小银坐在桌子上,并不懂眼前的人类的吵闹。
在白神讯纠结时,小银当着他的面伸出爪子,在白神讯的水杯里洗了洗脚,然后一巴掌把白神讯的水杯推到了地上。
白神讯:“……”
“啊!!!”
属于猫主人常见的崩溃时刻的声音在白神讯家里响了起来。
幸好白神讯早就把家里用的杯子都换成了塑料的,抗摔,但是他得擦地。
“我是不会把这当成你反对我的举动的,因为你只是一只小猫咪你反对爸爸也没用,顶多为了昨天晚上没搭理你我道个歉,”白神讯吭哧吭哧边拖地边对坐在那里舔爪子的小银道,“昨天晚上的人你看到……啊你应该是没看到,不过他今天的发怒程度真的远远没达到我的想象啊,好像脾气也比我记忆里的好了不少,不过我就说他比以前肯定是厉害了好多,不然怎么会升迁那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觉得时机成熟想要彻底把我弄死啊,还挺期待的。”
把地拖干净,白神讯拄着拖把在那若有所思:“昨天晚上到现在感觉真不错。”
刺激,想再来一次也是人之常情吧?
昨天晚上在那个酒吧里,他从起了念头到付诸行动,这之间不超过五秒钟的打算。
数年的欲望在那个时刻发酵到了顶点,彻底迸发了。
白神讯是及其认真的,他正以一种极度扭曲的方式爱着琴酒。
小银不会说话,所以没人会骂白神讯是个变态。
“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白神讯过去看了眼,发现是自己从英国带来的部下莱克,便打开了门。
莱克拉着脸站在那里,进来后回头看着门道:“我给你换个大门吧?”
白神讯愣了愣:“房子是你找的,你觉得有问题你就换吧,但是是什么问题?”
莱克:“隔音不好,容易让人听到上司的自言自语。”
白神讯笑了一声,摆摆手:“我刚才是在和小银说话啊,你干嘛那个表情,和猫说话很奇怪吗?”
“不是,我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你灭口。”
“开玩笑,你能说点实在的吗?”
“实在的就是我宁愿和组织里最凶恶的杀手做上下级,也不想上司是个变态。”
白神讯到英国的六个月后,莱克就是跟着他的人了,那个时候白神讯还没满十五岁,莱克知道他不少秘密,所以两人之间没什么需要特殊隐瞒的。
白神讯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莱克的这种吐槽连蚊子叮一口都算不上,他伸了个懒腰往屋子里走:“那你最好祈祷我早点死,你好下贼船。”
莱克走到客厅,小银从来都不喜欢除了白神讯以外的人出现,看到他就跑了。
莱克把买的东西往茶几上一倒,坐在地板上,任命问道:“活爹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惹谁了?被揍成这样?只要不是boss我都能接受。”
白神讯从那堆东西里掏出橘子剥皮,语气嫌恶:“我口味才不会那么重。”
“不是这个问题,你快点说不然我吊死在你家门口了!”
“琴酒,你知道吗?”
“听说过,但是你怎么回事,你居然在英国不动如少,跑回来日本你开始贯彻欧美精神了?那个琴酒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吧……话说组织允许同事这样做吗?”莱克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又不会去找boss,”白神讯深知琴酒的为人,更何况这种事谁会去找上司帮忙解决啊,“代号成员之间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地位区别,有的只有能力高低,架不住有人就是会聚拢人心,也架不住boss确实会有更加偏爱和宠信的人,不过……这永远和我没关系。”
不管组织里的人怎么变迁升降,除非白神讯被找到了背叛组织的证据,或者是他死了残废了,不然永远没人能动摇他在boss那里的地位。
莱克的神色还是有些凝重:“我突然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一本正经和你讨论这种事,我这两天还是只在办公事时再来吧,省得被连累把咱俩一锅端了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白神讯咽下橘子:“没事,我得到了琴酒的号码,我的紧急联络人已经设置成他了。”
莱克瞠目结舌:“你是在期待着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拿压路机把你的尸体碾成肉泥吗?!”
莱克是头一次见到白酒沾到关于感情的事情,突然惊觉自家上司是个扭曲的恋爱脑。
为什么……白神讯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还需要想为什么。
他的生活里有很多空白,一直都是在等着一个人出现然后把它填满的,以前是只有一个念想,现在这个人出现了,当然就自然而然的填满了。
莱克看着表情困惑没有回答他的白神讯,难以置信道:“你还不是玩玩,你对同事这种尴尬的关系下手了也不是玩玩,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
“别啊了!所以说为什么要搞成他现在想杀了你的样子?!”
“……”白神讯沉思了好一会儿,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答案,困惑道,“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莱克呆住了。
他开始跟着白神讯的那天,上午的时候他还是别人的部下。
本来以为已经死了的这人突然敲门回来,当时莱克也只是个小跟班,那混乱的场景他能做的只有藏起来省得殃及池鱼。
等到没什么声音了,他小心出来,只看到满身是血的白神讯正好松开手把已经空了的热水壶扔到地上,地板上躺着的几个人生死不知。
那个时候白神讯十五岁,他发现这里还有个能动的,却没有选择继续动手,而是精疲力尽般一屁股坐倒在地,从旁边躺着的人的兜里翻出了烟。
能看出来这小孩子根本不会抽烟,他被呛的眼泪都咳了出来,可很快就像是学着什么人的样子那样明白了怎么抽烟,不继续咳嗽了。
莱克看着侧脸对着自己,坐在那的少年,听到他说:“你要是听我的就活着,不能你也跟他们一起躺下。”
哪怕是血污也挡不住这少年还略显稚嫩的眉眼,以及他正在颤抖的双手。
可能是十来岁,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白神讯就在为了生存去做涉及生死的事情,哪有空去知道正常人是应该怎么去谈恋爱的。
莱克正琢磨着怎么告诉他的时候,一低头看到了茶几上的钱包。
白神讯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解释:“这是小银不知道什么时候叼走的,我正准备还回去!”
莱克眯眼:“您没打开吧?”
“还没有,但你觉得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能拉近我们关系的东西?我要是不敢打开会不会显得我太胆小了,例如说恶龙抢夺王子只是为了把王子的披风拿走!”
“这不是胆不胆小,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快还回去,乱动的话才会被讨厌的!还有不要因为都是男人你就把公主给我换成王子了!没有那种传说!”
白神讯没觉得他拿琴酒的钱包有什么问题,以前又不是没拿着过,他只是好奇现在怎么回事嘛。
白神讯听了莱克的,拿着钱包出去找琴酒。
他给琴酒发了消息问他在哪,琴酒不搭理他,白神讯就找了伏特加。
二十分钟后,白神讯出现在车站前。
他看到琴酒在车边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伏特加在旁边放哨,看着中年男人似乎是说完正打算走,白神讯就过去了。
中年男人没走出几步就注意到了白神讯,白神讯朝着他点了点头,男人看着他道:“白酒吗?”
白神讯停下脚步:“你好?”
真名为伊森本堂的男人压了压帽檐:“加拿大威士忌,这个时间在日本的生面孔果然是你啊,早有耳闻了。”
顿了顿,他看起来有些犹豫:“你任务遇到了麻烦吗?这么重的伤?”
琴酒招呼白神讯的时候,完全没管是不是被人看到不太好,就是哪里痛往哪里打的,白神讯的伤口不要太明显。
伊森本堂:看着是奔着往死了打去的。
白神讯大大方方道:“没有麻烦啊,这是早上我和琴酒汇合的时候我摔下楼梯了……啊等一下!”
琴酒扫了白神讯一眼,皱着眉就拉开车门,看着是要走的架势,白神讯连忙跑了过去。
白神讯和伏特加道了声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即将关上的车门。
“我有正经事啊,没必要这么冷漠吧?”白神讯和眼神冰冷的琴酒对视,义正言辞道,“耽误了可是会有麻烦的!”
琴酒听了还以为他有什么组织的事情要说,手下抓着车门的力度松了一些,他抬头看着车外的白神讯,皱眉道:“什么事情?”
白神讯拿出钱包:“忘在我家了,不小心被我的猫啃出牙印了,你看我是赔你一个新的还是怎么办?”
白神讯一副“任打任骂只要你能消气”的良好认错态度。
琴酒:“……”
没来得及走好奇盯着这边的伊森本堂:“……?”
看着停下动作的琴酒,突然感觉到好像大事不妙的伏特加:“……”
这两个人心头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会忘在白酒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