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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水墨:顾湘竹,你在对圣君做什么下贱的事?十王府。练功房。“铿!”“铿!”“铿!”金属的爆鸣声频发,就连练功房刻录的隔音禁制都难以阻挡,听得十王府的其他人一阵阵头皮发麻。直到最后一阵爆鸣声。“铛啷啷!”应当是两节金属坠地的声音。“不玩了!”赵辞骂骂咧咧:“你一个神藏六重的老同志,欺负我这个刚满肉身境的年轻人也就算了,还不把烈魂枪给我,这让我怎么玩?”项云端也绷不住了:“你管你这叫刚满肉身境?”他掀开上衣,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老实说。脑瓜子嗡嗡的。一开始只是觉得,赵辞就算是天品神纹,毕竟没有贯通其他神藏,就算本身真气再浑厚,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有限,最多能比得上肉身神藏加上肾水神藏俱佳的项家人。结果……这小子的肉身,即便跟六重神藏同时催动的自己相比,也弱不了太多。招式更是步步紧逼,枪法俨然已经炉火纯青,让他必须全神贯注地应对。一场打下来满头大汗。要不是事先说好了不允许使用其他神纹的神通,他定要以大欺小一波,挽回自己的颜面。这特娘的……是什么怪物?就算是同时代的老八,也很难望这个大外甥的项背吧?“老舅!”赵辞呲牙笑道:“伱说我现在能够抵得过神藏几重的高手?”项云端揉了揉晕胀的脑袋,认真思忖了良久道:“正常的神藏二重……不!顶尖的神藏二重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神藏三重能不能胜过你,得看能不能避免你近身,擅于阵法困人的高手,可能会把你磨死。不擅长的,攻防再强也是白瞎。至于神藏四重,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说出这番话以后。项云端自己都有些绷不住,如果以前有人在他面前对一个神藏一重的修炼者做出这种评价,他肯定会笑那人脑袋被驴踢了。但现在……肉筋骨三重一品,外加天阶巅峰肉身神纹的威力,实在已经打破了他的认知。新神藏的开辟,对实力的提升当然是质变。一是真气可以转化成对应的法力,施展对应的术法,本身的能量储备会跃升一个等级。二是神纹神通觉醒,好的神纹神通,每一个都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但……能量储备跃升,终究只是量变。神纹神通觉醒,也要发挥效果,才能影响战局。对肉身并不能起到直接的增幅作用。你可以非常强。但若我能直接伤害你的肉身呢?你将如何应对?自己这个大外甥,真气的浑厚程度已经达到了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范畴,仅从能量储备来说,已经远超神藏二重。肉身攻防来说,也达到了极其变态的地步,不是极致暴力的神通,很难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是极致的防御神通,也很难有效挡住赵辞的攻势。所以项云端给出的评价是,神藏三重,判断谁胜谁负的标准,就是赵辞能不能近身。如果遇到的是诸葛家、阚家、赵氏这种擅用阵法或者战阵的高手,赵辞有可能落败,其他……项云端摇了摇头。能越一重境界而战的猛人,他还真见过不少。能越两重境界还稳压绝大部分对手的,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如果真有一个说法能解释赵辞的战力。那就只能是“一力降十会”了!这才参加府争第一年,就凌驾许多三年的老油子之上了。要是再把赵氏肺金和项氏肾水两处神藏给开辟了……不求多高品,神纹勉强达到地品,战力得强悍到什么程度?他搓了搓有些发僵的腮帮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给我说一下,你真气储量为什么这么高?”“可能是天赋吧!”赵辞咧了咧嘴,心想多亏了肉身秘境,他听了小阿姨的话,没有选择单一的五德之躯,而是强行拓宽了脏腑所有经脉,提高了五处神藏的上限。虽说,对应属性的真气和法力尚未转换,但这五处地方就像是五个用来增压的涡轮,把他真气的储量和强度都提升到了极致。有一说一。小阿姨是一个好老师。无论是修炼,还是……项云端:“……”天赋?我天你个锤子!这玩意儿是天赋两个字就能解释得了的?他知道赵辞没想跟他说实话。不过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自己好好修炼吧!不过最好别表现的太高调,要明白刚过易折的道理!”说着。便准备离开。赵辞急了:“老舅,我的烈魂枪!”“吱呀!”项云端推开了大门,门外刚好有几个项氏子弟将烈魂枪送了过来,他接过烈魂枪,抚摸了好一阵,像是在怀念故人。过了许久,他才收回眼神。将烈魂枪朝赵辞甩了过去。赵辞从容接下,真气转瞬之间,便与枪身融为了一体,他也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压手感。这个重量,刚刚好!这才是猛男该用的武器。“烈魂!”项云端盯着他:“烈魂乃是忠烈之魂,莫要辜负这杆枪的名字。”说罢。双手虚握,猛的一吸,练功房的大门便关上了。赵辞回味了一下他刚才的话,心头似压上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什么忠烈什么信念啊,还是有实力存活下去之后考虑的东西。他再次看向自己的面板。【领悟值】:【当前物品】:见钱眼开符X75、扬名符X89,原地出恭符、饕餮符X44、上品幸运符X9,极品幸运符X4,……【皇极炼体诀】:已圆满【执锐破军(金·赵氏)】:初窥(0/10)【九霄神雷(木·阚氏)】:初窥(0/10)【战血沸腾(水·项氏)】:初窥(0/10)【焚天烈焰(火·祝氏)】:初窥(0/10)(郁心焰)【与子同归(土·谭氏)】:初窥(0/10)【项氏枪法】:炉火纯青(0/100000)【皇极散手】:炉火纯青(0/100000)【天魔锻体秘术】:第五层(0/100000)【炼神炉】:已掌握【魔掌八荒】:已掌握【天魔隐匿术】:……这半年攒的所有领悟值都已经用完了,才得到这般豪华的面板,能得到项云端那般评价,背后全都是肝。当然,赵辞觉得项云端的评价还是偏低了。因为他的天魔锻体秘术已经达到了第五层,突破之后里里外外都锻了一遍,天魔纹的品质也提高了不止一筹。除非能量层级完全碾压,不然阵法对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自己看似刚突破了肉身境,但其实神藏四重之下,基本没有人能胜过自己。当然。群殴另算。至于神纹,宗人府也兑现了诺言,先后给自己安排了五个顶级神纹纹基。因为刻录纹基的时候隔着一块满是阵法的玉屏风,所以除了宗人府之外,没人知道自己同时刻录了五个顶级纹基。而他的选择,也是纯暴力。木系没有选择冯氏最强的缚妖索,而是选择了阚氏的九霄神雷。虽然少了御兽的快感。但谭氏的与子同归,同样能够通过控尸,达到多线操作的目的。当然。控尸是一个CPU多线操作,御兽是多个CPU互相协同,难度肯定是前者更大一些,这点必须通过超强的精神力弥补,以后修炼可能得朝炼神炉上多匀一点。不过……这不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还是领悟值。肺金、肝木、肾水、心火、脾土五处神藏境界一致,分别是初窥、入脏、合腑、明神、凝纹五个小境界,看领悟值应该与肉身境需要的领悟值相当。现在他的策略是五系同修,在极端的时间先后凝纹,如果领悟值足够,他的实力进境必将达到极其恐怖的程度,甚至有望半年之内就达到神藏六重。但领悟值……光是五处神藏的境界算下来也至少要五十多万,再加上项氏枪法还有皇极散手这两个大杀器想要进入超凡入圣的境界,还需要额外的二十多万。再加上不知修炼头绪的灵台神纹。得有一百万领悟值才保险。“赈灾!”“必须赈灾!”赵辞咬了咬牙,确定赈灾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只有这种情况,能够完成的愿望数量才多,单个愿望产生的领悟值才高,才有可能有数十万级的领悟值到账。他之前就想过赈灾。但赈灾这种大活儿,基本都是户部那些身负大才的巨匠,或者阚天机这种能够左右天象的大才来做。简而言之。需要符合两项正确。第一,资历和才干正确。第二,身份正确。资历和才干就不说了,自己根本不够格。至于身份……赈灾这种事情太敏感了,如果没有成还好,成了就是巨大的声望加持。当年太子和四皇子那一届府争之后,两个人都拿到了极大的权力,疯一样地争取赈灾的任务,但老登就是不给。而自己,一个明显是用来搅局用的皇子……如果接了赈灾的任务,一旦成功,就会迎来太子党和四皇子党的疯狂反扑。只是这样,倒也还能接受。反正自己追求的是极致的力量,并没有争储的意思,胜负手永远在老登那里。问题的关键是……老登如何才能同意?而且……最近有没有大型的赈灾任务?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些才是关键!”赵辞看着自己脑海中悬浮的逆天符,心情相当迫切。只是这事实在急不得,等新的任务簿到了先看看再说。正在这时。“谁!”赵辞敏锐地感知到了一抹杀气,烈魂枪直接抡了过去。紧接着。便感觉自己的力量顷刻间被化解。就像是在海底抡泡沫棍一样难受。高手!顶尖高手!他还没来得及惊骇,便已经看清了来人是谁。“咦?”顾湘竹惊了一下,跟看鬼一样看着赵辞:“只是开启了肉身神藏,便能强到这种地步?”赵辞也有些麻,刚才那一枪,就算项云端来了也不能轻慢大意,结果就这么随随便便被小阿姨接住了。这是什么鬼实力?水德之躯……这么恐怖的么?他咧了咧嘴:“好像也没那么强。”顾湘竹笑着摇了摇头:“水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则天下莫与之争。我修成了水德之躯,最是克制刚猛的招式。当然,这只是你境界偏低,若境界再高一些,我未必能从容接下这一招。”赵辞放下烈魂枪,扯过她的双手:“那我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对你用强了?”顾湘竹:“……”她轻叹一声,摇头道:“这般再强,也只是世俗的强,距离法则之强,还是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赵辞:“……”有些蛋疼。难以理解。他沉思良久,抬头问道:“今日你过来是……”顾湘竹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郁:“是!”时间到了。两日前,魔教总坛开会,商量神蛹茧丝使用事宜。因为她的信息闭塞,不知道除了赵辞以外还有谁候选,但她知道这神蛹茧丝,必须在赵辞身上用,如此才能在第一时间宣告主权,或者给予其他几个护法最强的震慑。只是,她并没有把握。因为之前皇甫嵩一直主张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用,而水墨也比较偏向皇甫嵩的想法。但开会的时候,皇甫嵩放弃了他的主张。她大概清楚皇甫嵩的意思。一旦赵辞不是,这些人都打算动杀手了。于是。她要求自己选地点,就选在了项氏炼器坊不远的酒馆。这里不至于让魔教之人太抵触,也方便她召集援兵。“你有没有想过……”赵辞咧了咧嘴:“如果我不是魔君,我们可能会遭遇什么?”顾湘竹淡淡道:“放心,我会护你!除非他们敢鱼死网破,不然伤不了你。”赵辞看了看她脑袋上的要护自己的字幕,心情稍微有些复杂。说实话。对于“魔君身份测试”这件事情他也有些蛋疼。如果前世没看那么多小说,他指定就觉得自己跟魔君没啥关系了,毕竟性格没那么像,哪怕都可能与前世相关,他也只会感觉魔君是另一个穿越者,或者干脆就是前朝的人。只是接受的乱七八糟的设定太多,他也没办法完全排除这个可能。加上小阿姨和魔教中的另一支势力都在怀疑。他也就接受了这部分可能性。只是心里面完全不确定的感觉,尤其是这种需要涉足危险境地的情况,让他有些烦躁。“拿好这个!”顾湘竹塞给他一块玉佩:“如果出问题,捏碎这个赶紧逃!”赵辞皱眉:“你呢?”“我揍他们!”“不用吧!这里是临歌,只要将朝廷的高手吸引过来便好,你不必以身犯险。”“我要揍他们!”顾湘竹重复了一句。赵辞:“……”他能感受到顾湘竹的烦躁之意。而脑袋上,两条极其割裂的愿望交相辉映,一个希望自己是魔君,另一个则完全相反。“我们什么时候走?”“现在!”顾湘竹声音有些低沉,伸手抓住赵辞的……衣袖。下一刻,两人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道青烟,缓缓飘出窗外。……薄暮初临。本应该是临歌最热闹的时间。杨氏药材铺却早早关上了门。“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不绝于耳。杨墨声音低沉地问道:“大夫,怎么样了?”大夫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肌肤之下满满都是青紫灰败之色的杨放和岑秀,为难得脑袋上的汗水蹭蹭朝外冒。他虽然不是大虞最为顶尖的神医,却也是师从曾经名噪一时的宫廷御医,算是民间享誉盛名的资深医者,今日更是被杨墨花重金请了过来。结果……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大夫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杨氏修炼毒功,的确会出现毒素累积,导致脏腑衰竭。令尊令堂的确也出现了脏腑衰竭的症状,只是老夫方才施了针,却并未发现毒素失控。如果是毒素累积,尚且可以银针引毒,从而治疗。但现在,毒素远远不足以达到脏腑衰竭的地步,就说明一定另有他因。可这病因……老夫找不到!”他面色惭愧。何止找不到?他自诩精通药理毒理,可这次他真看不出是什么情况。瞅了一眼床头,枕头上是大把的脱发。杨墨神情凝重:“真的找不到么?”大夫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可能是大喜大悲来得太快,干扰了体内的气血……”“大夫!大夫!”半昏迷状态的杨放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而急切:“大夫您一定要救我们啊!我们墨儿才刚刚出息,我们夫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过呢!”“这……”大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赶紧将杨墨给的诊金从怀中取出放在桌子上,拱手道:“在下才疏学浅,请恕无能为力!”说罢。便匆匆地离开了房间。“墨儿,墨儿!”杨放急了:“这是个庸医,找他没用,你快点去找十殿下,让他帮忙请御医过来!”杨墨重重点头:“好!我也觉得这人医术不行,我这就去找辞哥儿,帮您请最好的大夫。”说罢。便匆匆离开了房间。只是离开之后,他并没有出院子。而是坐在了窗外的椅子上。赵辞……赵辞现在,应该在测定魔君身份吧?找是肯定找不到了。即便找到,也无济于事。古人有云,天星之祸,鲜有强者能敌,那种充满侵蚀性的能量,外人甚至无法感受道。即便只是粉末,入体之后,便如同千千万万细小刀剑杀伤脏腑经络,一开始症状还不明显,但其实看似完好的身体,早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生机之流失,神仙都难挽回。杨墨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回着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墨儿!我们家不能跟别人比,出门在外不要惹事儿!”“让你不要惹事儿,你偏要惹事儿,给云少爷道歉!”“别拿老师说事儿,你就没有想过你比别人差劲,是因为你自己不够努力,而不是因为别人老师更好?”“魔君都说过,弱者之所以弱,就是因为懒惰和对自己不够狠!”“杨墨!你可真是个废物!”“爹娘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成才呢?”“墨儿!把药喝了,有点痛苦,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雷击不疼的!如果你连这个都扛不住,你凭什么赶上那些天才?”“你为什么就不能争气点呢?”“墨儿!你终于成才了,要记住这些都是爹娘的功劳!”“终于能过好日子了!”“我要杨铭死!我要杨翰断子绝孙!”“此仇能报,我们死也瞑目了!”杨墨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睛,这几日的时间,自家原本稍显败落的后院,早已经焕然一新,虽然还没来得及翻修,但门窗屋檐都挂着红绸,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杨家娶媳妇了。原本杂乱无章的柴房也打理得分外整洁,现在已经塞满了外人送的礼物。这些,都是自己做的。而杨放与岑秀,这些天过得特别风光,每天都是红光满面,每天都是精力旺盛。但……只旺盛了两天。今天早上,浑身虚弱,连床都起不来了。杨墨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时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早一些。不过也好。是时候与这段不堪的过往告别了。回想起来,就跟梦一样。他入十王府当府官,才堪堪半年出头。但经历过的事情,却比他的前半生都多。这些时间,他也终于认清了自己。自己曾为弱者说话,不是因为自己怜悯弱者,而是因为自己就是个弱者。自己曾痛恨魔君,不是因为魔君漠视弱者,而是因为他漠视的弱者之中,有自己一个。痛恨弱者,才是自己的人格底色。成为强者,才是自己的唯一目标。从今日开始。他就会打开自己身上所有的枷锁。只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好好跟自己“杨墨”这个身份告个别。夜渐深。他终于站起了身,从自己房间取出一瓶丹药,碾成粉末冲到了温水当中。然后端着两碗药水,来到了父母的房间。这是他研制的新型毒药,有镇定精神的效果,能让人以最幸福的状态,走过生命中的最后一程。进了屋。坐在床边。杨放艰难地睁开眼:“墨儿……”杨墨笑道:“御医的药来了,您喝完以后,会做一个很美的梦,等明日醒来,便什么病痛都没有了。”杨放放心地吁了口气:“快扶为父起来喝!”“我先喝,我先喝!”岑秀挣扎起身,抢过药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杨墨则是不紧不慢地端起了另一碗,给杨放喂下。他面色平静。却激动得心都在颤抖!等老两口呼吸停止。自己,就再也不是弱者!拿回魔君的传承!我就是真正的强者!傲世天下!俾睨四海!嗬嗬……哈哈哈哈哈哈!……临歌城北。一处茶楼。一缕青烟轻轻飘入。茶楼里面很安静,连店小二都没有,显然已经清场。青烟逐渐凝成了实质,化作两道身影。赵辞神情之中满是凝重,全身真气都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五感也变得极其敏锐。跟在顾湘竹的身后,两人一路来到一处客房,推门而入之后,地板便缓缓分开,露出了一个狭长的甬道。这个茶楼,是魔教在临歌的一处据点。以前归皇甫嵩所有。自从皇甫嵩在临歌的实力被宗人府清剿,这里就落在了顾湘竹的手中。选这里当临时会面的地点,的确比较合适。甬道里面没有半分杂音。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和赵辞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听顾湘竹说过,魔教四护法一圣女,还有一个水墨,如今明面上都是实打实的神藏六重修为。真实修为不知道,反正小阿姨已经神藏七重了。这些人,随便哪一个拿出去,都是寻常人连仰望的勇气都没有的高手。哪怕放到八大族中,也至少是核心长老的级别。而自己一个刚突破肉身境的乱入……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也逐渐能够理解顾湘竹为什么明明那么看不上魔君的人品,却还是希望他能够出现,因为只有能够掌控魔君,才有可能将此等庞大的力量完全为自己所用。是!魔教在朝廷面前,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但朝廷中的高手,可是倾一朝之力培养出来的,在野的帮派哪个能比?而且……除了皇帝,还有谁能调动一朝的高手?如果掌控魔教。别的不说。至少能跟八大族中稍弱的家族,在高手数量上分庭抗礼。这是相当恐怖的概念。很快!两人走到了一面石门之前。顾湘竹转过头,目光幽幽地落在赵辞脸上,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只是红唇翕动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轻叹一口气。玉掌轻轻覆在石门的阵纹之上。“轰隆隆!”石门打开。赵辞终于看到了密室的光景,石壁上烛火盏盏,映得整个屋子都温暖明亮。红木桌椅,看起来颇为郑重,地上甚至铺着柔软的兽皮。不像是魔教集会。反倒像是资本家的分赃大会。而密室中的五人听到声音,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目光之中都相当复杂,尤其是那个长相颇为出尘的女子,跟特么看到过世多年的前男友一样。【水墨的当前愿望】:若他是圣君,嫁给他;若他不是圣君,杀了他!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0,嫁接符X1。赵辞:“……”果真是前女友。其他几位护法,脑袋上的愿望也大同小异。【欧阳祁的当前愿望】:若他是圣君,取得他的信任;若他不是圣君,把他和顾湘竹一起杀了。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0,亡命鸳鸯符X1。【安必信的当前愿望】:若……【黎……】三个愿望一模一样,他们的态度可以说相当极端。不过倒也正常。唯独……【皇甫嵩的当前愿望】:赵辞身份暴露之后,希望其他四人能将他与顾湘竹斩杀于此。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0,暴露符X1。赵辞:“嗯?”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的愿望,跟另外几个人不一样。好像……他已经很确定自己不是魔君了。不太对!一股不妙的感觉从他心头升起。如果说魔教之中,小阿姨是最了解自己的人,那第二……应该就是皇甫嵩了。一开始就是这个瘪犊子玩意儿对自己动的杀手,然后夺了张大勇的舍观察自己了不少时间,后来还给自己塞了极乐蛊。这个人,一定掌握着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可又好像有些不对。他只是希望其他人对我动手。难道他自己不打算对我动手么?赵辞紧了紧自己手上的烈魂枪。摒弃凝神地跟顾湘竹一起落座。水墨看着赵辞手中的烈魂枪,神情不由有些精彩,她其实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更倾向于皇甫嵩的选择。因为仅从气质来说,赵辞跟曾经的圣君相差得有些远。皇甫嵩虽然有私心,也不至于那么极端。只是……她有时感觉顾湘竹的判断也对,圣君未必是去履行赌约去了,转生之后强行走一遍项天歌的路,其实是更好的选择。而赵辞。就是把当年项天歌的那条路走到完美的人。尤其是他手中的这把烈魂枪。更让水墨有种宿命的荒诞感。因为就是这杆枪,击碎了圣君的无敌心以及振兴圣教的信念。赵辞的可能性也不小。不然顾湘竹为何敢把这个人带过来?“呼……”水墨挤出一丝笑容:“来了?”“来了!”赵辞板着脸微微点头,随后看了顾湘竹一眼。顾湘竹淡淡道:“水墨,可以开始了。”水墨见到这一幕,不由生出一丝苦涩的心绪,她能够看出来,赵辞跟顾湘竹的关系很近,而且肯定早就知道了假母妃的事情。这种情感,依赖性本来就很强。若是顾湘竹动了以色相掌控圣君的心思……虽然以顾湘竹高傲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万一呢?就算她没有这么做,也不会坐视自己重新成为圣君的心腹,那自己还如何……她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始吧!赵辞,你大可不必如此戒备,可以先把烈魂枪放在一边。”赵辞并未有放手的意思:“不用,我信不过你们。”水墨:“……”四护法:“……”其实。水墨神色有些黯然,但还是静静运行起了功法,黑白二色的真气,分别从两手流淌而出,在胸前缓缓交汇。黑白相融,雾气渐消,逐渐变得透明。而赵辞,也隐隐约约从里面看到了一根金色的丝线。赵辞心跳凭空加快了许多,他不认识这金色丝线,甚至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再联想起刚才皇甫嵩的愿望。好像……不太妙啊!他一手攥着烈魂枪的枪杆。另一手则是在平安玉和顾湘竹给的用以逃跑的玉佩间不断犹疑,不知道该不该不听顾湘竹的,选择摇人。就在他心弦几乎绷断的时候。【提示】:愿望完成,获得奖励:领悟值+10000,神蛹X1。赵辞:“……”老墨的愿望,怎么现在忽然完成了?他感觉自己脑袋里面好像多出了一个东西,但什么东西他也感应不到。神蛹?好像是!但马上就要干仗了,这个东西有跟没有一样,有个锤子用?咦?不对!为什么我感觉眼前金色丝线的气息好像变得亲近了?等等!为什么从老墨那复制的神蛹,跟眼前的金色丝线这么亲近?一时间,无数相关信息一起涌入脑海,他有些猪脑过载。也就在这时。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金色丝线彻底从黑白真气中解脱出来,刚刚解脱出来的瞬间,金色光泽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以这个架势,最多十息的时间,光泽就会彻底消散。可就在第一息的时间。金色细丝就转向了赵辞。微微颤动。似乎有些疑惑。靠近了一些。又后退了一些。好像也有些拿捏不定。众人:“……”四护法一圣女,还有水墨,六个顶尖高手,都已经处于备战的状态。有人心怀希冀。有人却早已按捺不住。皇甫嵩嘴角疯狂上扬。要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那句“杀了他们”已经囤在了喉咙里,只待神蛹茧丝光泽消失的瞬间,他便会立刻对顾湘竹出手。他不会杀赵辞。但不会阻拦别人杀赵辞。他只用拦顾湘竹就行了。他有什么罪?嘴角很难压,比自己第一次逛青楼都难压。可以结束了。顾湘竹一死,圣教便再也没有不同的声音,只待圣君归位,便能重新杀入皇宫,宰掉赵焕那个卑鄙小人!以水墨的说法。若圣君在身前,神蛹茧丝必定以乳燕归巢之姿,飞快融入赵辞眉心。但现在明显……“嗖!”在第三息的时候,丝线飞快钻入赵辞眉心,彻底消失不见。赵辞:“……”顾湘竹:“!!!”皇甫嵩:“啊?”水墨与其他三位护法齐齐起身,半跪行礼:“属下恭迎圣君归位!”皇甫嵩懵了:“不是……”赵辞脑瓜子嗡嗡的,信息还没处理完全,但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板着脸站起身:“皇甫嵩!见了本座,为何不跪?”皇甫嵩:“……”他感觉自己头都要裂开,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大势在前……他慌忙跪了下去:“属下怀念圣君已久,今日终于美梦成真,实在激动得不能自已。属下恭迎圣君,还请圣君恕罪!”“恕你无罪!”赵辞很想给他整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弄死,但作为一个冒牌货,又不敢做得太激进。现在五个神藏六重及以上的高手就跪在面前,而且都是心狠手辣的大魔头,他心里有些慌慌的。水墨抬起头,有些不满道:“顾湘竹!你见了圣君,为何不跪?”顾湘竹这才回过神,神色复杂地看了赵辞一眼。轻叹一口气,准备起身。赵辞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她不用跪!”众人:“……”水墨:“???”一抹酸涩之意从她眼底涌出,却也只能点头:“是!”赵辞抬了抬手:“你们也不必多礼了,快快请起吧!”“是!”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一个个神情振奋,仿佛终于抓到了希望。皇甫嵩也是强颜欢笑,看起来高兴极了。水墨眼眶都红了,止不住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的酸涩,她上前一步道:“圣君大人,您可还记得前世记忆?”赵辞摆手:“不记得!”若是记得。刚才的表现就无法解释了。他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应该有记忆?”水墨:“……”她之前,的确信誓旦旦地对其他人说,圣君很有可能是带着赌约转生的。结果……她也不愿相信现在的结果,但神蛹茧丝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只是没有记忆的圣君,还叫圣君么?水墨调整了一下情绪,笑道:“没有记忆也无妨!圣君大人,您的残魂就在总坛的蚕蛹之内,只要您能融合残魂,境界便能迅速回归昔年巅峰,并且重获毁灭法则之神纹……”听到这话,顾湘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纤指攥着衣襟,正准备说什么。赵辞却摆了摆手:“不用急于一时!”水墨不解:“为什么?”赵辞反问:“本座转生至今已一十八年,虽堪堪肉身境,却也达到了前人未曾有的境界。若是我这么急着融合残魂,岂不是自我封锁上限?那本座转生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躲着项天歌?”水墨语塞:“……”其他几位护法对视一眼,好像有道理啊!赵辞沉吟片刻问道:“那残魂,只有本座能融合?”“自然!”水墨赶紧解释道:“灵魂不相容,您的残魂极其强大,想要强行吞掉,就算神藏七重的高手都未必能够做到,而且就算吞掉,也会被您的残魂左右,最终心志完全崩溃。”赵辞:“……”特娘的!果然是这样。饕餮符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魂体。这种事情必须得拖着,不然下场指定老惨了。他轻咳一声:“既然别人不能吞,又何必急于一时?你们好好看管便可!”水墨只能点头:“圣君放心,神蛹上有禁制,除了您无人能够打开!”赵辞:“……”那特娘的就更不能去了。他有些慌,也不知道能拖多久。不过……只要一日不完成最后的验证,自己就一日是魔君。拖一天。就多当一天魔君。除了皇甫嵩这个搅屎棍,自己能够随便指挥魔教力量。这还不得好好压榨他们啊?只是怎么压榨,暂时还没想好。眼见几人还有话想说。赵辞连忙做手势打住:“本座累了!你们先回去吧!”水墨噎了一下:“圣君……”赵辞没有理她,而是转身看向顾湘竹:“圣女!你也派人去总坛守着神蛹碎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嗯!”顾湘竹应了一声,便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面镜子,对镜中月下了命令。水墨心中愈发酸涩:“圣君……”赵辞笑着摆手:“你等都是我圣教的大功臣,本座自然不会冷落你们!只不过,前十八年本座只是一个皇子,虽然在圣女的协助下,本座也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只是遇此大变,心绪不可能毫无波澜。况且!今我圣教多出了一个至强皇子的身份,所走之路自然也不能跟以前一样了。你们暂且回去休息,等本座想好圣教前路,再与汝等共商大计!”众人一听觉得有理,便齐齐拱手道:“圣君大人,属下告退!”水墨看了一眼静立赵辞身侧的顾湘竹,心中有些不甘,却也只能告退。随其他人一起出了石门。在石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顾湘竹还是以往那个高傲的顾湘竹。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用色相……“嘭!”石门关闭了。屋内顿时陷入了安静。“呼……”顾湘竹吁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好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又有些失魂落魄的。赵辞咧了咧嘴,坐在她身旁,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赵辞心中微动,嘴角微微扬起:“你是不是在抵触我魔君的身份?但我现在还是赵辞啊!”顾湘竹有些疲惫,双手托着额头:“我知道,但你迟早会变回去。我知道你拒绝是为了我,但你以后还是别碰我了,我受不了这个。”“所以你喜欢的只有赵辞,对不对?”“对!”顾湘竹咬了咬牙,站起身看着他:“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拖,尽快去融合残魂吧,尽早断了我的念想,只要你还记得要帮我就行。这些天你也别来找我,我怕我忍不住把你炼成傀儡。”说罢。转身欲走。却被赵辞一把抓住手腕。顾湘竹想挣脱,只是现在赵辞肉身神藏已经成型,单凭肉身力量她并不比他强,但用术法又有些不至于。赵辞一用力,便把她揽入怀中。顾湘竹气急:“松开!”“为什么?”“你这样会……”“会让你有种背叛我的感觉?”“……”顾湘竹脑瓜子嗡嗡的,还真是。赵辞附在她耳边问道:“若我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是魔君,你会不会开心得疯掉?”顾湘竹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赵辞抓住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覆盖在自己的胸膛上:“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不过你不是会读心么,我现在告诉你那件事情是真的,你信不信我?”“咚!”“咚!”“咚!”心跳很有力。每跳一次。顾湘竹眼底的晦暗便会消散一分,读心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但她能从心跳中读取很多情绪。他……没撒谎?她忍不住问道:“既然你不是,你为何又……”赵辞反问:“你说我假扮几个月魔君,能帮你吸收魔教几成的力量?”顾湘竹:“!!!”原来是为了这。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了。原本她开辟财脉,甚至涉足炼丹产业,就是为了渗透其他的魔教派系,甚至垄断整个魔教的新生层,效果自然是有的。但后来她发现,那些人都会被各自的顶头上司带成魔怔人。所以她后来才会丧失对重新统御魔教的信心,想要带着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以及炼丹师资源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重新建立起一个干净的悬剑阁。虽说可能再过上百年,都难以实现圣教夙愿。但至少能够留下火种,以及让火种茁壮成长的环境。不过……若赵辞能以魔君的身份帮助自己,最多只要一年的时间,她就能让魔教七成以上的力量尽入她麾下。这……顾湘竹忍不住问道:“你不怕危险?”且不说他们会不会逼迫赵辞融合残魂。单说自己吞并其他势力的过程,肯定会激起一些人的不满,他们之中可不全是纯粹的圣教信徒,皇甫嵩这种带着目的进来的大有人在。到时,冲突恐怕会很激烈。以赵辞的修为,只要沾到一点,就不是能够轻易扛过去的。“怕!”赵辞笑了笑:“但值得!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另一点。”顾湘竹问道:“什么?”赵辞揶揄道:“我怕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到头来只是被你利用的工具。”顾湘竹有些愠怒:“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那说不准!”“你……”“除非你让我读心!”“呃……”顾湘竹还没反应过来,赵辞便按住了她覆在他胸膛上的手,另一只手也探入自己的衣襟“读心”了。一个踉跄,两人便倒在了红木的会议桌上。紧接着,便是令人窒息的唇枪舌战。良久。赵辞低声道:“这个桌子挺大的,我可以……”顾湘竹别过头,微微喘息:“你可还没成为绝巅强者。”“淦!”“不过……”顾湘竹感受着这充满生机的年轻躯体,也有些目眩神迷:“若你只想像上次那般,可以……”赵辞咬了咬牙:“但是你得主动一些,就像那天早上你躲在被子里面一样。”顾湘竹:“……”她面颊绯红,咬了咬嘴唇。最终搂住赵辞的后颈,微微起身,吻在了他的脖子上。偏偏就在这时。“轰隆隆!”石门开了。水墨的声音传来:“圣君大人!属下还有一件事汇……”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变得无比凄厉:“顾湘竹!你在对圣君大人做什么下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