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教主他柔弱可欺 > 9、本座使坏被抓包了
    等楼砚池处理完痕迹后,几人抬脚准备离开山洞。

    姒荼却在转身时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

    他脚步一顿,在最近的一个箱子处蹲了下来。

    姒荼用指腹一点点摸过箱子侧面十分隐蔽的图案,方才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刀剑上,差点忽略了箱子本身的线索。

    “这些箱子做工都不错,应该都是统一定制的。”

    “是柘木。”楼岸沉吟了片刻道:“此木硬度高,耐磨损,江湖上惯常使用这种木料运输重物的门派不少。”

    “那这个图案呢?”姒荼转头看向他,问道:“它是属于哪个门派的?”

    “对于这种兵器交易,向来都是保密进行的,雇主只会留下一个图案,以便锻造山庄区别,有时候甚至连他们,也不知道雇主的身份。”

    姒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他要起身,楼岸伸手护了护。

    等他站稳后,才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姒荼垂眸想了想,最后否认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图案有些熟悉罢了。”

    “但江湖上门派这么多,许是记岔了也说不定。”

    他抬眼冲楼岸笑笑:“以后要是能想起来些什么,我再告诉你。”

    .

    几人回到了马车旁。

    那几位楼家弟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但好不容易下一次山,都不太乐意立马选择最近的路线回楼家,听说他们一行人将要去参加叶家老夫人的寿宴,于是央求着楼岸带他们去鹤汀凫渚长长见识。

    “堂主,岸师兄,您就准我们去吧,我们保证绝对乖乖听话,不给你添麻烦。”

    “是啊是啊,我们这好不容易下山一次,现在打道回府,下次出来又要等很久了。”

    “而且叶家离千仞山也很近,我们去见见世面再回家也不迟的。”

    小弟子们满脸真诚,试图感化楼岸,准许他们一道前往。

    身为堂主,楼岸是有权调遣青宴堂弟子的,只看他愿不愿意。

    楼岸勾着唇角,眼中笑意温和,端的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说出的话却没留丝毫的情面。

    “此次任务已经结束,你们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若是回去晚了,爹娘可是会担心的。”

    几个小弟子齐齐举手道:“我们可以现在就写信给爹娘说明情况,不会有问题的。”

    四个小弟子连连点头附和。

    “而且我阿娘如果知道,是跟着堂主做任务,肯定很支持!”

    “对,我阿爹阿娘都老喜欢岸师兄了。”

    ......

    他们围着楼岸,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姒荼见状没忍住笑了笑。

    少年人啊,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气,连带着周边的一切事物都鲜活起来。

    很是可爱。

    不过,他可不会劝楼岸留下这些人。

    近些年,江湖表面上平静,暗地里却不知潜藏着多少危机,这些弟子们到底年纪还小,他们也有事要做,无法时时刻刻看着他们,若真出了什么事,楼岸就得担责,这可不是一句爹娘不会怪罪就能抵消的。

    姒荼理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有些好笑地见证了楼岸是如何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拒绝了这些小弟子,又动作迅速地替他们联系了青宴堂分堂的人,誓要把这些不知江湖险恶的小年轻安全送回楼家。

    小弟子们见央求无果,也没再强求,只一脸惨兮兮地站在原地等待来接引的人。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楼岸嫌此地风大,赶忙催着姒荼上马车等待。

    姒荼算是被他啰嗦怕了,也乖乖踩着梯子往车里钻。

    但他转身时,却感觉自己身后好像被几道灼热的视线锁定,滚烫、诡异。

    姒荼疑惑回头,结果看到了一排眼神清澈的小弟子十分整齐地冲他露出微笑。

    有种荒谬的喜感,显得更诡异了。

    姒荼沉默了片刻,只道楼家风水有问题。

    一个个的什么毛病。

    在冲他们友好地点点头后,姒荼深吸一口气上了马车,也没再细想。

    殊不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包括楼砚星在内的小弟子们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默契地笑容。

    同时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感慨:

    堂主夫人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

    两日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终于抵达了离叶家最近的一个城镇,决定先在此地休整片刻。

    叶家的擅琴,与大多数名门正派一样,喜爱高雅清净,鹤汀凫渚就位于城外的山庄中,以其风景秀美闻名于世,不少人都想入内一观。

    此次叶老夫人九十大寿,叶家广发名帖,倒是吸引了不少江湖人士聚集于此,原本不算热闹的小镇这几日里随处都能见到衣着各异的江湖人士。

    他们一行人走在街上,几人出众的气质与外貌就吸引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打量。

    姒荼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感觉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他在魔教孤独久了,就特别向往这种人声鼎沸的感觉,只有在江湖里,他才能如此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鲜活的。

    楼岸偏头,看着姒荼唇边的浅笑,问他:“喜欢?”

    “是啊,这里很真实,”他轻叹一声,转头问楼岸:“不是吗?”

    楼岸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在心中暗自记下后,他开口回答:“你既然喜欢,我们今后可以多出来逛逛。”

    姒荼一愣,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对方黑沉的双眸满是认真。

    唇边的笑意慢慢加深,在轻柔的风中,他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好啊。”

    ......

    几人坐在尚记酒楼大堂里用午膳。

    临近寿宴日期,这里作为最热闹的地方,倒是集齐了各路英雄人士,此时欢聚一堂,聊着四处的见闻和消息。

    自然,也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

    “据说那叶家小公子,会在寿宴上给老夫人献上一件宝物。”

    有人神神秘秘地道。

    “是嘛,什么宝物啊?”

    那人晃了晃指头:“还没对外宣布,只说是件稀世珍宝,大家伙都好奇的紧。”

    “那可不,我在城外就听说了,不少人赶过来就是为了看一眼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物件儿。”

    几人开始轮番猜测起了那件宝贝的样子。

    姒荼抿了口茶,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不远处的另一桌上。

    他的耳力极好,即使隔了喧闹之声,也能将话语听清。

    “欸,你们他娘的都有请帖吗?”

    说话的是个面容粗犷的汉子。

    “那叶家只给天下发了不到百张请帖,邀请的个个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轮得到咱啊。”

    “可不是嘛。”

    此时又有人发问。

    “那咱没这请帖,进得去嘛?”

    “对啊,我可是听说得有请帖才能进得去。”

    开头那位粗犷地男子嗤笑一声。

    “那又如何,我们来都来了,我他娘的还真不信这叶家会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没请帖又怎么样,实在不行用点手段也能进去。”

    他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又往前凑了凑。

    “旁人或许是为了那宝物来的,我他娘的可不是。”

    “我可是听说这鹤汀凫渚的小娘子姿色一绝,咱们若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那几人对视就一眼,发出了些意味不明地笑。

    接着几人就开始商量,倘若进了叶家后要如何如何。

    姒荼在心底轻叹一声。

    这江湖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

    有些时候,真是让人感到有那么些许的厌烦呢。

    姒荼几人在堂中坐了片刻,见来来去去也听不到更多有用的情报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在路过那桌人的时候,他们还在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鹤汀凫渚弹琴的小娘子有多勾人,以及自己过往分别又在各种女人身上创下了怎样傲人的战绩。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姒荼垂着眼睑,配上如玉的面容,显得十分安静乖顺。

    露出袖口的手指却轻轻动了动。

    一些肉眼难以察觉的东西,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落入了他们的饭食中。

    江湖中萍水相逢,也是难得,就送他们些小礼物好了。

    姒荼这么想着,愉快地弯了弯眉眼。

    楼岸看着身边人温和无害的侧颜,再对比其堪称果断阴狠的手法,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他家茶茶啊,真的是......

    非常可爱。

    这本来,他是想直接割了那几人的舌头,不过既然茶茶亲自出手了,那也便罢了。

    楼岸颇为坏心眼地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姒荼的掌心。

    随后,他成功看到某人身形一僵。

    姒荼试探性地瞟了眼楼岸,对方眸光深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把姒荼难得地瞧出了些心虚来。

    被看到了?不应该啊,他已经很小心了,在这么一个喧闹地环境下,不可能一眼就发现的。

    虽说那几人以糟蹋良家女子闺秀为乐,的确该死,但在江湖上那些名门正派的眼里,下毒总是令人不齿的。

    那楼岸......他会怎么想?

    “怎,怎么了?”姒荼摸了摸鼻子,朝楼岸露出一抹乖顺的笑,企图蒙混过关。

    楼岸看着对方略微睁圆的眼,和一系列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动作,没忍住笑了出来。

    对上姒荼更加茫然的视线,他清了清嗓子:“下的什么?”

    好吧,姒荼垂下眼眸,果然发现了。

    还是小时候的楼岸好骗。

    都怪身上这破毒,内力受限,拂玉手被削弱了十之八九,不然就下个毒这么简单的事,他完全不可能被发现。

    “就,一点哑药,吃了之后数十天不能说话。”

    其间还伴有舌头溃烂生疮等效果,不过他也不打算告诉楼岸就是了。

    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楼岸心里是太过心狠手辣的形象。

    哑药?楼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下次,可以唤我帮你。”他淡然道。

    姒荼猛地抬头。

    “你现在没内力,难保不会有危险,”楼岸话中带笑:“我来帮你,保证完成任务。”

    “你......不会嫌弃我心狠手辣吗?”

    楼岸没告诉他,或许自己的想法比对方更心狠手辣这一事实。

    他的眼睫眨了眨,只半开玩笑地道:“早些年,你不也常常给我下毒吗?”

    “不也没什么问题。”

    姒荼沉默了。

    他有些自闭。

    不过他蓦地反应过来。

    不是,这他娘的,您当年敢情是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