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离谱。
《嘻哈现场》要开拍这件事， 平台早早就开始准备搞事。
从邀请名单被曝光开始，营销号就爆料，某厂牌和某厂牌不对付， 谁的crew和某个rapper打过架。
娱乐圈里的小道消息，可能会有假的。
嘻哈圈子里的事儿， 却大部分都十有八九。
还没开播， 这波预热，网上的消息就已经是满天飞。
HIPHOP音乐、rap，都属于小众圈子，本身的受众群体就不是很大。
国内音乐发展最好的时代， 还是八九十年代以及两千年初。
这段时间不管是什么音乐都蓬勃发展，只是后续被邻国两个国家冲击， 这两年再发展就差上不少。
再加上主流圈子这两年又频繁出抄袭、模仿， 相似的音乐。很多人本身对主流圈子带着偏见， 更何况是地下的嘻哈圈子。
这次因为平台原因， 热度很高。但现在和主流不同，地下圈子走的就是随心所欲。
按着33老板的话，他们做rapper， 就是要Keep real。
diss战这种事拿出来做谈资， 倒也不是不好。
如果这些rapper朋友们因为节目握手言和，倒也不错。矛盾越来越大的话， 也有看点。
横竖都是收视率，还能收获知名度， 其实大部分的人都觉得开心。
只是， 圈子里不对付的厂牌很多， 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太会将这些破事放在明面上。
就是厂牌和厂牌之间，很多时候也就只是线上diss， 互相出歌对喷。
距离近的，可能私下约着见个面。如果南方北方的话，那就可能结下这个梁子。
所以，真的将两个有矛盾的厂牌放在一起的时候，看热闹的众人突然有种网友互喷之后，线下见面的感觉。
重点是，看热闹的可不仅仅是别的厂牌。自家厂牌的孩子和其他厂牌闹别扭，两家厂牌的老板在旁边笑的更开心。
主要这些人是真正的大佬，大部分都已经经历过互相diss的阶段。
不是没了锋芒，而是针锋相对对他们来说太累了-
节目录制的rapper们很快就都到齐。
现场被布置成一个半圆形，六个厂牌三三对坐。33厂牌的位置，坐的靠近评委席。而在他们厂牌旁边，就是这次预定热门的WE MADE TOP厂牌，再远一些是新厂牌NEVER。
而在WMT的对面，就是前段时间才和他们出了diss战的Big Time。两边都穿着花花绿绿，看起来都颇为嚣张。入场的时候，也是一前一后。坐下来眼神里就开始冒火花，特别是两边带队的队长，各个下巴仰着，一脸傲气。
一时间剩下的四组，特别是没有厂牌的rapper组成的第六个队伍，这些人是由现在的爱豆rapper，闲散rapper和一些业余rapper组成，本身话题度就十分高，但在此刻，存在感都少了不少。
全场最热闹则是辣妹label。
辣妹厂牌里的rapper，全都是女生。而且，实力也都非常强。
她们坐在33厂牌的对面，一脸兴奋的凑热闹。甚至隔着板子，都要去戳戳big time的人，询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这情况和Nell不相上下。
而陈怀山旁边的Nell，看到众人都坐下，嘴角的笑容就有些藏不住。脸上只差写着‘看戏’俩字，时不时还要拍拍旁边的陈怀山，示意他去看什么重点。
总之，热闹是真的有些热闹。
毕竟HIPHOP的起点是底层黑人，最早期欧美的那批rapper，很多都带着帮派背景，现在依旧也有如此背景的rapper。
所以，这么多厂牌聚在一起，众人首先想的到就是火药味。
rapper们全部都落座之后，主持人此刻也跟着冒头。
陈野是这两年国内最热门的男爱豆组合队长，对方长相帅气，能力出众，虽然挂着爱豆的头衔，但实力却丝毫不容小觑。
在现场rapper们不冷不热的欢迎中，陈野正式开腔，介绍第一次录制的比赛规则。
第一天的节目录制，内容大致就是互相认识，除去每个队伍在提前准备好的beat里唱一段cypher。这次的现场，属于亮相，不会产生淘汰的队伍。但从第二场现场开始，每场都可能会有淘汰的选手，以及整个厂牌。
陈野介绍完比赛规则之后，就是rapper评委们登场。
第一天的录制，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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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周末的这两天，虽然休息，但其实也没能睡成懒觉。
除去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给自己发消息的陈怀山，顾时想周一要用学校的新媒体，用个热乎。所以，当天做了一份PPT，准备周一去学校用。
顾时的教案，之前都已经写在本子上。这次就只是把文字和图像结合，做成课件。
虽说不需要再写到黑板上，但其实用PPT做的话，对顾时这种常年喜欢书写教案的人，还是有些麻烦。
一篇文章花费了顾时差不多半天的时间，最重要的就是搜索相关的图片。
等到写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顾时伸个懒腰，才觉得此刻的家里有些太过于冷清。
平时陈怀山在家的时候，顾时坐在电脑跟前，他其实也并不会那么吵。对方知道自己在工作，就算是听歌看视频，基本上也会带上耳机，自己又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可此刻就是觉得家里有些安静的过分。
习惯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拿着手机从书房出来，不出意外陈怀山又给自己发了一长串的消息。
除去一些语音之外，还有不少的文字。大部分都在说自己工作时候遇见的事情。
最后，陈怀山的消息落在他想把自己介绍给他朋友这件事上。
【你如果在暮城就好了，朋友好多都想认识一下你。】
【结束工作，咱们还可以去周边玩一下】
【之前说滑雪，现在这个时间段也适合】
顾时看着消息，趴在沙发上回复对方：“你在暮城要待多长时间？”
【这次大概要三天的时间，周二回去，接下来还要再去三天】
顾时抿着嘴，忍不住叹口气，“行。”
【怎么？开始想我了？】
顾时看着消息，都能想到陈怀山是什么表情，脸颊微热有些恶狠狠的戳着手机，“谁想谁是狗。”
不出意外。
【汪汪汪】
【我想你】
顾时嘴角微扬，“工作还顺利吗？”
【嗯，怎么说呢？】
【反正，挺刺激的】
顾时看着消息，眉头微蹙。
陈怀山说自己是唱歌的，这次的外出工作，也是要参与一些节目的录制。
她内心其实充满了好奇，但又不想让自己关注这么多。
“好。”
顾时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结束了，但没想到陈怀山的视频消息马上就打过来。
接起来电话，顾时就看到陈怀山带着妆容的脸在镜头里出现。
对方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卫衣，肩宽优秀，再搭配上这张脸，实在看不出是个三十岁的人。
“拍摄结束了？”
陈怀山摇头：“中场休息，我就正好打电话看看你在做什么。”
“我刚刚写完教案。”顾时从沙发上坐起来，“准备休息了。”
“晚上吃饭了吗？”陈怀山问道。
“没呢。”顾时左右看看，起身去了厨房，冰箱里还放着一些水果，倒是有些菜，但她懒得下厨。
“水果我都洗过了，可以直接吃。不想做饭的话，就点个外卖。”
顾时从冰箱里收回眼神，又落在他的身上，“有趣吗？”
陈怀山嘴角微扬，“你如果在现场的话，会更有趣。”
“明天就要上课了，我事儿多着呢。”
陈怀山抿着嘴，看着镜头没说话。顾时被对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说话我就挂啦。”
“我们估计要录制到很晚，不然晚上肯定在你睡觉的时候再给你开个视频。”
“干嘛？”
“想听着你的声音睡觉。”
“我才不要让人盯着睡呢。”
陈怀山笑出声，镜头外突然传来一个人叫他的声音，他抬头看向对方微微点头，又低头看向镜头里的她。
“这几天时间太难熬了。”
顾时口是心非：“我倒是觉得很轻松，家里安静了不少。”
“再说我都要哭了。”
顾时笑道：“那你倒是哭给我看。”
陈怀山马上假哭起来，“呜呜呜呜。”
顾时又被逗笑，“好啦，你快点去忙吧。”
“知道了，想你，汪汪汪。”
挂断电话的顾时，看着手机半晌嘴角的笑容都没办法收起来。
她洗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又戳起来手机刷短视频，只是注意力一直都没放在这上面。
要承认的是，顾时确实很喜欢此刻的状态。
不管是陈怀山对自己的态度，又或者自己和他的相处模式。
陈怀山让她很轻松。
只是，她不敢将自己的未来过度放在某个人的身上。
感情是相互的，既然要在一起的话，那就要两个人一起慢慢变好。
自己也要继续努力才对。
第18章 日常。
又是新一周的周一。
今天早上的早自习不是顾时盯着， 所以不需要到的那么早。
掐点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看到教导主任正站在学校门口。
对方笑容满面，再看教导主任身边站着的人， 果然是祁渊。
她下了电车，站在校门口看着教导主任一脸无奈， “这都快赶上上课了， 主任。”
“我才和咱们小渊说了一句话。”
“快让孩子去上课吧。”
教导主任皱着眉头，看着朝自己微微躬身离开的祁渊，不满的眼神落在顾时身上，“我还没多关心这孩子呢。”
“您的心意， 咱们都知道。”顾时认真的说道：“但不能因为您说话，耽误咱孩子上课吧？”
教导主任不满的转头， 正好看到2年纪三班的孩子， 督促了对方一声， 这才背着胳膊离开。
顾时把车子停好， 然后往办公室走去。
美术老师和音乐老师一看到顾时，就马上露出笑容，两人同时伸出自己的手， 让顾时看他们刚做的美甲。
“好看。”
“便宜， 通府街那边的一家新美甲店，一双手坐下来才20块钱。”美术老师兴奋的说道：“比我自己涂得好看多了。”
音乐老师也跟着点头：“这要是在暮城的话， 少说也要上百了。”
“小地方嘛，物价便宜。”
说话之间， 剩下的老师也陆陆续续的过来。
周一的第一节 课一般是班会， 但现在学校才刚刚开学， 没那么多的事情可以讲，所以自然也就是语文课。
抱着书到教室之后， 学生们现在都聚在讲台上看新媒体的设备。
看到顾时到了之后，众人都兴奋的又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询问顾时接下来能不能播放电影。
顾时听着大家的问话，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台下，吵吵闹闹的屋子总算安静下来，她才慢悠悠的开口：“看大家的表现。”
班里瞬间兴奋起来，一群人又要喊得时候，顾时急忙抬手控场，“周一第一天，别让教导主任过来敲咱班的门。课本打开到第12页，我们继续上次没讲完的课程。”
课程很快就开始，今天要用PPT讲课，对顾时来说，其实还是很新鲜。
除去大部分的学生注意力都集中不少，顾时自己也少了很多板书的内容。而且，重点和课题做起来做一目了然，虽然PPT费力，但讲课下来省劲儿不少。
第一节课下来，顾时竟然觉得比之前要轻松很多。
留下作业之后，顾时就从班里出来。
下节课是英语，顾时回到办公室之后，又拿出来自己的写教案的本子。
既然学校要开始用新媒体，顾时觉得自己应该买个笔记本电脑。这样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也能随时随地的写教案，剩下的接下来还专门写到本子上，到时候回家到抄写到电脑上。
至少省去不少时间。
在网上搜索了一会儿，估计想起陈怀山工作室。他工作室里，除去主机电脑之外，好像也放着两台笔记本。
犹豫了一下，想给陈怀山发消息。只是打开微信，她才回过神，今天陈怀山竟然没有连环消息。
她皱着眉头多少有些不太习惯，点开对方的朋友圈也都还停留在前两天。
不知道是不是录制节目出现什么问题了，她心里有些担忧，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略显烦躁的放下手机，心中忍不住嘟囔：对方那么大的年纪，哪里需要自己操心？
只是，上午剩下的时间，顾时脑袋里乱糟糟的。
她是个很容易想很多的人，这件事自然也有些扰乱她的心思。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美术老师、音乐老师一起，才算是轻松起来。
三个人去的是附近的面馆，刚坐下来美术老师就忍不住八卦的说道：“顾老师，你知道吗？”
顾时无奈，“我不知道。”
“你听我说啊。”美术老师兴奋的说道：“咱们实习的那些老师，已经有人谈上恋爱了。”
旁边的音乐老师也跟着兴奋的点头：“其实我之前也有个觉得还不错的同学，本来还想着这次没准能发展一下呢，结果昨天就看到对方和高三的那个英语老师在路上牵手了。”
顾时无奈的笑道：“你们年轻人这么想谈恋爱吗？”
“顾老师这是结婚了！不懂我们单身多年的苦。”
顾时叹气：“你们如果在大三大四就开始相亲的话，估计现在看到男人都想吐了。”
美术老师被逗笑，“顾老师之前可和我吐槽过很多次的。”
“那顾老师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顾时抿着嘴思索着说道：“大概是到了临界点了吧？如果再这么逼我，我怕我自己承受不住压力，可能会跳楼。”
那段时间的相亲，确实是让顾时和家里人的关系到了僵局。
甚至结婚之后的这段时间，除去回门，顾时一次想回家的欲望都没有。
这是顾时第一次体验到自由的感觉。
不用每天听到谁的唠叨，有些人全身心对自己输入爱意。
顾时要承认，她很享受这一切。
但又不敢让自己过度沉迷其中。
她有些害怕是南柯一梦。
害怕被伤害，所以先不敢付出，并且将别人的爱意尽量拒之门外。
顾时有时候觉得对陈怀山其实不太公平，但她的下意识会比自己的脑袋做出更快的反应。
不过，结婚这件事到现在，至少她还没后悔过。
“啊，这么严重啊？”音乐老师略显担忧，“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
“你没见过吧！咱们顾老师的老公是真的帅。”美术老师朝着音乐老师竖起大拇指，“反正我觉得应该是个优质男。”
“而且，也不要单单通过外表来判断。”顾时说罢，对上两个老师无奈的眼神，又笑着说道：“当然，外貌也是个很重要的点。”
“就是说嘛。”美术老师笑道：“外貌有一定原因！”
“也，有吧？”
音乐老师：“肯定占一大部分原因。”
顾时歪头，抿着嘴笑出声点头：“好啦，也确实是有。但家里如果不是催的厉害，你们也不要这么着急谈恋爱。男人还是要好好挑选一下的。”
美术老师也笑着点头：“我其实就是，没谈恋爱的时候，就想谈。但真的谈的话，就觉得有些麻烦了。”
“想网恋，又怕被骗。”
音乐老师和美术老师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同样的情绪。
顾时在旁边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我看你们俩在一起得了。”
“虽然很难受，但我其实是异性恋。”
“欸，我也是。”
原本办公室里其实只有美术老师一个活宝。现在来了个音乐老师，两人凑一对了。
中午这顿饭，让顾时觉得很舒服，而且听着两人说话，或者是看相声，时不时就有个笑点。
吃完饭之后，三个人结伴准备会学校去。出门的时候，还没走两步，就被旁边的音乐老师拽住。
“我去！不是吧！”音乐老师的目光看向不远处。顺着对方的目光，顾时看到一个颇有些眼熟的人，就是这次一起过来的实习老师。
两人一男一女，并肩走在一起，神情看起来就很暧昧。
顾时也来了好奇的心思，“就是他们俩人？”
“男生是男生，但女生不是那个女生了。”
“……”顾时将目光扫过去，原本的好奇，此刻只剩下嫌弃，侧头看向旁边的音乐老师，“庆幸自己还是没下手吧。”
教书育人的人，不一定就道德高尚。
这让顾时又忍不住想起前些年的那对老师。
小城市的人更压抑，这些人有时候能做出的事情甚至超过她们的想象。
而且，一旦逃出道德的枷锁，老师其实就是普通人。甚至可能会比普通人压抑的很厉害，所以做出的事情让人更难理解。
下午依旧有顾时的课程，又是
第一节 语文课。
结束之后是体育，顾时跟着班里一起去了操场。结束开头简单的运动之后，班里的学生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林莫然原本身边有个朋友，但另外一个小团队将对方叫走之后，她又只剩下一个人。
顾时站在旁边，眉头微蹙。
之前说不想让林莫然太突出，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她随手叫出不远处班里的一位同学，询问了一番情况。
“老师应该不知道吧？”被顾时叫住的同学是班里出名的人缘好，性格八卦又圆滑，几乎什么事儿都知道。
“什么？”顾时侧头看他，“别给老师打哑谜了，直接说是怎么回事吧？”
“周鸣转学之前其实就喜欢林莫然，但班里陈若梦周鸣。周鸣还在的时候，别人不敢动林莫然，现在周鸣走了，那不是没靠山了吗？”
顾时听着同学的话，半晌忍不住叹口气。
小孩子的恶意，有时候才是可怕呢。
“老师要插手吗？”
“做你的事儿去吧。”
“知道啦，老师～”
顾时的目光落在陈若梦的身上，又落在林莫然的身上。
当时周鸣是班里的男刺头，陈若梦就是班里的女刺头。
林莫然夹在这两人中间，确实是难搞。而且，这个年纪的学生，大部分都以认识校外的势力为荣。老师的话，甚至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这种事情，有时候很难解。
唯有时间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可这时候的孩子，大部分都没有那么长的远见。
顾时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她当时到底为什么那么开心接下班主任的工作！
人民教师不好当。
第19章 回家。
林莫然在被霸凌。
并非是身体上的， 而是精神上的。
因为陈若梦的原因，班里的女生不敢和林莫然在一起玩。
这并非是林莫然朋友的原因，而对方被权利压迫之后的自保行为。
顾时觉得应该找陈若梦聊聊， 但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聊。
翻翻对方的家庭情况， 沿溪这个地方不大。基本上学校里的老师， 很多都和同学是一个村子里的。
陈若梦和林莫然其实差不多。
顾时拽住高二年纪的一位老师，和对方稍微打听了一下。
陈若梦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将她留给爷爷奶奶带。但不同的是，对方的父母在外地生了个弟弟， 这下对陈若梦更是不管不顾。
越是穷，越是重男轻女。
一个人在家没有人能保护， 自然会将目光放在外面。
青春期的孩子有格外想要得到关注， 所以很容易走到一条完全歪的路上。
顾时又想起自己初中高中的时候。
这些在叛逆路上一路走到黑的人， 最后的情况都不会特别好。
只是十几年之后的悔恨， 总归是太晚了。
可这些人如果真的那么好劝，沿溪第一高中的升学率估计都要上去。
所以这才是顾时愁的地方。
她当然也可以完全无视，只是作为一名老师， 顾时还是想拉对方一把。
顾时的目光又落在林莫然的身上， 祁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对方坐在一起，两个人聊了两句， 林莫然嘴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见两人的情况， 顾时又忍不住忧心忡忡。
祁渊长得也好看， 学习还好。虽然和周鸣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但其实都是在人群中会吸引人眼球的同学。
希望不会又有什么和周鸣一样的后援会吧。
……不过，教导主任应该会首先先站出来反对吧。
老师真不好当。
看来接下来应该要家访一下。
顾时和学生们在操场上待了一节课， 总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虽然开始的时候，和林莫然一起聊天的朋友被叫走。但没多长时间祁渊去和同学打篮球，就有几个同学聊天也将林莫然带上。
看看聊天的几个同学，学习成绩都还不错，希望不是聊祁渊相关吧。
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老师的课程，顾时回到办公室好好的看了一下陈若梦的家庭情况。
她家里是顾时家旁边村的，那边条件也不算很好，基本上都是留守儿童和老人。
不过，家人既然愿意让她上学，其实还是想让她以后能出息一些吧？
趴在桌子上，顾时还在忍不住叹息的时候，一边的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
举起来不出意外看到陈怀山的消息。
顾时都没发现自己嘴角下意识扬起来，戳着手机打开了对方的消息。
【结束表演了！】
【第一阶段的工作结束！】
“这么快？”
【[难过]我一天没给你发消息，你真的完全都不先和我说句话】
顾时看着消息，略显心虚，“今天周一！我很忙的。”
【知道】
【但就是有些失落嘛。】
“什么时候回来？”
【录制完就回去。】
【虽然你没想我，但我想你了】
【能赶回去，就今天赶回去】
顾时看看时间，现在也已经快要放学了，真的要工作完，再从暮城回来，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
“太晚也别太着急，别疲劳驾驶。”
【老师是在关心我吗？】
顾时下意识的想要回复没有，但打完字又将内容全都删掉，“不想提前做寡妇。”
陈怀山看着消息笑出声，【不会，不可能，坚决不同意！】
“[微笑]”
【不是在骂我吧？】
“你猜？”
顾时发完消息，正赶上放学铃响了。
她急忙站起身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陈若梦一群人果然是第一个从教室后门出来。
顾时见状，出声喊了对方的名字，陈若梦眉头微蹙，表情略显不屑，“干嘛啊，老师～放学了，我要准备回家了。”
“我有事想和你聊聊。”顾时见对方不同，又开口说道：“或者说我去你们家聊也可以。”
陈若梦眉头微蹙，但听着顾时的话，也只能认命的点头。她和旁边的其他同学说了两句话，对方先行离开之后，陈若梦慢慢悠悠的走近办公室内。
高一年级的老师办公室，此刻就只剩下顾时一个人。
音乐老师结束课程，果然办公室里拿包。看到顾时和陈若梦之后，默默点头关上门，先离开了。
顾时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若梦，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陈若梦更加不爽，“老师叫我过来，不是为了让我听你叹气的吧？”
顾时笑着摇头：“当然不是。”
“那老师有话快说罢。”
顾时看着对方询问道：“你以后想做什么呢？或者说有啥梦想没有。”
陈若梦自然不懂老师为什么以这个为开场，看起来更加不耐烦，“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可先走了。”
“这个很重要。”顾时表情认真，看着陈若梦说道：“高一第一个学期，你的成绩就是吊车尾。所以，老师想问问你，你以后想做什么？”
以后想做什么这件事，顾时从小到大，一直都不一样。
小学的时候，顾时想做个服装设计师，因为看别人穿好看的裙子，自己总是没有。
初中的时候，想做个老师。觉得老师很有威严，很厉害。
高中的时候，想做个歌手，因为大家都夸奖自己唱歌好听。
到了大学，顾时开始迷茫的。
她原本想选的考古专业没有学成，最后走的师范中文系。入学之后，就开始长期摆烂，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开始教书之后，又仿佛被人订了目标，她也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顾时觉得梦想可以随时改变，但不能没有。不然人生就会失去很多目标。
就算把梦想设置成赚几百万这种事情，其实也可以。
因为有了目标，你就会往这方面实现。而不是和现在一样，才高一就已经开始准备摆烂。
见对面不开口，顾时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之前顾时将自己的梦想说给自己的母亲听，对方听到第一时间不是认同，而是先打击顾时。
‘哈哈就你也想学习这个，你凭什么？’
这种话，顾时听了不是一次两次。
她明白被长辈，或者说自己尊重的某个人嘲笑梦想的感觉。
她们都害怕被否认。
所以，顾时先给陈若梦说了自己的梦想。
从小学的时候，说到大学，再说到现在。
“现在老师的梦想或者是目标，就是能买个笔记本电脑，这样做课件也能方便一些。”
和最初的时候不同，陈若梦的表情已经松懈不少。只是，对方还有些别扭，“老师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顾时看着她嘴角微扬，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但又很真实：“老师高中其实也没很远，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叛逆，大部分分成两种。一种是从众，我觉得你不是。另外一种，就是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见对方皱着眉头，颇有些想要恼羞成怒的感觉。她急忙抬手阻止，“先别气，我还没说完。”
“我才没有气！”
顾时又笑出声，“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父母亲常年不在家，还带着你弟弟在他们身边，你肯定会有些怨气。”
十几岁的孩子，和十岁左右的孩子不同，已经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只是这话说起来有气无力。
“老师说这么多废话，其实想和你说，没必要和别人证明什么。父母的眼光既然不放在你身上，你为什么不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陈若梦有些不解。
“你在孤立林莫然。”顾时这时候才说出重点。
陈若梦听着顾时的话，别过头没说话，但同时也有些不太理解这两者的关系。
“周鸣的事儿，我其实也早就点知道了。”顾时说道：“你和他差不多，都是想为了得到别人的关注，或者反抗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生。我现在说这话，可能你觉得听不懂。但老师希望你能想一下自己想做什么。而不是浪费高中的这三年时间。”
“我知道你可能在心里觉得老师的话是废话，但老师希望你想想，是不是在十多年之后，重复着父辈的生活，然后变成和父母一样对孩子漠不关心的人。”
陈若梦低着头，依旧没开口。
“老师希望，你能和林莫然的关系好起来，不是在班里搞小帮派。现在班里的人害怕你，畏惧你。可你不过也就是个高中生，你手里捏着的那一点点权利根本不算什么。在老师和身高更高大的人跟前，你的权利就只是个笑话。”
“学习可能只是一个证明，一个方面，你可以学习不好，但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当然，你如果只是想去厂里随便做点什么，老师也完全支持你，只是希望很多年之后，你不会为自己没有努力过而后悔。”
顾时说完所有的话，才把陈若梦放走。
对方表情若有所思，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听进去多少。
收拾好东西之后，顾时从学校离开。
回到家没有开灯，她就瘫软在沙发上。
和陈若梦的这些话，顾时或许是说给她听的，但也是说给自己。
当年她有那么多的梦想，可一个都没有实现。因为她不敢反抗父母，也没有勇气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等到敢于反抗的时候，自己的生活已经被划了个圈。
陈若梦至少有叛逆期。
她希望陈若梦能有自己的梦想，并且有机会能实现。而不是和现在一样，颓废的将自己的青春浪费掉。
大概是精神太累，或者是顾时胡思乱想又到达了一个极限。
她没脱衣服，就这么在沙发上闭上眼。
梦里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尽的旋涡，黑暗将她包围，她在无限下坠。
可没掉多久，她就被人抱起来。
顾时从梦里睁开眼，略显熟悉的味道从对方的身上传来。
她动了动脑袋，将自己埋到他胸口。
“陈怀山。”
“嗯？”他抱着顾时，将对方放在床上，“怎么了？”
“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陈怀山微愣，轻笑了一声，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是。”
顾时迷迷糊糊的又闭上眼，“真好。”
我也会好好喜欢你的。
第20章 琐碎。
生物钟永远最准时。
顾时睁开眼， 难得看到陈怀山竟然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她稍微动了一下，对面的人就睁开眼。
“醒了？”陈怀山语气还带着些许的沙哑，“我起来去给你买早餐。”
顾时伸手按住他，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你是。”陈怀山笑道：“瘫痪的小老太太。”
顾时也被逗笑，“我之前说的是瘫痪病人。”
“都一样。”陈怀山眯着眼， 将顾时抱在怀里， “哎呀，第一次感觉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
“起床了。”顾时推推对方，他没动弹，只能无奈的挣扎， “我还要上班呢。”
“我也要上班，但不妨碍我抱抱你吧。”陈怀山一边说着， 一边还要用脚缠住顾时的腿， 一副要给对方处以‘绞刑’的态度。
这次的拍摄， 中间虽然有休息的时间。但其实是留下给他们准备下次现场要用的音乐， 这部分的内容其实很多情况下是有节目组跟拍，陈怀山从暮城回到沿溪，多少有些浪费时间。
但他新婚！
才不管节目组的那些， 先回家看看老婆才是正经事。
顾时深吸一口气， 还没叹出来，就被旁边的陈怀山捏住嘴巴， “喂，我回来了， 怎么还在叹气。”
“我、我习惯了。”
“有什么烦心事儿？可以全都和我说。”陈怀山笑道：“我想听你给我分享你工作上的事。”
顾时见对方认真盯着自己， 犹豫一番将昨天她和陈若梦的对话讲给他听。
“我会不会讲的太重？或者讲的太啰嗦了？”
讲真的， 顾时做老师的这些日子里，偶尔在内心深处会觉得自己像在过家家。除去板着脸， 她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学生相处，特别是陈若梦这种刺头。
周鸣也是。
她内心当然希望两个人都能慢慢变好，或者说，顾时希望自己带着的班里孩子都能好好的！
但她又害怕自己的某句话打击到对方。
自己和他们年龄相仿的时候，内心也比谁都敏感。
甚至顾时现在内心都很敏感。有时候会反复琢磨某些人的一句话很长时间，或者因为自己说错话而愧疚。
和林莫然不同，陈若梦明显更加边缘。
林莫然只是存在感低，陈若梦却是在万众瞩目下的叛逆。
一句话说不对，或许陈若梦会陷入更深的泥沼。
但另外一层，顾时也害怕自己和学生们距离太近，没有了除去老师位置的威严。如果如此，可能对陈若梦这种孩子是另外一种层面的放纵。
“在我的角度看起来，还好。”陈怀山语气轻松，“给我的感觉，不是长辈也不是同辈，像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在劝对方。”
顾时刚想叹气，又抬头对上陈怀山扭起来的眉心，“好啦，我不叹气就是。”
“在学校也不要叹气。”
“这我怎么控制的了。”顾时义愤填膺，“我天天对着一群熊孩子，我郁结于胸！”
陈怀山听着，笑眯眯的凑过来，“要不要我给你疏通一下？”
“少耍流氓！”
大概是有地方分享自己的情绪，顾时今天早餐吃的都比平时要舒心很多。
昨天和陈若梦的话，确实说的太多。本来只是要提醒对方，不要搞小团体，现在倒是好，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
希望她能听的进去，至少能给自己未来更好的选择。
“我觉得吧，你这个班主任做的真的很好。”陈怀山朝着顾时竖起大拇指，然后唱起来，“你真的很不错，你真的很不错，你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顾时又被逗笑，她看着陈怀山说道：“我之前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被这么逗笑。”
“所以和我结婚，挺值得吧？至少每天都很开心。”
顾时歪头，“这个还要再考量一下。”
陈怀山将顾时抱在怀里，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之前早想这么做了。”
“喂！我……”
“嗯嗯，你还没梳头发，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我昨天没洗头。”
“没关系，我又不嫌弃你。”
顾时抿着嘴，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现在回想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觉得有些奇葩。我蓬头垢面，你还愿意和我结婚，你真的有点东西。”
“大概我这个人……爱好特殊？”
“喂！”
“好啦好啦，去上班啦，我等下也要去工作。”
和周一出门的时候完全不同。
顾时今天的心情分外轻松，甚至从家下楼都是蹦蹦跳跳的下来。
骑着小电车风驰电掣到学校，果不其然又看到教导主任正站在门口，而祁渊也在和对方在说话。
顾时的电车停下来，看着教导主任一脸的无奈。
教导主任也没想到，也不过两天而已，次次都能被顾时遇见，摆摆手无奈，“行行行，知道你要说什么，小渊走吧。”
祁渊侧头看了一眼顾时，眼神也带着些许的笑意，朝着两人微微躬身，往教学楼走去。
“主任您也不能每天都过来逮祁渊吧？”
“我这哪里是每天？就这两天，还被你看到了。”教导主任说罢，又皱眉挺起腰，“还有，对主任尊重点。”
“好的主任，辛苦了主任。”
顾时把车子停好，爬到三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陈若梦，对方身边还跟着昨天的那些同学。只是，和顾时对上眼之后，似乎觉得不好意思，转身往班里走去。
见对方如此，顾时觉得自己昨天的一番话，对方应该至少听进去不少。
至于接下来如何改变，还是要看陈若梦对自己的决心。
进了办公室，接下来就是工作时间。
而在家的陈怀山，进到自己的制作室同样也开始工作时间。
平时制作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晚上关掉灯，自己一个人敲敲键盘，但此刻却不一样。
第一波的见面的battle之后，接下来就是第一次的现场舞台。
这次的舞台音乐，需要在节目组准备的beat上，改出自己的风格，更多是将重点放在编曲上。
只是，他们33这次来的四人队伍里，有三个不同风格。
陈怀山这两年R&B做的比较多的，Rap也偏节奏的Melody Rap。
Nell从性格来看就知道这人安静不下来，不可能让对方跟着自己的节奏，再加上还有大熊。两个一起唱hard core，剩下的hook和bridge的部分，则可以是他和blue来准备。
blue虽然是这次公司里唯一的女生，但对方的rap同样也不容小觑。
她签约33没多长时间，但这两年也是势头正好的冒头rapper。
四个人里，估计最不出名的就是陈怀山。
但如果说起谁的歌火的最多，陈怀山绝对也能被竖起个大拇哥。
这次的曲子，依旧是他陈怀山来主要操刀。上午将曲子编入一些电子合成音之后，他把初版发到群里。
Gosh：【[音频]】
Gosh：【主题你们有想好的吗？】
陈怀山消息发出去之后，众人很快就冒泡。
Nell：【至于吗？兄弟！至于吗？！】
Nell：【本来我们昨天晚上还想着要不要出来聚餐吃顿饭呢】
Nell：【得，33哥都抓不住你】
陈怀山笑道：【你问问咱哥，回家陪老婆和你们吃饭，他会选什么】
Nell：【靠[中指]】
Nell：【你真的变了！】
Nell就只是冒泡说说垃圾话，大熊和blue很快就冒泡，把音频下载之后，询问陈怀山是不是有想要确定下来的主题。
陈怀山犹豫着说道：【要不要写写梦想？】
Blue：【是要做硬核吗？我感觉这个曲风，好像是要走这个风格】
陈怀山回复个嗯字，又把刚才关掉的音乐打开。
节目组给到陈怀山他们厂牌的曲子是一首非常抒情的慢歌。这种曲子，如果只是陈怀山一个人消化，她绝对没问题。
但Nell的风格偏trap、大熊唱的是硬核。blue的歌词很多时候也都是带有批判性的，所以三个人选节奏偏强、歌词也类似，所以做硬核现场肯定炸裂。
但如果只让人听着节奏爽，Flow炸裂的话，这次去的所有厂牌几乎都可以轻松的解决这件事。
所以，确定主题同样关键。
大熊听完曲子也跟着冒泡：【我觉得写写梦想也不错。】
Nell：【用最硬核的音乐，说最硬核的梦想】
Nell：【我同意，我觉得这个点子也不错】
Blue：【那Gosh哥啥时候回来暮城，我们到时候怎么录音】
陈怀山看着电脑屏幕又打开自己的日历，敲着键盘问道：“咱们下次录制，是不是还是周五晚上？”
大熊：【嗯，因为我听说never他们厂牌很多都是兼职rapper，工作日要上班。】
Nell：【牛啊，兼职rapper还做这么好】
Nell：【@Gosh 你小子不会想着周五再过来吧？】
Nell：【真这时候，我可砍你了！】
陈怀山看着对方的消息，心情不错。没回复对方，干脆打开了顾时的微信。
【周六要不要去暮城？我录制中间，咱们可以去附近滑雪】
顾时看着陈怀山的消息，眉头微蹙，“你这是上班非要捎带上我是吧？”
【燕子！燕子离了你我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