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白成军并不知道吴浩导演对他的评价颇高, 而是想着自己一菜鸟绝不能坏了整个剧组的拍摄进程，所以在四十度的高温下穿着密不透风的戏服骑了一个半小时的马，差点没因中暑从马上跌下来。
好在饰演贴身侍卫的眼睛够尖, 赶紧叫停了拍摄，让人把白成军从马背上抱下，又是扇风又是喂水, 才让已经脑子发懵的他缓过神来。
“还好吧！你这孩子，撑不住了也不吱一声。”吴浩导演赶紧让剧组的医生过来看看，生怕白成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到沈凝烟那儿不好交差：“先让他到空调房里休息一下，晚上去当地的医院里观察一晚。”
“中暑可不是小事，万一发展成热射病, 你的父母找谁哭去？”副导演见白成军还想拍摄, 赶紧按住了他：“休息吧！今天拍摄的镜头足够了。”
气若游丝的白成军丝丝握着副导演的手，坚持道：“我拍的还行吗？”
“还行, 还行。足够剪出相当精彩的片尾。”副导演已经习惯了年轻人的死倔，所以在安抚工作上不能说是轻车熟路, 但也称得上颇有手段：“你可别再瞎折腾啊！万一闹到老板那儿，你也不好做出解释。”
白成军, 你也不想让沈凝烟知道你在《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剧组里不听指挥吧！
从副导演的话语里听出这层潜台词的白成军立刻不动了。
而等《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第三季正式上架后, 在最后一集的片尾里惊鸿一瞥的白成军让#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第三季#和#来自西域的美少年#刷上热搜。
只可惜白成军的镜头太短，而且长相过于优越，一时间竟找不到代餐, 所以在视频网上也只有他正面特写的四十秒加远景拍摄的三十秒，压根凑不出拉郎剪辑。最后还是古风拉郎圈里的大神翻了国内外的无数影片, 才从边边角落里找扒出几个背替片段，然后剪成一分二十秒的个人向视频。
不少网友都在反复回放白成军的露脸片段。
网上有关于美女摘下面纱的片段车载斗量, 但是换成男性美人却寥寥无几。
不同于满脑子叮呤哐啷，面纱戴了约等于没戴的做作美人，白成军戴的与其说是面纱，倒不如说是挡沙的麻布缠住脑袋，仅仅露出咖啡色的瞳孔。
因为是风尘仆仆的设定，所以在吴浩导演的强烈要求下，白成军被化得特别憔悴。不管是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是干裂的皮肤，眼角的细纹，都让白成军看起来十分沧桑。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漂亮的，甚至在死亡角度下被打了层天然光晕。
【我的天啊！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他长得好漂亮啊！】
【美人如花隔云端。难怪网友总是念叨着美人是不分性别的，看来网友诚不欺我。】
【白成军？为啥帅哥要叫这么土名字。】
【土吗？你不觉得很有时代气息吗？】
【楼上的莫非话里有话。】
【什么话里有话啊！应该说是懂得懂。】
【懂什么呀！怎么你们说的我都不懂。】
【不懂的话就去翻翻你家长辈的名字，看看是不是建国、观海，成军、文|革、兴华、振华、以及美华味儿。】
【……好的，我明白了。】
【为什么帅哥的父母如此复古？】
【可能这就是颜霸家住的自信吧！】
【确实。我跟白成军是小学同学，他们一家子的颜值都高。附上毕业照为证.jpg】
【艹！还真是顺顺利利地长大了。】
【除了从肉包子脸变成建模脸外，没有任何区别。】
【没长残的幸运值MAX】
【其实白成军的爸爸长得更好看，附上白成军的爸爸来接儿子的图.jpg。不夸张的说，白成军的爸爸进学校的那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岂止是看直啊！差点脑出些不能说的事。】
【楼上的能不能详细说说哪些不能说的事？我真的不缺这点流量。】
【我有个朋友想听听不能说的八卦，楼上的别逼我跪下求你。】
【要是微博上不方便说的话，可以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1。】
【可别借一步说话了，你们这和人肉演员有啥区别。】
【是啊！我可不想粉上一个一天偶像。】
………………
……
沈凝烟最终还是答应了去给选秀当导师。虽然她在评委席就是个吉祥物，但是作为群英的大老板，她来救场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况且从发展的眼光来看，商业导师也是导师嘛！总能给这群小子提供建议。
当然，在此期间里，沈凝烟也隔三岔五地挣扎一下，表示自己不想出镜，能不能用2Dlive顶替一下。
综艺部起初还安抚一下，但是到了开拍的前三天，忙的要死的综艺部直接无视了老板的声音，在人生的第一个大项目上卷生卷死。
考虑到经费有限，财政部的在被海南艺术中心的报价吓得心脏骤停后，带着市场部的人跑遍全国才在内蒙古找到一家设施齐全，足够便宜的艺术中心，大手一挥地租了半年，安排团队打扫装饰，在原本用作艺术体操比赛的空地上搭起舞台。
经过两个月的痛苦试镜，最后进厂的有80人。按照综艺部的计划，会搞三轮淘汰赛和总决赛的二十人solo，最后由粉丝现场投出成团的六人。
也就是说，选秀的每场公演后都会走掉二十人，但是考虑到是选男团而不是选出歌手，所以在公演里排名第一的团队自动升级，而排名靠后的两个团队将会承担第一名的淘汰指标。
这么看来，群英的选秀还挺残酷的，不过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至少在官号发布选秀流程后，不少网友都对如此“简单”的介绍啧啧称奇。因为在群英之前的不少选秀搞了一对友谊赛，淘汰赛，以及跟选秀毫无关联的体育竞技，最后搞得两三个月后，不仅没有淘汰选手，反而让选秀的队伍壮大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群英公布的投票方式是有史以来最干净的。
只有正规平台上的实名投票，没有杂七杂八的商品提供额外票数。
第202章
【我靠！群英是来真的？】
【不然呢？又是试镜, 又是在内蒙古租了个大场地。你当群英花了几千万是来陪你过家家的？】
【楼上的言过了。】
【别管她，群英的脑残粉就是这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总不愧是沈总。行业里的清流, 居然不借选秀之余大佬特劳。】
【是啊！上次见到这么干净的选秀流程还是03年的《超男超女》第一季。】
【03年的《超年超女》与其说是干净，不如说是没那么多手段去搞花花肠子。】
【楼上的没毛病。毕竟在当年，如果不是官方出手, 《超男超女》绝对会把短信投票玩出花来。所以群英是真的牛逼，宁可自己少赚点也不去割观众们的韭菜。】
【呵呵！人家可是开公司赚钱的，与其说是照顾粉丝，不如说是为了名声。】
【那又怎样？要是内娱多几个顾及名声的公司，也不至于骚操作多到令人窒息。】
网上关于群英选秀的选秀的热度堪比心电图，只是在热剧上架或是法制咖重出江湖时有所降温, 但是在新闻热点的峰值过后, 很快便卷土重来，彰显出小强一般的生命力。
“真是活久见了。”《回归生活》的向编导算是游一游里的综艺一把手, 自打群英放话要搞选秀综艺后，此人的心境也如心电图般七上八下。亦或是说, 他比群英超话里的黑子还要忐忑，因为黑子只管发帖量, 而他得盯着一群友商外加中央台突然出击。
网联科技和中央台, 以及有东三省官方支持的开心果平台也就罢了，那个群英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对手不是迅游或者圣达的影视部吗？跑来抢综艺的饭碗又算什么？
更可气的是，因为没人看好群英去抄冷饭, 再加上黑子们的逆天操作让本就不满的粉丝在开拍前不断考古《超男超女》的最后一季，所以在黑子, 水军，以及分不清反串黑的粉丝们的带动下, 群英的选秀节目《男团练习生》愣是从六月份热议到快要开学。
眼看着《男团练习生》的热度居高不下，而《最强之音》的新一季里又请了曹天王当导师。向编导是真的急了，急得那叫个烈火烧心。
尼玛慢综艺也就那么三板斧，加上主持的卡司又是固定的，本来在第二季的中下期就有收视下跌的趋势，要不是上头死活不听向编导的建议，一意孤行地要搞第三季，第四季，向编导也不至于落入如此痛苦的境地。
事已至此，就只能催迅游那边努把力，争取在手游领域里给群英添点乱子，好让群英的资源回到主营业务上，从而削减他们在选秀上的人力物力。
然而向编导和圣达的公关部都没料到的是，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恶评有一半都是群英主在开拍的前几天动放出的。甚至引导粉丝考古《超男超女》最后一季的也不是黑子和水军，而是搞碟中谍的群英宣传部。
老实说，当沈凝烟提出要放《男团练习生》的“黑料”，要和黑子水军共沉沦时，别说是搞公关的，就连忙得不可开交的综艺部都吓得来问老板是不是疯了，别在关键时刻搞事情啊！
就算是要“借力”打击黑子们的“公信力”，也不至于这么拼吧！
“老板！！可以了，收手吧！”虽然是按沈凝烟的意思办事，但是这么天天骂自己，饶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也受不住：“和您相比，别说是路人黑，连职业都能称得上白拿钱的混子。”
因为自家脑回路清奇的老板，市场部的还没来得及为沈凝烟的妥协松一口气，就因飞速增长的黑贴难受到心脏骤停。
最惨的是，市场部的不仅得自个承受黑贴的压力，还得承受综艺部向他们大倒苦水，疯狂抱怨市场部的怎么不干事，怎么不让公关压下那些黑贴，任由那群有组织的水军诋毁他们的工作？拜托，再这么下去，本就压力山大的综艺部真的会谢的。
对此，市场部的几个高管也无可奈何，只能拿“期待值下降后，你们的KPI压力也会随之下降，从而增加口碑翻盘的概率”来安慰对方。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凝烟批了笔暑假补贴。
只是这对市场部和综艺部的压力而言，连杯水车薪都称不上。
“我们预测已经到了压力的临界点了，再这么‘放任’下去，群英有可能被炎上。”
“那就让我们被‘炎上’一次吧！”沈凝烟也是在被抓壮丁后为了上层保险才会搞出如此操作，就差上总部的天台摇旗狂喊“群英药丸！”。
按理说，普通人看到这一场景即便不跪，也会吓得赶紧收手。
然而沈凝烟是一般人吗？
她不是。
她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让自家公司火上浇油，主动让粉丝炎上。
这操作……实在是太窒息了。
“麻烦你们再忍忍吧！9月1日放出上岛的第一集后，我们的口碑就能急速回暖，从而吸引大金主过来喝茶。”沈凝烟竭尽所能地安慰道：“想想你们的年终奖，想想你们的努力成果，加油啊！不要放弃。”
差点喊出“奥里给”的沈凝烟不断地在综艺部和市场部的工作群里发红包，然后刷上各式各样的表情包，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工作人员“回敬”道：【开拍后为了补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老板你去蹦极吧！】
【……有必要这么狠吗？】
【当然有必要啦！毕竟你对我们这么狠，我们回敬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某个员工发完消息后还附带一个“共轭父子”的表情包。
沈凝烟想着她们压力山大，自己也确实做的不太厚道，所以只是挣扎了一会儿便咬牙应下了，顺带让笑死了的系统去查查哪家的蹦极比较安全，最好是下头有水，出事了也能活命的那种……
不过沈凝烟万万没料到的是，蹦极的承诺还没来得及给她的心脏一记重击，选秀的定妆便让她难以呼吸。
因为沈凝烟在下飞机后直奔拍摄现场，加上她对综艺部的心里有愧，所以没敢多管综艺部的工作，于是有了开拍不到十分钟，全员就被大老板吼去洗脸的名场面。
“都给我整清爽点，糊那么重的粉底给谁看啊！”发现自己乃至所有评委都没这么花里胡哨的沈凝烟忍无可忍道：“还有，那嘴巴是抹了猪油吗？真的有人喜欢这种装扮吗？”沈凝烟光是想想这种妆容配上后期白得像鬼的滤镜，就忍不住一阵恶寒：“我是来选朝气清爽的少年，不是来挑聊斋演员。”
末了，还对尴尬不已的选手们大开AOE：“你们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信吗？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搞得有点人样。
在场的都是通过万人试镜的佼佼者，不说各个都是颜霸，但也都是校草级的小帅哥。听了这话哪还有空计较那点当面卸妆的尴尬，反而憋着自己就是素颜也比别人强上不少的自信，差点从脸上搓层皮来。
第203章
重新上妆的参赛选手只需遮一下黑眼圈和痘印, 然后把发型弄一下，调个比较健康的唇色就继续拍摄。
“这不比刚才好看多了。”沈凝烟随口夸了句，落座前与其他的导师一一握手, 然后瞧着主持人用轻快的语气开场道：“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选秀现场，这里是由可利多冠名播出的《男团练习生》。各位选手将在这儿度过未来的四个月，并且决出成团六人。”
主持人说罢还向金字塔状的座位伸出手, 示意选手看向那些座位编号：“想必你们都很清楚这些编号的意义，以及为何修建金字塔样的座位。
说到这儿，主持人还特意看向最顶上的选手，询问道：“首位的帅哥有自信C位出道吗？”
被镜头和无数视线关注着的选手不能说是如坐针毡，但也感到很不自在。然而比起万众瞩目的不适感，他更清楚这是自己求之不得的高光时刻, 于是接过下头递上的话筒, 中气十足道：“没有，但是我相信三个月后, 我会坐在小金字塔的位子上。”
为了区分普通位和出道位，顶头的六个座位都是特别定制的, 甚至在首位的靠背上还有一顶小小的皇冠，上面用金粉的“1”和“C”拼成一个专属图案, 彰显在出道的成员里独一无二的地位。
所有选手都盯着那个“1”+“C”的皇冠,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十根手指有长有短，队伍里的C位永远是镜头最多，资源最好, 赚钱最多的那个，所以那些励志出道的同样希望C位出道。
“介绍一下我们的评委。”主持人身体侧倾, 示意镜头给到评委：“第一位是著名音乐人陈菲杰老师，他曾是曹天王的制作人, 同时也是不少歌手的引路人。想必各位耳熟能详的经典曲目就有陈老的得意之作。”
最右边的陈菲杰向选手们点头示意，虽然有人不太了解这个戴着眼睛的长发老人，但是提到曹天王和某些曲目，参赛选手看陈菲杰的眼神便有了明显变化。
“给不少明星编过舞，同时也在《舞林大会》担任导师的约翰逊先生。”梳着脏辫的华人男子比了个摇滚的手势，也算是向选手们问好。
不少看过《舞林大会》的选手都想上去比划一二，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
“这两评委都是行业里的大佬，咱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搁在他们眼里真的够看吗？”别说是素人，就来连大公司的练习生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忐忑不安道：“咱们可别丢脸丢到全世界啊！”
群英把选秀的海外播放权卖给N飞，甚至开了外网投票权的事也不是秘密。
如果只在国内丢脸也就罢了，毕竟一些来走过场的素人已经想到选秀结束后借着人气签约公司，或是当个卖货的网红。
要不是群英的参赛合同里写明了选秀结束前不许接触任何公司，不许使用社交帐号，估计在开拍不到一周后就会没有素人选手，而是变成清一色的大企练习生。
面对一旁的小声询问，同样紧张的选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还能咋办？合约都签了，厂子也进了，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拍下去呗！“
说罢，那人还眉毛一条，阴阳怪气道：“你不会是两手空空地过来选秀，所以怕上去丢脸吧！”
被呛声的素人选手本想反击，但是想到对方是大公司的练习生，比他的出道几率高，也就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但是脸色却“刷”得一下垮了下去。
“最后欢迎我们的王牌经纪人郭月和群英的董事长沈凝烟。”提到最后两位时，或许是因为没那么多好说的，亦或是习惯幕后的两位不太习惯台前表现，所以主持人只是简单点过便在提示器的暗示下说到众人比较关注奖品问题：“众所周知，出道选手除了与群英签订五年合约，获得参与自制综艺的机会外，还将获得以下奖励。”
会场的大屏幕上依次闪过赞助商的介绍广告：“首先是国民零食可利多的萨其玛代言。”
“还有Danielle的系列产品代言人。”
“腓特烈珠宝的系列产品代言人。”
“《镜中花》的主题曲演唱。”
“以及天璞运动的国际代言。”
主持人每提一个赞助商的名字，市场部的员工们便忍不住掬一把心酸的泪水。
要知道，在负面舆论与不顺的试镜下，看上群英的知名品牌寥寥无几，大都是冲着选秀的讨论都另辟蹊径的投机分子，所以在质量上肯定是很不够看。无奈之下，群英只能尽可能地做了资源交换，用巨量的免费广告获得了系列产品代言人的机会。
当然，考虑到沈凝烟的古怪行为总能获得惊人收益，那些与群英做了资源交换的也没把话说绝，而是签了两份合同，表示选秀一旦到了某种热度就会替换原本的合同，将系列产品代言人升级为种花区全线产品代言人。
可即便如此，跟同期的综艺相比，还是显得十分寒酸。
不过用来唬住那些参加选秀的小年轻是足够了。
沈凝烟在评委席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将参赛选手打量了遍，希望这里真能出个大热团体，最好能把投进去的钱都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被沈凝烟看到的选手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身边，停止了窃窃私语的行径。
虽然沈凝烟不见得比他们大上几岁，但是当她看过来时，还是有种被教导主任注视着的忐忑感。
好在沈凝烟只是匆匆扫了眼，就被第一组选手的表演所吸引。
考虑到大家，尤其是些素人选手并不习惯综艺的拍摄坏境，所以导演安排麦穗娱乐的练习生第一个上场。
穿着潮服的四人组背靠背地摆好POSE，然后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因为是第一次舞台，加上对竞争对手的实力不太了解，所以为了保留实力，故意选了动作不难，特别考验团队合作的本公司单曲。
舞台效果那是没话说的，而且看下选手们的反应也都是遇到强敌的紧张惊叹。
表演结束后，陈菲杰和约翰逊就歌曲与舞蹈的适配度和表演机巧提了点建议，郭月则是看出他们在设定上的不合理，提醒他们不要搞出不适合自己舞台风格。
最关键的是来自沈凝烟的评论。
她在观看时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然后在接过话筒的那刻给了选手一记重击：“你们为啥要搞……掏裆的动作。”
沈凝烟本想用个不会被后期毙掉的词，但是在那儿想了半天也没结果，只能用别扭的语气说出那个不太文雅的词：“掏裆就算了，为啥还要油上加油地配个挺胯的动作。”
十七八岁的少年应该展现的是青春活力，而不是风骚油腻。
说来也是奇怪，电视剧行业里是老黄瓜刷绿漆，拼了命地装嫩，而偶像届里却恰恰相反，腻得像是奶油拌黄油。
齁到三高。
第204章
第一组选手还没来得及为其他评委的鼓励而感到高兴, 就被沈凝烟毫不留情的吐槽弄得手足无措。
拿话筒的队长差点兜不住标准笑容，只能在想要退场的尴尬下硬着头皮道：“我们以后会减少这类动作……”
当着镜头的面，他也不能把锅推给编舞老师。虽然从事实的角度来看, 这的的确确是编舞的锅，但是他还没出道欸！万一被公司的编舞老师记恨上了，以后还有出头之日吗？
相较之下, 沈凝烟就没那么多顾虑，直接对镜头外的工作人员说道：“选秀时不要设计掏裆加挺胯的动作。“
沈凝烟身体后仰，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由自主地碾了碾，尽可能地掩饰内心的无语：“这种动作不仅油腻，而且很像上个世纪没有受过性别教育的小屁孩在大街上一边甩鼻涕，一面甩……”、
及时收住不雅话头的沈凝烟摊了摊手, 示意主持人推下进程。
已经快要昏过去的第一组选手早就忘了多蹭镜头的策略, 几乎是连跑带跳地离开舞台，生怕摄影机多拍一秒, 让他们尴尬的表情在镜头上多留一会儿。
主持人也是从未见过拉来凑数的比专业的还能说，而且还说的那么难听。虽然在沈凝烟的“奇葩言论下”, 收视率和爆点是不愁了，但是他怕节目播出后, 老板会被网友们打死。
导演倒是见怪不该地盯着显示屏, 示意摄像多给老板几个镜头，然后拍下舞蹈老师约翰逊的表情。
只见在沈凝烟发言后，舞蹈老师约翰逊时不时地瞥一眼沈凝烟, 就差在脸上写着“挺胯掏裆的动作真的很难看的。”
沈凝烟没有注意约翰逊的眼神，看着第二组选手上台。
第二组出场的是个单人选手, 而且还是第一个上台的素人选手。他穿着衬衣加黑长裤，干干净净的长相很有学院派的味道。因为是素人, 又在刚才目睹了导师们的毒舌功力，所以显得比较紧张，但是在开唱后却渐渐放松了下来，来了首很有难度的中文歌。
“不错。”抱胸的陈菲杰对第二组选手的态度明显好过第一组选手，因为前者是团队合作，所以为了照顾那些唱功不好的队员，特意把原曲改的简单了些，所以在听感上并不能让陈菲杰给出高分。
然而比起陈菲杰的赞赏，约翰逊在第二组选手表演结束后提问道：“你能表演一段舞蹈吗？不然我没法给你评分。”
“那个……我不太会跳舞，所以没准备这些。”第二组选手显得有些局促，结果被约翰逊提醒道：“那我只能给你零分，因为给没有跳舞的选手打高分是对其他选手的不尊重。”
说罢，约翰逊还很有礼貌道：“sorry，希望你在接下来的赛程里能有更多的舞蹈表现。”
第二组选手急得不断舔唇，抢在郭月开口前解释道：“我小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摔了腿，加上肢体本就不太协调，所以……“
“所以你是怎么通过复选的？“沈凝烟忍无可忍地抢过接过话筒，一针见血道：”我们的复选里应该有舞蹈考核。你既然不会，也不能跳舞，拿是怎么通过复选的？”
比赛会场里鸦雀无声，不少都“O”着嘴巴，期待一场风暴的降临。
沈凝烟的表情从之前的无奈变得分外严肃，显然是在努力压制即将喷发的怒火：“我们是男团选秀节目，不是社会帮扶节目。“
“我对你们来这儿的目的，来这儿前的状态没有任何兴趣，因为这和举办综艺的目的无关，说了也是浪费时间。“
沈凝烟的胸膛幅度较大地起伏着，口齿却是无比清晰：“既然要选男团，要进出道位，就给我做好唱跳全能的准备。群英讨厌说空话和卖惨的人。如果你干不成一件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没天赋，要么是没努力，余下的都是借口。”
第二组选手没法做任何解释，只能灰溜溜地离场，然后在座位上捂住脸，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还没上场的选手本就被第一组的“油腻”评价搞得惴惴不安，而在第二组选手灰溜溜地回来后，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差点起身离开。
“妈耶！沈总的嘴未免也太毒了吧！”
“岂止是沈总，那个约翰逊老师也不好惹。”
“毒什么？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是啊！要是真拿故事当敲门砖，选秀就成社会观察了，那还搞选秀干嘛？直接拍电影吧！”
有些选手在交流的过程中不由自主地提起之前在群英的超话里疯狂上分的《超男超女》最终季。因为黑子的疯狂刷帖与群英的暗中推动，烂到死的《超男超女》居然在几年后莫名其妙地躺赢了，连带着已经退圈的参赛者都纷纷露脸，想在翻红的短暂窗口捞上一把，纷纷开始直播带货。所以托热搜的福，网上出现了考古的综艺学派——“超学”。
而在暴风雨中的参赛选手不说人人都是“超学”专家，但也称得上小有研究。
而以《超男超女》为首的长寿综艺大都毁于暗箱操作与各式各样的臭屁故事。当然，观众们的厌倦也是推动失败的重要因素。
没人受得了一年一次乃至一年三次的密集选手。
这也是沈凝烟不怕友商效仿，甚至希望友商们疯狂效仿的主要因素。
因为在综艺上打水漂的钱将由其它部门一一补上。
比起能下金蛋的生产部门，果然还是削减一下公关开支比较合适。
尤其是给水军公司的钱。
沈凝烟在评委席上喝了口水，身旁的郭月摘下话筒，轻声说道：“您也太狠了吧！”
“狠吗？我觉得还不够狠。”沈凝烟毫不在意道：“我们本来就慢人一步，而且在练习生系统和偶像产业上犯了致命的错误。如果不快刀斩乱麻地纠正过来，以后还有的是需要收拾的烂摊子。”
别的不说，就说近期的流量爱豆。
他们就是被偶像产业上的错误信息搞成了膨胀的废柴，最后弄得投资商赔钱不说，还把自己和公司的招牌砸得一干二净，完全成了“劣质糖精”的代名词。
沈凝烟毫不怀疑偶像届要是延续着油腻，做作的画风，迟早会把眼睛辣到的观众赶到电视剧和电影业。而在吸收了被偶像们的MV或综艺辣到眼睛的观众后，电视剧行业和电影行业迟早会由向钱看的大资本搞乱，塞进一群自带水军的偶像。
讽刺的是，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偶像压根不会痛改前非地去油或是加强自己的专业能力，而是在国民娱乐性更广的影视行业疯狂作死，试图用正剧洗白自己的无能。
而这最后的结果是“难|民数量”爆发式增长的影视观众一窝蜂地跑到短视频业，YouTube乃至游戏业上，将偶像们彻底打死。
毕竟观众们又不傻，偶像本就是以唱跳起家的。现在不搞唱跳，转型当演员，还想用MV里的油腻演法在老牌的影视业里一部飞升？
做梦去吧！！
别说是他们，上世纪的香港天王们都没这么顺利，被骂了十几年花瓶后疯狂折腾自己才有了起色。
而论专业素养和导师的挑剔度，估计当年的港圈老师坐到沈凝烟的位子上，还会骂她要求宽松，过于温柔，不像是能当严师的料子。
“……”郭月觉得自己和沈凝烟的定位应该换一换。对方才是严厉的经纪人女王，而她才是导师里负责打圆场的那个。
“有请下一组吧！”主持人瞧着第二组选手在席位上哭泣的样子，也是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些没啥用的场面话便让第三组上台。
只是在沈凝烟暴言虐|杀两组后，选秀现场已经没了开始的生机勃勃，一个个都脸色苦得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
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综艺奇景”，“开播后的名场面预辑”。
第三组成员既不是大公司练习生，也不是素人选手，而是一对小有名气的街舞兄弟。
在被叫上台的那刻，二人都不约而同虚空拜拜，祈祷沈凝烟嘴下留情。
第205章
因为有前两组选手的“珠玉”在前, 第三组选手的表现连平平无奇都称不上，只能说是无比乏味，因此在前两位专业老师毫不留情地点评后, 沈凝烟也没啥好说的，只能搁句“继续努力”便让下一组上场。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终于能歇口气的选手还没来得欢呼几声, 就被群英的自助午餐搞得够呛——因为在选秀期间，为了减少化妆师和造型师的工作难度，群英提供的全是低钠低卡的饮食，就差让参赛选手去啃绿化带。
“这也太素了吧！”某些想用食物来安慰自己的选手扒了扒盘子里的东西，抱怨道：“我们可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欸！长身体的年纪又要上台表演，群英安排这些伙食就不怕我们台上晕倒吗？”
“晕倒？你是没见过高三的艺术生有多惨。”某个走科班路线的素人不屑道：“集训时跳一天的舞, 啃一天的萝卜青菜都是很正常的事。他们都倒不了, 我们这点运动量也值得叫苦连天？”
说罢，那名科班出身的素人还阴阳怪气道：“都十七八岁的人了, 十几年里没长起的个头总不会在选秀的几个月里一次性补上。”
“况且长痘长胖可比长高要容易的多，尤其是在群英的老板命令禁止滤镜浓妆的情况下,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活该去当陪衬。”
“毕竟没人想在选秀综艺里看到丑人。”
这么一闹，抱怨的人也没法挑嘴, 只得老老实实地啃青菜叶子与水煮鸡胸肉。
至于他们能不能清汤寡水地扛过选秀, 不会因菜色患上心理疾病。只能说这才到哪儿啊！等他们真的出道了，过了代谢最强的青年时期，那才叫压力山大。
【这些选手里居然没一个出彩的。】趁着午休的功夫, 系统忍不住吐槽道：【长得好的唱跳不行，唱歌好的跳舞不行, 又唱又跳的年纪大了……】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沈凝烟翻着未阅短信，一边给需要指示的员工发去消息, 一面答道：“知足吧！你看看20年后的秀人都是什么鬼，不是回锅腊肉就是玩咖，没几个是来选秀出道的逐梦者。】
【更重要的是，那时的选秀性质早就变了。】沈凝烟吐槽起来真是刀刀见血，毫不留情：【制片人知道以那时秀人们的水平肯定搞不出炸裂的舞台，没法用公演直拍吸引路人，所以为了保住流量，保住那些花钱的秀粉，才会顶着被骂的压力下加入一些乱七八糟的赛程。】
不然这些乏味到连出丑的笑点都不够的选秀节目只能一泻千里，导致负责选秀的人没法交差。
然而让人无语的是，这种本末倒置的急救手法不仅没有止住选秀的颓势，反而让还能混个两三季的综艺彻底死亡。
只能说观众们的口味是薛定谔的，你最好不要妄加猜测。
【往好的地方想，参加群英选秀的至少是真心实意想出道的，而不是对选秀黑幕十分了解，只是来混个眼熟的咸鱼。】沈凝烟给已经上场的选手一一打分，然后又看了下其他导师的打分。
果不其然，除了第一个组的评级为B外，余者都是C或者D，甚至还有E。
“看来您今天是大失所望了。”回到座位的郭月随口问道：“您说接下来的几组里会不会有特别出色的存在。”
“很难，毕竟要考虑国内的匹配机制。”沈凝烟喝了口凉水，揶揄道：“你呢？有信心带好最后成团的人吗？”
“很难。”郭月忍不住叹了口气，像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我是个务实的人，没法吹嘘自己能带出一个大热男团。”
郭月瞧了眼陆续回来的参赛选手，很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们在这里成团后还得花四五个月的时间进行磨合。”
“头疼的是，在他们加速磨合的四五个月里，还要保证热度不退。”郭月瞥了眼眼珠左瞟的沈凝烟，后者理直气壮道：“观众为啥要看选秀？秀粉为啥要在选秀结束后留下？”
“……”
“如果要看搞笑综艺，国内满是段子选手和流量明星，至于去看选秀出道的小透明吗？”
“您的意思是……”
“磨合是一定要磨合的，但是在磨合期间不能落下出道单曲与全国巡演。”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还有时间休息吗？”早在选秀开始前，郭月就和市场部的定下了最终男团将在江城电视台的新年晚会和魔都电视台的春节特别档上开场的商务。
也就是说，秀粉们上一周追完成团夜，下一周就能在各大电视台上看到偶像们的热歌热舞。
而对成团的幸运儿来说，选秀期间的卷生卷死只是开端，之后的跑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与时间赛跑。
“休息？你觉得他们是想休息，还是想借选秀的余热未过彻底立住。”沈凝烟记得20年后真正想借选秀开启偶像之路的秀人说过一句特别心酸道：“我以为自己能在成团后给七八年的练习生涯一个交代，可没想到成团夜将是我人生的最后高光。”
“相信我，等友商们接连推出选秀节目后，他们会感谢自己的忙碌。”沈凝烟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然后向场务打了个响指，后者立刻去导演那儿说了什么，用对讲机向广播发话，催促那些还在休息的秀人进入状态，准备开拍。
下午登场的成员因为怕吃饱了上台会影响发挥，加上导师的辛辣评价给人留下心理阴影，所以在午休时只是喝了点水，用巧克力棒来补充能量。
“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吗？”沈凝烟在选秀开始后难得露出有兴趣的眼神：“双胞胎可是一大卖点。”
“希望是卖点，而不是吓点。”郭月翻着复试结果，对双胞胎秀人的不大看好。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们两居然是开拍以来表现最好的一组。
虽然在舞蹈和歌曲上没啥难点，但是胜在双胞胎的默契和多次练习的熟练感，所以呈现出“老团”的稳健。
没啥爆点，但也没啥缺点。
显然是为第一次摸底下了功夫，终于拿下开拍以来的第一个A级评价。
第206章
“不错。”沈凝烟终于露出开拍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终于有点男团的样子了。”
这对较后出场的双胞胎在试镜时并不出色, 但是在第一次摸底里却一跃成了首个A，喜得他们当场拥抱，差点在舞台上又唱又跳。
“希望这是好的开端, 而不是这次摸底的高光。”沈凝烟的夸奖堪比过眼云烟，还没来得及鼓舞士气，便让在场的参赛选手们感到压力山大。
不仅是还没上场的选手, 就连获得A级评价的双胞胎兄弟都敛了笑容，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排名下跌。
不幸的是，排在他们后边的是另一个大厂的练习生。不同于麦穗娱乐的韩式培养法，这个大厂更喜欢日式的那种邻家养成系，不过在本土化的过程里似乎搞错了什么，导致这群少年即便没有像第一组选手那样油腻得要死, 而是展现出另一种让人不适的特质, 那就是做作。
是的，你没听错。
一群少年居然会和做作一词扯上关系。这多亏了他们在表演时的小动作不断, 而且不是菜鸟上舞台的那种局促动作，配上故意鼓起的脸颊和娇俏的鼻音, 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做那种招财猫似的装嗲动作。”沈凝烟忍着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直到他们表演结束后才组织了下语言, 毫不客气道：“你们是小学没毕业吗？还是从儿科里跑出来参加综艺的？”
说罢, 沈凝烟他们刚才的样子的做了个脸颊处的招财猫动作和指着脸颊的“kiyomi”动作，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很难让人感到好笑。
舞台上的参赛选手不敢发言, 并且和第一组选手一样社死到恨不得立刻下场。
沈凝烟放下双手后还反问道：“这样可爱？嗯？可爱吗？”
“太嗲了！你们是男团偶像，不是大风车幼儿节目的主持人。“
拿话筒的小组组长抿着嘴唇, 等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们在之后的表现力会注意这些。“
“不是要注意这些，而是要认清楚自己定位, 不要搞出猥琐油腻的动作或二傻子似的装嗲行为。”
“你们是男团偶像，二十五岁前青春活力，二十五岁后性感热辣，不要做超出年纪或是年纪倒退的事。”
“听懂了吗？”
台上台下的选手都点头如捣蒜。
其余导师在沈凝烟放下话筒后偷瞄她的脸色，陈菲杰更是毫不留情地吐槽道：“比起专业导师，选手更容易被老板喷走。”
“噗！”紧挨着陈菲杰的约翰逊差点憋不住笑。
“如果他们因此退缩了，那么我在这场综艺上花的时间与心血都将付之东流。”沈凝烟的眉头恢复了紧锁的状态，十分烦躁地用圆珠笔头捅着桌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噪音。
主持人瞧着导师席上的古怪气氛，很有眼色地切了五六分钟的中场休息，同时让待命的心理医生同下台的选手亲切聊聊，避免后者像第一组选手那样，在被沈凝烟公开提到不要做掏裆的动作后尴尬地差点退赛。
【以后要是没有三倍的薪水，休想让我再接群英的活计。】主持人在心里抱怨着，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休息过后，让我们有请下一组登场。”
在被提到不要掏裆，不要讲故事，更不要故意装嗲后，沈凝烟已经想不出在场的“豪杰们”还能搞出什么的操作。
真的。
她已经麻了。
要不是还在拍摄现场，估计沈凝烟的表情会比现在还难看。
【我觉得内娱要完。】憋着怒火的沈凝烟只得向系统倾诉：【我该向群英的练习生们道歉，因为他们至少还没这么糟糕。】
飞翼留给群英的练习生要么是星探发掘的，要么是煤老板发掘的。
众所周知，影视业里最有眼光的莫过于破产前的煤老板与传统的星探。他们挑人没有滤镜，没有东方邪术，所以漂亮就是漂亮，有用就是有用。若论讲故事的能力与别的天赋，相信这些上市圈钱的煤老板们很有心得，所以会毫不留情地清掉那些不合格的人。
【相较之下，我们真是太温柔了。】沈凝烟在下一组上来前停下狂捅圆珠笔头的动作，然后在音乐响起的那刻手指一松，任由圆珠笔“啪！”地倒下。
“嘿！哥们儿！咱们许久未见，你还好吗？”
“嘿！老乡，前头是你，请打招呼！”
粗犷的歌声一经响起便让选手们的愁容都定在脸上，甚至连已经绝望的导师都露出古怪表情。
这一组的选手既不走学院风，也不走街头范儿，而是穿得像上个世纪的精神小伙，然后唱着非常有乡土气息的RAP。
更“糟”的是，他们选择的曲目是某个经典电视剧的主题曲，而且还是80后和90后的童年回忆。
“好啊好啊！终于来了有意思的人了。”最先反应过来的陈菲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忍不住给热歌热舞的选手鼓掌。
而在陈菲杰表态后，如梦初醒的约翰逊也是疯狂叫好：“就该这样，就该这样。”
如果说前几组选手是拼了命的耍帅，那么这组的成员就是把形象踩碎，不仅在妆发和舞蹈动作上加入了搞笑元素，甚至在表情上也是竭尽所能地探寻五官飞舞的极限，恨不得与金.凯瑞成为异父异母的兄弟。
“哈哈哈哈哈哈……”台下的选手们原本还想憋着笑，但是在导师们都笑开后也都跟着放飞自我，哪还顾得上帅哥的形象。
至于沈凝烟……
虽然她的笑点很高，但是在这组成员的努力下，快岔气的沈凝烟和郭月都趴在桌上，只留肩膀在那儿一耸一耸的。
“哎哟！哎哟！”笑点更低的郭月趴了一会儿，翻身时差点打到一旁的约翰逊，然后枕着虚软的右臂，不断揉着笑疼的肚子。
“我的妈呀！可真有你们的。”整理好表情的沈凝烟抬起头，上气不接下气道：“一百分一百分，这组必须一百分。”
第207章
这组选手和之前的双胞胎一样, 都是在复试里不太出色，只能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在摸底上一鸣惊人。毕竟考虑到选秀人数与每集时常，后期上架时肯定会裁掉一些不出彩的成员。而在多数人都岌岌无名的情况下, 剪辑靠什么区分选手？总不会让A级选手和其他选手一个待遇吧！
不过在实操前，他们也十分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毕竟在讲究帅气的男团里，一旦种下“搞笑人”的标签, 以后就不好转型的。远的不说，就说隔壁两国里，除了当红炸子鸡敢在演唱会和MV了反串搞笑，余者都是综艺上才敢皮一下，正式表演或MV里都是一个顶一个的帅气。
反观他们……
“你们的作战计划很有创意，非常成功。”笑够了的评委里, 郭月擦着眼泪, 肯定了他们的成功：“无论是表现力还是豁出一切的勇气，都值得一百分。”
“虽然在演唱技巧上略有不足, 但是你们的感情足以弥补这些劣势。”陈菲杰也适时接口道：“可以给个高分，但要继续努力。”
“谢谢。”台上的选手无比激动地鞠了一躬, 然后用高兴又紧张的眼神看着还没发言的两位。
约翰逊也没有吊着忐忑不安的参赛选手，直截了当道：“我会给七十分, 毕竟在难度上有待提升。”
这下子, 所有人都看向刚才喊着“一百分”的沈凝烟，后者也不负众望地表示道：“说了一百分那就一分不少，只是这种小心思只能用在决胜局上, 平日里就免了吧！”
“是。”领头的组长终于松了口气，鞠躬的同时解释道：“我们也是在复试时没有表现出全部实力, 所以想借摸底来给自己证明。毕竟在复试和摸底上接连失败的话以后就没有出头的可能了。”
“有危机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很少有人会把压力转化为动力, 然后在接下来的挑战里抓住机遇，获得成功。”沈凝烟扫过这组成员，问道：“点子是谁出的？”
“我。”小组组长与其他人相视一会儿，说道：“但是编舞的是XXX，改曲的是XX。”
“嗯！”沈凝烟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决定在一公时给他个队长当当，也算是检验下八十名参赛者里谁有资格竞争队长。
毕竟有些时候，C位不一定比队长重要。
而在小队与公司发生冲突时，一个脑子清醒，可以服众的队长，无疑能省很多麻烦。
系统陪着沈凝烟看完所有的摸底表演，趁着导师看回放的功夫随口问道：【有能让你另眼相待的选手吗？】
【没有。】沈凝烟毫不犹豫道：【论样貌没有比白成军出色的，论才华没有比向阳出色的。】
【甚至在气质上，他们都远不如十几岁就出来打工的王瑜勤。】
【别这么说嘛！你提到的人要么是老天追着怼饭，要么是小学没毕业就开始位大红大紫做准备，根本没有参考意义。】系统忍不住吐槽道：【还有，你怎么这么喜欢拿身边蓝颜知己做比较？】
【什么蓝颜知己？你到底在说什么？】沈凝烟拧了下眉头，十分不满道：【我又没睡过向阳和白成军，能称得上蓝颜知己的也只有王瑜勤吧！】当然，已经分手的顾远安也勉强称得上蓝颜知己，而且还比王瑜勤多了个名分。
系统不想吐槽沈凝烟，但是以他对人类生活的浅薄认知，那两个就差告白的小鬼头爬上沈凝烟的床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是不知那时的王瑜勤会不会上演一场捉奸大戏，光是想想王瑜勤和向阳见面时的剑拔弩张，要是再加上个白成军……啧啧！系统都能脑补出三四十集豪门恩怨。
然而与导师们整理分数评级的沈凝烟并不知道系统的CPU里已经演起《后宫.沈皇传》。
虽然在前期的失望后有双胞胎和搞笑团队的两眼表现，但是在高峰过后，便很快回归平淡，让人感到分外遗憾。
“相信经过无比艰难的抉择后，我们的导师已经排出前二十五名。”经历了现场卸妆，导师毒舌后的主持人唯一庆幸的是群英对可怜的参赛选手还保留最后一丝温柔，那就是二十五名后只公布评级，不公布排位。
不过这一微妙的庆幸只持续到沈凝烟开口。
冷酷无情的群英老板压根没给参赛的同龄人们留丝颜面，而是在公布排名前毫不客气道：“你们应该庆幸这是摸底而不是公演，否则在我说话的这刻，你们就已经被公众们喷化了。”
沈凝烟自搞笑组下台后就没给过八十以上的高分，甚至还有意提高了评分标准，导致后上场的选手非常吃亏。
郭月也委婉提过沈凝烟的评分问题，但是后者并不认为自己的评分标准有错，甚至还振振有词道：“先上场的本来就比后上场的压力更大，所以比后上场的评分宽松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毕竟能在未知的情况下出头也是一种魄力，而且还是了不起的魄力。”沈凝烟面色如常的瞎扯道：“开演唱会时他们总得自己上吧！总不能像今天这样躲在别人后头。”
“……”郭月知道沈凝烟是在胡说八道，可谁叫对方是自己的老板呢！老板既然要胡说八道，底下的人还能怎么着？只能帮着圆场呗！
不过话又说回来，后出场的参赛选手确实是太令人失望了。
八十名选手怎么也得拍上两三天吧！在这期间肯定有时间优化编舞乃至重拍节目。
至于你说两三天的空隙能不能搞定这些……
只能说有时间给你临时抱佛脚就不错了，要什么飞机啊！
同样是来选手出道的，先上场的可是两眼一蒙，搞不好就彻底玩完。相较之下给他们评分松些很过分吗？
完全不过分。
…………
……
“摸底的结果意料之中的令人失望，不仅没有顺利填满25个A级和B级，甚至在A级选手里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C位和队长人选。”沈凝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明明是比较轻柔的语气，但却让在场的所有选手都如坠冰窟，甚至有人想当场爆哭或是立刻退赛。
35度的夏日，36度的体温，你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还是不是同胞？还是不是同龄人？
别说是参赛选手们麻了，就连退到拍摄死角的主持人都忍不住捂住脸，为可怜的参赛选手们掬了把汗。
然而沈凝烟的暴击还未结束，因为还没公布有谁排到A级。
“A级第一名，林斯雨；A级第二名，何文夕；A级第三名，陈耀；A级第四名陈路……”
沈凝烟报出名单的同时不少人也默默数着有谁评到A级或B级，结果发现原计划的10A级名额和15个B级名额只占了三分之二。唯四的A级选手分别是双胞胎兄弟和搞笑组里的队长和编舞。B级名额只占了十二个，导致最差的E级里比原计划多了九个。
第208章
摸底结果公布后, 镜头下的参赛选手全都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每个人都垮着张脸, 即便是小金字塔里的A级选手都不敢庆祝自己的胜利，甚至担心一公过后，自己的排位很快就会下降。
毕竟在摸底的AB级里只有一个是大厂出身, 估计是有保留实力，顺带看看能不能挖下群英的墙角。
“根据我们的比赛规则，A级选手将有以下特权。”主持人在沈凝烟发言结束后努力想要活跃气氛，但是在emo的参赛选手那儿，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使，只能用“特权”的噱头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是拥有二十四小时不熄灯的私人练习室, 二是拥有选曲的优先权, 并且在分组里只有一个A级选手时，他将自动成为C位或队长。”
“不能兼任C位和队长吗？”
“可以, 只要你能忙得过来，并且你的组员也没意见的话, 当然可以身兼多职。”主持人的表情告诉提问者最好不要这么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自然希望选秀里出现出现ACE选手, 但也希望各位能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了解, 不要为了逞强而让自己跌个大跟头。”
提问的是个B级选手，闻言也是尴尬地笑了笑，眼里涌出名为“野心”的光芒。
几个大厂的练习生听了A级的特权后也是后悔自己要在摸底里藏拙, 导致面临一步慢，步步慢的局面。
而在搞定摸底排名后, 拍摄组给参赛选手一一安排了四人卧室，并且给了两天的时间熟悉环境, 顺带认识下竞争对手OR未来同伴。
因为群英没收了参赛选手们的手机，加上举报有奖，私藏手机的会扣个人乃至团体分数，所以为了前程着想，彼时的参赛选手都十分配合，然后用群英提供的小说，KTV，棋牌室与电影院打发时间。
要不是导演担心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们玩得太high，忘记他们是来干什么，沈凝烟高低得搬两台游戏机来镇镇场子。
毕竟在手游和网游后，群英想挑战一战人上人上人的主机圈也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现在这么说一定会被疯狂吐槽异想天开，但是对于从零开始的群英而言，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提前实现了呢？
“下次拍摄是在一周后吧！”沈凝烟在离开内蒙古前与导师们聚了次餐，顺带聊了工作问题后，与选秀的负责人再次确定了下行程问题便借请假的最后一天前去瞧瞧买了几个月的造纸厂。
群英的效率毋庸置疑，加上这个买好的造纸厂一直都有运转，所以在重整后立刻开始第一批周边生产，目前除了《镜中花》和《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衍生外，甚至还有《男团练习生》的应援产品投入生产。
只是鉴于《男团练习生》还未开播，所以关于这方面的应援物非常少，顶多是印着LOGO的镭射纸……而且还没加上头像。
“这是干啥呢？”沈凝烟刚下轿车就被眼前的大方阵给镇住了。
一群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老人在大太阳底下站军姿……这个场景怎么说呢？不能说是十分的脑残，只能说是相当的魔幻。
更无语的是，领头的在沈凝烟下车后忙不迭地上前喊道：“欢迎沈总来厂里视察。”
“欢迎沈总来厂里视察。”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关键是大方阵里的工人们都跟着喊道。
沈凝烟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瞧着这无比魔幻的场景，过了一会儿才招来，直截了当道：“ 大清灭亡时是没通知你吗？我是来开厂的还是来搞传|销的？你这么做真的合适吗？”活像是《九品芝麻官》里的李公公。
虽然在开厂前就已做好管理层会因官僚主义而把工人们逼走的预设，但是层层禁令下，还是有些“管理经验丰富”，“耍威风很有一套”的组长们把十几年前的管人经验带了进来。
不巧的是，因为暑期工的缘故，原本在零几年里有点起色的员工待遇也垂直回落了。
说句扎心的话，大A下跌的速度都没工人待遇的后退速度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组织工人迎接老板的管理层显然是对沈凝烟的态度感到非常意外，并且在对方的疑问下脑子空白地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这个……大家都觉得很合适啊！毕竟是大老板来视察，所以要把精气神给打起来，是吧！”
眼珠子乱瞟的管理层看向后面的方阵工人，逼得后者连连说道：“是啊！我们都是主动来接老板的。”
话是这么说，但那语气听着不像是心甘情愿的。
沈凝烟用“你看我像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管理层，过了几秒才缓缓说道：“三四千的工资是雇人来干活的，不是雇人来当奴隶的。你这么牛叉，咋不自己开个公司或在老家占山为王，登基称帝呢？”
“噗！”跟在沈凝烟身后的董秘差点憋不住笑，就连方阵里的工人都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很好笑吗？”沈凝烟回头看了眼董秘，后者吓得瞳孔一松，差点掉了手里的东西。
“通知厂里的管理层都来开会。”沈凝烟让方阵工人们下去休息，同时宣布停工一天，让所有领导过来开会。
至于厂里的领导们能不能尽数到场……这关沈凝烟屁事。这群给她打工的都能借着工作之余耍耍威风，欺压同样的打工人，她一公司的大老板，花钱雇人打工的还不能折腾一下高级打工人？
嘿！就是这么双标。
况且从效率的角度来看，这群人没事折腾工人也是在给沈凝烟添麻烦。
无论是从折腾工人=浪费工作时间或折腾工人=降低工厂风评来看，这群搞形式主义的二百五无异于是把沈凝烟的钱往黄浦江里倒。
至于那些“工人们无组织无记录”，“低学历的工人们素质也低”的狗屁话，沈凝烟非常冷静地问道：“不是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和合同里的行为准则吗？如果在制定规则的情况下都管不好受过义务教育且耳朵正常的人，那我雇你们干嘛？吃白饭吗？”
第209章
留下来的组织者除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便是对沈凝烟和离去的工人产生怨恨，甚至这怨恨如毒蛇般缠绕于心，让他想对沈凝烟破口大骂或是给她一拳。可是在短暂的愤怒后,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当场发火，毕竟群英的薪资在这儿，待遇在这儿。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的工作, 他可不能轻易放过。
而当厂长在内的所有高层都赶到工作室时，沈凝烟在系统的帮助下让躺枪的和被迫执行上层命令的离开，然后在短暂的四五个小时里体会到了什么叫“特殊国情”下的魔幻。
因为在群英的造纸工厂里担任高层的大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校办或广东电子厂出来的PUA大师。
校办还好，毕竟搞校办的大都是退伍军人或在下岗潮转型的公务员，为着自己的退休待遇也不敢弄得太过分, 顶多是爱画大饼, 谈奉献，PUA程度较低。
可广东, 珠海一代的电子厂就不同了。说那儿的员工待遇违反《日内瓦条约》都是对《日内瓦条约》的侮辱。
更搞笑的是，最能压榨国内工人的不是外企, 而是大陆的私营企业和台企。
为啥？
因为外企怕被本国工会或政府起诉，可台企和大陆的私营企业就没这顾虑。
起诉？
你信不信不上热搜的话人家能把你活活拖死？
别说是进城打工的被恶心的够呛, 就连帮工人伸张正义的, 也没几个有下场。
沈凝烟听着这些人的解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巧的是，系统也在此刻幸灾乐祸道：【他们这是把你当猴耍呢！】
【意料之中的事。】沈凝烟并不在意老油条们的忽悠, 因为在她眼里，这群人已经是准备滚蛋的状态。
“这段时间的生产辛苦各位了, 如今过了最忙的时候，各位也好收拾收拾心情, 享受一下自己的结果。”受不了官僚那套的沈凝烟起身道：“希望各位近期能休息好，然后我们好聚好散。”
在场的老油条们听了沈凝烟的前半段话还以为是老板怂了，决定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然而他们没料到的是，沈凝烟的选择是“拜拜了，您嘞！”
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做也挺符合沈凝烟的个性。毕竟以群英目前的流水，这家工厂就算不开工也完全没问题，况且就工厂乃至被收购的纸企性质来看，与其说是靠产品赚钱，不如说是靠专利和研究室赚钱。
所以对沈凝烟而言，开了厂里的高层也没啥问题。毕竟只要工人不走，中底层的管理人员没走太多，这么小的厂子总能开下去。
最重要的是，群英第一批周边早就制作完毕，而《男团练习生》的周边得到九月开播后再加工售卖，否则连大热选手是谁都不知道，难道要把缺头像的纸卖给粉丝。
“正好九月有中秋，十月有国庆，趁着大家休假的功夫，也好招人。”至于有没有HR愿意在假期加班，沈凝烟相信7倍的加班费和调休下，肯定有死宅和单身狗愿意奋战。
况且对于失业的中年人和普本生，大专生而言，9月10月也只求职的黄金期。因为这时的高材生，名校生们早已入职，而会在假期放出招聘广告的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所以在待遇和要求上会做出让步。
综上所述，沈凝烟完全不怕开了他们会影响公司，反倒是瞧着沈凝烟年轻而不把她当回事的人急了，终于想起这种顺风顺水的年轻人有多么可怕，以及她们不太爱吃老一辈的饼，所以比起勉强下咽，她们更喜欢直接掀桌。
“董事长，请等等……”反应过来的管理层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一二，沈凝烟便抢先出了会议室，前去看看准备售卖的周边。
有一说一，虽然在过来前就已做好实物与原画相差较大的准备，但是在亲眼见到的那刻，沈凝烟还是诡异的沉默了。
因为这差别……确实存在。好在只是包装的颜色亮了点，并未出现不得不回炉重造的差错，所以沈凝烟随口提了句便去瞧瞧生产间的情况。
当然，经过来自工人方阵的冲击，沈凝烟也没兴趣在人忙得要死时去搞突击检查，弄得自己尬得要死不说，干活的也浑身不爽，巴不得你早点离开。
“他们的待遇如何？午休和交通补贴有安排到位吗？”虽然在群英的合同里的写明了七小时工作制和午休两小时，每月五百的交通补贴，但是见过工厂的领导层是什么样后，沈凝烟对他们的人品便不抱有太大期待。
毕竟在贪污公款会被枪毙的年代都有人知法犯法，现在没了贪污过多会被判死刑的风险，可不就蛀虫增加，往死里挖公司乃至国企的墙角嘛！
而且就算事情败落了，也没什么可怕的，顶多是判十到二十年，出来后仍是一条好汉。
也正因此，沈凝烟隔三岔五地就会用内卷值排查有没有贪污问题，尤其是给底层员工的各项补贴有没有到位。
值得庆幸的是，群英的员工合同里写的很细，就差把“该拿的要一个不少，不该拿的千万碰”写在里头，所以畏着群英老板跟大V打官司的较真，加上纸厂开工不久，领导层还没收服中底层的管理者替他卖命，所以有人贪掉了临时工和保洁的补贴，但也不算太过分，顶多是去警局和劳动局走一趟，然后被沈凝烟当作典型地批了一顿，顺带给受害者补上损失和精神抚慰金。
为了获取当地政府的好感，群英的纸厂里招的都是附近的棒棒和急需工作的妇女。
所谓的棒棒其实就是街头上的临时搬运工，这种古老的职业就和纤夫一样，随着工业化的发展愈来愈少，直至消失。
然而国内虽然比发达国家更晚进行工业化，但是与国际接轨的速度太快了，导致本地的棒棒还没来及转型便被社会淘汰，只能在计划|经济留下的两元旅馆里思考出路，挣扎求生。
沈凝烟选择优先雇佣快被时代淘汰的棒棒除了是给当地政府一个面子，顺带解决下棒棒们的退休问题，同时也是满足下自己那可耻的，居高临下的拯救欲。
【真是讽刺啊！】
看着下面努力干活的人，沈凝烟自嘲道：【我在被你选中重来前是个只会愤青的咸鱼，现在居然仗着自己有点钱了，就想拉一拉身边的可怜人。】
【是啊！你们人类真是复杂又多变的生物。】系统瞧着现在的沈凝烟，即便是用最先进的能力分析这人的行为动机，也只得到一串乱码。
不过系统并不讨厌这样的沈凝烟，甚至觉得有缺点却不失闪光点的，才能称之为可爱的人类。
【不过从好的地方想，这些人的存在也能让你停止咸鱼，越来越卷。】还没感叹几句的系统恢复了平日里的斯巴达，朝着宿主揶揄道：【这可比我拿着鞭子在后抽你更为好使。】
第210章
听到老板要来视察的消息时, 纸厂的员工除了感叹“好麻烦，又要加班”外，便是对群英的老板感到好奇。
相较于本地乃至国内的大部分厂商, 群英的待遇不能说是独一无二，但也称得上出类拔萃。至少做到不加班，有假期, 招聘底限不含本应另算的五险一金。按理说，做到这种程度是每个企业的义务，但是在“低廉的人工费是厂商的核心优势”，“薪水太高会让员工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大局观”下，沈凝烟原计划的四千五底薪被当地政府与其它厂商压到三千五，说是这样有利于市场的平稳, 不会让劳动力一窝蜂地涌入群英, 或是导致同行员工的心理失衡，引发让人头疼的社会问题。
【真是令人无比憋屈。】回忆起建厂前的到处交涉, 沈凝烟在理智能接受这么做的道理，可是从感性的角度来看, 她却只能【哔哔哔……】
好在薪水上动不了，待遇上却能尽可能地弥补一二。比如把员工宿舍弄得舒适点, 改成带卫生间的四人寝, 然后提供相当不错的伙食。
沈凝烟还为此翻了下工厂的过往菜单与水果供应，并且带着董秘就地解决当天的的午饭。
因为老板在此，所以员工自动给沈凝烟等人留出一个圆形空白, 宁可吃饭没地坐也不想在老板身边晃悠。
某个比较年轻，应该不是棒棒出身的员工见状, 与周围人悄悄说道：“那姑娘真是群英的大老板？不会是用不干净的手段上位吧！”
员工在初中时就见过不少出入少管所的不良少女，所以对沈凝烟抱有有色眼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惜他的话音落地, 一旁的中老年人便不屑道：“果然是没见识的小年轻。你觉得哪个大老板会这么心大地把市值上亿的公司交给小蜜？或是把小蜜教的比自己成功？”
瞧着对方无语的样子，中老年人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没事少用有色眼镜看人，省的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一傻叉。”
当然，比起在后辈那儿找优越感，他更担心这些人的碎碎念让老板听了十分不爽，从而导致整个工厂一并受罚。毕竟跟口无遮拦的年轻人相比，他只想在退休前老老实实的上班，安安分分地赚钱，攒够社保后回乡退休。
群英的待遇挺不错的。
钱多事少饭菜香，而且报销返乡费。
在此情况下，那些想安稳退休的中老年人才不管来的是小屁孩还是老油条，只想保持舒服的现状。
…………
……
群英的第一批周边在上架的前一个月便发布了预售，并且获得了出乎意料的成绩。
虽然是35元以下不会接单，而且还有三元的运送费，但是在墙抵一套房的死宅那儿，群英真是太良心了。而且这种买了也不会浪费的周边让在校生也纷纷下单。原计划是上架前预售一半就算回本，结果在预售开始的一周内就下单爆炸，很快售罄，看得市场部心花怒放的同时，也想让纸厂加大产量。结果被沈凝烟的一句“马上就是中秋国庆了，你还让不让员工休息？”和“纸厂那儿需要重组“给打了回去。
网上关于群英周边的讨论虽然不如《男团练习生》，但是在《镜中花》和《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超话里一直都有，而且因为群英在厕纸里塞了镭射纸盲盒的缘故，不少厨力玩家也是建了个小组群来交流情报，方便以后交换盲盒。
【我靠！你们看了群英放出的镭射纸预告没？真是美死我了。】
【预告里肯定有我瓶哥吧！毕竟我瓶哥承担了三分之一的笑点，不出镭射纸简直对不起我瓶哥的付出。】
【还有越王勾践剑和鱼肠剑。】
【今年的一周年纪念日肯定有特别活动和石头奖励，然后就是UR的限定卡池。】某个对日游非常了解的宅男突然写道：【参考《少女的永恒花园》在周年庆给了二十连加一套皮肤，估计群英也会出个SSR或SR的免费皮肤，然后给商城里的东西打打折，】
虽然群英以“高福利”，“冤大头”著称，但是在《镜中花》运营一年后，笑死，国内压根没有竞争对手，也就是迅游的《萌系三国》能在限定卡池上架时弯道超车，余者已经不想跟群英竞争回合制手游，所以在棋牌类彻底躺平的同时，也在关注群英的下一步动向。
值得庆幸的是，群英的网游还在开发中。虽然招了一两百人狂赶进度，但也误了其它游戏的开发，同时没个两三年也没法公测。
而在电视领域和电影领域里，群英还在摸索中，目前没有进军电影的冲动。不过在《男团练习生》上架前，沈凝烟还是去了趟帝都的最高检，跟官方部门喝了七八次茶，扯了十几次的嘴皮后终于拿到拍摄许可，让望眼欲穿的原作者和吴浩导演激动得差点落泪。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原作者兼项目的编剧之一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道：“要不是沈总到处游说，从江城聊到最高检，就差去帝都中心走一趟，我这个原作者都要放弃影视化的项目。”
在被称作“种花最有良知的纪实作家”之前，原作者曾是《四川X报》的一名卧底记者，在与同行调查了《黑工之死》《贫困村里的凋零之花》，以及《留守儿童们的哭喊声》后，当年还很愤青的原作者差点被仇家砍断右手，最后在重症室里走了一遭后，迫于老母亲的哭求而从《四川X报》离职，开始自己的作者生涯。
因为阅历足够丰富，所以他把参与的案件变成《七宗罪》后销售火爆，好评如潮，最后由群英买下版权，准备投入制作。
不过这种敏感话题光是有原作者的加持还远远不够，必须得找足够硬的人脉帮忙立项，帮忙联系受害者家属和当地法官乃至最高检，争取获得专业人员的指导和审判文件，因此花了不少时间。
第211章
“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即便是到作品上架后也还会有下架的可能。”沈凝烟记得《人民的XX》上架后因为某个贪官角色的所作所为与现实里的某位隐贪撞了个正着，所以被歇斯底里的后者给弄下架了。结果这不跳倒好，一跳反而让网友和监察组的怀疑起隐贪的成分, 最后荣获二十五年刑期。
而比电视创作更魔幻的是，某个以讲解社会事件为热点的UP在查询资料时发现这个隐贪曾与那个撞人设的贪官原型共事过，让人感叹真是猫改不了抓鱼, 狗改不了吃屎。
“沈总说得没错，即便是上架后也不能放松警惕。”原作者林老师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那里有条恐怖的刀疤，正是林老师在某次调查时被恶霸的打手所伤。而那恶霸的后台在扫黑办的入驻本地前，已经做到市公安的一把手……
可想而知，要是把《七宗罪》搬上银幕的话，不仅是还没露馅的贪官会对林老师和群英进行破坏, 甚至那些“功成身退”的也会感到头皮发麻, 然后以“丑化政府”为由要求下架。
别以为有政府部门的支持他们就不敢这么做，因为被隐贪弄下架的《人民的XX》照样是有官方参与的豪华班底, 结果还是差点下架。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的项目不亚于古代给恶人立传, 这是要让对方遗臭万年的节奏。”林老师虽然自嘲是愤青，但也觉得这事不是一般的冒险。因为《七宗罪》里的案子无不是写进课本的经典, 所以背后连萝卜带泥地挖出了上百人的利益链条。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 这也是扫黑除恶的成绩总结。”沈凝烟还算乐观道：“有人跌倒就有人崛起，英雄总得扬善除恶才能称之为英雄吧！”
“说得也是呢！”吴浩导演知道这是聊胜于无的安慰。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没人想要退出，而是想着如何才能通过审核, 顺利上架。
毕竟这种敏感的题材，就算是有官方部门的配合, 广电那边也不会对群英高抬贵手，反而会因题材的缘故加强审核, 确保没有太过火的剧情。
而与林老师和吴浩导演告别后，沈凝烟也是忙不停蹄地赶回学校，确保自己的出勤率不太难看。
“沈凝烟，你有选择大三的企业研究小组吗？”某天晚上，终于等到沈凝烟返校的副班特意到单人宿舍问道：“大三上的企业研究可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而且需要实地考察与拍照作为证据。“
副班瞧着单人宿舍的装饰，不免嫉妒道：“本科里也只有你能够独住。“
“毕竟是江城大学的明日之星嘛！住的好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沈凝烟用看傻子的眼神瞧着开始口不择言的副班，无语道：“言归正传吧！我可没空听你在这儿大吐酸水。”
“好了好了，不跟你胡扯了。”想到自己有求于对方的事，副班终于表情正常道：“我是来抢跑偷懒的，毕竟大三的企业调研真的很麻烦。”
“有门路的自然觉得很轻松，没门路的就只能一个个地打电话，还要接受当孙子也拿不到许可的后果。”副班摊了摊手，羡慕道：“与之相比，你可就风光的多啊！”
“我们是去别人的公司进行调研，而你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搞定所有工作。”
“你也别别把这些事情说得那么轻巧啊！”沈凝烟对旁人的羡慕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在熟人面前还是会吐槽道：“我也是拼了命地在工作啊！压力很大的。”
“得了吧！要是我能月入百万，身价过亿，就是让我996到四十岁都没问题。”副班接过沈凝烟递来的饮料，道了声谢后感叹道：“每次看你，都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何那么大。你都成传奇了，我们却还苦哈哈地计算那点学绩点，成天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
“行了，我也支持你把群英作为企业研究的样本，正好让我蹭下成果。”为着群英的事，沈凝烟对学校的任务秉持着“能蹭就蹭，不想提供电话以外的一切帮助。”
好在对于物流系的学生而言，各式各样的调研才是最麻烦的。
更麻烦的是学校打着“锻炼”之名让他们自己联系调研公司，搞得学生苦不堪言的同时，也让沈凝烟变得很受欢迎。
毕竟一个提前工作的同伴也能帮忙解决这些不太好办的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搞定组员问题，你负责联系人和出钱。”
“OK，反正你来统领全局，有事CALL。”沈凝烟与副班又聊了下别的事情便将她送到楼下，然后询问《男团练习生》的剪辑进度，顺带听了下主题曲的小样并对编舞做出评价。
“太土了……不要那种中不中，洋不洋，为了国际化而无脑穿插英文单词的歌曲。”因为向阳的个人专辑预计会在国庆上架，所以为了稳妥起见，陈菲杰的主要精力都在向阳的新专辑和《镜中花》的主题曲上。前者是公司的天王预备役，后者是公司的摇钱树。《男团练习生》这个综艺探路石哪能跟二者相比，自然是由新入职的音乐人负责曲目。
然而这些小年轻们要么是对国际化和潮流有什么误解，要么是二次元出身的死宅。
你让他们谱曲或是鉴赏单曲还行，可一旦到了陌生的男团领域，搞出的东西非常奇怪，甚至称得上有点土。
“怎么说呢？调子不错，就是这词……”沈凝烟摸着下巴，想着半天才缓缓说道：“这种听起来为了很有范儿而莫名加上的cool，win，only one等小学单词真的很别扭。”
“别扭到连押韵都称不上。”沈凝烟把主题曲打回去的同时建议道：“你们不如找影视部或游戏部的编剧聊聊，尽量不要中英混合，务必突出少年人的青春活力……但也不要用力成精神小伙。”
“目前想到的就这么多，你们再琢磨一下。”
挂掉电话的音乐人木着张脸，脑子里浮现出甲方的那句经典台词——五彩斑斓的黑。
第212章
众所周知, 比甲方提意见更可怕的是甲方提出些语意不详的意见，任你在那儿一头雾水也无济于事。
就好比如说现在。
负责给《男团练习生》谱曲的音乐人明白“不要加英文单词，不要中不中, 洋不洋”是什么意思，但是提到青春活力和精神小伙……
“老板，你能说得详细点吗？” 为了自己的血压着想, 音乐人赶紧问道：“青春活力也有很多种，您是要美高那样的，还是电子音酷哥……“
“em……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得让听者知道唱歌的是阳光向上的少年。”沈凝烟直接令音乐人血压上升：“反正你是专业的，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
“就这样吧！你先按这些要求赶出第二版，不懂的可以去问陈菲杰老师, 有事再联系我。”
“嘟嘟……”手机那头的挂断音敲在音乐人的心里, 令他不由自主地握紧瓶子，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老板！！”音乐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意味不明的感叹, 结果下一秒，他就开怀起来——因为他从公司群里收到一条奖金消息。
群英就是这点好, 要求多的同时给钱也爽快。
音乐人瞧着已经批下的奖金，给家里打了个国庆不回的电话后, 便去找游戏组和动漫组的编剧聊聊。
众所周知, 国内最好的编剧在搞游戏，最差的编剧在搞影视。甚至说句杀人诛心的话，某些影视剧即便是有原作者保驾护航, 也逃不脱屎一样的剧情。盖因游戏或动漫剧情做烂了，受众是会骂到公司被炎上, 然后用真金白银告诉编剧什么叫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而反观电视呢？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作为群英的炸子鸡, 游戏部对于其他人来取经的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能十分自豪地喊出群英的部门只有两个，游戏部和游戏部以外的部门。
虽然这话听起来十分狂妄，但是作为六成利润的贡献者，别说是游戏部的扛把子，你就是在游戏部里打杂一个月后跳槽到其他公司，都和群英的其他员工是不同待遇。
这就是群英的游戏部。
王牌中的王牌。
下金蛋的母鸡。
相较于其他公司，群英没有禁止员工们打听薪酬，也不避讳员工们交流经验，只是在关键项目上还是会签保密协议，然后要求串门报备。
“嗯？真是稀客啊！”相较于特效组和设计组三天两头地有人请客，编剧组的访客虽不至于完全没有，但也算是少得可怜。毕竟在沈凝烟通过国光工作室的风然渊招安到网文作家郝铿后，但凡是在编剧上有问题的大都求助于郝铿，来找游戏部编剧组的少之又少。
不过郝铿本人偶尔也会过来坐坐，跟游戏部的编剧们聊聊创作问题。
音乐人瞧着编剧组那无从下脚的区域，后者显得有点尴尬道：“我们比较喜欢这种传统的记录方式。”
虽然纸上写的都是中文，并且配有过于超前的艺术，但是音乐人瞧了半天也没搞懂上面写得什么，或许这就是编剧，而且还是游戏部编剧的浪漫吧！
编剧组的人一边冲热可可，一面听着音乐人的来意，然后露出空白的表情，彷佛在问“我们这群死宅跟偶像圈，尤其是男偶像圈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哪懂得追星的女生喜欢什么。”
音乐人听了编剧组的推辞之语，也是早有准备道：“喜欢的人是互通的，你们想想虚拟偶像，括弧女，反括弧，被设计成啥样能大受欢迎，然后把关键用词换成男性用词就行……”
说到这儿，音乐人也是想起沈凝烟的话术，振振有词道：“喜欢的人都有相似之处，讨厌的人各有奇葩。”
编剧组的人愣了下，随机陷入哲学状态。
“说得好有道理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么看来，以后找代餐也不用求人了。”某个喜欢轻小说的编剧眼睛一亮道：“直接把主角置换一下就成。“
当然，恍然大悟的也只有一小部分编剧，几个“老江湖“对同组的反应嗤之以鼻，甚至还阴阳怪气道：“拜托，这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吗？你们好歹是搞文学创作的，不会这么没见识吧！”
“没见识倒是称不上，就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篡改别人的作品。”都是靠笔头吃饭的，谁还不会拐着弯地骂人啊！
那些陷入哲学状态的也只是脑细胞不够，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才让对方别住话头。而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自是一番令人头大的唇枪舌战。
“……”插不上话的音乐人差点怀疑沈凝烟提议让他来取经是为了折磨他，好在编剧组的没有忘记他们晾着一个动漫部以外的人。
“回归正题，如果要给《男团练习生》谱曲的话，你有想过电子高校吗？”某个比较靠谱的编剧递给音乐人一杯热可可，随口问道：“考虑到综艺的MV肯定会有80人齐舞的大场面，所以为了方便踩点和提高传唱度，可以试试电子高校风格。”
“电子高校啊！”音乐人不由得思考起来。
因为隔壁两国的关系，市场上的男团大都是两种类型——日系的元气活力型和韩系的荷尔蒙型。虽然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流行过视觉系摇滚，可是对当时的社会而言，还是太超前了，光是家长那儿就过不去。
而要把现有的曲风改成电子高校……
“我试试吧！争取在后天之前把小样给你。”音乐人随口编了一段，居然觉得比原版得劲，于是说道：“你们多久能出歌词。”
“最快一天，最慢一周。”编剧组的人交流了下，很快答道：“我们争取空出一点帮你搞歌词的事，你也别关手机，最好在我们发歌词的五分钟内给出反馈。”说着说着，某个编剧还在群英的内部系统里建了个新群，把音乐人给拉了进去。
第213章
回到学校的沈凝烟没怎么与公司联系便被大量的课堂作业和推迟到大三上的补考所淹没, 于是给自己找了个补习老师。
对方原本是搞考研速成班的，得知自己的雇主是大名鼎鼎的学生创业者时，也是激动了下, 随即为对方的要求感到困惑：“所以你是为了不重修才找补习老师，而不是……”
想起自己曾经教导的都是什么样的学生，补习老师的表情便扭曲的不成样子。
尤其是在改过沈凝烟的摸底卷后, 补习老师终于明白什么叫钱难赚，饭难吃。
沈凝烟本就是很普通的人，加上她是重生而来，早就忘了高中的知识，所以在补课时显得非常吃力，同时也让补习老师感到分外绝望。
“就这样吧！你先把公式背完, 剩下的大题就算放弃也没关系。”补习老师到底是没辜负他的收费, 经过两三天的补习愣是把沈凝烟的成绩提高到及格水平，总算过了补考的及格线。
“要……要死了。”侥幸及格的沈凝烟在给补习老师打了尾款后摊在宿舍的床上,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才有力气爬去上课。
然而在听了一上午的天书后，忍了几天没打电话的沈凝烟终究是受不了地出去晃晃。
若非是晚上还有课, 她宁可去酒店里凑合一夜，也不想在宿舍里看着那些还没收拾的草稿条件反射地头疼。
或许是成功后整个人的气势, 眼光都有了明显变化, 沈凝烟在鬼使神差地去了白成军家的网吧时，突然想起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她在白成军家办的会员卡好像只有大一时用了几次。毕竟在大二前, 她就已近小有成就，所以为了方便工作搬去了单人宿舍, 还买了性能不错的电脑。
久而久之，她便忘了自己办卡的事, 导致上面还有一百来快没用。
“稀客啊！“看场子的小钱摘下耳机，还以为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结果盯着沈凝烟看了半天，也没见她消失。
“你认识我？”沈凝烟对这家网吧的印象就是白成军和他那年过四十却帅得掉渣的爹。
“能不认识嘛！江城大学的炸子鸡，小白的心……新老板。”差点说漏嘴的小钱话音一转，导致沈凝烟没听清他后几句话。
“我居然会这么有名。”沈凝烟在翻包时随便扫了下规模不大的网吧，结果发现原本贴着广告的地方化成了白成军的海报，而且还是特别定制的那种，刚好截了白成军客串时的经典一景，就是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往下一瞥。
你别说，普通人拍着是死亡角度，但是白成军拍着就分外好看。
“挺不错的。”沈凝烟盯着海报看了半天，赞叹道：“谁弄的？介意我们拿去生产吗？”
“我！！”上一秒还睡眼惺忪的小钱下一秒便激动道：“有分红吗？”
“有。”沈凝烟给海报拍了张照片，然后将其发给特助：“把你的电话给我，我让群英的市场部联系你。”
“哦！好的。”小钱想都没想的给沈凝烟写了张纸条，随口问道：“您是来……”
“退卡。”沈凝烟终于从满满当当的钱包里翻出那张没用几次的会员卡，尴尬道：“我这也没机会再用，所以……”
“我懂，我懂。”得知自己有机会赚一笔的小钱显得很善解人意：“只是我们这儿退卡要收百分之二十的折损费，所以……”
“你看着办吧！”能退一部分总比一毛不拔的好。
小钱单手操作会员系统，趁着沈凝烟刷手机的功夫偷偷瞄了眼这个亿万富豪，想着她也挺心大的，居然敢一个人在外面晃悠。
“好了。”小钱从收银台那儿点了一百来块递给沈凝烟，随口问道：“您现在是小白的新老板了，有跟他聊过未来计划吗？”
“未来计划？”沈凝烟这几日忙着补课和补考，连《男团练习生》的拍摄进程和向阳的第一张个人专辑都没过问，哪有心思关注白成军的事：“啊……我还没问他的高考成绩呢！”
虽然在艺术院校那儿，提前出名的肯定要比不出名的更占优势，但是白成军拍《从零开始建立门派》时，估计艺考都结束了，他也没啥了不得的优势：“定了哪所艺校？”
“魔都电影学院。”小钱趴在柜台上，没好气道：“就他那四肢，找他那军艺出身的外公补习半年都没用。”
“……白成军的外公是军艺出身？”沈凝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他妈妈和外公是少数民族，都是上个世纪迁徙到中部的西北少民，所以是少民军艺出身。”小钱给白建国打工了七八年，也去老板家吃过饭，留过宿，所以对老板家的情况很了解：“他们家也挺奇怪的，白成军的外公让女儿学医，儿子从军，结果到了孙辈却回归本行。”
虽然知道白成军不是学习的料子，但是白老爷子想着自己那儿科专家的女儿居然生了不会读书的外孙还是感到十分不爽，然后觉得这都是女婿的基因拖了后腿，倒是让白建国十分尴尬。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小白那张脸，要是再像老板娘一样聪明，我这种普通人就没发活了。”小钱的话让沈凝烟差点笑出声，不过因为她还有约，所以就没多聊的离开了。
“说起来，《男团练习生》的第一季已经播出了吧！”买了点小吃的沈凝烟回到宿舍才想起自己的综艺，于是登上群英视频的账号和微博查看情况，结果发现《男团练习生》确实爆了，只是这爆的方式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在超话与热搜上最醒目的不是某某选手，而是作为群英老板的沈凝烟。
是她吐槽选手的片段剪辑，直接在各大视频网上迎来鬼畜，并且伴随着“嘴替”，“好爽”以及“真不愧是沈姐”的弹幕。
当然，也有人觉得沈凝烟是不懂装懂，为了流量故意折腾这些逐梦者。然而这些反对的弹幕终究是少数，并且在选秀节目遍地开花后，逐渐变成向沈凝烟道歉的风潮。
第214章
“能别在舞蹈里加上掏裆的动作吗？这样显得很油腻啊！”
“这是选秀节目, 不是儿科面试，你们在那儿装可爱给谁看呢？但凡受过义务教育的都不会在公共场合这么做。”
“ 重申一遍，我们是选秀节目, 不是卖惨大会。“
“你们真的做好选秀出道的准备吗？还是来这儿走过场蹭流量，准备日后去当网红？”
沈凝烟的发问绝对称得上振聋发聩，直接扯下了偶像行业的遮羞布, 让被用烂了的“努力”借口显得那么可笑，甚至一些追星族都在看过沈姐的发言剪辑后陷入沉思，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演艺公司或偶像本人PUA过头了。
【怎么说呢！沈总的话难听归难听，但是让人醍醐灌顶。】
【是啊！我们追星是为了高兴，老板造星是为了盈利。可是现在老板盈利，明星赚钱了, 可我们真的高兴吗？】
【好像也没那么高兴吧！毕竟要给偶像们做数据, 买专辑，确保他们的杂志销量处于上游, 否则那些时尚公司转头就把高定借给我家哥哥的竞争对手。】
【……你们这是在追星啊！还是在无痛当妈？】某个喜欢嘲讽追星女孩的网黑难得认真道：【你们到底图什么？啊！图什么？】
网黑是真的懵了，甚至带了点苦口婆心的意味。毕竟他们当黑子是要钱的, 虽然不多，但好歹不是纯做白工。而追星女孩不仅纯做白工, 还自带干粮倒贴钱。
末了, 那些偶像如扶不起的阿斗不说，还让粉丝里外不是人……
说真的，到了这一刻, 连网黑都有点可怜她们。
何必呢·！
花钱买罪受。
而在沈凝烟的剪辑火了的同时，网友对《男团练习生》的关注也让不少选手的知名度节节攀升——尤其是被沈凝烟骂过的练习生和排名靠前的练习生, 他们的粉丝数都有了明显增加。不过跟后者相比，前者的出名方式与得到的评价便不那么正面, 甚至到了人身攻击的地步。
【A级第二名的何文夕真的好可惜啊！差一点就打平第一，和林斯雨齐头并进了。】
【没办法！林斯雨毕竟是编舞，所以在约翰逊老师那儿拿了高分。】
【那何文夕还是队长呢！没有队长的调和与支持，林斯雨能一封冲天？】
【那按你的说法，同组的其他成员为何是B级？肯定是林斯雨在排练时出了大力啊！相较之下，何文夕的作用就太小了，绝对比不过林斯雨。】
【得了吧！没有何文夕，你看同组的成员鸟不鸟林斯雨。】
【呵！没有林斯雨的编舞，他们能出头？可别是拿了名次就不认人了。】
…………
……
【好家伙，这还没一公呢！居然都能吵起来。】系统对此啧啧称奇道：【为啥连同一公司的都撕？他们不是队友吗？】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呢！为了出道，同一公司的队友算什么？你是没见过18年后的连环被刺。】沈凝烟毫不在意道：【有些人在塌房后才爆出做了多少挫事，骂了多少队友。千万别低估人性之恶，尤其是职业上的关键时刻，他们要是不争，就只能继续咸鱼或者主动解约。】
【而小公司赚得就是练习生的解约钱。】沈凝烟翘着二郎腿继续说道：【任谁都耗不起十年的功夫。】
【比起在托死他们的公司里继续呆着，不如考研上岸。反正那些小公司也不清不楚，一屁股烂账。大公司还能仗着社会影响力争取一个缓刑，而小公司除非是找死……】沈凝烟话头戛然而止，随即便肃了表情，将一篇博文来回看了遍后冷冷道：【帮我接通董秘的电话。】
沈凝烟地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既然有胆子私藏手机，那就已经做好了退赛的准备。】
特助被沈凝烟的一通电话打加班台时还以为是群英出了大乱子，结果听到沈凝烟为《男团练习生》的选手私藏手机一事而大发雷霆后，居然有种无语的感觉：“老板，这也值得打通电话？”
“em……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给你打电话。”沈凝烟摸了下头，冷静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不能放着不管。”
“我能理解您的意思，毕竟这事要是开了头，以后就不好收尾了。”特助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要是“禁止带手机”的规定形同虚设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估计那时就不是《男团练习生》了，而是真人肉鸽……并且还是最无聊，最虚假的那种。
与此同时，《男团练习生》的选手宿舍里，某个留了小手机的选手躲在卫生间里偷偷查看网上的评价，然后用自己的小号发些虚虚假假的消息，试图为自己拉波人气。
然而在他斟酌用词时，某个对他十分不满的室友敲着玻璃门，骂道：“你是在那儿安家了吗？有完没完啊！赶紧出来，别人还要用厕所呢！”
差点被吓掉手机的选手赶紧把手机藏好，随即在洗手时嘟囔了句，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二，结果听到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XXX选手，麻烦你出来后带着你的手机跟我去一趟会议室。”工作人员隔着玻璃门给对方的选秀生涯判了死刑：“导演和综艺负责人在那儿等你，希望你不要拖延时间。”
“……”脑子空白的选手已经忘了藏手机的动作，转而坐在马桶盖上双腿打颤，瞳孔微缩。
直到工作人员再三敲击着玻璃门，一次又一次地催促着，他才做好心理准备地起身开门，然后对上工作人员冷漠的眼神。
一旁的室友都尽可能地压低呼吸，不让台风扫到自己，但也阻止不了八卦之心。
虽然群英再三强调不许带手机，而且还对参赛选手的行李将进行登记，但是出于人文关怀，到底没对参赛选手进行搜身或动他们的私人物品，所以留下漏网之鱼。
而且数量还不少。
只是那些漏网之鱼都比较聪明，没像这个大聪明一样在网上过于活跃。
第215章
选手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会议室, 那里坐着因为沈凝烟的一通电话而被拉来开会的怨念者。选手进去时，他们正苦大仇深地思考如何解决这种事情。毕竟要是突击检查的话，估计有六成以上的选手被迫退赛,
但是老板都发话了，而且还是大晚上地把他们薅起来说这事，不管也不好意思, 所以在工作人员找到那个网上爆料的选手时，选秀的导演，副导演，制片人和监制已经商量了两轮，正好在选手忐忑不安地赶到时宣判死刑：“鉴于你在选秀时的违反行为和在网上发布的虚假消息，我们将按合同上的条约要求你退赛并且对你进行索赔, 这你都没意见吧！”
幸运的是, 这名参赛选手已满十八，所以不必监护人跑一趟。
不幸的是, 十八的孩子啥都不懂，已经被群英的阵仗吓傻了, 所以在听到消息的那刻条件反射道：“我……我要赔多少？我一刚出高中的人怎么可能有钱，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很无语, 就差把“你既然这么没胆子, 为何要做出头鸟”的难听话给宣之于口。不过想到他们的年纪是对方的两倍，这话还是不说为妙。
“让他的父母来一趟吧！”监制决定打破沉默，申请场外援助：“再这么下去, 只怕事情还没解决，我们就得进医院。”
尤其是在选秀的封闭环境与群英占据主导权的情况下, 要是没把这厮儿安抚好，只怕网上又起风浪。
好在对方看起来比较胆小, 所以趁着对方父母过来的功夫，把参赛选手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地交出手机，交代自己有没有在网上散布流言，引导舆论。
当然，对于这些惶恐不安，但没像某个大聪明一样搞得那么明显，让群英的公关部毫不费力地揪出主谋：“机会只有一次，这次交了只是在一公或平时赛里减上五分，但还保有参赛资格。要是以后被人举报出来，那可不是退赛这么简单。”
末了，导演还补充道：“当然，每个成功的举报者将会得到一公或比赛时的加分，并且在总结会乃至观众那儿，我们也会解释为何一些表现出色的选手没有拿到预计的高分。”
对于群英而言，照顾观众情绪兴许比照顾金主情绪更为重要，因为金主只要有流量就会退一步，而观众……
观众们无所畏惧。
毕竟甲方还会在乙方太少，没有谈判优势时退一步呢！但是观众可不管你内幕多少，他只看结果，以及要不要花钱，要不要开骂。
此话一出，原本还忐忑不安的选手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也陷入要不要交出手机的纠结。毕竟有了解外部的渠道肯定要比其他选手抢先一步，不仅能在观众的幻想上编织一个完美形象，而且能让没机会出道的积攒人气，提前找到下家。
然而比起群英的警告，和被竞争对手举报后的下场，这些都不值一提。
或许是沈凝烟曾经被人肉的事情让她变得神经质，现在的群英在保密工作上不能说是用力过猛，但也称得上十分变态。
为了确保参赛选手和工作人员在比赛结束前不会爆料，重金聘来的律师几乎堵上了所有漏洞，并且将其写在合同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群英只是严打工作人员和选手在比赛期间的爆料，至于他们工作结束后会不会参加采访或是卖点小料，反正只要不过火，群英就不会插手。
毕竟都是趁机赚钱的，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
“我给你们三十分钟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然后把手机放到这个盒子里。”导演让所有的工作人员转过身，然后点燃一只香烟：“放心，这里没有监控，而且比起被人举报，还是现在交出手机来的比较稳妥。”
导演的烟抽完时，盒子里已经堆了二十台手机，让人一阵无语。
“你们这是干啥呢？入营前玩无间道呢！”导演一边吐槽，一面让摄像拍了下盒子里的手机，然后对准紧张的选手，强调道：“确定这是所有的手机？我们可是要录像为证，以后用于处罚私藏手机，屡教不改的人。”
“趁着我们还没离开，你们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导演突然柔了语气，盯着选手看了几秒，最后收到六部手机。
“记下这些人的名字，一公时扣五分。”
确认只是扣分而不是退赛后，交出手机的都松了口气，不过还有几个靠后的表情严肃，冷汗涟涟，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不过这在导演那儿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毕竟群英先礼后兵，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这种违反规则的事情希望是最后一次。”导演将盒子盖子，嘱咐他们安心准备主题曲便快速离开。
至于那个被抓的倒霉蛋……
在对方的父母带着律师赶到后，群英这边先是重申自己只是按规则办事，二是警告对方若不想被起诉的话，回去后别在选秀结束前再搞什么虚假爆料，三是让对方及其父母签了分保密协议便在双方律师的调节下放其走人。
特助没料到老板发那么大的火居然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过，不过话又说回来，息事宁人反倒是比较体面的选择。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群英这边想体面，但是那个不想体面的却还记得搞事。
好在签下的保密协议暂时束缚了他们的行动，所以沈凝烟在选秀结束前还有时间网上冲浪。
【呵！没想到他们平衡选手的出场率，居然搞出这种操作！！】
因为沈凝烟严令选秀不许有剧本，不许有权色交易，力求展现参赛选手的真实表现，所以为了满足老板的离谱要求，头疼到逐渐摆烂的导演干脆搞了好几个剪辑组给每个选手私人定制。这也导致观众点进《男团选秀生》里，发生里头不是一集两集三集，而是像网购货架一样，列出八十位参赛选手的头像，点进观看他们的表现。
当然，为着观众不迷糊，还是根据摸底排名，主题曲比赛以及一公搞了个大主线。
而且为了贴合主题，出品方还把八十名选手的头像搞成金字塔型，让暂时第一的林斯雨体验了把头顶金冠的待遇。并且这个金字塔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根据排名进行变动，同时为了鞭策选手，A级选手将在每次主线更新后获得一次特别采访，这让他们比其他选手更具优势。
第216章
【好家伙, 这比我们学校的麻辣烫还要会玩，就差像成分表一样连选手个人信息都要标得一清二楚。】
【你点下画像下的姓名试试。】
【嗯？我靠！他们居然还搞个人档案。】
原以为群英搞个照片金字塔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极限之后还有极限。他们居然连参赛选手的小档案都做得花里胡哨, 让人重回大学时做PPT的花里胡哨。
【牛叉plus！】
【除了牛叉便想难以描述群英的变态。】
【不愧是沈总，总能做到意料之外的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搞也挺好的, 至少对素人选手而言，倒也算是良心之举。】
【呵！这都算良心的话，圣达就是良心中的战斗机。】
【薇薇！这世上居然有粉圣达的，真是活见鬼了。】
【别理他，这种三无小号显然是水军。】
【呵！群英嘴上说得好听，表示会一视同仁, 可私底下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有数, 那几个大公司的练习生虽然没有占全A级，但也霸了AB级的大部分名额, 这也算是群英给他们打开后门吧！】
【……楼上的是不是傻叉啊！】
【是啊！这话太蠢了，蠢到我都怀疑是不是反串。】
【应该是反串吧！谁家要是请这种黑子, 他们的公关负责人就该被一炮发到火星上。】
【那个疑似反串的白痴有没有想过素人不像大公司的练习生那样，有好几年的时间都在练习唱跳和积累表演经验。】
【艺考生插一句嘴, 我们也是有文化课要求的好吗？哪能像大公司的练习生那样专精一处。】
【是啊！所以人家表现的好不是很正常的事？除非是天赋异禀的小周董, 来选秀的不都是靠卷出圈吗？】
粉丝们提到卷时似乎触碰了某个机关，导致沈凝烟的内卷值飞速上涨。
而且不仅是参赛选手们开始内卷，就选秀之外的练习生们也都改了咸鱼的状态, 拼了命地锻炼自己，希望在下一季的选秀里能大展拳脚, 总好过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群英的选秀既是选秀节目的开始, 也是选秀的巅峰。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当他们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时，就已失去了大红大紫的机会。
………………
……
林斯雨和几个A级选手在去录制主题曲大舞台前还曾受邀参加了知名主持人的专访，并且为选秀的冠名商拍摄了一系列的宣传海报。
作为素人OR只在固定圈子里有点名气的练习生，这种待遇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用青春疼痛文学的笔触来写，就是一群刚入社会的小年轻走进一间亮堂堂的屋子。
【柔软的灯光洒在定制家具上，软化了坚硬的外壳，让其看起来不那么高不可攀。】
【衣着考究的发型师打开印着个人logo的定制箱子，里头的剪子闪闪发光，好似银质的艺术品，在发型师的手里飞舞着，跳跃着，令其落下的发丝也如金色的雪，从他的脸颊上轻轻滑落。】
林斯雨等人迷醉了，目眩神迷了。
他们从未体验单间服务，众星捧月的感觉。
相比练习生时给人伴舞，等着化妆师叫到自己，甚至得亲自化妆。
想到这儿，无论是排名第一的林斯雨还是其他选手都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表示自己不会掉下A级的位子。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个人专访，虽然紧张，但是想到主线剧集的末尾将有他们的个人身影而不是和其余选手混在一起，便像打了鸡血一样有劲儿，努力表现出最风趣，最有魅力的一面。
果不其然，主线剧集一经发布后，参与专访的几个A级成员在原本的优势上获得了更多流量，让他们的主页游览率比其他人高出一截，连带着海外的零散粉丝也都聚集起来，成了了海外后援会，并且找中文专业的同好或种花留学生帮忙翻译国内的物料。
【还行！】沈凝烟摸着下巴，看完最新一集的评价后终于消了有人爆料的气，同时也为一公的事情准备一二。
【得！又要请假。】系统忍不住吐槽道：【你的辅导员还真是倒霉，为着你的假条估计连头发都得愁没一般。】
【有什么可愁的，我也没少给江城大学拍宣传片啊！】因为沈凝烟的缘故，她的名字在江城大学的报告上占的比重越来越高，自然没少为江城大学争取资金，所以对沈凝烟的请假一事，辅导员顶多是叮嘱几句，其余的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总不能把沈凝烟这个最大招牌直接开除吧！
“帮我定下去内蒙古的机票，另外……”沈凝烟想到白成军，也不知他开学后有没有去群英的魔都分部报道，以及向阳的专辑反应如何，便想趁机过去看看。
【真是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想想被沈凝烟忘到脑后的王瑜勤，系统便忍不住嘀咕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论起见面顺序，前两个才是旧人，最后一个才是新人。
【嗯？你是说王瑜勤？】沈凝烟已经习惯了系统的阴阳怪气。因为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沈凝烟跟王瑜勤的交流仅限于短信。要不是她在海外的基金会定期要给王瑜勤打一笔钱，她都忘了自己在海外还有一栋很贵的公寓。
说到房产，自打在股市里赚了一笔后，除了在海外的公寓，沈凝烟给江城的父母也换了套高级大平层，并且考虑要不要在公司附近买个小公寓。
然而这种想法只过了一秒，便被买公寓后的种种琐事所击退。
对于沈凝烟这样的懒癌而言，打扫房间什么的最讨厌的。而请保姆和家政包年也是浪费开销，还不如跟父母挤一挤，这样她在家政公司那儿也不必多花一笔钱。
这么想着的沈凝烟请假后先是去了趟魔都，然后准备踩点下魔都电影学院。
然而在她去魔都电影学院附近晃悠时，却以外碰到个出人意料的熟人。
“哟！好久不见，你是来魔都电影学院当星探吗？”十五岁的顾远筠穿着价格不菲的初中校服，冲着沈凝烟笑了下，但是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第217章
顾远筠想象过他们的再见会是什么场景, 也许是尴尬，也许是虚情假意地含蓄一番，但是当他真正看见沈凝烟时, 后者愣了几秒，随即问道：“你谁啊！”
自打跟顾远安分手，沈凝烟便没在联系这个前男友, 甚至都没告诉他自己的新号码。况且顾远安比沈凝烟大了两届，如今也是真真正正的社会人了，哪有心思谈恋爱。
前男友都是这个待遇，顾远筠这个几面之缘的前男友堂弟也不值得沈凝烟记住他，所以当顾远筠叫住沈凝烟时，她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谁啊！”
十五岁的顾远筠还没褪去全部的婴儿肥, 但也没像大多数童星那样长残了, 更像是名副其实地长大了。
“……你不记得我啦？”因为家境优渥加上长得不错，顾远筠一直都是同龄人里的天之骄子, 即便是在老一辈哪儿，也不至于这么没存在感。
然而沈凝烟才不管小年轻的脆弱心思, 抬腿准备绕道而行：“我还有事，就不……”
“你忘了我哥吗？你的前男友, 顾远安。”顾远筠拦住沈凝烟, 但又觉得这么做不太礼貌，所以在抬手后快速收回，僵硬地藏在身后：“我是他堂弟顾远筠。”
“顾远筠？”沈凝烟的脑子里闪过顾远安的模糊面孔, 随即发出“AMM……”的了然音：“可利多的少当家是吧！”
毕竟在《男团练习生》开播前，愿意投资的金主里来头最大的便是校办起身的可利多。
既然是合作伙伴的儿子, 沈凝烟的态度肯定比之前强了不少，但也想不到对方来找自己的理由：“所以你是单纯地来打招呼, 还是……”
“……应该算是打声招呼吧！”顾远筠原本是有一堆话要说，但是当着沈凝烟的面，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在那儿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为啥要甩了我堂哥？明明他对你那么好。”
“首先，我不是甩了你堂哥，而是跟他和平分手。其次，即便他对我很好，我也有分手的权利。”不知为何，沈凝烟联想到言情文里没长嘴的女主角们，忍不住一阵恶寒：“你父亲没告诉你我和你堂哥为何分手？“
顾远筠一脸地莫名其妙：“你们分手关我父亲何事？”
“你父亲作为长辈都不操心小辈的事，你一平辈为啥那么八卦？”沈凝烟习惯性地杠了句，随即把顾远安泄露她的电话，导致她被人肉后花了三四十万打官司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远筠的表情也从愠怒中带了点不解过渡为尴尬。
十足的尴尬。
“所以你们分手了？”
“不然呢？留着过年吗？”沈凝烟挑了下眉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顾远筠：“小朋友，我可是被人肉啦！手里的辱骂短信都有上千条啊！”
为此她可是在网络大V乖乖低头后又打了不少官司，才让某些嘴巴没边的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而这落到顾远筠嘴里，居然只值“所以你们分手了？“
这可真是……太搞笑了。
好在顾远筠也不是白痴，自然明白刚才的话有多尬。
老实说，不管顾远安是否有意，沈凝烟被人肉的事总是跟他脱不了干系，甚至说得夸张点，沈凝烟能轻轻放过顾远安，然后帮着收拾残局就已称得上仁至义尽。
这也是顾远筠的老爹顾跃进愿意跟她做生意的主要原因。
人还是喜欢自己的合作伙伴给点体面，这样才能愉快地做生意。
“行了，小屁孩，我可没工夫在这儿照顾你的矫情。“沈凝烟终于绕过顾远筠，不理对方的叫唤进了魔都电影学院的门。
虽然是来看望白成军的，但是沈凝烟觉得大老远地过来一趟也不能空手而归，于是跟魔都电影学院的管理层通了气，想要聊聊合作问题。
时隔二三十年，魔都电影学院早就不是纯粹的艺术殿堂，而是和大多数高校一样，被外行人和流量搞得乌烟瘴气。
最无语的是，这么搞的魔都电影学院还名气大涨，除了教学质量年年降低外，无论是学费还是补助都年年上涨。毕竟有不少人等着玩票呢！为了自家艺人OR子女的星途顺利，成功混个科班出身的头衔，这些电影学院收的钱估计能让到处演讲求经费的工科教授当场骂街。
不过也正是因为见的人太多，通融的事情太杂，所以在接到沈凝烟的对话后也没表现出特别的热情，甚至称得上十分矜持。
当然，如果他们不明里暗里地提醒沈凝烟给点好处，不要摆着架子不识好歹，兴许她对这些人的评价会更高点。
“关于您想请我校的老师参演《七宗罪》一剧，实在是双赢的好事。“负责谈判的领导带着搪瓷缸，长得很慈眉善目，但是由于近几年教育行业发展太快，来钱太快的缘故，他显得很急，就差伸手到沈凝烟面前：”只是我们的教师都有课在身，去拍戏后无人接管他们的课程，所以……“
“我自会帮忙调剂这里的矛盾。”沈凝烟终于说了句让对方满意的话，然而下一秒，对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只是我们这说白了还是个半公益片，而且涉及不少敏感题材，所以有最高检的人过来指导。”
说罢，沈凝烟也露出为难的表情：“您也知道扫黑除恶这事作为近几年的一大政绩肯定是被大书特书的，搞不好最高检那儿就有几位负责案件的熟手带着新入职的小公务员过来指导，也算是培养新人……”
沈凝烟故意拖了个长音，玩把着自己的手指，意有所指道：“刚入职的小年轻都热血方刚，万一听着前辈们的丰功伟绩，瞧出些不对劲的事，贵校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当然，沈凝烟也没狂到彻底不给对方面子，而是缓了语气说道：“这样吧！我给贵校捐一批空调，也算是让学生们有个更舒服的生活空间。”
听了这话，对面的脸色一变再变，还以为是沈凝烟终于懂事。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沈凝烟给空调是真给，甚至“非常热情”地包了装修一事，就那么安排一群工人大白天地拖着未拆的空调当场安装，愣是让打小九九的插手不了，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今年的新生欢呼雀跃。
第218章
别看沈凝烟呛声魔都电影学院的校领导时底气十足, 可当她离开会议室，理智回归时却是慌的一批。原因无他，就是怕准备进组的魔都电影学院的老师临时反悔, 在学校的压力下被迫退出。
好在高校的老师与校领导的关系大都不那么友善。
沈凝烟至今记得科研时，一些来自工程系的教授脸色有多么难看，几乎每次开完会后都维持不住做出假笑的面部肌肉。
科研经费是很容易“消失”的。
沈凝烟是商学院, 就算搞科研也只是为创新学分凑数，唯一用得上经费的地方就是印调查问卷。
上头哪怕有意贪点，也没机会做的太过分。
而工程系的科研就不同了。
人家估计一个实验盒，一管溶液的价格就比社会实验的经费要搞。
这里头可大有贪污的余地，所以也更难批下。
魔都电影学院的教授虽然不像综合性大学的工程教授一样为了实验经费无比憋屈，可是随着内娱的魔幻发展, 现在的影视教授已经不像前几十年那样专注于本职工作的同时, 还有一系列的经典项目可演。
从四大名著到到民间传说，从金庸武侠到近代科幻, 根本不缺发光发热的机会。哪像今天这样不上不下，不尴不尬。论成绩比不过舞台剧演员, 论名气不如一群流量小生。所以当群英抛出正剧的橄榄枝时，他们是很乐意的。
尤其是在知道这剧有官方背书后, 魔都电影学院的老师们压根不管校内的各种暗示, 宁可去演戏赚钱加名气，也不想教三天请假，两头休学的明星学生们。
反正后者只想混个科班出身的名头, 真让他们像八九十年代的科班那样头悬梁，锥刺股, 没准还惹得一身腥。
“老板，你居然真的把这项目给弄下来了？”特助在《七宗罪》正式立项后特意买了套看看,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七个案件，全都是敏感题材。
第一宗，《文明国度里的古老罪恶》，讲述的就是一直延续到今天的妇女拐卖。
让人心惊的是，在偏远山区里，有些只有两三千人口的村子里竟有几百人参与买卖，而青壮年的妻子里有三分之二都是从川蜀，云南这些或妙龄女子较多，或偏远不通普通话的地区里拐卖而来的。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人贩子居然被称作“长线红娘”，收到买家的红旗香钱，甚至在法庭上都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是在做好事，是在给国家做贡献。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还有那些理直气壮的买家，一个个叫嚷着他们要是不买妻怎么传宗接代，怎么安息过日子。
可是到法官问他“你为啥不好好打工，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讨媳妇”时，他又嘟囔着说“村里的贱女人都死光了跑光了，俺上哪儿讨媳妇啊！”。然后还大言不惭地表示他还没生儿子，就算被判了刑，买来的女人也不能走，得生了儿子还了钱再走。气得一些年纪较轻的女公务员和有女儿的老员工们恨不得扇他几巴掌。
合着你们村里瞧不起女婴，对女人又打又骂的把人给吓跑了，你去拐人家疼爱的女儿？那些姑娘或是家境不错，心地善良的高材生，也有从大山沟里出来却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就这么被群人渣给毁了。
这话听着不仅是法官难受，一些姑娘的家属差点上去撕了他们，害的维持秩序的警察都挨了几拳，但又不好动粗。
毕竟自家姑娘成这样，搁谁心里都得疯。
而让特助最为不适的是，那些人贩子对被拐妇女的称呼极为侮辱人。
未婚少女被称作【黄货】。
已婚妇女被称作【白货】。
身材高挑的被称作【高脚骡子】。
被多次拐卖的称为【残次货】。
看得特助差点撕书。
而在第一宗案子后，还有《花园里的毒刺》这类讲述少年犯的案子。因为犯人不满十四岁，所以在审判时，即便他把两个不满五岁的孩子推下阳台，即便他在法庭上毫无悔改，也没得到很重的判决，反而是受害者家属苦得撕心裂肺。
还有关于大龄程序员被老婆PUA后还被老婆一家灭了门的《血色婚礼》，半路上出车祸而死后却被父母敲骨吸髓到找母公司要赔偿给弟弟买婚房，然后又被配冥婚的可怜女孩，以及医院腐败案，校园基地埋尸案，还有文明城市下的黑色组织等世纪大案，看得特助心惊胆战的同时，也很庆幸自己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难怪我小时候，父母把我看得那么紧，哪怕到了高中也要接送。”在与沈凝烟聊到这些时，特助想到操心了一辈子的父母，不由得感叹道：“你别说，即便是到今天，你看董秘那个单身妈妈，明明赚了那么多，还是不放心外人看着自己的孩子，非要父母亲自接送才安心。”
“可不是嘛！养儿一百岁，忧到九十九。”沈凝烟瞥了眼特助，不想告诉她即便是到2022年，拐卖案和□□案还是层出不穷，查出的东西和背后的黑势力不仅引起社会热议，更是让“恢复金融犯和□□死刑”的声音逐渐变大。
不是接受过更好教育的年轻一代不相信法律，而是一些人渣实在没有拯救的必要，只有从生理上结束他们的生命，才能形成威慑并免得让人想起自己的税收还要供这些人的牢饭就一阵恶心。
“国内的人口基数在这儿，不可能做到水清无鱼……”沈凝烟转着笔，纠结道：“只是希望杀鸡儆猴，一些人的下场能让某些人的爪子收敛些，这样无论是上头，还是下头，都好受点。”
特助瞧着沈凝烟桌子上的文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问起选秀节目的事：“您有想好一公请谁助阵吗？”
“不请，没那个钱，而且请了也没啥用处。”沈凝烟想都不想地拒绝道：“和原计划一样，线上直播投票，过时不候。”
虽然这对时间不宽裕的粉丝很不公平，但却对没背景的选手比较公平。
第219章
不吹不贬的说, 那个负责《男团练习生》主打曲的音乐制作人确实有几把刷子，而且在游戏部编剧的支援下，搞出的电子高校型主打曲潮到让导师约翰逊忍不住下场编舞, 愣是将舞蹈难度翻了一翻，搞得选手苦不堪言。
“我不行了，他们真的有考虑过舞蹈难度吗？”几个没有舞蹈基础的选手四仰八叉地躺在练习室里, 任由汗水黏住衣服：“我们可是初学者啊！这个难度真的……太为难人了。”
因为心跳过快的缘故，躺在地板上的选手瞪着一双死鱼眼，喘了七八口气才将抱怨宣之于口：“要死了，要疯了，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听了这话，有些选手露出赞同的表情, 而卷王们却是一脸的不屑：“你要抱怨麻烦换个地方, 我还要继续练习呢！”
因为A级选手有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的私人练习室，所以在前置条件上就甩了普通选手一截。更别提AB级选手里有不少大公司的练习生和已经有商演经验的素人, 他们不仅习惯了这种练习难度，甚至比其他等级的选手还要内卷。
别的不说, 只要关注下他们吃饭时间和睡觉时间，就能明白什么叫心惊胆战。
人生的最大悲剧是什么？
就是比你强的人还比你努力。
更惨的是, 群英可不是出来玩票的, 而是一会儿抛出个胡萝卜，看的人心痒难耐的同时，也因自己的实力生出一丝绝望。
这么平凡的他们, 真的能顺利出道，成为巨星吗？
抱着这样的迷茫, 选手们看着A级成员光鲜亮丽的接受采访，参与大牌的广告拍摄, 差点在自我怀疑中抑郁了。
沈凝烟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用来激励选手的行为居然在一定程度上PUA了他们，尤其是在摸底测试里拿到A级的选手拍了广告后，为了在主题曲表演里占据C位，获得更多的主线镜头，练习室的地板“咚咚哒哒”地响个不停，足以见得选手们心里有多么忐忑。
因为学业和工作上的问题，沈凝烟缺席了主题曲测试，还是看了更新才对选手们的内卷程度有了深刻了解。
令人惊讶的是，在主题曲测试里拔得头彩的不是排名第一的林斯雨，也不是那对双胞胎兄弟，更不是大厂里出来的练习生，而是一个长得一般的素人。
当然，能来选秀的再怎么一般也能称得上校草。只是跟最漂亮的几个相比，着实显得平平无奇。
好在搞主题曲评测时只有约翰逊老师和陈菲杰比较有发言权，郭月顶多是在二位评判后跟着说几句废话文学，然后打个折中分，所以在绝对的实力下，这个摸底时只有C级评价的素人刘景严拿下了全场的最高分，不仅在主题曲MV里担任C位，更是单独录了舞蹈教学视频，可谓是风头尽出，人气一跃而上。
【这个刘景严是什么背景啊！为什么一个摸底C级的素人也能担任主题曲的C位。】
【看介绍与大厂没有密切关系，但私底下就不好说了。】
【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承认人家的优秀很难吗？刘景严在主题曲测试时确实表现得很出色啊！】
【EM……出色是出色，但也没有那么好吧！】
【是啊！林斯雨也不差啊！】
【还有何文夕。】
【来了来了，又是林家的洗脚婢在这儿控场，你们能不能对自己的主子有个清晰认识？林斯雨真的没那么出色，摸底考试也是动了小心思才拿下高分。】
【黑子能不能有点眼睛啊！什么叫小心思啊！人家有违反规定吗？人家是靠自己的脑子取胜。你们家哥哥要是有本事的话，也靠自己的脑子取胜啊！】
【就是，林斯雨虽然没夺第一，但也排第二，反正能压你家哥哥一头。】
【呵呵！黑子可别说自己是刘景严的粉丝，他在第二集发布前粉丝数排倒数，而且没几个活跃在评论区里。】
【刘景严的粉丝表示扎心了老铁，没这么埋汰人的。】
【不过有一说一，刘景严确实比林斯雨跳得好，你把他的教学视频和约翰逊老师的练习室小样一比，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几乎没差。】
【是啊！林斯雨的粉丝也得服气，毕竟人家跳得确实好，估计等一公投票后，刘景严的排名会上涨一截。】
………………
……
赶去内蒙古的沈凝烟没料到选手居然如此之卷，虽然在综艺镜头下有作秀的成分，可是能坚持高强度的作秀也是项本事。
尤其是拿下C位的刘景严。
虽然沈凝烟张口闭口的摆烂，成天说着要当咸鱼，可是面对如此狠人，她也是相当佩服。
能对自己狠的不说前途无量，但也不会过得很差。
而在拿下主题曲C位后，刘景严在一公曲目分组时变得非常抢手，不仅是B组的那几个，甚至连A组的双胞胎兄弟都向他抛出橄榄枝。
“要不你来我们组，让你当C位也没问题哦！”那对双胞胎打着一起出道的主意，正好发愁谁来当C位，所以在邀请刘景严加入时，顺理成章地踢出皮球：“怎样？我们可是下了血本哦！”
面对A组如此具有诱惑力的提议，刘景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适合他们的选曲。
因为双胞胎的专长是唱，所以选择了舞蹈难度较低，但是对唱功要求很高的曲目。而刘景严的唱功处于中上游，舞蹈处于上游。如果加入双胞胎组当C位，那么光是高|潮时刻的rap就是个难题，还不如在B组或C组里寻找合适的曲目。
“你有把握赢过他吗？”林斯雨的组员瞧着队长一直在看刘景严，询问道：“一公后肯定会大洗牌，我们组要是表现不好的话，你也会跌落到B级或C级。”
“我知道。”林斯雨早就听说线上投票的规则。
由于群英的排查力度和账号要求，做票是不可能的，所以能决定胜负的还是路人。
…………
……
为着吸引广告商和媒体流量，群英在一公舞台上砸了很大一笔钱。不仅包下当地最有名的表演场地，甚至还请国内的几个天王巨星的巡演负责人过来帮忙。
总之在一公录制时，面对可容纳三万人的表演场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某个巨星过来开演唱会。
当然，为了稍稍回一下血，一公的前一星期还上架了一万张门票。原以为能卖出四千张就不错了，可是由于心里没底加上定价过低，三千张两百块的门票和一千张三百块的门票一小时售空，最后又追加了六次，最后售出两万一千张门票。虽然在折去安保成本后还是赔了，可是有广告回血，也不算太亏。
“所以我是要当着两万多名观众的面现场点评吗？”上台前的沈凝烟按了下太阳穴，努力不让自己发慌。
面对老板的询问，综艺负责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了！我敢保证现场的观众里有一两千是冲着您的毒舌而来。”
“有您镇场，综艺才有看头啊！”
第220章
沈凝烟瞧着综艺负责人那闪瞎眼的目光, 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然后回忆起不好的事。
记得大二那会儿，因为群英频上热搜的缘故, 沈凝烟在开学典礼上被迫“罚座”，和一群大学卷王排队社死。
虽然跟其他苦主相比，大二的沈凝烟无疑是最年轻的, 可是由于群英那时太有名了，而沈凝烟大学创业的成功经历又过于传奇，所以校领导非常贴心地让沈凝烟第一个发言，搞得在那儿坐立难安的沈凝烟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找东西挡住自己。
而跟那时相比，这次不仅在规模上大了许多, 而且还有上百个镜头保证录下所有的尴尬时刻。
“老板, 你不会临阵脱逃吧！”综艺负责人瞧着沈凝烟沉默不语，脸色难看, 于是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不会吧！不会吧！你可是老板啊！而且《男团练习生》的构思是你提出的。”
“……”沈凝烟怀疑自己近期是太累了, 所以才会忽略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眼看着会场里的灯光渐渐暗去，找人顶替也不可能了, 所以沈凝烟在浑浑噩噩中上了台, 差点没被闪光灯和尖叫声灭了两感。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沈凝烟在导师席上低着头，疯狂眨眼。
“习惯就好。”约翰逊老师幽默道：“这就是巡演开场时为何要低着头。”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眼药水, 隔着郭月递给沈凝烟：“试试这个，会舒服点。”
“谢谢。”沈凝烟用完后又揉了下穴位, 果然觉得舒服了些。
如果不是正在录播，趁着眼珠清清凉凉的功夫, 她还想来套眼保健操。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打扮时髦的主持人动作豪放挥了下手，伴随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问道：“今天《男团练习生》一公现场，你们……期待吗？”
“期待！！！”
“你们，有追剧吗？”
“有！！！”
“你们，有个喜欢的选手打CALL吗？”
“有！！！”
“好，很有精神！！！”
主持人最后吼出的话让观众们大笑不止，同时也让后台的选手们放松下下。
“加油！”“加油！”
虽然处于竞争立场，但是在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参赛选手，尤其是大厂的练习生们都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绚丽的舞台，热情的观众，还有那盏照亮出口的灯光。
“说句比较冲动的话，哪怕我真的出不了道，但是能在这样的大舞台上表演一次也是物超所值。”某个排名比较靠后的选手上台前擦了下眼泪，带着鼻音道：“我将永远记得梦想实现这一刻。”
“哪怕以后不干这行，我也没有可遗憾的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所有人都鼓足了劲地在台上展现最好的一面。
沈凝烟在开拍前还担心全开麦会有车祸现场，但是等到表演的那刻，她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对于排名靠前的选手而言，这将决定他们能否保住现有地位。
而对排名靠后的选手而言，一公兴许是最可能反杀的机会，因为到了后面，人气都趋近于稳定，基本不会影响排名。
“这个造型是谁做的？”沈凝烟没料到选手的表现比她想得更好，那打了十斤鸡血的模样让人怀疑他们上台前是不是灌了太多咖啡，尤其是在音乐的高|潮部分里，力道大的让沈凝烟担心他们闪到腰。
不过说完舞台上的优点，也有一些美中不足的地方。
比如他们的舞台造型。
明明已经在摸底测试时说过舞蹈油腻的问题，可是在一公的舞台上，舞蹈不油腻了，油腻的是造型。
还是那句话。
人家都是老黄瓜刷绿漆，拼了命地装嫩，可是到了《男团练习生》这儿，一个个的还没把肌肉练起来就先想着露胸了。
而且这种故意露胸，就差喊出“我帅不帅，我性不性感的。“，真的……不好看，甚至称得上败笔中的败笔。
第一组表演结束后，面对沈凝烟的提问，队长林斯雨尴尬地抿了嘴唇，镇定道：“是我们和造型师一起商量的。”
“那造型师有让你们……”沈凝烟指了下胸口，欲言又止道：“穿得这么开放吗？”
“这样不好吗？”林斯雨反问了句，立刻引起粉丝们的讨论。
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还有人说“沈总太男德”。
总之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下，沈凝烟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在公开的舞台上，我会给出很难听的评价，但是由于转播里可能会有未成年人，我只能说……你们还不到卖弄性感的年纪，而且你们也没有资本卖弄性感。”
“噗！”
不仅是身边的郭月，就连看转播的某些观众都差点喷茶：“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然可以，毕竟是沈姐嘛！】
【所以沈姐不喜欢太露的衣服不是因为男德，而是因为他们太瘦了。】
【说得直白点就是没肌肉还想露，看得人清心寡欲。】
【不过有一说一，国内的艺人要么是瘦的没看头，要么是八块腹肌练成一块。完全没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为啥偶像一定要瘦啊！难道只有我喜欢亨利.卡维尔那种比较壮的男性吗？】
【实不相瞒，我也喜欢那种。】
【毕竟胸大肩宽才撑得起西装。】
台上的沈凝烟话没说完，前排就有好事者疯狂喊道：“那沈总要是无所顾虑会作何评价？”
“……”沈凝烟对着话筒沉默了会儿，转移话题道：“这是不能说的，所以请主持人进入投票环节，各位观众也做好准备。
沈凝烟说罢便放下话筒。
然而没了追问的观众，还有八卦的系统。后者在沈凝烟闭口后饶有兴致的问道：【如果不是正在录播，你会如何评价他们的打扮？】
【我会说他们看起来涩不涩，良不良，既不工口，也不纯欲，像极了二次元走到现实里的幻灭模样。】
【……这也太刺人了吧！】
【所以不能说出来啊！】
沈凝烟盯着切换到投票器的大屏幕，看着小组的个人票数一点点地上涨，最后停在一万二总票数上。”这么低？这可是林斯雨那组啊！”后台的选手忍不住瑟瑟发抖道：“他们都这样，那接下来的几组岂不是彻底完了。”
“毕竟是打头阵的。每个观众只有三张票，所以除了死忠粉，余者肯定会多看看。”何文夕倒是镇定十足道：“反正等比赛结束后还会有个补票时间，所以也不必在这个时候下定论。”
话是这么说，可在铁一样的事实前，能不能稳住情绪就是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
不过对晚出场的选手和排名靠后的选手而言，观众能稳住不投也是件好事，说明粉圈还没影响投票，路人盘才是最重要的。
刘景严作为第二组成员顶着第一组表演炸裂却没拿下半场票数的压力，自然是心惊胆战了会儿。只是都到这一步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再怎么忐忑也没用，反而还要努力做的比人气最盛的第一组更好。
“加油！加油！”
第二组成员上台前搞了个同心协力的打气阵仗，然后再灯光暗下时摆好姿势，用一段手指舞开启表演。
“还挺有意思的。”约翰逊老师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道：“创意不错，就是有点为难灯光师。”
而在手指舞结束后，聚集如花苞的组员舒展开来，配合着手臂的舞动与腰肢的弧度，渐渐加快舞蹈的节奏。
“看起来没第一组的燃啊！”观众席上的某人悄悄说道。
“别看第一组很燃，但是论舞蹈难度肯定比不上这一组。”提问者的同行显然是懂舞的，所以在朋友发问后解释道：“这种舞蹈想要做的舒展优美对核心力量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em……我不懂舞，就是觉得看起来没第一组热血。”
观众的话还没说完，音乐便由舒缓的箫声转为密集的锣鼓声，同时也随一声戏腔步入高|潮。
“为啥所有的古风歌曲都得来段戏腔？”沈凝烟是听过这歌的原版与粤语版本的，只能说改变后加上一段戏腔显得不伦不类，并没有锦上添花的效果：“改编歌曲也得考虑风格的适配度啊。”
“我同意沈总的看法，你们在这首歌里加入戏腔打乱雄厚高亢的那一段，让本该上升的气势突兀一转。”陈菲杰皱着眉头评价道：“如果要插|入戏腔，最好换个风格，或是在开头的那段手指舞里插|入戏腔。”
说罢，陈菲杰想到了什么，有些遗憾道：“我记得这组里有个姓刘的小伙子在主题曲测试里拿了第一……怎么到一公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听到陈菲杰的评价，刘景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刚想说句“让您失望了”，结果就被组员抢话道：“那个……戏腔的主意是我提的，而刘景严负责手指舞。”
“是吗？那你在改编歌曲上得加把功夫，然后就是注意换气。”陈菲杰把话筒递给约翰逊，二者提完专业意见后，郭月又提了下风格问题，最后由主持人开启投票。
让人意外的是，这一组的总分居然比第一组高了五百，但是在个人战绩上，本组最高的刘景严还是差了林斯雨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