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层层叠叠的黑色云海朝着环星大厦涌来,将本才下午的天光遮盖的如同深夜一样，浓稠的黑色中只能看见一束仿若燃烧着火焰，有生命力般的黑气在天空中翻涌着要点燃环星大厦蜡烛状的顶楼。
今越他们搞不懂黑气来源,只能通过现场情况判断黑气和接连不断的恐怖经历分享有关，他们分头将已经精神涣散的人们打晕，然后现场废物利用把窗帘和桌布之类的东西撕巴撕巴，塞进人们嘴里，阻止有人醒来再说话。
期间，他们抽空采取相对温和的手法，也把陈姨和李叔弄晕，放进了还算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
不断有虫子从墙壁破出，失去了控制的虫子见人就攻击,毫无理智可言，大地都随着虫潮的行动颤动起来，天花板、石膏、装饰物不停掉落,就好像因为虫潮进攻,环星大厦的地基遭到毁坏,大厦即将倾塌。
他们把人打晕确实不好,但也不可能为了游戏NPC，而致自己于死地,能把陈姨和李叔安放到安全点已经算是他们仁至义尽了。
“妈的！这群虫子怎么杀都杀不完！”王胖子手脚并用，试图从密集的楼层里破除一条通往楼顶花园的路。
白雪被今越、王胖子、萧红护在中间，暂时还算是安全，她手里紧握着做成的苍蝇拍一类的简易武器,如果有漏网之虫出现，她也能保护好自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越手中的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都要抽麻了,他们一边要杀虫，一边还要警惕着头顶会不会有石膏脱落，虫子嗡鸣声和重物落地声两种噪音夹杂，搞得他们烦躁不已。
时间拖的越久，越对他们不利，今越甚至有些怀疑环星大厦是不是豆腐渣工程，会不会在虫潮威力下倒塌。
密密麻麻的虫子把这层楼的每一处空隙似乎都填满了，他们光是保持队形，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就已经用尽了力气，以这种高强度模式战斗下去，他们不是被虫潮吃掉，就是脱力后被虫潮彻底淹没。
几个人中只有白雪有余力分心看路，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眨也不眨，竭尽全力在密集黑色虫潮中辨别方向，“往右边走！出口在那！我们距离楼层出口还有五百米！”
闻言今越几人眼睛一亮，按照正常人速度五百米只用五分钟，甚至身体素质好一些的，像他们根本连五分钟都不要，今越自己只需要两分钟，但因为虫群的阻拦，他们一边战斗一边赶路，时间被无尽拉长了。
可不管怎么说，知道了前进方向以及长度，他们有些绝望的心情都振奋了起来。
今越眼珠子转了转，微微压低音量，“等下听我口令，我们冲出去！”
今越还没说是什么计划，王胖子和白雪就马上点头，这是他们对自己队友交付的绝对信任。
“萧红你打头阵。”今越笑了笑，和萧红对视，语气不容质疑，“你在前面释放毒雾。”
萧红听见自己打头阵的那瞬间，说没有绝望是不可能的，她试图祈求的望着今越想让她改变主意，就她一个人在前面送死开路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以虫潮速度它们很快就能跟上来。
但今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萧红喉头控制不住滚动一下，她再次深刻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权利，盯着今越那张冷静的脸，她忽然感觉自己心中涌出一股力量，今越这么厉害她一定有她的道理，我死了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甚至会少一个战力。
这么想着萧红看今越的眼神越来越灼热，甚至莫名觉得自己一定能活下去，即使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荒唐的想法。
今越被萧红灼热的眼神盯着，不禁打了个激灵，心中暗想这位姐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好变态的眼神！她迅速挪开目光，面向白雪交代，“白雪姐姐你跟在我和胖子叔叔中间！千万不要掉队！”
“胖子叔叔，你用技能具现化一箱杀虫剂！跟紧萧红，我在最后断路！”
“一箱？”王胖子有些迟疑，他的技能一次只能具现化一样东西。
“一次只能一样。”今越狡黠地眨巴着大眼睛，“一箱杀虫剂不也是一样东西吗？”
“嘿！”王胖子一拍脑袋，“有道理！我怎么钻牛角尖了！我试试！”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王胖子抬手一捞，手上真的出现了一只箱子，箱子上标着“吡虫啉杀虫剂”，规格五百毫升/三十支一箱。
“哈哈哈哈！关键时刻胖爷我的技能厉害吧！”王胖子哈哈大笑。
“接下来听我口令，大家准备好！”今越眉眼弯弯的配合为王胖子竖起大拇指后，她的眼睛再次看向萧红，可爱的笑容不变，目光里却蕴含着警告，“你要是敢跑，我第一个杀了你！”
杀气四溢让萧红身体忍不住战栗，她有些委屈怎么今越这么不信任自己，“我不会的！我能跑去哪里？”
商量好计划，他们又向前艰难的前行了一段路，今越在心中默默估计着时间，从王胖子手里取出几只杀虫剂分发给白雪和萧红后，眼睛微微阖上一秒，心中默默鼓劲一定能成功，再次睁开她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和勇气，“冲！”
“啊啊啊——我和你们这群臭虫拼了！”
萧红尖叫着释放心中恐惧，技能全开毒雾从她手心喷涌而出，她如同离弓之弦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刺，十五秒的毒雾技能用完，就立即打开杀虫剂喷射。
其他人紧随其后，王胖子双手拿着杀虫剂左右开弓，白雪在中间瞄着王胖子漏掉的虫子喷射，今越在后面用技能和武力交替镇压。
虫蛊养出的虫潮从未接触过杀虫剂，特别是市场上堪称毒性最强的吡虫啉，密不透风的虫潮立即就在杀虫剂全方位的喷射下一只只不断倒下，很快就为光洁的地板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地毯”。
无往不利的虫潮被自己眼中猎物伤害，发出尖锐的嗡鸣声，翅膀震动的频率愈发高昂，眼见它们的一贯攻击不行居然转头撕咬吞吃起自己的同伴。
“卧槽！”王胖子看见虫群互相吞吃，“这是打不过我们就搞内讧？”
“它们好像在进化！”白雪声音冷沉，额头浸出冷汗。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随着今越的吼声，吞吃下自己同类的虫子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本就显得可怖的外貌变得更加恶心。原本还能算可接受范围的虫足数量猛增，挨挨挤挤地长满了虫身，煽动的翅膀上长出血刺，面部似人脸的地方从一张变成了数张脸重叠，挤压在一个部位，那些人脸的眼睛以一种恶狠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
进化完成的虫子们再次冲着今越几人面门袭来，蜕变后的虫子们身形变大了一圈，并且还不断从身上溢出红黑色的毒液。
那毒液滴落到地板上，瓷砖地板眨眼间就被腐蚀出大洞。
突如其来的异变是几人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此时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闷头向前冲，尽量不让毒液触碰到自己。
可是千防万防，五百毫升的杀虫剂，就算再节省最多也只能连喷十下就见底了，面对数量庞大的虫潮，就算他们拥有一箱杀虫剂也顶不住。
“啊——”开路的萧红发出惨叫，她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虫子从自己手臂中钻了进去，那种异物在自己身体里爬行的感觉令她抓狂！
虫子足上的倒刺在她血肉上剐蹭，大口撕咬着她的肉，钻心剜骨般的疼痛直接让她跌倒在地，脸差点和地板上的虫子黄绿色尸体亲密接触。
“站起来！你想死吗？！”这倒不是王胖子在威胁萧红，而是萧红躺在地板上的姿势保持的越久，就会有越多的虫子进入她的身体啃食。
“嘶！卧槽！敢咬胖爷我！灭了你们！”
很快，王胖子的肚子上也钻进了虫子，他面色铁青咬牙往自己肚子上诡异蠕动的地方，狠狠地连锤几下，直到那个地方再也没有动静。
前方出了问题，中间的白雪也逃不过，她死死咬住自己下唇，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尽量让自己保存力气，学着王胖子的样子处理啃食自己的虫子。
断后的今越在长时间的战斗下也脱力了，她把杀虫剂都节省给其他人，选择自己只用技能和武力就是为了提升队伍前进速度，但是没有想到虫潮竟然会进化，她狠心往自己身上砸、砍、打出了不少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无疑削弱了很多她的战斗力。
短短的五百米，他们走出了长征的长度和血泪。
“再坚持一下！”今越几乎是在嘶吼，她一手挥动着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一手将路过的桌椅板凳接连抬起砸向虫潮，“我们快到了！”
得益于他们先前的大规模杀虫剂扑杀，虽然虫子们进化了，但在进化虫潮反扑之前，他们就已经走出了一大段路程，离楼层出口无比接近。
所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们前进速度越慢受伤面积就会越大，王胖子从身上又甩出几只虫子，“我们全体得加快速度！咬着牙冲！不能再停了！”
今越四处张望，看见在她左手边放置着一张黑色圆形铁桌，她眼睛猛地一亮，单手举起一把将白雪拉起，让她躲在桌子后方，“胖子叔叔，就是现在冲！”
“得嘞！”王胖子猛地晃动自己身体，将身上爬上来的虫子甩开一部分，一把将挣扎着才站起一半的萧红拉起来，“走啊！”
他也学着今越将视野中能看到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随手都用来往虫潮里砸，手上一刻不停歇，脚步也不断冲刺着。
在一片尖叫和痛呼声中，几人终于来到了楼层外的走廊上，但是走廊也没好多少，黄家兄弟简直丧心病狂把整座大厦作为培养皿养虫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即将从墙壁里、缝隙里、中央空调处飞出来的虫子。
好在他们所在楼层距离楼顶花园不远，仅有两层距离，但想要去到楼顶花园只能使用卡刷电梯，消防楼梯里没有设置上到顶楼的通道，想来也是黄家兄弟为了避免，不是他们选中的人误入楼顶花园的设计。
“按电梯！”今越双手鲜血淋漓死死地抓着桌子，“快！”
在前方的王胖子几乎是拖拽着萧红，拼命调动全身的力量跃起用另一只手按下电梯，索性因为大厦所有人都在参加离别会，就算有反应过来的人也很少有能存活到电梯口的人。
他们没有在走廊上坚持很久，电梯就发出抵达的提示声，王胖子拽着萧红快速进入，立即按下关门键，今越迅速将桌子丢开，将白雪公主抱抱起，几个跃起在电梯要关上之际成功闪入电梯内，这样才勉强保证了电梯里的虫子很少。
比起外面的虫潮，这次几人没费多大力就将跟进电梯里的虫子消灭了，沉重的呼吸声在电梯里响起，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在抓紧时间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和漏网的虫子，没有人提出要白雪治疗，一旦治疗就要重新读秒，没必要花在非生死关头。
两层楼的距离一瞬就到了，他们在电梯门打开前深呼吸，做好了再次面对虫潮的准备，今越在走出电梯门前在一次握住鬼镜呼唤孩子们，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她的脸色不禁又难看了几分。
王胖子和白雪无声安慰今越，刚想着措辞，结果电梯门一打开，孩子们赫然就在花园玻璃门里，见到今越出现，孩子们连连惊呼，“妈妈！”
今越原本难看的脸色不上不下，眼眸泛红一下子语气有些不好，“你们在这里，妈妈用鬼镜叫你们，你们怎么不回应？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没想到楼顶花园不仅没有危险，就连一只虫子都没有，虫潮似乎全部出动往大厦其他地方去了。
第一次见妈妈发火，孩子们都僵住了，只有年纪最小的念安磕磕绊绊解释，“妈妈！火！出不去！镜子！不行！”
“什么火？”今越顺着念安小胖手指的方向才发现，将走廊和楼顶花园隔开的半透明玻璃门下方，有一条跃动的黑影，她拿过王胖子手里的卡刷开玻璃门，赫然发现一条蓬勃燃烧的黑色火焰，把孩子们和她隔开了。
“妈妈别生气！我们本来想要毁掉那个怕怕的东西的，但是我们过不去，念安妹妹也不行！”望望可怜兮兮的望着妈妈，大眼睛里包着一大包泪水。
“黑色的火也把喷泉包围起来了！”希希帮妹妹补充，小脸上全是不开心，他没能和妹妹完成妈妈交代的事情。
今越抬眸一望，果然在花园中心的位置远远就能看见跳跃着一圈黑色火焰，她揉了揉眼睛，勉强露出笑容走到孩子们面前安抚，“妈妈不是责怪你们没有完成妈妈说的事情，而是担心你们，所以才会用那样的语气说话，对不起妈妈以后不会了！”
一家四口迅速重归于好。
“咳！那现在我们怎么过去？”王胖子来做那个打断温馨气氛的“坏人”，“再拖延下去恐怕虫潮迟早会追上来！”
“这黑焰看上去很像是窗外的那束。”白雪若有所思。
“今越？！”萧红惊呼。
所有人下意识看过去，就看见今越想也没想她直接抬手触碰黑焰，在他们紧张的视线下今越的手指居然毫发无损地穿过了黑焰。
“我没事，你们看！”
白雪没好气，“要是有事怎么办？”
“小闺女，你下次做事前能不能和我们商量一下？吓死我了！”
“我只是……”今越缩了缩肩膀，她着被黑焰分隔开害怕的孩子们，“不想让他们害怕。”
众人沉默了，不好在说什么，今越和孩子们都是在以真心对对方，他们理解但却也会担心。
“这东西好像能进去不能出来。”今越望着花园里的情景斟酌了下，“你们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把血肉团毁了，也许黑焰就会消失！”
“不行！”白雪下意识脱口而出，话冲出口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要是你也出不来怎么办？”
“对啊！小闺女谁都不能肯定突然出现的黑焰会不会消失！”王胖子又看了看在门口的孩子们，“要去就一起去！”
“妈妈，你们走吧！”希希忽然出声，他认真地看着自己妈妈，“我知道你们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会有办法出去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其实希希也没有底，毕竟身为怨恨的念安妹妹也无法出去。
望望和念安不舍的望着她们的妈妈，也出声附和希希，只是没想到才感受到家庭温暖没有多久，就要和妈妈分开了，不过她们都很坚强，她们可以的。
今越摇头，表情很严肃，“不是为了你们，妈妈也要进去，妈妈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在里面，你们不用有负担，妈妈不管做什么都是妈妈愿意！”
她转头认真看着自己一起走过生死的队友们，“就这样吧！我进去，你们等我消息！”
不是今越要逞强，而是按照队伍里的能力来说，她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至少她知道会有人帮她走完这段路，实现她没能完成的事情，只是自己终归有些遗憾罢了。
今越径直走进花园，黑焰没入她的身体，没有在身上留下更多痕迹，她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们就要往花园中心走去，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血肉团。
“小闺女，胖子叔叔我要给你上一课！”
今越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没走几步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错愕的回头看见，王胖子、白雪，甚至是萧红都一同义无反顾的穿过黑焰，走进了花园里。
“不要随便替别人做决定！”
白雪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浅淡的笑意，“我们乐意！”
如果什么都要用理性去衡量，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以爱为名的奇迹，爱是枷锁，是奇迹，是心甘情愿。
默默缀在最后的萧红也点头，她是挺乐意进来的，留在外面也是死，不如相信今越，也许真的会有奇迹也不一定。
“噗嗤~”今越露出大大的笑脸，忍不住抱住了白雪，王胖子意思性地没有触碰到两个女孩子，在外围抱了抱，孩子们则所在两个女生中间。
萧红没有去没眼色的凑热闹。
几人嬉闹一阵，再次朝着他们的目标出发。他们走到熟悉的喷泉边，果然发现了围绕了喷泉一圈的黑色火焰，按照他们的发现黑色火焰可以进去只是出不来，但眼前围绕着喷泉的黑焰压根不是有条理的线状，或是圈状，而是密密麻麻，没有丝毫空隙的一朵朵贴在一起的黑色火焰。
整座喷泉被一朵朵黑焰完全覆盖占据。
“妈妈！看！”
念安凌空漂浮到喷泉上空，只见念安小小的身体才飘到喷泉上方边缘，“刷——”的一声黑焰迅速高涨腾空而起，差点烧到了念安的身体，幸亏念安及时在空中躲开。
“卧槽！这也太狠了！”
王胖子不信邪的伸手试了试，黑焰不负众望再次燃起擦着他的手指过去，吓得王胖子痛的嗷嗷叫，连连甩手指。
“这黑焰不是普通的火，我刚刚被它擦到一点点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在燃烧！”
王胖子伸出手，白胖的手指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但他脸上的惊惧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平时喜欢嬉皮笑脸的王胖子头次露出凝重的表情。
“黑焰……燃烧灵魂？”今越喃喃自语，她猛然想起先前她们在执行鬼卜任务时，她看到的那些画面，《怪谈人生》全服地图上似乎都在燃烧着这样的黑焰，“你们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的事吗？就是生魂离体那次？”
王胖子和白雪立即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糟糕了，在鬼卜梦境中他们接触血肉团时可没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只要靠近就会被烧到，不分鬼怪或是玩家，这黑焰真霸道。”白雪喃喃着思考。
“可不是吗？这下真棘手了！”
听到这话今越却像是想起到了什么，“只要接触到就会被烧，这不是和从烤箱里空手拿烤盘一个道理？”
“你是说使用介质？”
今越冲白雪点头，转头询问王胖子，“胖子叔叔，刚才我们在楼下耗费了不少时间，你的技能冷冻时间应该快过去了吧？”
方才他们穿过虫潮，加上逃生到电梯，还有刚才谈话的时间，仔细算算应该超过了技能冷冻时间。
“嘿！还真可以了！”王胖子唤出游戏面板查看，“小闺女你说吧！想要我具象化点啥东西出来？”
“都说华夏国义乌市场宇宙有的它也有，宇宙没有的它还有。”今越笑嘻嘻地扬着小脸看着王胖子，“我们来试试有没有推土机吧！”
“世界商品之都嘛！哈哈！”王胖子胖脸上露出自豪神情，“别说推土机，给点时间卫星导航，我们义乌都能仿制给你看！”
“不是防制，是百分百复制吧！”萧红吐槽。
“咳！你懂什么？你现在是抱我们大腿知道吗？一点眼色都没有！”
萧红缩了缩肩膀，她本来想说盗版的，幸好没有她比了个封嘴动作不敢再说话。
“推土机的功率能把三层楼房轻松推到，一座小喷泉对它来说应该也是轻而易举！”今越指了指喷泉，“胖子叔叔，你先具象化出来，我们研究一下怎么驾驶！”
她在脑海里拼命回想着，小时候自己没事就去村子工地上打发时间，围观各种盖房子，但真没有详细看过推土机怎么操作。
“嗐！这有啥！”王胖子轻松的挥了挥胖手，一台崭新的黄色推土机出现在众人眼前，“我穷乡避壤出来的，在生意成功之前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工地上的工种我都多少有学过！推土机对我而言很简单！”
这倒是让其他人感到惊讶了，倒不是说王胖子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而是她们从他的言行举止和硬要往中国风捣腾的穿搭，心中其实默默以为王胖子是东北某个暴发户，或是黑那啥性质的地方起来的，实在是不像干过工地。
毕竟王胖子身上某些时刻还是看得出来念过点书的，不过这些她们都忍住了没说出口，现在不是和王胖子练嘴的时候。
“胖子叔叔既然这样大任就交给你了！你记住拉起铲刀对准中心，使劲往下推！只有一次机会黑焰燃烧上推土机，你就立即离开！”
“小意思！这一铲刀下去别说什么血肉聚集的啥东西，就是钢筋铁骨那也得倒喽！”
说完王胖子搓了搓两只胖手，麻利的上了推土机，今越带着其他人往后撤，同时也戒备着以免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推土机发出轰鸣声微微向喷泉靠近了一些，所有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推土机的动作，王胖子坐在驾驶座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就和自己以前千万次操作的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再说了自己和这些煞笔黑焰隔着一层铁呢！
王胖子拉杆将铲刀举起，慢慢升高对准喷泉中心大喊，“我开始了！”
铲刀刚一接触到喷泉中心上空，原本在低处跳跃的黑焰立刻拔高燃烧，王胖子不再犹豫拉下拉杆，在黑焰烧上铲刀瞬间，铲刀也重重地将喷泉中心所有一切铲平，巨大的轰隆声让所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眼睛却舍不得从飞扬尘土间挪开半分。
鲜血染红了燃烧着黑焰的铲刀。
“搞定！”王胖子哈哈大笑着，伸手利落从推土机上一跃而下，迅速朝着其他人所在地跑去。
王胖子速度极快但从工作状态下，有三米高度的推土机上跃下，又加上之前受的伤，落地式不可避免翻滚一圈，他闷哼一声对着其他人惨兮兮地笑笑，“完犊子！助骨好像断了！”
白雪纤细手腕翻转，手心中出现一把手术刀，接着今越双手搭在王胖子肩膀替他摆正位置，白雪以不容拒绝姿态径直将手术刀没入王胖子心脏。
“啊——”王胖子惨叫。
“不，不是！你们内讧吗？这也不是好时机啊！”
萧红被吓到了，后退几步，不敢相信刚刚还团结友爱的梦幻团队，在自己队友立功后，居然第一件事情是杀了他？这是嫌弃王胖子受伤严重拖后腿吗？
今越笑了，“白雪姐姐是医生。”
其他多余的她没有再解释，一是没有义务，二是萧红又不是他们团队成员。
“哎嘿！这能力真不错！胖爷我又满血复活了！”
王胖子猛地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他身上刚刚受的伤全数愈合了，拉开游戏面板一看自己生命值正显示着9，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盯着手术刀/插/入/进王胖子心脏后消失，白雪才收回手，“游戏系统没有通知任务结束。”
其他人嬉笑的神色才收敛了，控制虫蛊的血肉团消失，照理来说虫潮应该也全灭了，环星大厦凶案的根源不就是虫潮，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提示？
“难道所谓的环星大厦诅咒源头并不是这个？”萧红沉着脸思考。
突然，他们脚底踩着的松软草坪剧烈震动，地底发出轰隆声。
“糟了！地面要塌陷了！”今越大喊，她看见以喷泉为中心开始，不断有树木往地底陷下去，“往后跑！”
所有人马上转身往玻璃门处撤退，孩子们漂浮在半空时不时帮助他们逃过地下突如其来的凹陷。
“环星大厦真是垃圾豆腐渣工程！这也能塌！”王胖子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
“妈妈！等等！地下好像有东西！”望望忽然出声，指着大面积塌陷的地面。
所有人闻言下意识脚步慢了一些，他们回头一看才发现地面塌陷好像停止了，以喷泉为半径圆心扩散，到他们目前所站的位置跟前，少说有几米距离地面全部深陷，他们站在深坑边缘往下看，被坑里诡异的情景惊住了。
只见，大地深坑里不是寻常土壤的黄色，而是散发着腥臭味的红，红混杂着泥土的气味令人作呕。
“人血的味道。”白雪半蹲下来，用手捻起一小撮土放到鼻下嗅了嗅。
“那些东西是人的牙齿吗？”萧红被吓到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在深坑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男女老少的衣物，以及类似于牙齿的白色形状物体，还有一些头发、纸张、一团团的混杂在一起，从深坑上面俯视，仿佛一具具尸体被人杂乱无章的随意丢弃在坑底。
“黄家兄弟玩的那么变态的吗？”王胖子惊呼，他随意数了数坑底的衣服，“这里少说也有上千件！”
“上千件……白雪姐姐，你说大厦的人有多少？”
“以最少值估算也有三千人吧？等等，你是说坑底的那些东西都是大厦人的？”
今越没有点头，她让希希从坑底取出一张纸，上面布满了血渍还有霉菌，纸张看上已经破烂的要被腐朽了，她扫了一眼扬起手里的纸，“你们看！上面写的好像是生辰八字！”
“什么？”
其他人连忙挤过来查看，破烂的纸张上用再普通不过黑色碳素笔写着名字、出生年月日、出生时间段等等。
白雪表情复杂，“我知道这个人，是启明星我们行政组的同事之一。”
“她可是还活着！”王胖子补充，“把活人的血、生辰八字、头发、衣物放在楼顶花园地下埋着，这是什么法术还是诅咒？”
起码在离别会骚乱开始前，白雪和王胖子能肯定纸张上写着的人还活着。
“难道这才是环星大厦诅咒源头？”
“黑气点燃环星大厦了！”今越打断萧红的疑问，她抬头指着楼顶花园穹顶，通过透明穹顶可以清晰看到黑气已经和环星蜡烛状的尖尖连在了一起。
她话音刚落就见黑气直接穿过头顶，投射在被毁掉的喷泉中心，一道由黑焰组成的裂缝凭空出现，它看上去有两米多长，悬浮在半空之中，并且不时地翻涌着，就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出现。
今越心跳急速加快，不安的感觉如潮水涌入心间，她漆黑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裂缝，她总觉自己知道那后面有什么，但是却不敢细想。
“妈妈，那种恐怖的感觉又来了！那股气息就在裂缝后面！”望望几乎是尖叫着出声，和上次只是感觉害怕不一样，这次她感觉到那东西要出来了。
“望望什么东西？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一些？”王胖子有些急切追问。
白雪围上来安抚焦躁不安的孩子们，“没事，阿姨和伯伯都在这。”
萧红不敢相信这些虽说是孩子，但她们终归已经死了，其中有一个还是怨恨等级，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吓到？除非裂缝后面的那东西等级远在怨恨之上，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她立即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深想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
“别怕！”今越尽量伸长手臂把焦躁不安的孩子们围拢在自己怀里，“慢慢说，谁能告诉妈妈你们是感觉那道裂缝后面的东西，比你们的等级更高？”
孩子们对视一眼，念安抢先结结巴巴，小胖手比划着，“等级！不太对！威胁！”
希希叹了口气，他的妹妹性格娇气急躁说话经常不清不楚，妹妹说话自己习惯性补充就算了，后面又多了个念安妹妹他还是要帮忙补充，年纪小小的他感觉到了心累。
“妈妈，我们害怕是因为感觉不到缝隙后面东西的等级，甚至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我们同类。”
“对对对！哎呀，哥哥我来说！”望望插话，希希再次叹气眼带宠溺地看着她，“那东西气息一下子Biu的很高，一下子又Pa很低，但是我们感觉很有威胁感！”
“打架！会飞飞！”
今越瞳孔剧烈收缩，她摸着望望乌黑的头发询问：“望望，你告诉妈妈，这道裂缝后面的感觉，是不是和你见过的那位觉得恐怖的叔叔身上一模一样？”
“小闺女你是说后面是那个红痣男人？”
白雪一下子站了起来。
“等等！虽说我们不是队友，但现在这情况我也有知情权吧，什么红痣？什么男人？”
望望看着妈妈认真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小脑袋，“对！”
“看样子还是我小看了他。”今越很小声的自语，“不是人也不是鬼吗？这倒是和他为黄家兄弟提供控制虫蛊的血肉团很像。”
“完犊子！这家伙真是来追杀我们的！”
今越摇头，“不！是我拖累你们了！我觉得他是为我来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胖子声音变得有些咬牙切齿，“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啊！我们可是生死与共的队友！再说了我们这是在过任务，这关卡是大家都要面对的！”
王胖子气的连“小闺女”这个惯用称呼都不用了。
今越眨巴着纤长的睫毛，嘴唇张了张又闭上，她不是见外，而是真觉得自己队友经历这些是无妄之灾，可能是她矫情，她生活了十五年头次有人真心为她掏心掏肺的好。
她有些不适应。
“嗯！”今越大力点头，垂眸掩去即将滴落的泪，掩饰般的转移话题向萧红解释，“如果我们判断没错的话，裂缝后面是我的追杀者。”
面对萧红目瞪口呆又凝重的神色，今越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很遗憾，你没有选择要和我们一起面对了。”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风呼啸着刮过，风里好像夹杂着某种凄厉的哭喊声，天空中的黑气源源不断注入那道裂缝之中，裂缝裂开了一道黑色的口子。
第42章
一道道鬼影从四面八方凭空出现在花园里,他们多数头顶着遗憾等级，嘴里不住哀嚎着无意义的话语或是痛呼，数量之多几乎占了花园面积的三分之一。
“这是什么情况？”萧红还没从今越话嘴里的噩耗消息中走出来,就再次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百，百鬼夜行？”
“啥玩意儿？天还没黑呢！”
“现在重点是不能再让缝隙扩大了。”白雪制止两人斗嘴，“红痣男人要是真从里面出现，事情就更麻烦了。”
萧红和王胖子立即收声。
“凶厦之所以成为凶厦是因为黄家兄弟用虫蛊害人，再用吞食了人类血肉的虫子完成木雕最后一道工序。”今越突然开始分析，“那也就是说虫蛊才是源头，不对制造虫蛊的东西才是源头！”
“没有那东西提供虫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王胖子小眼睛努力睁大，“小闺女你的意思是游戏系统,所谓的破解凶厦诅咒源头，指的是制造虫蛊的东西，就是那个红痣男人？”
“你们仔细想想这次的怪谈任务过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都完美完成了任务,但游戏系统却说【玩家触发了未知存在】？”今越顿了顿,“唯一能称得上未知存在的东西只有红痣男人！”
“他说过他会来找我们的。”
白雪贴心的把红痣男人说的“你”,换成了“我们”，在她眼里他们始终都是一体的。
“嘿,对哈！很有道理，那么我们只用把裂缝关上，是不是就意味着完成了任务？”
“关上？”萧红丧着脸指着裂缝，“先不说这东西在半空中,它是由黑焰组成的，你们告诉我怎么关？”
“还有这么多鬼……哎？”
萧红刚想说这么多鬼他们死定了,却猛然发现他们谈了那么久话，每个人都暗自戒备着鬼怪偷袭，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鬼怪对他们发起攻击，就好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他们好像要进去裂缝里。”希希板着小脸严肃的看着那些鬼怪，“裂缝里的力量在驱使他们，让他们连我们都不怕。”
在《怪谈人生》里玩家有能力高低之分，鬼怪们自然也有等级，低等级的鬼怪被高等级吞噬是他们的宿命，但现在这些鬼怪不仅无视高等级的他们，甚至对身为人类的玩家们也熟视无睹。
狂风夹杂着哭泣声传到几人耳边，这回他们终于听清楚，那些哭泣声竟然是从鬼怪们身上发出的，那些鬼怪们双眼无神，血泪低落，一个个朝着裂缝里走去，然后被无情吞噬，而裂缝因为同时有了黑气和鬼怪的补充缝隙越开越大。
“嘶，你们说这像不像在祭祀？”王胖子又开始急躁，掏出珠串一通乱盘，“我充电学习的鬼片里都是这么演的，这阵仗红痣男人高低得是个大反派啊！”
“充电？”
“我的意思是反派出现需要蓄力，就像是我们给手机充电一样，电量满格了手机才好用哈！”
王胖子以为今越没听懂，贴心地为她解释。
“红痣男人要为缝隙充电才能彻底从裂缝中出现？”今越猛地一拍手，双眸亮晶晶的，“那我们就把他的电断了！”
“等等！刚刚王胖子不是说过吗？”萧红弱弱地举手，“行不通呀！”
今越摇头，“我的意思不是关闭缝隙，而是物理意义上的“断电”！”
其他人不解地看向今越，今越指了指向着缝隙前进的鬼怪们，又指了指天空中还在源源不断为缝隙提供黑焰的黑气，“它们就像是电流，我们要冒险断开电流有风险，还要拉长时间，都不太靠谱！”
“所以我提议我们直接把“插座”拔掉！”
“插座？”王胖子和萧红异口同声，两人都有点没听明白。
白雪若有所思，“你是说把楼顶花园推了？就像是刚才我们毁掉喷泉一样？”
“这怎么可能？！”王胖子惊呼，“这得多大威力的推土机啊！”
“再说了！你们看看现在我们脚下的环星大厦，可以说的上摇摇欲坠了，要是这种操作说不好整座大厦都要倒了！”
“谁说我们要用推土机了？”，面对质疑今越却露出可爱无辜的笑，“胖子叔叔你的技能冷冻时间还有多久？”
王胖子连忙唤出游戏面板查看皱眉，“还有十分钟！”
“应该来得及！”今越点头，她望向飘在自己左边的希希，“希希，妈妈可以进入鬼镜里吗？”
闻言望望立即抢答，小脑袋差点就点出残影，“当然可以！妈妈是生魂嘛！”
这回没有什么需要希希补充的，他含笑点头。
白雪看向越来越大的缝隙，此时缝隙已经打开了半人可过的空洞，“那我们可要祈祷了。”
“不能坐以待毙，把命交给运气不是我的作风。”今越咬牙，“既然如此只能对不住了！”
今越唤出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将从自己身边路过的鬼怪们打晕，遇见反抗的直接打成重伤，以此来拖慢缝隙的“充电”进度。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马上加入殴打队伍，这些鬼怪也是受害者，他们有意放鬼怪们一马，但遇到拼死反抗的他们也只能下手取命了。
说他们是伪善也好，什么也好，纵然这些鬼怪已经死去，在不触犯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还是想要保留一些人性。
孩子们也加入了进来，很快就截断了一部分走向缝隙的鬼怪，鬼怪供应的减少真的让正在扩张的缝隙被迫停了停，但没有多久缝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天空上的黑气供应加大了。
还好，在几人的通力合作下拉出这十分钟空隙，王胖子的技能冷冻时间终于结束了，时间一到他立即看向今越等待她的指令。
“我要一罐大型餐饮场所使用的五十公斤液化气罐！”
所有人在今越话音落下，立即反应过来今越的用意。
萧红皱眉，“一罐液化气罐够吗？”
“我曾经想要炸了自己家，所以关注过这类新闻。”今越嘴里说着恐怖的话，洋娃娃般的脸上却露出可爱的笑容，“有一处居民楼爆炸当场死亡6人，新闻为了科普警示人们安全使用液化气罐，特地做了生动的科普。”
“一罐家用仅仅十五公斤的液化气罐，在满罐爆炸时就相当于150公斤□□的威力，一次就可以炸毁两层楼房哦~”
所以何况是五十公斤的液化气罐。
哦？哦什么呀？萧红表情呆滞一瞬，“你要炸自己家？”
这是什么炸裂的发言？
“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就是要下手利落干净一些。”白雪若无其事的点评起来，“正好你们村那边不是也发生火灾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挚友吧，不希望我脏了自己的手，她说要让我活在阳光里。”今越提到乐乐姐，眼眸里泛起红意，她强忍了下来。
白雪和王胖子都明白她在说谁，想起杨乐的结局不禁也有些伤感，王胖子转移话题，只有萧红一脸“原来你们在现实里早就是法外狂徒”的表情。
“这招倒是能把楼顶花园整层炸了，说不准下面那层也不能幸免，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的生命也就无法保证。”王胖子的话有些沉重，“我身手比较灵活，不如我来点吧！”
“不是我看不起你，胖子叔叔，你说你能瞬间移动吗？”
“哈？”
“噗！”白雪唇角勾起浅淡的幅度，“她是说你能通过鬼镜吗？”
“我记得环星大堂里有面镜子是吧？”
今越点头，“就在通知栏前面，我和孩子们可以在点燃煤气后，立即带着鬼镜一起到大堂下，和大家集合！”
“天才！”萧红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你今越！”
年纪最小的今越不仅能力出众，对于自己队伍里的队友分配，能力深浅都安排的不要太到位，她的计算和布局变通能力远远超过了她的年纪，要是和她敌对，那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想到这萧红再次确立了崇拜今越的心，她绝对绝对不要和今越为敌。
要是今越知道萧红在想什么，只会说要是你也出生在她的原生家庭环境里，说不定你也可以有这么多心眼，她为了好好活下去不被今父今母牺牲，不可能不多下功夫，就连夜晚入睡梦里都不得安眠。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王胖子不再迟疑具现化出了煤气罐，他们将液化气罐挪到了缝隙边缘位置，没有太靠近，但能保证当煤气被点燃后，第一波冲击就能够波及缝隙。
液化气罐一出现，今越就立即动手打开了阀门，调整到最大，以保证煤气能够快速充满花园，又招呼其他人从深坑里刨点那些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张，在液化气罐围成一圈。
几人分工明确确保万无一失，准备按照计划先离开去大堂，留今越和孩子们点火，但他们才要行动意外突然发生。
缝隙里的红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在外面做什么，那些本来无意识被吸引着走向缝隙的鬼怪们徒然停了下来，一齐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几人，男女老少同时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今越几人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们，他们嗅到了不对劲，今越和孩子们掩护着其他人加快速度往玻璃门处撤退。
鬼怪们宛若复读机一边在嘴里问着你们在做什么，一边迅速集合起来，他们手拉着手，一个叠着一个，以诡异扭曲的姿态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圆球，高度竟然超过了有些还未倒下的大树，直逼两米。
“玩不过就耍赖啊！”王胖子气的直嚷嚷。
一时半会儿没能从缝隙里出来的红痣男人，显然经过之前的事情，知道了光是鬼海战术可能无法杀掉他们，干脆另辟曲径将所有鬼怪集合起来。
庞大的鬼球滚动间带着鬼怪们的痛苦呻吟和询问声，咕隆隆就轻易将滚过的路留下深坑，几人只能连连后退，刚才在阻止一部分鬼怪进入缝隙的过程中，除了技能再次刷新的白雪，剩下人的技能都已经使用过了，全数进入了冷冻期。
希希望望互相拉着手，绝望的尖叫从他们喉咙里呐喊而出，念安的黑线编织成半圆形挡在几人后面，避免他们在逃跑过程中被鬼球压死。
“我们带这东西去玻璃门那！”王胖子扯着嗓子喊，“这么大体积肯定会被卡住！”
“不行。”白雪立即否定，“要是鬼球卡在玻璃门那了，今越她们怎么点火？”
萧红跌跌撞撞的跑着，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进入游戏前我只是个坐办公室的制药师啊！体力废社畜有没有人体谅下我呀！要死人了！”
鬼球占了圆形的便宜，即便在深坑中活动也能在鬼怪们的手支撑，并调整方向帮助下急速移动，速度比几人纯跑要快的很多，再这么下去所有人包括孩子们都会脱力，而且最糟糕的是他们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油漆类似的臭味。
打开一段时间的液化气罐已经在空气中迅速扩散了，再没有办法他们不是被鬼球压扁，就是死于二氧化碳中毒。
“啊啊啊！！！妈妈！怎么深渊级怪谈这么难过！咳咳咳！我要回家！”萧红精神已经紧绷成一根即将断裂的弦，她前个经历的怪谈不过是复杂级，本来想着这次不过跳了一级，她努努力拼拼命应该还是可以过的，结果在临门最后一脚升级成了深渊级，这是真的要她命啊！
见念安黑线一直挡在几人后面，鬼球改变了策略径直超过了他们，和他们平行从左边冲刺过来，孩子们措手不及，大人们也吓了一跳。
今越见状怒吼，“我们分开跑！”
闻言其他人当即拉开了距离，四个人往四个不同方向跑去，这让孩子们不知所措，他们知道要帮助妈妈保护这些大人们，可分开怎么护？
“念安跟着白雪！”
无措的念安立即从空中追上白雪，希希和望望则在今越的指挥下，希希跟上王胖子，望望留在今越身边，绝望的尖叫声从未停止。
“该死的！”萧红骂了声，用尽全身力气掉头往王胖子所在地跑去，她想要活下去！
目标四散开来，鬼球却没有纠结太久，它马上就调整了目标猎物，抛弃其他人直冲着今越而去，对此今越也没有过多意外，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红痣男人对她的杀意从来没有掩饰过。
“现在你们按照计划下楼！胖子叔叔把打火机给我！我有办法让这东西消失！”
“你不要逞强啊！小闺女！”
没有被追逐的其他人不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他们在奔跑中再次聚集在一起，担忧地望着今越方向，他们几次想要吸引鬼球注意力，帮助今越逃生，但鬼球这次彻底无视了他们。
“相信我！”今越几乎是在扯着嗓子喊。
“给她！”白雪当机立断。
王胖子只能咬牙奔跑着从侧面和今越汇合，将手中的打火机扔给今越，见今越收到游戏背包里，没有再犹豫转身和其他人一起往玻璃门的地方跑去，“你自己多加小心啊！”
白雪只是深深地望了今越一眼。
萧红忍不住叫了一句，“保重！”
几人再也没回头顺利离开了花园，往大堂赶去，血肉团已经被毁了，大厦里没有了危险，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不拖今越后腿，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见妈妈的朋友们顺利离开，念安和希希立即返回回到妈妈身边，今越用尽全力奔跑着，看到孩子们回来，压低声音道：“听妈妈说，等会儿妈妈往边缘跑，叫出拉的时候，你们一起把妈妈拉到半空中！知道了吗？”
孩子们神情严肃立即点头。
今越放心了，彻底放开自己所有力量，全速往花园边缘跑去，花园的边缘和花园穹顶一样用的都是钢化玻璃材质，以鬼球的碾压力相信很轻松就能撞破玻璃。
见今越改变方向，鬼球立即毫不犹豫地跟上，就在今越要跑到边缘即将撞上玻璃时，鬼球犹豫了片刻但今越却没有停下的意思，鬼球就也没有停止追了上去。
一人一球要撞上玻璃的时刻，鬼球全力加速杀掉猎物的希望就在眼前，鬼球中鬼怪们的询问声都高昂了许多，胜利在望只差最后一击。
鬼球更加用力滚动，却在要碾爆猎物的那刻，听见猎物突然大喊，“拉！”
拉？拉什么？它不会拉啊？鬼球一头雾水，但球状身体根本停不下来。
鬼球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猎物，猛然被三个鬼怪拉起，高度远远超过它的高度，而它反应不及只听见“嘭——”的一声，自己撞破玻璃从二十层高楼摔了下去粉身碎骨！
“玻璃破了，空气会加速流通！望望和我行动，希希和念安你们拿着我点燃的树枝快速在花园四处点火！”
孩子们听到指令当机立断行动，望望拉着今越从空中越过层层障碍，到达喷泉上方的缝隙处，她没有立即丢下打火机，而是看着希希和念安不断在四周点火，有轻微爆炸声传来，火光映照着她精致的脸，让她本就出色的外貌显得宛若谪仙一般。
只不过谪仙正在做的是杀人放火的事。
今越在心中默默读秒，缝隙在此时终于完全打开足够一人通过的空间，一条腿从里面迅速迈出，紧接着是穿着黑西裤的/下/半/身/，再到那张今越刻在骨血里，平平无奇长相，左边眉梢跳跃着红痣的脸，对上那张冷淡的脸，她扯出一抹天真的笑，从游戏背包里拿出那把从离别会上带出来的餐刀，毫不犹豫恶狠狠地刺入红痣男人的胸膛，“叔叔，请你去死吧！”
当餐刀稳稳穿透红痣男人的胸膛，她看到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首次露出讶异疼痛的神情，今越恶劣的加大了手上力度，任由鲜血喷溅满身，以最大声量大叫：“走！”
望望抱住今越，今越双手离开餐刀，一手点燃打火机丢下，一手握紧胸前的鬼镜，同时希希和念安赶到，他们的身影瞬间消失了花园里。
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爆破声不断传来，心脏中刀的红痣男人难以置信地捂住胸口，从半空中的缝隙跌落到火光之中，在火焰彻底吞噬他之前，他的嘴角却露出一抹微笑，如果今越此时还在这的话，就能看到红痣男人的口型再说：“今越。”
“轰——”
看似美丽，实则裹挟着无数罪恶的花园终于在爆炸声中被毁灭，和它的主人一样永远消失殆尽。
楼顶的爆炸引起了整座大厦的接连反应，楼层纷纷倒塌，在轰鸣声中今越和孩子们一齐从大堂镜子里走出，对上队友们无比担心的脸，她露出了一抹笑容，“我们回来了！”
令今越惊讶的是，大堂里不仅有自己的队友们，还有其他人在不断朝着大厦外逃命，就连陈姨和李叔也在其中。
王胖子笑眯眯，“我就顺势广播了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幸存者。”
今越默默为他竖起大拇指，让孩子们回到鬼镜之中，正要和他们说什么，熟悉的游戏系统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叮~恭喜各位玩家完成深渊级难度“凶厦”怪谈，由于本次怪谈特殊，已经在前置任务完成时奖励过一次，因此本次任务最终奖励为自由点两点，等级已经完成晋升，因此不再做其他奖励！”
面对再次反向毁灭怪谈的今越小队，这次系统模拟的女童声严肃起来，一改之前的调笑和讥讽，播报完奖励就立即消失了，好像生怕今越又闹了什么幺蛾子，自己会被迫吃大亏。
今越无奈耸肩也没有再呼唤系统的意思，按照“送福村”怪谈奖励，其实和本次“凶厦”怪谈奖励一致，她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只是觉得系统太过大惊小怪。
游戏系统播报任务完成，围绕着环星大厦的无形禁锢立即解开，几人不再犹豫迅速离开这座即将倒塌的大厦，他们才跑出一个街道就再次听见游戏系统播报声。
“叮！玩家通关实时排行榜已更新！请各位玩家们注意查看并努力通关！请记住只有前三位首先通关五次深渊难度怪谈的玩家，才有机会平分三亿元，请各位玩家继续努力！”
听到播报声几人脚步一顿，也没有太惊讶，这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今越唤出游戏面板点进玩家排行榜，惊讶发现除了他们仍旧带着金色皇冠的今越小队，后面银色和铜色的皇冠也已经有了主人，她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在任务中好像没有听见过游戏系统播报，这个通关实时排行榜似乎只会在首位，或是最新突破现有通关数字时才会特意播报。
好样的，成功又为她在《怪谈人生》免费宣传了一次，今越小脸上闪过无奈，人怕出名猪怕壮，但她已经要习惯了。
“滴滴——”
正准备继续跑的几人被吓了一跳，一辆黑色半旧的保姆车潇洒一个甩尾停在他们面前，车窗摇下司机那张朴实无华的脸讨好地对今越笑笑，“主人，您忘记我们啦！”
“主，主人？”萧红眼神诡异的来回看了看司机和今越，至于司机头顶着的遗憾等级，她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动不动围绕着今越讨好的鬼怪们。
“乖！”今越皮笑肉不笑，“叫妈就好！”
她内心恨不得尖叫，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哎！妈！”
你还真叫啊？今越无语，“你还是叫我全名今越吧！”
一通死里逃生的任务下来，今越小队的人都忘记了他们还有自带七个魂环的保姆车了，身后大厦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他们在这里还不算脱离危险。
王胖子招呼勉强算上走过死门关的萧红，“一起来吧！虽然我们不是队友，但送你一程还是可以的！”
萧红眼巴巴的就等着这句话，乖乖等着今越小队的人上去后，她一个箭步坐了进去笑嘻嘻的，“我觉得我可以是！”
但很可惜，今越几人并没有再招收新队友的打算，萧红无奈耸肩。
在“凶厦”怪谈最后任务里玩命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饿了，今越索性让司机把他们送去饭店，让他们吃饱之后再回到现实中，虽说全息游戏不能解决现实温饱，但他们实在是饿了，而且味道和现实一模一样。
随便找了家饭店坐下，几人狼吞虎咽总算是饱了，今越见萧红擦了擦嘴巴才问：“我记得你说过你是黑水市本地居民，那现实中的黄明志是不是还活着？”
千辛万苦活下来的萧红已经把今越的每句话奉为圣旨，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才回答道：“对，在现实中黄家兄弟里只有黄明志还活着，但更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今越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和自己队友们无声对视，他们默契的和萧红道别，没有再理极力挽留她的萧红和追问他们接下来打算的问话，上了保姆车让司机随便饶了几圈。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今越和队友们商量了一番关于现实中的计划，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中凶手都应该得到应有惩罚，他们约定好下次见面地点，王胖子和白雪唤出游戏面板选择退出游戏。
留在保姆车里的今越露出一抹笑，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走！我们也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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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风发的黄明志在进入省电视台时，调整了下自己的定制西装，对上助理的连连夸赞才满意地走进大楼，最近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风生水起，接连几次被评选为本地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就连电视台都提出要为他做一次知名企业家专访。
省电视台可不是什么做生意的都能进去的，没有一定规模和当地知名度，可没有这样的专访待遇，电视台专门为他腾出一天时间采访，还要他审核点头后才进行剪辑，听说他这次专访会在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播出，想到这他脸上愈发得意，不过马上又把表情收敛露出他一贯文雅的气质。
看着环境优雅的省电视台大楼，黄明志满意的点头，确实配得上他最近的名声。
黄明志和助理刚走进电视大楼，迎面就走来了一位电视台工作人员，他胸前挂着财经台的工作牌，向黄明志问好：“黄总辛苦了！您这边请！”
工作人员领着黄明志和他助理大概在财经频道的那层楼随意逛了逛，才带着他们进入休息室，“黄总麻烦您们在这里稍适休息，我们摄影棚准备好了，就立即来通知您过去！”
工作人员说完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在黄明志疑惑的眼神中，递上了一张纸给他，“黄总不好意思，您是第一次来我们电视台，我们这选址吧……稍微有点……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请您看一看，这是我们电视台的一些注意事项，请您务必遵守！”
说完工作人员像一溜烟儿似的立即消失。
黄明志捏着那张纸，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什么电视台居然还有规定，他无视了工作人员的前半段话，将纸张放在桌子上，片刻想了想又拿起来，毕竟自己在人家地盘上，只能不得不低头看看，但这一看黄明志愣住了，这写的都是什么和什么？
助理看见自家老板的神情，也奇怪的凑过来看那张纸，只见那张纸上白底黑字打印着。
【省电视台规定：1.请保证在录制时所说的话都是真话。2.在录影棚拍摄时，请任何人不要在过程中往台下看。3.进入电视大楼里的任何一间洗手间，请任何人不要照镜子超过20秒。4.一旦录制开始就不能停止。以上规定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务必一定严格遵守。】
“这也太奇葩了吧？”助理看完只觉得哭笑不得，“怎么搞得跟规则怪谈小说一样？”
助理没看见，她身旁老板黄明志的表情很僵硬，他下意识摸了摸待在自己手腕上，被衬衫袖子遮住的一串五帝钱，手指感受到五帝钱凹凸不平的粗糙质感，黄明志才感觉自己忐忑的心安定了下来。
他想了想，状似无意地开口：“哎！你听说过省电视台有那类传言吗？”
“那类？”助理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有吧，但这规定也太夸张了！黄总，您别担心，可能是电视台的人在开玩笑呢！”
助理才注意到自家老板的脸色，竭力活跃气氛，“就像是采访前破冰玩笑那种！”
黄明志神色不明地点头，随意把写着规定的纸丢到桌上嗤之以鼻，“我黄明志行得端做的正，这些小伎俩没什么的！”
话音落下黄明志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省电视台已经有数十年历史，因此内部装修就算豪华，也会有股陈旧的味道，黄明志按照指示牌穿过走廊，和一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子擦肩而过，两人险些撞上。
“你会有报应的。”
“什么？”
黄明志有些错愕，他下意识回头去找那个和他擦肩而过的女孩，却只看见她的衣角，这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红衣服，而是一袭红色中式嫁衣。
“这是在拍戏吗？”黄明志喃喃，省电视台出现拍戏演员也不奇怪，那刚刚那句话应该是台词吧，他这么想着走进了厕所。
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冥冥中黄明志还是感觉到了不安，他快速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对着镜子洗手，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刚刚那张纸上的规则第三条，进入电视大楼里的任何一间洗手间，请任何人不要照镜子超过20秒。
啧！自己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照镜子补妆的爱好，黄明志想着关上水龙头，随意地甩了甩手，过程中没有丝毫要抬头看镜子的意思。
别看他嘴硬，但其实他们这种做生意的大老板，内心比谁都迷信。
解决完需求，黄明志转身就要离开，在直起身子那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道呼吸声，那声音离他很近，似乎就在他背后，意识到这点后他浑身立马起满了鸡皮疙瘩。
“谁？”
久久没有人回答，黄明志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厕所，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录制节目较少的原因，厕所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他又僵直在原地等了几秒，仍旧没有人回答，但他的第六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有人在他后面，而且那道呼吸声越来越近，几乎贴到了他的背上。
心跳快到要跳出自己喉咙，黄明志再也忍不住迅速抬头看向镜子里，通过镜子看向自己身后，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在他刚要松口气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时，他从镜子里看到有一缕长发和红色布料从他的肩膀上掠过。
“啊——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凄惨的尖叫声从洗手间传出，正好路过的一位工作人员被吓到，连忙往洗手间赶去，刚跑到门口就和黄明志撞到了一起，只见黄明志满脸惊恐，面白如纸，他差点跌倒在地，牢牢地抓住工作人员的肩膀，“有鬼！洗手间里有鬼！”
他这么喊着，手腕上用红绳串联的五帝钱陡然断裂应声落地，砸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工作人员蹲下帮黄明志捡起，一脸不解却尽力安抚着黄明志，他知道眼前人是今天财经频道的专访对象，“没事了！您可能看错了！我扶您去休息室休息！”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休息室，助理看见去了趟洗手间脸色就白的像纸的老板被吓了一跳，连忙接过工作人员扶着的黄明志，着急询问怎么了。
黄明志却摆了摆手，盯着扶着他回来的工作人员，“你认真告诉我，你们这里是不是闹鬼？”
“您说笑了！科学年代哪里来的鬼？”
“那这是什么？”黄明志胸膛剧烈起伏，一把抓起桌子上写着规定的纸。
“嗐！真是抱歉了黄总，这只是我们对采访对象破冰的一个小玩笑，您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来喝点水压压惊！我们先去准备了！”
黄明志接过水灌了几口，一双充血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工作人员关门的身影，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应该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但理智却在说这是个宣传自己公司的绝佳机会，他就这么不能放过。
“你帮我想办法现在串起来！”
“啊？好的！”
黄明志把断裂的五帝钱塞给助理，自己半躺在沙发上深呼吸，他不停告诉自己都是误会，刚刚工作人员不是说了吗，那规定只不过是个破冰玩笑，没事的，采访完他就立刻离开！
过了一会儿，黄明志终于等来了开始录制消息，他立即从沙发上跃起，紧了紧手腕上再次串好的五帝钱，暗中为自己打气，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录影棚。
专访录影棚在一个可以容纳两百人的大棚，舞台只占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都是观众座位，但因为他们这次是专访，所以没有观众，只有主持人以及一些录影工作人员。
黄明志深吸了口气，迎着主持人的微笑走上舞台，在上台过程中他耳边控制不住，传来工作人员们的议论声。
“是吗？那我们快抓紧工作，下班赶快走！”
“不是吧？吓死我了！幸好不是我看见的！”
“哎呦！真不吉利！”
一些类似于员工闲聊抱怨的话，不停地钻进黄明志的耳朵，他脸上扬起的文雅笑容都落下了一些，他内心尽力在告诉自己这些工作人员，只是在抱怨工作上的事情而已，但他理智上却感觉这些工作人员在谈论的事情，就是他在洗手间里撞鬼的事！
第43章
心脏随着脚步声一起跳动。
“大家好,欢迎收看《今日财经之背后故事》节目，今天我们请到的是我市著名企业家——黄明志，黄总,有请黄总和大家打声招呼！”
黄明志微笑着问好，内心的不安却在一步步扩大。
“黄总不仅是我们市有为企业家，在生意蒸蒸日上的同时，从来没有忘记过回报我们市，像是之前听说黄总不仅捐钱给了福利院、还捐了很多树，亲自到沙漠地区种植，最近好像还有计划说要为我市残障人士提供很多岗位对吗？”
黄明志调整好状态颔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身为本市市民，我很荣幸能为自己家乡做出贡献,在这里也呼吁大家能来我司就业，一定会为大家提供优越报酬和福利！”
采访两人身边围绕着一圈摄像机，此时靠近为黄明志特写的机位镜头里,分明闪烁着“Live”正在直播的标志,但黄明志对此浑然不知。
主持人嘴角噙着笑意听黄明志说完,姣好的脸上适时透出好奇,“拥有黄总这样的企业家，真是本市的荣幸！我替广大市民谢谢黄总！”
“不过我们也对黄总的经历很好奇,我们都知道您家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导致您把环星大厦卖掉了，然后沉寂了一段时间才再次东山再起。据我们了解您之前从事的是生物科技行业，再次决心做生意却选择的是木艺,请问您是怎么考虑的？您觉得自己这一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面对主持人有些犀利的问话，黄明志并不紧张,只要知道他的名字后，陌生人几乎都会侧面打听他家的事迹，回答几次下来他早已驾轻就熟。
“对于这个问题……”黄明志抬头一双眸子泛着红，隐约可见泪花闪烁，“虽然我家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关于这个坊间也有很多传闻，但只有真正的经历这才知道里面的痛苦。”
“我的父母辛劳一辈子把我们四兄弟拉扯大，但没想到把家业交到我们手上后，我们却没能把它发扬光大，反而弄得半死不活唉。”
黄明志不动声色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好让摄影能把自己脆弱的姿态完美的拍摄进去。
“天有不测风云，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的亲兄弟们会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老四再是老三老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替代他们！只求他们平安！”
泪水从黄明志脸上滴落，知名成功企业家在电视节目真情流泪，这个噱头想必足够专访出爆点了，他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照理来说嘉宾落泪时主持人都会同情的递上纸巾，但令黄明志觉得奇怪的是对面主持人压根没有反应，就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在伤心一样。
那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黄明志无法控制地吞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接着说：“我特地去寺庙为家人们供奉了牌位，每年给香火钱，希望他们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拥有美满幸福的生活。”
“不好意思扯远了！”黄明志用衬衫袖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会选择做木艺，除了自己对生命有所感悟，想要在有限时间里创造更多有价值的表达外，也是因为我们全家最宠老四，他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所以我才选择了做木艺。”
“家人们才离去的那段时间，我心如刀绞想过一了百了，但是他们托梦让我好好活着，我才有了动力继续生活下去，所以我觉得我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呵！”主持人突兀的发出一声轻笑，“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摄像机对准了黄明志的脸，在顶棚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嘴唇颤抖了下，脑门似乎渗出了冷汗。
“你什么意思？”黄明志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怒气，“你是觉得我在用自己家人的命在说谎吗？！”
“刷拉——”
只有两人对话，和轻微拍摄声的录音棚忽然发出一些稀稀疏疏，像是有人在走动的声音，黄明志身体下意识抖动了下，他想要向台下张望，却又再次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张写满规定的纸，【2.在录影棚拍摄时，请任何人不要在过程中往台下看。】，他强迫自己低头，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和恐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在心中默念。
“黄总您误会了！”主持人在气氛凝固前倏地一笑打圆场，“我的意思是希望您不要美化自己的痛苦经历，您经历的一切非我们所能感同身受，今天在演播室希望您能和苦痛和解，您知道自己是值得幸福的。”
不知道为什么黄明志感觉主持人在说这些，听上去很走心，很真心实意的话时，表情似乎不是诚恳而是讥讽，他胡乱点头装作被触动了，用袖口又擦了擦眼泪。
主持人这次为他递上了纸巾，发出轻柔叹息，“别伤心黄总，好人总是会有好报的。例如最近就有过这样的例子，您知道那个臭名昭著送福村里被无辜牺牲的小女孩今越吗？”
“说起来我们不应该在演播厅专访时提到这个，但我觉得这件事能给您一定的鼓舞！”
“送福村本来是缺乏证据的案子，鬼使神差的就被曝光，凶手们自己认罪了，嘴里嚷嚷着是今越来索命了！那些无辜死去的生命因此得到了解脱和救赎，所以国内到处都在传不要做亏心事，否则红衣厉鬼回来索命的传闻，好人会有好报的传言，所以我觉得像您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得到幸福的！您说对吧？”
今越？红衣女鬼？近段事件网络上、新闻里炒的沸沸扬扬的传说，随着主持人的诉说在黄明志脑海里一一略过，当时他看到这些新闻时是嗤之以鼻的，觉得不过是炒作，但是现在……自己在洗手间外走廊遇见的那个红嫁衣女生，以及她说的那句话，此时此刻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
难道真的有红衣厉鬼索命的说法？黄明志勉强露出微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主持人的问题，但主持人似乎一定要他的回答，又再次问了他一句。
“黄总，你觉得呢？”
“啊，对！有道理！”
黄明志的话似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他能说什么？他只能附和。
“哐当——嘭——”
“啊——”
录影棚里的顶棚灯突然坠落，径直砸在黄明志和主持人中间，虽然没有砸到任何人，但还是吓的他们放声尖叫。
“呼呼呼——”黄明志被吓得整个人仰躺在采访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他只感觉自己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周围工作人员立即叫停采访，手脚麻利地上下检查了一遍各种设备，排除隐患后想要和黄明志抱歉，“不好意思黄总，是顶棚灯的零件有些年久失修了，让您受到了惊吓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换个棚继续录制的，但我们今天其他地方都满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您看……黄总？”
直播设备依旧在全网直播着，工作日的下午大家都在忙着工作，但少不了有些摸鱼的，胡乱刷着抖乐短视频，刷到财经频道直播时本来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刚想要划过没想到直播间居然发生了这么抓马的事情。
财经直播间原本观看人数仅有数百人，在吃瓜网友们的分享下一下子飙到了上万，甚至还在不断上升中。
“黄总？”
黄明志目光呆呆的看着台下观众座，他不是故意想看的，实在是顶棚灯砸落后他被吓到了，眼神胡乱打转不知怎么着就落到了台下，他看见现在台下观众座上坐着一位身材娇小，头上盖着红盖头，身穿着红嫁衣的女孩。
虽然红盖头把女孩的脸遮了起来，但黄明志感觉她在看着自己，她在笑！
“今越！是今越！她来了！”
直播间人数再次飙升，闻讯而来吃瓜的网友们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财经直播间吗？怎么搞起装神弄鬼来了？”
“这不是黄明志黄总嘛！哎呦，他们黄家的事情可出名了！”
“有意思，听说今越死后化身的红衣厉鬼，只会跟上做了亏心事的人，这黄总不会是做了什么吧？”
“上面的别瞎说！黄总是本市有名的良心企业家，捐款做了不少好事呢！我看是电视台在装神弄鬼！”
“我觉得黄明志真看见今越了，你们看直播间其他人根本没反应啊！”
正如网友所说，此时演播室里只有惊疑不定的黄明志，而其他人听见他的叫喊声，看向他所指的位置又转头回来，尤其是主持人脸上写满了疑惑。
“黄总？您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黄明志怔楞了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他颤抖着嘴唇问：“你们没看到吗？”
观众席上明明坐着今越啊！那个红衣厉鬼！
主持人笑了笑，随意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又再次将话题拉回专访上，“那么黄总在事业上近期有没有什么规划？相信我们和观众对此都很好奇，还有想请教下黄总您公司生产的木雕，怎么会如此受欢迎，有什么秘诀吗？”
耳边传来主持人的问话，黄明志脑海里却回荡着今越的身影，还有自己不管是被迫还是有意又再次违反了两条规定，第二条不要往台下看以及【4.一旦录制开始就不能停止。】。
见黄明志没有回话，主持人又再次问了一遍，黄明志才勉强回过神来，他吞咽了下口水，脑海里疯狂想着措辞，平常能言善辩的他在接连受到惊吓后，感觉自己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有人说过黄总公司里生产的木雕不像是木雕，像是有生命力的活物。”主持人并不介意黄明志没有及时回话，“个人对黄总木雕很感兴趣，我在私底下小小的打听了一下！”
“有传言说拿到黄总定制款木雕，或者是其他木雕都会走好运，总之就是木雕到手后做什么都会很顺！”
“瞎说！”黄明志瞳孔一缩下意识反驳，话脱口而出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强迫自己恢复原本状态温和的笑了笑，“木雕能够得到大家喜欢是我的荣幸，但其他的东西都是瞎传，请大家不要当真！”
“是吗？”主持人故作调皮地眨了眨眼，“我可是听说我朋友在购买了你的木雕后，小小的发了一笔哈哈！”
黄明志对上主持人意味深长的视线，本来有些不屑一顾，心想你永远不可能知道我的木雕为什么让这么多人前仆后继，但又忽然福至心灵，认为主持人特意在专访中提及，是为了故意让他模棱两可的回复，好让他吸引更多客户。
毕竟他们现在是合作共赢关系，他贡献爆点，他们涨收视率。
想通了其中关键，黄明志笑的别有深意，“当然！让购买了木雕艺术品的顾客们获得好运，是我们公司的美好祝愿！”
没办法，谁让他们现在时合作关系，就让他多少卖一个面子给你吧！
“哈哈！”主持人大笑，“说实话黄总我也挺想要一个的，但是您的木雕实在是很难买！”
随着话题轻松起来，黄明志的状态也好了很多，见主持人这么说，黄明志也忍不住笑的得意，正打算说可以让她插队购买，还没等他说出口，主持人打断了他的话。
“毕竟你的木雕是用人命做的，应该很有用！”
“刺啦——”沙发摩擦地板发出刺耳声响，黄明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双目充血，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看着主持人，“你说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内心震动不已各种猜测从脑海中不停冒出，主持人是怎么知道他的秘密的？不可能在他所有家人都死亡后，不应该还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难道是？黄明志脑海里回想起自称艺术家，给与他这个做木雕方法的男人，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难不成是他透露出去的？
黄明志紧紧盯着主持人的神色变化，企图从她脸上看出真相。
很可惜，主持人面对突然暴怒的黄明志丝毫没有慌乱，只是调整下自己的坐姿微笑，盯着黄明志的双眼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幕同时让直播间炸了，人数在吃瓜人不断分享下，飙升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足有十万+网友正在观看这场直播，弹幕里更是吵个不停。
“卧槽！我怎么觉得主持人好像知道什么内幕？”
“用人命做木雕？这也太扯了吧？”
“什么狗屁策划写的剧本？举报了！”
“我觉得是真的！不然黄明志一个大老板怎么会对主持人说的话这么大反应？”
“直播间里有网友买过黄总的木雕吗？我们问问买过的人，不就知道木雕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各种猜测在直播间针锋相对，说什么的都有，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里种下。
面对主持人依旧平静无波的态度，黄明志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在这种场合失态，他下意识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五帝钱，他转了转五帝钱，“是我被你的玩笑吓到了哈哈！能不能麻烦你们把刚刚这段在播出时剪掉，播出去不太好看麻烦了！”
这句话落下更是将直播间浪花炸的四处飞溅，无数人在弹幕里问，“他不知道这是在直播？节目组在搞事情啊！”、“看来是真的了！”等等弹幕，不断在直播间里刷屏。
“当然！”
黄明志心中的忐忑不安在得到主持人肯定答复后稍稍平静了些，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莫非是因为他触犯了所有电视台规定，才导致的这一切？
他这么想着，余光忽然感觉台下又多了什么东西，无意识想要顺势看过去却在看清楚的刹那，再次站起来推开了沙发。
黄明志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趔趄着差点把自己绊倒，“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上，此刻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群，并且座位上的人他全部都认识，那些人都是环星大厦的老住户、老租户、老员工，他甚至看见前排坐着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陈姨。
这些他都还能接受，但最恐怖的是他在人群里看见了，分明已经死去很久的人！
“你们看见了吗？”黄明志再也忍不住大叫，“有鬼啊！观众席上下面全部做满了人！”
主持人和工作人员闻言往台下看了看，一头雾水地看向黄明志，“黄总你是不是眼花了？台下哪里有人？只有我们的摄影呀？”
黄明志犹豫地揉了揉眼睛，心中不断祈祷老天保佑刚刚自己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觉，他心情忐忑的再次向台下看去，可惜老天显然没有听见他的祈祷，台下依旧坐满了他熟悉的人群。
黄明志张了张嘴想要尖叫，想要发泄自己的害怕，但看见无数台对准他的摄影机，还有用古怪目光盯着他的主持人，他拳头捏紧又松开，强装镇定的坐下。
主持人这才使了个眼色给摄影师，装作示意继续录制，“那么本次专访的尾声就要到了，在节目的最后想请问黄总有没有什么想要鼓励大家，或者是想要感恩的人，能和我们观众们分享一下？”
黄明志感觉自己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衬衫，“嗯，这个的话……”
他感觉到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假惺惺！环星大厦闹鬼的事和他逃不开关系！”
“杀人犯怎么好意思坐在台上侃侃而谈！”
“凶手！还我命来！”
“黄明志你的报应来了！”
台下接连爆发出声讨声，那些人看着黄明志的眼光就像要把他生剥活剐了。
黄明志满脸惊恐的辩驳，“我没有！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
这话一出直播间网友也更加活跃起来，一句弹幕被无数人复制发送，“黄明志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吧？”
“黄总？”，主持人从沙发上站起靠近黄明志，“黄明志？”
“你不要过来啊！啊！”
明明是主持人向他走来，黄明志却从主持人肩膀后面看见了，自己所有死去兄弟们的脸，他们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逼近。
“大哥！小峰！小阳！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黄明志想要避开逼近的鬼怪们，却没注意自己身后的沙发脚，彻底被拌翻摔倒在地，他在地上匍匐着后退，想要逃离看向台下却赫然发现，在台下人群中竟然多出了自己父母的脸，老两口满眼血泪看着他。
“儿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黄明志精神彻底崩溃了，他双手抱头在地板上蜷缩起来，“今越！今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会洗心革面！”
他的话音一落，台上所有灯光集中打在黄明志身上，形成一股光束，似乎是要审判他。
陈姨老泪纵横从台下站起，一步步靠近黄明志，“原来真的是你做的！”
“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下来陪我们吧！弟弟/二哥，我们在下面好痛苦！”
黄明志发出哀鸣，他不敢再睁开眼睛，“我说！我都说！”
在锃亮的灯光下，无数网友的围观中，黄明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自己和其他兄弟所做的事情，一一吐露了个干净。
什么诬陷最小弟弟致使他跳楼死亡、什么和其他兄弟篡改遗嘱、什么利用手中生物公司研究变种蜱虫，任意用环星大厦人身上放虫，导致很多人被感染疾病，脑炎搞得他们神志不清，以各种惨烈的死法死亡，又把吃了人血人肉的虫子用特殊办法招回，制作成清漆完成木雕最后一道工序。
观众席中王胖子和白雪的身影一闪而过。
第44章
今天最火的黑马直播间——财经频道突然黑屏,一切画面戛然而止。
然而网友们的议论却没有停止，无数网友拿起手中电话报警，华夏国的报警热线时隔不久就在此出现热潮。
这些报警电话里,不停地提到一个名字——今越，网友们在报警举报黄明志知法犯法、谋害人命的同时，还不断询问着警察今越是不是真的死了？警察不厌其烦的回答，不能回答关于其他人的隐私问题，最后干脆在网上各大平台公布，关于黄明志一案的调查进度，请不要再占用公共资源。
这下才让网友们安静了下来。
但安静是安静，并不代表网友们不作妖了,网络大世界什么人种多有，不到十分钟当初当地村委会为今越开具的死亡证明,以及有知情人士透露的户口注销证明等等，总算让网友们心满意足的确定今越确实是死了，传言中今越化身的红衣厉鬼真实性直线上升。
关于红衣厉鬼是守护神的说法越发高涨,“今越教”一时间风头无两,无数人在其网页上留言,试图祈求今越为他们伸张正义,还有些更极端的人甚至出钱为今越塑金身。
虽然没有今越照片，但是能从还活着的少数认识今越的人嘴里,挖掘出一些边边角角为她塑上面容，放在家里自己拜拜，找个心里寄托还是可以的。
今越的风越吹越高，到了相关部门都不能忽视的地步,但按照华夏国法律规定“今越教”并没有从事敛财商业活动，只是做了个网页供人祈祷,至于线下大家的行动是个人行为，更没有做什么传销，最多拜拜，因此相关部门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开展了几次教育活动，可惜收效甚微。
就连有些相关部门人员都笑着说，要是今越真有这样的功能，惩奸除恶，那么拜一拜也没什么嘛，反正我们华夏大地主打一个只供奉有用的神仙，她有用她就是好神。
这话一传出去，“今越教”的人更是挺直了腰板，在网站上郑重申明拒绝任何捐钱行为，发现一次就不准加入，倡导大家在祈祷同时不如多做些好事，严格律己才能有好报。
除了今越的事情外，黄家兄弟的案件也是随着网友们的扒皮，热度不断疯涨，各大社交平台有关词条后面都坠着爆字。
直播间里黄明志的一举一动更是被各种细节怪放大、剪辑、恶搞，进行了第二次传播，有被黄家人谋害的受害者家属乘机现身说法，利用各种平台诉说自己遭遇到的苦难。
环星大厦一直以来自杀、重病、失踪各种恐怖说法不断，闹鬼的名头掩盖助涨了它的罪恶滋生。
无数人最开始只是想在黑水市著名环星大厦，取得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或是不幸在那开展自己事业，选择在那里居住，甚至于只是从那里路过，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黄家人表面上装的对所有人都掏心掏肺，明明是杀人凶手却冷眼旁观着，受害者家属们的哭诉，他们再故作大方的给予一些赔偿，可是他们不是想要赔偿，他们想要的是自己活生生的家人。
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人，对这些家庭来说却是他们的父亲母亲，儿子和女儿，这要他们怎么能够释怀？
无数受害者家属们自发在相关机关门口拉起横幅，要求有关部门一定要给他们一个说法，见状“今越教”的组织者自发捐款为受害者家属们做曝光，为他们写联名书递给有关部门，为他们各处奔走。
对于这些行动却从来没有对外界宣传过，还是受害者家属们无意在采访时说出口，这才让全国各地其他的“今越教”教众们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表示自己也要尽一份力，为了避免麻烦组织者干脆在律师和有关部门见证下成立了“今越教”基金会，用来帮助那些冤案受害者或是好人渡过难关，全程账目全公开透明，并接受第三方机构监管。
这一行动更让“今越教”名声更上了一层楼。
在案件审理期间，黄明志试图为自己减刑，他试图利用网络舆论，塑造了他参与这些犯罪行为不是本意，而是被其他兄弟逼迫，并且自己原生家庭有创伤才导致了今天的他。
这一招还真有点用，有无良媒体对黄明志身边员工进行采访，报道塑造出了一个出生不被爱，导致性格扭曲的可怜形象，他们鼓吹黄明志学历高，身边人评价一直都很好，渲染他在家里受到的苦难，甚至放出受害者们的□□照片，却为凶手们黄家兄弟照片打码，这让网友们议论纷纷。
无良媒体们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所谓的黄家远房亲戚做评价，宣传黄家兄弟家里有钱，其实都过得不快乐，说他们兄弟从小老实，成绩优异等等之类的。
不断美化杀人犯，将黄家兄弟犯罪的原因推给原生家庭，推给社会大环境，还有所谓经济学家出来说维持企业创收老板有多难……就在受害者家属们绝望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白用工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一位自称自己叫陈姨的老年女性，站出来说自己是黄家兄弟从小到大的保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们，甚至连忙于赚钱的黄家老夫妇都不能，她斩钉截铁和所有媒体表示黄家兄弟不无辜。
陈姨没有叙说黄家兄弟的性格和为人究竟怎么样，而是对着镜头说：“同情凶手，就是枉顾受害者权益。如果连犯罪都有理由，都能觉得情有可原，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法律可言？”
“我们不关心凶手经历有多惨，我们只想知道他们死的有多惨！”
陈姨一出各种卖惨言论都瞬间消失了，那些吃着人血馒头的新闻视频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无偿律师和受害者家属，以及“今越教”基金会的帮助下，法院终于判决黄明志涉嫌故意杀人罪、诬告陷害罪、恶意篡改遗嘱罪，数罪并罚处以死刑，剥夺查封名下所有财产以及公司，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宣判一下，网络各大平台立即实时转发传播，让无数网友直呼大快人心，受害者家属们也感觉到欣慰，纷纷去墓地祭拜自己的家人，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案件告一段落，网络热度却久久没有散去，虽然不能同情凶手是真，但大家还是议论起了多胎家庭家长如何平衡，怎么更好关注儿童心理等等。
后面有一位网友的留言被顶上了热搜，她说：“如果你想要生二胎三胎，请做好一胎引导工作，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如果一胎反应激烈最好还是不要强求。”
“不管你多有钱，多么喜欢孩子们其中一个，请做父母的，买小物件也好，大物件也罢，做到孩子们人手都有一个，这样就好了。”
“不要嘴里说着不管老几我都爱，实际上行动却偏到西边去了。”
也有人留言孩子们小时候无法正确表达自己需求，长大后感觉到了委屈，及时和父母沟通，父母也是第一次做父母，要是达不到理解，原生家庭只会伤害自己，那么久努力彻底远离。
无论如何都不要走向犯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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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黄家兄弟案件的告破，华夏国内似乎有暗潮在涌动，王胖子和白雪暗中操作完成一切深藏功与名，这也是在出游戏前，今越和他们达成的共识。
经过送福村案后，今越的名字几乎不可能隐藏，再加上“今越教”的存在，既然已经站在了明处，不如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吸引出背后的老鼠。
红痣男人是在楼顶花园被今越杀了，但今越却不肯定红痣男人到底是不是死了，孩子们都说红痣男人的气息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鬼，对于这种人不人鬼不鬼，似乎还能随意穿梭游戏现实的东西，今越提议保持最大程度的警惕。
因此在让黄明志落网的计划中，王胖子和白雪联手推波助澜，动用了一些人脉和小手段，让“今越教”更加出名，就是为了吸引红痣男人或是他背后的人。
两人在事情完成后一碰面，合计着不能浪费在现实中的一周时间，光等待老鼠出动了，他们决定还是去查查和今越息息相关，今越在鬼卜时见到的另外一个可疑人物——杨国威。
白雪本身就是警察世家出身的人，她只是从侧面稍稍和父母长辈打听了下，就得到了关于自家长辈可能要和杨国威吃饭的消息，在白雪假装不经意表露出自己崇拜后，她的长辈当机立断把饭局挪到了家里，要知道白雪从小都是冷淡的性子，第一次表现出对谁感兴趣，虽然白雪只是冷脸问了几句，但长辈还是果断满足了自己孩子的崇拜心，邀请杨国威一家到白家吃饭。
而王胖子则利用白雪好友，同时也是杨国威崇拜者的身份混到了这次饭局上，他上门前购买了一堆保养品和茅台酒送给白家和杨家人，一进门就收到了白家人的热烈欢迎，这还是白雪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白家人诡异的打量视线让自称厚脸皮的王胖子都有些差点受不住，再他一再表示自己一心扑在事业上根本不想结婚，而白雪超级优秀的情况下，白家人才相信两人不是情侣关系。
还没来得及反对的白家人不是滋味地砸了砸嘴巴，转头热情迎接了来做客的杨家人，一行人亲亲热热的坐到了饭桌上，因为同在警察系统的关系，各种话题聊个不停，没有担心的冷场出现。
白雪夹了筷蔬菜，装作不经意，“最近很火的今越你们知道吗？”
闻言王胖子差点拿不住筷子，套话好歹委婉一些，平时还说自己嘴没把门不靠谱，他连忙打补丁，“黄家兄弟案轰轰烈烈的，都说是红衣厉鬼来索命，才让黄明志在直播间暴露，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白家长辈和杨国威夫妇对视，这件事已经结案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只是说到今越时杨国威不怒自威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神色。
白家长辈似乎听说过一些关于今越的事，“少听外面网友胡说八道的！”
倒是杨国威放下筷子，眼里闪过怀念，“这件事确实很蹊跷，案子正好是我手下的人办的。他们说去审问过电视台的人，都一致说是黄明志自己发疯，也没有从他体内检测出什么违禁药品，可能是心虚了加上大环境暗示，他就精神崩溃招了。”
“就是嘛！哪有那么多神啊！鬼啊的！”白家长辈连忙附和，看样子是想要带过话题，不想让杨国威夫妇触景生情。
倒是杨国威妻子唐薇英气的眉眼里透出怀念，“说起来小越这孩子还和我们杨家是熟识，她还在的时候和乐乐……唉，不管怎么说送福村案子告破让很多很小越一样的孩子解脱，真是太好了！”
杨国威默不作声握住自己妻子谈到女儿时颤抖的手，不好意思地向其他人解释，“小越，就是你们说的今越，她和乐乐是最好的朋友，她们两之前经常黏在一起，有时候让我们做父母的都感觉嫉妒。只是如今唉！”
饭桌上气氛一下子变得悲伤，王胖子和白家人连忙安慰几句，才让杨家夫妇的情绪好了很多。
虽然王胖子和白雪不想要戳人痛处，但他们也别无选择。
白雪想了想，从身份和亲疏上讲，还是她比较有立场，于是她默默拍了拍唐薇的肩膀安慰，“阿姨，我和乐乐一样大，连家庭环境，个人经历都一样，我们都很有自己想法，都没有选择按照家里步伐当警察。我感觉挺有缘分的，所以您要是不介意，我想多来陪陪您！”
这话一出白家长辈露出了欣慰的眼神，纷纷跟着劝解杨国威夫妇，“是啊！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把白雪这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吧！”
杨家夫妇愣住没想到白雪和白家人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和感动。
沉吟片刻杨国威还是摇了摇头，他那双正直的眼眸中触动一闪而过，“谢谢你小雪，只是我们家接连遭遇这些事情，虽然我们家不信这些，还是害怕影响到你。”
唐薇忍不住伏在了丈夫宽阔的肩膀上。
白雪和王胖子一时间有些怔楞，说实话才开始知道杨国威这个人时，他们很感激杨家对今越的帮助，但随着时间深入，他们知道杨国威似乎和今越遭遇有关系，心中不免产生了很多怀疑。
但是此时此刻那位为国家，为这座城市立过很多功劳都没有倒下，像是钢铁组成的男人，在这一瞬间，白雪和王胖子似乎看见了他即将倒下的样子。
似乎是无所不能的男人，抓坏人没有压垮他，但女儿的离去让他已经摇摇欲坠。
一时间两人都不想再说什么，但是他们同样走上了命运的十字路口，有些事容不得他们迟疑。
想了想白雪真心实意地看向杨家夫妇，“是我欠考虑了，如果阿姨叔叔你们愿意的话，让我时不时来看望下你们吧，就算是大家一起吃顿饭也行。”
怕杨家夫妇再拒绝，王胖子连忙跟着开口转移话题，“叔叔阿姨我们想去祭拜下小乐，不知道可以吗？她葬在哪里？”
唐薇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双眸泛红含笑望向这两个有心的孩子，“小乐被我们葬在了凤凰山陵园，小越那孩子也被我们葬在了那里，我们才去祭拜过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要是可以麻烦你们也去看看小越吧！”
今越的墓碑？白雪和王胖子在那一刻脑海中闪过很多思绪，今越说过她在鬼卜中见到过，守在她病床边的杨国威，即便对方穿着防护服只是一双眼睛今越笃定自己不会认错。
如果那人真的是杨国威，他此时此刻的表现是为了保护今越，还是在隐藏着什么？
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白雪拿了饭后水果递给杨家夫妇，“叔叔阿姨，吃点水果，要是乐乐在肯定也不希望看见你们这样，保重好身体，日子会好起来的。”
“是啊！老杨老唐！来！多吃点！”白家人跟着劝了劝。
杨家夫妇终于露出了笑脸，难得沉浸在温暖中。
见状，王胖子踩准时机，故意装作放松聊天，“说起来最近发生奇怪的事挺多的！就连我身边都有人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灵气复苏了，他们这些天遇见了很多不能用科学常理解释的事！”
王胖子一通胡乱掰扯，其实就是为了试探杨家夫妇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能不能探查出什么线索来。
“对啊！我的同事们也这么说。”
“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白家长辈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你自己都是医生，怎么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白家人来说聊社会八卦是八卦，但他们家都是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苗根正红的警察世家，怎么会有小辈去信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白家人这么出声一反对，反而给王胖子和白雪套话制造了机会。
面对才对自己释放过温暖的孩子，唐薇连忙拉架，“随便聊聊嘛，没什么的！”
就连一项严肃的杨国威也赞同的点头。
白雪故意没有吭声，白家人又露出不好神色，唐薇脑海飞速运转，终于从满是案情的脑子里翻阅出一些事情来，“真别说！我也遇到过奇怪的事情，但不是我身边人而是我们家！”
白家人不好意思的收敛了神色，反而八卦起来，“哦呦，什么事情？”
王胖子松了口气，刚刚场面冰封的，他差点以为要打起来了，坐在一群警察中间，那压迫感不是盖的！幸好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
白雪表情始终淡淡的，她才不怕长辈们训斥，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她是她家这辈唯一的女孩，长辈们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这件事啊说来话长。”唐薇清了清嗓子，杨国威立即为妻子递上茶水，她满意地接过润了润嗓子，“事关于我们家曾经的邻居。”
“老白我们同样在一个系统，你们应该知道一家子都是警察会有多忙，我和老杨的父母还好都退休了，但我们年轻一辈真的是忙的脚不沾地，一遇到大案特案根本不着家！”
默默听着的白家人赞同的点头，大家都是这样的，没办法只能够尽量克服。
“老一辈的退下来了，身体自然好不到哪去，常年在一线吧什么伤都有，我和老杨当时想了想把老人放在家里不放心，还是咬了咬牙买了套大房子，把我们双方父母都接过来一起住。”
“这样就算是大家都忙，但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搭把手对不对？”
在场所有人赞同点头，是这么个理。
杨国威见妻子又喝水，替妻子补充，“老人们是接到身边了，可是他们闲不住，闲不住又没有人陪着，我们两父母就天天在小区里自己瞎溜达，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来二去的和小区里大部分人都熟悉了。”
“我们家老人就在小区里认识了一位和谈得来的人，这个人自称叫叶象，年纪和我们差不大，却意外的能和老人们聊到一起去。说来也巧这个人居然正好住在我们家隔壁，我们小区一梯两户，这缘分真的没的说。”
“叶象和我们家老头是在小区活动室下棋认识的，平时他们一起下棋，也会闲聊几句，自从知道老头和他是邻居后，叶象就帮过我们家很多忙，例如什么帮忙搬东西、帮忙送药什么的，但这些也只是足够他和我们家熟悉了一些。”
“真正让叶象和我们家亲密起来，是因为家里发生的一件意外事故，这件事现在说起来我都还有些后怕。”说到这里唐薇的身体颤抖了下，眼神中似乎还透露着恐惧。
第45章
“那是在一个中午,我父母出去散心了，而老杨的父母因为有其他安排，所以选择留在家里。老头照理吃过了午饭后下楼溜达,准备去活动室看看。
“结果老头刚从家里下楼没有走几步，从我们家这栋楼上抛下了一只钢化茶杯，直冲着老头头顶。”说到这里唐薇胸膛剧烈起伏了下，时隔很久再次说起来她还是感觉很后怕，“老头是做警察的，当然反应很灵敏，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头顶有东西落下来，也准备好了躲开。”
“但是人老了身体怎么可能和年轻的时候比！老头是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是身体上并没有跟上慢了一拍。老头后来说他本来都绝望了，以为自己的命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他这辈子是活够本了,但是这么个死法也太憋屈了！”
“哎呦！那后面怎么样？受伤严重吗？怎么也没有听你说啊！”白家老太太被吓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插话。
杨国威怕吓到老人及时接话，“没事！没有砸到老头子！”
“对！”唐薇马上点头,没有再卖关子,“那钢化茶杯要砸到他的时候,老头被人推开了,茶杯砸落到了地上，虽然因为冲击力爆裂了,但因为躲得及时又是趴着，完全没有伤到老头，只是擦伤而已！”
“救了老爷子的人是叶象？”白雪若有所思。
“对！还真是他！叶象人看起来苍白瘦弱的，经常一阵风就能被吹倒,我们都没有想到他能有那么大爆发力把老头撞开，一起扑在地上！”
“那么巧？您有没有怀疑过？”王胖子故意说的含糊其辞,叶象在杨家那是救命恩人，他不好说的太明显。
杨国威看了王胖子一眼，没有隐瞒什么，他点头，“当然怀疑过！毕竟家里的职业特殊，我们又都是重案组出生，这件事巧合又这么多，我们事后虽然第一时间去感谢了叶象，但私底下也调查过他！”
不怪他们警惕性高，或者没良心，实在是一线刑警能遇见的危险千奇百怪，什么样的招数都有。
唐薇叹了口气，“可是从调查结果来看，是我们心胸狭窄冤枉叶象了。据我们调查叶象是个孤儿，好在自己比较争气考了个好大学做老师，可惜在当老师不久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上出了问题就辞职了，勉强用剩下的钱在我们小区租房。”
“租房？阿姨，据我所知您家小区可不便宜，那么大的房子他一个人住？”
唐薇欣赏的眼神划过白雪的脸，“挺有警惕性的，你要是做警察也不错！”
“叶象是和一群人合租在隔壁，他的存款不足以支持小区房租，他是图一个清静，才选了比较有档次的小区。”
“我们还去调取了监控录像，叶象习惯和老头差不多，都是午饭后去活动室下棋，从我们家楼道监控看也是老头出门前，叶象就已经在楼下了！”
“那这么说叶象听上去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您怎么会说他奇怪？”王胖子不明所以。
“唉！”唐薇叹气，“这只是个开始！”
“叶象救了老头后，老头虽然没有伤到，但也被吓到了生了一场病。你们也知道我们确实是没办法，有时候没法全天候在老头身边，这时候叶象主动站了出来，和我们说大家是邻居，他反正闲着也没事，又和老头很投缘，主动请缨为老头的事忙前忙后。”
“我们家不好意思，但确实需要帮助，所以就默认了他的说法。不过我们家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所以想报答叶象，提出给钱我们怕伤害了这份感情，就主动说为他调理身体，再为他介绍一份大学老师工作，但没想到这些都被叶象拒绝了。”
“那怎么能行，这不是亏欠着人家吗？他可是救了你爸一条命！”白爸爸看向杨国威，他们虽然不在一个局里，但算得上是警校前后辈，“你们可不能做这样的事！”
杨国威苦笑一声，“我们也没办法，说什么叶象都不要我们帮助，最后还是老头子出面做说客，说我们只是真心想回报叶象，让他不要多想，就像是他帮助我们一样，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
“叶象这是在拉关系啊！”王胖子眼睛微眯，这样的人他在生意场上见多了，什么都不要的人最难搞，因为通常他们真实想要的东西价值更高。
“叶象说如果我们家一定要回报他，那就看在他是个孤儿，从小没有感受到家庭温暖的份上，让老头收他做干儿子，让他也能感受一下有父母的感觉。”说到这唐薇忍不住蹙眉。
在场其他人听见也皱起了眉头，虽说做警察都有保密条例，也不可能把案件里的东西带回家里，可他们两家特殊，家庭成员除了最年轻的这一代独生女外，全部都是警察。
他们习惯了，有时候会聊上几句，就算是无关紧要事，也不太好让非系统的人知道。
要是真把叶象认作干儿子，以白家人所知道的杨家本性，绝对会邀请叶象来家里住下或是常住，再不济也是日常生活关联的更加紧密。
抛开保密不方便另说，一线刑警还意味着危险和仇家，对叶象对杨家其实都没有什么好处。
“老杨，你们家答应了？”
杨国威点头，脸上也露出无奈表情，“不知道老头怎么想的，他可能很喜欢叶象，于是不顾我们阻拦，把叶象收做了干儿子。”
“算了！认也就认了吧！”白家老太太感叹，“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反正你们也都摸过他的底！”
“我父母和婆婆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我们让叶象来家里常住，但没想到被叶象拒绝了，他说自己没想占我们家便宜。”唐薇回想着说：“我公公婆婆没办法，从这以后干脆给老杨买什么，都会给叶象带上一份，叶象也和我们家越来越亲密。”
“渐渐的在我们家人的关怀下，原本很瘦弱的叶象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身形从瘦弱变得壮实，甚至还抽条了几厘米，我们家人都感觉很欣慰，救命恩人能够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我所说的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公公婆婆可能是为了省事，也可能是为了不让叶象觉得他们做干爸干妈的厚此薄彼，平时吃的用的，甚至是穿的衣服也都买成和国威一样的。”
“有一次，在小区里我竟然把叶象认成了国威！”说到这里，唐薇脸上闪过惊恐。
“是不是阿姨你办案太累了？”白雪安抚，“就算是两个人穿的一样，身形也不可能完全一样。”
“是啊！”王胖子跟着附和，心里却涌现出一种不安的预感。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我前面不是和你们说，在生活条件变好和有人关怀后，叶象身高抽条了吗？我发现他之前有些驼背，加上后面长起来的几厘米，居然和国威一样高！”
对此，王胖子有些怀疑，他虽然是第一次看见杨国威，但杨国威的身材一看就是长期锻炼，不是泡健身房，喝蛋白粉养出来的，而是那种常年在生死线上，一寸寸锤炼出来的，平常人就算是和他身高相似，体型体态可做不了假！
而且认错他的人还是一名刑警，这简直天方夜谭！
“体态呢？体态总不可能一样吧！”
唐薇瞳孔收缩，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会说是奇怪的事情。这整件事奇怪就奇怪在叶象只是和国威穿了一样的衣服，大家日常在一起吃饭，他的气质和举止就渐渐和国威靠拢，有时候甚至到了让家人都迷糊的地方！”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叶象披上了国威的皮囊！”
“嘶！”这个说法让王胖子打了个激灵，穿上活人的皮囊？
“叶象是想要李代桃僵吗？”白雪脱口而出。
没想到这句话问出口反而让唐薇摇了摇头，“好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不提了，今天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吃饭，我们聊点开心的吧！”
白家人也跟着附和转移话题。
白雪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心，“那现在叶象在哪里？他真的完全变成杨叔叔了吗？”
这回杨国威开了口，“没有，他和我长得没有特别像，说不上什么代替不代替，而且他在一次饭后和老头告别，说想要去找自己的新生活，他们就此别过，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好了好了！别谈论这个话题了！”白家长辈们对白雪使眼色，让她不要在追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再问下去就太明显了，白雪只能作罢。
白家饭局过后，白雪借口出门送朋友，和王胖子讨论今晚的得到的线索。
两人在夜色下漫步，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明明没有起风他们却从心底涌出寒意。
“你说今晚饭局上的杨国威是杨国威吗？”
突兀的，王胖子开口问了一个问题，白雪停下脚步看向他。
“你是说今晚的杨国威可能已经被叶象代替了？”
“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吗？”王胖子摇头，“叶象，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白雪沉吟，“我们对之前杨国威的了解太少了，就连今越也是，见到杨国威机会不多，她说自己大多数都是在和杨乐和唐薇相处，所以我们根本无从判断杨国威究竟是不是杨国威。”
“一个人模仿另外一个人，即便是长得再像，也会有漏洞！你们家的长辈和杨国威接触多吗？”
“我爸曾经和他是警校同学，后面各自分到不同地区警局，这回饭局也是因为一些案子上的交集才促成的，平时两个人都忙得不得了。所以我觉得我爸应该也没办法分清，毕竟现在的杨国威已经五十二了，而我爸对他有深刻记忆的时期还在念书的时候。”
王胖子点头又换了问题，“你说杨家夫妻两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对于这点白雪倒是很肯定，“我觉得基本上应该是存在叶象这个人，之前我爸很少说起杨家夫妇，偶尔谈论起来，谈的都是杨家夫妇性格比较正直，只不过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今越，就没有联想起来……等等！”
“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我在调查杨乐车祸时，我的一位长辈说那位肇事司机咬死了说，杨国威是杀人犯？”
“嘶！”王胖子猛地一拍手，“对啊！那时候我们还疑惑这件案子证据确凿，明明是肇事者儿子下毒被判了刑，怎么肇事者儿子的父亲还会想着来报复办案的杨国威？”
“现在仔细想想，你觉不觉得也许那个父亲说的话是真的？”才说完白雪又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下手的人是叶象！”
“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那小闺女在鬼卜里看见，守在她床边的到底是叶象还是杨国威？”
白雪摇头，“线索还是太少了，我们明天先去墓园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新线索。”
“得嘞！”王胖子示意白雪送到车前就好，“我连夜就找黑客朋友查一查叶象这个人，明天我们行动高调些，来场钓鱼看看能不能钓出点什么来！”
白雪红唇微张，她是真的很想说在游戏里那么干还好，但在现实中很可能违反了他人隐私权的，而且她还是警察家属总有种负罪感，但想到他们停滞的调查可能危及生命，只是查个人而已，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大概也许能够算是紧急避险吧！
最终白雪只说了一句，“只查叶象，其他多余的事情别做，小心点。”
王胖子拍了拍胸脯，“我是谁啊？胖爷做事你放心！”
白雪点头，看着王胖子上车，车影迅速消失在了视野里，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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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胖子就来白雪家接上白雪，两人一起出发去凤凰山陵园，两人出发前各自都买了一些祭祀用品，但在买今越那份时王胖子总觉得怪怪的。
“小闺女明明还好好活着，这么一来虽然是做戏，但我总觉得是在咒她！这也太不吉利了！”
“开车看前面。”白雪表情很平淡，“没事的，你忘记她的生长环境了？而且她还自己假死停灵过，你再讲下去才是在诅咒她。”
两人照常斗嘴，王胖子闻言撇了撇嘴，把架在脑袋上的墨镜拉下来遮住眼睛，今早太阳真的太辣眼睛了。
车内气氛沉默了没几分钟，王胖子忽然猛踩油门加速，让白雪体验了一把失重感，差点把早餐吐出来，她冰冷的脸差点维持不住怒斥，“大男人气性那么小吗？”
“你看后面！”
王胖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表情变得严肃，这让白雪不明所言，她看向后视镜发现有一辆黑车似乎在紧紧跟着他们，表情也跟着难看起来，“有人在跟着我们？”
“不完全确定，但是这车已经紧紧贴着我们，连续两条街了！”
“看来有鱼上钩了。”
昨晚白雪和王胖子都在朋友圈公开发送了，类似于要去祭拜杨乐和今越的文案，为的就是钓鱼执法。
虽然他们两从送福村案件开始行动就很隐秘，但是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要是真有人下功夫查挖出他们来只是时间问题，与其被动等着被坑，不如主动出击，所以两人在这么高傲，成功收获了一圈朋友评论。
有人插科打诨说自己也是“今越教”教众，说要一起去的；有人说自己也是在祭拜着今越的；有人问杨乐是谁的，他们大多数都认为王胖子和白雪是崇拜喜欢今越，所以打算自己找个地方拜拜。
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才知道，他们是在钓鱼，尽力用各种渠道方法把消息传出去，让躲在暗处的人关注他们，你看现在不就来了。
“坐好喽！胖爷我发车了！”
想要确定后面那辆车是不是真是他们的鱼很简单，只要他们假装加速，看那辆车跟不跟上来就对了。
接下来王胖子故意脱离了去凤凰山陵园的路线，就好像是放弃去陵园一般，左拐右拐，白雪随时注意着后面黑车动向，结果没有辜负他们的努力，不管两人怎么绕路，后面的那辆黑车始终死死地贴在他们后面。
两人长出一口气，打算在路上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后面黑车逼停好好看看是什么人在跟着他们。
白雪快速在翻看车上的导航，不一会儿她指着导航，“往这里走，这里我去过，我记得那里是条死路在施工。”
“行！到时候我想个办法让他走在我们前面！”
说完王胖子就开始加速冲着导航上地点冲刺，后面黑车见状也开始加速。
开了一会儿，白雪提醒，“要快到了，就在前面那个巷子里！”
前面正好是左转，过去后就是那条施工胡同的死路，王胖子一个急转风驰电掣，做出发现了后面黑车，打算把后车甩掉的假象，果然后面的车上当了，连忙趁着绿灯猛踩油门追了上来，但后车没有想到，王胖子在开进胡同后靠着路边急刹停了下来，而后车完全没有意料到径直向前开了。
等后车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跟踪的车此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而这条胡同里因为狭窄又施工原因走不通，压根没有什么车，自己的路被跟踪的人反过来堵死了！
王胖子露出得意的笑，正准备开个车窗喊话，结果他的手刚刚放到车窗按钮上，前面黑车像是疯了一般疯狂后退，不顾一切的想要把王胖子的车挤进车流里。
“卧槽！这孙子狗急跳墙想把我们弄死啊！”
王胖子咬牙切齿避让了一次，但车后就是湍急的来往车辆，要是再让他们撞一撞，他们就会被冲到快速车流里被撞的稀巴烂，于是王胖子踩住刹车停住了，同时旁边的白雪报警，有条不紊地报出了详细地址，让警察抓紧赶过来。
哪知道黑车完全没有因为王胖子他们停车就放弃的意思，反而加速倒车狠狠地撞到了王胖子车的车头上，还不断踩着油门倒车推着王胖子车走，看样子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是想要把他们推进车流里出事！
王胖子额头冒出冷汗，他试着向黑车司机喊话，让对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他们都可以配合，但贴了防窥膜的黑车上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完全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疯狂踩油门推着他们往急速车流里走。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出事！”白雪语气急促，“现在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打开车门跳下去！”
现在跳车虽然也有风险，但明显比被疯子撞进车流里安全。
“好！”
“三！”
“哎哎哎！怎么就三了？”王胖子嘴里嚷嚷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他麻利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毫不犹豫一溜烟侧翻滚到路边，一分钟都没干耽搁，忍着身上的疼痛冲白雪喊，“别停！进店里！”
两人一同冲刺跑进路边店铺里，他们前脚才进去后脚就听见数辆车连续撞击追尾的声音，他们也没敢出去看，怕黑车上的那个疯子再次调转车头来撞他们。
好在一系列的撞车声后，没有再见到黑车回来车影，警车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惊魂未定的两人在店里和店主解释一番后，才看见走来查看情况的警察，他们又跟警察解释了一番经过，当然刨除了他们钓鱼那部分，只是说他们今天在路上被人跟踪了，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出此下策。
两人被警察一通教育过后，来的警察才用一副诡异的表情，带着他们朝外面走去，像是要单独和他们说什么，他们走到外面发现王胖子的车被左右车流夹击已经完全扁了。
“算你们命大！”那警察表情严肃，“不过不是黑车在跟着你们。”
警察还没说完，王胖子就嘴贫，“那难不成是算他想和我们开玩笑？”
白雪给了王胖子一肘击。
警察摇了摇头，“算你们倒霉！那黑车上根本没有人！”
第46章
“什么？没有人？”
王胖子和白雪的表情都惊住了,什么样的回答他们都有心理准备，但现在这个他们真的是无从准备。
已经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警察耐心解释,“我们查看了监控，以及黑车内部情况，发现这辆车属于无人驾驶车辆，在交通部门有登记报备过，它的行驶路线正好和你们重合。”
这样的解释根本说不通！
白雪蹙眉，“无人驾驶车辆不载自己主人，来死胡同遛弯儿？”
闻言给他们反馈的警察表情露出沉痛又怜悯的神色，“不,它的行为系统失控了，本来是在附近工厂修理,结果工人一个没注意车辆自己逃离了，于是就遇上了你们。”
“这么巧？”
警察冲王胖子无奈的笑笑，“不是你们,估计也会是别人。”
两人对视,这件事还是说不通,如果是无人驾驶车辆系统出错,那应该是没有确定路线的乱转，怎么可能就像是盯准了他们一样,他们怎么走黑车就怎么走？
在这个无人驾驶技术普及的年代，马路上车辆分为两派，一派是享受无人驾驶技术带来便利的维新派，一派就是像王胖子这样只信任自己双手的保守派,但不论哪派遇到车祸都由保险赔偿。
眼前警察的意思就是让他们等保险。
“我们不要赔偿，也不同意协商和解,我们要上诉。”白雪一字一句认真对警察说出自己的诉求，“无人驾驶车辆不会锚定一辆车跟踪撞击，我们合理认为黑车主人是有意而为。”
随着白雪的讲述，警察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就和普通车辆事故不同了，他们先前只是查看了车辆路线，确实确定了黑车预定路线是往这边走的，现在看来事情还要更加复杂。
王胖子和白雪配合警察走了一趟警局，有提供了车控记录仪上的录像，配合调取了被追逐路上的监控，留下联系方式后得到等待调查回复，两人才离开警察局。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人走出警察局看了看时间准备先找个地方吃饭，现在王胖子车也没了，他们只能打车过去。
两人才离开警察局几步，立在斑马线上等待绿灯，忽然两人后背同时感觉极大的大推力，如果不是他们在《怪谈人生》里有过足够多的生死关头经验，在被推的瞬间，他们就立即闪开才没被力道顺着推出去变成肉饼。
“滴——找死啊你们？”
疾驰车辆司机打开车窗怒骂，两人都没有回嘴的心思，而是不约而同立即转身查看身后，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后背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甚至说他们背后压根没有站着任何人。
第二次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他们差点出意外！
“这条鱼背后有个团队！”两人同时意识到这点，王胖子抢先说出。
红痣男人、叶象、杨国威……这件事牵扯到的背后人数，远远比他们想象的多。
“《怪谈人生》会和他们有关系吗？”白雪喃喃，像是在问王胖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胖子当然也不知道答案，而白雪也知道王胖子不可能给出答案。
两人惊魂未定从马路边撤走，随便就在警察局边找了家兰州拉面吃饭，那群人的胆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多了，他们人可还在警察局边上，居然就敢在光天化日下动手。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继续今天的行程，开弓没有回头箭，回游戏的时间快要到了，他们耽误不起，早一点多知道线索，摸到一些真相，他们在游戏里活下来的几率就更高。
王胖子和白雪吃完饭，两人串好了说法，在去警察局报备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前，白雪和家里人先通了气，至于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状况，白雪咬定自己不知道，任由家里人脑补。
虽然遇见事情不把家里人拖进来是白雪一向的底线，但一是他们先前报警的事恐怕很快就会被家里人知道；二是家里人在这个系统里能接触到的东西肯定比自己多的多。
他们碍于游戏规则，无法把游戏内容说出口，也只能这么迂回着，也是在提醒家人们警惕起来。
王胖子父母早年就去世了，家里兄弟姐妹感情不深，他找了个借口提醒了几句就挂了，也暗中找借口调了几个和自己打拼的人过去守着。
再次从警察局出来，两人都有些疲惫，但还是打了车按照计划往凤凰山陵园赶去，这一路上他们警惕着却没有再遇见意外事故，这让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忐忑，总觉得背后的人在计划着什么。
凤凰山陵园是有名的以风景宜人出名的墓园，本市人都说这里风水好，所以花花草草多，要是葬在了这里后代也会旺。
和陵园工作人员说清来意，又核对了信息，工作人员带领着他们来到了杨乐墓碑后就离开了，两人才站定一眼就看到了今越的“墓碑”就在杨乐旁，两个好朋友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在一起。
白雪叹了口气，用手为杨乐抹了抹墓碑上的灰，又把自己从唐薇那了解到的，杨乐爱吃的零食放了上去，“你好杨乐，我是白雪，也是今越的朋友。听今越和阿姨说你喜欢打游戏，我昨晚烧了一些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你好杨乐，我叫王有财，也是今越的朋友。今天我和白雪一起来看你，一方面是来看望你，希望你能在下面生活的很好；另一方面……”王胖子压低了声音，“今越她活着，活的很好很开心，我们会替你守护她的，你别担心，谢谢你曾经那么奋不顾身的救她。”
“希望你下辈子能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白雪把吃的摆完，直起身子凝视着墓碑上笑意盈盈的杨乐照片，杨乐是一个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她活力十足的女孩，也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能温暖身世凄惨的今越，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白雪外表性格冷漠，但内心其实很柔软，形成这样的性子也是和家庭有关，白家人大多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连带着她也不怎么会。
王胖子的话很让她触动，她也是那么想的，但是很多时候却无法说出来。
两人静静的在墓碑前站了会儿，为了不然别人察觉异样，把另外一份一模一样的贡品，也放在了今越的“墓碑”前，因为他们都知道今越活的好好的，所以在摆的时候并不走心。
白雪看着今越“墓碑”上的照片，“还是真人笑起来比较好看。”
“那是！”王胖子赞同，“不过杨家人确实对小闺女真的很不错。”
无条件帮助一个和他们家阶级天差地别的小女孩，鼓励她从那个吃人的地方走出来，并且呵护她没有让她走偏，让黑暗的泥土中长出了洁白的花。
所以其实王胖子和白雪都不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和杨国威有关系，如果真的有关那么今越心中支撑她不断向前的光很可能就会因此熄灭。
“回首望见故乡月亮……①”突然起来的铃声打断了两人间沉默的气氛，铃声唱到第二遍王胖子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回了几句，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没一会儿王胖子追问了几句，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挂了电话看向白雪，“我找的人查出结果来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白雪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上挑狐狸眼冷冷的盯着王胖子，王胖子立刻不敢再卖关子，“简单来说就是我朋友得到了叶象资料后，用国内人脸识别进行了全国对比，结果发现没有叶象这个人！”
“什么意思？”白雪脸色也难看起来，“是没有找到还是说这个人不存在？”
“这个人不存在！”王胖子笃定的说，他对自己朋友技术很信任，如果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不然也白白曾经被国外招安过，只是他朋友爱国没有答应。
“用杨国威的脸呢？”
“只有杨国威一个人！”
王胖子明白白雪在说什么，所以他也问了朋友同样的问题，结果他朋友说也冒险去查过了杨国威的，结果发现全国只有一个杨国威，意思就是那个杨家人说和杨国威很像的叶象，真的不存在。
“没道理！”白雪眉头紧蹙，“这个谎言太容易识破了，虽然我们家和杨家走的不近，但是在一个系统里都有来往，杨家无法保证我们不把这件事当做八卦说出去查证吗？”
“就算是叶象死亡，也不应该没有存在过的痕迹，这件事真的太诡异了！”王胖子摇头。
“退一万步，就算是杨国威和今越的死有关系，那么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一定是坏的那方吗？”不是白雪对杨国威有滤镜，而是她觉得杨国威没有动机，“他要杀今越有无数次机会，甚至可以在今越还不懂事的时期就动手，没道理等她长到十五岁，期间还提出资助她。”
“如果红痣男人和杨国威是对立面，那么杨家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叶象很可能是存在的，并且和红痣男人同一边，在我们能想到的还要早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布下了，包括杨乐的死都有可能是其中的一环！”王胖子眼里闪过一抹阴沉，“那么我们需要想办法提醒杨家！但这一切建立在杨家人真的没有说谎！”
“我会想办法和唐薇建立日常联系，侧面提醒她注意安全。”白雪斩钉截铁，她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望了望，没有看见其他可疑的人，才轻声问王胖子，“如果你是游戏制作人，你想在自己墓碑上做什么设计吗？”
“什么？”话题跳跃的太快，王胖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白雪弯下了腰，以很亲密的距离贴近了杨乐墓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嗯……一款游戏？”
“叮！”清脆的声音传来，才说完的王胖子差点被吓了一跳，他对“叮”已经有PTSD（创伤综合征）。
“不错啊，王胖子！”白雪离开墓碑，向王胖子展示了下自己手里的手机，那里跳跃着一款像素风的小游戏，“你猜对了！”
“这也能行？你在哪里找到的？明明我们是一起扫墓看到墓碑，我怎么没有发现？！”
白雪指着杨乐墓碑最下面，几乎被刻在墓碑和供台缝隙处，但凡人近视，不，不亲密和墓碑接触，根本不可能发现。
王胖子费劲的凑近看那里刻着一只小小的鼠标，鼠标对着一个稍大些的二维码，显然是示意别人扫码看看。
“真是……别出心裁哈！杨家人也挺时髦的！”
虽说可以留遗愿，但最后执行者还是杨家夫妇，从这里可以看出来这家人是真心疼爱女儿的。
“游戏里有什么？杨乐车祸当场死亡，这游戏只能是她没遭遇车祸前就想好的吧！”王胖子见白雪不理他，就自己凑过去看。
白雪注意力都集中在像素风小游戏上，这款游戏是个小程序，内容很简单甚至简单过头了，只用操作着小人吃蘑菇最后跑到终点就算通关，在某种程度上这款游戏甚至有点像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超级马里奥。
像素小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跑，通过石头跳跃，或是吃下一些辅助道具过关。游戏一共有三条命，总的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从开头到通关画面保持高度一致，硬要说的话，唯一特别的是每次丧失一条命，死亡结算画面不同。
失去第一条命画面是像素小人被水呛死了；失去第二条命像素小人是被关进了牢里；失去第三条命是像素小人被蛇咬死了。
白雪闷头过了好几遍，确定了就算是通关，像素小人也只会做出跳跃胜利的喜悦表情，和市面上粗制滥造的小游戏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没有任何的竞争力。
“就这？”王胖子看的一头雾水，“杨乐她特地把这游戏放在墓碑上，就是为了请来看她的人玩把游戏？”
王胖子不理解，王胖子很懵逼。
“你说杨乐会不会提前预知到她要死了？”
“如果她能知道，就不会死了吧！”王胖子很无语，要是杨乐能预知未来，他们就不会那么费劲了。
“不，我的意思是杨乐感觉到了危险。”白雪顿了顿，“但是她没办法逃开，所以提前准备了游戏，提醒来祭拜她的人。”
“为什么不能提前说给她在意的人听？”
“因为危险在身边！”×2
两人突然异口同声，说完他们对视，王胖子抢先，“叶象？还是游戏？”
“都有可能。”
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两人久久立在墓碑前沉思，影子在他们脚下晃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
《怪谈人生》游戏里。
王胖子和白雪没离开多久，今越还在沉思去哪里碰碰运气，她耳边就再次响起游戏系统的播报声。
“叮！检测到已有十支玩家队伍完成了至少一次深渊难度怪谈，现为全体玩家开放游戏大厅，玩家们可在非任务完成时间内，随时通过呼唤游戏大厅进入！”
“那么快！”今越诧异，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自己应该更努力些，她唤出游戏面板查看，果然玩家通关实时排行榜仅展示的前十名都被填满了。
游戏大厅？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独立于游戏地图里还是游戏外的存在？有了玩家们可以交流的地方，意味着可以产生交易或情报交流，这倒是可以去看看，反正她的这张脸也没人认识。
这么想着今越就没有犹豫，通知司机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停着，或自己去溜达，她要离开一会儿。
今越唤出游戏大厅四个字，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看清楚四周时，发现她站在了一个纯白空间里。
纯白色的空间无边无际，四处散落着一些建筑，今越望了望发现那些建筑是训练场、诊所、饭店、公园，甚至还有奶茶店。
此时，游戏大厅里有不少人和今越一样，眼带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环境，看来有很多人和今越有着同样的想法。
今越在原地震惊了一分钟，随意跑去离她最近的训练场问了问，发现训练场提供的项目很多，有模拟战斗、模拟逃生、模拟任务等等，但这些项目都很贵，每一项都在千元以上，用的当然是人/民/币，接待员还贴心的告诉今越，要是钱不够可以去积极打工噢！
“唔！”今越恨恨地鼓起脸颊，可恶，她怀疑这个接待员NPC在嘲笑自己，她才十五岁，游戏这么模拟现实，根本很少，甚至几乎没有人会接收童工啊！
她又去看了看诊所，发现大厅里的诊所也是，只要你付得起价钱，什么样的伤势都能救活，不过把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价格高达亿元。
六个点从今越脑海里飘过，玩家们要是在完全模拟现实的游戏里，都能赚个一亿，那他们就不会来参加这种通关分钱的游戏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白雪技能的珍贵性再次体现了出来。
“靠！这无良游戏还拉未成年来玩？”
今越暗自吐槽时，身边不断传来其他玩家议论。
“现在市面上的游戏都有分级吧？应该是用大人的账号进来的！”
“煞笔！未成年进来就是找死！活到现在都算她走了狗屎运！”
各式各样的声音把今越淹没，今越能清晰感觉到周围人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有漠然、有轻视、也有担心。
今越耸了耸肩，别人说什么她管不了，每句话都计较的话，她可能要把大厅里大半人都杀了。
“哎！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好壮观！”
本来打算再到处逛逛的今越，被接连不断的惊呼声吸引了，她顺着玩家们视线看过去，赫然发现在纯白色游戏大厅的正中心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幕。
那道光幕360°对着大厅所有角落展示，光幕顶端赫然写着“玩家通关实时排行榜”，和游戏面板上的一样，在排行榜字样下方写着第一名今越小队，比起面板上的皇冠，光幕上的显得更耀眼，耀眼到今越还没接近光幕都有被那抹光闪到眼睛。
无数玩家朝着光幕下方走去，每个人眼中都散发出灼热的光芒，没有一个人不盯着第一名今越小队看，这不仅仅代表着等级，更代表着这支小队无限接近活着离开游戏！
玩家们死死的看着那个名字，仿佛只要看着他们就能变成她，取代她，甚至杀了她。
“叮！喜讯喜讯！现《怪谈人生》玩法升级，为了回馈广大玩家们的支持，不仅玩家们获得的自由点可以自由交易，还能继承死亡玩家的所有道具哦~”
游戏系统播报声一连播报三次，整个游戏大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玩家打量其他人的目光都变了。
其实通过杀掉其他玩家爆装备，对其他游戏来说是正常操作，只不过他们无法确定《怪谈人生》是否也能这样，毕竟每个玩家获得的道具都和本人绑定着，人都死了他们也不知道绑定道具会不会消失。
现在好了，不止道具可以继承，就连自由点都可以抢夺，游戏系统几乎就差明说——欢迎玩家们内斗！
欢迎自相残杀的意义不止在游戏内，还要感谢于《怪谈人生》的强制实名制ID。
只要玩家们自我介绍，就会被迫爆出自己真名，虽说国土广大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但是搭配上不能修改的外貌，只要有不怀好意的玩家在现实世界费心找一找，也不是没有可能找不到。
什么？你说在现实社会不能杀人？那也多的是办法折磨你，除了你，还有你的家人。
这次升级彻底把《怪谈人生》的黑暗赤裸裸的展示给了所有人。
第47章
喧闹的游戏大厅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玩家都在打量着自己身边的人，有警惕有估算有轻视。
在游戏大厅里的玩家不是每个人都有队伍，有人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有人就是喜欢当独行侠，但这些人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成了部分玩家眼中的“盘中餐”。
今越叹了口气，原本她是打算再逛逛游戏大厅的，例如去看看游戏大厅里开设的饭店和奶茶店，在食物功效上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在游戏中策划通常会将各式食物，设置成饱腹的同时还有其他加成,她想在游戏地图上的食物和现实中一样，但没准游戏大厅里的会有不同。
但如今看着游戏大厅里的形势,没准这些打算都要泡汤了。
从今越一出现在游戏大厅开始，打量她的玩家就没有减少过，《怪谈人生》不是没有未成年玩家,即便华夏国把游戏分级,又用身份证实名控制,但只要想玩总是有办法的。
但那些未成年周围多少都有好友,或是亲朋陪同，而今越明显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且她还长了一张精致娃娃脸，本来就小的年纪看上去更幼龄，对游戏系统所说的话蠢蠢欲动的玩家，很容易在第一时间就盯上她。
玩家们当然知道小孩意味着弱,但同时也意味着适合练手，不会存在翻车可能性。
人群中的两男一女显然就是这么想的,他们上下打量了今越没有多久，就直接冲着今越走来，为首纹着花臂的男人对着今越笑的不怀好意，“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今越盯着他们，三个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行动方便的休闲装，在说话间就不动声色的把今越围在了他们中间。
其他玩家们见状，和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但都没有走远，应该是想看看游戏大厅里被宰杀的第一个案例。
玩家中也有于心不忍，认为今越太小了，这么做不太道德的，但也碍于那三男两女的气势汹汹，害怕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不敢过去多管闲事。
“我老大问你话呢！哑巴啊？”
三人中又一个长着吊梢眼的男人站出来，表情很不爽又不耐的吼了今越一声。
只要回答名字，就会自动爆出真名，这是《怪谈人生》游戏强制规定。
原本还有些苦恼的今越从吊梢眼的话里，找到了灵感，她漆黑的大眼一亮，嘴唇微张啊了几声，双手比划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声带受损说不出来话。
能装作哑巴更好，但是今越怕遇到会手语的，到时候她一个哑巴不会手语，那就奇怪了。
“哈？暂时说不出话来？那不就是个小哑巴嘛！哈哈哈！”
“还是老大有眼光！”
花臂男的一男一女两个跟班跟着笑起来，那笑容就差明摆着说哑巴好啊，看起来更像软柿子了。
三人以包围今越的阵型，快步向今越靠近，花臂男嘴角微勾，话里还安抚着，“小妹妹，别紧张，哥哥不会伤害你，只要告诉哥哥你还有没有自由点？”
花臂男说话时还故意带着些气泡音，目光凝在今越脸上，明显是觉得今越长得不错，那猥琐的样子让旁观的玩家们都有些受不了，明摆着想要杀人夺自由点，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还哥哥，我看你更像叔叔！
大多数玩家拿到任务奖励自由点后，都会选择当场用掉，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喜欢攒着，或是还没有想好加到哪里能利益最大化。
花臂男这伙人就是在猜，眼前的小女孩会不会就是后者，不是的话杀掉她，能得到一件道具也是可以的，反正只是个小姑娘又不费劲。
今越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比划手势，只是带着可爱的笑，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花臂团伙看，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黑洞洞的，看久了花臂男几人诡异的生出害怕感。
吊梢眼被吓的后退，又觉得自己没了面子，在老大面前丢脸，他咬牙切齿扬起巴掌，“小兔崽子！活腻了吧！敢这么看我们老大！”
围观玩家们不忍心，觉得接下来就是血溅当场的画面。
吊梢眼旁边的红发女人也跟着嗤笑，“我看你早点跪地求饶，说不定我们还会放你一马，我们杀你比捏死蚂蚁还……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花臂男为首的团伙得意洋洋的神色，瞬间变得难看，只因为那声响声不是他们想象中小女孩被打倒在地，而是吊梢眼反被身高刚到他肩膀的小女孩，反手闪了巴掌，还被一脚踹翻在地。
“噗！”情况反转的太快，围观玩家们忍不住发出笑声，不怪他们真的是太搞笑了，怎么有人连小孩子都打不过啊！
“呸！妈的，丢人现眼给老子滚回来！”花臂男怒吼一声，抬脚将碍眼的吊梢眼再次踹倒在地，自己上前就要掐住小女孩的脖颈，“找死啊！”
速度太慢了，出手角度不对，下盘不稳……花臂男的动作，在从小就接受过杨乐精心教授警察格斗训练的今越眼里，处处都是破绽，她连躲开的意思都没有，心里闪过无聊的情绪，静静地等待着花臂男攻过来，自己再反击。
“住手！”人群里忽然传出一道男声。
花臂男下意识停住，满脸怒火，“谁TM耽误老子好事……”
他还没说完就果断住了口，只因为从围观玩家们之中走出了一圈人，人数至少有十多号，人数比花臂男三个人翻了个倍。
今越也跟着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明显和花臂男他们不在一个等级，这些人应该是一个团队，从带头的年轻男人到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同伙，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干净利落的训练装，她看了看那身装扮的标志，好像在某个户外广告上看过，是国外某个高端线的作战服。
从精神面貌上就远胜过花臂男团伙，显然花臂男他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肿着半边脸的吊梢眼和女人朝着花臂男靠拢，他们警惕地望着来人。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带头的年轻男人长着一张清秀英俊的好相貌，听见花臂男问话轻轻一笑，就连他身后的队伍也露出嘲笑的表情。
“我叫今越，他们是我的同伴。”
“什么？！不可能！”花臂男惊呼。
吊梢眼和红发女人也露出吃惊的神色。
“他说他叫今越？卧槽，排行榜上的那个今越？”
“今越是个男的？不过也是这名字确实可男可女！”
“他居然是通关了两次深渊难度的狠人？”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在游戏大厅里炸开，原本一些对这种欺负弱小事情不感兴趣，在大厅里随便闲逛，或是去了其他店里查看的玩家们听见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也纷纷往这边赶来。
总体来说玩家们对第一名今越的观感很奇怪，有部分崇拜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有人传出，她和今越过过任务，今越从技能到智商布局到碾压所有人，她才是大家活着出去的可能性；而另一部分玩家始终认为今越是个威胁，声称要是让她通关了，游戏就会发生巨变。
他们的心理就是一群矮个子里出现了一个高个，本来人人都在生死线挣扎着，凭什么有人可以轻松活着，大概是这样的心理。其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前三名通关后会发生什么，比起抱着高个大腿紧跟其后通关，他们更愿意咒骂高个死快点。
所有玩家紧紧盯着自称是今越男人的一举一动，眼睛里涌动着贪婪和欣喜，但很快又掩盖了下去，自称今越的男人身边有太多同伴，而那些人与其说是同伴，不如说是追随者，他们每一个人看着男人的眼神都带着灼热，甚至有股信徒似的疯狂。
一直笑着的今越嘴角幅度都有些下降，她有些呆愣地看着自称是她的英俊男人，很想问上一句，叔叔你是今越，那我是谁？但是她不能，她现在人设是小哑巴。
今越心里有些莫名激动，这一幕真的很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她爱看，多来点，还有她也想看看这人想搞什么把戏？
面对周围的议论声，自称是今越的年轻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花臂男，或者是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人人皆知《怪谈人生》游戏的强制规则，他能说出口就说明确实是他的真名。
倒是他身后的追随者们受不了，自己崇拜的，当做支柱的对象，被人平白质疑，队伍里有人站出来怒骂，“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有脸质疑我们神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就是！神子让我帮你杀了他，吊在游戏大厅最高处示众，让所有人知道质疑你的下场！”
“哎！小四小五，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别人只是问问，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神子，我们只是真的听不下去！”
听完这番发言不知道花臂男几人什么想法，但今越真的有被震惊到和恶心到，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还能这么玩？有种被脏东西黏上的感觉。
呃，今越忍不住恶寒抖了抖。
围观的玩家们里也有忍不住想吐槽的。
“怎么这群人搞得和现实里那个红衣厉鬼的教徒一样，疯魔了吗？”
“你声音小点！那位的信徒少说一个省，在现实里就已经很恐怖了，说不准游戏里也有很多！”
“嘶！等等华点，我发现了盲生！那位的名字也是今越！我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省省吧！那位已经没了，怎么可能成为游戏里的玩家，这脑洞也太大了！”
不，你猜对了！今越余光分了些给人群里那位直觉灵敏的玩家，两个今越确实都是一个人，不过一个省？她是知道自己在现实很出名，怎么一眨眼信徒会那么多？！
眼见周围议论声偏向了现实中的红衣厉鬼，所谓神子的狗腿子小四按捺不住，“什么女鬼也配和我们神子相比？我们神子可是首个，连续通关两次深渊难度怪谈的人，你们嘴巴都小心点！”
周围议论声立即停了下来，虽然是有玩家想过对今越动手，但眼下对方人多显然不是好时机，而且这么一个角色需要从长计议。
收获了无数玩家忌惮眼神的神子，和他的狗腿子们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神情，只不过神子会隐藏一些，很快就恢复了淡然。
“你！”被骂的花臂男一伙儿就没有那么好心情了，花臂男强撑着嗤笑，“谁知道你又是什么货色？”
吊梢眼附和，“之前也不是没玩家冒充过今越，不过是个名字谐音，或是用了道具，你说你是哪种啊？”
这句话一出，所有玩家的眼神又再次变了，重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也不是没有这样的道具。
神子的脸阴沉了一瞬，今越马上就判断出来，这人应该是和自己名字谐音了，当吊梢眼说谐音时他的眼神变化最明显。
“你少来污蔑我们神子！”狗腿小四一把上前揪住吊梢眼的衣领，他身后晃动着几根粗壮的树枝，几乎没有怎么用力气，血花飞溅，轻飘飘的就把吊梢眼脖颈绞断了。
“啊！”玩家中发出短促的惊呼。
和秦云一样的技能？今越盯着小四身后扭曲蠕动的树枝，但又感觉小四的技能比秦云强上许多。
小四毫不在意的把吊梢眼尸体丢在地板上，嫌弃地拍了拍手，“自由点没有就算了，就连道具都没有，还好意思来呛声！”
他眉眼中带着狠戾，明明是他先出手伤人，但他却做出了一副我亏大了的样子。
围观的玩家们又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对他们多了些忌惮。
花臂男和红发女人望着吊梢眼的尸体咽了咽口水，他们谁都没有去看一眼同伴尸体的意思，只是惊惧地望着神子一群人。
“呵！”神子发出一声轻笑，只见他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状，周身被一层朦胧的光笼罩起来，那些光从他合十的手掌中射出，直接废了花臂男和红发女人的眼睛。
听着一男一女躲闪不及，发出痛苦渗人的哀嚎声，神子却是做出悲天悯人的神情，“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
他说的正义凌然，但实际上在这种游戏里，没有了眼睛只会死的更惨，围观玩家们被神子的很手段震慑，这种人宁愿躲着走，他们也不愿意得罪。
解决了麻烦的人，神子带着他的信徒们向着今越走来，他微微弯腰，脸上还带着那种神性包容的笑，冲今越伸出了手，“可怜的孩子，加入我们吧！”
有些玩家听见这句话，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情，虽然跟着神子意味着高风险，但同时也意味着高收入，特别是在这种绝望的地方，心里薄弱的人真的需要救世主。
神子的表现从头到尾，哪怕是技能都很符合救世主的形象，某些玩家还是很想跟着神子的，就算不分享通关经验，能稍微保护到自己也是不错的，人都是矛盾的。
被人羡慕的今越仰头盯着神子看，神子身高预估有个一米八，而她只有一米六，她听着神子说话，实际却在走神，脑子里在想什么职业会有光类技能？电工？和尚？还是神父？
见今越久久不回答，还盯着自己看，神子以为是小孩子被他迷到了，眸里闪过一丝嘲笑，有些不耐，面上又保持着好心的姿态，又问了一句，“小孩？”
今越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又想起自己人设，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之前在凶厦里薅的纸和笔，刷刷刷的写了一行字，展示给神子看。
白纸黑字上写着——不要。
跟着神子的人无外乎是想抱神子大腿，而抱大腿没有相应价值，就要做好随时被推出去当炮灰的觉悟，就像是当初死皮赖脸跟着他们的萧红一样。
神子一看就很有心计，他招揽的人除了炮灰，应该就是稍微有些能力的人，随便画画大饼，就像他现在这样混的不错。
自己弯下腰来亲自招募，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拒绝了，神子来到游戏大厅后，本来就打算着制造一个局，让所有玩家注意到他，怕他也好，崇拜他也罢，都达到了他的目的。
他要成功活着离开这个游戏，他要成为这个游戏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至于真的今越，神子祈祷他最好赶紧去死。
算盘落空，隐隐还感觉自己被打脸的神子，英俊的脸上扭曲了一瞬，他身边的狗腿子立刻如他所愿，站出来替他做事。
“别不知好歹！你知道我们神子是排行榜第一吗？给脸不要脸！”
“哎！别这样嘛！”神子缓和了神色，带着假笑，“她还只是个小孩，会害怕的。”
意思就是今越还小有没眼色不识货。
有些玩家骚动起来，有人壮着胆子推荐自己，说自己为神子做什么都可以，有了一就有二，更显得今越不识抬举，但偏偏神子挥手就关注今越一个，为她拉了不少仇恨。
今越无语，快速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展示给神子看，上面清晰写着——加入你的队伍有什么好处？
神子咬牙，这小孩怎么那么现实，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她怎么就不能乖乖配合自己完成这场戏，让自己收获口碑又拉拢一些人？
没等神子狗腿子发威，今越冷笑的又展示了纸上新的字句，这回今越写的是——例如在关键时刻，被你推出去当炮灰？
一些眼神好的玩家也看见了，今越写的句子，他们脸上又露出了莫名的神色，坦白来说只要理智一些想想，这小孩说的事情不是没可能会发生。
神子这回几乎是咬牙切齿，差点遮掩不住自己的怒火，“我会尽量保护你的！”
“神子别和这种人废话了！”小四忍无可忍，他的技能冷冻时间还没到，但是杀那么小的孩子，根本用不上他的技能。
小四从腰间抽出匕首，向着今越胸口刺去，神子假装想要拦截没拦住，只是在那喊着，“她也不是有意的！”
但他的眸子里却闪烁着愉悦的光，就是这样不归顺他的人都应该去死！
神子睁大眼睛想要看着今越死去，下一秒却看见那孩子以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速度，轻松躲开小四的刺刀，手掌一翻抽出一把鸡毛掸子，没等周围人笑话，那支柔软的鸡毛掸子将小四手上匕首抽飞。
与此同时，本来是大欺小的场面，变成了大人杀人不成，反而双膝跪地，真心实意地对着小孩喊了句，“妈！”
今越似笑非笑，“你也配做我儿子？”
“你不是哑巴吗？！”神子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神子其他的狗腿子，见小四下手失败，一边嘲笑着他，一边使用技能向今越攻了过去，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小四一时失手才被小孩钻了空子。
一群大人蜂拥而上，神子面色才冷静下来，恢复了优雅的做派，冷眼看着这幕，等待着他想要的结果。
可惜他再次失望了。
今越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人群中，甚至都不需要怎么使用技能，就轻松把人反倒了一片，这些玩家在成为玩家前终归只是普通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就算侥幸能拥有不错的技能，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游戏大厅里突兀响起一片叫“妈”声，乐的围观玩家们笑个不停。
“哈哈哈！这小孩的专属武器有点意思啊！”
“你们一群大人老叫人小孩妈干嘛？要点脸吧！”
哈哈声一片，神子感觉自己被嘲讽到，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恼羞成怒瞅准今越忙着对付其他人的机会，自己也掏出一把刀瞄准今越心脏而去。
打斗中的今越浑身乏术，干脆对上神子的眼睛唤道：“今越，学狗叫！”
“你做梦！去死吧！”
神子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他双眼一厉，手匕刺出，却在下一刻懵逼地四肢贴地，在大厅里爬了起来，嘴里还不住的叫着，“汪汪汪！”
第48章
“啪啪啪——”今越鼓掌,笑的十分纯良，一脸崇拜，“不愧是神子,学狗叫都学的那么像！”
可惜，神子看不到她那么崇拜的表情，神子一连围着他们四周爬了两圈，不断狗叫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差点把围观玩家们笑的喘不上气来，他才堪堪找回神志。
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神子眸里闪过惊惧，“你到底是谁？”
今越笑着,“我叫今越呀！”
“这小孩也叫今越？”
“我靠！今天是捅了今越窝吗？怎么那么多人说自己是今越！”
“他们到底谁是假的？”
“这还有问那个什么叫自己神子的，丢不丢脸,被人收拾的落花流水，他要是真今越，那我才是今越！”
议论声不断。
神子和他的狗腿子们重伤的重伤,昏迷的昏迷,盯着今越的脸惊疑不定。
“你,你……”
你了半天,神子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感觉到自己大势已去,不仅是今天在游戏大厅，众目睽睽之下翻车了，还有这么一来，他的崇拜者们可能会滋生新的想法,他完了！
今越却眨巴着大眼睛，睁着眼睛说瞎话,“嗐！感谢华夏人口泱泱大国，才让我和今越大佬有重名的机会！叔叔你下次可别冒充大佬了，小心被人揍了多丢脸啊！”
今越自卖自夸，毫无压力。
杀人诛心！玩家们又是一阵哄笑，让这个不知所谓的神子，好好听听人家小姑娘的觉悟都比他高，让他不要出来招摇撞骗。
今越这么一说，虽然还是有玩家对她能力有疑虑，但想到她的说法也就都释然了。
不过，也有玩家不依不饶地问今越最开始为什么装哑巴，今越很无辜的说她胆子小，被那个花臂叔叔吓得不会说话了，刚刚才好了。
这让其他玩家们哭笑不得，脸上表情多彩缤纷，诽谤着你那叫怕？小小年纪一人单挑十来个，我们才怕好不好！
奚落声不断传进神子耳朵里，他眸子一点点充血，拳头握紧，指甲将手心掐出了血，现在已经没有狗腿子供给他使用，他只能靠自己了，他不动声色唤出游戏面板，发现技能冷冻时间已经到了。
神子缓缓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嘲笑他？那就只有让你去死一死好了！
神子借着无人注意他的空档，双手合十再次召唤起光束来，有玩家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提醒今越，“小心！”
提醒完那位玩家才有些后悔，不管怎么说神子还没死，他的技能还很厉害，她不会无意中束了个敌人吧！
哪知，神子才开始摆动作的时候，今越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她顺势捡起小四遗留的匕首，一个跳跃翻到神子后面，毫不犹豫刺入他的心脏，神子的动作被迫停止，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今越，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血，嘴唇嗡动着。
“你会后悔的！我还有能力更强的同伴！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还有……”今越嗤笑，她拔出手匕又刺了第二刀，“冒牌货，我才是真正的今越。你的技能太垃圾了，下辈子记得选前摇不那么长的。”
“你！”
噗通，神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气息逐渐消失，眼睛死不瞑目的睁着。
今越冷笑着把手匕丢开，剩下的玩家们见好戏结束，又惧怕于刚刚今越的表现，立即如同群鸟般散开。
能力更强的人？今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决定先去奶茶店看看，强者与你为伍是因为有利可图，人死茶凉，一具尸体而已，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真有人对神子真心实意找来，那也要有这个本事报仇！
今越刚准备离开，就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提示框，上面写着，【恭喜玩家发现自由点三点，两份道具，是否接收玩家金岳遗留物品？】
提示框没有详细解释神子金岳遗留下了哪些道具，但就算是破烂，今越也会留下，大不了就在这摆摊卖了，她刚刚余光已经看见有人找个空地就开始卖道具了。
今越点击接受，唤出游戏面板，点击游戏背包，目前游戏背包只有十格，她只占据了三格，分别放着换洗衣服、走到哪捡到哪的匕首、她的专属武器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本来还有纸笔刚刚用完丢了，其他的七个格子全都空荡荡的。
现在得到金岳的道具后，只剩下了五个格子，今越依次点开道具查看。
游戏背包（5/10）
道具：一把钥匙
等级：高级
描述：一把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钥匙，它的功能和你的选择有关，在你有把握的时候使用它，惊喜和惊吓都有可能！
看到这里今越皱眉，和她的鬼镜一样的高级道具，但描述她看的一头雾水，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看不懂不如略过，今越接着看向最后一样。
道具：朴实无华的糖果
等级：中级
描述：一颗买不了吃亏，上不了当！简简单单往嘴里一塞，技能冷冻加速一倍解封！
看着描述今越眼前一亮，虽然名字叫朴实无华，但这功能可一点都不朴实，金岳不愧是在外招摇撞骗的人物，游戏才开服不久，他一个人就手拿两件道具，等级都还不低！
不过，这次她就勉为其难收了，也算是物归原主！
至于那三点自由点，一点被今越想都没想，直接加在了幸运值上，盯着幸运值从9变成了10，备注变成了你是当之无愧的命运宠儿，所有存在都会为你倾倒。
她的视线在这句备注上来回打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最后“倾倒”一词，明明是系统如常的字体，她却从中看出了浓稠的恶意，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盯上了她。
收回思绪今越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她打量了下自己的其他信息，现在她的基础条件里，除了魅力早就满格，以及幸运值刚刚被她加满外，她的智力和体力都还没有。
看着自己智力5，体力6的评价，她扯了扯唇忽然觉得系统是在暗示她，脑子简单四肢发达，她耸了耸肩还是决定在智力和体力上各加一点。
自由点加上后，智力变成6，后面备注也随着变化——可喜可贺，你的智商已经在平均水平之上；而体力变成7后，备注变为了——不错，平常人遇见你最好跪地求饶。
今越勉强勾了勾嘴角，就当是在夸她吧，在智力加上的一刻，她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自己脑袋似乎清晰了一瞬，她又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心满意足的关上游戏面板，她打量了下四周，发现刚刚大厅地板上的尸体都消失了，应该死被系统清洁了，另外那些只是被她打成重伤的金岳拥护者，不知道是跑了还是什么，她无所谓的耸肩离开。
今越按照原定计划，去逛了逛游戏大厅里的饭店和奶茶店，果然不出她所料，饭店和奶茶店里都有除了饱腹外的特供品，例如有些菜品在菜单上，明明白白的标注着“暂时效果智商+2”，或是在奶茶杯套上写着“暂时效果幸运值+1”.
不过，今越看了看这些有着特殊效果的食物，持续效果都只有十分钟，而且卖的价格相当昂贵，一盘麻婆豆腐标价2K，一杯奶茶标价200元，本来有些心动的她，看了看自己的余额沉默了。
玩家初始金额为一万元，王胖子和白雪进入游戏后，在送福村用于住宿她家，吃住全包一共四天费用花费1200、购买翦纸招魂任务花费1k、体验活人出殡7k，到黑水市酒店住宿一晚，王胖子大床房220，她和白雪标间180，再加上吃的饭，加起来七七八八，即便他们都是AA，每个人手里也没剩多少。
不，今越本人剩下的还多一些，但是她也不想乱用，怕到时候她的好队友们没钱了，也好有人救急兜底。
算了吧，她转身就走，等王胖子和白雪来了再商量，如果大家需要的话，反正游戏大厅又不会跑。
大致把游戏大厅逛了逛，今越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的交易市场，其实也就是很多摆地摊的，她决定去那里随意看看就离开，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虽然有了系统明晃晃的鼓励自相残杀规则，但在交易这块玩家们都很聪明的达成了共识，每个人都想活下去，那没有什么比道具和情报更重要的了。
今越只是胡乱逛逛的功夫，就有玩家自发组织了游戏大厅的交易市场规定，规则只有一条，不允许任何人在交易市场杀戮，违反的人会被全体玩家，还有自发组成的市场纠察队在游戏大厅实名悬赏，以及集体追杀。
没有玩家想面临这种状况，所以肉眼可见的，在交易市场里玩家们都规矩了不少，
今越随意逛了逛，发现大部分摆摊玩家比较乐意接受，以物换物，以情报换情报，偶尔几个道具或是情报接受人民币交易，那也是因为看起来不太有用的样子。
她随意扫了扫周边摊位，忽然走到一处摊子前停下了脚步，她看见一只鲜红的芭蕾舞鞋，就那么大喇喇的放在摊位上，摊主见今越停下，立即热情招呼她，“喜欢吗？这件道具不用以物换物，你给500就行！”
一只红舞鞋500元？甚至不是两只，但今越马上在心里默念这是道具，是道具。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可以！”摊主爽快点头，这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客人，惊讶发现这位不就是刚刚在游戏大厅里，很出名的和那位大佬同名的今越吗？
想到刚刚今越杀人狠厉的模样，摊主情不自禁抖了抖，虽然知道在交易市场自己就绝对安全，但是他的脚迈出去可就不好说了。
于是，摊主欲哭无泪伸手，“我看我们挺有缘的！这样吧红舞鞋100就卖给你！”
还拿着红舞鞋在查看描述的今越愣住了，她也没多想，爽快的付钱离开了，完全没看见她背后一脸庆幸的摊主。
今越边走边回味着红舞鞋的描述。
道具：一只红舞鞋
等级：一般
描述：某个小女孩的丢失物，也是她最心爱的东西，要是你能还给她，可能会获得她的好感哦！
莫名其妙的描述和莫名其妙的直觉，促使今越买下了它，她有种预感这只红舞鞋可能关联着某个怪谈任务，她拿着也许能碰碰运气触发任务。
最最最重要的是，100元她觉得真的不贵。
心满意足的今越又打起精神四处逛了逛，都没有再发现什么心仪的，可能是她一进入游戏就获得高级道具，反杀个冒牌货就拿到一件高级，一件中级道具的关系，再来看这些摊位上的东西，她难免觉得看不上眼。
而这些摊主就算有高级道具，估计也不会拿出来卖，自己留着都还来不及，于是觉得没有意思的今越转身离开，在走到交易市场尽头时，她余光闪过一抹锈色，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那是一串残破不堪的铃铛手链，铜锈已经爬满了整个铃铛，甚至锈迹都变红了，远远地看就像是一串被鲜血染红的铃铛手串。
摊主在忙着聊天，见有人停下来看，他都没有认真打量顾客，反正自己摆的道具都不值钱，一心一意在和其他玩家摊主聊天。
今越无所谓地笑了笑，她蹲下身子捡起那条铃铛手链，在接触的瞬间，系统给出了道具介绍。
道具：残缺的铃铛手链
等级：破烂（待修补）
描述：当你摇晃起铃铛，呼唤心中人名字，口口×××口……
今越傻眼，这件道具不仅是道具中最垃圾的等级，描述还只写了前面，后面完全被系统打码了，她猜应该是因为道具残缺的原因。
铃铛手串等级后面还跟着个待修补，铃铛要怎么修？要是能成功修补是不是等级会提升？
她用手摩挲着这串手链，很脏很破烂，但是她内心有股声音一直在叫她买下来，想了会儿，今越终于下定决心。
“老板，这串手链怎么卖？”
“10块！”
摊主连头都没回，还沉浸在聊天里，显然他也觉得这串铃铛手链是破烂，今越无奈的笑了笑，还是决定听从内心预感把手链买下。
一口气买了两件道具，今越很满意离开交易市场，才没走出几步，就有玩家靠近她。
“哎！今越，你有队伍吗？考不考虑加入我们，我们队现在有五个人，正缺少你这样有勇有谋的！”
这话一听就是吹捧，无非就是看见了她刚刚动手的全程经过，在揣测着她的技能到底是什么，怎么用，总之看上去挺不错的，不如先招揽进自己的队伍里。
今越抬眸看了看眼前目光殷切的小队，她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比较喜欢一个人。”
她也不能说自己已经有队伍了，总感觉他们会立即联想起排行榜第一的今越小队。
见今越拒绝，那玩家还是跟着锲而不舍的推销了自己队伍几句，结果又遭到今越三连拒，那玩家只能失落的叹气，但还是报上了自家队伍的名字，和今越承诺要是她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他们。
今越不走心的点头，没等她默念离开，就再次有玩家队伍蜂拥过来，摆出各式各样的好处，想要今越加入他们的队伍。
刚刚的那幕已经足够展示出了她的价值，年纪尚小成长型的苗子，不少队伍都想要，可惜都遭到了今越的拒绝。
“妈！”
“谢谢你们邀请，我们有缘下次见。”
“妈！！！”
“哎哎哎！嚎丧呢？这哪有你妈？你小子先来后到懂不懂？别挤了！”
正在和玩家们道别的今越，早就听见了那道叫妈的声音，但她以为是哪家母子两个都进入了游戏，没想到随着急促的呼喊声，一道身影蹿到了她跟前。
今越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夜半灵车怪谈里遇见的大学生吗？她不用猜都知道此时大学生在想什么，他那双眼睛几乎是在闪烁着“金大腿”、“找到金大腿了！”的皮卡皮卡的光。
这一刻今越真的很想扶额叹息，为什么她总有种两人年纪颠倒过来的感觉？
“你好好看看我俩年龄身高，你叫我妈合适吗？”
“就是！你也要点脸吧！我看你年纪应该都上大学了吧，怎么像个智障一样？”
“合适合适！”大学生不屑地冲其他人翻了个白眼，你们懂什么，这样的金大腿不叫妈怎么能表示对她的尊敬？
“您就是我妈！”
“我比你至少小三、四岁！”
今越叹气回想着念大学的人，年纪差不多应该是十八或是二十？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可能生下这个好大儿！她是被叫妈叫习惯了，但那是技能控制，或是孩子们叫的，大学生这算怎么回事？哪有上赶着来认妈的，这是什么抱大腿新方式？
“听见没？少来乱攀亲戚！”
旁边玩家们脸上毫不掩饰的不屑，他们见过拉关系的，但也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拉法。这要是能成功，他们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不过要是成功了，他们……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终于大学生感觉出来了他妈好像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他连忙改口，“对不起！那我叫你今越？”
他冥思苦想的在脑子里过了好一阵，叫小今小越他怕自己命长，还是叫全名吧，妈什么的他自己心里默默的叫。
全名叫出口，大学生见今越没有反感，他立马道：“要不要组队一起？我们也算是搭档过，我觉得还是挺默契的！”
今越眼睛一跳，默契？什么默契？你在旁边哇哇直叫，我在旁边大杀四方的默契？
“你觉得我们有默契？”
大学生噎住，大学生委屈，大学生不说。
“那，我们下次见？”
今越摆了摆手，心中默念离开，只留下身后大学生被打趣的声音。
她离开前模糊间听见，大学生的伙伴在嘲笑他，做什么美梦，这样的人物会带他一起肝任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有天也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之类的。
眼前一花，今越再次睁眼已经回到了保姆车上，司机从后视镜看见自己主人突然出现的身影，身体一抖，他总觉得主人越来越神秘莫测了，明明是抹生魂却比他们鬼怪还恐怖。
他无比羡慕装作汽车零件，从来不出现在车里的其他老师学生鬼怪们，唉果然做司机就是命苦。
保姆车在街道上穿行，今越没说去哪司机也不太敢问，就那么机械的前行着，过了一会儿今越拍了拍司机靠背，“就这吧，路边停，你自己在附近找地方待着！”
在车上触发任务的可能性太小，今越决定下车逛逛碰碰运气。
司机听话的立即靠边停车，今越下车看了看路标此时她在黑水市安宁区，离凶厦已经有至少三十公里的距离，她想着怪谈总不会扎堆，拉开点距离都是好的。
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车辆人流，如果不是今越知道自己是在游戏里，恐怕真的会因为这里是现实，根据几次触发怪谈经验，今越充分发挥了E人属性，见到感兴趣的人就上去搭话，看到有趣的店铺就进去绕绕，可惜折腾一番下来，什么怪谈都没有触发。
这让今越不禁有些泄气，她干脆找了个街角，停下来蹲着，又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了红舞鞋查看，上面会不会有什么任务线索。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只红舞鞋看上去都很高档，柔软如第二层肌肤的皮质材料，整只舞鞋没有一丝刮痕，色彩度和形状都保持的很好，可以看出它原本的主人应该很爱惜它，唯一缺点就是只剩下了一只。
“这双红舞鞋你哪来的？！”
一道突兀女声在今越耳边响起。
今越抬眸一看，在她面前站着一位看上去像是小学一年级左右的女生，小女生面带不善的看着她手里的红舞鞋。
面对质问的话，今越却眼睛倏地一亮，她感觉任务在向她招手了！虽然现在王胖子和白雪都不在，但是遇见线索再放过它，不是自己的作风。
“你认识这双舞鞋？”
她故意做出不屑的反问，等着眼前小孩上钩。
“当然！你从哪里得到的！”小女孩果然上当，小脸气嘟嘟的，“这是我同学的舞鞋，她可喜欢了找了很久呢！”
“你不会是喜欢我手里的舞鞋，在说谎吧？”
今越捏着这只红舞鞋在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在小女孩要伸手拿的时候，十分恶劣的立马把手收了回去。
“你！”小女孩差点被气到哭，“我干嘛要说谎？真的是我同学的！”
“怎么证明？你叫什么名字，你同学又叫什么名字？”
问到关键小女孩猛地不说话了，现在的孩子都接受过家长老师的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和陌生人透露自己信息，小女孩也是因为看见今越手上的红舞鞋才停下来搭话。
那双红舞鞋她绝对不会看错，就是她学校里朋友的，这样鲜艳耀眼的红色，还有那皮质，确实是她朋友爸爸从国外带回来，在国内还没有呢！
小女孩眼巴巴的望了望红舞鞋，又望了望今越，试图发动可怜光波攻击，可惜今越不为所动，只是笑嘻嘻地回看她。
小女孩嘴撇了撇，不情不愿的回答：“我叫李晓涵，我同学叫林慕许！我没有办法证明……”
得到了想要的名字，又听见李晓涵最后一句话，今越眸子沉了沉，“为什么？”
李晓涵双眸通红的像一只小兔子，她瘪了瘪嘴，声音带着哭腔，“慕许失踪了！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真的很担心她！”
“叮~恭喜玩家触发复杂级怪谈任务——“鬼校”，校园里回荡的脚步声，莫名挪位的书本器材，无人角落处的大笑，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玩家前往安宁区第一中心小学，找出“鬼校”闹鬼真相~”
听到游戏系统播报声，今越眸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笑意，做的任务越多升级越快，通关指日可待啊！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可以带我去你的学校看看吗？”
“哎？你怎么知道慕慕就是在学校里失踪的？不过，现在是周六学校里没人！”
“那太好了！”
今越以没人更好行动说服了李晓涵带她去学校，本想让她坐保姆车一起过去，但被李晓涵很警觉的拒绝了，今越很无奈这孩子你要说她警惕吧，她和陌生人说了名字，还答应亲自带路去她学校；你要说她不警惕吧，她确实记住了不坐陌生人的车。
无奈之下今越只能跟着李晓涵乘地铁前往安宁区第一中心小学，一路上今越有心和李晓涵再拉近些距离，但发现套出来的话都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今越简单总结了一下。
根据李晓涵的说法，她的朋友慕慕是一年级有名的尖子生，人长得好看，就是有些内向，喜欢跳芭蕾舞，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只和她比较亲密。
慕慕是在一周前失踪的，她们是同班同学，那天放学她和慕慕准备一起去校外的小卖部，买好看的本子，但走到一半慕慕忽然说自己在学校里还有点事，让她先去自己马上就来。
可是，李晓涵在校门口等到她父母都打电话来催回家了，太阳也已经落山了一半，还是没有在校门口见到慕慕的身影，而她们小学只有一个出口。
李晓涵不肯离开学校，还进去找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慕慕人影，父母匆匆赶来陪着她又找了找，最后联系了慕慕父母，也没有找到。
最终，慕慕父母报警，慕慕彻底失踪了。
今越追问李晓涵，警察来的话有没有看学校监控录像，李晓涵点头她说她的父母，怕对她有心理阴影，没有让她跟着看，但她大概知道慕慕在和她告别后，进了她们那栋教学楼就消失了。
李晓涵无意中听见父母讨论说，慕慕的身影像是在教学楼二楼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管警察怎么查不同监控角度，就是没有发现慕慕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两人沉默下来一路到了安宁区第一中小学门口，周六是休息日但不代表学校里没有保安，好在今越长了张娃娃脸，穿的又是之前白雪挑选的纯粉色连帽卫衣，搭配黑色到膝盖上方一点的短裤，看上去更是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
学校保安认识李晓涵，又听她说是来拿作业，虽然身边跟着的今越有些脸生，但看着年纪也就没有多想，只是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们几眼，就让两人进去了，还嘱咐不能多待，马上就要到晚上了，抓紧时间回家，夜路不安全。
林慕许失踪的事件随着时间推移，大家虽然唏嘘，但学校里没有再发生事情，让她们进去拿个作业还是可以的。
李晓涵带着今越走到教学楼前停下，她指了指前面因为太阳西下，背着光显得黑黝黝的楼，“就是这栋楼，我们班在二楼101班，姐姐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了！”
闻言，今越有些惊讶，她望向一直说自己很担心朋友的小女孩，“你不和我一起吗？”
李晓涵摇头，“不是我不想，是……那件事以后，学校里闹鬼！”
她说到闹鬼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存在。
“闹鬼？闹什么鬼？”
今越从任务提示上模糊知道了一些，但还是想从在这所学校里念书的人身上，听到一些其他线索。
她等了会儿没有得到李晓涵的回答，只看见李晓涵不停吞咽着口水，她又问道：“学校有闹鬼传闻是在慕慕失踪后吗？”
今越学着李晓涵对林慕许的称呼，想要再和她亲近一些。
“别害怕，我不会要你进去，就是想问问，毕竟我也是想替你进去找你朋友的对吗？”
这是今越非要去李晓涵学校找的理由，她说她想要亲自把红舞鞋还给它的主人。
李晓涵人小鬼大的叹气，“姐姐，你不知道十个学校九个坟吗？虽然确实是慕慕失踪后，闹鬼传闻更严重了，但之前也有很多这样的传闻！”
她悄悄垫着脚尖靠近今越，“学校选址建在坟场上，就是为了要我们这些学生的阳气镇压阴气，白天学生多的时候，晚上没人了可就难说了！”
今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实质性新鲜的说法。
兴许是看见今越不相信的表情，李晓涵来劲了，“姐姐，你要是在教学楼里听见有奇怪的声音，那我建议你赶快跑！跑不了就躲起来！跑的时候你可以把红舞鞋放在101班最后一排右边的桌洞里！”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我走了！姐姐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李晓涵就快步离开了，只留下今越无奈笑着看她的身影消失，这孩子倒是怎么都没忘记朋友的舞鞋。
今越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教学楼，正对面的玻璃门上锁了，侧面的小门开了个口还开着，她就从小门走了进去。
教学楼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楼正中间放了一个让学生观察仪容仪表的大镜子，镜子背后是两侧旋转状向上的楼梯。
今越走上楼梯，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就好像有人跟着她背后一起上楼了一般，今越深吸口气，一鼓作气的上到二楼，很快在二楼排头第一间，发现了门框金色写着“101班”的标识。
教室里整齐排列着课桌椅，所有椅子都被放在了课桌上，黑板上还遗留着周五放学时布置的作业，后面的黑板画着一些动漫人物黑板报，今越看了看勉强分辨出好像是什么咒术师类的热血动漫。
她走进教室，悄悄把教室门合上，锁定最后一排右边的课桌走了过去，既然李晓涵特意提到这里，那不是她的桌子应该就是林慕许的。
果然，今越才走过去轻手轻脚把架在桌子上的椅子放下，就在桌面上看见了林慕许的名字，不是那种小孩自己留名的涂鸦，而是夹杂在密密麻麻的语句里被不断提起。
今越愣了愣，凑近课桌仔细查看，桌面上被不同的人用小刀和其他颜色的笔写着各种各样的话。
“你能消失真是太好了，林慕许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最讨厌林慕许！”
“贱人，就知道出风头！”
“去死吧！林慕许！”
今越越看眉头蹙的越紧，虽说李晓涵说过林慕许在学校因为内向，并不受欢迎，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不受欢迎法。
这些污言秽语里甚至只有一句“最讨厌林慕许”称得上“温柔”外，其他更难听的话，简直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可以写出来的。
但今越也没有太意外，不是所有小孩都是纯粹的善，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和父母教育不同，小孩的性格也就不同，不过也不排除有些小孩的恶就是天生的，他们甚至知道自己的年龄会成为他们的保护伞，肆无忌惮的作恶。
就连今越自己，如果不是杨乐的出现，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引导，鼓励，甚至站出来拯救她别被别人欺负，她都能肯定自己一定会成为世俗意义上的恶人。
不过，出生在那样的环境，即便有光照了进来，今越也不敢说自己是善良的，她的善良有得失，有计较，面对那些和她一样遭遇的小孩，那些有过不幸遭遇的人，她会尽量给与自己的善良。
但面对那些非要上来踩她底线，或是罪有应得的人，她展现出来的恶意，不会比罪恶深重的人少多少。
今越像是抛向空中的硬币，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全看是什么人在抛硬币。
“校园暴力吗？”今越无声呢喃，其实看到这面桌子，她就有了猜测。
有一个最基础的事实就是林慕许绝对不会活着，她的死亡原因，也许是因为校园霸凌，或是自杀，她化成厉鬼造就了校园闹鬼传说吗？
根据任务今越需要拼凑出事实，并完整回答出来。
今越低头又找了找桌洞里的东西，很可惜桌洞里什么都没有，她想象中的日记、作业本、画册等等一类，任何可能遗留的线索，什么都没有，桌洞干干净净就好像是被什么人特意清理过一样。
没能从林慕许座位发现线索，今越起身把班级里所有人的位置都查看了一遍，都没有什么特殊发现，直到她发现了李晓涵的座位，她的座位和林慕许形成了一个对角。
她不知道李晓涵的成绩怎么样，但根据李晓涵所说，林慕许是一年级尖子生，一个尖子生应该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甚至是要想办法呵护的人，而这样的学生竟然坐在最后一排，那里可是所有人默认的“差生区”。
就算是林慕许不受欢迎，也不至于被“发配”到那里去，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今越低头仔细看了看李晓涵的桌子，她的桌面很干净，和林慕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到这种情况今越心中涌上异样的感觉。
一个和班级里其他人，都不喜欢的尖子生玩在一起的人，居然没有在班级里得到“特别”对待？小孩子们针对手段都很简单，孤立你、欺负你、针对每一个靠近你的人，而李晓涵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林慕许是她朋友的人，竟什么事都没有？
今越不愿意以最大恶意揣测，那个完全可以选择无视她，可以搭个话想办法拿走红舞鞋就离开的小女孩，只是心中的疑惑在扩大。
看完桌面，今越又弯腰查看桌洞，李晓涵的桌洞也很干净，她只在桌洞内侧看见一行很小的字，今越眼睛眯起，不自主读了出来，“对不起，慕慕？”
第49章
这行字侧面证实了今越的想法,结合目前她的推测来看，她觉得李晓涵和林慕许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也不能就此判定李晓涵对林慕许做了什么。
太阳彻底落山,教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今越眨巴了下眼睛，按捺下了开灯的想法，一旦开灯可能就会吸引到保安注意，她勉强可以利用智能手表散发的光亮来前进。
今越又在教室里搜寻了一圈，可惜没有再发现什么线索，她想了想决定去老师办公室看看，一个班级不和也许老师那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打定主意今越借着手表上的光亮,在走廊上没用多久就摸索到了老师办公室的门前，她抬头确定了下标识才推门进入。
老师办公室里整齐摆着四张并排的办公桌,今越从一张张办公桌上略过，以为自己需要认真找一找，才能确认101的带班老师。但没有走几步,她就看见一张办公桌的侧面,靠近绿植的隐蔽位置放着一座奖杯,她凑近一看上面写着“春蕾杯”芭蕾舞蹈大赛冠军林慕许。
林慕许的奖杯怎么会放在老师办公室？今越怔了下快步走过去查看,随着走进才看见在垒着各类教案和作业本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一只相框,相片里看上去像张全家福，一对年纪大概三十多的男女把手拿奖杯的小女孩簇拥在中间。
今越拿起相片仔细看，相片里的小女孩长相十分精致，是那种偏向于古风的古典美,一双丹凤眼静静地凝视着相片外的今越。
小女孩拿着的奖杯正是办公桌上的那个，今越猜测小女孩应该就是林慕许,而旁边那对长相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男女应该是她的父母。
林慕许的父母其中有一人是这所学校的老师？荒唐的想法在今越脑中闪过，但要是自己父母就是自己学校老师的话，怎么还会受到学校霸凌？
今越放下相框在这张办公桌上随手拿起一本教案，翻开扉页看见龙飞凤舞的名字——林稼，林慕许，那这张办公桌应该是林慕许父亲的。
她又仔细辨别了一下，林稼办公桌上的其他作业本，确定了他确实是带101班的语文老师，并且还是101班的班主任，这可就荒谬了，看着自己小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负？那么明显的霸凌，但凡林稼在课堂上巡视过就能看见林慕许课桌上层层叠叠侮辱的话语。
难道是她猜错了，林稼也许只是正好和林慕许同姓，又和获奖后的林慕许合照了而已？但今越马上又在拉开的抽屉里发现了新的证据，打消了她的想法。
抽屉没有上锁，里面摆满了教案，在教案上面放着一张请假条，今越低头阅读请假日期就在一周前，请假理由是——“女儿失踪了，需要请假去寻找。”？
从请假条上来看，林稼在女儿失踪后只请了两天，就立即回到了学校复工，而他女儿至今下落不明。
今越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她不由自主的发出短促的低笑，“哈！”
也不是说只用了两天去找女儿不对，但人人都知道失踪儿童前期都是黄金时间，他怎么做得到安稳来学校上课？而且林稼教的是一年级，不存在什么升学特殊时期。
“哒哒哒——”
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今越立刻扭头望去，她进入老师办公室时就把门带上了，现在只能看见漆黑的防盗门。
今越小心走过去，刚趴在门上就又听见走廊外面传来尖叫声，听上去是男性，她蹙了蹙眉，将眼睛凑近猫眼查看外面情况，却猛地对上了另外一只眼睛。
猫眼外的那双眼睛，黑眼球很少，眼白占了大部分，那双眼睛带着讥笑的神色，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今越。
今越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掌一翻将手上出现的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上的毛捋了捋，暴力将猫眼卸下，在对面的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今越的鸡毛掸子瞬间穿过猫眼。
“啊——”
尖锐饱含疼痛的尖叫声过后，今越意犹未尽地又用鸡毛掸子往猫眼里戳了两次，没有再收获什么声音，她才和猫眼隔开些距离看去，猫眼外是黑夜笼罩下的走廊。
今越眨巴了下眼睛没有离开，又看了会儿，猫眼里急速略过几道身影，为首的男生正是今天在游戏大厅里见过的大学生和他的队伍，加上大学生总共有三人。
他们一副被什么东西吓到的样子，拼命在走廊上奔跑着，发出的动静极大，今越不用猜都知道刚刚那道尖叫声，十有八九就是大学生队伍里的人发出的。
再让这群男生继续制造噪音下去，很快就会把值班的保安吸引过来，到时候要完成任务就艰难了。
于是，在看见这群男生即将要到达老师办公室前，今越迅速将门打开，一把将最前面的大学生扯进了门里，又对着被吓得站在原地的其他人大吼，“进来！”
“m，今越！”大学生在害怕的地方突然见到自己的金大腿，两双眼睛直泛光，“你怎么在这里？”
“和你一样！”
“看来我们挺有缘的！”一位带着眼镜的眼镜男道，“你也是触发了调查“鬼校”真相的任务？”
这道声音，今越纤长睫毛眨了眨，她和离开游戏大厅时听见的那句——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带着我们一起肝的声线重合在了一起。
眼光不错，就是脑子有点傻，今越点头又看了看另外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男人，格子衫倏地对上今越探寻的目光，眼神晃动了下，结结巴巴道：“好，好巧！我们是路过学校无意中触发的！”
很好，格子衫就是那位说她没什么了不起，自己也行的人，今越撇了撇嘴，对格子衫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你们发现什么了，那么大动静？”
大学生脸颊微红，挠了挠脑袋，“我们翻墙进来，才走上二楼就在走廊上看见一个白影飘过，一下子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到了！”
今越无语，在游戏里见的鬼还少吗？害怕可以理解，她也没有完全免疫，但也不至于叫成这样吧！
“你们小声点，小心把下面的保安吸引过来！”
三个男人表情一僵，连忙点头，捂住了嘴。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今越不再理他们，再次把心思放在寻找线索上，她又翻了翻林稼的办公桌，但没有再发现什么，干脆转移目标寻找其他办公桌上的线索。
“今越，你在找什么？”
“随便翻翻！”
“哦！”大学生表情灿灿的点头，他也明白在《怪谈人生》里除了你的组队队友，其他人根本没有义务要告诉你任何线索。
大学生身后的格子衫和眼镜男对视一眼，两人表情各异，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一起在办公桌上翻找起来。
他们虽然是触发了怪谈进来的，但一路上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到现在都还是对这个任务一头雾水，只知道这所学校闹鬼，至于确切的怎么闹他们都不知道，再这么下去就情况不妙了。
今越随便翻了翻其他老师的办公桌，发现他们没收了很多小纸条，纸条上要么是一些抱怨课堂无聊，要么是讨论午饭吃什么，要么就是微微触及线索边缘，谈论了点在傍晚听见学校里，有奇怪的敲击声之类的闹鬼传闻，但都没有什么太关键的线索。
她随手把小纸条扔在大学生几人周围，其他人怎么看她，她无所谓，但她其实对这个有些单蠢的大学生还是有些好感的，他应该是这个游戏里难得到现在，心思依旧写在脸上的玩家之一，怎么说呢挺可爱的。
大学生余光一直观察着今越，见她把纸条扔过来，立即展开查看，其他两人也跟着围了上去。
今越没有再关注他们，而是停在了另外一张办公桌前，她再次见到了林稼，在另外一张合照里。她面前的办公桌细心铺上了桌布，连笔筒都是粉色的，不出意外应该是位女老师。
铺着桌布的办公桌正中间，也放着一张合照。这张合照里的一男一女正是她才看见过的，在林稼桌上隐蔽位置放着的合照里，簇拥着林慕许的那对男女。
今越拿起桌面上的教案，看见同样写在扉页上的名字——许玲，林稼、许玲、林慕许？林稼爱慕许玲，林慕许的名字来源应该就是这个。
感情挺好的嘛，今越若有所思，只是许玲桌前的合照里只有她和自己丈夫，并没有女儿林慕许的身影，从教案上看许玲是数学老师，同样在带着101班。
林慕许的父母都是她自己班级的主科老师，其中父亲更是班主任，这都能被班级里的人欺负？就算是家里人避嫌没有透露关系，但就这一家三口的长相，不用细看都能看出相同之处，很容易就能猜出是一家人啊。
今越挑了挑眉梢，放下了手中的合照，试探着拉了拉抽屉，发现许玲的桌子抽屉也没有上锁，该说不说不愧是夫妻。
桌子抽屉拉开，除了参考书和教案外，只有一本一看就格格不入的言情小说，封面写着“天使街23号”。
言情小说？应该是许玲从班级里没收上来的，今越随手翻了翻却在黑底白字的书页间，看见了一抹其他色彩，她停下翻了回去，只见小说内页上被用红色和粉色的荧光笔画了一个爱心，爱心中间是一个字母S&林稼？
许玲的名字里可没有任何字母有S，这算什么学生暗恋男老师？
今越把小说翻到首页，发现首页上没有任何名字，她想了想又把小说合拢，果然在合拢的书页上看见了，上面画着一个字母S。
哇哦！今越在心里默默惊呼一声，女老师在班级里没收到了，暗恋自己老公的女学生的小说，并且小说里还有女学生表白自己老公的笔记，真想知道许玲有没有仔细翻阅这本书，她看见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今越没有放下手中的小说，反而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小说，在她锲而不舍翻阅第二遍时，终于在小说倒数第十页小角落处，找到了一行用红笔写的话。
那位叫做S的女同学写道：“林慕许着急的样子真好笑，她永远不会知道我把她的红舞鞋，藏到了一个她永远找不到的肮脏地方。”
嘶，藏自己喜欢老师女儿的心爱物品？不应该是想办法讨好林慕许才对吗？
今越觉得莫名其妙，这个班级里从学生到老师感觉都很扭曲啊，还是城市里的人就是那么会玩？
在她沉思间，大学生的队伍也大概把这件老师办公室翻了一遍，只通过合照和教案得出了学校里有学生失踪，并且这个人是老师女儿的消息，其他的就是一些杂乱的老师处理学生违规琐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期间，他们三人都时不时偷窥今越的表情，想要从今越脸上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们之中只有大学生猜测今越就是排行榜第一名的那位，虽然他无从证实，但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以今越表现出的能力绝对不凡，所以才一直很崇拜今越，想要和她组队，可是被无情拒绝了。
而格子衫和眼镜男只是觉得今越有些能力，至于名字不过是谐音罢了。
在办公室里的一群人各怀心思，很快今越放下了小说随意塞回桌子里，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虽然她觉得这种猜测有些荒谬，但她还是想去看看。
今越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前，刚要打开门又像想起什么，转身对上一群虎视眈眈看着她的男生们，“声音小一点！”
她还不想提前进入恐怖逃生模式。
“你要去哪？”
大学生见状没有犹豫，动作迅速地跟上今越，格子衫和眼镜男也跟在后面。
今越无奈停下，“我要去洗手间，你们去吗？”
千猜测万猜想，大学生和其他队友都没有想到今越会这么说，他们默默互相对视，不知道是不是认为今越在找借口甩开他们，还是他们也想去厕所，他们推出来和今越勉强算熟的大学生做代表。
“我，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也想……去洗手间！”
“我先说好，你们的安全我可不会负责，死了算你们自己的！”
今越无奈叹气，稍微拉开办公室门看了看恢复安静的走廊后才走了出去，她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帮助别人的前提是不危害她的利益，是她觉得值得帮，她没有那种乐意别人白嫖她的圣母情节，所以把丑话说在前面。
没想到大学生毫不犹豫点头，后面两个男生迟疑了下也还是答应了。
一行人诡异的穿梭在走廊上，三男一女共同去洗手间的阵仗，放在哪里都很炸裂。
今越去洗手间当然不是想要解决生理问题，而是她在看S同学描述的红舞鞋藏匿地点时的突发奇想，偷了同学的心爱物想要藏起来，如果是拿回家纵然安全，但是从学校到家里的过程都是风险。
既然想要藏起来让同学找不到，而不是偷过来自己用，那么其实放在哪里都不重要，干脆就地在学校里解决是最明智的。
按照这个想法顺着猜测，S同学在小说里写藏在一个肮脏的地方，学校里能说得上肮脏一词，今越只能想得起洗手间，所以她才决定去二楼洗手间看看，希望她的胡思乱想是真的。
不过，就算猜错了也没什么，洗手间本身也是校园灵异事件多发点，去看看也不亏。
一行人到了二楼洗手间门口，大学生和他的队友们才相信今越是真的要去洗手间，并没有在找什么借口甩开他们。
面对用灼热目光盯着自己的三个男生，今越无奈，“难不成你们还想和我去女厕所吗？”
“没有没有！”
在今越怀疑的目光下，大学生羞的满脸通红连忙摆手，他又不是/恋//童//癖//变态，没有和小女孩一起进入女洗手间的癖好。
“就是就是！你快去吧！”
格子衫和眼镜男也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他们目送着今越的娇小身影消失在女洗手间里，才松了口气。
眼镜男率先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要去吗？”
本来没有这个想法，但是站在了洗手间门口，大学生忽然有点尿急，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要进去。旁边的格子衫见有眼镜男守在外面，不怕今越溜掉，他也就示意自己也想去放水。
最后三人中只留了眼睛男一个人留守在了黑暗的走廊中，他情不自禁的剁了剁脚，明明现在是夏季，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不禁拉了拉身上的短袖，看着黑暗走廊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另一边进入到女洗手间里的今越，不知道大学生和他的队友们在干什么，刚进入洗手间她就打量了一遍，这所学校厕所和普通学校的没有什么区别。
外面一面大镜子，里面都是一空空的隔间，她数了数总共有五空，在尽头有个小水池里面放着一只水桶，水桶里/插/着一把拖把，从外面的环境来看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今越肯定那位S同学并没有把林慕许的红舞鞋销毁，不光是因为她的用词是藏，更是因为她暗恋林稼，就算身为父亲的林稼有可能和女儿林慕许关系不好，但身为暗恋者的S同学也不会轻易，把暗恋对象女儿的心爱物弄坏。
心爱物这个东西，用好了没准会是个助力。
只要S同学不傻，今越觉得她都不会把事情做绝。
今越呼出口气，站在寂静的洗手间里，她稍稍提高了些音量，又尽量压缩在这块地方，“请问洗手间有人吗？”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毫不迟疑的用脚一个个将隔间踹开，随着隔间门发出“砰砰”的撞击声，所有隔间门都被她打开了。
意料之中的女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今越站在外面看了看，这所学校采用的是马桶，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她随便选了一间走进去四处打量，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会不会藏在天花板上？
女洗手间的天花板没有完全封闭，好几空都裸露出了里面粗糙的土木结构，今越看了看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爬洗手间这件事她也没做过。
就在今越在不断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准备为了完成怪谈任务牺牲自己时，她突然看见在她隔壁那空的隔板空隙处，快速闪过了一双女士球鞋。
今越眸里闪过震惊，不可能她才刚检查过洗手间里根本没有人，那现在隔壁的脚是谁的？
与此同时，隔壁男洗手间。
大学生本来只想要放水，当解决完后又觉得自己肚子有些疼，和正在放水的格子衫打了声招呼，他走进了了隔间里蹲下，才一蹲下他就看见隔间木板上写满了各种文字。
这种现象不仅在学校，在其他各种公共场合洗手间都很常见，所以大学生只是随意地打量着，当做厕所读物打发时间。
白色底色的隔板上写着诸如XX班暗恋XXX、XXX真的很讨厌、谁是学校校花之类没有营养的话题，突兀的一句话映入了大学生的眼帘，那行字在其他字句里显得很小，有些被人擦过的痕迹。
上面写着——“林慕许死于红舞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大学生一头雾水，他刚刚在老师办公室看见了合照和奖杯，大概知道林慕许是失踪的那位女生，也能猜到她恐怕死了，但什么叫做死于红舞鞋？一双舞鞋还能够杀人吗？
大学生有些费解，所以决定和同在洗手间的格子衫分享，他提高音量，“哎！兄弟！”
他的话在寂静的洗手间里荡起回音，大学生等了几秒没有等到任何回答，他又叫了一句，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这次，大学生心里打起了鼓，开始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进入隔间的时候听见了格子衫在吹着口哨，但好像进入隔间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口哨声。
再到现在大学生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外面鸦雀无声，就好像整间洗手间只有他一个人，这种猜测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不信邪又冲着外面喊道：“兄弟！别玩我！你人呢？！”
“咚，咚，咚！”
有人敲击洗手间隔间的声音传来，大学生立马不敢再叫了，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忐忑地网自己两边隔板看了看，他所在的隔间是正数第三个，也就是说他的左边和右边都有可能进来人。
只是，现在在敲击木板的是他的队友，还是说其他什么东西？
“白手纸，红手纸，你要哪一种手纸啊？”
一道脚步声停在了大学生所在的第三空，大学生不由自主往隔板门下方的空隙处看去，他能肯定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但是他看了几遍，隔板门外分明没有人。
要是人的话就会有脚，但现在站在他门外说话的人没有脚！
大学生头皮猛地炸开，怎么偏偏选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人有三急鬼不讲武德啊！他拼命的在身下某处集中力气，事到如今只有解决完再说。
门外的东西见大学生迟迟不回答，又用拖长阴森的语调再次问了一遍。
大学生脑门青筋暴起，再次问候起《怪谈人生》的策划，你还原就还原，怎么连屎尿屁都还原进去，他要死了！
“噗——”随着臭味，大学生表情舒畅了起来，但门外的东西感觉可就不那么好了，隔板门发出指甲抓挠声，嘎吱嘎吱，大学生几乎能幻想到，下一秒那东西很快就能把手穿透进门里，取他狗命的画面。
拉起裤子大学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在现实中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手纸怪谈，选白手纸意味着选择脑浆四溅，选红手纸意味着全身失血过多而死，不论哪一个都是死局。
咕咚，大学生咽了咽口水，既然如此他只能拼了，他召唤出自己的小机器人，让它从门板空隙处出去，利用小机器人缠住门外东西的瞬间。
“嘭——”大学生一脚踹开门板，拼命向着洗手间门外狂奔，嘴里大喊着，“我什么都不选！！！”
“我去！妈呀！”在逃命中大学生不过是无意识往其他隔间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看差点把他命看没了，就在他旁边的隔间里，和他一起来洗手间的格子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悄无声息的吊死了。
绳子从洗手间天花板延伸而下，格子衫已经脸部胀紫，舌头吐出了嘴巴外，显然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而随着微风的吹动，格子衫的脚在不断撞击着他所在的那空位置。
但凡大学生在蹲坑时抬头看一眼，就能看见被吊起来的格子衫，免费帮助他解决人生通畅问题。
就停顿了那么几秒时间，大学生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嘎吱声，他大叫着冲出洗手间外，猛地垂眸回头没敢多看洗手间里的情景，迅速把男洗手间门锁上。
大学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守在门外的眼镜男，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蹲在洗手间门外角落里，一个人背对着他，拿到背影阴森森的，一股强烈的好奇驱使他过去看看。
但是已经有了经验的大学生选择，立刻和眼镜男拉开距离，他冲着女洗手间大喊，“今越！！！”
大学生的呼喊声传进了女洗手间，正在隔间里和对面空位处，莫名闪过的球鞋僵持着的今越，她偏了偏头没有回答，只是又往对面隔板空隙处看了看，球鞋消失了。
对面的东西还是人是踩在了马桶上，还是飘起来了？今越想着，突然感觉自己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那道声音很轻，似乎有意控制着。
没完没了了还，今越脸色不太好看，她没有往头顶上看，而是直接捏着手中的鸡毛掸子，一个纵跃跳上马桶，想都不想就把鸡毛掸子冲着头顶呼吸处，接连攻击数次。
等到头顶的东西发出尖叫声，今越才抬头看，那东西带着一张扭曲鬼脸面具，鬼脸面具伸着手似乎是想往她的隔间里爬。
看见面具那刻，她肯定了对方是人，头顶没有等级显示，还带着装鬼道具，十有八九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见自己的行为被今越撞破，鬼脸面具立即跳下马桶，捂着自己被打中的脸，疯狂向门口逃窜。
“跑什么？你给我停下！”
今越也不迟疑一脚踹开隔间门，飞奔到洗手间门外，正好撞上一脸获救表情的大学生，再看着前面压根没跑多远的鬼脸面具，鬼脸面具似乎砸刚才行动中不小心扭到了脚，逃跑速度对于今越来说慢到像电视剧的慢放。
今越本想现在就追上去查问，但她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在隔间里鬼脸面具似乎不是想往她隔间里爬，与其说是想要吓她，不如说她好像是冲着隔间里什么东西来的。
她抬头看鬼脸面具时，鬼脸面具的手尽量伸着，好像是试图拿什么东西，但是不想要惊动她？
隔间里有什么东西值得鬼脸面具想要拿到？今越没管大学生呜呜告状，她一把推开大学生重新回到了女洗手间里，刚刚自己停留的隔间里，她站在隔间里看了会儿。
隔间小，不过是马桶和墙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今越眼神凝在马桶储水箱上，这里她确实没有查看过。不再犹豫今越暴力将马桶储水箱打开，一抹红色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储水箱里的水里静静漂浮着一只红舞鞋，和今越游戏背包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今越嘴角勾起一抹笑，“找到你了！”
她将储水箱里的红舞鞋捞起，丢进了游戏背包里另外红舞鞋那格，两只舞鞋放到一起，道具描述变成了——林慕许最心爱的红舞鞋，如果你能还给她，她一定会很感谢你。
今越双眸在道具描述上停了停不置可否，关闭游戏背包，她快步离开洗手间，冲着还楞在原地的大学生，“走了！”
“啊？哦！”
大学生不明所以，他只看见从女洗手间里先是窜出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后面又是今越，今越出来又莫名其妙折返，现在看样子是要去追鬼脸面具？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迈开步伐就想跟上今越，却在路过墙角的时候停下了。
他还是于心不忍把眼镜男留在这里，他一把拽起眼镜男，拖拽着他一起尽量跟上今越的脚步。
鬼脸面具虽然脚被崴到了，但今越在隔间找红舞鞋耽误了一段时间，走廊上已经没有了鬼脸面具的踪影，今越追出几步又停下，借着窗外洒下的月光，她看见一串血迹延伸到三楼楼梯上，看样子应该是刚才鬼脸面具被今越攻击后受伤了，一路上留下的痕迹。
今越立即顺着血迹上楼，大学生拽着眼镜男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即便他们再怎么小心，但一群人在走廊上跑步的声音，还是在寂静的校园里传出很远。
没一会儿，今越就看到了楼梯下有电筒灯光扫射上来，她无奈加快了速度，终于在三楼拐角处看见了，正在用力跑着大喘粗气的鬼脸面具。
猎物就在眼前，今越也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她直接快跑过去一把将怔楞着，还没有反应过来鬼脸面具从地上拽起，“就这点本事还跑？”
“今，今越！”
大学生感觉自己像跑了五公里拉练，还背着行李箱，紧赶慢赶才在他断气前，赶到了今越所在地。
鬼脸面具看了看拽着自己胸口衣服的今越，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两个男生，身体剧烈颤抖，鬼脸面具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让今越放了她。
这下今越才看清楚，鬼脸面具是个身高不高的女孩子，看着只有155的样子，鬼脸面具浑身被黑色披风包裹着，但胸口还是多少有点起伏。
“你大晚上来学校干什么？”
鬼脸面具没有回答，今越冷笑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鸡毛掸子，鬼脸面具立即怂了。
“我，我也不想啊！”鬼脸面具颤抖，声音在面具下瓮声瓮气的听不清楚。
今越不耐烦的蹙眉，将她面具扯下，鬼脸面具抖了一下却不敢反抗，任由今越那下面具，面具下是一个长相清秀，留着妹妹头的小女孩，年纪看上去大概六岁，正是念一年级的年纪。
“小，小女孩？”
大学生傻眼，他一直拖拽着的眼镜男，在经过一系列擦地板动作后眼镜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眼镜男用力晃了晃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的腰，“发生什么了？我浑身上下都很疼？”
大学生立即和眼镜男解释了一番，当然也没有漏下格子衫在洗手间里死亡的事情，眼镜男被吓得魂不附体，表示自己只是在门口等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失去了意识，等再反应过来就到了这里。
两个男生叽叽喳喳的，今越听见了格子衫死亡也没什么反应，她说过了在游戏里死亡再正常不过，是他们非要跟着她的，她回头盯着妹妹头的表情，“你杀的？”
“什么？”妹妹头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没有！不是我！”
“噢，那就是你的同伴！”今越才不管妹妹头什么反应，她接着问：“上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为什么大晚上来学校？”
妹妹头被吓哭了，她哆嗦着不敢看今越，“是，是别人逼我来的，我也不想啊！可我如果不来，我就会被欺负！”
“别怕，慢点说！”今越慢条斯理，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可爱的笑，“我是被李晓涵带来的！”
今夜意有所指，没有接着往下说，给妹妹头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果然，刚才还不敢看她的妹妹头，她猛地抬头看了看今越，似乎感觉今越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默默地松了口气。
今越没有再拽着妹妹头胸口，她把妹妹头放下，妹妹头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你不早说！”
妹妹头边说着，边带着今越他们往前面走。
“她们让我来学校，是为了这个！”
今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跟了上去，走到一处拐角妹妹头停下，看着今越走过来，似乎是想和今越说什么，今越盯着她的动作，走到拐角处时一个侧身，又将脚伸了出去。
“哎呦！”拐角处向着今越扑出一个手里挥舞着长棍的长发女生。
长发女没有扑腾两下就被今越把她双手反剪住，脑袋按在了地上，身后跟着的大学生和眼镜男也很快把想要出黑手的妹妹头也合力按住了。
“还懂得下阴手，不错嘛？小妹妹！”今越嬉笑，“可惜你们还嫩了点！”
今越抢过长发女手上的长棍，随意在手中掂量两下，直接把结实的长棍弄断了，长棍断裂的咔嚓声让妹妹头和长发女身体同时一颤。
“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否则你们就会和这根棍子一样的下场！”
吓唬两个小学生，今越表示毫无压力，就这两孩子下的手，她但凡犹豫一下，倒地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都怪林慕许！”头被按在地上的长发女忽然咬牙切齿，“要不是她失踪了，我们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小孩！明明是你自己要来学校的，关林慕许什么事，她都已经失踪了！”看不惯的大学生，一脸不忿。
妹妹头闻言，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冷笑，“你们这些大人懂什么？！”
“少废话！”今越没惯着，这两熊孩子就是欠收拾，直接给了她们一人一脚，“林慕许失踪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我们？哈哈哈！”长发女突然大笑了起来，她的身体不断在地上抖动，活像只垂死挣扎的青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她林慕许该死！”
长发女像是压抑了很久，被今越的话触发了什么开关，她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恶毒的话。
“谁让她长得那么好看，还装什么清高？每天就知道埋头学习，说话也不理我们，根本看不起我们班上其他人！”
“她干嘛要消失，怎么不去死啊？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消失，害的其他人人心惶惶，我们学校也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
第50章
“你觉得林慕许长得很好看？”
没想到今越会问这样的话,正处在自暴自弃胡乱说话阶段的长发女愣住了，旁边的其他人也没想到今越会忽然来这么一句。
“哼！”长发女冷哼一声，“她天天扬着那张臭脸勾搭人,以为自己芭蕾跳得好了不起啊！”
“你看小说吗？《天使街23号》？”
今越看见自己说到小说名字时，长发女被按在地上的身体抖了一下。
“原来那本小说的主人是你啊！”
“你怎么知道的？”
长发女拼命在地上挣扎着，她的秘密被人发现，生怕按着她的人说出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啊！”
长发女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今越把她从地上单手拎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颊，“我的耐心有限，最后再问一次,你们来学校干什么？李晓涵是不是也在这里？”
妹妹头也被眼镜男压着晃动了下，她连忙大叫,“我来说我来说！我们真的是受害者，都是班里霸凌我们的人，让我们晚上来学校玩碟仙！”
“碟仙？”眼镜男嗤笑声,“真是来找死啊！”
“她们说让我们玩碟仙,问问林慕许到底去哪了？毕竟我们是同班同学。”妹妹头喘了口粗气,“但我觉得实际上这些都是借口,她们只是因为林慕许这个软柿子消失了，她们没了欺负对象,才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妹妹头话里不难听出恨意。
“至于李晓涵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只是我们的同班同学而已，姐姐，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的都说了！”
“叮~消失的同学,深夜教室里传出的诡异声响，人心惶惶的校园……助人为快乐之本,身为勇敢的路人，请各位玩家们帮助她们在今夜共同完成请碟仙游戏！”
游戏系统声音落下，今越立即看到大学生和眼镜男垮下的脸，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参与过的最高等级怪谈任务，就是现在的这个，这已经让他们很害怕了，本以为遇见今越抱好大腿苟好就行，现在系统颁布的这个任务，分明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今越闻言没有再逼迫两个小女孩回答什么问题，而且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这样啊，那我们一起吧！我们也挺喜欢玩碟仙的！不过，我提议我们去舞蹈室玩！”
“不行！”今越话音才落下，长发女的脸马上阴沉下来，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害怕，“我的意思是去教室就好了，离这里近！”
“对对对！”妹妹头也接连附和。
“哦？不是请碟仙不是为了寻找林慕许下落吗？舞蹈室可是她的最爱，我觉得那里相当合适！”
没等两个女孩子作出反应，他们停留的三楼楼梯处传来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伴随手电筒的亮光。
今越扭头看向大学生，“保安上来了，不要让他离开。”
她的语气很平淡，大学生比她高了一个头，但他却从小女孩一身嫩粉装扮上感觉到了畏惧，那是一种无关外表，是在经历中磨练出来的气场。
咕咚，大学生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把按着妹妹头的手放开，全权交给眼镜男，他难得聪明了些，自己和队友想要跟着今越，起码得表现出点用处。
“你们几个怎么进来的？学校早就关门了你们知道吗？”
保安长相平凡的脸上露出恼怒，他没想到在自己的监控下，竟然会有那么多人溜进学校里，三个小女孩还好说，其中的今越他在前不久见过，应该都是学校里的学生，但是剩下两个男生一看就是社会人员，那就是自己完全失职了。
这要是被学校领导知道，别说他这个月的工资，就是这份工作都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保安脸上的怒气又多了几分，想要利用呵斥让这群人离开，但他还没张口，就看见其中一位男生向他靠了过来，一双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的双手。
“你，你想干什么？！”保安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他试着挣扎了下但是根本动弹不了。
大学生腼腆一笑没有回答，他虽然是工科生，但也是个正值青春的男人，怎么着都比年过五十的保安强壮。
“有话好好说啊！我什么都能配合，千万别走歪路，你们都还年轻！”
一分钟里保安脑海中滑过无数个念头，什么深夜保安惨死校园，什么校园里惊险老年男性尸体，各种社会新闻在他脑海里盘旋不下，他浑浊的眸子略带请求的看向在场唯二男性大学生和眼镜男。
在保安的想法里，这群人里的主使绝对不会是三个年龄尚小的女孩，只能是已经成年的两个男生。
没想到他才问完，捆着他一双手的男生和其他所有人立即看向了一个地方，他眸光晃动的跟着看过去，发现他们都在看自己先前见过的，他觉得长相最为无害的粉色卫衣小女孩。
只见，那小女孩对着他露出可爱天真的笑容，“叔叔，很抱歉你现在不能走，麻烦你配合我们一起玩，结束后自然可以走！”
“玩，玩什么？”
“唔~”穿着粉色卫衣的小女孩，状似无辜的眨巴了两下眼睛，“比如，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李晓涵出去了吗？”
原来是要问这个啊！保安松了口气，“出去了！她不一会儿就出来和我说，你们在学校里遇见了许老师，你们坐她的车一起离开！我看见许老师的车从学校里离开了，没想到你没有和她们一起走！”
“许玲？”
“对，就是许老师！”
许玲这个时间段来学校？今越沉吟着，她还是不认为李晓涵离开了学校，“你亲眼看见李晓涵坐在许玲车上？”
“那倒没有！”保安摇头，“许老师的车贴了车模，车窗又都关着，我看不见里面！”
今越点了点头，换了一个问题，“你看过林慕许消失的监控录像吗？”
“你们是为了找林慕许来的？唉，警察都来找过了，什么收获都没有，你们肯定也找不到！”
“是吗？”，今越定定的看着保安，总觉得他在说到林慕许时，表情不太对劲，“你只需要回答看没看过？”
“啊！”
保安的胳膊被大学生用力的捏了一下，“麻烦你配合一点！”
大学生冲今越露出邀功的表情，今越躲开了她觉得大学生的表情，怎么说像只金毛犬叼着骨头傻笑。
“我说我说！”保安不敢再说其他，他回忆着，“我们学校就四个保安，林慕许出事那天正好是我值班，所以警察来调取录像时我当然也在现场！”
“那天本来已经放学了，我看见林慕许和李晓涵一起结伴到了校门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半路林慕许又折返了回去，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李晓涵就留在校门口等待林慕许回来。”
“因为李晓涵在校门口停留太久了，所以我才注意到她一直等到天都擦黑了，才跟着来接她的父母一起回家！”
今越默默点头，这说法倒是和李晓涵的完全一致，“学校里那么多人，你怎么偏偏认识李晓涵和林慕许？”
长发女忽然嗤笑声，没了今越的压制，她用手指缠绕了下头发，这种成人式的妩媚出现在六岁儿童身上显得很诡异，“还能因为什么？她们两好看呗！”
保安脸上流露出尴尬的声色，“倒也不是这样，她们两在学校挺有名的，而且林慕许的父母就是刚刚说的许老师和林老师，他们夫妻都在101班教书！”
“接着说你在监控里看见什么了？”
保安点头，“警察来调取监控录像那天，我看见林慕许进了实验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实验室？那她前后都有谁进去过实验室？”
“挺多人的！”保安怯怯的笑了笑，“林慕许的父母、李晓涵，还有一个女生……不过我不知道是谁了！”
保安脸上露出苦恼，今越漆黑的眼睛转了转，她指着妹妹头和长发女，“是她们其中一个吗？”
“姐姐！你可别血口喷人！”妹妹头的脸色难看，一副你在给我泼脏水的样子。
长发女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保安顺着今越手指，认真的看了看两个小女孩，倏地停在长发女的脸上，“对！就是她！是她！”
长发女无所谓的玩了玩手指。
眼镜男感觉自己猜到了凶手，“不会凶手是你吧？你因为嫉妒林慕许，杀了她对不对？”
“你有病啊？”长发女炸了。
保安却摇了摇头，“她不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最后一个从实验室出来的人是林慕许的父母！”
“难道是林慕许父母做的？但没道理啊！亲生父母谋杀自己小孩，还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大学生喃喃，求助的看向今越。
“不一定是他们，他们是老师出入哪里都很正常，也可能是在接到李晓涵的林慕许失踪消息，进去找林慕许的。”
今越沉吟，目前为止最大的嫌疑是李晓涵为什么要说谎，虽然人在讲述一件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时，都会下意识隐瞒一些东西。但李晓涵所说的林慕许凭空消失，这差距也太大了，她说这是听自己父母说的，也许是李晓涵父母为了保护自己孩子，才故意模糊说林慕许凭空消失？
“那他们进去的顺序呢？”大学生询问保安。
保安思考了会儿才开口：“应该是林慕许、李晓涵、那位女同学，最后是林慕许的父母。”
“那么也就是说李晓涵和你都有作案嫌疑！”眼镜男推了推镜框，指着长发女，目光意味深长。
“我都说了，我没有做任何事，更何况林慕许只是失踪了，你们说的她好像死了一样！”长发女愤愤不平。
今越听见她话语末，几近呢喃的说了句要真死了，那就太好了，今越眸色深了深，同为六岁的孩子要杀死另一个不是不可能，关键是怎么在警察来搜查学校后把尸体藏好，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你怎么拿到林慕许的红舞鞋的？”今越直接问长发女。
长发女瞳孔瞬间缩小，她表情惊慌似乎在想措辞说谎，却想到了今越先前问她关于《天使街23号》小说的事，只能无奈撇了撇嘴，“我捡到的！”
“不，是李晓涵给你的吧！”今越表情笃定，“从我说出李晓涵开始，你们两一提到关于她的事情，就闪躲，今晚逼迫你们来学校的人是不是就是她？”
两人对视，一时间没有人出声。
今越仔细地看了看她们的表情，“也许你们觉得被霸凌，告诉谁都没有用，但是我告诉你们隐忍下去，只会面对加倍的欺凌，你们下场会更惨！”
也许是今越的那句话戳到了妹妹头，她咬了咬牙点头，“是她，不过她只是其中之一！”
长发女仍然什么都没有说，她脸上带着一种无所谓的神情。
今越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突然转头冲着楼梯方向提高音量喊了句，“李晓涵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会找到林慕许的！”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久久不散。
李晓涵从一心担心好友安慰的小白花形象，一瞬间变成了霸凌好友的恶霸形象，改变不可谓不大，但今越在心底隐约觉得她应该不是凶手，至少不完全是，她突然对着楼梯喊话，也只是想诈一诈对方。
喊完这句话，今越也没管其他人反应，也没有等李晓涵会不会出现，而是看向妹妹头，“走吧！我们该去玩碟仙了！”
“还？还去啊？姐姐你不是说要反抗霸凌行为吗？我看想要找林慕许还有其他方法！”
“大半夜在闹鬼学校玩碟仙，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们说是吧？”
妹妹头和长发女表情扭曲瞬间，但碍于今越武力值没敢再反抗，只能跟上今越的脚步，缀在后面的保安被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夹着走，完全没有离开的可能性。
保安哭笑不得，“小姑娘，你看你们去玩你们的！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我这么大年纪了，玩不了这个啊！”
可惜没人在乎他的想法。
一行人在妹妹头战战兢兢的带路下，来到了四楼的舞蹈室门口，今越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舞蹈室旁边正是实验室。
今越推开实验室的门，走进去看了看里面，惊讶发现实验室和舞蹈室外面有一条，足够让一人同行的台子，而窗户外是隐蔽的学校树林。
收回探出去的头，今越心中有了想法，她边带头走进舞蹈室，边询问保安，“学校树林平时会有学生或者老师过去吗？”
“以前经常有学生老师午休，或者是课间去走走，但是最近树林里不知道怎么的，有很多蛇出没，学校在统一灭蛇，学生老师们都害怕，所以没人往那边经过了。”
“今越，你是发现了什么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大学生殷切的凑上来，看见今越摇了摇头，表示有需要时候会找他们才露出了笑脸。
一行人走进舞蹈教室，今越仔细打量舞蹈室全部铺设着木地板，左侧是一面占满了整面墙壁的镜子，供给学生们跳舞调整姿势，在房间右侧有有一扇小小的门，不注意看可能就会忽视。
今越先走到窗户那看了看，发现从实验室延伸出来的台子，真的能进入到舞蹈室后才离开，她推开那道小门，发现里面堆满了杂物，大多都是舞蹈服、鞋子和一些桌椅板凳。
空气中飘满了灰尘，看样子平时不会有人进去。
“警察来搜查的时候，来过舞蹈室吗？”
保安点头，“几乎全校的所有地方都看过了，也包括这件杂物室。”
他语气里有些不耐，在他看来这群人就是白费力气，一群警察来查都没有发现，他们能发现什么。
今越若有所思的点头，鼻尖飘过一缕很淡的油漆味，这味道是哪里来的？她走进杂物间里绕了绕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手放在墙壁上有种潮湿感，她垂眸看了看手指白皙中泛着健康的粉色，没有什么颜料沾染。
耽误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今越只好退出杂物间，示意大家一起到舞蹈室正中间进行游戏，见今越神色不可否定，两个女孩子只能万般不愿意的走到了舞蹈室中间。
妹妹头在舞蹈室窗帘后拿出了三脚架，这是她们练习舞蹈时录制摄像用的，她在三脚架上放上了自己的手机，调整好镜头才和其他人解释，“她们要求拍下来！”
其他人不置可否，大家都知道妹妹头在说谁。
长发妹不情不愿的从黑袍口袋里掏出请碟仙的道具，请碟仙很简单，只需要一张写着数字、相对词的纸和一只画着箭头的碟子就好。
一行六人各怀心思在舞蹈室正中间，围成一个圈坐下，每个人都伸出一根手指放到碟子上，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将每个人的脸照的晦暗。
“碟仙碟仙请降临！”
第一遍请碟仙口诀过后，碟子纹丝不动，几乎是所有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当第二遍请碟仙口诀念完，今越清晰感觉到碟子开始动了，但碟子上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抗衡，她抬眸看向坐在她对面有些心虚的两个小女孩没有出声，准备看她们究竟要干什么。
坐在今越旁边大学生和眼镜男的脸色却难看起来，他们心中不愿意请碟仙成功，但请碟仙却是他们不能不完成的任务。
碟子在力的作用下，在纸张上胡乱画圈，长发女舒了口气，“碟仙请到了，该问问题了！”
妹妹头根本没给其他人问问题机会，几乎是长发女话音才落下，她就马上接话，“碟仙碟仙，请问你是男是女啊？”
碟子绕了几圈，箭头在“女”字上方停了下来。
“那你今年多大？”
碟子在“30”字上方停下。
女性，三十岁，不是在场所有人想的那个人，碟仙请上来的都是鬼魂或是神仙，如果碟仙回答年龄正好是六岁，那么林慕许可能就不是简单的失踪了。
前提是碟仙不是有人在作假。
从请碟仙开始今越一直没有出声，这让两个小女孩有些不安，长发女询问今越，“姐姐，你有什么想问的？”
今越似笑非笑摇头，长发女和妹妹头脸上一喜，又装模作样的问了其他人，见今越没有想问的，大学生和眼镜男自然也没有，至于保安他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于是，妹妹头和长发女你一言我一语，假模假样的问了一些学业上无关紧要的问题，也不知道是长发女相信了自己作假，还是忘记了是自己和妹妹头在控制碟仙，她忽然问起了情感问题。
“碟仙，请问林稼老师心里有点点喜欢我吗？”
这话一出除了已经知道长发女暗恋林稼的今越和妹妹头，其他人表情明显大吃一惊。
“你小小年纪整天在想什么？那可是你老师！”大学生目瞪口呆后，表示痛心疾首。
保安的表情变了变，呵呵笑着附和，“对啊！”
眼镜男事不关己，表情冷漠的观察着其他人。
“林稼不仅有家庭，还是你同班同学的父亲，也是你的班主任老师，你还要脸吗？”
随着今越的话一字一句说出，长发女表情逐渐难堪，但她仍旧咬着唇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关你什么事？有家庭又怎么样，我们可以是真爱！”
“YUE！”眼镜男都听不下去了，“他要是对你有想法，那他就是变态！人渣！还真爱！小小年纪没脸没皮的！”
坐在眼镜男旁边的保安缩了缩脚。
“你暗恋林稼，还欺负他女儿，不怕林稼知道讨厌你吗？”
长发女表情暗了暗，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她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停下来想了想才回答：“谁让林慕许整天粘着林老师，恶心死了！不就是她女儿，以后我和林老师也会有！”
这下今越都有些哑口无言，她感觉自己老了，跟不上小学生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