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八十一章 曲线
面积大概三百平米的别墅内部相当宽敞, 哪怕是地下室里光线昏暗的房间也堪称奢华。
无论是一围墙或绝版或定制的手办，还是中央那张明显做大，可以五个人来回滚着玩的茶白色大床, 都张扬的彰显自己不菲的价值。
而此时此刻的松尾理子坐在大床的上方，十指交叠一副被掏空身体的厌世脸。
“嘎吱”一声, 房门被打开, 外头的灯光照射进来, 夏油杰和五条悟背对着光源, 一前一后朝着她走来。
房门被关上。
柔软的大床陷下了两块。
“硝子正在赶过来。”夏油杰看向她说, “在她回来之前, 我们尽快结束吧？”
“理子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五条悟说, “放心好啦，我们不打算车轮战。虽然要和杰一起做这种事情有点不爽，但忍一忍也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前期准备上浪费就太可惜了, ”两个混球的手一左一右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中带着隐秘的兴奋和毫不掩饰的愉悦，“直接开始吧，理子。”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的？
松尾理子面无表情地展开回忆, 将时间回拨到十分钟前。
*
十分钟前。
松尾理子走在地下通道中，左右两侧是布满了奇怪藤蔓纹路的墙壁，已经燃烧有1/3的蜡烛挂在烛台上，镶嵌在墙壁内部，看燃烧的程度，蜡烛应该是今天才进行补充的。
通道意外的很长, 周围的空气随着她的深入明显变得阴冷了起来。
左拐右拐后沿着唯一的通道走到尽头，松尾理子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扇有两人高的门, 门上是如同墙壁藤蔓一样的纹路。
大门虚掩着没有锁，门缝里透出诱人的黑暗，总觉得推开门下一秒就会遭遇一些恐怖片里主角团的作死片段。
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
松尾理子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也明白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以避开死亡flag。
然后。
“嘎叽叽叽叽”的声响后，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脑子在喊着快跑，手已经推开了门。
……嘛，毕竟门已经打开了，不进去看一眼也确实是不太礼貌。
逻辑自洽的松尾理子于是顺从着作死的欲.望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
厚重的大门似乎被做了手脚，在她进入的一瞬间轰然关上，没有办法从内部打开。
心脏跳动的速度微微加快，松尾理子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本着体验最真实的恐怖片密室小黑屋现场，没有使用术式开灯或是直接瞬移离开。
她转过身，朝向房间的内部。
眼睛已经慢慢适应黑暗，虽然视线还是很模糊，但能够看到一定的轮廓。
而最先入眼的，就是那能够容纳五六个人在上头打滚的茶白色定制大床，床上似乎有什么绿色的东西蜷缩在上头。
松尾理子向前走了一步。
轻微的响声后，整个房间的空气忽然杂乱起来，有细长的什么东西正在朝着她靠近。
“嗖”的破空声在身旁回响，松尾理子下意识躲开，手指与不知名的东西擦过，触感如同……藤蔓？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下一瞬间，室内已经被无数惊醒的藤蔓所充斥，无论朝着哪个方向移动，在这样的黑暗中都无法避免与他们的接触。
身后的大门在这时候打开。
对于适应了黑暗的人来说刺眼的黑暗将整间房间照亮。
松尾理子使用咒术的想法被打断，她下意识地回头，没有注意到躲在她身后已经蓄势以待的藤蔓。
“杰……？”
声音刚发出来就被打断，松尾理子的脖颈被圈绕着往后逼退，身体因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带到了床上，头发散乱在周围。
逆着光的人脚步停顿住，银白发下的神情被黑暗所遮掩看不清楚。
藤蔓似乎很讨厌光线，将松尾理子带到床上后就瑟瑟发抖地缩在了她的衣领内，有点痒，倒是没有什么攻击性。
“悟。”
松尾理子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从床上起身想要将锁骨上的绿色藤蔓给掰扯了下来。
眼前有阴影投下。
下一瞬间她的肩膀被按住，再一次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五条悟的双手陷在她的两侧，距离相当具有侵略性。
“被当成闯入者了啊，理子。”五条悟抓住隐藏在她后方阴影中的一条藤蔓随手扔到一边，见她的目光移到他的手上，身体稍微的远离，但依旧靠的很近。
“……杰呢？”松尾理子问。
“这个时候就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啦，”五条悟的眼尾勾出危险的弧线，他低着头看着她，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在撒娇，“我可是还在生气的哦，理子。来哄哄我吧？”
生气？
完全没看出来。
不过说到哄，现下这气氛是不是相当不妙？她是不是该意思意思害怕一下。
……但偏偏因为面前的家伙是五条悟的缘故，哪怕他身上的衣服几乎破破烂烂没有好的一块，半遮半露的靠在她的身前，她也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知道了知道了，哄你就是了。”
松尾理子敷衍地一把掐住五条悟的脸想要将人给推开，“给你买钢铁侠小机器人好不好？还是要巴啦啦小魔仙棒？精灵球要不要也一起？”
照在两人脸上的光亮忽然被遮盖。
夏油杰逆着光站在门口不知道站在那了多久，脑袋上双马尾的小揪揪已经掉了一边，身上的袈裟也是和五条悟一样的破烂，看样子刚才是经历了一场撕衣大战。
诶，脸上完全没有笑容。
……朝着他们两走过来了。
松尾理子迟钝地发现了现在她和五条悟的体位。
由于她伸手抓住五条悟的下巴还没来得及将人给推开，现在和五条悟的距离几乎抬个头就可以咬对方一口，在夏油杰眼中估计和花市即将啪啪啪啪的前情提要差不多。
“贴的太近了，悟。”夏油杰完全没有笑意地一把揪住五条悟的后领将他们分开，“你不会把要做的事给忘了吧？”
“什么啊杰，你在怀疑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原本树懒一样圈挂在她身上的五条悟默默松开了手，顺着夏油杰的力道离开。
所以果然是忘记了吧。
“要做的事？”身上的重量消失掉，松尾理子姑且好奇地询问。
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忘记正事，五条悟拿出口袋里的黑匣子，上面缠绕着咒力一样的黑色波动，简直明晃晃的在暗示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陪我们玩一场游戏吧，理子。”
“理子赢了的话，之前做的事情全部一笔勾销，并且可以命令我们做生死以外的任何一件事情——就算是要我手上全部的财产也是可以的。”
诶，玩得好大，那输掉的后果估计也很严重。
但是，松尾理子看向黑匣子，如果是游戏的话。
“我知道了。”
松尾理子没有询问输掉的后果，几乎没犹豫思考就点头表示了接受。
看着五条悟那家伙明明很想用输掉的后果来威胁她，却被她一句话给堵住了嘴憋屈的表情，松尾理子的心情变得超好。
她随手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问：“所以，规则是什么？”
“不问问输掉的后果是什么吗？”五条悟不甘心地凑过来问，看起来相当想说。
“那个啊，没关系吧。”松尾理子不准备满足对方的欲.望，“只要赢了就好了。”
意思是，她绝对不会输吗？
五条悟被激起了强烈的胜负欲，取下了鼻梁上的墨镜意味不明说：“输掉的话可不要哭鼻子不认哦，理子。”
松尾理子直接无视五条悟，看向一旁的夏油杰。
既然五条悟的用词是陪「我们」玩一场游戏，就代表夏油杰也会加入进来。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之间选一个听规则，她果然还是选择夏油杰。
“所以，游戏的内容和规则是什么？”松尾理子问。
信息接收中。
游戏名：《这是个游戏》
注意事项：
1.游戏背景从在场三人的认知里随机抽取组合。
2.人物由游玩者在20分钟内进行设计，设计出来的人物需要符合背景，设定拥有可自容自洽的逻辑。
3.进入游戏后，人物会根据自身的反应生成本身的想法、相反的想法、随机的想法三个选项。
4.游戏中随机生成npc、可攻略人物和联机玩家。
5.通关条件：三方在不被攻略的基础上找到对应目标，使其对他/她的好感度达到100。
6.好感度：综合提取分析游玩者多巴胺和情绪波动进行数字化反馈。
简单来说，胜利的条件就是在游戏里面找到五条悟和夏油杰设计的身份并进行攻略，当好感度达到100的时候就胜利。
……这叫什么？
我在乙女攻略游戏里陪攻略对象玩乙女攻略游戏？
“正常游戏的话时间上可能不太够，我们会以硝子来的时间作为结算的时间，那时候谁的完成度高就获得胜利。”夏油杰将规则说清楚后问，“理子确定不问输掉的惩罚吗？”
“那个啊，毕竟不着急，”松尾理子看向被投放在她正前方书桌上的黑匣子，“等我赢了后再告诉我吧。”
夏油杰有点意外：“理子相当自信呢。”
毕竟是她的本职工作。
不想攻略的时候另说，真要下手攻略还攻略不成功，那她完全可以找个穿爱心镂空西装的胸肌撞上去原地去世。
但对两dk是肯定不能这样说的，松尾理子于是想了想，露出了保持最大程度尊重的微笑。
夏油杰：“……”
五条悟：“……”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温泉池那会硝子与理子的对话，相互对视一眼。
“找到目标是谁也是游戏通关条件的一环，”夏油杰带着五条悟退出房间，“理子设计好角色之前，我们就先在外面等待吧。”
游戏被启动，背景已经抽取完毕，松尾理子敷衍的应了一声，看向蓝色的屏幕。
背景已经抽取完毕，接下来是每个人单独设计人物的时间。
……
………
回忆结束，随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进入房间，游戏正式启动。
短暂的加载后，松尾理子睁开眼。
她站在汇聚万千星辰的浩瀚银河上，前方是一扇门。
半镂空的雪白象牙门框，绘着赤炎般炽烈的丹砂夔纹。
门后是迷雾，雾气包裹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纯白的中长发由一根流转着霜华的素带缚住，在脑后结了一个结，被黑色琉璃珠贴顺地坠着。
白皙的脖颈在银发的掩映下露出半截，透明的水珠沿那优美曲线缓缓滑下，没入浅色半裸的浴衣，留下深色的印子。
第082章 第八十二章 三毛
说起来, 她确实没有问过这个游戏的级别。
松尾理子露出学术研究的严肃表情。
她环顾四周，除了面前充满雾气的大门，以她为圆心的五方各有一扇门, 里头分别播放着卡着审核底线的画面，其中一个甚至有触手一样的生物缠绕在主角的身上, 背景似乎是深海的一艘船上。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 这乙女攻略游戏就算不是18r也和18r有一定的关系, 面前五扇门里的男人就是初始的可攻略角色。
排除掉明显没有逃路的海上游轮, 剩下的四个分别是：豪宅浴池宫里的白发半裸大少爷, 万千信徒之上的黑发袈裟教祖, 穿梭于硝烟炮火与黑暗中的金发特工, 以及全身上下连带着背景都是马赛克的红发马赛克。
白发和黑发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特征，五条悟和夏油杰没跑了，也不知道对方那里自己的剧情是什么样的画面。
松尾理子尝试着走向相对正常的金发特工的门前，右手伸入门框内。
面前出现了一块蓝色的屏幕, 上面写着「是否选择此扇门？」，屏幕样式和系统的菜单界面非常相似。
选择的对象大概率会影响初始的剧情，而游戏通关的条件是让攻略对象对自己的好感度达到100，选择五条夏油以外的人, 说不定三小时的游戏时间结束后都遇不上。
想要完美通关，无论是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要与两人进行接触。
……
哇哦。原来如此。
她大概知道两人的目的了。
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想要她在两个人之中进行选择吗。
重新扫了眼两人。
很好，位高权重，高高在上，一看玩的就是霸道少爷/教祖爱上我那套。身份悬殊太大的情况下, 去了估计和长大的宿傩那会儿似的，处处受限制被压制的游戏弃坑率可是相当高的啊。
松尾理子点击金毛屏幕上的「是」, 果断选择了第三人。
选择完毕，一股吸力从门后传来，将她拉入充斥着迷雾和男人的门内。
「Loding……10%……100%」
「游戏加载成功」
松尾理子睁开了眼睛。
白炽灯光温暖，房间布置温馨。
落地窗前摆放盆栽与各种装饰品，不远处的书桌上放着学习资料与一个小巧的闹钟，时间显示为21:56分。
松尾理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被子里面好像……有什么在动，正蹭着她的腿，并且动静随着她的醒来越来越大。
“刷拉——”
被子被里头的东西猛地掀翻，白毛猫猫摇晃着抖掉毛，迈开短小的腿爪子沿着她的身体走来。
虽然猫脸毛绒绒压根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松尾理子还是能感觉到对方那股高贵矜持的气质，如果对方的猫尾巴没有大相径庭的疯狂摇晃的话。
“喵。”停下脚步在喊她。
她看起来像是能够听懂猫语的铲屎官吗？
最重要的是。
松尾理子一把拎起白猫猫。
被抓住后颈的白毛猫猫在半空中乱蹬着，发出“咪嗷——”的叫声，发现没有办法反抗后生无可恋地放弃了挣扎，整个人被拎在手上如同流体猫条。
这个毛发，这个蓝色的眼瞳。
诶，不会吧，不可能吧，人不至于吧？
虽然可能性不大。
松尾理子小心谨慎试探着问：“悟？”
毛绒绒的尾巴缠绕在了她的手腕上，猫猫软软的“嗷呜”一声，一脸无辜表示自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松尾理子将白猫猫给抱在怀里，摸头顺毛，目移至好感度界面。
很好，堪称直线飙升。
松尾理子将白猫重新拎起来，温柔地微笑说：“天气真好，等会去做个割蛋手术好了。”
没等白猫有什么反应，松尾理子从床上起身，准备将猫放下进行房间的探索，结果刚想将猫放床上，手腕就被猫爪子死死圈住不放。
虽然对方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但她就是能从那张傲世群雄尔等都是垃圾的猫脸上找到我超委屈的痕迹，见她目光落在了它的身上，还特别软的“喵呜”了一声。
虽然知道这家伙绝对是在演戏。
恩？等等。
松尾理子目光放到游戏自带的低配版好感度界面，明明现在的身体还没有见到夏油杰，但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却已经高达70。
就连五条悟，排除掉正在直线上升的数值，起始的好感数字也至少有50。
现实中的好感度？不对，那就太低了。
回想起进入游戏后选择的阶段，松尾理子明白了。
大概率是见到游戏中对象人设后，根据相关的反应进行计算判断出来的初始好感度。
哦豁，安心了。
选择他们以外的第三人是正确的，自己对他们的初始好感度不可能特别高，在不进行接触的情况下稳赢。
手腕传来被舔舐的触感，猫猫扒拉着她的手不放。
松尾理子戳了它脑袋一下，猫猫高贵冷艳的瞥了她一眼，猫爪子给了她一拳然后蜷缩在她手上，两秒后居然眯起眼打起了瞌睡。
真假的，五条悟能有这么深刻的演技吗？刚才听她说要割蛋也没什么反应，如果是真人，至少在这一块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
松尾理子迟疑地从房间里找到道具猫条，撕开包装后凑到猫猫面前。
如果猫猫真的是五条悟……吃下了！！
松尾理子瞳孔地震，就连猫猫给了她脸上一爪垫子让她继续喂也没能抗住内心雷鸣一样的震撼。
“轰隆隆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真听到了什么雷鸣轰动的声音。
然后是啪嗒啪嗒，像是有人高空坠物，将什么东西扔到她家里的动静。
怀里的猫猫毛都炸开，完全想象不出五条悟被吓炸毛的情节，果然这家伙就只是一只猫吧。
确定怀里的白猫猫不是五条悟后，松尾理子瞬间放松了起来。
她找了个纸箱将明显困倦的它暂时放了进去，随后走去厨房取了把水果刀，穿着拖鞋推开了门。
门外是一片寂寥的黑暗，屋内的灯光只能隐约照亮花园的一部分，穿着黑衣戴着帽子的男人颤抖着身体躺在地上，周边是满满的马赛克。
从天而降被追杀的受了重伤的神秘美男子，这大概就是选择攻略对象后触发的剧情了。
……
上次看到这个剧情是什么时候？
小学？小学吧，那本叫《捡到一个野男人后我被迫一夜七次》的狗血小说。
松尾理子将陷入流血debuff昏迷中的男人翻了个面。
金发棕皮，脸上充斥着零星的马赛克，是她的攻略对象没差了。
显然这会儿打救护车送医院是最好的选择，但经典剧情果然是经典剧情，松尾理子掏出手机的瞬间，昏迷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手机连带着整个人扑倒，边咳着马赛克边恳求着说：
“不要，找任何人……有人在追杀我，被发现了，你会……”
话刚好卡在这个关键点的位置，金毛瞳孔涣散，整个人倒在了她的腰上。
门口哐当的一声。
从纸箱里头中闯出来的猫猫一双猫眼瞪大，飞速跑来直接一个猫爪子扇在了对方的脸上，大概是想要将人给推开，但因为力量不足，反倒是让对方更加朝着自己靠近。
“喵！喵喵！！”生气了。
有种自家情人撞见自己摸小三身体现场的即视感，这是什么奇怪的修罗场。
松尾理子安抚地给愤怒的猫猫顺毛，在它平静下来，发出咕叽咕叽的奇怪的声音后起身推开金毛，在猫猫期待的目光中拎着对方的后领，走进了房间。
“喵喵喵？”猫猫震惊脸.jpg
松尾理子敷衍至极的“喵喵喵”附和，从房间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医疗箱。将酒精、绷带等需要用到的物品取出，看着对方衣服上几乎是布满全身的马赛克，淡定地将人衣服给扒光。
“？！”
猫开始扒拉她的腿，有种气势汹汹她要是做点什么就要凶死她的预感。
“乖崽崽，等会妈妈陪你玩。”松尾理子将猫给拎出房间啪的一下关门，关门前能看到猫猫那震撼的好像被冷漠无情的渣男抛弃的绝望脸。
未成年不允许看血腥画面的限制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逐渐适应，她的眼睛现在可是能够穿过马赛克看透肉.体本质的。
松尾理子熟练的进行了救治，进行大腿上最后一个伤口的包扎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马赛克的范围是少儿不宜吧？
所以，其实并不一定是血？松尾理子看着金毛脸上和身上充斥着的马赛克，眼神不对劲了起来。并自信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戴上了有色眼镜的缘故。
待会得好好洗个澡。
包扎的步骤完成，松尾理子拍拍手准备将人给运到客房，门外又是一声惊雷般的“轰隆隆”。
诶？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按照常理来说，这会儿难道不该是睡觉后第二天被威胁不准说出去，结果发生意外只能扮演情侣的纠缠线。
亦或者金毛失忆两人甜腻住在一起，情到深处金毛忽然恢复记忆离开，三年后被样貌相似的孩子相撞的虐恋深情线？
这会再来个是打算买一赠一吗？
松尾理子推开门。
门外是一具浑身马赛克的新鲜身体，和金毛有差异的地方在于对方是黑毛，身上穿着相当眼熟的破烂袈裟。
遥远处听到了警笛声，松尾理子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她家后花园，再回头看那持续输出马赛克的黑毛。
哈哈。还有比这更不像犯罪现场的现场吗？
松尾理子面无表情地将一脸懵逼的白毛猫猫和金毛裸男一块拎出，和袈裟黑毛凑一对扔在庭院。
一起蹲局子吧混蛋，谁也别想逃。
第083章 第八十三章 回答
想象中的蹲局子事件并没有发生。
警报声回响了几十秒后渐渐远离, 隐约能听见“站住你个内衣贼”和“哈哈哈哈来追我啊笨蛋”的对话，大概率是触发了剧情带来的追捕危机解除效果。
袈裟夏油杰的身子动了动，幅度不小。
“醒了？”
松尾理子低下头, 新鲜的夏油杰悠悠睁开了那双澄澈的小眼睛，用迷茫的神情看了她足足十几秒, 歪头发出了：“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是谁？”的失忆三连问。
松尾理子还真没想到失忆剧本居然被这家伙给提前用了：“……”
她挑起眉头, 自上往下扫看夏油杰。
袈裟连带着马赛克半遮半掩的挂在身上, 破破烂烂的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头发变长了, 散乱的搭在肩头和脑后, 右侧的一小撮□□的刘海倾斜半掩的遮住了眼睛, 加上那战损和失忆后迷茫仰看她的眼神……
“你忘记你是谁了？”松尾理子问。
“是的。”夏油杰乖巧歪头，像是等待主人输入指令的机器人，“你认识我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忘记。”
松尾理子开始头脑风暴, 几秒钟的时间就为夏油杰想出了一个逻辑严谨的身份。
“你的名字是松尾杰，是我松尾子理包养的小白脸，专门负责为我洗衣做饭打扫家务提供情绪价值。”松尾理子面不改色地说道，“至于这里是哪里？这里是我们见面的地方。当然, 你也可以认为，这是我们的家。”
缠着她裤脚的猫猫被拎起抱在怀里，夏油杰被她话语里蕴含的信息量给冲击到，久久后才半是疑惑问：“松尾……杰？”
“没错，你的名字是松尾杰。是我松尾子理养的男人。”松尾理子伸手食指抵在夏油杰的下颔，半弯着腰压低嗓音蛊惑道：“乖, 和我念——松尾杰。”
夏油杰顺着她的力道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真的被蛊惑了一眼轻声说：“松尾杰。”
哟呵, 居然是设定真失忆了吗？
念出套了她姓氏的名字没有一点的停顿，堪称乖巧的跟随她念了出来。
松尾理子揉了揉对方变长的头发，软软的，触感像是丝绸一样柔顺。要是长出狐狸耳朵，玩弄起来应该更有趣，如果恰好耳朵是敏感地带，抚弄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定会很可爱吧。
松尾理子看着低垂下头任由她蹂躏头发的夏油杰，刚觉得自己的良心岌岌可危，脸蛋就被不开心的猫猫的用肉垫垫拍了一下。
正想好好惩罚一下这只乱搞事情的猫猫，夏油杰开口了。
“小白脸，是什么？”他好奇地提出了询问。
“简单来说就是，拥有漂亮的可以讨好女人的脸蛋，靠讨好女人得到金钱和优质生活不工作的男人。”松尾理子将猫猫重新镇压回怀里，右手一个响指进行总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总之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主人就好了。”
“……主人？”
“诶~”松尾理子轻快地给予了回应，“乖杰杰。”
很好，设定里她的别墅里头安装了几百个摄像头，保证这一幕能360无死角全部录像下来。等游戏结束她就永久保存在夏油杰的黑历史存库，等硝子到了拿出来和她一起品鉴。
“唔……”
躺尸昏迷的降谷零传来了动静。
松尾理子侧头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对方眼底别无二致的澄澈愚蠢与迷茫，看起来也是失忆了的模样。
“子理。”确认了自己身份的夏油杰很自然的靠近了她，询问道，“他是谁？”
有风卷过，别墅内的灯光太闪亮，将松尾理子写满了善良的眼睛照亮。
“他是我……”
“朋友！！”降谷零迷茫的表情骤然间消失了，他的视线死死落在了松尾理子的眼睛上，打断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将自己的身份给重复的再一次的补上，“我是理……子理的朋友！”
奇怪耶。
明明她还什么也没说，为什么要露出这样一副她会说出‘他是她家养的喜欢裸.奔的小白脸’的表情。
真是太奇怪了，她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
“朋友。”
听到降谷零抢答的夏油杰慢慢的重复这两个字，视线从降谷零的脸降落往下，停顿了几秒后再一次的，意味不明的重复说：“朋友？”
降谷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降谷零怀揣着不妙的预感，顺着夏油杰的眼神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几乎□□的，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身体。
那一瞬间，降谷零的表情堪称一个天塌地裂，眼神完美的诠释了自己被扒光了身子的震撼，然后莫名其妙的将眼神对准了她。
松尾理子想了想，觉得对方估计是想要个台阶。
于是她安抚的就对方的裸体进行了解释：“放心，只是你受伤了，我给你治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为了真实性补充了一句：“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降谷零：“……”
松尾理子看他表情奇怪，以为对方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戳破，宽慰着将对方的身份完善：“我们可是好朋友，已经处了十几年，这又不是我第一次看了，害羞什么。”
降谷零：“……”
对方脸色更奇怪了。
松尾理子思考半响，给予了对降谷零身材肯定的夸赞：“话说你的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八块腹肌的线条特别流畅，弘二头肌超酷。”
“……”降谷零说，“谢谢？”
“昂。不客气。”
松尾理子将想往她头上爬的猫猫给拎着后颈在空中抖了抖，等确定它老实下来后看向降谷零，准备引领对方进屋。
“天已经很黑了，现在要回家的话打车也不方便。今天在这里住一晚吧？”
按照现在的好感度，遵从拖字决就可以完胜，在硝子到别墅之前，攻略什么的敷衍过去吧。等会将人带进去欺负一下就去睡大觉。
正这样想着，身后有阴影投下，是夏油杰站了起身。
半躺在地上的时候没发现，游戏里头的夏油杰不仅是头发边长了，身型也变高。
他熟稔而自然的落在了她身后半步的距离，身高带来的阴影将她的身体连同影子完全包围，带着微妙的压迫感。
“子理。”
夏油杰的声音有些奇怪。
说起来，刚才她和降谷零对话的时候对方也几乎没有反应。
松尾理子想转身去看，空着的右手忽然被握住，回头看的动作也自然而然的停住。
宽大的手掌与她的手心贴合，夏油杰垂下眼，眼神明明很温柔，但无端的让她有一种自己成为被蛇锁定的青蛙的错觉。
以及，虽然说从眼神里看出情绪这种事情很玄幻，但她确实能感受到对方此时此刻没有说出来的‘是你啊……’这样类似于久别重逢的感叹。
“杰？”
松尾理子尝试着想将手抽出来，抽了一下，没抽开。
看起来松垮搭在她手上的左手带着让她恰好无法挣脱的力度，但没有被限制的感觉，对方的力度一直把控在让她不会觉得不舒服，但是没有他的允许就无法抽出的大小。
“杰？”松尾理子再一次喊对方的名字。
“……恩。是我。”这一次的声音似乎被听见了，夏油杰低声回应了她。
手背上的重量一轻，松尾理子很轻易的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心抽出。
“走吧？子理。”夏油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片刻后他嘴角忽然微微上扬。
“啊，不对。不是子理。”
夏油杰牵起她的手，如同执事对待主人，落下了没有任何颜色的一吻：“应该是「主人」才对。”
……诶，真假的，这家伙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没有失忆。
这是在和她玩什么趣味cos吗。
但不得不说，松尾理子低下头，在她有所回应的期间，夏油杰一直保持着弯腰垂眼看她的姿势，温柔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完全忽略掉了一旁看到虐狗现场裂开脸的降谷零。
这种眼底只有你一个人的偏爱，果然很让人愉悦。
至于对方究竟想做什么？自己确确实实享受到了，不是吗。
松尾理子抽出被夏油杰牵着的手，颇为恶劣地用力紧锢住对方的下颔，一点点用力，将人从她身旁推开。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了，杰。”轻慢地表达了拒绝后，她又理所当然的将手上抱着的猫扔夏油杰身上，理直气壮给出了吩咐，“去给悟准备猫粮。准备好夜宵后来叫我。”
说完后连对方的反应都不看，松尾理子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降谷零的身边，勾了勾手引导着对方跟自己来：“跟我来。”
大概是出于□□出街说不定会当场社死的想象？降谷零只犹豫了一下就跟随着她走进了房间。
治疗用的房间散落着治疗用的绷带和瓶罐，降谷零身上残留下来的马赛克也还在里头，没有被擦除。
“……原来是这样。”
降谷零看了一眼房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颇有些伤脑筋看向翘二郎腿懒洋洋躺在沙发里头的松尾理子，发出了试探：“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松尾理子若有所指对着降谷零的身体感叹说，“印象可是超级深刻的。”
降谷零：“……”
松尾理子扔了件衣服到降谷零手上，看情况降谷零大概率是被拉进来的幸运玩家，莫名被卷入，并且没有新手指引，现在应该很是迷茫。
遗憾的是她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就以现在的人设陪他玩一玩好了。
“虽然我在杰面前肯定了你是我的朋友，但事实上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并不熟。”松尾理子散漫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我救了你，你该给我报酬。”
不熟吗？
无论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假装不认识，既然对方这样说了，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她的话走。
“你想要什么？”降谷零问。
“想要什么吗？让我想想。”松尾理子从沙发中起身，走到了降谷零的面前，唇角弯起，“既然是救命之恩，稍微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吧？作为代价，我会在你离开之前隐瞒好你的身份。”
降谷零低下头，身前的少女确实是记忆中松尾理子的模样，仅仅因为眉眼的神态和语气，却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就像是平行时空里的另一个她。
“当然了，违法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做，”松尾理子无比诚恳的说，“毕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三好青年。”
降谷零：“……”
直觉这句话不太对劲，但现下最好的选择似乎就是顺着对方走。至少，在要离开前，打探一些情报。
“我知道了。”降谷零做好了准备，“你想要什么？”
松尾理子愉悦地双手交叠，在对方的注视下说：
“你的身体。”
“砰——！”
“体”字的音节刚落，不远处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声源在敞开的门口。
松尾理子背对着门口那人所以看不见对方的神情，降谷零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高大的，穿着袈裟的男人……甚至是他怀里的那只猫看向他的眼神。
像极了男人带着另一个男人当场抓包自家女人找第三个男人，气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最可怕的是，松尾理子像是完全没感觉到此刻凝固得像是极寒下冰川的气氛。
她只是回头看了夏油杰和他怀中的猫一眼，眼神像是扫过空气一样漫不经心，然后重新看向他。
“那么，回答是？”
降谷零：“……”
喂，等等，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回答？
以及，笑了吧？
这家伙刚才绝对是笑了吧？！
第084章 第八十四章 陷入
别墅外响起了门铃的声音成功打破了屋内凝固的气氛。
降谷零迅速地倒退三步远离了松尾理子, 松了一口大气：“有人来了，是客人吧？”
真是过分耶。
明明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松尾理子颇为可惜地转身，看到夏油杰在门口安静的等待着她, 手里的托盘上坐着炸毛的猫猫和已经捡起来的碎片。
结合地上的褐色液体，不难猜测是白猫猫做了什么。
“抱歉。不小心将东西弄碎了。”
夏油杰半弯下腰, 将散落的碎片一片片拾起, 手腕忽然被抓住。
冰凉的触感贴合在手腕上, 他身体僵硬地停止了所有的活动, 看着那双手不容置疑地将他的手从碎片中带离。
捻在手上的碎片掉落, 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在乎。
夏油杰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柔软的指腹抵住支起, 细微的血痕暴露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好像，生气了？夏油杰不确定地想。
手腕被强硬的拉向前，身体离松尾理子靠得很近，近到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细绒。对方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近距离而有任何害羞之类的情绪,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如同绝对的宣誓一样说。
“我是你的主人，杰。”
“你的一切，身体, 思想，全部都归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让自己受伤，我很生气。”
很平静的语气，但蕴含的意义不容置疑。
主人吗？这样明确自己被她人掌控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但是意外的没有产生哪怕一点的厌恶的情绪，反倒有一种奇妙的愉悦。
真是可怕啊, 陷入设定角色后的她。
“抱歉。是我错了。”
夏油杰堪称乖顺地垂眼回答，表达了歉意。
“您要惩罚我吗？”他微笑着询问。
搭在手腕的手抽离了, 脸颊被狠狠掐住捏了几下。
他的「主人」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回答，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直接穿过他离开，留下他停留在原地。
捉摸不透，让人不由自主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夏油杰停留在原地，目光无法控制的落在了已经踏上二楼台阶的少女身上。
无声的静默和徘徊持续了两秒，松尾理子停顿了一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愣着干什么，过来。”
夏油杰仰头看向松尾理子，他很清楚，现在抽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被挽留了。指尖微不可闻蜷缩了一下，夏油杰无声叹了口气，空气一样地无视了还在房间里头的降谷零，跟随着松尾理子的脚步而去。
他无法抗拒。
*
门铃还在响，松尾理子并没有选择开门，也没有吩咐夏油杰开门，而是走到了二楼的监控室。
夏油杰拎着手头上的猫走进来后，降谷零也跟随在身后，大概率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
密密麻麻的监控布满了整个房间，别墅门外戴着黑色鸭舌帽，遮遮掩掩着左看右看的男人就这样展示在三人一猫面前。
“内衣贼？”松尾理子回忆起几分钟前听到的抓内衣贼的剧情。
“跟踪狂？”别墅里除了忽然降临的他和夏油杰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人数不多加上松尾理子的外貌，是跟踪狂的可能性很大。
在两人的一众正常的猜测下，夏油杰站在松尾理子的身旁，没有给出任何对方职业的猜测，只是微笑着问：“要杀掉吗？”
说话的过程中，视线落在了降谷零的身上。
降谷零：“……”
能强烈的感觉到对方干掉他的欲望。
不过，杀人的话就这样说出口，降谷零看向松尾理子，好奇对方的反应。
“不了。”松尾理子完全没有被夏油杰轻而易举说出口的杀人的话给震惊到，思考了一下后说，“先带回来吧，问问他打算做什么。”
“好。”
夏油杰可惜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降谷零的身上。
降谷零：“……”
对方几乎毫不掩饰的散发出对他的杀意。
这种恐怖的杀意他只在连续杀人重刑犯和国际犯罪组织成员身上看到过。
职业是杀手/忍者相关的存在吗？
夏油杰从他身旁穿过，连同手中拎着的朝他炸毛的猫一起。
随着对方的离开，监控室里一片安静。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他走了，”松尾理子朝降谷零走了过去，步伐不紧不慢，声调也很散漫，“那么，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
“……答复？”
“刚才在房间里提议的，将你的身体给我。”对方意有所指，“在你离开之前。”
“……”
进入这个陌生的别墅前，自己正在进行卧底任务，没有任何预兆，原本藏在树林里的自己就陷入了昏迷，醒来的时候就是十分钟前，三人对话的时候。
要答应吗？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想用我的身体来做什么？”
“做什么？”面前的女人歪头，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回复，“当然是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
“？！！”降谷零瞳孔地震，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本国的女生能够这样坦诚的表达出这种事情，如同理所当然。
就像是觉得他的震撼还不够，身后没有注意到的脚步声忽然中断了，一具已经被揍到鼻青脸肿的身体被精准的扔到了他的脚下。
“是内衣贼。”声音从身后到身旁，“要怎样处理？”
“外面应该有比较高的建筑？电线杆也行，挂上面，越显眼越好。”松尾理子蹲下身戳了戳已经快要昏迷过去的内衣贼，很快给出了决断。
“好。”
两人行动力很强，松尾理子的决定下达后夏油杰就已经提着对方的身体带了出去，松尾理子跟在对方的身后，降谷零以防万一也跟了上去。
恰好别墅外不远处就有一根非常显眼的柱子，大概是当地的文化标记或特色，上面雕刻着各色花纹和图案。
“要把他的内衣塞在嘴里吗？乱吠吵到您就不好了。”
“不好吧？套头上就行。至于乱吠，将人打昏就不会吵了，这样他也能安稳的睡一觉。”
“您真是太善良了。”
“哪里哪里。”
降谷零：“……”
一时间没想起来善良的定义。
被称为杰的男人效率很高，手刀一砍将内衣贼给打昏，拎着昏迷的对方一个飞跃跳上楼顶，笑眯眯地用右手一扔，内衣贼就被精准的悬挂在了柱子上。
完成任务，夏油杰从屋顶上轻松落在松尾理子身旁，与她一起欣赏了几秒自己挂上去的杰作。
“干得漂亮。”
脑袋被夸赞地摸了摸，还没反应过来，少女便毫无犹豫的抽身返回别墅，没有给他作出任何反应的机会。
夏油杰保持着下意识弯腰的姿态，狭长的眼睛眯起。
他自虐一般感受自己被如此对待后，从内心深处熊然起来的，如同烈火一样的狂躁与黑暗，以及那想否认但又无法完全否认的，被松尾理子简单的夸赞抚摸后，那战栗的、至高无上的愉悦。
无法复刻，只有对方能够给予的，最深沉的喜悦。
如果这个时间没有面前的男人的存在，那就更好了。
可惜了。至少在这个时间段，他无法杀人。
夏油杰重新挺直身体，扫过降谷零后便不感兴趣地朝着松尾理子所在的别墅走去。
*
夏油杰找到松尾理子的时候，对方正半躺在房间的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手中拿着一本册子。
册子里头模糊的能看到彩色的痕迹，大概是照片或是手帐。
桌子上闹钟显示的时间点已经到22:32，夏油杰关上门，走到对方的身旁：“已经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唔。很快。”敷衍。
“他要怎么安排？”
“放着，不用管。他对我有用，很难找到别的人代替。”
“很难吗？”
“全日本说不定就一个的难。人跑了就麻烦了。”
“这样。”真可惜。
松尾理子合上了手上的册子，设下了存档。
“比起他，我更好奇一件事。”
“恩？”
“杰去哪里了？”松尾理子问。
“您在说什么？我就在您面前，没有去任何的地方。”
破空声传出，夏油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抓住脖颈压在了床上。
松尾理子手上尖锐的匕首对准了他的眼睛：“你不是他。”
夏油杰没有反抗，他纵容着松尾理子对他的胁迫，只是疑惑问：“是什么让你产生我不是夏油杰的疑惑吗？”
但松尾理子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
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将手上的匕首下垂表示威胁，几秒后再一次的询问：“他在哪？”
“我就在您的面前，没有去任何地方。”
“不可能。”
夏油杰没有再说话，询问，反驳，全部都没有，他只是注视着她，虽然没有语言没有肢体动作，但能够感觉到对方微妙的愉悦。
松尾理子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
她忽然松开抵在对方脖子上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想要从对方所处的范围内离开。
肩膀被握住。
身体被强硬地往后带动，对方的力气大到可以用异常来形容，强行反抗的话整条手臂说不定会直接断裂。
术式在游戏中是被禁止使用的，无法进行远距离的传送，松尾理子只犹豫了一瞬间，肩膀连带着整个身体就被完全带回了原位，夏油杰靠在她的身后，放开了擒在她肩膀上的手。
“太不乖了，理子。”
对方说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作为隐瞒身份的子理，而是代表真实的理子。
房间被黑暗所掩盖，帐被设下。游戏禁止使用术式的规则对对方无用。
……也对，毕竟游戏本身就是通过咒灵生成，而咒灵又是夏油杰所收服的。
黏糊的咒灵缠绕在身上，将手脚固定地扣住，阻断了她通过物理手段离开的可能性。
对方似乎并不想听她说话，在抓住她的瞬间，嘴巴连同脸颊被宽厚的手掌完全覆盖。她尝试着说话，只能发出含糊的，没有意义的声音。
“明明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了。”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有点遗憾，但并不多。
头发被抚弄，夏油杰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穿.插在发隙里，一点点将她因为剧烈行动而凌乱的金发梳顺。
如果最初还只是怀疑，想要进行试探，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的确定。
面前的夏油杰，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夏油杰。
而是来自于平行时空，又或者是未来的他。
一个和她印象中的杰相似但在某些方面更加恐怖，甚至完全相反的夏油杰。
身体摇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
好困。
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呼吸也逐渐急促、凌乱，身上与其说是困倦，倒不如说是脱力，速度快到让她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覆盖在手脚上的咒灵像是收到了命令，流水一样退去。她被圈搂在夏油杰的怀里，宽大的袈裟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原本没打算这样做的，但果然忍不住啊。”
“……杰，去哪里了？”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原本不容反抗覆在嘴巴上的手似乎很清楚她的状态，改为触碰她的上唇。身体已经无可抑制，松尾理子索性如他所愿地将身体放松，瘫软倒在了夏油杰的怀里，像是投怀送抱一样。
夏油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睡吧。”
他只是低下头，下颔靠在她的肩膀，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像是神明不容反抗的命令一样，当字词发出来的瞬间，她的精神陷入了淤泥一样黏稠的黑暗之中，无可抑制陷入了深入睡眠。
第085章 第八十五章 游戏
神志丧失的时间并不长。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着的, 时钟上的数字显示在11:52。
“你醒了，理子。”
身后的头发被圈起一束，夏油杰拿着梳子正为她梳理着, 见她醒过来只是随意说了句话，没有停下手头上的动作。
气氛因为他温柔的举动, 带上了不合时宜的温馨感。
奇怪。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被迫昏迷很长时间, 已经做好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准备, 结果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系统面板上没有debuff的痕迹, 活动了一下手脚, 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传说中小黑屋必备的锁链、手铐什么的都没有, 甚至房间里所有的布局装饰都没有任何改变。身后的男人似乎只是单纯的将她从床上移动到梳妆台的椅子上, 玩着头发等待她醒来。
……所以强制让她睡一觉的原因是什么？
松尾理子不解。
“和我说说话吧，理子。”
夏油杰的手心收拢着她身后的一撮发，木梳细致的在打理。
大概是见她长久的沉默，提出了蛮有诱惑力的提议：“有什么想问我的也可以现在问哦。虽然不能保证给出的是正确的答案, 但只要你问了，我都会回答。”
透过梳妆台前的镜子，能够窥探到夏油杰气定神闲的神情。
像是已经将猎物圈入巢穴而变得慵懒从容的野兽，唇角勾着餍足的弧度。
松尾理子打量着这样状态的夏油杰, 慢慢反问：“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恩。”夏油杰温和说，“只要是你问的问题，我都会回答。”
“那么，”松尾理子歪头问，“你什么时候走？”
夏油杰低眉看她。
神情没有发生变化, 但拿着木梳的手确确实实停顿了好几秒，然后才扫了眼时钟回答说：“嘛。大概是今天结束后吧。”
……不隐瞒了？
松尾理子有些诧异。
“杰去哪了？”松尾理子接着询问。
“如果你说的是高专时期的我, ”夏油杰微笑着回答，“或许是和我互换了身体？”
松尾理子转身，双手搭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夏油杰。
“未来？平行时空？”
“恩，会是什么呢？”夏油杰弯着唇角，“说不定是平行时空的未来？”
“这不是愿意回答吗，刚才倒是发了很大脾气。”
“抱歉。”夏油杰走到了她的身后。他将她金色的头发收拢聚集，褪下手腕上黑色的发绳，这才带着似乎是歉意的语气慢慢说，“刚才确实是有些克制不住。”
…
所以，现在能克制住的原因是什么？
总不能是改变了想法，觉得能见到她就心满意足了。
“理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发型已经快要成型，夏油杰礼貌地询问。
眼前没有镜子，看不清后方夏油杰的神情，但直觉当对方手头上的动作结束，问答的时间也就结束。
估摸是能问最后一个问题。
片刻的思考后，松尾理子转过身注视着夏油杰问道：“你所在的世界的我，还活着吗？”
“……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虽然还是保持着唇角微微的弧度，甚至语调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但松尾理子还是能感觉出来对方颇为……
生气？隐忍？愤怒？总之不是什么正面的情绪。
夏油杰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他在看她，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在对方的注视下，松尾理子颇受打击：“不会吧？我连活到你和悟进骨灰盒都没做到？我还以为自己能够长命百岁成为富婆走上人生巅峰每月换只鸭子养。”
“……”微微凝固的气氛消散了。夏油杰迟疑地低头问，“鸭子？”
“昂，鸭子。”松尾理子点头，对手指，“白嫩的，强健的，清秀的，黑毛白毛黄毛七彩毛，既然要收集那当然要全图鉴了。”
沉默。
然后是失笑：“那种事情……”
话语没有预兆地中断了，后续的话没有再说出口。
夏油杰眼睫垂下，松开了手。
已经被收拢在半空的金发划过他的手心，散乱的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呐，理子。”
肩膀被夏油杰的手臂压住，有点重，但很快这点重量就轻的忽略不计。
夏油杰从身后像是情侣一样亲昵地环抱住她，右臂连同她的双手一同紧紧攥住，但很快又松开，没有给她带来额外的疼痛感。
…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困住的存在。
但松尾理子偏偏有一种，自己成为了病入膏中的病人唯一的解药，正在被对方依恋着的错觉。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夏油杰的声音里带着微妙的沙哑。
“假设，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场游戏，而理子是游戏里的NPC。”
“玩游戏的人为了达成目标而靠近你，来到你的身边，侵入到你的生活里。当你已经做好了会与祂一直在一起的打算，祂却毫无预兆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几年后，你忽然回到了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得知了这个世界对祂来说不过是一场打发时间的游戏。”
夏油杰的语气很平和，嘴角甚至还是弯起来带着一点笑的，但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保证不会错过她任何的反应。
他温柔地笑着，问道：“如果是理子你。你会怎么做？”
第086章 第八十六章 兴奋
如果被她发现, 有人接近她只是因为一场游戏？
这话说出来，几乎是在明示他来自于未来。
居然被游戏里的可攻略人物知道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
就算那个时间线的自己成功达成目的脱离了游戏，也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
……金主那边准备调试的黑化番外if线吗？
确实在玩家那边呼声很高来着。
“理子。”
大概见她思考的时间太长, 夏油杰喊了她一声。
表情一点变化没有，环在她腰上的手却像惩罚一样的狠狠收紧住。
暂时没思考出应对的方法, 松尾理子一点不走心的敷衍重复：“如果是我, 我会怎么做？”
拖延时间的想法很明显, 看眼神是被发现了。
但没被戳破。
夏油杰挺温柔的接了她的话：“是的。我很好奇, 假如理子发现身边的人接近你, 只是因为你是游戏中的可攻略对象, 并且攻略成功后就会离开, 你会怎样做。”
夏油杰注视着她，问道：“能给我一个答案吗？理子。”
答案？
但事实上他早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看起来和询问似的，但她确信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改不了对方接下来要做的事。
况且。就算能改变。按照未来的他所说的, 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可能去到了那个带有她身份真相的世界，读档就是必须要做的事。
既然是这样。
“问出这个问题，”松尾理子侧过头注视夏油杰，“是因为杰遇到这种情况了吗？”
“恩, 遇到了，所以相当烦恼，”夏油杰语气很平静，比起实际的参与者，更像是旁观者一样，“她离开的手段很多, 我却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偶尔会想，杀掉, 融合在身体里，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吧。”
“……用平静的声音说出了超级可怕的话呢。”
“会吗？”夏油杰笑了笑，同样不走心的表达了歉意，“抱歉，让你害怕了。”
“害怕倒是还好，毕竟说这话的人是杰。”
“因为是我，所以不怕吗？”
笑了，但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看来已经习惯了她说类似的话，所以没什么作用。
嘛，换个方式吧。
“怕还是怕的。不过比起那个，杰有没有想过，”松尾理子暗示，“或许死亡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离开的手段？”
“……离开的手段吗？”夏油杰沉思了起来。
“是呢。”松尾理子说，“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随时可以退出的游戏的基础上，游戏game over后回到原世界，不也很正常吗？就和悟玩游戏失败后删档重来一样。”
单纯的死亡对于她来说，要么是自动读档要么是游戏结束。
看夏油杰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这一条，当然也可能是伪装。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松尾理子换了个八卦的坐姿：“所以那个人是谁？嘛，这个不方便回答也没问题。我比较好奇的是。”
“杰你的想法是，强硬的将人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无所谓她对你的感受，还是想让她在对你保持好感的基础上，留在这个世界上？”
“……”
大概这也是夏油杰所犹豫的，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
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却没有给出回答，反而是提问说：“理子。你觉得，神会对自己创造的游戏里的npc投入感情吗？”
“如果是创造了游戏的神，大概率是会的吧？”松尾理子说，“毕竟是自己创造的游戏，npc也是自己投入了精力捏造的，说完全没感情也不太可能。”
“……那如果是你呢？理子。”夏油杰注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很直接的问，“如果你是这个游戏的参与人，你会对游戏里的人投入感情吗？”
“会的。”
说出口的瞬间，能感觉到紧贴在背后的，心脏跳动速度加快的动静。
“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被人喜欢被人所爱都会有触动，说一点感情都不投入，那是不可能的。”
“但游戏毕竟是游戏。”松尾理子没有再去注意夏油杰，她只是放空思想看向房门口，难得诚实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为了游戏里的人物而忽略现实甚至将游戏当成现实，那种事情，大概是不会的。”
“毕竟再怎样喜欢……那也只是一串被设置好的数据，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万一投入感情后，游戏制作者将数据修改甚至删除掉了呢？
被删除后，投入的所有感情都会变成虚无，再也得不到回应。
假如只是被修改。
修改后的那个人，还是最初她所喜欢的存在吗？
“……”
夏油杰没有说话。
有几十秒的时间室内是一片寂静，亲密如同情侣一样拥抱着她的夏油杰无言的沉默着。
然后是带着点微妙感叹的：“我以为至少这个时间，你会尝试……”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松尾理子大概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说谎是吗？确实可以，但对杰，我不想用那种手段。”
“……”
很清楚感觉到对方的肌肉紧绷起来。
虽然这个时间想这件事确实不对劲……夏油杰的肌肉应该很好敲吧？
“真是可怕。”夏油杰忽然叹气说。
“恩？”松尾理子回过神。
“明明知道理子是在说谎，但还是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嘴角挂着笑。
“是不是谎言，杰应该再清楚不过吧？”难得每一句都是真话却被怀疑，松尾理子不太高兴说着，余光扫过了不远处的闹钟。
指针移动并没有声音，但能够清楚的看到已经到11:56这个点。
片刻的沉寂后。
“一定会回去吗？”夏油杰问，“因为是游戏。”
完全不做隐瞒，已经认定她是来自世界之外的玩家吗？
说真的，她是真好奇，未来的她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才将这件事情泄露。又或者是沐天集团弄出来的，所谓的if线真相副本？
夏油杰还在等待回答，其实这个时候哄骗一下也可以。
在欺瞒哄骗与快刀斩乱麻给出答案之间徘徊了一秒。
“对。会回去。”松尾理子给出了真实的想法。
“……绝对吗？”
房间的温度开始降低，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最好的结果是避开这个话题，或者给出一个能够让夏油杰满意的答案。但直觉让她将真话说出。
“恩。”松尾理子肯定说，“绝对。”
沉默。
死寂一样的。
肩膀锁骨有头发垂放，带来细微的痒感。
还没来得及清扫掉，下一秒，松尾理子听到了夏油杰异常的一声低笑。
很快那笑渐渐变大，变得畅快，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从小心翼翼转为肆意的放纵。
强烈的危机感如同被强风震荡的无数风铃，每一枚都在剧烈颤抖着警示她要离开。
但做不到。
连同细密危机感而席卷全身的，还有环在她脖颈处强健的手臂，以及手腕脚踝上凭空出现的冰冷锁链。
“我改变主意了，理子。”
咒术师的身体与她相贴合，那是与锁链完全相反的炙热，对方相当强硬地抬高她的下颔，强迫她注视着他。
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有点难受。
眼眶聚集了点生理性眼泪，被施暴者温柔的抹去。
“理子看起来，相当习惯呢。明明被这样对待了。”夏油杰嘴角翘着愉悦的弧度，眼神是一点笑意都没有着说，“在这场游戏之前，还体验过别的游戏，被那些虫子类似的对待过吗？”
此时此刻对方的头发完全散了下来，坚固的刘海也都不见。
发疯前奏既视感不要太强。
“……发疯了吗？杰。”她也确确实实这样问出，后肘抵住对方过分靠近的胸膛。
“咒术师原本就是疯子啊，理子。”失去刘海的夏油杰低笑着，声音很温柔，与之相反的是对方的动作。
锁链被提起。
四肢像是被玩弄的提线木偶一样，每一步都被至高无上的神所操控。
所有的反抗都会在对方熟练的操纵以及指引下，朝着对方想要的方向走去。
生得术式为咒灵操术的家伙强硬甚至到了恶劣的程度，在无法使用术式，身体素质不如的情况下，连反抗本身都是一种奢望。
对方不急不慢地牵引她到浴室，门被关上，花洒被打开，热气的水雾弥漫在整间浴室中。
“这就是你崭新的主意吗？”
“果然会生气啊。”
花洒下的水将对方的头发浸湿，顺着下颚滑落。
嘴唇被指腹触碰、描绘，对方嘴角带着笑，眼底泛着饥饿的野兽对待捕捉归巢的猎物类似的危险信号。
再这样下去游戏就快要变限制级了。
松尾理子尝试着想要做点什么来改变，然后嘴唇被强势的堵住，头发也因为对方的靠近，被水雾打湿。
“杰……嘶！”
侧颈被有些用力的咬住，嘴巴也被再一次捂住。
对方用实际的行动表明现在并不想听她说话。
就这样反复几次，松尾理子也生气了，狠狠咬住对方试图再一次封住她说话能力的手指，直到感觉出血腥气。
能感觉出来对方完全紧绷住了，松尾理子抬眼。
……
喂，真的假的。
这家伙，更兴奋了？？
被抱起，跌落在对方的怀里，与他的气息相互纠缠，夏油杰不容拒绝地将她紧紧抱住，身体很僵硬，又愉悦又克制的，但最后除了抱着，倒是什么也没有做。
于是放在读档上的意识又散开。
她很好奇，这一条支线的结果会是什么，非必要不会读档。
系统时间显示为11:59:50的时候，夏油杰终于有动作了。
他的右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激起了一些痒意。
松尾理子僵住。
夏油杰的声音紧贴在耳侧，跨越性极大的内容，却让她第一次的感觉到冷意。
“那假如。”
“游戏不再是游戏了呢？”
第087章 第八十七章 你来了
“理子。”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离得很近。
涣散的思维重新凝聚，松尾理子抬起头，面前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倒映着站在她身后的夏油杰，对方的右手上拿着一把木梳, 正在为她打理有些杂乱的头发。
陌生的房间, 夏油杰, 梳妆台前被打理头发。
松尾理子下意识回忆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 脑海里的记忆却像是被一层迷雾包围, 能感觉到它在那里, 但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 只能碰到没有实体的虚影。
唯一残留在脑海里的影像，只有在水雾与昏暗灯光下，将她手臂脚踝交缠起来的冰冷器具，以及……
“理子。”
夏油杰的声音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打断了她的思绪。
奇怪的是，伴随着他喊她的名字，残存的那一点记忆就像是烈日底下的水珠一样蒸发消失。
“……杰？”
松尾理子侧过身，余光扫过了外面黑沉沉的天空, 以及桌面上的书籍，时间停留在11：56分的闹钟。
奇怪。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
肩膀上一重，夏油杰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他注视着她，观察了一阵子后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终于醒了？”她昏迷很长时间了吗？松尾理子好奇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恩？”夏油杰看起来有点惊讶的样子。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异常安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失去了一段记忆……大概到什么程度？理子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吗？”
“进来？”
松尾理子回忆了一下, 发现这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清空，怎么进来和为什么被夏油杰打理头发一概不知。
奇异的是，明明陷入了未知的情形中，她却没有多少求知欲想要回忆起这部分的记忆。
“从警视厅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松尾理子边回答着，边环顾周围。
这是一间相当少女的房间。
落地窗前放满了各色的小盆栽，床上、书桌上摆放着各种亮闪闪的装饰品。
看书桌上的书籍类目，原主应该是国中生。
“这家的主人发生什么了吗？”
松尾理子站起身，期间肩膀上的重量骤然加深。
随着她问出话，下意识压着她肩膀的夏油杰这才卸下力，让她能够正常的起身。
好奇怪。
这样的态度。
更奇怪的是，她询问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
松尾理子看向夏油杰，疑惑问道：“怎么了吗，杰？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没事。”
“声音好沙哑，感冒了吗？”
松尾理子走到夏油杰的面前，踮起脚探了探对方的额头。
夏油杰乖巧地弯下腰让她方便摸额头，在她确定对方没发烧后给出了解释：“只是有点意外理子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部忘记了，一时间有点……惊讶。”
说是惊讶，但那一瞬间的眼神就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松尾理子品鉴了一下自己的德行，小心翼翼问道：“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做了什么吗？”
夏油杰低哑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开始朝她靠近。
随着对方的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过于亲密，松尾理子也只能跟随着对方的逼近后退，直到撞在冰凉的墙上，被迫停下。
“在这个时间忘记，很难不怀疑理子是因为想要逃避责任，才做出来的伪装。”
淡金色的发尾被卷起缠绕在对方的食指上，夏油杰慢慢蹂.躏指尖的发丝，带着缱绻的色.欲。
“什……么？”看这反应，失忆期间她不会是做出了狂吸狂亲撩拨成功后倒头睡觉的事情了吧？
夏油杰再一次的逼近，右手支撑在她上方的墙上：“明明刚才还强硬的表示你是我的主人，我的一切，身体，包括思想都只能是你的。”
“现在却将一切都忘记，只留下我一个人记住遗忘掉一切的你。”
夏油杰垂眼看她，声音很轻的说：“太残忍了啊，理子。”
……暂时忽略自己说了这种不负责的s发言的可能性。
她总觉得夏油杰在通过这段话隐喻什么。
松尾理子因此纠结了几秒，这才小心翼翼问：“也就是说。”
“杰你想玩k9游戏，那我叫你……狗*杰？”
“……”
好像被她给气笑了，松尾理子默默想。
“太犯规了，理子。”泄出低笑后，夏油杰说出这话。
还没察觉到不对劲，下一秒眼前被遮挡住。
先是被宽大的手掌覆盖住鼻梁往上的半边，然后是黑色的，完全遮挡住光线的柔软绸布。
松尾理子本来应该反抗，至少不应该什么都不做。
但身体却与大脑所想完全相反，像是听话的人偶一样任由对方做出明显不对劲的举动。
“杰？”
唯一能做到的只是疑惑的喊着对方的名字，像是身体在代替大脑无条件的信任面前的人。
对于她来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对方似乎在等待她做什么。
半响的沉默后，夏油杰发出一声明显的叹息。
“真可惜。”
紧接着，她被牵着往前走。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更加的敏感。
行走中空气与皮肤流动的贴合，树叶与风发出的声音，左右手掌心处温度不一的触感，所有信息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汇聚成画像。
也因此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被带离了房间，来到了房子的外面。
很安静。
安静得像是自己身处于隐居的深山老林。
松尾理子不安地打开系统面板，夏油杰的好感度仍然处于极高的一个水准，下方的黑色进度条甚至是降低了，自己的处境应该是安全的。
正要关闭系统，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系统面板变动，从好感度显示页面变更为存档/读档的功能栏。
“……”
松尾理子看向使用次数仅剩下1的读档，没有被夏油杰握住的右手蜷缩起来。如果这个时候对方恰好回头，就会看到她骤然放大的瞳孔。
“抬高。前面有台阶。”
夏油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松尾理子大脑还没进行分析思考，身体已经顺从着对方的话抬高了脚，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
喂。
是不是不太妙？
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身体已经被调教成熟的程度。
前几次的她到底是被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她完全生不出反抗的想法？
亲自走动的时间不长。
也不知道是被嫌弃走太慢了还是因为她走台阶一摔三踏空，很快她就被叹了口气的夏油杰公主抱起来。
松尾理子自然而然找到自己躺着舒服的位置，戳了戳夏油杰的胸膛，直接地套话：“你想带你的主人去哪里？”
“……你倒是不客气。”
松尾理子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脸：“告诉我啦，要去哪里？”
少女的动作熟稔又自然，声音带着撒娇一般的甜腻，明明陷入了这样的地步，却没有怀疑他吗。
脸颊被对方不满的戳了戳，催促着他回答。
……真是的。
哪怕知道大概率只是伪装，也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还有被演戏的价值。
虽然贪恋着想要被对方更长时间的接触，但时间不够了。
“现在这个世界被咒灵侵占了。我送你出去。”夏油杰简单的解释，将咒灵已经被自己收服的事实隐去。
“这个黑布不能脱下来吗？我想下来走，杰好硬，靠着不舒服。”
“……”
异常久的沉默后。
“抱歉。”夏油杰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一点异样，他甚至是在微笑的对松尾理子说，“但是不行。会有危险。”
“危险什么的……”
“不过最主要的是，我想抱着理子。”
“……”话被打断，松尾理子慢半拍地，“诶？”
“我喜欢理子，没能克制住。抱歉。”夏油杰歉意的说，虽然话语中听不出有多少真正道歉的意味。
她应该对夏油杰的话给出反应，大脑翻涌出无数可以应付现在场景的话术，但临到嘴边却停住。
气氛在现在安静的环境下微妙的尴尬。
片刻后只剩下夏油杰的声音。
“这些话不应该在这个情况下说出来，但果然还是没有忍住。”
“我喜欢你，理子。并不是对朋友的喜欢。”夏油杰没有停下脚步，曾经压抑了很久的话一字一句说出，“想和你牵手、拥抱、接吻，想对你做过分的事情。不想你靠近除了我之外的人，也不想要任何人靠近你，哪怕是悟，硝子。”
夏油杰垂眼注视着身体僵硬住的松尾理子。
恩，脸上是一种很想逃，但压抑住了的纠结。
在说出口之前他想过对方很多的反应，其中最多的是这件事被用轻松的话语带过。
现在这种反应在意料之外。
……微妙的有点开心。
脚步从缓慢到停下。
并不是因为怀中人的反应，而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夏油杰心情不错的朝身前堪称年幼的五条悟笑了笑。
“你来了，悟。”
第088章 第八十八章 野猫
“放她下来。”
被命令了, 倒是没有直接动手。也是，毕竟松尾理子在他手上。
夏油杰将这会儿相当安静的理子放下，处于某种心思, 没有取下对方眼前的黑色绸布。
“唰——”
压迫力强劲的风压从身前传来，他侧过身用手肘挡住五条悟的进攻, 相互之间很有默契的远离了身旁的松尾理子。
“给老子好好解释啊, 偷跑的家伙。”
小圆墨镜虚虚挂在鼻梁上, 露出那双苍蓝的眼瞳, 眼底的不爽根本不带掩饰。
“还是这样直接啊, 悟。”这个时期就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或者说, 猎物了吗？
夏油杰挡住五条悟的腿击，顺着力道将对方回击回去，笑了笑。
“其他无所谓，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 即使是悟，我也不会让的。”
“让？哈。”五条悟肆意的笑起来，“真敢说啊，你这家伙。”
两个男人打架的动静堪称天崩地裂, 狂风直接将松尾理子被打理得差不多的头发打乱。
她面无表情将眼前相当稳固的黑布扯下，抬头，两家伙玩得很开心，暂时顾不上她。
这么说起来，只有她的术式被限制了。
……也就是说，原本这两家伙就做好在游戏里做坏事的打算了吧。
……
稍微, 有一点点不爽呢。
松尾理子嘴角挂着不高不低的弧度，扫看了一圈四周。
感官上走的路程并不多, 但环境变化却可以说是天翻地覆，脱离了现代化的城市街道，来到了乡间农田一样的地方。
远处是被夏油杰和五条悟用来当作投掷武器的山和树，地上是种类各异的绿植，甚至还有一只棕毛的小猫凑到了她的脚边，见她低头后伸出一只小肉垫。
不知道前头几次的自己有没有经历过面前这一项事件。
松尾理子蹲下身戳了戳猫咪的肉垫，发出了喵喵喵的声音，就发现对方猫瞳地震，用震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嗖”的一下就将肉垫缩了回去说：“理子。”
“恩？”松尾理子下意识回应。
“……”
松尾理子后知后觉低下头。
棕色毛发的猫猫肉垫垫比划，本该是喵喵喵的声音化为了：“是我。我是安室透。”
“从那个男人进来开始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个男人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虽然我知道人变猫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
“那个。”降谷零用肉垫艰难地抵住少女蹭过来的手，虽然无济于事但勉强得到了一些莫须有的心理安慰，“你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
“明白哦~”毛毛好软，肉垫肉乎乎，好好摸，“一字不漏全部都听到了。”
降谷零：“……”
怎么看都不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的样子。
“嘛，”松尾理子提起猫猫的肉垫放在手心，捏捏揉揉，边说着话打散对方的注意力，“关于变成猫这件事情。简单来说，安室先生是被诅咒了吧。”
“……诅咒？”
“是的哦，诅咒。”
虽然失去了使用术式的能力，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见到降谷零身上残秽的黑气，这应该就是对方变成猫的原因。
三个可攻略对象都进入了这个游戏，是个很好的时机，如果没有发生夏油杰的变故，失忆前的自己应该能够刷到不错的好感。
所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呢？
宿傩是第一次，夏油杰是第二次，进入游戏前她可没有听说过会有可攻略人物穿越时空的特色。
等这件事结束后，下线询问一下金主好了。
软乎乎的肉垫覆盖在手背上，带来温热的触感。降谷零端着猫脸，肉垫压着她的手狐疑问：“为什么会觉得是诅咒？”
“是呢，为什么会知道呢？”松尾理子想了想胡掰的说辞。
“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早已经被设定好的程序因为满足了条件运行起来了一样。”松尾理子边说边将猫猫下巴肚皮连同肉垫尾巴摸了个遍，直到对方忍不住炸毛要跳开才意犹未尽进行了胡编乱造。
“当我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是一个恋爱乙女，又或许会发展成n某个p类型的游戏世界。安室先生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只被邪恶教祖因为有的没的的理由而诅咒的可怜小猫咪。”
“想要解除掉诅咒，只有打败教祖和离开游戏两种方式~”
忽略掉前面乱七八糟的说辞，降谷零猫眉一皱，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游戏？”他问。
“嘛嘛，毕竟总不可能现实世界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吧？”
松尾理子右手一指，被粉碎的山体遗留下来的碎石伴随狂风“啪啪啪”袭击到另一巨山体，发出轰烈的声响，非常具备时机感。
“坚信科学坚信无鬼无神论世界，这才是一个正义的咖啡服务员应该有的素质啊，安室先生。”松尾理子左手堵耳朵，右手放在猫猫的脑袋上转圈圈，懒洋洋说道。
降谷零：“……”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确定面前的家伙确实不对劲，像是忘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她只是玩够了角色扮演，所以不再进行伪装。
他转向另一边拳打脚踢拳拳到肉的两个男人身上，试探着问：“你还记得他吗？”
“黑毛吗？那个就是邪恶教祖啦，诅咒你的家伙~”
“……”真的不记得了？降谷零暗自思考着，边问，“和他对战的人呢？”
“那个混蛋啊，”松尾理子瞥了那边笑声肆意响彻天空的白毛，“那个是性格糟糕的白毛~勉勉强强算是一个正义使者吧，只要他们不和好。和好了那就是大魔王*2，世界要毁灭咯。”
“听起来你对他们很了解。”
“毕竟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届生呢。”
“……”降谷零又往天上看了一眼，听着哈哈哈哈哈的声音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游乐园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吗？”
“是哦。”松尾理子解释，“因为某个赌注，我和他们一起进入游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将你牵扯进来。”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
“普通高中男子日常的打招呼啦。”
“……打招呼？”
“昂。非常常见的男人打招呼的方式，打完只要不死人就会和解了，特别方便。”
“比起围观两个打架玩得很开心的家伙，我现在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做不成的话说不定会比死还更惨呢。”
松尾理子表情很懒散，话语中的严重性却是相当的强烈。
她撑着瘫坐单手撑脑壳看向他，轻易说出了比死还要严重的字眼，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的，像是所说的话都是开玩笑一样。
虽然不知道她所说的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是什么，降谷零选择了相信直觉。
“有我能做的事情吗？”
“啊咧，安室先生愿意帮我吗？说不定会死哦。”
“如果我的死亡能够让你活下来，那就请利用我吧。”降谷零说。
“……冷不丁说出这么帅气的话，太让人误会了啊，安室先生。”松尾理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柔软的金发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像是个让人献出心脏的混蛋人渣的啦。”
话音刚落，松尾理子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下往上托起降谷猫猫的上半身，右手托住对方后腿的上方翻转着将他抱在怀里，动作行云流水无比快捷，活脱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但既然安室桑都说愿意了，那我就不客气啦～”将他抱在怀里的少女用轻快的嗓音说。
“让我们一起私奔吧。”
“私奔……？”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降谷零后脊背一寒，猫毛直接炸了起来。
松尾理子抬起头，他也跟着慢慢抬起。
天上的两人已经停止了动作，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纯白混合着蓝色的天空开始渐渐扭曲，如同晕染的墨水一样，将整个天幕覆盖成心悸的黑色。
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恐怖存在陪同他们的主人一同看向他，激发起生物本能的预警。
然后面前出现了两道身影。
两道大小不同但感情如出一致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外面的野猫可是很不干净的啊，理子。”
“野猫身上说不定身上带着病菌，扔进河里面清洗一下割掉**之后再养吧，理子。”
降谷零：“……”
这么说起来，他好像在某次卧底八卦的打听中听说过这样的画面。
——夹心饼干，还是修什么场？
第089章 第八十九章 结束
鉴于目前的身躯也无法挣扎, 降谷零索性放弃挣扎，看向现场唯一没有说话的松尾理子。
他有些好奇，这会儿松尾理子会说出什么话, 又或者是做出什么举动。
然而事情的发展在降谷零以及所有人的预想之外。
在松尾理子做出举动之前。
——天空碎裂了。
并不是夸张的进行了修饰，而是真真实实的, 天空如同镜面倒塌一样四分五裂。
原本正常的空间裂开了一大半, 透露出外头纯粹的黑暗。
随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从天外传来的强烈的, 被浓郁的恶意视线注视着的战栗感。
饱含恶意的视线扫过现场的三人一猫, 最后定定停留在了松尾理子的身上。
空间的撕裂诡异地暂停了。
然后异常明显的“咔嚓”一声, 整个空间被斩开成两半, 界限恰好卡在了松尾理子的右侧。
再多一厘米, 就会顺便将她也切割成两半。
很显然，她就是那个被不知名的家伙盯上的可怜蛋。
“喂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左侧，想将她拎起的五条悟侧头问, “不会是你这家伙弄出来的吧，杰？”
“很遗憾，”手臂替她挡住五条悟手的夏油杰瞥了眼天空，眼底暗沉沉的看不出是什么想法, 最后才慢慢否认说，“并不是。”
天空的异常消失了，像是发出这一发攻击后后续无力。
针对松尾理子的危机解除，站在她身侧和后方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就手开始又打架起来。
松尾理子瞥了眼，看五条悟的表情是较上劲来, 想和来自未来的夏油杰分出个高低胜负。
咒灵创造的空间被切割后，被封印的咒术就处于能够使用的阶段。
松尾理子闪身离开两个男人克制不住战斗欲拳拳到肉的硝烟战场, 瞄了眼不远处被撕裂成冒泡黑色的长条。
就这一击来看，实力相当强劲，还对她有着明显但不致命的恶意。
她在什么时间招惹过类似的存在了吗？
松尾理子脑海里翻过数不清男人的身影，狰狞的平静着疯狂的，数量有些庞大，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但要是限定这个世界，有这样能力的人似乎也就才个位数。
手臂忽然被软软的按压了一下。
“理子？！”是后知后觉惊呼出声的降谷零。
在成为猫之后对方的状态似乎有所下降，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浑身毛都炸成一团。
“恩，我在哦，安室桑。”
在四个攻略对象里面降谷零是最正常的一个呢，在一群变态面前甚至有些格格不入了。
见着降谷猫猫四处看她可能受伤的位置，又怕自己爪子伤到她小心翼翼用肉垫支撑起身的模样，松尾理子有种重口味视频里忽然见到小雏菊的清新感，心情不可免的轻松了不少。
但大概是天性使然，面对这种情形，感触只升起了一点，很快被一种恶劣的，想要逗弄对方的想法覆盖。
“被安室在意的感觉很好呢，我很开心。”松尾理子摸摸降谷猫猫的脑袋，五指并拢用指腹轻挠他的下巴，“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让我摸摸肚皮吗？”
“……”降谷零看向肚皮上乱蹭的手，“你已经开始了吧？”
“呀。惊讶。”摸摸摸揉揉揉□□。
“……”
虽然有能力也很想躲开对方的手，但看着松尾理子的眼睛，降谷零下意识的收了起了反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有点不高兴。
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
也因此，出于一种莫名的责任感？降谷零最终选择生无可恋瘫在对方的手心，一边看天空破碎得更加彻底，一边忍住张开又合上的爪子。
直到感觉到松尾理子的手指好奇的顺着他的肚皮，往尾巴所在的位置缓缓位移。
“——等！！”
啊。炸毛了。
松尾理子收回手，淡定安抚起炸毛朝她一个肉垫拍下来的的降谷零，远处的天空忽然一声惊雷。
“轰——”的巨响。
破碎的天空有什么东西在坠落。
浓郁的黑红闪电直线坠落，发出了相当强劲的爆炸声。
“碰！！”
风压和尘土四散，中心部分露出了少说十米深的大坑。
灰尘散尽后，原本留下大坑的地方已经空缺。
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恶意，松尾理子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朝她靠近，带着熟悉的危险气息。
原以为夏油杰说的有危险只是敷衍的借口，没想到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危机。
脖颈被烙印下的痕迹发烫了起来，手臂上的猫猫“喵”了一声，像是七彩小魔仙变身一样全身开始散发出七彩霓虹灯的光芒，远处打斗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朝着这边看来。
其实相当想吐槽，但这会儿吐槽的话又有点不合时宜。
松尾理子只能将七彩降谷零给传送出这个明显他无法参与的战场，脑袋往左稍稍偏离原本的位置，右手手肘曲起接住了身后男人包裹着咒力挥舞过来的拳头。
抵挡很成功，冲击产生的空气流卷飞了头发。
面前男人的身影也清晰倒映在了身前。
红色的头发，咧开到嚣张弧度的唇角，熟悉的猩红双眼。
“没有任何变化啊。你。”
耳边传来对方低沉懒散的，听不出多少情绪的声音。
“……是你啊，”松尾理子笑了笑，像是面对许久不见的朋友发出了问候，“好久不见，傩傩子。”
那双猩红双眸看了她半响，忽地嗤笑一声，闪身躲过了五条悟的攻击。
“喂，你这家伙，是谁。”
小圆墨镜被提起，五条悟看向四手四眼的两面宿傩。
“我是谁？”两面宿傩漫不经心的重复着五条悟的问话，视线扫过松尾理子，忽地恶劣的笑起来，“这个问题不如问问那个家伙？松尾子理，又或者……松尾理子？”
…
……
………
奇特的冷场了。
三人的大小不一的眼睛奇妙的都看向了她，气氛明里暗里写着不妙两个字。
好在松尾理子对于类似的现象见得足够多。
对这种带着陷阱的话只是相当诚实的介绍：“两面宿傩，我的学生，五条悟，同桌，夏油杰，同桌。”
“两面宿傩。”五条悟苍蓝的眸子傲慢的斜视两面宿傩，“那个20根手指？”
“五条？”两面宿傩嘲讽的瞥了五条悟一眼，“那个被我杀到几乎灭族的五条家的小鬼？”
诶？被杀到几乎灭族？
松尾理子被两面宿傩的话给吸引住，这事倒是从没听说过。
忽地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夏油杰不知怎么的很是安静，吸引仇恨的能力并没有五条悟强，眼神从两面宿傩来临开始就一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又或者说，她的身后？
松尾理子朝着身后看过去。
被她扔出战场的降谷猫猫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叫唤着她的名字，特效活脱的仙男下凡。
接下来的一切相当的混乱，三只战力值相当的家伙很有默契的开启了互殴模式，七彩降谷零也因为现眼包特效被牵扯入其中。
听其他人介绍过，似乎就是听闻已久但从未真实体验过的修罗场？
也就是说，这把打完，胜利后的人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是她了吧？
会被说占有欲十足的话，问雷点如同鱼籽寿司鱼籽一样密集的话，对回答不符合标准/抗拒的她做出嘿咻嘿咻的事情？
想想果然有点好奇。
如果主角不是她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能力已经恢复使用倒是不用怕这些，大不了就是一个瞬移离开，说起来附近的裂纹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松尾理子无聊的坐在地上画画，身边的缝隙从最开始的一条五厘米的逐渐扩大，现在已经有一米的宽度，抬头看了眼，天空也碎裂得更加严重，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塌下来。
在无人留意的系统界面，所有的系统功能开始闪烁，登出键明明暗暗，如果注意观察就会发现变灰的时间随着空间的碎裂不断延长。
直到松尾理子意识到天空的状况后，系统界面隐藏的按键带着不详的红色占据了整个系统界面，并无人按下地自动被触发。
随后松尾理子的面前忽然出现飙起了带着红色字符的屏幕。
[警告警告！！系统出现严重bug！游戏将于5秒后进行更新维护，请所有玩家做好准备，提前下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诶？
至今为止从未见过这样通红的警告。而且残留的时间也几乎没有给人反应过来做出判断的机会。
读取时间只剩下最后1秒，夏油杰忽然毫无预兆瞬移到她的身后，抓住了她的肩膀。
简直就像是早已经判定会出现她消失不见的情况，早早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0。
——倒计时清空。
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沉睡，突兀到连松尾理子都措不及防。
原本喧闹的战场停下了。
争抢的人消失了，并没有咒力被发动残留下的痕迹，夏油杰也并没有因为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而跟随着消失离开。
抓紧的手张开，低下头，手掌心没有任何东西被留下。
一点痕迹也不剩。
就像是出现时的忽然，离开时也是这样。
无法抓住。
第090章 第九十章 现世
睁开眼, 是熟悉的游戏舱内。
看来游戏里确实发生了相当严重的bug，以至于终止游戏强制弹出。
……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啊，好可惜。她还是很好奇四个人打起架来谁能赢的。
松尾理子离开游戏舱, 打开房间的门，手机放在书桌上, 亮起来的灯刚好熄灭。
她打开灯进入房间, 手机上第一条消息是在三十分钟前发出的, 第二条开始到最后一条都是在五分钟内发送完毕, 看来是编辑好了一齐发送。
拉到最上, 是三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金主：抱歉, 游戏运行中发生了一些意外, 现在正在紧急处理中，预计将会进行为期10个小时的维护。
然后是五分钟前。
金主：深感抱歉，松尾小姐，游戏内出现的问题很严重, 按照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无法做到彻底解决。内部讨论后决定将游戏入市的动作暂停取消，我们的合约也即将终止。
金主：您任务完成的情况很好，已经达到了我们设下的标准，因此, 合约上既定的酬劳以及合约终止产生的违约金我们都会进行支付，将会在七个工作日后打到你的账户里。
金主：如无特殊要求，钱款到账后的第二个工作日，工作人员会上门进行游戏舱的回收。
金主：再次深感歉意。期待与您下一次的合作。
消息阅读完毕。
时钟上的数字显示在晚上11:45，一秒一秒跳动。
大概一分钟过去后，松尾理子才回过神。
……这还是第一次吧, 游戏因为意外确定无法入市，导致合约终止。
听起来像是解约的借口, 但结合游戏内频繁出现的异变来看。
……不尽快结束，就会出现严重后果的bug吗。
桂木桂马大概也收到了相似的信息，给她合并转发了与金主的聊天记录。
松尾理子将金主的消息同样合并转发，进行核对。
两人之间的消息有一定的差异，不变的是合约终止游戏结束的意思。
虽然结束游戏离开是既定的、早晚的事，但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留下遗憾必然会产生惦记。
“……”
几分钟后。
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依靠本能的反应。松尾理子将熄灭的屏幕再次打开，输入：回收前可以登录游戏吗？
金主的消息回复出乎意料的快。
金主：很抱歉，由于我们内部的关系让您产生了不愉快的游戏体验。
金主：经过内部讨论，10个小时的紧急维护后松尾小姐可以进入游戏，将剩余想做的事情进行收尾。但回收的计划不会改变，七天后我们会将游戏舱进行回收。
金主：……另外，由于技术上的一些原因，维护无法彻底修复游戏，因此，您在进入游戏后可能会发现一些异常的情况，因为bug的存在，甚至会遇到平常不可能会遇到的奇特事件。
金主：如果做好准备，维护成功后的七日内您可以自由进行登录，您的指标任务已经达标完成，可以尽情做您想要做的事情。
忽略掉无用的客套言论。
七天，以及大概率会出现的未知bug吗。
游戏内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基本一致。想要达成预定的结局有点赶，甚至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
松尾理子回复：我明白了，随后将可以选择登录最后七天的事情转发给了桂木桂马。
电话响了起来。
“果然你也问了吗？”是桂木桂马的声音。
原来如此。
“难怪他回复的速度这么快，原来是桂马也问了。”松尾理子笑着说道，空下来的手翻开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开机。
“打算再进去吗？”
很直接了断。
松尾理子输入开机密码，按下回车键的同时给出了回复：“……嘛，总得给故事一个结局，不然总是会惦记着。”
“你呢？”虽然在提问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松尾理子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在成功攻略之前率先结束退出，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那就是打算继续了。
松尾理子并不意外，打开搜索引擎，桂木桂马的声音再次传出：“虽然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游戏结束前，你那边有发生什么吗？”
果然桂木桂马那边也发生了什么吗。
“说到这个，确实有点奇怪。”松尾理子将身处奇怪的空间，攻略人物从未来而来，四个攻略对象齐聚一堂打架的事情总结说出，提问，“问出这样的问题，果然游戏被迫结束前，你那边也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虽然过程和细节不太一样……但确实是见到了另一个时间线的杰。”
“诶~这样。”
按照杰未来的性格，结合桂木桂马奇怪的声音，大概率是被A了吧。
松尾理子输入诅咒，页面上出现了带有诅咒字眼的电影、歌曲、图片，但没有游戏相关的咒灵信息。
她边和桂木桂马电话交换信息边进行查询，将游戏内所有的人物、道具进行了搜索。
结果可以说是一干二净。
有相似的资料，但应该都是游戏作为参考的历史人物与道具。至于五条家之类的御三家的信息，没有找到一点，现实并不存在这样的家族。
在合上电脑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神经被触动，松尾理子忽然对之前所游玩的游戏进行了搜索。
游戏官网，新闻咨询，图片，视频，数万页的相关词，但并没有自己想要找到的信息。
不过也是。
要是真的像自己所想的，游戏并不是游戏，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按照那边世界人均高武力的体系，加上离开游戏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情，怎么说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闹出一点动静来。
通话结束。
将交换来的情报整理完毕，时钟上的数字已经到达11:59。
那么，最后进行一次试验吧。
松尾理子站在等身镜前。
衣服褪去，镜子照出了完好无缺的身体。和进入游戏前一样，没有因为游戏内的进程产生变化。
松尾理子举起右手，将肩膀上的卷发向上提起。
脖颈直至后脊骨处没有任何痕迹，游戏里被她特意留下的黑色纹痕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呢。
也就是说，是自己的错觉吗。
松尾理子诧异的将头发放下，并没有穿上衣服，而是顺势将所有的衣物一件件脱下，走进了浴室。
热水器没有关停过，花洒的热气很快形成雾气，将浴室环绕。
大概是时间已经是深夜，疲惫和困意很快席卷了身体。
松尾理子闭上眼撩起头发，用头绳随意的圈出了个丸子头。
没有注意到的瞬间，脖颈如同被墨水侵蚀的白纸，黑色的纹路一点点浮现，张牙舞爪彰显着存在感。
松尾理子睁开眼。
黑色的纹路熄火似的快速隐没，没有残留一点痕迹。
洗完澡时间已经到了12:28，松尾理子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定好时间后就安然睡去。
*
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
洗漱、烹饪，饮食，看书，打扫，回复积攒的消息。
安静的，慢悠的将日常的工作做完，松尾理子来到了画室。
想要记录下的人物并不多，时间没有消耗太长，一个小时左右就停下落笔离开。
再次回到房间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半。
桂木桂马表示自己已经进入了游戏，金主则是发了一条修复结束的消息。
那么，开始吧。
松尾理子进入游戏舱内。
给这场游戏，最终的落幕。
「Loding……」
「Loding……………」
诡异的，十几余秒的沉寂后。
「游戏加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