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客至！”
刘氏二女刚被送走，曹演府上的管家就走了进来。
虽然曹演年轻，但到底是一家之主。
所以他自称为“公子”，府中杂役却称呼他为老爷。
“何人？”
曹演皱了皱眉。
天色眼看着就要暗了，谁这个时间，来自己府上造访？
不会是夏侯家，或者曹家那几个同宗兄弟吧？
“回老爷，是丞相四公子，植公子。”
曹演闻言一愣，没想到竟会是曹植来找自己。
要知道，曹植可是曹家有名的狂生，最喜欢舞文弄墨。
自己一介武夫，是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他怎么会来府上拜访？
不过，无论如何，曹植现在都是曹操面前的红人，他得罪不起。
“去，正厅摆宴！”
吩咐完管家后，曹演亲自去到府门处，迎接曹植入府。
“子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位是……”
曹演热情地招呼着曹植，随后有些疑惑地看向旁边的马仪。
对于这个族弟，曹植确实是瞧不起。
不过看在曹纯早死的份上，曹植可怜他，所以多少还是守礼的。
“明德，这位是西凉来的大家，名叫冯毅。
所作诗词，朗朗上口，令我欲罢不能。
并且今日，他还向我献一美酒，极为甘冽。
我猜你出身行伍，肯定会喜欢，所以便来叨扰一二。”
曹演一副欣喜若狂之色，将二人引入厅中。
可是对于曹植的理由，他却嗤之以鼻。
谁不知道，曹植有几个酸臭腐儒做酒友，经常彻夜痛饮。
有了好酒，会来找自己分享？
紧接着，他便将目光，投到了马仪身上。
“看来曹子建找我的原因，就在此人身上了！”
不多时，三人坐于厅内，推杯换盏起来。
曹演乍一喝凉亭酒，瞬间眼珠子都瞪圆了。
“好酒，果然是好酒！”
曹演与曹纯一样，富家公子出身。
虽是洁身自好，并无特别瘾癖，但是饮酒投壶、听曲斗虫，都有所涉猎。
凉亭酒之甘醇，属实是他平生仅见。
马仪闻言，大方地向自家手下吩咐道：
“既是明德兄喜欢，去，给府上拿来10坛、不，20坛凉亭酒！”
曹演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刚刚曹植可是说过，此酒稀少难出，因此一坛酒需要万钱的价格。
20坛，那可是20万钱，属实是一份大礼，他拿什么回报？
马仪心中冷笑，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了一半。
不过，酒这种东西，并不是曹演所好。
想筹谋刘备的俩闺女，给刘备当礼物，他还得奉上另一份截然不同的“礼物”！
紧接着，趁曹植起哄，想让自己再“创作”一首古诗时，马仪顺势念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
此诗一出，不光是精通诗赋的曹植拍手叫好。
就连一旁的曹演，也是赞叹不已。
这样的边塞诗，绝对是他们这种军人，最喜欢的文学产物！
曹植端着酒杯，啧啧称奇道：
“此诗虽是博远（马仪为冯毅取的字）所创七言，却颇合乐府之题。
有趣，甚妙！
当浮一大白！”
说罢，咕咚咕咚将酒喝了下去。
一旁，马仪压根也不知道，这首《雁门太守行》，符合的是乐府旧题。
巧了！
不过，这首诗念出来，马仪也并非是想要装X，
他还等着鱼儿上钩呢！
果然没过多久，曹演便端起酒杯问道：
“博远好气魄，又有报国之心，我当敬你一杯！”
二人喝完后，曹演试探着问道：
“博远可否为我说说，如今西凉的情况？”
马仪毫不犹豫地说道：
“西凉诸郡，无不敬服于丞相天威！
不过只有金城与陇西那两位，不识天数，不服王化，着实可恶。”
话说到了这儿，曹植也没有了作诗的兴致。
毕竟此时的他尚有大志，对于继承曹操的位置，还是很有兴趣的。
“博远，依你所看，这二人，朝廷应该先剿灭谁？”
听到曹植的提问，马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马超！”
曹演一愣，问道：
“为何是他？
马超前不久，刚打了两个大胜仗，势头正盛。
按道理，朝廷应该先将更弱的韩遂灭掉吧？”
马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恨声道：
“明德兄有所不知，韩遂其人，有钟羌支持，随时都可以重新拉起一支五万、甚至是十万人的兵马。
而陇西的马超，地少人寡，又无钱粮。
最关键的是，前不久刘备那厮已然派来使者，想与马超联姻。
马超极为欢喜，二人即将有联手之势！”
短短两句话，曹寅从中提炼出三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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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冯毅”和刘备有仇，否则不会用“那厮”来称呼他。
其二，马超即将与刘备联手。
其三，尽快击破韩遂，才是重中之重。
否则等钟羌的支援一到，再想击败这位有兵有粮的“九曲黄河”，可就难如登天了！
见曹演陷入沉思，马仪再次添把火道：
“明德兄，若是您愿意向丞相谏言，先攻马超，我愿意再送给您50坛凉亭酒！”
只是这样的话在曹演看来，不过是一个与刘备有着深仇大恨之人，想要假借自己的手，以公器报私仇罢了。
他安抚道：
“博远放心，四公子和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述给丞相大人。
我可以保证，不管丞相最后先动谁，马超，甚至是刘备，一个都跑不了！”
马仪面露激动之色，连忙起身，向二人敬了三杯酒。
随后，曹演又向马仪询问了一些西凉的情况。
其中有许多事，曹演都知晓答案，只是借此来试探马仪而已。
马仪也不少，诸事只要不重要的，一切如实回答。
一些大事、机密，他就推脱自己人微言轻，并不知晓。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马仪“图穷匕见”，向曹演问道：
“明德兄，毅听说令尊当年，曾于长坂坡中俘获刘备两女，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曹演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个邺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马仪继而请求道：
“不知明德兄，可否让二女现身一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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