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梦儿想要说话,可嗓子疼得出不了声,她用手比划着。

    妙兰见状猜测道:“娘娘要写字?”

    习梦儿点点头。

    妙兰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连忙去拿纸笔。

    纸笔拿来,习梦儿在纸上写下了‘请太医’三个字。

    妙兰连忙应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习梦儿又写道:“去倒杯温水。”

    锦竹好似明白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去给习梦儿倒水,并服侍她喝了下去。

    水喝在嘴里的温度刚好,流过喉咙时,却如刀割一般,疼得她眉头皱紧,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那只能加剧疼痛。

    不过两杯温水,她喝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才喝完,可见她此时有多痛苦。

    嗓子稍稍得到些缓解,膝盖的疼又凸显出来,她拉了拉裤腿,示意锦竹帮她卷起来。

    锦竹会意,小心翼翼地帮她卷起裤腿,从下到上,淤青越来越严重,尤其是膝盖的位置,青紫的模样十分吓人,宽松的裤子都箍在了上面,根本卷不上去。

    “主子等等,奴婢去拿剪刀。”

    习梦儿强忍着疼痛,含泪点了点头。

    锦竹将裤腿剪开,这才露出了膝盖的全貌,习梦儿也疼得落下泪来。

    锦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挨打,惶恐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习梦儿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赵韩青冷漠的双眼,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通禀,“主子,太医到了。”

    习梦儿出不了声,低头看了看锦竹。

    锦竹帮习梦儿整理好衣服,即便是伤在腿上,也不能给太医看,这关乎男女大防。

    确定没有不妥后,锦竹这才说道:“请太医进来。”

    徐超低垂着头进殿,行礼道:“臣徐超参见习贵人。”

    锦竹出声说道:“徐太医,我们主子喉咙不适,说不了话,特意请太医过来瞧瞧。”

    徐超抬头看向习梦儿,道:“那微臣便冒犯了。”

    徐超走上前,为习梦儿检查喉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过了好一会儿,他退后几步,拉开距离,道:“小主的咽喉充血,应是用嗓过度导致,需好生调养,否则……”

    见徐超停了下来,锦竹急忙问道:“否则怎样?”

    “否则声音恐会变得嘶哑,发声困难。”

    声音婉转动听一直都是习梦儿自得之处,不曾想会有一日变得嘶哑难听。她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求太医救我!”

    徐超一看,连忙惶恐道:“治病救人是臣的本分,臣自当尽心竭力。”

    习梦儿再次落笔,写道:“今日之事,还请徐太医保密,我将感激不尽。”

    “贵人放心,徐超向来守口如瓶。”

    习梦儿抬头看向锦竹,无声了说了两个字‘重赏’。

    锦竹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回转,将一打银票塞进了徐超怀里,道:“劳烦徐太医务必保守秘密。”

    徐超一怔,推脱道:“这是臣分内之事,实在不敢收贵人如此重的赏赐。”

    “徐太医不必客气,只要徐太医能治好我家主子的嗓子,赏赐只多不少。”

    “这……”徐超犹豫了一瞬,便将银票收了起来,道:“多谢贵人。”

    徐超开了药,又叮嘱禁忌,这才拎着箱子出了锦绣宫。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各宫都在传习梦儿被宠幸,各宫的主子们也开始蠢蠢欲动,更加变本加厉地想要引起赵韩青的注意。有甚者还主动去锦绣宫巴结,顺便取取经,结果被习梦儿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当赵韩青得知这个消息时,眼底闪过杀意,他本是利用习梦儿杀鸡儆猴,没想到竟适得其反。

    “去传旨,习贵人欺君罔上,打入冷宫。”

    广林应声,写了圣旨,交由赵韩青过目,得到赵韩青的肯定后,转身出了乾坤殿,招了心腹太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随即拿着圣旨出了宫。

    习梦儿离开乾坤宫后没多久,司华遥就接到了宫中的传信,对赵韩青的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

    司华遥虽不赞同,却也没打算管,他不是司南遥,不会干涉赵韩青的私生活。至于敬事房,他也只是说恢复旧制,用行动告诉赵韩青,他对他的身体没了兴趣,并没有强制赵韩青必须临幸谁的意思。

    广林来摄政王府的时候,司华遥正在午睡,他不敢打扰,只能耐心等待。虽然司华遥答应让赵韩青参与朝政,但国玺还在他这里,赵韩青要下旨,必须来他这里盖印,否则便是无效。

    待司华遥睡醒,得知消息后,便召见了广林。

    “这般说来,这个习贵人倒有几分心机。”

    “回王爷,习贵人给了徐太医不少封口费,让他对外守口如瓶。”

    司华遥好奇地问道:“习贵人是谁家的女儿,竟这么大手笔?”

    广林答道:“是永江侯习远的小女儿。”

    “永江侯习远?”司华遥在脑海中搜索他的资料。

    习远是武将,因其战功赫赫,被封永江侯,被任命为大同总兵,妥妥的封疆大吏。他熟读兵书,深谙练兵之道,手下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堪称赵国最强战力。

    看完习远的资料,司华遥果断出声说道:“圣旨退回去,就说本王不准。”

    广林接过圣旨,道:“是,王爷,奴才这就回宫。”

    见广林转身,司华遥补充道:“若皇上问你缘由,就把习贵人的身家背景告诉他。”

    “是,王爷。”未免司华遥再有吩咐,广林专门停顿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奴才告退。”

    齐楚两国不安分,联合起来想要制裁赵国,这种关键时刻最忌内乱,而习远又是边将,若他的女儿此时出事,恐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赵韩青见广林那些圣旨回来,不禁眉头皱紧,道:“为何不去宣旨?”

    广林如实答道:“回皇上,王爷说此事不妥。还说若皇上要问缘由,便想想习贵人的身家背景。”

    赵韩青一怔,随即变了脸色,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让人把那日在乾坤殿发生的事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