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上忍
“卡卡西,今天把你叫过来……”纲手坐在办公椅上,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叠拖着下巴,看上去倒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有件事情要通知你。”
卡卡西站在纲手面前,挺直腰杆,负手而立,这还没休息几天,看来又有大活儿了。
“自从我继任火影以来,积压的任务短期内全靠你们,虽然前段时间已经忙过了,但未来一段时间肯定还有得忙。原本你们若小队还在,倒也能减轻负担,偏偏你现在的几个弟子,逃的逃,走的走,剩下的一个还成了我的徒弟,你也成了木叶的孤家寡人啊……”
领导讲话总是格外的喜欢铺垫。
“……所以,给你安排个助手吧。”
助手?
“前段时间的任务强度你也看到了,几乎是一个紧跟着一个的来,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么用啊!这不是想给你减轻一点负担嘛!”
“纲手大人,我并不需要,如果任务量繁重,一个人完成不了的话,还有凯在呢。”
纲手无奈道:“两个精英上忍一起固然是稳妥,但……你也知道,木叶现在人手是真的不够,为了合理分配战力资源,你俩最好还是不要一起行动,卡卡西,就给你派个新晋特别上忍吧,既可以帮你减轻负担,也可以借你的丰富经验培养新人。”
卡卡西:“……”
纲手见他还想说什么的样子,接着说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先看看是谁嘛!你要是实在不想要,那我就让凯带着她。”
凯的小班四人皆在,再安插进去一个,五人的世界着实有点拥挤了……
门外轻巧的脚步声适时传来,纲手一笑,出声唤道:“进来吧。”
“纲手大人,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衣服,穿着像绿头苍蝇……”穿着象征身份的忍者夹克进来的小葵,在推门的那一刻,带了点撒娇意味的埋怨声传了进来,她望向的是纲手,但桌子前回头的卡卡西也就这么闯入了视野。
“小葵?”
“欸?卡卡西,你也在?”
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你的助手,新晋特别上忍天竺葵,怎么样?满意吗?”
“啊?”
“啊?”
纲手看着两人一呆一楞的表情,忍俊不禁的解释道:“木叶现在战力吃紧,急缺人才,所以经我再三考虑,决定破格小葵为特别上忍,她的能力相信木叶没有人会有异议,只是经验不足,所以派给你,木叶最杰出的精英上忍来带。简单任务也就罢了,困难的复杂的A级S级任务,就由你们俩一起去执行。”
卡卡西还没说话,又来了一人。
“纲手大人,又有任务了吗?我听说卡卡西被你叫来了,如果有紧急任务可以交给我们第三班,我们随时可以执行任务!”
门没关上,凯一路风风火火的直接闯了进来,然后就看见了室内的三人视线全汇聚在自己身上。
“咦?不是任务吗?小葵你这衣服是?”
小葵得意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显摆着两人身上一样的绿色马甲道:“不好意思,下忍直升上忍了!”
“……”
忍者晋升体系虽说有自有规则,但总的说来,火影具有一票决定权,尤其是特别上忍的提拔,看的就是个人的特殊能力。
“凯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找一个精英上忍带带小葵,卡卡西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你要是愿意,就把这重任交给你了。”
凯听后花了几秒钟消化了这一信息,随后心里窃喜,早已打好算盘,嘿嘿,要是她成了自己的助手,那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她专门辅导天天了?
“纲手大人,我觉得可……”
“凯既要做任务,又要指导学生,如果还让他在任务中带小葵,是不是太累了呢?”卡卡西酝酿许久,终于开口,“我一个人其实任务还好,人数不需贪多,但平时指导一下小葵是没问题的。”
“小葵你觉得呢?”纲手问向她。
小葵自觉小跑到卡卡西身边站着,明朗笑道:“当然是投靠更靠谱的人啦!”
谁要跟西瓜头一起?
这不还是和最初的一样嘛!纲手扯着嘴角,都搁这扭捏啥呢?
所谓老带新,指的是资历,卡卡西12岁成为了木叶上忍,随后又进入火影直辖的暗部近十年,一路做到了暗部队长的位置,再之后成为担当上忍,负责指导下忍学生,可以说,木叶的种种职位,除了最高的火影,基本都做了个遍,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这种资历的精英上忍来做一个特别上忍的指导者,那真是绰绰有余。
纲手的意思是让她接触A级S级重大任务,背后含义很明显,忍者需要依靠任务量以彰显自己的能力,以及获得同行的认可及民心,若以后想要深入高层,就必须要合适的时候积累足够多的高难任务,给自己添上有说服力的漂亮履历。
但是,A级S级任务中多包含暗杀计划,这些血腥的场景真的适合她吗?
训练场中,小七班成员如今只剩下卡卡西一人,幸而有小葵还在身侧。
“不好意思了啊,卡卡西,要占用你看《亲热天堂》的时间了呢。”
虽说这几日没有任务派发,但既已承担了指导责任,他也再不能像平时休假一般找个无人处肆意安静的看小说打发时间了。
面对小葵的调侃,他轻咳一声:“现在在说正事。”
随即正色介绍道:“两人小队执行任务,如果是窃取情报的话,一般为一人潜入,一人放哨,如果是战斗任务,即是把后背交给另一人背靠背作战,是比较理想的小队形式。”
在暗部时期,他也曾以两人小队形式外出执行过暗杀任务,那时,既有和夕颜,也有和鼬的搭档经历,如说两人小队最重要的是什么,比起默契,更重要的是信任。
你最薄弱的后背,要全权交给你的队友,决定你生死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他。
他们俩之间会存在这种问题吗?
“我只对幻术无抵抗能力,其他情况下,什么危险境遇我都能带你逃出来!嘿嘿,放心!”小葵自信发言。
所以编成二人小队是有道理的,她这一弱点若被敌人知晓,那真是随随便便就会被人活捉,必须得有人在旁边为她解开幻术。
但除此之外,天竺葵的能力的确很惊人,光是飞雷神就已拥有足够的威慑力了。
“执行任务不是逃命,任务的完成优先,实在完成不了才能考虑撤退,”卡卡西无奈的提醒她道,见她乖巧的猛猛点头,边开始认真给她讲述经验,“一般而言,根据任务的不同,地点的不同,我们所需要采取的策略也各不相同……”
他一丝不苟的讲着,小葵一开始也听的极为认真,她知道,这些都是他这十几年来从无数的实战任务中总结的经验,内容的有多详细,他曾经的任务画面却都仿佛就在眼前,活灵活现,每一步要怎么做,什么境况需要随机应变而什么时候需要固守最初的指令,队友受伤如何处理,自己受伤又该如何指挥和抉择……
她听出来了,卡卡西仍是把冲在前线的角色交给自己,而在身后被保护的角色留给她。
“因为在他心目中,同伴的重要性高于一切。”
他总是习惯照顾别人。
可是,若是这样,她如今选择的这条路不就没意义了吗?
所以——
“教我千鸟吧,卡卡西。”
“什么?千鸟?”
千鸟是穿刺效果类的忍术,最适合暗杀,能一招制敌。
学会这个,就代表了她要站在战斗最前方的决心。
“我想过了,我虽然没有写轮眼,在看清对方查克流动和身体反应方面比不上你,但其实只要配合上飞雷神印记,再用千鸟相当于是定点打击,理论上讲杀伤力更足的,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击就能致命。”
血腥的忍术并不适合大部分人认知中的天竺葵,卡卡西当然也这么认为。
可是看着小葵冷静的分析,看着她沉浸思索中的表情,严肃的时候,其实她身上已经有了精英忍者的气质,所有的蜕变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以一种自然进行的方式完成的。
可是——
“千鸟是雷遁忍术。”
“欸?”小葵眨了眨眼,茫然的看着他。
卡卡西静静的看着她,心里的那句话没有说出口。如果没记错的话,宇智波鼬是没有雷属性查克拉的。
除了血继限界,他们俩就是一样的,什么都是。
小葵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啊啊,我知道你说的什么了,我的查克拉的确不是雷属性……”
果然是这样。
“不过,哎呀!我很难说清楚,属性,嗯……比较特别,你身上带了查克拉感应纸对吧?给我一张。”
小葵接过感应纸,当着他的面注入自己的查克拉,将仍旧完好无损的感应纸展示在他面前:“你看到了吗?我的查克拉属性不是常见火、水、风、雷、土五种性质其一,以前鼬也帮我测试过,说我的查克拉属性可能就是很特别,除了血继限界没啥办法,但学一般忍术是没有障碍的,千鸟我感觉自己应该也能学。”
卡卡西接过感应纸,感觉到脑海中某种固执的观念在逐渐的瓦解。
原来她并不是火属性查克拉,她并非什么都和宇智波鼬一样,即使他们那么相似,几乎是命中注定的相似。
无论是年纪,家庭,口味,性格,忍术……
命运般的相似原来并不是命运。
只需要一个小口,就能一点点的撬开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将自己过去几年深深禁锢住的固有认知。
“要不先学着试试看?万一学会了呢?”小葵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她见卡卡西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你应该不会吝惜教我千鸟吧?佐助都学会了呢!”
千鸟
风声乍起,千鸟悲鸣。
凭空一跃而起的纤细身影,风中肆意飞扬的银白色发丝,淡蓝色的雷电状的光附着在手掌上,下一秒,空中的人影消失眼前,而地上竖起的标靶已被一击刺穿。
小葵收回手掌,另一只手取下用于标记的飞雷神术式苦无,一脸得意的回头望向在旁伫立的卡卡西。
“我真是天才!你看,千鸟与飞雷神的组合技,简直完美!”
“千鸟本就费查克拉,还连着飞雷神,也只有你能这么用了。”
他懒懒淡淡的应着声,挪着步伐往她走去。
小葵顺手将苦无装进装备袋里,还是得意的笑着:“过去的我也做不到,但现在查克拉提取比小时候稳定多了,所以能办到,我还是有进步的。”
过去查克拉提取量总是不稳定,有时过量有时过少,随着年龄的增长,过去的某些“残缺”似乎得到了填补,深不见底的查克拉能稳定提取后,如今的S级忍术和组合忍术都可以顺利使用。
卡卡西不置可否。
她学的很快,可能因为有之前旁观过佐助的学习过程,所以上手效率高,不仅快速学会,还将千鸟与飞雷神结合使用,还真给她结合成功了,论及威力,或许不比水门老师当年的螺旋丸加飞雷神差。
“这或许算是另一种血继限界了,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叫人难以相信。”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种特殊的属性赋予了她无限的可能性,从理论上来讲,也许会让她学会所有属性的忍术。
“这个秘密现在在木叶,只有你知道了,卡卡西,我可连色老头都没告诉呢!”小葵狡黠一笑,凑到面前,冰蓝双眸通透璀璨,“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你慌不慌?”
……
“林原前辈!”
林原纯闻声回过头,撞见小樱热情的脸:“小樱呀,下午好。”
“纲手大人让我来找前辈你,说是有事商议。”
他刚想回答,那边千鸟嘶鸣的声响适时再起,两人视线都被那活跃的人吸引了去。
“真厉害呀……”小樱看着那绚丽的身手,不由得感叹道,“林原前辈,小葵姐姐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么强吗?”
林原还是看着那个飞舞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浅浅笑意:“嗯,她一直都很优秀。”
“真羡慕。”
“走吧,”他拍了拍小樱的肩,“我们去见纲手大人吧。”
转身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了卡卡西朝着他的方向看来,两人目光相接,不见半分意外,都只微微点头礼貌示意问候。
从中央塔出来后,天色已晚,林原纯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医院,而是又鬼使神差的回到训练场,训练场没有物理灯光,靠的只有那一点朦胧的月光,遥遥的悬挂着,懒懒的倾泻着。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团火焰喷出,火光烈焰下,出现片刻的明亮,她无暇的面部轮廓清晰可见,转眼间又隐入黑暗。
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身后的自己。
“怎么还没回家?”
“林原?”
小葵惊讶的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林原纯,而他似乎知她所想,贴心的将水壶捎来递给她,道了声谢后,便猛灌下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后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到有人这么晚还在练习,就过来看看。”
“嘿嘿,”她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勤奋,主要是鸣人不在,回家也是一个人,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林原瞥了一眼已经被毁坏到惨不忍睹的标靶木桩,收回视线,笑了笑。
“那你继续练习吧,我就在一旁看着。”
“啊?你不回家吗?”
“和你一样,回去也是一个人,倒不如在这里陪着你。”
“这样啊,那好吧。”
林原后退几步,给她让出活动空间,一言不发的站定住,不再打扰。而小葵心无旁骛,迅速结印,再结出雷遁千鸟,无所顾忌的往前冲撞,定点木桩眨眼间又多出一个洞。
他看到的此刻的天竺葵,眼中是陌生的凛冽与坚毅。可是他脑海中浮现的,仍是那个笑起来软软糯糯,哭泣时破碎的令人怜惜的小女孩。
他看见她又纵身而起,左手扔出苦无,右手的千鸟雷电并未消失,在苦无率先抵至木桩时,人影一闪,她握上苦无,木桩已经被千鸟拦腰斩断,轰然倒地。
“太厉害了,不愧是新晋上忍。”
“是嘛?嘿嘿!”
“小葵可是天才。”
她需要称赞,她等待着某人的赞许,所以林原开了口。
“夸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最近可能努力了些吧,虽然这么说,其实我过去也很努力的!”
他微笑点头:“我知道。”
“你这是敷衍我呢!”谁不知道当年四班训练的时候,最混日子的就是她天竺葵。
“我知道,我见过的。”
“哦?”
林原没做声,只是仍噙着浅浅的温柔笑容。
在四班训练的天竺葵的确不怎么勤奋,发自内心的热切都不怎么有,每天解散的时候才是她最开心的,可是她依旧进步神速,为什么呢?
她的确很努力,只不过只是为了那个人而努力。
四班每天的训练结束之后,鼬都会拉着小葵去额外加练,那既是渡边老师的拜托,也是他们俩保持很久的习惯,从忍者学校时起,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时间和空间。
三人的小队,两人的空间,还有一个人,只会孤零零的站在远处……偷偷的看着他们切磋、练习、聊天。
天竺葵不喜欢忍术,又成天喊累,可还是乐此不疲的跟着他学习,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一句称赞和鼓励,虽然,她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他温暖的注视。
“鼬,我是不是进步了?”
“嗯,小葵是天才呢。”
“哈哈!”
说是羡慕,可总也会带了点其他的意味。
能够理解,心里的酸涩却无法自我欺瞒。
林原靠在树上看着她,她的手因为连续使用千鸟控制不住的在颤抖着,虽然漆黑一片的暗夜之中并不明显,而她也并没有当回事,眼看着她又要聚集查克拉,他一步上前,捉住了她的手。
两人这才看清楚,她的右手不仅仅在微颤,皮肤表层甚至都出现了数条血痕。
“咦?什么时候受伤的?嘶……”直到此刻,小葵才感受到延迟的疼痛感。
“让我来吧。”
小葵眨了眨眼,看着林原左手握住自己的手心,右手凝聚查克拉于手掌中,正聚精会神的给她治疗伤口,手背肌肤感受到微微的热,不多时,伤痕就已消褪,也不疼了,皮肤光滑如初。
“好点了吗?”
他抬眸望着她,如此近的距离,如此昏暗的场景,她还是能清晰的看见他浅色的瞳仁。
小葵笑道:“怎么会是好点呢?那是好很多!”
“那就好。”他放开了她的手,“练习适度才好,这些杀伤力极强的忍术,对忍者本身也是有一定伤害的。”
“小伤而已嘛。”
“的确是小伤,你现在是特别上忍,以后出任务免不了这些……我明白的。”
“你怎么了,林原?”
“小葵,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
黑夜之中,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他的语气也罕见的失了稳重,变得难以捉摸起来,一些情绪在夜色中暗潮汹涌……
“鼬不在了,你如今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最后一点残存的嘴角弧度,也不过是无措和倔强,纠缠错杂,化作深深的喟叹。
过去的天竺葵是为了什么而努力,林原知道,只是为了让鼬开心,为了能获得他赞许的目光,为了能追上他的身影。
只是希望能永远跟上他。
那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距离,是她最开心的事,是她长久的梦想。
那现在呢?又是为了什么?
“抱歉小葵,我……我不是质疑你……”
“哈哈,没关系啦林原,如今木叶也就只有我们俩可以没有顾忌的谈起他了。”
不,不是……
“想要变强,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可以为了很多人,但若论源头,说起最初,只是因为我想而已,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
不再是为了他吗?不再只是为了让他开心,不再只是为了追逐他的背影……
“是这样啊。”
“我还记得我们四班刚组成的时候,渡边老师曾通过谈话了解我们每个人的性格和想法,那时你和鼬都对自己想要什么非常清楚,也都一直践行自己的忍者理念,而我,哈哈,只有我,什么都不想要呢!只想当一条咸鱼,只想成为一个废物!”
“但是鼬一直带领着你。”
“是啊,虽然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废物,但是他没有让我成为废物,直到现在,也是……”
也是因为他,让她看到了过去无知懦弱的错误,让她看到了人生真正的方向。
他对她的影响,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止水在和她最后一次的见面时,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将很多事情都告诉了她。
“小葵你知道吗?是鼬拜托我指导你瞬身之术的,他并不是想勉强你去学习,而是担心自己有一天没有办法继续保护你,在瞬身之术上有所成就,起码让你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可是,飞雷神之术怎么会是逃命的忍术呢?
她唯一一次见过水门使用飞雷神,还是在九尾之乱时,那是保护木叶的忍术呀。
小葵转过身,看着面前草坪一地的“狼藉”,身姿却如松柏般挺立,林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万般情绪。
“小葵,可以……”
一阵风骤起,卷起草地上的落叶簌簌作响,林原的声音被掩藏其后,裹上了即逝的风,模糊而不清。
“林原,你刚刚说了什么?抱歉,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无望的祈求。
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S级任务
夜幕沉沉,星光却愈发明亮,缺月如一盏明灯,衬着林间的清幽寂静。
从瞌睡中醒来的小葵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半晌回过神。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
“你查克拉使用过度,疲惫是很正常的,放心,你只睡了一刻钟,没有耽搁任务。”
卡卡西的声音近在身侧,小葵惊的偏头看去,是放大的他的脸,神情淡然,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竟是靠在他的肩睡着的。
啊?可是她记得闭眼前自己明明是靠在树上的呀?
“你刚刚睡姿不稳,差点掉下去,我才扶你靠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还有,抱歉啦。”
还怪不好意思的,小葵干笑两声,伸出手去想要帮他捏捏肩,他一侧身不留痕迹的拒绝了。
她微微张嘴看着他,却听见他视线已转向目标山洞口的位置,不再看她。
“安静点,别发出声响。”
她听话的闭嘴了。
该说不说,执行起任务来,卡卡西还挺严肃认真的。
两人凑在一起,屏气凝神的盯着洞口,直到目标任务终于现身……
木叶,火影办公室。
“你们俩都辛苦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你们现在应该是越来越默契了吧?小葵的能力特殊,不可替代,是不是帮上大忙了?”
纲手放下汇报书,瞧着面前并肩站得笔直的两人。
小葵用余光偷瞥一眼身边的人,抢先一步开了口:“我只是听指挥,主要还是我们队长思路清晰,安排得当!”
虽然他已经是木叶最“精英”的上忍了,压根不需要她的吹捧。
“窃取资料一事,过程顺利,没有惊动他国忍者,全依靠于小葵时空间转移的飞雷神,我才是作壁上观的那一个,在监视的时候,她也是沉稳冷静,不骄不躁,准确来说,她不是帮上大忙,而是多亏了她,任务才能完成。”
丝毫没提她任务中途打瞌睡的事情,反而在纲手面前对她百般赞赏,甚至将功劳全部挪到她一人身上。
这认真严肃的夸奖,属实是让她……脸红了。
“好了,你们俩也不用谦虚了,总而言之,你们这组合效果不错,办事效率很高,对于小葵来说,这些任务的经验积累更重要,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单独去执行任务了。”
“我明白了,纲手大人。”
一个人执行任务啊……
从中央塔出来的时候,卡卡西自觉地跟在小葵的身后,她转身伸手阻止:“卡卡西,不用送我了,执行任务的几天都在一起,结束后咱们还是分开吧。”
“……?”
“要不然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任务中。”
这意思是……工作生活要分开?
卡卡西嘴角抽搐,却见她一脸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是嫌我任务中对你太严厉了?”
小葵无辜的眨了眨眼:“没有呀,你可别污蔑我呢,我只是让你得空早点回去休息罢了。”
“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吗?我请你去吃烤肉。”
“哦?好好好,走走……”
烤肉店里,只有面对面两个人独享的安静包间,蹭饭成功的小葵一脸窃笑,早早吃饱了的她主动给对面的“金主”翻动烤肉,将一片片成色完美的“作品”夹到他的盘里,这服务态度可以说相当到位。
卡卡西看着一脸餍足,被热气熏的面容泛红的她一手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另一只手专注的在烤盘上翻着肉片和蔬菜,一言不发,一丝不苟。
阵阵烟雾热气的蒸腾中,她那张清丽的过分的脸如梦似幻。
“你会觉得很疲惫吗?”
“啊?什么?”
“我说任务。”
原来他还在意刚刚那番话。
小葵无奈道:“卡卡西,这点小把戏你不是真当真了吧?只是跟你开玩笑呢!”
“任务是工作,你没有说错,而我也一样。”
等一下,什么意思呀?她怎么听不明白。
她一脸困惑的看向他,可他垂下眼睑,遮住了某种情绪,无法探询,无从知晓。
咚咚——
玻璃窗上的扣响声传进包厢室内,小葵闻声转头看去,惊喜道:“小樱!”
外面笑的一脸灿烂的可不正是小樱,她正冲着小葵摆手热情打着招呼,小葵忙不迭的打手势示意她进来,小樱点点头,转身小跑到店入口去。
半分钟不到,门被推开,她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葵姐姐!咦?你是……卡卡西老师?”小樱一脸惊异的看着小葵对面坐着的英俊男子,对她而言无比陌生的一张脸,通过发色才勉强认出他的身份。
卡卡西尴尬的摸了摸鼻梁,怪不自在的。
“啊?你之前没见过他的真容吗?”这下换小葵惊讶了。
虽然她知道卡卡西自小带着面罩,说是装酷也好,说是隐藏也好,的确是很久的习惯,但相处时间长了,总会有机会看到的吧?她实在是没想到相处几年的弟子居然真一次都没见过自己老师的长相。
卡卡西面罩之下的真实面容,说起来,七班弟子都没见过,并不止小樱一个。
“没见过……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还以为是小葵姐姐的……”
小樱也尴尬了,不过后面的三个字她很自觉的没有说出口。
“小樱,你还没吃饭吧?不如一起吃吧。”卡卡西主动说话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小葵也顺势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将烤好的蘑菇夹在她面前干净的碗中,小樱边拿起筷子边偷偷看卡卡西,还是对那张脸不太习惯。
“噗嗤——”
小樱见小葵忍俊不禁的偷笑,忙解释:“别误会!小葵姐姐,我只是没想到卡卡西老师原来这么帅!”
没有哪个女生会看到这张脸不脸红吧?
“哈哈,我反倒是觉得他小时候更可爱。”她可是见过很多次。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比佐助差哦。”
她这一随口调侃,卡卡西和小樱皆是面上一红,不过他经验老道,借呛水掩盖了一番。
“吃吧吃吧!今天你卡卡西老师买单,随便吃!”
刚从医疗班学习回来的小樱本就饥肠辘辘,听到这话自然也不客气了,动起筷子来,小葵也从服务卡卡西转移到服务小樱身上,听着她讲述自己跟着纲手学习医疗忍术的点滴细节,欣慰的聆听点头,双手也是没闲着,只是再也没给他主动夹过一片肉。
“纲手大人夸我有天赋,还说明天开始教我百豪之术呢!”
医疗忍术不仅可以医人,还可以自医,百豪之术的自我愈合的神奇效果原本就是强有力的战力,是纲手不外传的秘术,她决定教小樱,那代表着真正认可。
“不错不错。”
“你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
卡卡西也停下筷子,一脸欣慰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弟子。
当初七班三人,卡卡西辅导佐助,将鸣人交给自来也,说起来,唯独对小樱关心甚少,现在她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当然是为她感到开心的。
小葵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也在安静的听着,拿起茶壶站起身给他沏了一杯,对上他的目光,笑道:“消消食。”
服务有头有尾,这才是合格的蹭吃蹭喝人。
“卡卡西老师和小葵姐姐感情真好啊。”小樱看着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不由得感叹道,又想起刚刚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的面对面的两人,无关颜值,那种氛围感实在很难形容,她也无法用贫瘠的语言去描绘,只知道是令人舒服,相当和谐,非常美好的状态。
卡卡西听到她无心的感叹,心跳漏了一拍,可他再去试图捕捉小葵的神情变化时,却见她还是大方的笑着。
“对啊,我和你卡卡西老师都是留守木叶的孤家寡人了,可不得相互关怀吗?”
无声苦笑。
晋升特别上忍以来,天竺葵跟着卡卡西,做了数个A级任务,多是情报收集、侦查等内容,等到她被通知即将单人接手S级任务后,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
S级任务,大概率是刺杀,偏偏还是单人执行。
她不是没杀过人,可主动的去杀一个陌生人,却还是第一次,心里是又惊又恐,整晚的辗转难眠。
第二天去找纲手的时候,终于被告知了任务内容。
“木叶先存忍者里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这个任务,相当重要,只能委托给你了。”
小葵听的头皮发麻。
“是这样的,火之国大名家的小少爷需要去土之国以北的烙之国探望自己早些年联姻而去的堂姐,木叶受托派出可靠忍者进行随行照顾,放心,这是私人行程,不涉及国家之间的政治摩擦,大概率不会有交手,只是时间可能长点,需要至少两个月。”
结果只是当保姆?
“所以这个任务被评为S级的原因是……?”
“自然是因为大名家身份尊贵。”
“……”
就这……竟然让她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纲手瞧见她无语至极的表情,忍着笑意,告诉她:“马上大名家的少爷也要来,你们刚好在出发前见一面,若有什么提醒和嘱托,现在说就很合适。”
“明白。”
“火影大人。”少年清润的声音响起,随之出现的是与音色极为匹配的清润的长相,少年看着年纪并不大,约摸和鸣人同龄,一身绫罗,贵不可言,还需要纲手起身相迎,无需多说,眼前人便是那位火之国大名家的小少爷了。
“我来介绍,这就是负责您此行安全的木叶上忍,天竺葵。”
少年看清她的长相,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姐姐!”
“姐……姐姐?”
比纲手更懵的只会是小葵了。
不是,虽然很多人会出于礼貌喊她小葵姐姐,但她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尊贵的弟弟呀!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不气不恼,仍是笑着,走上前来,差不多到她脖颈处的身高,他正仰头望着她,甚至朝着她的脸颊处伸出手去,让她吓了一跳。
不过,他并没有抚摸她的脸,而是从肩颈处伸过去,握住了她的发辫,轻轻拉扯了一下。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凑近的距离,小葵细细的看着少年的五官,一种等比放大的熟悉感终于涌现。
“咦?你是……小稚吗?”
努力的回想后,她试探性的问,得到的是少年放大的笑容,甚至露出可爱的虎牙。
他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是我,姐姐,好久不见了!”
的确好久未见了。
原来这位大名家的少爷就是很多年前四班执行任务时负责照顾的那个小孩,缘分并不止于一次,因为三位哥哥姐姐照顾得当,大名家后来数次下了委托,点名道姓的要他们四班三人,哪怕在渡边老师离开,四班解散之后,她也接了委托,单独照顾他。
说是照顾,也不过是陪着他玩耍,可他就是喜欢她陪着自己玩耍,他最喜欢的就是拉扯自己的长发,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这一声姐姐,的确是很早就这么叫了。
只是后来她离开木叶,到再回来,也没有再见过他。
自己没有认出他,反倒是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纲手不知道这一层因由,倒觉得十分的稀奇和感叹,她原本安排这个任务只是为了让小葵积累人脉,要知道火之国大名本就是极其重要的政治资源,是需要拉拢和认可的,可现在,有意栽花不如无心插柳,他们竟原本就是旧相识,而且,这种命运般的缘分可比人为制造要巧妙和坚固的多。
所以,她干脆默不作声,任由他们自由交谈。
临行前的那天,很多人都来给她送行,任务虽然简单轻松,但时间却很漫长,一别,又要几个月才能再见。
林原将准备好的医疗包塞给她,并耐心仔细的告诉她使用方法,安排妥当后,他对上了小稚含着笑意的目光。
“垂耳兔哥哥!”
林原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听小葵说了这事,也知道了这位就是当年的小婴儿:“好久不见。”
他们都对他很熟悉了,一路的饮食起居和私人保护就算只交给小葵一人也丝毫不成问题。
小稚四处张望了一番,在场除了小葵,林原,还有一同送行的小樱和卡卡西,可是他却疑惑的问向小葵:“姐姐,猫耳哥哥呢?他没来吗?”
小葵和林原笑容瞬间僵硬,准确来说,除了小樱一脸莫名,其他人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中。
卡卡西望向她,她很快就从失落的情绪中脱离,再次扬起灿烂耀眼的笑容。
“有机会,总会再见的。”
答案
“小葵姐姐,我现在是作为五代目火影纲手的弟子向你发起挑战!”
“哦?有意思,来吧,我接受了。”
作为五代目火影纲手的亲传弟子,小樱不仅继承了她的医疗忍术,同样也继承了她毁天灭地的怪力,在觉得自己学有所成之际,向她憧憬尊敬的木叶前辈天竺葵发起友谊切磋。
当然,小葵没有小樱的怪力和正面对抗的威慑力,她的优势就在于轻巧敏捷,若是她想,小樱根本碰不到她,与此相对应的是,她也没办法正面抗住小樱使出全力的一拳。
岩土表面的一条条裂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种正面力量上的压迫感让小葵想起了中忍考试时面对力量型忍者被揍的惨痛的回忆。
火遁和手里剑的频繁消耗,瞬身术和苦无在找寻时机的近身突击,被动的一方显然是小樱,不过她如今的确进步飞速,在耐力和注意力方面有十足的长进,在一开始竟也不落下风。
拉锯战的进行,消耗的是两人的体力和精力,随着小樱适应了她的移动速度,在精疲力尽前终于找到一刹那间的破绽,钳制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一带,用尽全力的一拳就挥了过去。
“我赢了!”
的确,没人能抵挡住这怪力一击。
“小葵”被击中腹部瞬间,化作一缕云烟。
而当事人本体正隔着老远,与林原、卡卡西一起在一旁观战呢。
“短短一年多,她已经进步很大了。”
“不愧是纲手大人的弟子。”
小葵还对那一拳心有余悸,即使是打在影分身上,那痛感也会回到本体,怪力少女太可怕了。
“小葵姐姐!太过分了!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能跟上你了,结果只是影分身!”小樱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看似嗔怒实则撒娇的气冲冲的往他们这边跑来。
明明对决时,她能够感受到那汹涌庞大的查克拉量,所以没有一点怀疑,可居然还只是被平分后的影分身,害得她以为自己真的进步到能战胜一直憧憬着的人了。
“你的这一拳下来即使不是影分身,我也抵挡不住呀!”小葵失笑道,“好啦,友谊切磋而已啦!人不需要跟别人比,只需要跟自己比,你这一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三个都很认可的!”
小樱看向林原和卡卡西,两人都微笑着点点头,心里这才暗生喜悦。
“我不管,下次小葵姐姐不可以再保留了,飞雷神之术、千鸟都得给我用上!”
“好好好,都听你的。”小葵陪着笑。
小樱一把搂住她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她的肩上,显然是被哄好了,撒着娇道:“那今晚姐姐请我吃饭。”
“好好好……”
小樱如今个头也长了不少,并没有比小葵矮多少,可面对着小葵,却还是如同小女孩一般,依赖又爱撒娇,卡卡西看着只能感叹,没有血缘关系的女生之间居然能这么黏黏糊糊。
更甚至,俩女生直接无视掉身后的两男人,一走了之了。
“我们也走吧,”卡卡西望向林原,见他还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提醒道,“你要回医院对吗?我刚好要为凯拿点药,我同你一起去。”
林原这才回过神,点点头。
木叶医院人来人往。
林原已经看惯了,可他还是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愣了片刻。
帮找好药后,他犹豫再三后还是拦住了要离开的卡卡西:“前辈,可以帮帮我吗?”
天台上,空旷寂静,只有不时吹过耳畔的风,只有他们倚着栏杆看向楼下风景的二人。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卡卡西前辈,我喜欢小葵。”
细细的风吹过,原本只是凉爽的温度,可卡卡西却觉得后背都泛着丝丝凉意,他垂下视线看着地面上的一丛草色,秋末时节,枯萎金黄,只有一株还在青葱嫩绿,他眸光一闪,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入了神。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林原垂下眼睑,语调也带上了几分哀伤:“前辈早就看出来了是吗?”
男人对女人的心思,只通过眼神就能分辨,不知道的只有她而已。
卡卡西没有说话。
“其实,早在我们还在小队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了,只是那时年纪还小,心意也都是朦朦胧胧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只能看见她了,而到了如今的年纪,自己的心意再清楚不过,无需自欺,我喜欢她。”
“我们相识于微时,又有同门的情谊在,可以称得上是朋友吧,可这身份禁锢住了我,而我又贪心更多。”
“但我知道,我在她心里远远比不上鼬,过去是如此,这几年还是如此,无论他在或是不在,她只能看到他,她心里没有我,他们两人的世界,我不进去,所有人都进不去,我明明很清楚,我明明都知道的……”
“在她离开木叶的那几年,我有幻想过,想告诉她,即使鼬不在,还有我在她身边,我可以代替她,可以保护她,我想,只要我一直在这里,终有一天她能回头看到我,会让我站在她的身边……”
“可是,呵,只是我一厢情愿。”
“他们遥隔千里,她的心却随之而去,我和她近在咫尺,却仿佛天堑之距。”
“我知道,忍者可以为任务而烦恼,可以为同伴而烦恼,可以为生与死而烦恼,却唯独不该为感情而烦恼……我知道,可是当我深陷其中,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身处漩涡之中,不可自拔了。
……
一字一句,让卡卡西听的越来越沉寂。
含蓄委婉的林原选择将秘而不宣的心思倾诉给他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而促使他产生这种冲动的,其实不过只是一种自己都承受不住的悲观。
其实这几年木叶很多青年男子都对她很有好感,只是她看不见。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风华正茂的年纪,愈发明艳动人的长相,她的光芒已经无法掩盖,若非她无意识的养成拒陌生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感,追求者恐怕早已趋之若鹜。
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人表白,更甚者,就在前天,就在医院,当着他的面表白。
“无聊!”
林原忘不掉她说这话时皱着眉不加掩饰的不悦神情。
她根本无意于男女之情,在他看来,只是因为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所以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过去他可以等,愿意等,起码还有希望,可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决,她根本不打算回头。
坚决的让人绝望。
“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可我不愿意就此放手,我想为自己,为这些年的感情争取一番,却又害怕打扰到她,让她困扰。”
若勉力一试呢?若偏要强求呢?若强行告白呢?会不会也换来她冷着脸的一句“无聊”?
“您是前辈,又和小葵关系好,我只能求助于你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林原对小葵的感情,除了小葵自己,旁人都能看得出来,卡卡西自然也是,听着林原自抑不住的倾诉酸楚的心声,字字句句却仿佛都是他自己隐蔽情感的写照。
过去被他藏在自己都看不到也不去看的那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林原认识她十三年,可自己认识她更早。
早在……一个本不应该产生情愫的时期。
的确很早就对她产生了感情,却无关男女情感。从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天竺葵对于自己而言,意义非凡。
她不一样。
“爱”也分为很多种,小时候的他对她是纯粹的关心爱护,是感受了她的温暖后想要守住她的笑容,是一种单纯的付出。
而现在,全然关乎男女之情。
尤其是在她回木叶后,那种悸动得以觉醒,而这两年几乎是没有外界干预的单独相处,让他深深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不是哥哥对妹妹,不是长辈对晚辈,无关身份与责任,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纯粹的爱慕。
他喜欢小葵。
若说区别,大概就是,那时他只想站在她的身前保护她,现在,他更想回身去拥抱她。
一种压抑克制着的占有欲。
“林原,我虽年长你几岁,感情之事也算不上懂,”卡卡西仍是低着头,声音沉闷,仿佛在轻声叹气,“我个人的理解是,如果所求无望,不如后退一步,放下执念,起码还能做朋友。”
林原沉默了,眼神哀伤零碎,缓缓闭上眼。
“果然还是这样。”
果然只能是这样。
林原得到了他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苦笑释然的离开了。
天台的风继续侵扰的只有卡卡西一人。
退后一步,不要奢求太多,这不仅是他疏导林原的话,也是他开解自己的话。
不管是水门老师,还是鼬,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从没有过自己,他也根本无法成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所以,他想要什么呢?他将自己的期望到底放在哪里?这将决定了他该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距离、怎样的身份去靠近她,去和她朝夕相处。
他需要一个定位,哪怕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禁制般的位置。
那么,卡卡西,你到底想要什么?
答案是,想要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仅此而已。
她成年了
“虽然短短几天,但我感觉自己好像变强了。”
“我只有苦无和手里剑这种朴素的忍具能帮到你一点,其它花里胡哨的……你自己琢磨钻研吧。”
“前辈已经帮到我很多了!”
累的出了一身汗的小葵拧开水瓶盖,咕咚咕咚饮下一大口,忽然想到什么,对正在满地收拾忍具的天天说:“那个,咱俩的事千万别告诉西……你凯老师。”
私下辅导这事儿可不能让那个西瓜头知道,要不然又会让他得瑟上了。
“是!我明白!”天天笑眯眯的回答,看上去真是乖巧可爱。
可是天天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早在第一天就把她愿意私下辅导的喜讯告知自己老师了呢,谁不知道天竺葵是木叶著名的嘴硬心软,最怕纠缠的老好人呢?持之以恒的请求总能打动她。
“那我就先回去了,前辈明天见!”
“嗯嗯,快回去吧!”
目送着天天欢欢喜喜的小跑出了训练场,小葵慢悠悠的走到树下,一屁股坐下,靠在树干上小作休息,看着树上挂着的几个已经坑坑洼洼的标靶,心里忽然有个念头:要不然过几年干脆就在忍者学校教授忍具吧?
她最得意的手里剑术,原本就是不靠血继限界的基础技术,只要有毅力和努力,都能有一定的成就。
“忍具的使用其实就是力量与角度的掌控,原理简单,但想要控制好并不容易……”
她随手一扔,看似力度轻飘飘,角度随意,一枚苦无叮的一声已精准的打入靶心,深深嵌进了一半。
严格说来,抛掷苦无是自己主动学习的第一项忍者技能,虽然很多人都说苦无手里剑这类的忍具杀伤力太低,在实际任务中多是无用功,但她在对抗时仍是习惯于苦无手里剑起手。
毕竟意义非凡。
“前辈的手里剑术真是出神入化。”
小葵还沉浸在回忆与感慨中,丝毫未曾察觉有人的靠近,她闻声望去,看到来人惊讶道:“宁次?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天天在和前辈训练,所以过来看看,看样子我来晚了。”
“你知道?等一下……你都知道了,那西瓜头不是也知道了?啊啊啊可恶!”她早就猜到了,天天那张过分活泼的嘴怎么可能保守的住秘密!
宁次见她咬牙切齿的懊恼模样,忍俊不禁的低头笑了,自家老师果然说的没错,这事一旦被她知道就会抓狂,但在抬头望向她时还是一脸认真严肃,只不过是严肃的称赞。
“前辈的手里剑术是自学的吗?学校的老师们应该都没有这样的技术。”
“不,只是因为我有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小葵拍拍屁股站起身,望向他,忽然反应过来,舒展眉头对他笑道:“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晋升上忍了!恭喜你,真是年少有为!比我强多了,干脆以后不要叫我前辈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他们这一届还留在木叶的小朋友,前段时间已经全部通过了中忍考试,而宁次更是成为了唯一的上忍,幸好自己现在也是特别上忍,要不然还怎么面对他们?想想都汗流浃背了。
“不,即使是上忍,但前辈还是前辈,而且,”宁次摸了摸被遮住的额头,声音沉了几分,“即使是上忍,也无法彻底改变我的命运。”
小葵看着他,视线停留在他手指挡住的地方,沉默了片刻,心里出现某个念头,却也只是模模糊糊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默默又收了回来。
“再等一等,宁次……”
火影办公室。
“纲手大人,这是更新后的上忍名单。”
静音将整齐的一叠名单轻轻放在办公桌上,纲手随手接过,上下扫视了一番,自己接手后的木叶有条不紊的在复兴途中,作为领导者自然是得意而欣慰的,遂感慨道:“不错,不错,又补充了不少新鲜血液。”
她一张张的翻看着履历报告,上面有所有人的各项信息,突然注意到了某一张,停顿了一刹,奇怪又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吗,纲手大人?”
纲手凝视着手中的这一张纸,沉思了几秒后,抬头说道:“静音,帮我把这几个人叫来……”
风平浪静,日暖风和的一天。
“生日快乐!”
“啊?”
“恭喜你,成年了哦!”
“诶?”
“小葵,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哈?”
……
一路,所遇见的木叶不多的熟人们,纷纷扬着温暖的笑容向她道贺,小樱宁次年少活泼也就罢了,怎么阿斯玛红和凯他们也都这么热情的送上祝福啊?
她的表情却越来越懵,她挂在嘴角的笑容也愈发僵硬。
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没错,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的?还都不约而同的当面送上祝福?最关键的是,她明明不过生日的,很多很多年了。
久到,自己都快忘了……
真是心情复杂。
直到小葵在路上碰上了卡卡西,两人视线相交,逐渐靠近,在他正微笑着准备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忙伸手阻止。
“等一下,你不会也要恭喜我什么生日什么成年之类的吧?”
还未开口,话就被堵住,卡卡西挠了挠高挺的鼻梁,尴尬的笑笑,没有否认。
“你们都是商量好了来的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其实……是纲手大人的吩咐。”他诚实以告。
“纲手大人?可是,纲手大人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我们各自的忍者档案上都有出生日期,纲手大人前不久翻阅时注意到了,就提前几天找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说要给你准备个惊喜。”
“惊喜……”
卡卡西见她垂目蹙眉,紧抿着唇,说不上来是喜是悲,他的目光却因此柔了几分。
天竺葵不过生日的事实他知道,背后的原因他也知道,他没有隐瞒全部告诉了纲手。
“纲手大人的关心就收下吧,今天不仅是你的生日,还是成年之日,一生只有一次,所以大家都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口头的祝福。”
天竺葵是个弃婴,只是二十年前的这一天被波风水门捡到才有了“生”的希望,“生命”这个概念是被他赋予的,生日的这一天才有了意义,他离去之后,这个日子的特殊含义也没有了。
她过去十五年不过生日,原因仅是因为如此。
卡卡西明明知道的,但他还是同意了纲手的计划。
他看着她低垂的视线,好似在沉思些什么,面容虽平静,微蹙的眉头却可见出内心复杂而纠结的波动,他静静的看着她。
其实,无论别人怎么筹划,或繁或简,都要顾及当事人的态度,纲手也事先提醒过,若她能接受更好,若实在无法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也不要勉强,只是希望这一天她起码能发自内心的开心快乐。
彼此沉默的这时刻,谁也没有作声。
“小葵!”静音远远的看见了她,大声呼唤,抱着豚豚急忙小跑着过来,一人一猪都喜笑颜开的模样,直至眼前,“生日快乐,恭喜成年!”
小葵抬起头望向她时,也回之以浅笑:“谢谢你,静音前辈。”
接受对方的好意,仅仅只需要回以微笑,就这么简单。
心里同样也感受到了暖洋洋的温度。
“真好,成大人了呢,还有……”静音点了点头,凑在她耳边偷偷说了两句话。
“嗯,我明白。”
“那好,我就先回去继续工作了。”
见她听完点了点头后,静音便挥手作别了。
“难道是纲手大人另有吩咐?”卡卡西一直晾在一边,直至人走远后才出声问道。
小葵调侃笑道:“看来纲手大人也不是什么计划都告诉了你。”
卡卡西不予置否,只是顺势转移了话题:“那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嗯?”
他走到了前头,去的地方却是她原本的目的地,一路上倒也不问不说。
等两人坐到一乐面馆,一乐父女笑吟吟的给她端上一碗长寿面并送上祝福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惊讶,但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纲手的安排。
纲手只会安排到具体的忍者身上,不会涉及普通村民。一乐大叔和菖蒲若已知晓,也提前准备了长寿面,那只能是自己身边这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安排的。
“我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了纲手大人。”他挑眉,也调侃着。
其实是很简单的长寿面,但是……
“谢谢你们。”
低浅的声音,含蓄的表达,她是看着一乐父女俩说的,但是坐在她身边的卡卡西却弯了弯嘴角,他知道,她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菖蒲坐了过来,紧挨着她,抱着她的腰,脑袋靠上了她的肩,撒着娇:“你生日怎么也不告诉我呀,小葵?我们都错过十几年了!”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日子,”她笑眯眯道,“再说,未来还长呢,有的是机会。”
“幸好赶上了你的成年礼!要不然,我们错过的也太多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葵心里竟也不由得泛起了满是遗憾的酸涩之感。
但是,一整天,她还是眼笑眉舒,春风满面,对上谁都是一副令人望之愉悦的笑颜,哪怕只是来用餐的陌生食客,也能得到她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看上去心情实在不错。
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星光遍布,时间也已很晚了。
一乐面馆到点打烊关门,父女俩与她挥手作别,她独自站在门口一侧等待着,并没有随之离去。
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声音会和画面一样,逐渐的消失隐去,让一切都敛去了存在的意义。
店门口左边的路灯陪着她孤独的伫立,昏黄的光懒懒的洒下,她低着头,肩背后披散下来的银白色长发因此晕染上了它的光色,给生来冷色调的她镀上了一层暖色的金。
周遭安静的只有蝉鸣。
一点点额外的动静,还只是她无聊的踢着鞋子,摩擦地面的声响。
愈动,愈静。
静谧终将被打破,急促的脚步声渐近,听得出是在慌忙的赶时间。伫立在路灯下的她却在捕捉到声音时抬起了头,对着喘着气的来人笑了笑。
“用不着这么急呀。“
“抱歉,久等了,我来晚了。”
“今天放假的是我,不是你,这么晚下班还麻烦你跟我出来,是我该抱歉才对。”
“走吧走吧,寿星最大……”
并肩而行的背影。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对话。
小小的全世界却仿佛因此热闹了起来。
命运
街边的小居酒屋深夜还在营业,或者说,它原本就生活在夜间。
只是今天,它被包场了,吧台前宽敞的座位坐着一男一女。
“老板,帮我们先上两瓶梅酒,再温两瓶清酒,等人到就再上已经温好的。”
“没问题,小姑娘。”
“不是小姑娘,是大姑娘。”她笑的眉眼弯弯,可爱至极。
“和我的年纪相比,你当然是小姑娘,还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店主乐呵呵的跟她笑道,转身拿了两瓶梅酒放在她的桌面上,“请慢享用。”
“谢谢您!”
小葵接过酒瓶,给面前的两个小酒杯分别满上,将一杯递到他面前,笑吟吟的说道:“请吧,卡卡西。”
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后,卡卡西伸手接下了。
因为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很多,在两人私下相处时,他几乎不再用上面罩,久而久之,坦然相对的时候也便习惯了。
“我实在没想到,纲手大人会约你在居酒屋见面。”一口饮下后,他开了口。
“都说成年人才能喝酒,虽然我是不太懂这东西他们怎么都这么爱呢?当时色老头也总是带我去居酒屋,但是给我点的都是果汁……”
她五官都皱成一团,仿佛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而后,终于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咦?酸酸甜甜的!”还有股青梅的清香,意料之外的口感,甚合她意。
“这梅子酒没什么度数,也不会辛辣难入口,适合你喝,但也记得不要过量。”
卡卡西见她一口尝到甜头,就欲一整杯闷下,立马开口提醒道,她也非常听话的缓了缓,还是小口小口的抿。
“纲手大人还没来,我可不能把自己灌醉。”
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呢,万一一杯倒岂不是很丢人?
“我听色老头说过,纲手大人酒量很不错,所以卡卡西,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吧?”
“那也得要纲手大人愿意跟我喝,我猜她应该更想和寿星本人喝。”
“……”
“放心吧,不会让你醉倒街头的。”
“小葵!我来了!”帘子被一把掀开,纲手人随声至,第一眼就瞧见了乖巧摆好酒杯的小葵,上来就热情的捧着她的小脸,在脸颊上吧唧一口,“生日快乐!”
“谢谢您……”被猝不及防“袭击”的小葵瞬间脸就红了。
纲手大大方方的就插进了座位的中间,落座后才看见自己的右手边还有另一个人。
“咦?卡卡西,你也在啊,噢,你明天也……”
“纲手大人!”卡卡西忙打断她,主动将新的空酒杯摆在她的面前,“工作一天辛苦了!”
小葵向店家招手,将提前温好的清酒要来,顺势给她倒满:“今天我们两个陪你喝。”
纲手端过,指腹触碰到了这温度,笑道:“你这小丫头把酒当养生饮品呢?还喝热的。”
“只是希望纲手大人能喝的更舒服更尽兴!”
“真是可爱!”被哄开心了,纲手笑着又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手感可比这酒杯还细腻光滑,叫人爱不释手。
卡卡西在一旁看着,也露出了笑容。
纲手一杯直接干了,畅快的长舒一口气,却又嫌清酒劲不够,向老板要来了几瓶烧酒。
“喝酒就是得喝烧酒才对嘛!”她把两瓶清酒推到小葵面前,还‘贴心’的嘱咐道,“你第一次喝酒,就不要喝烈的,喝喝清酒就够了,烧酒让我来!”
“啊……”小葵张了张嘴,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她原本只打算喝最像饮料的梅酒的……
“卡卡西,你不是今天的寿星,你就随意吧!”
“……好的,纲手大人。”卡卡西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接收到了她求助的目光。
可转眼前,纲手已经再次贴心的替她满上了。
“累死我了,我也就借陪你过生日,忙中偷闲来消遣小酌两杯,要不然这时候我还没办法离开办公室呢!”纲手几杯烧酒下肚,口腔胃里的灼热辛辣唤起了头脑中一点点的酒精醺醉之意,搂着她的肩膀,情不自禁就诉起苦来。
“呃。”
“火影不好做!”
“纲手大人……”
“将来你们成为木叶的支柱时,就能明白我现在的苦了!”
……
听着自己的上司诉苦,卡卡西这时候哪敢吱声,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独自浅酌着没什么度数的梅子酒,甘当局外人。
而小葵面前只有度数不低的清酒,她看着清澈的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液体,一鼓作气喝了半杯,入喉那一瞬间秒变苦瓜脸,差点吐了,适应了半天才咽了下去。
她瞥见卡卡西担忧在意的眼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能接受。
“对了,寿星今天有什么生日愿望?告诉我,我来替你实现!”纲手拍了拍她的肩,热切的询问。
“不用麻烦了,纲手大人,我没有什么生日愿望的。”她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只是,说着无意的话,表情却有些苦涩。
“不是吧?你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无欲无求了?这可不对哦,年轻人应该什么都要,什么都去争一争!”纲手语重心长道。
小葵只是低低的笑了笑,虽然并没有什么笑意。
她并非没有心愿,只是……好像想要的都得不到,反而会破灭,所以现在不敢希求了。
“纲手大人,我来陪你喝两杯吧。”
……
喝酒从来不是为了喝酒本身,而只是为了尽兴,尤其是非独饮。
纲手酒量再好,也扛不住一杯又一杯发泄似的豪饮,与她相比,剩下两人就喝的很克制了,卡卡西没把自己灌醉,只是陪喝了寥寥几杯就停下,而小葵则被拉着对着喝,即使小口小口的抿,累加一起,也喝的不少了,喝的小脸都红扑扑的,只能张着嘴呼吸。
直到纲手趴在酒桌上先行醉倒,小葵勉强神智还清醒着。
“卡卡西,你送纲手大人回去吧。”
“好,我等会儿再回来找你。”
酒气上来,把她的双眸都薰的水雾迷蒙的,她眨了眨眼,思绪仿佛在重新连接,半晌后点了点头。
“嗯,我就在这里等你。”
卡卡西分得清轻重缓急,现在送木叶火影回去就是最重要的,他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纲手送回中央塔的路上,碰上了来接她的静音,于是便将醉倒的人转交托付。
“自从纲手大人回木叶任火影后,就再也不能像在外时那样肆意了,像这样喝醉更是第一次见,纲手大人也忍耐很久了吧,小葵这生日可真是适时的契机。”
“纲手大人为木叶的确付出太多了。”
“也很感谢你们今晚陪她任性一回了,下次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喝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我就带她回去休息了!真是麻烦你了,卡卡西。”
“不客气。”
闲聊结束,回去的脚步加快了些许,卡卡西再回到居酒屋的时候,掀开门帘,映入视野的是看的是小葵的背影,她左手托着腮,手肘支撑在桌面上,微微歪着脑袋,视线看着的是右手握着的半杯酒,只是轻轻把弄着,却不饮下。
形单影只孤独无依的背影,让人想从身后抱住她。
可是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与她中间还留了一寸的空隙。
“纲手大人送回去了?”
“路上遇见静音了,交给她了。”
“噢。”
她睁着眸子望向他,目光却迷蒙泛着浓重的水汽,摇摇晃晃的起身:“那我们也走吧……就我们占着座位,老板都不能关门休息了嘻嘻。”
她也醉了。
卡卡西立即站起身,扶住她的肩,以防她摔倒,可她已经软绵绵的,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
叹了口气,任命的蹲下双膝,让她伏在自己肩背之上,将她背了起来。
“我没醉!”她大声恼道,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好,没醉,我知道你没醉。”
“哼。”鼻腔浓重的一声轻哼,也软绵绵的。
柔软的还有她紧贴在自己后背的身体。
他背着她从居酒屋出来,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安静的只有风吹动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月光再亮,黑夜中一切也都是黑色的。
他目不转睛瞧着那摇晃着的枝头的树叶,他所见的就是纯黑一片,只能偶能晃进路灯的光晕中,方能见出一点点绿色的痕迹。
而这绿色本该是它原本真实的颜色,此刻,却仿佛只是一种虚无的幻象,教人辨不出真假。
而他的思绪随之纷飞。
夜晚实在是太舒服了,适宜的温度,不刺激的暗光,还有身下可依靠的人。
“卡卡西,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
“你给我唱嘛!我想听你唱歌……”
“你想听什么?”
“嗯……不知道……可爱一点的歌!嘿嘿!”
是在装醉,还是真醉?还是仗着喝醉所以理直气壮的撒娇呢?卡卡西不知道,但那混杂着梅子酒和清酒的微醺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侧脸和脖颈,钻入自己的鼻腔时,他在此刻仿佛也有些醉意了,甚至是,心猿意马。
“好。”
记忆中似乎没有唱过歌,更不会给别人唱歌。
可是,他很难拒绝她的要求,此刻,更加不能。
“但是那样不行哦
真是那样的话你看
真心是会进化的,不断、不断
如果说出来的话关系就会消失的话
那么只要不说就好啦
……
轻飘飘,轻飘飘
你轻唤的名字,只是这样就让我飘在空中
轻飘飘,轻飘飘
你在笑着,只是这样就能让我露出笑容
神啊谢谢你,即使是命运的恶作剧也好
和她的邂逅,让我感觉幸福……”
唱歌的人只是在独自的唱着,听歌的人却不知道是否听到,他能听到她入睡般平稳的呼吸声。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敢这样如诉说般低声悠然的唱给她听。
昏黄的路灯光晕,轻缓的脚步声,漫长到没有尽头遁入黑暗的归路。
如果这是人生之旅,就这样走过,再漫长漆黑又如何呢?不会孤独,也不会害怕。
可是,这只是她回家的路。
“到了,醒醒。”
“唔……”
他轻轻的晃动着肩,让熟睡的她稍微恢复了清醒,她揉了揉眼睛,半睁着眸子,像小猫似的嗯呐了两声,说是醒了,但意识清醒度也不足三成。
“困了就回房间睡吧,要我送你上去吗?”
她却搂紧了他的脖子,像在耍赖,像在撒娇:“我不回去。”
从这声嘟囔中,他确信她还没醒。
“那你想去哪?”
“想去找大叔……”
也许只有在醉酒后才会倾诉心声,她才会在他的面前坦诚她怀念着过去,一直一直,从未放下。
“好,我带你去找他。”
你的生日,水门老师怎么能不在场呢?
火影岩上,不大的一块平地。
如银霜泄地的月光笼罩着两个人,卡卡西正独自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而小葵被置于平坦之地,拥着银色清辉这天然的被子安然的睡了过去。
喜欢的人不在遥不可及的天边,就在他的身后,周遭的一切都很宁静而浪漫。
也许是该心动而眩晕的场景,他的心情却很平静,平静而舒缓的流淌着。
人不一定要强求某种亲密的关系,他早已想通,维持住现状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因为不再有欲念,所以能坦然处之。
人的确会越来越贪心,这是本性,可是,贪心会打破平衡。
得到一些就会失去另一些。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他什么都不想再失去。
这个距离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
“现在什么时间了?”
他望着朦朦胧胧的月色光晕,轻声回答:“过了凌晨了。”
“噢……”她勉强起身,想站立,却不能够,反而倒在了他的背上,将他压得向前一倾,她却像抓到了依靠般,干脆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借此保持平衡。
“小葵?”
她嘻嘻笑了一声,顺势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声:“生日快乐,卡卡西……”
“……你,你怎么?”
“嘿嘿,纲手大人会看资料,我也会呀……我还是前两年才知道你的生日在我的后一天……你为什么不说呢?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稍稍扭过头,她的醉容近在眼前,脸颊酡红,双眸安稳阖上,肌肤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除了唇微微张着在嚅些模糊不清的音节,除了卷翘的睫羽无风而轻微颤动,看上去已经是如睡着了般。
“你已经送我礼物了,不是吗?”
似是睡着了,又似是醉了的人接收处理外部信息过于缓慢,她半天没有发出一个音。
而他还是在看着她,温柔的目光似朝雾更似晚霞,堪比皎月却倍加温暖,眸光流转宛若四月汩汩不息的春水。
许久……她皱了皱眉,长长的嗯了一声:“那今天你要什么呢?我现在连画笔都没有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
从那一晚开始,我就知道我们的命运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我一无所有了,对不起啊卡卡西……”
她耐不住的翻动了一下,结果从他的肩头背部滚落下来,干脆就侧躺在地上,微微蜷缩着身体,这次是真的要睡着了。
初秋的夜晚,并不怎么寒凉,一丝晚风也不会侵扰人的美梦睡意,她呼吸渐渐平稳,坠落到长久渴盼得梦境之中。
说是梦境,却更像是打开了尘封的旧回忆。
那年她五岁生日,水门和玖辛奈都在她的身边,还有那未出世的弟弟。
他们送上祝福,他们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亲吻。
“小葵,健康长大就好。”
一切都回来了,或者说,一切都没离开过。
在梦境,似梦境,却不是梦境,只是与梦境中的场景相纠缠。
连那额间如羽毛轻抚般的吻……都是这么的真实。
回归
第二天的天竺葵因为宿醉在家躺着,连纲手也因为喝多了一上午都没出现在办公室。
菖蒲到她家来看她的时候,见她这幅罕见的没有精神的模样,还在责怪她怎么不知节制喝成这样。她只能揉了揉疼的要命的太阳穴,无力为自己辩解两句,在床上翻了个身。
“菖蒲,我头疼……”
“你呀!”
醉酒后的她,基本也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虽然,猜也猜得到是卡卡西送她回来的。
可她现在头脑眩晕,想什么都脑仁儿肿胀,难受的要命。
菖蒲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橘皮醒酒汤,端到床边,提醒道:“来,把这喝了。”
小葵艰难得爬起来,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又瘫倒在床上,菖蒲给她掖好薄被,忍不住问道:“昨晚到底是发生什么,让你这么高兴?居然喝成了这样?”
“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小葵早在清醒的那一刻就自动回忆起昨晚,可是压根没什么印象,只剩下一些残片,较为连贯的印象还是居酒屋和纲手的那些谈话,再然后就是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朦胧的月,清凉的风,以及……
傍晚,太阳将落未落。
深绿的无边无际的草地上,只有一人和数只狗。
卡卡西坐在枯树桩上,正捧着《亲热暴力》看的入迷,几只忍犬也被放出来了,正绕着他的腿嬉戏打闹。
小葵脚步轻俏逐渐靠近的时候,他还沉浸其中,没有丝毫察觉。
只是,他捧着脸看着“小黄书”的眼神,却不知为何显露的有些寂寥。
起码在她看来,人后的他,是和平时模样不一样的。虽然每个人都是如此,多面而复杂的生物。
她恍惚间记起昨天纲手喝到兴头上,同样拍了拍她和卡卡西的肩膀,貌似无意的感慨了一句:“你们俩年纪轻轻的,却总是露出那样的眼神。”
“嗯?什么眼神?”
“看似在笑,或是不正经,但眼神底色却那么悲伤。”
“嘻嘻,哪有!”
那时候纲手也醉了,自己也有了酒意,当下只是傻笑,没有细想,甚至没有主动去记下。
只不过,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被时间掩埋,等到这一刹那,她看着他,纲手的话又萦绕在耳边。
他当时也在一旁,他又是什么心情和表情呢?
可惜她当时并没有注意到。
直到这一刻,普通无言的场景,她忽然心里微微触动,一种说不上来的怅惘与哀婉涌上心头。
“这书有那么好看吗?居然这么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的看,不会腻吗?”
“你怎么来了?”
见小葵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面前,卡卡西下意识的将《亲热暴力》迅速合上,以最快的速度塞回口袋,动作幅度之大,惊到了脚边的忍犬,四散跑开。
“这有什么好藏的?”她又不是没见过,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喜好。
他还没说话呢,帕克突然跃起,直直的扑向她的怀抱,小葵躲闪不及,只能被迫伸出双臂接过它,而它干脆安然惬意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成一团,脑袋还蹭了蹭她的胸脯。
“还是这里柔软,可比地上舒服多了。”
小葵:“?”
卡卡西:“?!”
“你这可恶的色狗!!”她一把拎着帕克的脑袋,用尽全力扔飞了出去,既羞又恼,气的小脸涨的通红。
卡卡西则尴尬的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去找狗,还是该安抚被“调戏”了的小葵。
没等他抉择,小葵已经怒目圆瞪,气势冲冲地找他兴师问罪了。
“都怪你平时看这些书,把狗都教坏了!”
“不……我……”冤枉啊!狗的天性怎么会怪到他这个主人身上呢?他平时看书也不会读给这些狗听呀。
尤其是这个帕克,真是自己成精了。
可是,他口袋的书过于的烫手,他看着她生气的表情,感到百口莫辩,心里只叹气。
“唉。”放弃挣扎。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小葵哼了一声。
“你今天头还疼吗?”
“疼……唔,比早上好点。”
虽然话题被莫名其妙的转移了,但头疼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她皱着眉,不止头疼,胃里也不是很舒服。
明明是好多了才从家里急匆匆跑出来的,但现在还是有些晕眩。
“那你该在家里好好休息的,第一次醉酒反应会比较大一些。”
“挺有经验呀,你第一次醉酒是什么时候?也是二十岁的生日吗?”
“唔……忘了。”
“哈哈,你忘了,我可猜得到!肯定是和凯一起喝醉的,我都能想象两个酒鬼相互搀扶说着醉话咧咧呛呛回家的滑稽场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收起你那无聊的想象力!”
卡卡西扶着她坐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而他则在她侧边蹲下,仔细瞧着她苍白的小脸上突然泛着若有似无的红晕。
她看着他,目光却闪烁不定,犹犹豫豫的才开了口。
“卡卡西,我,我昨晚……有没有跟你说……”
“嗯?”
“算了。”
“什么算了?”
“算了就是算了!”
她偏过头去,莫名其妙的别扭起来,脸颊上的那两团红晕却越发艳丽。
醉酒后的人到底有没有记忆呢?如今看来起码她是没有的。
不记得也好……卡卡西是这么想的,然而,他很快就听到了她的一句。
“卡卡西,你昨晚是不是唱歌给我听了?我好像听到了……”
“我没有,你记错了。”没有丝毫犹豫,当下斩钉截铁的否认。
看她那试探性的表情,本来也不确定,给他这么一口否认,眼神明显更是困惑动摇了。
“是吗?是我记错了呀,不是你吗?”
“要不然呢?”
“那是谁呀?还是说,其实是做梦呢?”
“说不定是做梦,还是个幼稚的梦。”
“可是,我怎么感觉那歌声还挺真实的,就像在我耳边唱给我一个人听似的,记忆中似乎是一首很可爱的歌呢!……还怪好听的。”
真是遗憾。
卡卡西看着她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纠结中,嘴里还喃喃自语着,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弯起。
就当是美梦吧,也未尝不可。
木叶外,旅人即将归途。
自来也满意的瞧着鸣人长高的个头,男孩子青春期个头长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自己肩膀处了。
“好耶,终于可以回去见小葵姐姐了!还有卡卡西老师,还有小樱,还有婆婆,鹿丸丁次他们!”给装的满满的背包拉上拉链,鸣人激动的叫出声。
“长这么大了还黏姐姐!”他嗤笑了一声。
“嘿嘿。”鸣人也不恼,独自傻笑着,背上背包。
“收拾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好色仙人,小葵姐姐不在的那几年是不是也是跟着你一起在外修行呀?”
“咦?你怎么知道?”好像自己和小葵从来没提及那几年的事情,他应该也不知道呀。
“虽然你们都没有告诉我,但我也猜得到!”
自来也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虽然你猜的大致不错,她那几年的确随我在外,就和你如今差不多,但有一点却错了,我和你姐姐呢可不是修行,只是单纯的旅行!”
“旅行?”
“我们呢,不以忍术修炼为目的,只是单纯的去见识大千世界,你姐姐去的地方可比你要多,五大国我们都跑遍了,还包括周边的一些小国。”
“哇!我都没听小葵姐姐说起过。”
“你虽然没有听她说过,却看到过呀。”
“看到过?”
“她所看到的风景,都熔铸进了她的人格之中,你没发现她回木叶和当初离开时有什么变化吗?”
鸣人被问倒了,但却不是因为找不到这显而易见的答案,他只是回想起了小葵姐姐逃离木叶时的情形。
为什么会用上“逃”?因为他还记得她当时濒临崩溃的精神。
“那个时候,因为宇智波鼬,而后又因为我,小葵姐姐当时很痛苦。”那是鸣人不愿意回想的过去,阴差阳错的命运交缠中,是他、小葵和佐助都最痛苦的时期。
“后来姐姐回来了,她的伤心好像也治好了,好色仙人,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只是旅行看看风景就能办到的吗?”
“你姐姐跟你一样倔,可能比你还要倔一点。想要改变她,我是办不到的,是她自己想通的,她看到了自己的人生,认清了自己的命运,仅此而已。”
“怎么感觉有些悲伤呢?”
“人的一生本来就会悲伤呀,活着的意义不就在于抵御悲伤继续向前吗?唉,说了你也不懂,但说不定未来的某天你会懂的。”
“……”
“说到底,你也不过只是个小孩子。”自来也咧嘴笑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忽然想到了小葵,目光渺茫了一瞬。
“呵,她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虽然成熟了那么一点。”
“所以我也要以一种更成熟的模样回木叶,见姐姐!”
木叶,火影办公室。
静音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办公桌旁正商讨些什么的两个人闻声同时抬头。
“纲手大人,小葵,鸣人和自来也大人回来了!”
一别两年半,时间匆匆而过。
别时怅惘,杨柳依依,今日归来,众人都在,姐弟重逢,与那时光景全然不同。
鸣人将礼物《亲热战术》递给自己的卡卡西老师后,又与小樱纲手寒暄了几句,最后激动的投向了小葵的怀抱。
“小葵姐姐!”
“鸣人……你长高了呀!”小葵兴奋的拉着他左瞧右看的,还比划着两人的身高,“两年半不见,居然跟我一般高了。”
当年还有身高差,看着就是姐弟俩,如今已经近乎同龄朋友般了。
“嘿嘿!”鸣人挠着头笑了,的确他也很想向她展示这两年的改变,但重逢的这时刻,外表的确是最显著的变化。
“虽然身高方面长进很多,其他方面也要努力咯,鸣人。”
“啊?什么意思呀?”他一脸茫然。
小樱走过来,得意的笑道:“现在,只有你还是下忍了。”
“只有我?难道你们……”
“哈哈,是的,除了你都通过中忍考试啦!而且宁次已经是上忍了呢。”她捂嘴偷笑。
“那小葵姐姐你不会也……”他瞪大眼睛望向笑得一脸灿烂的小葵,见她也点了点头。
万年下忍如今也不同往日了。
“我呢,经过纲手大人的提拔,现在是特别上忍!木叶最强下忍的头衔就让渡到你身上了。嘿嘿,所以鸣人呀,加油吧!”
乌托邦
重逢的叙旧到此为止,纲手当即宣布归来的鸣人再次和卡卡西、小樱合流,重新组成第七班,以三人形式活动,小葵现如今已经不需要合班行动,她这个过渡期帮手的作用也已完成。
“小丫头,咱们也去聊聊吧。”
自来也悄无声息来到她身边,笑眯眯的说道。
“你不先向纲手大人汇报工作吗?”小葵眨了眨眼,奇怪道。
“等会儿再去也不迟。”
她看着自来也嬉笑的表情,却察觉到了隐藏在其中的他不同寻常的情绪。
自来也带她去了木叶的居酒屋,却不是为了热闹,而要了个包间。居然一回来就找酒喝,小葵还以为他也知道了自己成年可以喝酒的事情,是想找她喝酒,他却将一瓶橙汁移到了她的面前。
“照惯例,你喝这个。”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小葵没忍住笑出了声。
“拉我来居酒屋,居然还是让我喝这个,色老头你现在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呢?”
自来也毫不客气的蹂躏着她的长发,笑道:“你以为你成年了就不是小孩子了吗?”
“哼!”她才不会告诉他,成年当晚就被纲手拉着大醉酩酊了一回。
小葵撇撇嘴,却还是主动的给他斟酒,动作之娴熟,看得出过去那几年没少干这活儿。
“我听纲手说了,这两年多的时间你主动跟着她学了很多东西呀,怎么我当初教你的时候,你不怎么听呢?”他笑了笑,故意调侃道。
小葵也不客气,白了他一眼:“那说明纲手大人个人魅力更大呀!”
自来也端起酒杯就一口闷,懒得跟她斗嘴。
“你不会找我来就只是为了给你倒酒吧?”小葵虽然嘴上吐槽,但手里的动作不停,又给他满上了。
他慢悠悠的又饮尽了一杯,似乎并不着急开启正事,又或者说,正事实在很难开口。
“你和鸣人出去的这两年是碰到什么事了?不会是九尾封印又出什么问题了吧?还是……”
“不是,都没出问题。”眼看着她胡思乱想起来,自来也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要瞎担心。
“那到底是什么呀?你肯定有话要跟我说,才叫我出来的嘛,我还不了解你?”
自来也瞧着她,的确又比当年离开时长大成熟了一些,二十岁,已经是一个忍者相当成熟可靠的人生阶段了,无论是对待工作,还是对待情感。
他勾了勾唇,却不是在笑。
“其实,我有话要告诉你,但……”
“但?什么嘛?”
干嘛吞吞吐吐的?
“小葵,你的坚持或许是对的。”他望着她,幽幽的感叹了一句。
“哈?”
“你曾说宇智波鼬不是叛忍,他和大蛇丸不一样,过去我嗤之以鼻,总觉得是情感麻痹了你的理智,是幼稚的不成熟的表现,现在……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在信任同伴上,你比我要坚定的多。”自来也终于缓缓开了口。
小葵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鼬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还没带鸣人走时,曾说过的得到了晓组织的下一步行动的时间情报吗?当时我没有告诉你,那是某个人通过某种渠道秘密传递给我的,而且,是经过木叶暗部特有的情报处理方式进行了特殊加密,木叶也只有少数人才能解读。”在谈到了严肃的话题时,自来也的眼神也突然变得极为认真起来。
“暗部?”
“对方似乎很注意隐蔽,没有暴露身份,但是他加密信息的方式是只有木叶暗部分队长级别的成员才会掌握的。流浪在外的木叶暗部分队长,知晓晓组织的一些情报,不能主动现身,符合这几个条件的,还能有谁呢?”
是啊,还能有谁呢?
她内心震荡,眸光动摇,却强装镇定的继续听着。
“其实我当时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当时他们回木叶大闹了一回,还伤了不少人,所以还是心存疑虑,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了验证想法,在这两年多的时间,我一边带着鸣人四处修行,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等候,他找到机会依旧几次给我传递消息,让我们一行能够避开晓组织的行动路径。而前不久,我终于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宇智波鼬。”
自来也说完这最后一句,见她眼眶已经蓄满了眼泪。
“叛忍是不会干这些事情的,叛忍不会在被通缉的情况下仍然心系木叶,直到现在,我终于相信你说的,当年那件事情背后或许另有隐情,”他见她蓦然委屈的抿着唇,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模样,轻声说道,“你信任的人的确值得信任。”
“你也相信他对吗?”
“我只是对他叛逃出村的事产生怀疑,但太多事情我都不了解,他的身上有太多迷题,不过,仔细想来,在加入晓组织后,他并没有做过实质性伤害木叶的事情。”
哪怕是那日他亲眼所见她倒在他的幻术之下,事后也的确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小葵,宇智波灭族之事已经证据确凿且盖棺定论,我无能为力,但若是在消灭解决掉晓组织一事上,他帮到我们,事后我会向纲手求情,起码可以解除木叶对他的通缉,抹去他的叛忍身份。”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桌上水渍汇成一圈,她不再伪装,低下头去,失声痛哭起来。
在自来也面前不需要伪装,他知道她深藏在心底的惶恐、焦虑和苦楚,不敢怀抱希望,却又苦苦支撑,孤舟飘摇,孤立无援,长久如此,心也不敢麻木下去,只会越来越凄凉。而现在,他告诉她,事情或许有转机,无异于是给了她希望。
而这长久渴盼的希望,突然到来的这一刹那,却让她痛哭不止。
“但是……他大概率是回不了木叶了。”即使是给了希望,那也是有限度的希望,并非她期盼的完满的结果。
若一切顺利,他所能尽的最大努力也不过是在木叶叛忍名册上抹去宇智波鼬的姓名,但宇智波一族的惨案他是无能为力的,数百条人命的血债过于沉重,他依旧无法再被木叶所接受。
鼬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苦笑着,声音却还在哽咽着。
惨案的真相在知晓的那一刻,就已经认清了这个现实,她即使再乐观,也知道什么是痴人说梦。
“我早就认清了现实,他回不来了,可是,”她哽咽道,“你若是最近还能跟他有接触,哪怕只是通过木叶特殊渠道传递消息,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
这句藏在她心底很久很久了的话。
自来也安静的看着她拼命的止住哭腔,两次深呼吸后,压抑着情绪,以一种尽可能的平静声腔继续诉说。
“土之国和风之国之间的鸟之国,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安宁的国家,那里的人热爱和平,没有烦恼,最适合生活,希望一切结束之后,他能定居在那里,而我……”
后面的话她再说不出口了,因为她早已控制不住而泣不成声,她心里的悲喜交织,只能用哭泣这个最真实的情绪来表述。
自来也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无声的叹气。
原来在那么久之前,她就已经计划好了。
“鸟之国的鸟,是鸟语花香的意思,住在这里的人们得有多幸福啊。”
早在第一次对异域他国产生好感之时,她就已经想到了未来的退路。
那是她心中理想的乌托邦世界,和平安宁,没有战火,没有忍者,只有美丽祥和的环境,只有幸福生活的人们。
如果鼬回不来木叶,她情愿他生活在自己的乌托邦世界里。
“我猜想宇智波鼬的处境并不好,他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信任,晓组织两人行动,他的同伴大概率是来监视他的,所以,我很难找到机会去和他单独接触,你也一样,小葵,这时候不要去找他,他的安全程度就会越高。”自来也担心她听闻今日之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跑去找他,可是,小葵早就已经被高层提醒过了。
离得越远,彼此越安全。
“这事我暂时不会告诉纲手,只有拿到已证实的最终情报才能向她汇报,所以短时间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这几日我还得出去探听收集他们的信息,现在告诉你,只是为了让你安心,无论如何,一切等事情结束再说。”
“我明白。”她重重的点头,这些事情已经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
包间房门猝不及防被打开。
“自来也大人,”卡卡西突然出现,果然在这地方找到他,但他身边的那个眼眶红肿,满面泪痕的女孩却让他一怔,“你……”
小葵在对上他的视线后,慌乱之中把脸上的泪水胡乱抹去,急急忙忙起身:“你们有话要谈对吧,我就不留在这儿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从身边逃走了,挽留不及。
她想躲闪自己注视的目光,似乎是害怕让自己察觉到她哭过,可是,早在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捕捉到了。
而还坐在原地未起身的自来也的表情也是格外的意味深长。
“发生什么了?自来也大人,小葵她为什么哭了?”
自来也看了他一眼,他眼底的担忧与怜惜已经完全不加掩饰了,可他却问起了不相干的事情:“卡卡西,你和小葵这几年相处的怎么样?”
“诶?”
“你一直照顾她,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现如今,和当初有什么变化吗?”
“自来也大人,我……”他低下头,开不了口。
“卡卡西,我走的时候问你是不是喜欢小葵,当时你没有否认,我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我想劝你放弃。”
过去若说还有一点侥幸心理在,自来也其实是更希望卡卡西能和小葵走到最后的,她再怎么在意鼬,时间会磨灭错误的感情,她终会明白叛忍不值得。可如今他也明白了鼬的背负,在他看来,卡卡西一点机会都没有,鼬之于小葵会如同加藤断之于纲手,即使不能与她相守,终究会成为她心里无法磨灭的白月光。
“她是忘不了他的,放弃吧,也放过自己。”
是因为鼬吗?又是因为他而流泪吗?
很奇怪,卡卡西这瞬间比起听到自来也的劝告产生的挫败感,似乎更在意她哭了这件事。好久没有见过她的眼泪,可宇智波鼬又让她哭了。
他没有正面回应自来也的话,却也问起了不相干的事情:“自来也大人,我想知道,《亲热暴力》里的那个小姑娘,最后得到幸福了吗?”
那个在热闹的人世间孤独寂寞的小女孩,最后是否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卡卡西,你……”
自来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选择。
他早已将自己的位置放在她的身后,压根不曾奢求,他关心的不是自己会不会和她走到一起,自己是否能拥有她,而是她能不能得到幸福。
不知为何,自来也的心里却怅然起来,也许是想到了他对纲手近乎一致的心情。
“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幸福,她又怎么会不幸福呢?”
支援
一尾人柱力兼砂隐村风影我爱罗被晓组织捕获的消息传到木叶之时,给平静无波的木叶投下了一枚惊石。静音急急忙忙把暗号班的解读结果带到火影办公室,纲手和小葵都愣了一下。
“他们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小葵惊道。
“风影已经被他们带走了,砂隐村请求支援,纲手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纲手思忖了片刻,转头问向身边站着的小葵:“你怎么看?”
小葵也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冷静开口:“信息有限,木叶不宜忍者大规模倾巢出动,先派一支小队前去了解情况,随后再确定后续支援人数。”
“不错,”纲手赞同的点点头,问向静音,“自来也是不是还没回来?”
静音点了点头,表情严肃:“是的,自来也大人两天前离村收集情报,暂时还未回来。”
“你在想什么?”纲手见她还紧锁着眉头陷入忧思中,问道。
“我只是认为,现在即使他在,也不适合让他前去。”
“哦?为什么?”
“我猜想晓组织之所以先向砂隐村我爱罗出手,是因为他们知道几年前砂隐村借中忍考试向木叶发动入侵结果惨败崩溃,至今还未恢复,目前实力应是五大国最末,捕获人柱力难度会比其他村子更低,而木叶虽然前几年受损,但自来也和纲手大人您作为三忍之二都已回归,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木叶实力是要比当年更强盛的,晓组织顾忌的正是如此,也即是,只要你们二人仍驻守木叶,他们在短时间内不会轻易袭击。”
她的意思实在很简单,要想维护住木叶的安全,纲手和自来也就不能离开,起码是不能让晓组织知道他们不在木叶。
但问题是,作为同盟国,木叶必须对砂隐村进行支援,唇亡齿寒,也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静音,你时刻关注情报部的消息,砂隐村若还有信件传达,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
静音得到命令,不敢作逗留,立刻出门离去,办公室内再次只剩二人。
“自来也当时得到的情报不是说晓组织捕获尾兽是在半年后吗?怎么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他们进行尾兽分离的某种仪式大概率提前完成了。”
“自来也现下不在,木叶最了解晓组织的可能就是你了,我记得他提起过,晓组织成立的那几年,正好是他带着你外出修行的时间,调查情报你也在场。”
迎着纲手的目光,小葵诚实点头说道:“是有一点的了解,几年前他们还只是相对低调的地下雇佣组织的时候,曾对水之国时任水影的矢仓交手过,但当时并没有占到便宜,还折了一名成员在那里。”
“可他们现在居然可以轻松带走风影……”
“是的,这也正是我现在最担忧的,按照晓组织的行动安排来看,他们依旧是两人一队进行任务,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带走一国之影。而且,明知这次行动会给拥有尾兽的各村敲响警钟,加强防守,但他们还是无所顾忌的提前行动,可能说明了这两年的时间,他们组织势力的确庞大了不少,应该是又增加了很多危险的强者。”
“……”
即使鼬回木叶那次,纲手并不在场,她也从卡卡西和阿斯玛的伤势中窥见鼬和鬼鲛实力的冰山一角,基本是超过了精英上忍的普遍实力,更逼近各村的影级。大闹木叶之后,还能在自来也的支援中全身而退,如今,居然还有同等实力的忍者源源不断的加入吗?
潜伏几年的晓组织已经成为了忍者世界不可忽视的巨大威胁,上任两年就碰到这种“大事”,纲手真是头疼到不行。
小葵见她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柔声安慰道:“只要纲手大人您和自来也坐镇木叶,他们短时间内是不敢向木叶发动袭击的。但是在这段时间,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可能收集晓组织成员的情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的忍术特点和血继限界如果不事先调查清楚,将来很有可能来不及应对,会吃大亏,这次前去支援就是一个很好的了解对手能力的机会,而且……”
“而且什么?”
“尾兽人柱力的危机是忍者五大国共同的危机,应该及时联系其他国家领导人共同商议对策,但是……目前忍者各国的政治牵制和敌对关系,和平对话还是太难了。”
晓组织的目标是全部尾兽,五大国谁也跑不掉,明明是共同的敌人,可却因为各国各忍村的长久对立,在这项共同的危机面前都不能团结一致的面对,还给他们机会各个击破,真叫人唏嘘。
纲手欣慰的点头,赞赏道:“你这几年的确大有长进。”
小葵这才从事态的头脑分析中脱离出来,脸有些红了:“是纲手大人教得好。”
“是啊,我教的好,你也学的不错,将你培养出来,再过几年我也可以放心退休了。”
“退休?纲手大人跟这两个字丝毫不沾边啊……”
“小葵啊,虽然我看着年轻,但也五十多岁了,放在正常忍者的年纪,本就该享受退休生活了,现在是临危受命才干这工作的,等这次危机解除,木叶稳定发展,我肯定是要退休的呀……木叶的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小葵看着笑的一脸坦然的纲手,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并非不知道纲手有意让她参与到日常事务的处理中,锻炼她的政治思维和处理实际事态的能力,可她内心里总会有一种声音,她并没有像纲手那般甘愿为这片土地奉献一切的决心,她的付出和工作是带有一定的私心的,这种自我认知让她在面对纲手的夸赞和欣赏时总忍不住感觉羞愧。
“干嘛一副压力巨大的样子?”纲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必这么紧绷,“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等到了那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了,不用想太多。”
“我明白了,纲手大人。”
“回到正题吧,砂隐村这事不能派大量人力去,但也不能不重视,先锋小队的挑选就显得格外重要,以营救我爱罗为主,同时需要很强的收集情报的能力,强度和灵活度兼备的小队……”
其实并没有很多人选,有救人的能力,有聪明灵活的头脑,还需要能代表木叶诚意的让砂隐村也满意的身份重量,符合条件的小队有几个呢?
“你觉得呢?”
“听纲手大人的安排。”
纲手看着她:“我决定让第七班去。”
小葵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纲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这的确是最合适的,卡卡西经验丰富,小樱擅长医疗救援,鸣人……思维灵活,擅长随机应变,又与我爱罗交好,第七班的确是最佳人选。”
“我以为你会反对我让鸣人去直面晓组织。”
“他迟早会面对的,”小葵笑了笑,“再说,目前那个组织将我爱罗捕获,会急着带他离开,应该无力再应对大规模战斗。”
“其实你还是担心他,虽然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差点把自己都说服了。”纲手调侃笑道,但有此认知并没能让她改变主意。
其实她想的是……卡卡西一定会保护好他,而鼬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放鸣人离开。
让人柱力去直面晓组织是需要极大魄力的,决定已下,纲手不得不忙着应付着顾问们的施压,七班通知到位,三人准备离村执行任务这天,只有小葵前去送行,外加嘱咐。
“鸣人,不要冲动行事,一定要听卡卡西的指挥,以救人了解情况为主,不要起无谓的冲突,”得到鸣人听话的点头后,她看向卡卡西的时候,纠结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小心。”
卡卡西看着她,笑了笑,似乎不用说别的,也只回了一句:“放心。”
“小葵姐姐回去吧,我们会完成任务平安归来的。”小樱向她摆摆手,他们也该出发了。
“好啦,你们第七班已经是木叶最强的小队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赶紧走吧。”
虽然是这么说,虽然一脸轻松的笑意,但在他们离开了一段距离后,卡卡西某一刻回头,却看见她还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眼中却是一览无余的担忧……
七班三人离开已有几日,按照忍者的脚程应是到了,木叶还在急切的等待消息传回。没有消息,可以是坏消息,也可以是好消息。
小葵天天都在办公室的窗口往外眺望,即使身在此,心却已经飘远了。纲手喝着茶,本来悬而未决的心情瞧着她的紧张时,却觉得莫名轻松了一些。
“你坐会儿吧。”纲手无奈劝道。
“抱歉,纲手大人。”小葵挠了挠头,还以为是自己在她眼前走来走去,晃的她心烦。
“唉呀,你可真是……”扶额,叹气。
恰到此时静音带着七班传回的消息来到办公室内,纲手阅读后,了解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当即决定派新小队前去支援。
小葵这次不假思索的就自告奋勇了。
“纲手大人,这次请让我去吧,我有信心能完成任务。”
及时支援,她的速度办得到,任何危险也能全身而退,起码能保得住七班三人,而且还有与卡卡西搭档的经验和默契在,她猜想自己应该是不二人选。
可纲手一口回绝:“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小葵难以置信,完全没想到会被拒绝。
“你这几年的确进步很多,个人能力很强,但缺陷也很明显,你对幻术没有免疫能力实在是太致命的弱点,对方组织不知也便罢了,偏偏还有个对你知根知底的宇智波鼬在,既是如此,你去就只是纯送人头。”
忍者的战斗就是情报战,她天竺葵作为木叶青年忍者中的顶级战力,唯一的死穴被暴露在外,对她极为不利,纲手绝不会放她去冒这个险。
“他不会的,纲手大人,他……”她急切的就想解释。
但纲手手一挥,已然下定决心,不容置喙:“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让阿凯班去了,他们两个小队已经是各自能力互补的木叶综合实力最强的两个小队了,你该对他们有信心。”
计划
“……我们先去了砂隐村救勘九郎,我的医疗忍术派上了用场,成功救治了他……在追回风影的时候还遇见了宇智波鼬,不过不是本体,只是象转分身,他似乎也没有想杀我们,只是拖延时间……我和千代婆婆单独面对的是砂隐村的叛忍蝎,也是千代婆婆的孙子,好一番苦战终于结束了战斗,卡卡西老师和鸣人去追被迪达拉带走的风影我爱罗了……人柱力被抽走尾兽就会丧命,可最后千代婆婆却用转生忍术,以自己的生命换回了我爱罗的生命……”
一路上,小樱绘声绘色的给小葵讲述这一行的波折经历,讲到最后忍不住哽咽起来,小葵听着一路沉默,一言不发。
“手鞠说,千代婆婆是把未来托付给了我爱罗和鸣人,所以心甘情愿的赴死……”
“……”她仍旧是听着,只是突然想到了自来也的那句话,对于忍者的生与死似乎又有了别样的理解,千代婆婆的确是死了,可她的生命似乎又通过我爱罗的复活得以延续。
身体的消亡并非真正的死亡,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思绪纷飞,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我们快点走吧。”
木叶医院。
小葵一步就跨了进去,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大厅,小樱也想迅速跟上,可恰好被刚出现的林原喊住,被问了一些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寒暄两声后才道了别,她转身上了楼梯,迟了片刻才到病房门口,没关上的房间里传来小葵数落质问的声音。
“……出发之前,你让我放心,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你都把医院住成自己家了!”
“不是受伤,只是查克拉耗尽的后遗症,起码我们几个都安全归来了。”
……
“那个忍术,你知道的,每次用完我就不行了。”
小樱蹑手蹑脚的侧身在门后偷看,没有进去,虽然从她的视线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卡卡西被挡的严严实实的,而站在窗前的小葵背对着她而立,她是看不见两人表情的,但一番对话中,彼此的语气语调,让她仿佛就能看见两人的表情似的,生动有趣极了。
卡卡西老师唯独在小葵姐姐面前强硬不起来啊,她在心里暗自偷笑。
将门轻悄悄的关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小樱懂事的先行离开。
说起来,卡卡西的万花筒写轮眼是在与小葵的日常切磋中才无意识开启的,还是她发现的眼睛花纹的变化,普通的勾玉写轮眼可以进化成万花筒写轮眼,瞳术和忍术能力会得到进一步的提高,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质的变化,卡卡西才在鼬的月读中饱受折磨。
“真的一动都不能动?”她凑近了瞧了瞧。
“手都抬不起来。”他无奈道。
“既然如此……”真是天赐良机,她不再顾虑直接扯下蒙在他脸上的被子,一把掐住他的脸颊,眉开眼笑道,“哈哈,卡卡西,你也有任人拿捏的时候呢!”
就是欺负他此刻还不了手也躲不开。
舒服了,舒服了。
“……”卡卡西看着她乐不可支的模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带土如果还在,拥有这样的眼睛和忍术,可能会成为宇智波一族的最强者。”小葵回想起在切磋中,卡卡西第一次无意识的使用那个扭曲时空间的忍术,若非自己反应迅速利用飞雷神躲过,可能就会命丧当场,仍是心有余悸。
实在是太过逆天的能力,纵使卡卡西只有左眼,就已经有此等的破坏力。
带土还真不是个吊车尾,虽然写轮眼开启的晚,但他的的确确是个天才。
卡卡西垂下视线,写轮眼仿佛在隐隐作痛,他感受着,忍耐着,没有应声。
窗外的风正一阵阵的刮过,窗帘随之摆动,玻璃也哐当作响,小葵走上前去将窗户合上,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此行还碰见了宇智波鼬……”
“小樱已经跟我说过了。”
“不,我想说的是,”卡卡西对上她回过身的视线,“自从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后,我逐渐发现,它存在副作用,用的越多,视力就会越来越差,我猜测鼬也是如此,因为他觉醒的更早,使用的也更多。”
“你是说,他的视力也……”
“此前我只是心存疑惑,是不是我并非宇智波族人所以存在排斥效应,所以这次正撞上他,我试探了几句,所以大概率不会错,”他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在意的还有那逐渐泛红的眼眶,“他应该快失明了。”
沉默的氛围,突然沉下的气压。
卡卡西静静的看着她,所有的挣扎无所遁形,一览无余,可是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恢复了清明和冷淡。
“我知道了。”
“你……”
卡卡西看着她分明还想说什么,可却被打断。
“小樱告诉我,蝎临死前告诉她有与大蛇丸见面的机会。一周后的中午,草忍村的天地桥,蝎约定了他派往大蛇丸潜伏的间谍碰面。”
“三代目逝世后,大蛇丸作为叛忍的罪名更深了,又诱拐走了佐助,这些年木叶一直苦寻各种消息而不得,这可能是我们唯一一次主动找到他们踪迹的机会。”
“似乎不是你的机会。”她挑了挑眉,物理层面的居高临下望着他。
卡卡西无语撇开视线:“……”
“纲手大人大概率还是会让鸣人小樱前去,虽然缺了你,但这次我会向她请示同行。”
小葵猜的没错,鉴于佐助和七班的关系,他们二人想去是拦不住的,纲手也没想拦,她的确有意再让七班接这项任务,但七班目前还能行动的只有鸣人和小樱,而其他小队正忙着其他任务,也无法与他们结成临时小队。
而这就是她毛遂自荐的好时机。
“纲手大人。”
纲手看着敲门进来的小葵,知道她刚从医院出来,而大致的情况相信小樱也告诉她了,这次来,只会是为了天地桥一事。
“卡卡西怎么样了?”
“看样子大半个月下不了床。”只是想想就忍俊不禁。
纲手也不意外,将她的计划与安排告诉小葵,与她猜想的别无二致。
“七班还缺少两个位置,光凭两个孩子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不错,团藏已经取得了顾问的同意,强制塞入一个‘根’的成员顶替佐助的位置,我打算再从暗部里挑选一个代替卡卡西暂时担任这个小队的队长。”
此行,即将面对的是木叶的最大叛忍,无论是纲手还是团藏,抑或是顾问高层们,都相当在意,小小的四人小队,竟成了各方势力的角力场。
“纲手大人,这次请允许我同行吧。”
纲手看着她微笑但认真严肃的眼神,点了点头,这次终于没有反对。
现在实在是缺人,若非团藏那边硬塞进来个佐井,她原本就是打算让小葵和自己暗部的一人一同填补七班的空缺。
在出发的前一天,纲手安排小葵和此行的队长大和见面,两人除了任务的本身外,还负责牵制和监视佐井,以防他接受了团藏的指令会暗自做些什么,这些当然是要瞒着鸣人和小樱。
“你好,初次见面,叫我小葵就行了。”她主动打招呼,纲手安排的人,她自然是放心且信任的。
“我知道。”大和笑了笑,十足的亲切,看上去并没有一般暗部成员来的冰冷和目中无人。
“好啦,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俩我就可以完全放心了。”一个稳重,一个机敏,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纲手摆摆手,潇洒回走。
徒留原地的小葵一脸茫然,问向他:“你之前见过我?”
应该不会呀,她心想,暗部工作与普通忍者完全错开,她也没有与暗部其他忍者接触的时机,他说他知道,可自己并不知道他。
“那一年宇智波鼬初进暗部,你就在训练场外等他,那时我也在人群之中,可能因为戴着面具,所以你没有发现吧。”
噢……原来是那个时候呀。
小葵张了张嘴,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有点脸盲的,那时即使见了一面,现在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和卡卡西前辈很早就相识,是暗部的上下属,那时候他是我们的队长。”
这个不用说她也知道,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其实目睹当时情景的我很好奇,你们三人……”
“好奇什么?”她眨了眨眼。
如果诚实的说是八卦的话,似乎不太符合暗部精英的形象,所以话到嘴边大和改了口:“我与卡卡西前辈在暗部时期关系算不错的,却一直没听他说起过你,我还问过,但他也没说。”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忘了。”她扯了扯嘴角,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但是卡卡西前辈对你……”
险些脱口而出,可当他看着面前过分清丽无暇的面容,忽然觉得任何外在的声音都是多余。
自己的一点猜想又能怎么样呢?能争取到什么吗?能改变什么吗?也许本就该是自然的轨迹,顺其自然,就能水到渠成。
“抱歉抱歉,”大和挠着后脑勺,一脸歉意的笑着,“还是说回正事吧,这次行动……”
暗部出身本就是精英的证明,在经验和能力这块是毋庸置疑的。虽然被派遣任务没多久,大和就将她的计划全盘告知小葵,相当周密,几乎不需要她再筹谋些什么。
现在她只需要提防团藏的人,以及……如果与大蛇丸等人正面交锋,提供正面战场的支援。
如果可以,她更想带回佐助,在这一点上,她相信她和鸣人的心情是一样的。
策反
全得益于大和木遁平地起高楼的特殊能力,凭空造出一套房子,让在外的五人也可以就地栖息。
一楼厅内,小樱正给大和讲述蝎的言行习惯,以便模仿骗过卧底,佐井和鸣人也在旁貌似认真的听着,而小葵正一个人在屋顶上正躺着,手枕在脑后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
野外就是有这种好处,抬头仰望时什么都不会被遮挡,参天大树的枝枝叶叶,也不过是另一种点缀的景色。
漫天星光。
鸣人上楼的时候,正透过窗子看见她躺着的侧身,好像只是在看夜空,又好像是在静谧环境中发着呆思索回忆些什么。他本想叫她进去休息的,大和队长说明天要早起,会相当忙碌,但他看见她独处的时候却无法上前,就像被什么阻挡住了似的。
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看着房顶上她的背影,只是那时候,他看到的有两个人。
如今,只剩下她。
哪怕此刻,房内有四个人,有他,也有小樱。
可是此刻,她看上去就像苍茫宇宙中被剩下的那一个人。
万里无云,又是一个明朗晴日。
小葵靠着树干面无表情的看着混乱对抗的三人,小吵小闹她并不在意,也不打算干预,她只是在看着,直到佐井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训练结束,他们都在休息。
佐井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鸣人是你的弟弟,可你为何刚刚一直看着我?”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佐井面对她坦荡的探询视线,愣了一下,随即笑意愈深:“这似乎并不重要。”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好糊弄,”她看着他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眼缝,“不知所措就只剩下笑,用笑来应付一切麻烦,本质上只不过是对外伪装、自我逃避的一种方法……在这一点上,我可比你有经验的多。”
佐井笑不出来了,他的脸平静的恢复到最不费力的面无表情。
“说吧,你的任务是什么?”她也不想绕圈子了。
佐井似乎很惊讶。
这次换小葵笑了:“你以为四人小队最后加进一个我是为什么?你以为团藏派你来,我们都不会提防吗?”
“那你为什么现在跟我摊牌?这可是打草惊蛇。”
“虽然你看似不近人情,但我猜想,你大概本质上是个不坏的孩子,你的习惯性伪装只是潜意识里保护自己的手段,尤其是在‘根’组织。”
“不要妄图揣测别人的过去。”佐井的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我只是给你一个回头的可能性,跟着一个错误的人只会做错误的事情,而团藏并非一个英明的领导,他在木叶根本不得民心,迟早要被淘汰,你虽然感情淡薄,但基本的思考能力应该是有的。”
“你这是在策反我?”
“你该知道,”小葵笑的一脸明媚,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畜无害,“当我们有所提防时,你就已经注定失败了,更何况,你也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
“看来团藏大人的预估的确有误,这是我完不成的任务,”佐井终于又恢复了那副轻松的笑容,摊手道,“在你们几个的眼皮子底下暗杀佐助痴心妄想……暗杀你,更是痴人说梦。”
最后一句尤其意味深长。
他在看到她瞬间暗沉深邃的表情时,笑的更开心了。
“还有呢?”
……
“小葵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小樱注意到两人交谈了许久,而小葵的表情是罕见的严肃与阴郁,于是忙凑上前来询问。
只是当她靠近两人时,他们都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对话。
“没什么,”小葵对她笑了笑,转过头望向佐井时,别有深意的说了声,“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来,按照计划,大和伪装后独自赴约套话,其他人埋伏远处,随机应变,随时支援。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有些过头了。
当看见接线人是药师兜的时候,小葵已经百分百确定其中有诈,可是她耐着性子听着等着,因为即使是虚假的卧底,也会部分透露出有用的真实的信息。
“……目前我们所在基地的位置是北方湖泊的小岛上,三天后会再次转移,宇智波佐助也在那里。”
鸣人一听到佐助的消息就无法镇定了,小葵忙按下她,压低声线提醒道:“别冲动!事情没那么简单,给我冷静一点!”
她猜测的不错,来“赴约”的不仅是药师兜还有大蛇丸,大和的伪装未必露出破绽,但药师兜并不像被控制的样子,他仍是效忠大蛇丸的,所以转头就向大和发动攻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樱还在一脸诧异,大蛇丸已经将视线投掷到他们隐藏的地方了。
“那边的几只小老鼠也可以喊出来了吧?”
既已被识破,就没有继续藏匿的必要了,眨眼之间,四人就已经瞬移到大和身边。
“看来你猜的没错。”大和对着小葵苦笑道。
“知道佐助所在的地点就已经够了,”小葵神态自若,即使面对大蛇丸也并不慌张,“任务还不见得会失败。”
大蛇丸记得她,在看到她的那瞬间就想起了当年中忍考试末战他发动秽土转生召唤初代二代火影时,她协助猿飞日斩正面迎战两位火影的矫健身姿和强大实力。
如果她如今实力更进一步的话,的确不好对付。
有过一次交手的经验,大蛇丸的战斗水平她早就心里有底,忍术手段多样,但本身战力并未强于自来也,若非当年秽土转生出两代火影,绝无可能让他轻易逃出木叶,当年的她就有一战之力,更何况是如今,她自然是不虚的。
“呵呵,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大蛇丸嗤之以鼻,言语间,无数条蛇蟒出现并向他们发动袭击。
鸣人见状下意识挡在小葵面前,进入战斗姿态:“小葵姐姐,交给我吧!”
“不要逞强!”
她呼喊不得,他已经冲上前去,大蛇丸见状露出嘲讽的笑:“身体里有九尾的孩子也来了啊,让我来看看你和佐助相比,究竟谁变得更强了吧!”
不对劲,一股异样查克汹涌澎湃着。
小葵心里一沉,果不其然,在大蛇丸的言语刺激下,鸣人已经控制不住的尾兽化了,尾兽外衣逐渐包裹了他的身体。
“把佐助还给我们!”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鸣人的尾兽化,人而兽化,该是怎样骇人的场景,熟悉的人却发生着的陌生一幕让她竟愣在当场。
“鸣人!”小樱急呼大喊道。
小葵回过神,拉着她迅速离开近身区,九尾查克拉肆无忌惮的破坏着周遭的一切,连他们也未必不会被波及。
“不要靠近那里,你离远点,”小葵沉着声音提醒小樱,又瞥向在一旁沉默的佐井,“你也是!”
原本只想置身事外的佐井听到这一声呆愣住了。
“小葵姐姐,鸣人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樱焦急拉着她的手问道。
可是她此刻心里也一团乱麻。
鸣人的尾兽化她的确早就知道了,但自来也曾经说过堵不如疏,教他自己利用一部分尾兽查克拉用以提升自身,过去三年的修行也正是着眼于此。临行前,自来也告诉过她和大和,水门在鸣人的封印已经出现松动了,他尝试让鸣人自己控制住九尾查克拉,可最多也只能承受三条尾巴,等第四条尾巴出现,他就会彻底失去意识,任由九尾查克拉侵蚀自己的身体。
人驾驭尾兽,是真实可能的吗?
她看着面前正在和大蛇丸激烈战斗的鸣人,却觉得那已经很陌生了,即使是自己的弟弟。
大蛇丸还在不停的用佐助言语刺激,转眼间,已经出现第三条尾巴了,极致的破坏力,不仅压制住了大蛇丸,更是无意中毁灭着周遭的一切事物,空气里溢出的查克拉让在场众人无不感到难受,呼吸都会一阵阵的疼痛。
“大和,你的木遁现在能控制住他吗?”
“还需要找寻机会。”
小葵沉默了,即使是拥有初代火影的细胞掌握木遁的大和,现在也不能轻易出手。
念及此,她已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就欲冲上前,大和眼疾手快抓住她。
“我虽然不会木遁,但我会封印术,而且已经出现第三条尾巴了,你知道的,不能再等了!”
她急急忙忙的留下这么一句便挣脱束缚冲上前去。
鸣人已经濒临失去意识的边缘,第四条尾巴已经快要显形,小葵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他体表的灼热高温,她迅速从忍具袋拿出细钢索,将查克拉实体化附着其上,掷出,转眼间就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如同幼兽一般的挣扎,但这力量却不是幼兽,而是强大的九尾妖狐,普通忍者怎么会有正面对抗尾兽的查克拉量呢?可是她的的确确控制住了这可怕的怪物,在她的查克拉的压制下,即使是九尾的部分力量也无法挣脱开来。
在一旁的大和、小樱和佐井都看呆了,甚至是大蛇丸和药师兜。
小葵却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绳索上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查克拉震的她气血翻涌,勉强稳住后,她召唤影分身上前,快速在他的腹部加了一层封印。
这只是暂时性的封印术,并没有水门那种长期有效果,可这情况,暂时性的也便够了。
小葵接住晕过去的鸣人,他的尾兽外衣已经逐渐消失了,但是他的身体表层仍然滚烫,隐隐还有被灼烧的痕迹。
她余光还瞥见大蛇丸和药师兜趁机逃离的身影,以及……佐井偷偷随之而去。
“你太冲动了!”大和心有余悸,冲上来就是一顿训。
“只是在跟时间赛跑罢了,等第四条尾巴出现,我即使想用封印术也不会起作用了,”小葵一脸淡然的回答,将鸣人顺势交给来到面前的小樱:“小樱,你帮鸣人治疗吧。”
小樱接过,却担忧的看向她:“小葵姐姐,要不然我先帮你检查一下?”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大和环顾一圈,提醒道:“佐井不见了。”
“我知道,没关系,他会带我们找到佐助的。”
深夜。
被带到大蛇丸的地下秘密基地的佐井,表现得相当顺从听话,顺利的获得了他们的信任。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没事就乖乖待在里面吧,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会来找你的。”
药师兜吩咐完,转头就给大门上了锁,佐井左右环顾后,从书包里拿出特制苦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即进入静静的等待。
昏暗的烛光摇曳,墙壁凹凸不平,光影斑驳。
不多时,他的视野里凭空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影,那支苦无被她握在手中。
“你果然打入了他们内部,有点本事呀。”
“也不尽然,虽然我顺利进来了,但他们并非全然信任我,”他指了指被外锁的大门,“你进来了,但好像出不去。”
小葵瞥了一眼,不在意的笑笑:“一个土遁的事而已。”
就这还真困不住她,这几年她可是学会了很多花里胡哨的忍术。
佐井没说话了,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绕着密闭房间内走来走去,山洞一般的密室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但她来回巡视,自言自语道:“在这种地方生活会很压抑吧,都看不到阳光。”
他突然开口:“我方才见到了佐助,说实话,他现如今的模样,我很难相信你们能劝得动他跟你们回木叶。”
小葵驻足,回头看向他,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严肃。
“虽然我没有见过之前的佐助,但刚刚见到的他,与鸣人小樱口中描绘的‘同伴’形象实在天差地别。”
冰冷而危险,实在与那两人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她闻言静默了片刻,却还是轻松的笑了笑:“谢谢你的‘情报’,我明白了,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得去做。”
“你一个人去吗?如果发生战斗,即使是你,也不见得能从他们三人的手下全身而退吧?”
“放心吧,我只是先来探查敌营,你的身上有大和用来追踪的种子,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找到这里。”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原来你们早就什么都安排好了,果然……这任务根本不可能成功。”他笑着,却像是在叹气。
“所以跟我们合作是对的,你回木叶后也可以借此脱离团藏的管制,进入纲手大人的暗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明明无须我的倒戈你也可以办到,为什么要反过来帮我?”
“我不赞同团藏的政治理念,甚至可以说,我讨厌他,但是你却是无辜的,而且……”她顿了顿,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与沉默,眉头紧锁着,是纠结还是痛苦分不清,只是最后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分明是有什么,但佐井知道她并不打算说。
“就这样吧,如果大和他们找到你,你就把事实告诉他们,你现在是我们自己人,没人会为难你的,我先出去找佐助。”
话毕,她将手按在大门上,转眼间就从房间消失了。
幽暗
夜,静悄悄的。
尤其是在地底,幽暗,深邃,漫长。
桌上的烛火都已不再摇曳,悄无声息的燃烧着。
直到,空气中出现一声声的异响,细微,但在如此幽静的环境下还是被他察觉了。
下一秒,大门就被打开。
“你果然在这里,佐井,下次你行动前应该提前告诉我的。”
大和端方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冒出的是小樱和鸣人。
“好的,大和队长。”他笑眯眯的,似是与从前无异。
“你这家伙,这几天都是在演戏吗?”鸣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却见他还是笑着,也没打算解释,顿觉无趣放开了他。
“小葵姐姐呢?她没有来找你吗?”
听到小樱急切地询问,佐井才反应过来,她离开房间已经很有一会儿了。
“她先行离开去找佐助了。”
按照佐助居住地点距离来算,她应该已经顺利找到了他,只是,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交谈,她能不能劝回佐助,他就不知道了。
当他们一行人逃走被药师兜抓了个正着,地底基地被破坏时,他抬头看见了佐助立于高高的地面之上,而他的旁边就站着天竺葵。
似乎已经谈话结束了。
那成功了吗?
佐井看到鸣人小樱真情实感的呼唤,却只得了他冰冷无情的几句回答时,心里默默有了答案。
看样子,是失败了。
可是,当佐助拔出草薙剣想要杀了鸣人的时候,小葵转眼间就从高处闪到了他们两人身边,并握住了刀背。
“佐助。”
她只是喊了声他的名字,他们对视一眼,佐井就惊异的看到佐助竟然主动放下了武器,随后轻笑了一声离开了。
难道没有失败?
可这场堪称友谊决裂现场的多方对峙的末尾,是佐助无情的转身,没有任何留恋的跟随大蛇丸药师兜而去。
终究还是失败了。
他看着她流露出惘然表情的侧脸,忍不住好奇,他们见面时,到底谈了什么?
这一场任务,毫无疑问以失败告终。
佐井跟着大和与小葵前往火影办公室述职,纲手也并未对此有所责怪,反倒是安慰他们,大蛇丸本就跟蛇一样滑溜,没那么好对付,失败也在预料当中,他心里微微诧异,一点惩罚都没有,与团藏完全相反的领导态度。
他一言不发,却听见小葵开口道:“纲手大人,能否将佐井从团藏手下调入您的暗部里?他现在是我们的同伴。”
此言一出,纲手抬眸瞅着他,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幸好她很快就转向小葵。
“你认真的?”
“是的,这次任务虽然失败了,但佐井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现在让他再回到团藏那里怕是会很危险。”
“佐井,你自己怎么想?”
突然被点名的他承受着来自三人的视线,其中他看向她时,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这可能会是他这一辈子中所见到的最温暖最柔和的目光。
“我可以继续待在第七班吗?”
他问向她。
“诶?”
“大和,你觉得呢?”
“纲手大人,我毕竟只是代理班长,要不询问一下卡卡西前辈的意见吧?”
大和说的没错,第七班的领袖毕竟是卡卡西,可他本人还在医院躺着呢,但是他的话却好像提醒了小葵。
“既然佐助还没有回来,不如就先让佐井暂代这个空缺位置吧,四人小队执行任务会比较方便。”
纲手摊手笑道:“你们商量好了就行,团藏那边的工作交给我了。”
非常顺利,非常简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佐井,我们去医院看望卡卡西吧,就是你们第七班的班长,虽然短时间内他暂时不会跟你们一起执行任务,但这消息得告诉他呀。”
“好。”
木叶医院。
佐井见到了传说中的旗木卡卡西,不仅是在木叶,还是在整个忍界都有着不俗知名度的强大忍者,他曾经听过关于他的故事,还在他在暗部十年里极其优秀的表现,立功无数,拥趸也不计其数。
只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他,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懒散模样,与他的预期相差甚远。
进入病房后的小葵扬着他迄今未曾见过的明媚笑容,活泼开朗,轻松柔和,闪耀动人,她坐在床边,滔滔不绝的跟卡卡西讲诉着此行的所有故事,是故事,而不是公事。
因为她说他听的时候,分明是朋友的闲聊倾诉的姿态,而并非一板一眼的任务汇报。
他好像多余人一样,就干站在一旁,保持着那习惯的虚伪的假笑。
“……如果不是佐井,可能我们没有办法顺利找到佐助,你还没康复,我和纲手大人已经决定让他暂时待在第七班了,卡卡西,你不会不同意吧?团藏那人的性格,佐井回‘根’指不定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呢!”
“没有,你们决定了就好,”卡卡西对着她微笑着摇摇头,终于将视线转向他,“只是很抱歉,我暂时还无法回第七班,所以近期的任务还是由大和带着你们执行。”
“我明白。”
他还是在笑着,可对方似乎已经看透了这种伪装,却并没有说什么。
……
新的第七班重新建立,四个人已经有了一次任务的经验在,磨合起来并不算困难,而小葵无须再参与其中,还是每日跟在纲手面前,替她处理事务。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纲手大人,佐助现在算叛忍吗?”
“他并没有杀害任何木叶忍者,也没有做出不利于木叶的事情,只是被大蛇丸拐走,受了蒙骗而已。”
纲手偏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回答道,而小葵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佐助离开木叶这事要定性其实非常弹性,换做团藏就毫无疑问是木叶叛忍,因此想尽办法要杀掉他,可是纲手本意是想保住他的,她原以为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他杀了木叶叛忍呢?”
“你是说……宇智波鼬?那相当于是立功了。”
不……并非如此。
她垂下视线,没有反驳,没有吭声。
“佐助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我听大和汇报说,你先行一步找到了他,你们说了什么?”纲手狐疑的望向她。
“没有,我……只是没有成功劝他回头。”
“哦,只是这样啊,没什么,你也已经尽力了。”
并不只是这样。
她说的那个叛忍,也并非鼬——
离开佐井所在的密室,她的确很快就摸索到了佐助的房间。
“谁?”
即使她动作再轻,也还是被他察觉了,而且正因为她刻意放轻的脚步,让他知晓她潜入者的身份。
“是我。”
黑暗中,他的一双写轮眼亮的惊人。
小葵将桌上的蜡烛点燃,淡然的面对着他没有情绪起伏的视线。
“天竺葵。”
“好久不见了,佐助。”现如今她还能笑出来。
但正如佐井所说,佐助的确是变了,他与鸣人和小樱心心念念的那个形象已经产生了偏差,倒不是愈发俊朗的五官,而是一种锋利的气质,就像一把寒锋利刃,冷冽而杀气十足。
“是好久不见,”佐助下榻,向她走来,“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只记得三年前我要离开木叶之际,说要见你一面,却被拦下了。”
小葵没有忘记,但她不会告诉他背后的隐情,并非她不愿见他。
“如果你见到了我,就不会跟随大蛇丸离开了吗?”
佐助冷笑一声:“当然不会。你会阻止我,而这会更坚定我离开寻求力量的决心。”
这几年她一直心怀愧疚感,因为当年被监视,她没能在挽回佐助一事上尽到任何的帮助,甚至因为他在前一天提出跟自己见面而不得,让她耿耿于怀。
如果当时自己跟他见面,会不会能劝的动他留下来?
原来结果还是会一样。
“佐助,你说你追求复仇的决心可以斩断一切的羁绊,可终结谷一战,你最终不也没有杀掉鸣人吗?”
“他说想要学会万花筒写轮眼,就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杀死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佐助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望向她时,所见的是她震惊而悲哀的眼神,“如果是真的,那你为何还活着?”
万花筒写轮眼并非杀死挚友而获得,鼬的万花筒写轮眼觉醒时间大概就是在止水死后,可止水明明是自杀。
佐助虽然不知道事情全貌,但庆幸没有相信谎言。
“掌握写轮眼的力量不只有这一种办法,他骗了我,我也不打算听他的。”
是啊,鼬对他是有谎言欺瞒的,他明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在这件事上都没有被他所裹挟,又为何如此执着的听他的话找他复仇!”
“复仇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整个宇智波一族,这一点,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佐助看向她的目光中,已经带了点怜悯,“天竺葵,你反反复复的劝我不要复仇,可你至始至终都拿不出一个理由,你所为的不过只是为了他活或我活而已,但是,这一切在血债面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这难道还不够吗?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鼬还给宇智波留下了你,等你复仇成功,被大蛇丸占据了身体,宇智波一族就真的只化作尘土了。”
“你以为我真的会乖乖的把身体就这么交给大蛇丸?”
他轻蔑一笑,见她瞬间震惊的瞪大冰蓝双瞳。
“什么?”
“大蛇丸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我尚不能保证在这段时间找到宇智波鼬杀了他,又怎么会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小葵听懂了,却感到头皮发麻,面前的这个少年,已经让她感到陌生和可怕。
大蛇丸的实力,她清楚,在他身边三年的佐助更清楚,如果已经摸透了的话,反杀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可大蛇丸再怎么说也算是照顾了他三年的名义上的老师。
“我已经灭绝人性了,你猜想的不错。所以,放弃劝阻我吧,要不然,阻碍我的你,我也会杀掉。”
悲哀,是的,但是她心里涌动着的情绪却远比悲哀更加复杂。
“只要你有能力,要杀大蛇丸就杀吧,本来三年前我也打算这么做的,只是……我希望你复仇的时间也慢一点,再等我几个月,等到那时候,我会告诉你能阻止你的理由。”
佐助疑惑的看着她,两秒后移开视线:“你还在做无意义的挣扎。”
小葵转过身去,不打算再解释。
她最后做出的决定就是,放任佐助杀掉大蛇丸。
在这个层面上,她已经不再像鸣人和小樱一样执着于将他带回来。
可是,即使大蛇丸是叛忍,是导致三代目去世的元凶,是掀起木叶一场浩劫的罪魁祸首,但他毕竟也是自来也和纲手的同门,那几年,她明明非常清楚自来也是怎样费心费力的找寻他的,即使他已叛逃多年,可他仍视作他为同伴。
如今,她的沉默,她的纵容,她内心令她自己都感到诧异的幽暗面,都让她无法在纲手面前如往常一般的神态自若。
陌生这个词,竟有一天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无心
那日与佐助的重逢,相比小葵,鸣人和小樱受到的刺激和打击显然更大,过于明显的实力差,让三年内刻苦修炼自信满满的两人像个笑话。
对于小葵来说,正是佐助所展示出的已经有着质的飞跃的实力,让她才放心的任他去对付大蛇丸。
但鸣人和小樱却因此深受打击。
鸣人拉着卡卡西给他开发新忍术,小樱则每天缠着小葵陪着训练,她因此倒也不曾闲着。
每个人好像都陷入了某种焦虑的旋涡中。
瀑布之下,热闹非凡。
无数个鸣人的影分身都在忙着修炼新忍术,大和也没闲着,费尽查克拉使用木遁助他一臂之力,而稍显清闲的自然就是捧着小黄书悠哉阅读偶尔才抬头看看进度的某位“狡猾”的前辈了。
“大家休息会儿吧,我给你们带了午餐。”
木叶最可靠的“一乐拉面指定配送员”天竺葵准时上岗,重操旧业。
鸣人欢欢喜喜的解除影分身率先跑到她面前,露出一排大白牙:“小葵姐姐来的真及时!我正好饿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训练呀,快吃吧。”
“嗯嗯!”
小葵将拉面递了一碗过去,鸣人就地坐下大快朵颐起来,看得出是真饿了,她一脸老母亲微笑的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身边,再抬眼时,大和卡卡西也已来到眼前。
……
真是一点时间也不敢浪费,吃完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就眼见着鸣人又跑去瀑布上继续他的风遁新忍术的练习。
小葵看着被木遁直接改变了地形地貌的瀑布周围,好奇的问向卡卡西:“木遁并非常见五种基础查克拉属性,也是血继限界吗?”
“准确来说,木遁是土属性查克拉与水属性查克拉的同时结合产生的新的属性变化。”
“那是不是说只要有这两种查克拉属性,就可以学会木遁呢?”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只有初代火影掌握了木遁,后来人无人能靠自己的力量学会,木遁也就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血继限界。”卡卡西给她细致讲解着,但也注意到她的表情除了好奇求知外,似乎还蕴藏着其它的意思。
“那要不……我试试?”好学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虽说血继限界靠血缘关系遗传而得,但这只需要两种属性查克拉结合就有机会使用,她这个无属性查克拉拥有者,说不定也能学会呢?
“你怎么突然对木遁感兴趣?”
“因为大和说木遁可以抑制九尾的查克拉,”小葵诚实的指了指在一旁的大和,“上次鸣人暴发三条尾巴的时候,我勉强封印住了他,但也明显感觉到如果四条尾巴出现,我的常规封印术将不再管用,所以想着,若能学会木遁,就会多一层保障,大和不在他身边时,我也能护住他。”
她并非对初代秘术有着什么力量上的幻想和渴望,仅仅只是因为想要控制住九尾罢了。那日所见,证明了自来也疏导九尾查克拉为鸣人所用起码是暂时难以实现的,现阶段仍然要靠封印,水门的封印力量越来越弱,到最后可能只有木遁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想象是美好的。
“小葵,木叶百年来无人能掌握木遁,哪怕是初代的后裔也不行,我只是……”大和看上去似乎有着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小葵并不知道他的过往,倒是跃跃欲试:“你教教我嘛,万一成功了,也能减轻你的工作负担呀!”
反正就只是试一试,不行就算了,目前她的确没有掌握过任何血继限界的能力,即使她似乎可以学习任何属性的忍术。
如果是其他人,如果是几年前,也许卡卡西会直截了当的说不必白费精力,毫无成功的可能。但他过去几年的确见识过小葵超出常人范畴的学习能力,以及她独一无二的查克拉属性,现在,连他也不敢断言她的任何事情了。
所以他没有说话。
沉默就代表了默认,起码大和看向卡卡西的时候是这么理解的,也许是让她撞了南墙再回头?在她的请求下,大和终于松口答应。
“那好吧,”他只教了最基础的从地下生出木桩的一招,做出示范,“左手土,右手水,结印顺序是……”
只是试一试……初代的秘术,谁会觉得她能学会呢?过去大蛇丸那么多实验婴儿的丧命都证明了有初代细胞的情况下都罕有成功的,更何况没有初代细胞的她呢?
“不行……这个忍术对你来说还是勉强了。”眼看着试了两次都不行后,大和已经不抱希望了。
“不一定,我再试试。”
试了两次,好似是卡在了同时使用两种不同属性的查克拉的时间点上,只是时间把握不好,忍术难度倒没怎么感觉到,反而有点更好适应。
话音刚落,草坪表面一座木桩在三人注视下拔地而起。
“哈哈,看吧!第一次试的时候我就感觉能成功!”
“前辈,这……”大和瞪大眼睛求救似的望向卡卡西,教的时候没觉得紧张,可真教会的时候他背后不知不觉都冒了冷汗。
可卡卡西的反应却让大和意外,震惊只有一瞬间,而后竟是深深的担忧。
小葵,你到底……
一点异于常人的地方,可以称之为是天才,可若是处处特殊,就是另类而危险的信号。
完全超出了所有人对于查克拉的认知,也超出了正常的范畴,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可以形容的了。
一件事若是反常到了极点的话,就会让人心生恐慌。
可他看着开心得意笑着的她,摇了摇头,将忧思忧虑全部抛之脑后。
他不想思考这些,他不想担忧,他只是想……就这么看着她而已。
“大和!可以教我新的了,木遁感觉很适合我呢!”又有事情可干了,她积极的不行。
接收到大和求救的目光,卡卡西望着她一脸严肃的开了口:“小葵,我不反对你继续学习木遁,但是这件事一定得保密,尤其不能让团藏知晓。”
“为什么?”
卡卡西的话点醒了大和,方才还沉浸在她能学会木遁的震惊中,现在却已经有些顾虑了,所以他也开了口,将他、团藏和大蛇丸之前的纠葛全盘托出,包括后来卡卡西带她逃离根组织的陈年旧事。
“……当年九尾袭村带给木叶巨大的打击后,团藏一直在找寻有别于写轮眼的另一种控制九尾的力量,最后发现只有已经去世的初代火影的木遁,所以他联合大蛇丸进行秘密的人体实验,残害了无数的婴儿……”
大和是唯一幸存的人,被带进‘根’,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大和,叫作甲。
小葵的心莫名也沉重了起来,可是,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事情的出发点,竟也是为了控制九尾保护木叶?可怕的事情,却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才是最惊悚的地方。
“小葵,团藏原本就对你处处限制和针对,”卡卡西显然是更担忧的那一个,“再让他知晓此事,你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我明白。”她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学习目标,却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但是一想到这能弥补封印术对于九尾作用的式微,她仍觉得开心。如她所自觉的那般,木遁这种蕴含了自然之力的忍术似乎更适合她,一旦上手,学习各种忍术起来,就像借了什么乘风之势般迅速掌握。
这段时间的木遁学习,连纲手也不曾告诉,甚至是鸣人,也不知晓每天和大和悄悄离去一段时间的她到底是干嘛去了。
“纲手大人!”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鸣人跟着大和卡卡西他们训练,你在一旁监督是吧?”
回到火影办公室之时,便对上了纲手的嗔问,小葵知道她不是生气,只是调侃,所以也只是嘿嘿笑着,站在她的面前提起正事:“我听说了雷之国二尾人柱力死亡的消息……”
“你的消息慢了,”纲手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刚刚自来也传回的情报,流落在外的三尾也已经被捕获了。”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了……小葵在心里暗暗惊诧。
“你有什么看法?”
“虽然危机来临,却未必不是另一个转机。”
“哦?详细说说看。”
“如果说一尾被捕,砂隐村遭此劫难是国力衰微才让敌人有机可趁,二尾人柱力身处目前实力最为强大的雷之国,同样被轻易杀害,拥有其他尾兽的忍者村现在也应该明白这场危机面前,无人可以置身事外,遭到晓组织的入侵只是时间早而已,”她想起昨晚在瀑布之上和卡卡西谈起这件事,她的分析她的想法得到了他的认同和赞赏,因此现在面对纲手也更有勇气说出她的心中所想,“我觉得,现在正是与各国联合,共同应敌的最佳时机。”
“联合?”
忍者联合在历史上绝无仅有,五大国之间只有无尽的战争与杀戮。
“是的。”小葵把她的想法如实告知纲手,虽然很难,虽然国家之间的间隙难以一次填补,但有机会就得去尝试,木叶只要找到雷之国云隐村联合,只要能让他们松口,目前最强的两大国家合作,其他国家也许就能见势附和。
纲手听完,神色肃穆的沉思了片刻:“游说工作,谁来做?”
小葵笑了,眸光熠熠:“让我去吧,我也‘偷懒’这么久了不是吗?”
纲手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似乎还是顾虑很多,但小葵知道,这件事情非做不可,忍者国家的合作必定是未来的趋势。
从中央塔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思考如何进行这项工作了。
“小葵!”
“阿斯玛?怎么了?”
被阿斯玛叫住,她停下脚步,抬起头来。
“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鸣人修炼对吧?他现在学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正常进行,说起这个,还得感谢你的指导呢。”
“只是提点一两句而已,用不着道谢。”
真难得,两人虽然也是自幼相识,但关系却算不上很亲近,平时也没有多少独处交流的机会。
小葵看着阿斯玛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静静的等着,他好像在组织些语言,但说出口的仍复是一些寻常的闲白话,她也就只是这么应答着。
直到有些站不住了,感觉是应该各忙各的去了的时候,阿斯玛突然话锋一转,谈起了其他的:“……忍者的时间很短暂,生命也很冰冷,一生中若能找到相伴的人,是倍感温暖,值得庆幸的事情,你说对吧,小葵?”
“啊?嗯。”她茫然的应声,点点头。
怎么突然聊起这个?难道是在暗指他和红?不过他俩的关系全木叶谁不知道啊?
“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了,忙于工作之外,也要考虑到另一些事情,不管是我,还是卡卡西……咳咳,当然还有凯。”
小葵眨眨眼,不管理不理解,反正点头附和肯定是没错的。
“你也这么认为吗?”阿斯玛看着她一脸认同的点头,问道。
“当然当然,就算是忍者,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嘛。”
难道是炫耀他有红,而那俩至今仍单身?
“对,我是这意思,”他笑了笑,“都是男人,我还是很能理解他的,我也希望他……当然还有你,都能获得幸福。”
嗨呀,居然还真是在炫耀,看来好事将近了。
她回头可得狠狠嘲笑那两个人。
所谓语言的艺术,有心之人听是暧昧,无心之人听却是无意。
可惜,她是那个无心之人。
阿斯玛见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可能是我马上要做爸爸了,所以才生出的一点感慨吧,你别介意。”
今日这番奇怪的话,完全不像他能说出来了的,可他为了好友的幸福,还是破了例。他都快当爸爸了,卡卡西居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都看得出来他这么多年只心系她一个,却还只是在暗恋着,真是替他着急。
“呀?恭喜恭喜!”小葵急忙道贺,难怪今天说的话都这么的感性,她之前也听说过,人的性格会在身份转变的时候发生一些变化,当爸爸妈妈后就是会变得柔软一些。
她看着今天怪怪的阿斯玛,心里暗暗想着,这说法果然没错。
并非没有机会呀,以他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分明只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他都忍不住担忧,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会不会他们俩的关系还是这样?
“那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吗?”孩子都有了,婚还没结呢,也怪木叶忙碌太久,尤其是他这个精英上忍,就更加忙碌了,终身大事都没时间办。
“应该快了吧,马上我们班会去执行一个任务,任务结束,若不出意外,应该就定在下个月了。”
正好,应该能赶得回来,她笑了。
“我一定会参加并送上祝福的!”
联合
火影办公室。
“我与顾问们商议了此事,已经同意派你前去……”
不出意料之外。
“正式文件我已准备好了,你此去应该能畅通无阻见到雷影艾。”
“交给我吧,纲手大人!”
“我话还没说完呢!”纲手见她跃跃欲试的猴急模样摇了摇头,指向一旁站着的佐井,“你和佐井一起去,万一事态出了什么变化,他的能力胜在灵活,你们两人也能有个照应。”
诶?小葵扭头看向笑得一脸灿烂的佐井,难怪他会在这里。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她直接拒绝了,“外交谈判这事的确需要正式,但是人多了就会给人造成压迫感,而且万一有变故,我的速度也没人能留下我呀,两个人反而才束手束脚的。”
她是去提议联合的,首先就要给人诚恳的感觉,她的外表柔和,没有攻击性,对于陌生人来说甚至容易产生亲近好感,但佐井在暗部待久了,整个人都无意间养成了稍显阴沉的气质,即使现在脱离了暗部,看上去已经好多了,却也还是不算阳光……
她看了眼有些诧异的佐井,忙出声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你很厉害,但这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真的不需要帮手?佐井他与你同行的意愿可是非常强烈的。”纲手再次询问了一遍,说是帮手,实际上就是护卫,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毕竟和平对话共议大事史无前例,雷之国与火之国的关系实在是差了很多年了。
“前辈真的不需要我随行吗?”
呃……
她见情绪有些黯淡下去的佐井,拍了拍他的右肩,笑道:“下次吧,等你学会怎么笑,我再带上你。”
要开朗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一种伪装的手段。
一个人的长途跋涉。
怀揣着正式文件,带好木叶护额,她抓紧时间便出发了。雷之国她去过,得益于和自来也云游的那几年,基本的方向还是有的,火之国与雷之国有陆地相接,又是隔海相望,陆海两条路可以选择,她选择了当年同样的路径,走海路,离了国境之后便上了船,在海上漂泊了一日。
有正式文件在手,倒也不用像上次一样隐藏身份,光明正大的感觉就是好。
一路挺直腰杆,逢人盘问便拿出文件,告知自己的身份,有专人引路,畅通无阻,直接就进入了云隐村的会客厅,她将文件交给对方。
“请在此稍后,雷影大人马上就到。”
走程序嘛,她理解。
随着门被合上,她立马找了个椅子坐下,打了个呵欠,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她猜测雷影没有那么快到,作为云隐村的最高领导需要对她带来的象征着木叶意见的文件做出判断,确定态度,才会来见她,所以不必急,他们内部可得商讨好一会儿呢。
要不是椅子膈的不舒服,她都想靠着睡一会儿,现在,她就只能坐着发呆。
她想起了纲手最后嘱咐的话……
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她已经放空好久了,抬眸望去的瞬间,听见那人说:“天竺葵小姐,雷影大人正在会议室等你。”
“好,我明白了。”
小葵跟随引路人前往另一间大上好几倍的房间时,就猜到会有一室的人在等着她,小小的会客厅容纳不了很多人,所以雷影将他们的面谈地点临时更改,也就是说,现在……她马上要面对全云隐村的政治人物。
她深吸一口气,又站直了一些,扬起大方从容的笑容,步履沉稳的推开了门——
巨大的环形长桌那头坐满了人,正中间位置的那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到不像话的正值壮年的男人,就是现任雷影艾。他身后还有着数位站着的年轻人,两侧的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就是如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一般的顾问高层。
此前还在争吵些什么的他们,在她进门那时起,无数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
没有人说话,全部安静了。
安静,也是另一种压力。
只是众人的神色目光各异,她并不想去猜想,独自坐在长桌的这头,接受着意味不明的各种视线的审判。
气势很足,嘴角始终保持着礼貌而亲切的浅笑,不卑不亢的态度,虽然外表是个毫无攻击性、容貌惊人的年轻女生,但沉稳干练的气质却已经像在政治中心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老油条一般。反正,这种场面拼的就是演技。
“各位好,我是火之国木叶村的天竺葵,受火影大人的安排前来与贵村商议要事。”
“木叶现在的火影是纲手对吧,她派你来有什么事情?”雷影艾开口问道。
真不愧是一国之影,什么表情都不需做,压倒性的气势就传达出来了。
但是吧,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文件上清清楚楚写了“共商联合大事”呀!
可小葵不能流露出一点点破绽。
“我们木叶想找贵村联合。”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果不其然见对面诸人表情都深沉了几许。
“各位都知道晓组织目前在忍界各地捕获尾兽,一个多月以前,木叶盟友砂隐村遭受袭击,当时求助于我们,虽成功救下风影我爱罗,但一尾守鹤已经被剥离夺走,不日前,我们收到消息,贵村二尾人柱力同样遭此噩耗,现如今,流落在外的三尾也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接下来还会有其他尾兽人柱力和国家忍村遭难,因此纲手大人非常希望能联合各国力量,共同对敌。”
失去二尾和人柱力的事情并未对云隐村造成根本性的打击,似乎是因为二尾在他们看了原本就没有八尾重要?因此,他们还并未真正感到危机感。
但提及二尾人柱力,雷影艾的表情明显不太好,他毫不客气的斥道:“木叶的忍者,你们该知道,晓组织是怎么组成的?他们的成员哪里来的?还不都是来自你们这些国家的叛忍!是你们这些忍者村管理不力,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大义的话都让你们说完了,结果现在危害忍界的还都是你们中间跑出来的叛忍,这谁能忍?
云隐村的确有资格说这话,晓组织的成员资料,来自各国背景的都有,偏偏没有雷之国的,他们自诩团结,事实也正是如此,没有叛忍加入晓组织,目前实力又是全忍界最强。在这一点上,他们自然是可以高傲的,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训斥其他村的忍者也合理。
小葵选择沉默,这件事上,身为木叶忍者的她,无可辩驳,只能乖乖承受着这怒气。
“所以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是我们的态度,”她注意到艾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连忙抓住时机开口道,“虽然二尾被捕,八尾人柱力尚还在云隐村,谁也保不齐晓组织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而且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了,晓组织每次行动只有两名成员,每次两人的情况下轻易突破砂隐村的防线带走风影,又潜入雷之国杀害二尾人柱力又旅,两人都如此,他们组织的实力如何可以想见,若举全组织之力发动袭击,并非一村一国能够轻易抵挡住的。这是全忍界的劫难,唇亡齿寒,我们要抛弃过去的成见,我们需要联合。”
和则生,分则死。
道理是个简单的道理,每个人都懂,可接受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每个国家每个忍村之间都有着深仇大恨,都有着无数累计的血债,怎么会轻易的就抛却过往,握手言和呢?这需要领导者的魄力。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已经尽力了。
个人观点已经输出完毕,但辩论才刚刚开始,艾倒是没怎么开口,周围的其他人物迫不及待地向她驳难。
譬如她怎么就确定晓组织的目的是全部尾兽?明明他们同样干着一般雇佣组织杀人越货地活儿。譬如组织成员的资料如何获得,他们的实力和领导者至今仍是个谜。还有联合的可行性和必要性的问题。
她还保持着面带微笑的从容仪态,继续不卑不亢的回答,舌战群儒,以一敌百,虽然早已经是口干舌燥。
几个问题翻来覆去的问,同样的回答变着法儿的换表达再说一遍……她累了,她心里在翻白眼了,她已经后悔为什么没带佐井来了。
佐井能保持住微笑不会变脸,有些重复的话交给他来回答也不是不行,而她已经彻底麻了。
虽然她内心天人交战,但表现出来的,仍是轻松自持,淡定自若的模样,有条不紊的回答各种刁钻的问题。
真是个可造之才,一直观察她的雷影艾如此想到。
好了,可以了,停止吧,再问废话就不礼貌了,她的嗓子都哑了。
小葵实在没忍住,低着头虚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抬起头时却发现一只手端着杯清茶正置放在眼前的桌面上。
好贴心的举动。
她再抬起视线的角度,就看见一小麦肤色、五官深邃而疏朗的青年异性忍者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想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人已经放下茶杯转身回去了。
小葵注意到他回去的位置,正是雷影艾的正后方。
众人的座位站次都很有讲究,资历老的会坐着,而靠近雷影的则是象征着现阶段身处政治权力的中心。
年轻有为呀,她心想。
“盘问”她的环节结束了,可他们内部的争论还没有,眼看着短时间内没结果,而她在一旁干坐着,雷影终于好心的放她先去休息。
“天竺葵,明日我会给你确定的回复。”
“好。”
“阿一,你去安排。”艾对他身后的那个人说道。
阿一……唔,虽然纲手有给她科普一点云隐村的权力结构组成,她也算了解了一点主要的几个高层,但不记得有任何一个人叫阿一来着,看来情报还是收集的不到位。
名为阿一的高大英俊的青年忍者将她带去了村内的一官方旅店落脚休息,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送到目的地,小葵礼貌的道谢,便到了该分开的时刻了。
那人高她一头,视线垂落凝视着她的脸庞:“你现在是上忍了吗?”
“啊?嗯,是的。”她被问的有些懵,但还是点点头,只有上忍身份才有资格代替火影前来议事吧?中下忍怕不是会被对方认为蔑视和不尊重?
“好。”
那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小葵:?
莫名其妙。
到了第二天,不管结果如何,有没有成功,她都要走了。
“抱歉,请告诉纲手,联合一事我们暂时不能同意。”
小葵在心里叹了口气,和纲手猜测的一样,确实要无功而返了。
“不急,你们内部还可以再商议一下,纲手大人对这件事还是比较有耐心的,若回心转意,届时我们再谈。”
她的态度甚合艾的心意,合作不成,彼此印象倒是还不错,他笑着点点头:“阿一,你去送送天竺葵小姐。”
“是,雷影大人。”
离开了云隐村的村口处,她的失落情绪也无需伪装了。
纲手告诉她,联合一事虽然想象美好,但对于最高领导人来说,晓组织目前展现出来的并算不上真正的世界危机,也自然难以撼动目前的格局,而一旦联合,谁领导谁服从,又是一轮政治博弈,没有任何一方肯妥协,谁都想在这里面为自己国家捞一把好处,这就是忍界现状,否则也不会百年战争不断,所以,她大概率是要白跑一趟的。
还是过于理想主义了。
唉。
前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她挫败感十足的无声叹气,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轻声开口:“其实雷影大人并非毫无合作之意,只是他还在静观事态变化,暂时不能下决定。”
她闻声抬头,直视他清亮的眼神。
“一旦他同意与木叶合作,在水之国和土之国看来就是忍界两大强国的联盟,势必会打破各国之间的制衡局面,反而会令他国忌惮。”
“谢谢你,我明白了,”她能理解身处高位者的为难,其实昨天她仔细观察过各人的态度,同意联合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现在无法实现,不代表将来也不行,“就算只给你们埋下了木叶愿意合作的种子,我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而且我相信,忍界四分五裂的局面有朝一日一定会改变,我们终会团结一致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他看着她乐观灿烂的笑颜,竟比朝阳还要明媚耀眼,不置可否,又以背影对着她,继续在前方带路。
真是太有诚意了,一路竟送到了国境边缘的渡海码头。
“谢谢你。”小葵背着包跳上了船,就欲和他挥手作别。
“天竺葵,你仍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人在这分别一刻,突然直视她,问道。
只听到个阿一呀……她茫然的摇摇头:“抱歉,我第一次来雷之国。”
准确的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以木叶忍者的身份踏入雷之国。
“第一次吗?”
他的表情竟然微微流露出苦涩的意味,看向小葵那纯真到茫然的眼神牵动着嘴角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可他又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去抓住什么,但悬在半空仅一秒就收了回去,握紧了大刀握柄处。
她看向对方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连忙自我反省:“抱歉抱歉,都怪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伊织一,希望下次你能记得我的名字……”
“噢噢,好的,伊织,我记下了,”她点点头,这次做正式的道别,“再会,肯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希望下一次来,就是正式的合作了。
船很快开动了,渐渐驶远,小葵背对着码头,还在思索刚刚伊织一的话,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是什么呢?偏偏又说不上来。
但她知道,伊织一还站在码头上看着她,他没有离开,虽然她没有回头,可是莫名的感受到了那股注视的目光。
伊织一……
仔细的回忆,认真的搜索,这名字似乎真有点熟悉,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说过呢?
浑身一激灵,她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偷偷和自来也到雷之国闲游的时候,自己曾被一个云隐村上忍在大街上抓了个正着。
救命……
“我是伊织一。”
“我叫伊织一。”
两副画面渐渐重叠,涌上心头的是难以直面的尴尬感,她的脸现在又红又烫。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谁,当年偷偷溜进云隐村的木叶忍者,如今自己还厚着脸皮说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尴尬,好丢人,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尤其是还在岸边站着的那个人灼灼的视线紧紧跟随着自己,她头都抬不起来了,自然,更没有回头看他的勇气。
未来
云隐村的云雾缭绕的特色风貌没能留心欣赏,海天一色的苍茫海景也匆匆告别,在海上漂泊了一日,下了船之后的小葵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回火之国境内,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自己离去这数日村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距离木叶脚程不过半天的时候,小葵终于决定找家驿站歇脚,趁着喝口茶水歇息的工夫,理清思绪,此行任务虽然遇挫,没能达到目的,但已知道了雷影并非没有合作的念头,只是时间和局势还算不上完美,也不算一无所获。
就这样如实报告给纲手大人吧。
打定主意,小葵接连饮了两杯茶,就听见隔壁桌的路人在讨论些什么,再留心些,发现他们讨论是正是晓组织的事情。
“那晓组织前不久侵入火之寺杀了守护忍十二士的忍僧地陆,去黑市换得了三千万的赏金,木叶村派出一批忍者去追击,还折了一名精英上忍在那儿……”
“晓组织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精英上忍?
小葵听得蓦然心一惊。
又听见他们继续说:“木叶村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呀,趁着他们还在火之国,肯定又派出了第二批人手去,现在说不定正在哪里激战正酣呢!”
“会在哪里呢?”
闲聊的路人话音刚落,视野内刚刚身前一桌背对着他们而坐的女生仅是眨眼的工夫就凭空消失了,他们怀疑人生的揉了揉眼睛,除了桌上放的若干硬币外,的确已没有了人影。
另一边,重新组队完成的第十班在飞段角都离开火之国前拦截住了他们,鹿丸将飞段引走,独自应敌,而将应战角都的任务托付给了卡卡西,这种程度的战斗井野和丁次无法参与其中,此刻战局中心的两人的确激战正酣。
鹿丸的计谋有了效果,角都的另一颗心脏借飞段之手破坏,可负责诱敌卡卡西被角都的无数触手正击中胸口,损失两颗心脏的他仍未死亡。丁次大喊一声就准备上前帮忙,可有人比他更快。
电光火石间,触手被苦无全部斩断,一个简简单单的风遁.烈风掌的使出,角都已被猝不及防的弹飞至十米之外的树干上重重一震。
被压在地面上的卡卡西姿势都没变,只是身上转眼间换了人。
背对着晴空,她的面容浸入阴影中,可五官仍是这般清晰明媚。
柔软的银白发丝正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双笑眼正盈盈的望着他。
“我这英雄救美来得还算及时吧?”
“小葵?!”
“嘻嘻,”她让出了位置,让他得以坐立起身,调皮的伸出手去扯他破损的面罩,“真狼狈啊卡卡西,不过既然面罩都破了,也不能装神秘耍帅了,干脆就摘下来吧!”
“别闹了!”卡卡西见那头角都又站了起来,伸出触手向两人飞袭,他紧张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儿了,现在可是战斗时刻,她居然还有心思跟自己调侃嬉戏?
他明知躲闪不及,下意识的抱着她的双臂,将她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背主动去挡下这一击,惯性之下,她的左手手臂也搂住了他的后背。
两人紧紧相依。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眼前却是换了副景象,两人抱着的姿势没有改变,可已经转移到数米外安全之地了,她左手松开了他,右手却还紧紧握住被镶嵌进树上的印记苦无。
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准备就贸然上战场呢?还当天竺葵是下忍时期需要被护在身后的吊车尾呢?
卡卡西惊讶的望着拔出苦无站在他身前的小葵,竟是莫名的可靠。她微微回过头,表情已经恢复到不苟言笑的任务状态了。
“不开玩笑了,你的伤还好吧?”
“无大碍。”
“这人就是晓组织的成员?”
“对,他的能力很特殊……”战场上没多少时间能留给他们详细讲述,卡卡西只能迅速的将他的特殊能力言简意赅的告知于小葵。
“不过只是命多一点、查克拉属性多一点的老年人罢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别大意,他从初代那会儿活到现在,战斗经验很丰富,小心一点!”卡卡西真是为她操碎了心,生怕她骄傲自满目中无人然后吃了大亏。
小葵看到跑过来的井野,问道:“你会医疗忍术吗?”
“会一点。”
“那就麻烦你帮他治疗,这个人就交给我了。”
井野看着自信满满的小葵,点了点头,她迅速用从小樱那里学到的一点皮毛治疗术帮卡卡西治愈胸膛上的伤,生怕自己动作不够轻柔弄疼了卡卡西。
可她看去时,他分明毫不在意可怖的伤口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不远处战斗的天竺葵身上。
“卡卡西老师,小葵姐姐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让丁次去帮忙?”
“没关系的,她办得到。”
虽然当着她的面总忍不住提醒和担忧,可实际上,理智出发,他信任她的能力。角都于她而言还真就只是一个“命多一点、查克拉属性多一点的老年人”罢了,多的那“一点点”,对现如今的她来说,实在不够看。
飞雷神之术加千鸟,以及全属性查克拉对应的忍术,没有写轮眼的井野看不清她的动作,而卡卡西看得到,敌人一点胜算都没有。
简直像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接连被她的千鸟毁掉两颗心脏。
支援部队终于赶到,小樱接过井野的工作继续帮卡卡西治疗,大和扶起卡卡西,告知鸣人新术已经修炼完成便匆匆赶来,他抬眼望去,那边他已经使出风遁螺旋手里剑帮助小葵毁掉了角都的最后一颗心脏。
“哇!好帅的忍术啊!”
“嘿嘿,是吗?小葵姐姐刚刚也很帅嘛!”
……
姐弟俩有说有笑的朝着他们走来,小葵望了一眼卡卡西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胸口,放心了,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晓组织不是两人一队行动吗?那另外一个人在哪里?”
卡卡西虽然信任鹿丸的智力,但还是让剩下的人前去支援,小葵忙扶着他:“你刚刚居然放心让鹿丸一个人去对付晓组织的成员?”
“我听了他的战术,可行性很高。别看鹿丸战力不出众,可他的头脑极佳,智力某种程度上比战力更珍贵。”
“那另外一个人的能力是什么?”她还挺好奇的呢。
他一看她那亮晶晶的眼神就知道打败了角都的她正信心大增,对下一个对手跃跃欲试呢,可飞段的能力就不会这么被她血克了。于是将鹿丸告知她的飞段的能力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却见她表情并未陷入困苦和烦乱中。
只略一思索,便开口道:“也好办啊,你说他的仪式是在地面一定领域内完成的,那我只需要使用土遁破坏区域地形不就行了吗?或者使用水遁、风遁强迫使他退出那个领域,也可以解题呀!再说了,他挥着一把大镰刀动作肯定慢吞吞的,还想取我的鲜血,以我的速度,他怕有些困难呢!”
卡卡西一愣,看着她认真分析时认真而自信的神情,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瀑布之上……他再次抚摸上她的脑袋,笑了笑。
“你笑什么?难道不可行吗?”
“不,我只是觉得……你真的成长了很多。”
“呵……”她也笑了,“那我也还是那句话!”
鹿丸那边也如计划般告捷,众人回来,向卡卡西汇报了结果,大家商量着立即赶回木叶,向纲手告知情况,他向大和使了个眼色,大和点点头,便带着孩子们先回去了,小葵也捕捉到了他们之间眼神的互动,拦住了转身的他。
“你现在身体虚弱,就不要浪费查克拉了,补刀的事情让我来。”
说着,便举起了右手,千鸟的雷电形态迅速凝聚在手掌中。
卡卡西却捉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需要你手沾鲜血的时候。”
她不明所以,保护孩子们不让过早背负人命她能理解,可是她的双手早已不干净了。
卡卡西不容分说将她推走。
回去的路上,鹿丸、井野和丁次突然如商量好了一般向她鞠躬道谢,把她吓了一大跳。
“小葵姐姐,谢谢你替我们报仇。”
“报仇?”
看着三人,准确来说,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个个沉默,分外凝重的表情,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行人平安的回到木叶,向纲手汇报了各自的任务,小葵也顺势将雷影的态度告知于她。
“可以了,此行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她突然想到,这两个任务看似是基本完成,但严格说来,却也各自蕴藏着失败。
雷影虽然对木叶提议态度友善,但毕竟没有正面同意联合。两名晓组织成员命丧火之国,但……一名精英上忍却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任务失败了还可以再来,可人命,没了就是没了。
小葵在木叶医院见到了夕日红,她们两人在医院门口聊了很久。
随行而来的卡卡西没有打扰,他独自站在院外的大树下静默而立,时不时的偏头望去,也只能看见她自始至终站定不动的消瘦背影。
她和红在交谈些什么不得而知,她们各自的表情同样也无处探寻。
不多时,红挪动了脚步,向她摆了摆手,先行离去,小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沉默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而后,转过身,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们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问了下她和阿斯玛孩子的名字,”她轻轻的笑了笑,却没什么笑意,仿佛还带了点凄寂,“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叫未来,可真是个好名字。”
憧憬着未来,寄希望于下一代,的确是美好的祝愿。
但对于这一代人而言呢?
触手可及的幸福,也可以转瞬即逝。
幸福本质上只是泡沫。
一个美满的小家庭明明已初具雏形,转眼间就破碎了,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爸爸,爱人转眼间就成为遗孀。
这就是忍者世界。
两人边走边聊,他始终看着她微微低垂的侧脸。
“其实阿斯玛在我出任务前曾跟我说过,希望你们这群好友也能像他一样成家获得平凡人的幸福,我当时心里其实在嘲笑你们……我现在好像能理解你和凯为什么不结婚了。”
忍者的生命如雨打浮萍,太脆弱了。
想要获得幸福,就要确保自己能给另一半幸福,可是,我们好像连自己能不能活到三十岁都不确定。
又如何能给出承诺呢?
在悲伤和离别中长大的人,无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也无法获得普通人的幸福。他们从心底就觉得幸福不可能长久,也不想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带给深爱的人们。
“你知道吗,卡卡西?我去年翻找资料的时候才知道月光疾风是我在忍者学校的同学,虽然没比我大几岁,可是,在中忍考试那会儿就死在了音忍村忍者的手下,留下了未婚妻卯月夕颜……”
同辈人的离去,那种命运的不可把控才有了实感。
逝者已去,生者感受的痛苦却不会消失。
好像只要独身一人,就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两人都走不动了,站在十字路口,迷茫的看着前路,不敢继续前行。
一路沉默的卡卡西深深地望着她,他心里的感伤却比她眼中的感伤更为浓厚。
沉默的注视,无言的情愫。
“你说得对,正因如此……”
我才如此沉默。
小葵笑了笑,补上一句:“那便如此吧。”
他们都太懂彼此了。
普通人的幸福是具象化的,可对于他们这种拥有相似背景感受过相同痛苦的人来说,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还在一起,能一起迎接明日的朝阳,已经是她几乎是奢求的最大幸福了。
滤镜
翌日。
训练场内,只有小葵独自努力练习千鸟的身姿。
木桩破损不堪,空气中时不时还有雷电灼烧后的焦味。
大和渐渐靠近的时候算不上悄无声息,但太过入神的她竟浑然不觉,他干脆就站在一旁安静观望着。
在暗部共事多年,大和无数次见过队长卡卡西使用过这个独创忍术利落解决过各种强敌,凌冽残酷,直奔心脏而去,瞬间夺人性命,强调瞬杀,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前摇和动作,符合他的精英气质。而小葵出手虽也凌厉,但因为她的体态纤细柔美,而速度极快,起步和跃至空中时只能看见飞舞的长发,因此显得更为飘逸轻盈。
原来暗杀的忍术也可以拥有极高的观赏性。
“咦?大和你什么时候来的?”稍作歇息的小葵回过头才看见站在树下的大和正瞧着她。
“才来不久,一乐拉面店的老板说你可能在训练场,我便找过来了,真没想到你休假的日子也这么努力。”
她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努力一词仍受之有愧,问道:“所以,找我啥事?”
“这是我从秘术档案室中找到的初代留下来的木遁卷宗,”说着,大和将怀中一卷捆好的卷轴递给她,“我虽然通过移植初代的细胞掌握了木遁,但并非全部,我的查克拉量和初代没法相提并论,会的忍术也远远不如,所以,虽然我可以将我会的都交给你,但是想要彻底掌握木遁,还是得追本溯源,对照着初代留下来的卷轴直接学习。”
小葵伸手接过,无奈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的目标是成为初代那样强大的忍者吧?虽然我能学习木遁,不代表我只要努力就能达到初代的水平啊。”
原本的目的只是想借木遁压制暴走的九尾罢了,她可没打算称霸忍界呀!
“谁能说得准呢?你身上可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论天赋,大和活了这么些年还真没见过比得上这对姐弟的,若说鸣人还有九尾查克拉可以利用,可是天竺葵看上去真就只是外表柔弱、没有血继限界傍身的普通忍者而已。
得亏她早些年没有显露出此等天赋,搞不好会被那时候没离村的大蛇丸抓去人体实验。
“可我觉得……”她笑了,指了指身后的木桩,“还是飞雷神和千鸟最适合我!”
普通的战斗手里剑远攻和苦无近战完全能应付,进阶的各类遁术,面对强敌时,飞雷神和千鸟也已经很够用了,本来忍术就是贵精不贵多,用的纯熟比花样繁多更实用,就比如全属性查克拉还拥有写轮眼复制能力的卡卡西,精通各类忍术,用的最多的也还是是土遁和雷遁。
她要是还能学会初代的全部木遁,那可真是开挂开到天上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手上拿的可是人家沉甸甸的的心意。
小葵打开卷轴略略扫视了一遍,而后合上,真诚道谢:“真是麻烦你了,大和,谢谢!”
比起各种传说中的秘术和血继限界,天竺葵心心念念想要学会的,其实只是医疗忍术,她对于医疗忍术是几乎执念般的渴望,看似天赋点点满,实际上她做不到的还有太多太多……所以,她其实真的很羡慕小樱。
从训练场离开后,小葵来到木叶医院的医疗班,正看见小樱侧身对着自己正对着实验体卷轴做手术,表情一丝不苟,手上动作沉稳,没有一丝犹豫。
她在透明玻璃窗外看着那条分明不再动弹的鱼在查克拉的治愈下重新活蹦乱跳起来,心里止不住的感叹着医疗忍术的神奇。
小樱无意间用余光瞥见了窗户那头的她,露出歉意的目光,小葵笑着摇摇头,示意别管自己,让她先把手头上的事忙完。
手术结束了,忙的满头大汗的小樱如释重负,重重舒出一口气,细致的收拾好手术台,脱下手术服,这才小跑着打开门迎了上来。
“小葵姐姐,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想到来找我呀?”
“正因为休假才没事儿干呀。”
“嘻嘻,明白!”
小葵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小樱道了声谢便擦拭着额间的汗珠,两人走到隔壁无人的办公间内,挨着坐下。天转凉了,她还贴心的给她倒了杯热水。
“医疗忍术可真是神奇。”
“一条鱼而已啦。”
“可是起死回生耶!”
“不不不,小葵姐姐,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小樱忙解释道,“那鱼只是快死了,但还没死呢,真正的死亡我们是没办法的,哪怕是师父也不行。”
自己学的是医疗忍术,又不是禁术,医疗忍术在她那叙述中都快被神化了,小樱默默汗颜。
“不是起死回生的话,那……眼睛失明有的救吗?不,我说的是快失明的时候。”她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的问出。
“失明啊……如果只是轻微病变的话,还是有机会治愈的,但如果是遗传,或者遭受严重不可逆的损害的话,就不好说了。”小樱手指轻点着下巴,认真分析着。
“噢……”
“那位病人是哪种呀?如果情况很严重的话,我可以去问一下师父的。”见她陷入沉思,小樱主动询问起情况。
“啊?”她从思索中惊醒,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暂时还不清楚。”
“是小葵姐姐的朋友吗?”
“嗯。”
小樱歪着脑袋瞅见她低头深思的模样,似有些愁郁又似隐隐透露着希冀,隐忍着笑意,意味深长的感叹道:“看样子,应该还是位很重要的朋友呢!”
小葵点了点头,承认的很干脆:“的确很重要。”
何止是重要……
见她表情认真,小樱也停止了调侃,正色道:“我明白了,那小葵姐姐你可以再多告诉我一些症状,我这几天去查阅这方面的资料,不用太担心,即使我不行,也还有林原前辈在,有整个医疗班在,实在不行,还有师父呢!”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是谁。
“……谢谢。”
“要不然这两天带他来医疗班检查一下吧?早点搞清楚病理,我们还可以尽早商量一下治疗方案呢!”
小樱已经在心里打算着等会儿就去找林原咨询一番,既然是小葵“很重要的人”,那她可不能怠慢,却见她的神情又渐渐陷入了忧郁中,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呢?居然能让她担忧成这个样子?木叶村内也没听说哪个忍者要失明呀?
虽然很好奇,但是这件事却突然没了下文,小葵没有再谈到那位朋友,也自然没有带他来找她,反倒是在她咨询纲手的时候,得到了一点线索。
“还有谁视力受损吗?前几天卡卡西也来问过我。”
“卡卡西老师?”
“说是新术的使用影响了视力,虽然现在还不严重,他本来也习惯日常用另一只眼睛……”
成功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原来说的是卡卡西老师啊……小樱恍然大悟,联想到那日她忧心忡忡的神态,不加掩饰的关切,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进而捂着嘴偷笑起来。
分明一切都有迹可循嘛!
心里有了猜想,不,是已经有了结论的小樱,再看待两人的日常相处时,已经不知不觉带上了一层冒着粉色泡泡的滤镜,是呀,两人朝夕以对,日久生情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着面前并肩走向中央塔的两人,心里还忍不住感叹着,不管是外貌还是氛围感,都是这么的般配。
她就说嘛,那么完美的小葵姐姐怎么可能对异性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原来早就心有所属。自己过去竟然都没察觉?居然一直只当两人是好朋友?什么嘛,是自己太迟钝,还是她隐藏的很好呢?
他们在说些什么,是正事还是闲聊,小樱已经分不清,也并不在意,只是已经深深陷入进两人的“眉目传情”中,紧抿着唇,压抑激动不已的内心。
以小樱的滤镜厚度,小葵和卡卡西的普通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她的眉眼时微蹙时舒展,时而望向远方,时而低头看着地上,不管她看向哪里,说些什么,都能换得他温柔含笑的注视。
这么看,如果小葵姐姐对卡卡西老师有意的话,卡卡西老师也并非全然无动于衷嘛,那样的眼神,分明与看待别人不同……
在前方某一时刻回头的卡卡西正瞧见小樱两眼冒爱心,一脸傻笑的模样,满头问号。
“小樱,你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
“……”
就让她安安静静的磕CP吧,每天都能跟着真人磕,若细心的话,还能找到无数的糖,现在的她可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
“你们都在呢,纲手大人刚刚让我去找你们,”大和刚下楼梯,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三人,咦了一声,“鸣人呢?他在哪里?”
“发生什么事了?”
“自来也大人回来了,说是带回了佐助和大蛇丸的情报。”
看来……
“我明白了,我去把鸣人带来。”小葵话音刚落,身形就随之消失了。
其余的杂念都已排除出脑海,此刻小樱唯一的念想只有佐助:“大和队长,佐助怎么了?”
“暂时还不知道,”大和如实说着,“纲手大人说等人齐了再宣布,不过我猜想,应该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事。”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严肃的要求所有人都在场。
等到小葵将鸣人从家里拉出来带到火影办公室时,所有人终于都到齐了,自来也站在纲手身边,正瞧着他们俩。
“好色仙人!”鸣人兴奋的跟他打招呼。
“你们姐弟俩还好吗?”
小葵微笑着点头,怎么可能不好呢?
“叙旧的话就免了,先说正事。”纲手对自来也眼神示意。
“大蛇丸死了。”
在场所有人表情为之一变,震惊不已。
自来也继而幽幽的补充道:“是佐助杀的。”
语毕,鸣人和小樱的开心之情不加掩饰,而其他人就显得深沉多了。
无论是惊诧也好,开心也罢,众人总归是有情绪反馈的,可唯独她,表情未变,好似并不意外。
直到对上自来也叹气似的的苦笑,她才微微露出歉意的目光,何止自来也呢,连纲手都沉默了,她不敢去猜想两人现在的心情。
虽然佐助性命无虞,可丧命的是他们的同伴。无论过去怎样的立场相对,兵刃相向,可数十年的同门之谊却是实实在在的。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实在是复杂。
“这是不是说明佐助很快就会重回木叶了?”
“并非如此,佐助集合了大蛇丸过去的手下,组成了新的小队……”
也就是说……
坏了!
情报
她突然想起佐助的话。
“大蛇丸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我尚不能保证在这段时间找到宇智波鼬杀了他,又怎么会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如今大蛇丸已经被他反杀,下一步,自然就是——
“他打算去找宇智波鼬复仇。”
自来也淡淡的说出结论,并不意外的看着鸣人已然咬牙切齿的愤懑模样。
该来的总会来。
大蛇丸基地既然已经被捣毁,佐助又在世界各地收集其原部下组成新的复仇小队,想要直接去寻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到宇智波鼬,守株待兔,而生擒晓组织成员原本就是木叶现在进行时的任务。
“你怎么不说话?”
其他人都在火热的交流,纲手却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小葵始终一言不发。
“我觉得,先找鼬……宇智波鼬是对的,只是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要找到没那么简单。”
“小葵说的没错,比起战斗,此项任务以找人更为优先,佐助虽然行踪不定,但晓组织却还算有迹可循。”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卡卡西,你预备带哪些人去?”
纲手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他,除了自己的弟子鸣人和小樱,还有来自小葵的视线,沉默中似带了些希冀,眸光幽幽的闪烁了几下。
“追踪小队的话,优先感知型忍者,红班的三名弟子是最好的人选,与我们七班联合行动,是比较理想的追踪战斗团队。”
“就这么办。”纲手点点头。
卡卡西瞧见她不动声色的垂下视线,遮住了眼底的黯淡和失落,他知晓她此刻心里定然是有些失望的,但他不需要解释,她能想明白。
由卡卡西和大和两位上忍带领的总共八人小队很快便整装待发了。
临行那天,天阴沉沉的,下起了不小的雨丝,众人的斗篷表面很快被沾湿了,覆上了一层雨水的冷气。
阴雨连绵,乌云之下水雾迷蒙,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
小葵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右手下意识地搂住了左臂,好似在抵御这骤降的气温。
深秋了,冬天也快来了吧。
“好了,人数齐了,我们出发吧。”确认人数无误后,大和对身后一行人说道。
“走吧。”
随着人群的走动,逗留原地的只剩下小葵一人,鸣人用余光注意到了一动不动的寂寥身影,原本迈开的步伐又折返了回来,站定在她的面前,直视她。
“小葵姐姐,我会把宇智波鼬带回来的。”
他的眼神实在是罕见的认真与严肃,让她意外的不知所措。
“鸣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次我会尽我的全力把他带回来,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不仅仅只是为了找回佐助,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找到自己同伴这一个目标,还为了她。
每一次他的离去都会让她伤心欲绝,过去他太弱小,总是无能为力,这一次,他一定能为她做点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都说不出口,伸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眸中情绪涌动,可一切尽在沉默。
“所以,姐姐放心吧!”
“嗯。”她笑了笑。
小队刚离开几天,自来也就带着新的情报回来,四尾人柱力在岩隐村被晓组织捕获,而负责抓捕的人正是鼬和鬼鲛二人组,这是他们最新出现的地点,纲手迅速派人将情报传递给卡卡西大和。
“四尾也落入他们之手了啊,动作真快。”小葵感叹道。
还以为角都和飞段命丧火之国后,他们的行动应该会因此放缓,没想到竟一点都没有影响。
“虽然我们杀了两名晓组织的成员,但他们实力还在,依旧不好对付,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盯上木叶,在这种危险时刻,本不该派大量人手离村去追佐助和宇智波鼬的,现在想想,的确有些冒险了。”纲手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鸣人那边有大和和卡卡西跟着呢,村里有你我,还有小葵在,倒不必太担心。”
自来也眼神示意小葵,她接收信号,连连点头。
“你们倒是乐观!”纲手嗤了一声。
“小葵,陪我去喝一杯。”自来也一把揽住她的肩。
“大白天的拉她去喝酒做什么?”
“回来一趟就得趁机稍微小憩一下嘛,你现在又没时间,那我只能找小葵了。”
“行啦,去吧去吧!”纲手摆摆手,将他们俩打发出去。
走出中央塔之时,小葵扭头望过去,自来也高大的个头仰视起来还是有些费力:“怎么?你这趟出去还有什么情报吗?”
“就不能是看你这两天闷闷不乐,叫你出来散散心?”
“我?闷闷不乐?”她怎么不知道呢?
“我看那天组队去找宇智波家兄弟俩的时候,你不是也挺想去的吗?”
小葵白了他一眼:“想归想,可我知道的能力,强项不在追踪,比不上第八班那三个孩子,卡卡西的选择没问题。”
而且,这个时候真要把鼬带回木叶,于双方而言都是件危险的事情。
“虽然人手安排得当,但鸣人他们能不能撞见宇智波鼬不好说。”
小葵困惑的问道:“嗯?你不是说他们才出现在岩隐村吗?以他们的脚程,应该是能赶得上的吧?”
自来也却不语,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神秘微笑。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等到了熟悉的包间内,小葵熟练的给他把酒满上,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这次跟鼬又联系上了?”
自来也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在抿了一口后,沉声问道:“你还记得雨之国吗?”
她略略思索,点了点头:“在火、土、风三大国的中间对吧?我记得当时从土之国离开前往风之国的路途时,差一点路过那个国家了。”
“没错,那是个终年阴雨连绵的小国,但出了一个站在忍界顶点的强者山椒鱼半藏,我们三忍之名就是拜他所赐。”
小葵静静的听着,她总不会认为到这个时候自来也还有心思给她科普忍者历史,咬着果汁吸管等候着下文。
“在雨隐村,还有我收的三名弟子……”
“雨隐村的弟子?”这倒是未曾听说过,她只知道波风水门。
“我还记得那三个孩子叫弥彦、长门和小南,我教授他们忍术,在雨之国共同生活了三年……”
过去的故事缓缓展开,小葵这才知道为何那时提及雨之国,他的表情会那么复杂,有些怀念,又有些感伤,三个朝气蓬勃的孩子,在国家内乱之中渐渐消失了声音,而给了他“预言之子”希望的那个孩子,最终杳无音讯。
“……直到后来遇见了你和鸣人,你们俩的成长,才让我重新找回了一点希望。”
“我能有什么希望?你明明知道我都是为了……”
“我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可我很确信,你最终都会为了木叶。”
小葵轻轻哼了一声:“为什么今天突然跟我说起这个?”
“你问我是不是跟宇智波鼬联系上了,我可以告诉你,是的,他告诉我晓组织的首领,就在雨隐村内。”
小葵又惊又激动得当即就跳了起来。
“先别激动!”自来也一把将她拉住,强制拽到身边坐下。
“这怎么能不激动?晓组织的据点知道了,即使所有成员被分散在外,只要我们把首领拿下,这个组织自然就溃败了呀!”
晓组织一旦溃败,鼬的任务不就结束了?到时候就不用躲躲藏藏,和纲手说明情况,事情就会迎来转机。一念及此,她的心就冷静不了。
“你以为他们的首领就这么好擒拿吗?我们对他们成员的能力都不了解,更何况从不露面的首领呢?他们具体藏匿位置在哪?他们首领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与村里的政治势力有没有勾结?这些都不知道,万一草草出手,损失惨重的反倒是木叶!”
她太急了反倒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我会跟纲手请示,前去雨隐村调查,等我带回情报,再商讨后续怎么安排。”
先调查获取敌人情报自然是对的,忍者大战本就是情报战,可是方才他说了,这个小国内部混乱斗争的厉害,又很封闭,谁也不清楚现在内部究竟是什么情况,贸然前去还是太危险了。
所以她当即表示:“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是去调查情报,又不是去旅游,你对那地形结构一概不知,经验又不够丰富,出了问题,逃都顾不上你。”
“真要逃跑,也是我带着你呀,以我的速度谁能拦得住我?”小葵撇了撇嘴,拿出术式苦无,“况且我还有它呢!”
“我还需要你带着吗?这么些年我什么危险没遇到过?逃跑的手段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真的?”她狐疑问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我想走,什么情况走不了?”当他这些年四处游走调查情报是白干的吗?
可是,小葵看着他毫不在意的笑容渐渐消失于无形,她微蹙着眉头道:“没这么简单对不对?”
自来也闷了口酒:“别想太多。”
“好,别的我不管了,但是万一情况不对,立即逃走,可以吗?情报可以下次再打听,人身安全一定是最重要的!”
小葵见他没回答,伸出手按住了他端酒杯的动作,不答应便不罢休。
“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小葵。”
“什么意思?”
“宇智波鼬留下这个信息的时候,特意标明,这是【最后的情报】,”自来也望着她,见她一愣,无奈的笑了笑,“也许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许……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既然说了是最后,我便不能不把握这次机会,如果打草惊蛇,他们换了个据点,没有情报来源,再想找他们就太难了。”
为什么会是最后的情报呢?鼬才和鬼鲛捕获四尾,总不会是内部被怀疑。那只可能是他眼睛要不行了,没有办法继续传递情报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见她难掩失落,自来也询问,她却并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没有继续问,也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宇智波鼬留下的情报最后还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小葵。
【帮我和她说一句对不起。】
自来也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他们分开了那么久,怀有歉意自然是正常的,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必要道歉呢?如果一切顺利,希望明明就在眼前。
弱点
将晓组织据点的消息上报,自来也和纲手在办公室争论了很久,小葵没敢进去,在办公室外隔着一层门都能听见纲手的怒声,其实那不是生气,纲手也清楚此行危险,她并不想让自来也单独前去。可他们都知道,如果自来也都完不成,木叶的其他人更不行。
“要不,还是让我一起去吧。”
她推开门,认真着脸喊道,声音不大,却让寸步不让的两人同时停止了争辩。
“不行!”
“不可以。”
纲手最后做出了妥协,只是反复的跟他强调,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就用你最喜欢的赌博来赌一把,你就赌我会死吧,反正你逢赌必输。”
小葵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别致的告别方式,莫名的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在外时,自来也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会去当地的赌场,那时她以为是他好赌……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原因。
自来也走出大门时,停在了她的身边一刻,左手按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对上她复杂的注视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随即潇洒的离开。
“纲手大人,如果实在不放心,就让我跟去吧。”
“我们是过去,而你是木叶的未来,你明白什么意思,所以,不要再说这话了。”
“……曾经我以为你是能让我姐姐开心的人,可是,你让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痛苦……”
“……替我向她说声抱歉。”
“等我将你打败带回木叶,你自己亲口跟她说吧!”
丛林深处,枝桠交错间,一个身影正快速闪动,不擅长感知的人,要想分辨出身边忍者,只能靠集中注意力去听。
虽然没有任务在身,但天竺葵还是出了村。
很幸运的是,用如此朴素的方式,还真被她找到了目标人物。
“居然是我先找到你。”
一枚手里剑破空而出,打断某人的行进,两人同时落地,相距不过五步远。
佐助冷酷的看着她:“真是阴魂不散啊,天竺葵。”
“看来你们小队为了迷惑鸣人他们的视线选择分开行动了,不过我不擅长感知寻人,歪打误撞,这都能碰上落单的你,真的是很幸运。”小葵并不恼,反而轻松的笑了笑。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我知道,你在找鼬,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我刚刚杀了一名晓组织的成员,就是为了向他们内部传递消息:我在找他。所以,他现在也该在哪里正等着我。”
佐助颇有耐心的向她解释,虽然,他很清楚这是在拖延时间。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这个消息木叶倒是没有收到,不过,他居然已经能够单杀一名晓组织的成员了,这点让她有些心惊。
“问完了吗?问完,我该走了。”
佐助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就从她的身边迈过,而她身形一动,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如果你猜到他在哪里,一定能找到他,那我就必须阻止你。”
他一字一句强调道:“天竺葵,你并没有能阻止我的理由。”
“现在……的确还不行。”
“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对于你来说可能是浪费时间,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我想救他。”
你有你的心病,我也有我的执念。
佐助听见她略微哽咽的声音,下意识抬眼望去,发现她虽然还在倔强的苦笑,眼睑却早已垂下,遮不住悲凉的眸色。
可这关自己什么事?
怒火瞬间在心头猛烈沸腾起来,燃尽了理智与冷漠,他低吼着:“够了!我不管你们之间的羁绊如何,可是这些年的痛苦,整个宇智波家族的血债,必须作个了结!”
的确,早知会如此。
“好,”她深吸一口气,平和的看向他,“那你就先打败我……不,先杀了我吧。”
过于平静的口吻,却让佐助内心的怒火燃烧的更猛烈,气急,然后他突然就笑了。
“所以我说,你是真的愚蠢,天竺葵,今天我谁挡在我的复仇路上,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也笑了:“可我不觉得你能打赢我,佐助,也许这些年你进步很多,可我也不再是那个万年下忍。”
当年不管是切磋还是陪练,他没有胜算,如今,更不可能。
天竺葵有没有说大话,在随后迅速交起手来的佐助很快就知道了。
对付迪达拉时属性相克的优势荡然无存,他常用的火遁和雷遁被她简简单单的闪身全部躲过,还灵活运用风遁水遁以反制,他的速度在她面前依旧毫无优势,几乎……和当年没有区别。
而在她在右手集聚查克拉凝成千鸟,无声无息从身后钳制住他时,他才恍然惊觉,她的确比当年更强了。
“你打不过我的,佐助,放弃吧……再给我一点时间可……”
千鸟就在他的咫尺之距,他放下草薙剑,忽然不可自抑的大笑起来,放肆,又有着隐隐的伤感,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语。
“你笑什么?”
“你现在的确很强,”良久,佐助似是笑累了,终于停下,舒出一口气,“但是,天竺葵,我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什么?”
小葵双眉微皱,一脸莫名,还没等她细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见佐助偏过头看向自己,三勾玉写轮眼红亮的惊人,而她眼前空白一片,瞳孔瞬间就涣散开来,整个人身体僵直在了原地。
身侧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也没了行动能力,佐助很轻易的就摆脱了她的钳制,重新站在她的面前。
他其实比她以为的更了解她。
他看着还懵着的不知道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的一张脸,忽然间想起了很多年前……所有人都很幸福的那个时候。
鼬很欣赏她,也很喜欢她,实在是很轻易就能察觉到的事情,对父母难以提及的话题和内容,对他这个年幼的弟弟总禁不住分享,他在他的讲述中听到了太多关于她的事情。
老是听到自己崇拜的哥哥夸奖另一个族外的女孩子,说她天赋不亚于自己,也许将来会成为很厉害的人,他可不相信。
可哥哥总是很兴奋的告诉他,今天又教会了她什么,她很快又掌握了,在他的讲述中,“那个姐姐”是唯一一个能跟上自己的同龄人。
“怎么可能有人能和哥哥一样厉害?哼!”
“是真的,佐助,所以我很幸运,一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始终并行的人,实在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这会让我们这一生都不那么孤独。”
他可听不懂。
“她很厉害,她会变得越来越厉害,可佐助你知道吗?她呀,唯一的弱点就是我。”
“为什么呢?”
“拥有写轮眼,天生擅长幻术的身为宇智波族人的我,会成为她命中注定的弱点。”
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好像很开心,又好像很难过。
难过什么呢?
“这怎么能叫弱点呢?弱点是突破点,可哥哥更厉害呀。”
“呵呵你说得对,佐助。我不会成为她的弱点,我想成为她的铠甲,擅长幻术的我,是最有资格保护她的人。”
可是——
“你不该告诉我的,哥哥。”
往事如烟,轻柔弥漫,随即挥散而去。
眼前的女子仍丝毫没有意识和反应,清丽无暇的面容,好像睡着了似的的宁静恬淡,岁月静好。
他漆黑的眸中哀伤神色渐渐淡了,再次用冷酷伪装起来,右手不知不觉已经凝聚了雷电,千鸟已经蓄势待发。
唯一能阻止自己,也反复阻止自己复仇的人,复仇之路上最后的阻碍,也要消失了,不会再有人打扰到他。
可在即将出手的那一瞬间,佐助不禁咬了咬牙,发现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下手。苦笑一声,主动消去了手中的千鸟,改为握住苦无,克服胸腔里复杂的情绪,果断刺了过去。
她根本不会有任何躲避,没有误差,正中她的腹部。
下一秒,天竺葵消失了,化作一团云雾消散于原地。
原来,只是影分身而已。
佐助皱了皱眉,却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松了口气。
木叶村内,刚从中央塔离开的小葵两眼一黑,向前一趔趄,腹部剧痛让她瞬间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上,细碎的石子硌着掌心,轻微的疼痛都仿佛被顿感缓释过了,也许皮肤是疼的,但感觉不明显。她缓了两秒,调整呼吸后,才接收到一切信息,悲哀无力,难以自已。
还是,失败了啊。
无意间抬起头时看到了天空中的乌鸦,不曾飞走,仍在自己的头顶正上空,她呆呆的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迅速的站起身。
他就在附近。
小葵看着乌鸦,乌鸦还在她头顶盘旋着,彼此无言却在僵持着。
良久,乌鸦振翅飞走。
她迅速跟上,跑了一路,赶了一路。
从人声鼎沸走过寂灭无人。
废止的宇智波族落,凄清的街道,杂乱无章的野草疯长,快十年没有人烟的荒地。
乌鸦在南贺神社的鸟居门外消失了。
废弃的神社,已经丝毫见不出记忆里往日的辉煌,一切都变了。小葵没有徒生感伤,现在没有时间留给她感伤,她迅速地迈开步子跑了进去,内部也不过一片枯槁残败之景。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阴森黑暗的地下室,偌大的空间,只有微弱的烛火残存的一点光源。
最里面的石椅上,有个人,如坐定般,一动也不动。
“你不该来的。”
“因为我想见你,而你,也想见我。”
那只久久不肯离开的乌鸦就是证据。
漆黑一片的地底石室,相隔很远的两人四目相对,哀伤的气息浓郁的将周遭充盈。
小葵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是无声而沉重的。
再漫长的时间,也可以被掰碎成一片片的光阴。零零碎碎的折磨人,什么都不会改变。
很快,她已来到他的面前,伏下身子,与坐着的他得以平视彼此,不过一尺之距,她清楚的看见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轮廓中已经呈现出灰青色的瞳仁。
“卡卡西告诉你了。”
“嗯。”
他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温度,分不清是谁的,偏过头撞进视野的是宽大袍袖中他瘦骨嶙峋的手腕。
“鼬……”
他看清了她眼里隐忍着却不可阻挡,穿透而出的悲哀,动了动唇,轻轻叹了一声。
静谧无声的这短暂几秒后,她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没有挣扎,好像是一直在等待般,终于被他带入了幻术世界。
别离
再睁开眼时,是一团漆黑的世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只有自己。
“小葵……”
这一声呢喃,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我们之间可以不用伪装,在这个虚假的幻术世界,能够容纳得得下我们,容纳得了真实,可即使是在这里,我们也没有真正的自由。
小葵看着鼬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点点的感伤不由得渗透而出。她好像明白了,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看得清自己。
她不想哭。上一次好不容易能够独处的月读世界里,她只顾着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发泄着她这些年的委屈和孤独,他们甚至没能好好的说上几句话。
漆黑深邃的眼中能隐藏起一切,冰川蓝宝石般的双眸却浅彻易碎,幽深对澄澈,苦痛对悲哀。
是啊,即使全程瞒着她,她还是知道了一切,真相的残酷、余痛无限蔓延。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
“所以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求你,不要……”
对佐助的种种诛心的狠话,逼迫他向自己复仇,不过都是对罪孽深重的自己下的判决书。执行完惨无人道的任务,很多年里只是行尸走肉的活着,他的眼里再没有神采,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放弃了。
真正的宇智波鼬早就死在了那天晚上,和族人们一起。
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让佐助审判自己,了结自己。
天竺葵太了解宇智波鼬了。
“不要见佐助!算我求你了,我们逃吧,好不好?”小葵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袍,激动的颤抖,可他的沉默不言却让她一阵阵的心慌。
鼬仍只是温柔的凝视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流转,细细的临摹着她的五官轮廓,似乎想要深深地刻印进脑海里。
“那件事本就不该由你一人承担,放过自己吧!你的事是有转圜余地的,色老头向我保证过,只要晓组织被摧毁,他就会向纲手大人请求以功抵过,让木叶取消对你的叛忍通缉,你在木叶之外也可以安全生活。纲手大人和小樱都很擅长医疗忍术,我会拜托她们替你治好眼睛,佐助……等一切结束,我会向他解释的,他现在已经长大了,知道真相后如何选择该由他自己决定,可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误会解除,你仍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情绪激动的诉说着,语速越来越快,音调也越来越高,就像她绷得紧紧的心弦一般……
鼬却弯起唇角,在认真凝视了她许久后,轻声开口:“你长大了呢。”
她一愣,嘴角颤抖着,瞬间眸光闪烁,水雾弥漫,泫然欲滴。
“我们分开太久了。”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们会一起度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所有的改变分摊给每一个相处的瞬间,都会因为过于细微而不可察觉,而他们原本就该是那样的。
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快乐过了。可是我知道自己不必向你倾诉,因为你也和我一样。
“啊,的确太久了。”
数年前回村的匆匆一遇,也因为伪装而不敢由心的认真看她,再之后,又是几年过去了。
如果那个时候如果天竺葵能勇敢一点,或许他们根本不用分开,她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帮到他的,可她只是躲在他的身后。
她很后悔,日日夜夜都在无尽的懊悔之中,往事已不可追。
忍住喉间的苦涩,小葵挤出笑容:“我们还有未来的!鼬,你知道吗?这几年纲手大人让我协助处理木叶政务,前不久还让我代表木叶去云隐村外交,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培养政治能力和威望,等她退休之后就推举我进入管理层,我很听话,也很认真的在学习,没有荒废时间!等再过几年,也许要十年,只要等我在木叶累积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就会着手替你翻案。”
鼬听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将来治理木叶的模样,欣慰的露出笑容:“我很开心,小葵,你果然还是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可是这一路上没有你,不是吗?”
“不,我不在反而促使你走这条路,这也很好了。”
“很好?”小葵不敢置信,“我对权力没有兴趣,你知道的。可我努力去学,努力的执行任务……鼬,只是因为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终有一天可以回木叶,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即使是对不起向她倾注心血、委以重托的那些人也好,可她的确是私心作祟。政治的问题就得靠政治手段去解决,她会努力向上爬,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力排众议让鼬回来。
“小葵……”
“鼬,你相信我,再等等,我笃定自己可以做到,我一定会做到的!”
当年那个得过且过,喜欢躲在人身后的小女孩原来早已变了模样,她不会再逃避瑟缩,她会为了渴望的目标而谋划、蛰伏,耐心的付出庞大的时间和精力。
“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小葵,我知道你会成长为了不起的人,可是……你的努力,你的转变,可以是为了木叶,也可以是为了自己,却唯独不该只是为了我。”
眉头微蹙,她不懂。
“小葵,你将来会成为在木叶举足轻重的人,可我只是个罪人,是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你的政途怎么可以有我这个污点?”
“鼬!”
这些外在的东西跟他比又算得了什么?他怎么不明白呢?
“我的结局早已注定,苟延残喘至今,就只是为了死在佐助手里,解他心结,帮助他重回木叶。”
“够了!”她吼道,身体竟不受控制的战栗着。
为什么到头来还是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她做的这一切就丝毫不能挽留住他吗?
“你为了佐助安排好了这一切,可是我呢?你就没有想过我吗?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失望的质问,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可对上他柔软的目光,小葵的声腔又不由得软了下来,无尽的委屈化作泪珠凝聚坠落。
“就算是为了我,不能活下来吗?”
“明明还有别的办法,明明我也在努力,你却不要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只是……
“我活不了了。”鼬平静的说着。
“你说什么?”
“小葵,我已经绝症缠身,病入膏肓了。”
寥寥几个字,一遍遍的响在脑海里,她呆呆的花了好久才理解其中的意思,表情却还是茫然无措。
鼬的表情如死水般波澜不惊,平静的传达着足以令她心如刀割的结论:“即便不是今天死在佐助的手里,我也活不了几天,已经没救了。”
没有谁会比他更渴望留在她的身边。
“小葵,我不会离开你的。”宇智波鼬的心愿,从没有改变,只是命运不愿意给这个机会,轻易堵死了所有的重逢之路。
小葵皱着眉,仍是疑惑和不相信,抗拒着接收到的信息,她看着鼬比夜色更浓的深墨瞳眸,平静之下是深深掩藏起的悲戚和怜惜,她抓的他的手腕感受着那病态的瘦弱,传递到她神经的是锥心的痛,终于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意思。
张了张嘴,却已经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空洞的眼神。
迟来的崩溃。
她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死死的搂着他,好像这样就可以留住他,可以不失去他,脸庞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中,身体剧烈的战栗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开始无声的抽泣,渐渐的放开,小声的哭出声,随着被蔓延开来的悲痛淹没,而彻底的放声哭嚎,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
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会遭受毁灭,最重要的人会从她的身边无情的夺走,一次又一次……
原来命运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机会,迄今为止的一切都只是被玩弄,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话,每一步的挣扎都毫无意义。
想找回真相,洗清冤屈,却看到了令人无力的黑暗现实,想步入木叶政途,却无法改变现状,想变得强大而学习各种忍术,却连为他治病的能力都没有。
怎么做才能改变这悲剧?
鼬,我到底能为你做些什么?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为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
胸膛一片湿热,透过衣衫和皮肤不受阻碍的传递到他的心脏。鼬听着她哭到令人心碎的沙哑声腔,垂下眼睑,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明明是为了守护她的笑容才靠近她,却总是让她流泪。
如果当年知道这一天的到来,他会在那天午后向她伸出手去吗?
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从前种种,记忆的洪流席卷而来……那些支撑着自己过去几年活下去的美好画面,在这一刻化作无数的尖刀刺向心脏,原以为已经麻木无感的心开始抽痛,眼前也逐渐模糊不清起来,虚无和空洞弥漫着,呼吸被一点点的抽离。
那只轻盈自由,在夜空中蹁跹起舞的银色蝴蝶,终会因他而受伤跌落。
他也要成为抛弃她而一走了之的人了,他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闭上双眼,微微倾下身体,鼬回抱住怀里的人。
越想用尽全力,越只能轻柔着。
最后再拥抱她一次,最后再任性一回。
“呜呜呜……我讨厌这个世界,鼬,我好讨厌这个世界……”
再一次被夺走了一切,在慷慨施予了希望之后。
“那个时候你的身边只有我,可现在,围绕在你的身边,关心着你的人有很多,小葵,你不会再像那时候孤零零一个人了。”
鼬安抚的的声音就在耳畔,轻声呢喃也清晰可闻。
“可是我会失去你!”她崩溃的嘶吼着。
这和失去全世界又有什么区别?
时间啊,就停留在此刻吧。用这短暂的停滞的时间,去弥补过去的错误和遗憾,去抚平两人心头的伤痕。
可是这虚假的世界,随着现实中逼近的来人,而呈现出摇摇欲坠的大厦将倾之势。
感伤依恋的时间也没有了。
再依依不舍也只会无限延长彼此的痛苦,煎熬着等待着最后分别的时刻。
他必须放手了。
鼬放开小葵,握住她的双肩,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在眼前也在心底的女孩,不加伪装满溢而出的情感,深不见底的眷恋,可在泪眼朦胧的她的视野中,眼前只有支离破碎,什么都无法看清。
红肿的狼狈不堪的眼眸中是不停滚落的眼泪,用指腹替她擦拭也仿佛擦拭不尽的,他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惹她哭。
真想永远的看着她的笑颜,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温柔如雾的声音,若非那一点挂在尾音上的苦涩悲哀,几乎是让人恍然回到了那个夜晚。
溶溶月色,轻柔晚风,屋顶相依偎的两个人,美梦般的真实存在的夜晚。
“你骗我,哪里有月亮?明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只有令人窒息的无尽黑暗,噩梦再次降临,所有的一切都被绝望所吞噬。
末日的倒计时进行,正分分秒秒的逼近着,她的世界即将被炸的粉碎,好像坠入无尽的深渊,只是下沉,只是坠落。
无法思考,只有沉溺,除了极致的悲痛和恐惧,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无论渴望的是什么,他们之间都被剥夺了“永远”的存在,只有——
他要离开自己了,永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