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修真界第一冤种 > 57. 修仙第五十七天 醉酒
    天的暴雨过去,金鳞城被洗刷得愈发干净,收到复工消息的摊贩们熟门熟路开工。

    拟凤道君没有规定捉贼的时限,经历大逃杀折磨的修士要么寻个清净的地方打坐养息,要么流连于修理贩卖法器的商铺,边往嘴里倒辟谷丹边开炉打铁。

    金鳞城特色辟谷丹,鱿鱼干味和蟹黄味是热销品,令梨路过的时候瞟了一眼,看到堆在角落里的生腌鲱鱼味辟谷丹,孤孤单单,无人问津。

    她有幸听说过沿海特色生腌鲱鱼味辟谷丹,一位吃惯了黄连味辟谷丹的菩提寺佛修被店家倾情推荐尝了一颗。

    高僧捏着墨色丹丸放入嘴中细细品鉴,只见他喉咙滚动,细嚼慢咽吞下辟谷丹,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安然闭眼。

    这眼睛一闭,再也没有睁开。

    菩提寺痛失一位得道高僧,寺主惊怒不已,亲自前来沿海讨个说法。当地修士大为不解,亲手捧着生腌鲱鱼味辟谷丹呈给寺主:“前辈请看,小小丹丸尔,我等从小吃到大,并未见不妥。”

    说话间门,墨色丹丸诡异的气味幽幽钻入寺主鼻腔,他脑海中仿佛升起了一轮黑色的、长了人脸的太阳,无数鬼面神佛围着人面太阳载歌载舞齐声念诵嘛咪嘛咪哄,魔音灌耳,不绝如缕。

    寺主眼前一片漆黑,他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鬼面神佛,分明是一只只长出人手人腿的鲱鱼在狂舞!

    自此,生腌鲱鱼味辟谷丹被列入佛修不可沾染的十大污秽之物之中,每当新入寺的小沙弥哭着闹着不肯吃黄连味辟谷丹的时候,寺主都会默默拿出镇压在蒲团下的生腌鲱鱼味辟谷丹,含笑喂给作死的小鬼们。

    己所不欲,必施于人,秃头没一个好东西。

    令梨要贿赂讨好猫猫,肯定不能故意谋杀,她走进一家店面整洁干净的熟食铺子,唤店小二称了两斤香喷喷的小肉干和小鱼干。

    “前辈,我家都是下酒的好菜。”店小二热情推荐道,“自家酿的烧刀子,您来一壶吗?”

    烧刀子,又辣又烈的酒,凉茶爱好者令梨不喜欢。

    “不用……算了,给我打半壶。”她改口道,“再切些卤牛肉和牛肚。”

    伽野是喜欢酒的。

    兽性未褪的异族少年喜欢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围着燃烧的篝火欢畅笑谈,碗中荡起的烈酒泼湿他的胸膛,他满不在乎地仰头一干而净,蜜色的眼眸闪耀鎏金般的色泽。

    黑猫跟在令梨身边没碰过酒,伽野口渴的时候就着令梨的茶杯喝茶。

    滚烫的茶水烫得猫舌一卷一收,她只好捏住猫猫的腮帮,用了点力气逼他吐出舌尖,看看有没有烫出水泡。

    “都说是贿赂了,买点酒是应该的。”令梨接过半满的酒壶,拎了满手的风腌肉干、盐渍鱼干和热的卤牛肉卤牛肚。

    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缥缈楼,在一楼遇见留守的赵昌和赖兰黛。

    “真人前辈。”赵昌立刻拱手问好,赖兰黛慢他一步,问好的声音有几分奇怪。

    “不必多礼。”令梨疏离克制地说,很怕一个不注意喊出师兄师姐。

    “前辈若是需要吃食,吩咐缥缈楼准备就好。”赵昌委婉道,“不必您亲自采买。”

    令梨:不了不了,用不了内部打折的情况下谁买谁冤种,缥缈楼是一款我消费不起的销金窟。

    黑袍剑修不答话,赵昌一个激灵,心道自己恐怕是冒犯了,冷汗一下打湿后背。

    旁边的赖兰黛心里哼了一声,她还不知道令梨?肯定是嫌弃缥缈楼宰客,又不愿让他人承担自己的开销。

    到现在还装着不认识他们呢,伪音学得真是好,一看就知道完全忘记了当初站在赖兰黛背后威胁她那件事,她心心念念记了那样久的一幕,对另一位当事人只是过眼云烟。

    赖兰黛心中气闷,没发现赵昌欲言又止,赶在令梨上楼前支支吾吾问道:

    “师兄差我送去的点心,前辈觉得如何?”

    桂花糕?令梨不自觉地舔了下唇,回味道:“甜且回甘,极好。”

    “前辈喜欢就好。”赵昌连连答道,“师兄若是知道,想必很是高兴。”

    任务没砸在他手里实在是太好了,赵昌松了口气。

    他还记得被宿师兄找上的时候,青年连血衣都没来得及换,简短吩咐他:“她怕是饿了,你替我送一盒点心过去,选份甜些的。”

    赵昌头还没点完,宿回云又改了主意,点名要了一份桂花糕,只道东西送过去就行,不必提他姓名。

    赵昌不敢阳奉阴违,敲门后含糊说是师兄所赠,至于是哪个师兄,只盼收下点心的人心中有数。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赵昌送完点心后心思活络不已,很想找个人大说特说,无奈逮不到一个嘴紧胆大的同门。

    “要是令师妹在这儿就好了,她肯定不忌讳和我谈论宿师兄的八卦。”赵昌遗憾道。

    金丹配金丹,剑修配剑修,这位剑术超绝的黑袍剑修和他们冷若冰霜的宿师兄绝配,连衣服配色都如此凑巧!

    “那可是宿师兄啊!连对师弟师妹都冷淡无比不愿理会的宿师兄,竟然亲自吩咐人送点心给前辈。他们认识才多久,宿师兄连前辈的口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赵昌好奇地抓心挠肺,他一会儿摸出手机想和令师妹大聊特聊,一会儿又念叨说“令师妹也颇得宿师兄青眼,若她知道又有人被宿师兄另眼相待,会不会痛喝一壶酸醋?”

    赵师兄的内心戏太过丰富,令梨手里没有酸醋,只有半壶烈酒和一桌下酒菜。

    她回到房间门时,伽野正趴在剑阵里无聊地甩尾巴。

    囚.禁这一套本来是符修的专属,可剑修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剑气说破阵就破阵,破阵还不够,举一反习得了剑阵,被困住的符修气得想转职。

    伽野不是符修,但他莫名懂得了符修面对剑修的心情:这帮人,真的很不讲理。

    “我回来了。”说剑修,剑修到。

    令梨满手都是东西的走过来,尾指在空中松松一勾,困住伽野的剑阵应声而碎,波纹如落入地面的月光,了无踪迹。

    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轻柔地哄一哄猫猫:“久等了,饿不饿?”

    饿不饿那盘桂花糕也别想他吃一口,黑猫扫扫尾巴,蹭到令梨手边。

    空腹喝酒不好,令梨怕伽野贪嘴,没有拧开酒壶的盖子,先拿了肉干和小鱼干喂他。

    风干的肉条质地硬,有嚼劲,撕成条咀嚼时带有烟熏独特的香味,回味咸香。小鱼干脆脆的,炸得枯黄,咬在牙齿里嘎嘣作响,海盐粗糙,盐粒混在鱼肉里滋味十足。

    卤牛肉和卤牛肚事先热过,吃在嘴里温热妥帖,伽野喜欢肉食,埋头吃得很欢。

    要是再来点酒就更好了,他遗憾地小声地咪咪叫。

    真可爱,令梨轻轻拨了拨黑猫竖起来的耳朵,她和黑猫相处久了,偶尔会忘记伽野少年时的模样。

    猫猫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而已,离元婴老祖有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

    虽然如果伽野能恢复原本的实力,拟凤道君的追捕也将不成问题,不必令梨费心应对。

    但比起人肯定是猫猫更好,猫猫多可爱,吃到喜欢的肉干便会欢快地甩一甩尾巴,腮帮肉嘟嘟的,偶尔用鼻子发出小声的、嫩生生的“嗯嗯”,听得人心都化了。

    咨询法律问题也不用人形,令梨喂伽野吃了个七分饱,期待地搓一搓手:“少主,以你苦学多年熟背诸多法条的文化水平,我有一些疑难望你解惑。”

    伽野叼着小鱼干,犬牙一点点啃,边吃边听令梨说:“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师兄缺少一些与非礼、登徒子有关的法律知识……”

    我的朋友等于我自己,伽野懂的。

    虽说不懂阿梨出门一趟宿回云怎么就被非礼了,但被非礼的、失去清白之身的宿回云,伽野喜闻乐见。

    猫猫很好说话地给令梨讲了许多法考知识点,令梨边听边打字。

    她准备写一份《论男孩子出门在外用法律捍卫自身清白的十个秘诀》,回头整理好文档发给师兄,请他务必拜读并写至少八百字读后感给令梨。

    “也就说,即便真的看到男人的身子,也不是非要负责不可?”

    令梨抵住嘴唇思索道:“原来如此,法律管不到不负责的渣女,全靠人的良知约束。”

    兄长大人嘴上说自己无法无天,实际道德修养竟然很高,并且用高道德修养的要求教养了令梨。

    “总体看来,我方才的应对没有错。”令梨安心了,不必接受良心的拷问了,“待决赛台上,我揭开马甲与师兄坦诚相见之时,再为今日的唐突之举致歉罢。”

    伽野咬住小鱼干的动作一顿,迅速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令梨透露的信息。

    猫猫小小的脑瓜有大大的智慧,他瞬间门想明白了令梨出门替他觅食的短短一段时间门内发生了什么。

    嘴里的小鱼干一下就不香了。

    唐突之举?阿梨这么乖巧不生事的女孩子能做出什么唐突之举?定是宿回云故意引火!

    “当然不用负责。”伽野加重语气,“只是看到身子罢了,又不是像我一样全身上下都被阿梨轻薄了许多遍,有什么好负责的?”

    “就算阿梨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也一定是有人蓄意勾引。”伽野重重道,“只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往后也不必再提,阿梨珍贵的记忆不该浪费在这上面,忘掉就好。”

    令梨:好像也没有这么严重?

    她已经完美地糊弄过去了,哪怕决赛台上师兄旧事重提,令梨也定能风度翩翩地掏出她亲。

    “少主说的也有道理。”令梨摩挲下颌,“心有杂念于修行不利。今日仅是一场意外,师兄想必早已忘却,我却念念不忘,恐生心魔。”

    修士生心魔的理由有很多,大到身负血海深仇不得摆脱,小到某天的外卖被人偷了没吃到嘴心有不甘。

    魔鬼在细节,不到心魔缠身的那一天,谁也不知道心中明镜台何时染上了尘埃。

    宿回云的性格实在很适合修仙,一心向剑,能入眼的人和事少之又少,不对不值得在意的事物付出半点儿心力,冷淡寡情,不因他人喜悲。

    令梨相信宿回云早把方才的意外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她左想右想,被此事困住。

    这样不行,若是被人知道令梨因为看见师兄换衣服而生心魔,她会成为全修真界的笑柄!

    令梨还年轻,她还不想登上修真界第一八卦周刊年度笑话锦集。

    “你说得对,我该将此事忘掉。”令梨拿出给伽野买的半壶酒,庄重地放在桌上。

    “好烈的酒气。”黑猫被呛得打了个喷嚏,伽野兴致勃勃地凑上来,“阿梨还买了酒,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本来都是给你的。”令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点点的手势,“分我一点点,好不好?”

    她要借酒消愁——不,是借酒洗脑,忘却烦恼。

    伽野好些天没喝过酒,很馋这一口,自己喝多没意思,他巴不得阿梨陪着喝。

    令梨翻出两只白瓷酒杯,清澈的酒液顺着壶嘴落入杯中,浓烈的酒香肆意扑鼻。

    “看着和清水没什么区别,怎么如此呛人?”令梨小声嘀咕,只给自己倒了半杯。

    凉茶和小甜水爱好者不太能理解品酒的滋味,令梨端起酒杯,没敢直接倒入口中,悄悄看了伽野一眼。

    黑猫早早探出舌头,舌尖卷着酒水沾湿下颌,美滋滋地抿了一口。

    呛鼻到令梨只是嗅一嗅便眉头紧锁的烈酒在伽野眼里真像水一样,他喝得毫无异常,明亮的金眸清醒透彻。

    “阿梨,我还要。”伽野很快喝完一杯,催促似地拱了拱令梨的手。

    半壶酒倒了两杯后连水位线都没降下多少,令梨倒酒时以为喝不完,现在看来怕是不够伽野一个人的份。

    她给伽野满上,终于鼓起勇气,一口闷了杯中烈酒。

    “凡间门酿的烧刀子,缺了几分烈性。”伽野爱酒,更爱烈酒,烈到胃部火烧火燎浑身燥热的酒最喜欢。

    没有什么比大醉天夜更快活,天为被地为席,舒展身体痛痛快快睡一觉,山野的风吹散热气,鼻尖满是小麦与青草的芳香。

    阿梨随意买来的酒差了些,但对幼年期的狻猊刚刚好。伽野喝完杯中一盏,清冽的酒液又一次从壶嘴落下,替他斟满酒杯。

    握着酒壶的素手白皙干净,盈盈斟酒的姿态漂亮雅致。

    那是平日握剑杀人的手,亦是轻抚黑猫后颈温和安慰的手。

    伽野作为妖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主长大,身边服侍的仆从众多,他并不耽于享乐,比起前呼后拥,伽野更喜欢自饮自乐,悠哉悠哉地支着脑袋看宴席里歌舞升平。

    伽野好奇过,与他同席喝酒的人为什么非要旁人为其斟酒,花一样娇嫩的歌姬倚靠在他们身边,拂面而来的香风让伽野恨不得失去嗅觉。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享乐之人的心情,但喝酒这样畅快的事情,酒壶却被另一个人掌握,不是很碍事吗?

    伽野今天突然觉得,是他草率了。

    旁人能懂的乐趣,他果然也是能懂的。

    酒液一次次从酒壶中倾倒而下,水面恰恰好与杯沿齐平,剑修的手极稳,控制力堪称一绝。

    前几杯伽野喝得很欢,越喝越欢,普通的烧刀子灌几壶都灌不醉他,解馋的开胃菜罢了。

    但到后面,他有些饱了,想歇一歇,倒酒的手却固执地给伽野满上,依然是满满一杯,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别光顾着给我倒酒。”伽野抬起头,“阿梨也喝。”

    “我喝过了。”令梨说,她端着伽野的酒杯送到猫猫嘴边,“喝呀?怎么了,是要我喂吗?”

    “真拿你没办法。”不等伽野回答,女孩子自顾自地说,“张嘴,我喂你。”

    伽野骑虎难下,有些慌乱地咽下了酒。

    他刚喝完,令梨又拿起酒壶,晃了晃壶中的残酒:“没了?我再去买。”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茫然地看了看周围。

    令梨脑袋晕乎乎的,眼前花的很,她闭了下眼,反手连着剑鞘抽出背后的剑,像拐杖一样拄到地上。

    “我去去就来。”她嘱咐黑猫,“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

    伽野:“我在这里,你在对屏风说话。”

    是吗?令梨歪了歪头,不当回事,很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这反应一看就是醉透了,伽野探头看了眼令梨的酒杯:连一杯倒都称不上,才闷了半杯,人已经飘了。

    “我要出门买酒,瓜瓜,你为什么不许我去?”令梨捧起令瓜剑,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剑鞘上降温,含含糊糊地问。

    伽野:都醉得和剑说话了,这只阿梨已经救不回来了(猫猫怜悯的目光)。

    年轻的剑修和她的剑理论起来,伽野听了好一场单口相声,有来有回,理论得很是认真。

    阿梨的本命剑还挺有个性的,伽野漫无目的地想,话却很尖酸刻薄,连主人都照呛不误。

    令梨不愧是标准的剑修,喝醉了也听得进去本命剑的劝说,她捧着长剑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丢下酒壶,一步步挪回房间门。

    伽野怕她脑子晕的看不清路,跳下桌子咬住令梨衣袍,拽着她往内室的床榻走。

    令梨脑袋里像有五个铜锣在敲,震得她眼冒金星,令瓜喋喋不休地道:“才半杯酒!连只猫都比不过,下回可千万别喝了!”

    “可是效果很好啊。”令梨语气飘忽,“喝酒是为了忘事,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多好。”

    令瓜:“你还很骄傲是吗?”

    “嗯。”令梨诚实地点点头,弯腰把咬住她袍角的伽野抱起来,屈指弹了下猫猫的鼻尖。

    “坏猫猫。”令梨认真地教导道,“衣服很贵,不能咬,想磨牙咬这个。”

    她把手腕蹭到伽野牙齿边,丝毫不在意他锋利的犬齿。

    伽野一时间门真想来一口狠的,看能不能让阿梨清醒。

    最终他也没能下得了口,含着一小块皮肤碰了碰,留下一道濡湿的水痕。

    “牙齿怎么没劲,是不是病了?我看看。”令梨跌跌撞撞坐到床上,也不管怀里拼命挣扎的黑猫,手指强行撬开伽野的嘴唇,伸进去摸他的犬牙。

    伽野这辈子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伸进他嘴里的手指撑着软软的下颚,他闭不了口,也不敢合牙去咬,以一个全然被压制的姿势任令梨为所欲为。

    令梨仔细地摸完牙床,没找出问题,才终于把手指抽出来。

    黏在指尖的银丝拉成长长一条,她疑惑地看了看湿漉漉的手指,低头舔了一下。

    “辣的。”令梨咂咂嘴,“是酒,难喝。”

    “……我再不会让你碰酒了。”

    伽野艰难的、几乎用尽了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喝就不喝,她本来也不喜欢。令梨搂着怀里的黑猫倒在床上,双手挟着他的腋下把伽野举起来。

    “捉到了一只猫!”令梨开心地笑弯了眼,“乖猫猫,我答应了猫猫一件事,是什么来着?”

    令梨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在她有瓜瓜牌记事本,令瓜什么都帮她记着在,只要主人问,剑灵不情不愿也会回答。

    令瓜:“之前,宿回云说不喜欢猫,你让这家伙躲在斗篷里别乱动。他答应了,条件是让你再夸他一次,像在船上的时候夸他那样。”

    船上的时候?令梨混沌的大脑灵光一闪,几个片段在她脑内掠过,被不清醒的主人强行拼成一段连贯的记忆。

    ……深夜,黑猫转眼变成黑发金眸的异族少年。

    ……她举起伽野,如花瓣落下般轻柔的吻落在他鼻尖。

    令梨恍然大悟。

    她抬起脸,和伽野额头对额头。

    蜂拥的灵气从令梨身上向伽野涌去,黑猫一愣,本能的吸纳灵气归入经脉。

    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令梨渡来的灵气除了储存在伽野经脉里,让他能用黑猫的姿态施展一些小法术外,并无别的用处。

    可伽野忘记了一件事,他的酒量好是不错,但幼年期的身体消化不了大量酒精是不以他意志扭转的事实。

    残存在血液里的酒精和经脉中突然涌入的灵气勾连,陌生又熟悉的热意再度在伽野体内疯狂窜动。

    正如商船那晚,他突兀恢复人类模样的热度!

    “等等!”伽野急切道,“住手!阿梨,清醒一点,我们现在这个姿势不行——”

    醉酒的少女听不懂不行的话,她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眸,额头抵住的触感骤然从毛绒绒变为温热的皮肤,少年带着热度的急促呼吸洒在她的脖颈上。

    没错,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是正确的走向。

    令梨昏昏欲睡,只剩要给听话猫猫奖励的念头支撑最后一丝清醒。

    蜜色的金眸隔着睡意的水雾,占据了令梨的视线。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猫猫。”她露出笑容,心满意足地亲了口伽野的鼻尖。

    承诺完成了,该睡觉了。

    “很沉……不要压在我身上……”令梨闭着眼,一手拽着锦被遮住脑袋,一手把压在她身上的重物往下推。

    “好一个翻脸不认人。”

    清朗的少年音隔着锦被近在咫尺,分明是好听悦耳的声音,却无端有种咬牙切齿的不满。

    有什么事不能等她睡醒了再抱怨?这人真是不懂事。

    令梨推拒的手渐渐没了力气,软软搭在锦被上。

    算了,她小声嘀咕,床就分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