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电话
原本玩得不亦乐乎的猫咪忽然停住动作。
宁惟玉盯着那个还在晃动的淡黄色毛绒球, 左前爪按住右边的爪子，拼尽全力克制住上前去抓的欲望。
他是人，他还要面子。
“哥哥, 不玩了么？”殷商在宁惟玉的下巴上挠了几下, 另一只手还晃了晃逗猫棒。
宁惟玉侧过脑袋，用力地用肉垫在殷商手背上拍了一下, 随后保持端庄优雅的坐姿。
“喵呜。”休想再骗他玩这种愚蠢的小游戏。
殷商仔细辨别了一下宁惟玉眼里的情绪, 很轻地笑了一下。
啊, 原来是害羞了。
害羞的小少爷也好可爱。
殷商安抚道：“这是猫咪时候做的事情，和哥哥没有关系的。”
当然不是, 无论哪一种可爱，都是小少爷的。
他把毛绒球放在宁惟玉面前，再次晃动几下。
宁惟玉原本已经转到了另一边, 可殷商居然把毛绒球送到了他眼前。而且他说的也没错啊, 宁猫猫做的事情, 和他宁惟玉有什么关系呢。
经过一分钟的沉思, 宁惟玉终于忍不住再次扑了上去，抬爪捉住毛绒球。
殷商眼里浮现出一丝计划成功的笑意, 抬起手，把逗猫棒举高了一点。
在某人的引导下，房间里再次充满了温馨又快活的气息, 以及软乎乎的喵呜声。
十分钟后, 宁惟玉扑得太用力, 翻了个跟斗，一头扎进了殷商怀里。
“有没有撞疼？”殷商把逗猫棒放在一边, 抚摸了一下小猫咪的脑袋。
“……呜。”
疼倒是不疼, 甚至觉得殷商现在揉得很舒服。
宁惟玉躺在殷商大腿上,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的余光往旁边扫了一眼，瞄到了枕头上的毛绒球逗猫棒。
……等等，所以他刚才又和殷商玩起来了？而且现在还被rua得软成一团，毫无大哥尊严。
宁惟玉思索了几秒，从刚才的事件细节中推出了殷商的小心机。
变成猫就这点不好，好像变笨了一点，容易受到猫咪思维影响。
要是他还是人类形态，绝对可以迅速判断出殷商的意图。
而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一副无辜模样地问他：“哥哥，这个力度揉得舒服吗？”
宁惟玉抬起头，状似撒娇一般软绵绵地喵了一声，下一秒，弹跳起来，对着殷商的胸口来了一记凶狠的猫猫拳。
嘶，好像被小少爷发现刚才的小心机了。
对外碰到一丝敌意就要显露出强烈攻击性的殷商，这时没有丝毫的闪躲和不恼，乖乖任锤。
宁惟玉连锤几下，跳到了旁边的枕头上，开始呼叫另外一个丢脸事件的始作俑者。
“小周，你们穿书局的积分商城怎么能随便送东西呢。”
要是他的目光在别的产品上多停留，岂不是就要掉落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他记得商城里面还有什么伊丽莎白圈，磨牙玩具鱼，还有什么粉色碎花蓬蓬裙……？
等等，怎么还有裙子。
宁惟玉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系统，我不穿裙子。”
【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们将保留这些物品的购买权，但不再出现在您的商城首页，需要时请点击隐藏商品。】
吸猫上头的主系统非常好说话，立刻把那些奇怪的商品挪到来隐藏板块，并把商城界面弹出来给宿主查看。
宁惟玉：“……”谢谢，但是其实他以后也用不上。
他看向透明面板。那些他不需要的衣服款式已经挪到了其他地方，剩下的都是正常的衣服款式，不过依旧花里胡哨。
宁惟玉想到今天中午扔进洗衣机的衣服，问道：“你们这些衣服，可以随着我的形态变换一起改变吗。”
［那个……好像不可以呢。］系统查看了一下商品限制，［和您的第二形态产生了冲突呢。］
“……行吧。”
宁惟玉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功。
旁边，殷商弯下腰，试探着把角落里的小猫咪抱出来。
宁惟玉冷哼一声，拍开了殷商的手。他想到刚才问题，目光在殷商的衣服上打转了一会。
“怎么了？”
宁惟玉喵了一长串，把这个问题抛给殷商。而殷商不愧是猫语十级，竟是读懂了小少爷的意思。
“一般来说，非人类如果有那种把衣服一起变换的意愿，就可以做到的。”
宁惟玉：“……？”
殷商是不是在偷偷骂他不想穿衣服。
上一茬逗猫棒的事情还没翻篇呢，居然还这样说他？
宁惟玉缓缓亮出爪子，身后的大尾巴也炸开了一点毛。
“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
半小时后，殷商好不容易把小少爷哄好，重新把猫咪团子抱进怀里。
他们俩的面前放着殷商的手机，界面是非人类论坛。
负责这一块的是个技术大佬，短短一周就弄出了非常完备的系统，供给非人类使用。
而此刻的论坛最上方，是一个做警示作用的帖子——那天袭击宁家的非人类们的处罚。
那些人在上次的混乱中，已经被宁惟玉的能量摧毁了部分力量。联合会的非人类不会动私刑，但他们在清醒过来以后，就因为损害公物且数额较大，被抓进去蹲牢了。
这个帖子的主楼是一张警方通报的图片，震慑作用非常明显。
在这个帖子下面，则是一个新发布的灌水帖，是燕城的某个非人类在吐槽隔壁家的家长天天打小孩。
这个论坛除了使用者身份和讨论内容有些特别以外，论坛环境倒也和其他生活论坛差不多。
殷商陪宁惟玉浏览了一会，催促他睡觉：“哥哥，先睡觉好不好？休息充足才能更快变回人类形态。”
“喵。”
宁惟玉依稀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没做，但懒得细想，钻进被子里躺下。
殷商看了他几秒，化作狼崽子的形态，把猫咪拢在怀里。威风凛凛的狼和白色猫咪团子形成了鲜明的体型差，但又奇妙地非常和谐。
宁惟玉抬头看了他一眼：“呜？”
眼前的小白狗已经完全不是当初捡到时的那个体型了，反倒是他变成了小小的一只。
殷商低下头，舔了一下宁惟玉的绒毛。
宁惟玉翻了个面，象征性地推了他一下，但没有抗拒他的动作。
狼崽子的耳朵愉快地支棱起来。
果然，小少爷接受适度舔毛。
一大一小的两只毛茸茸紧紧挨在一起，大的那只呈现出完全的保护姿态。
宁猫猫很快被睡意包围，迷迷糊糊之际，莫名感觉这样相互依偎的场景很熟悉。
睡着以后，猫咪的大尾巴自发自动地缠绕在了狼崽子的前肢上，亲昵又热情。
狼崽子原本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幽深的眸子里全是笑意。
*
一百多公里外，燕城的某个郊区小套房里。
一个瘦高个的男性人影缓缓在空气中出现，一点点凝聚成了实体，但没坚持多久，又变得近乎虚影。
【现在再直接占据他人的身体风险实在太大，所以给宿主捏了一具身体。不过仍然只有具有排斥风险，这段时间需要先静养适应，等他凝聚成实体。】电子音带了一些冷冰冰的警告意味，【希望宿主在这段时间不要再惹麻烦。】
躯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敷衍完系统，男人迫不及待地走出屋子。这个屋子位于远郊的农村，附近都是田野，周围的家家户户几乎都养了鸡鸭鹅之类的牲畜。
男人走到田野附近，正要感受一下这具属于他的身体。没过多久，周围领居的狗忽然开始朝他的方向吠起来，带得周围一片的狗都叫起来。狗叫声惊动了鸡鸭鹅，随即又带起混乱的咯咯嘎嘎的声音。
被吵醒的村民也没开灯，就在黑暗中骂骂咧咧地训斥自家的动物。
男人朝身后看了一眼，厌恶地往前走：“晦气，大晚上的叫什么呢。”
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路边树下歇息的野猫忽然蹦过来，狠狠地给了他一爪子，而飞过的麻雀直接在他头顶拉了一泡。
“喂！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剥皮抽筋！”
已经蹿开的野猫回过头，眼里俱是敌意和厌恶。
就和这个村庄里的所有动物一样。
*
第二天，燕城市中心。
艾瑟伦公学的起床铃准时响起。被吵醒的宁惟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仔细感受了一□□内的力量，然后推开了压在他上面的家伙。
殷商让开位置，目送小少爷回自己的房间变回人形。
如果在他这里变回人形就好了。
“……”
宁惟玉回房间换好了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出宿舍。
变回人形，谁又知道昨天的小猫咪干了什么蠢事呢。
他和殷商刚到教室没多久，就被凌曼雪叫到了办公室。
这时候宁惟玉才想起来遗漏的事情，他翘课了，还没做作业。
一个寒假不见，凌曼雪依旧是温柔耐心的模样，因为十七班省心了很多，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她招呼两位得意门生坐下，温温柔柔：“老师听说你们开学第一天就翘课了，而且没有做作业？”
宁惟玉纠正道：“是他做了作业，我没做。”
凌曼雪：“……”那你还挺骄傲是不是。
她无奈地看着这位学生。
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气人的样子，但比别的班那些纨绔子弟又要好多了，至少成绩没话说。
办公室里，昨天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课的化学老师则是重重地咳了一声，暗示自己的存在。
宁惟玉朝他看了一眼，不仅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反而笑意盈盈：“老师，下次记得出难一点的题，期末考的试题真的很没意思。”
化学老师没好气地说：“……下次考不到满分就出去罚站。”
“那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凌曼雪无奈摇头：“惟玉，殷商，你们已经高三了，老师知道你们成绩好，但不要那么散漫好不好？还是要保持良好的学习态度，老师希望看到你们高考取得好成绩，无愧于自己。”
殷商平静地点头应下：“以后尽量不翘课。”
宁惟玉看了看凌曼雪，打开任务面板。
属于凌曼雪的主线任务已经接近完成的状态，似乎剩余的愿望就是看到他们高考顺利结束，似乎只要那样，她就能够保持着对这份事业的热爱。
宁惟玉点头：“好吧，我也尽量。”
凌曼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教室了。
宁惟玉站起来，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从系统的积分商城里面买了一支粉色的花，放在凌曼雪的桌面上。
他的眸子里明亮纯粹的笑意。
“对了，凌老师生日快乐。”
……
两人走出办公室，准备回教室。走廊的尽头，一位高挑的女士正在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
宁惟玉侧过头：“那好像是你妈妈。”
确实是。
走廊尽头的那位女士穿着优雅又不失利落的蓝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那人正是殷商的母亲江晚柔。
非人类的听力太过优秀。集中精力下，他们其实可以听到这种距离传来的说话声。
就如此刻的殷商，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母亲正在给父亲打电话，说的是……
“嗯，我刚才已经和教导主任聊了聊，待会再找他们班主任……认知纠正得怎么样？小商应该有听懂我们的暗示，估计是已经知道自己是狼不是狗了，改天我再试探一下……知道了知道了不会伤他自尊心的，忙你的去吧。”
走廊里，殷商缓慢地抬起眼，神色非常复杂。
他的父母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殷商：谣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岁岁：我……？
好的，立刻给老婆摇尾巴并在某文档再添一行笔记
——————
啵唧！
第082章 出谋划策
走廊尽头的江女士似乎是被电话那头的人逗笑, 稍稍顿住脚步，停在了楼梯口。
宁惟玉看了一眼殷商：“不过去打个招呼？你……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高挑俊美的少年不复平日里的冷淡，反而是眼里一片复杂, 隐隐能品出一丝恼怒……？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殷商听到宁惟玉的声音, 不再听母亲那边的动静。
这件事情并不复杂，殷商只是略微推理了一下, 就知道了这个大乌龙事件里面出错的环节。
知道各种细节, 又能够影响他母亲判断的, 只有他身边的小少爷。
“哥哥，你和她说过我的形态吗？”
“嗯？”宁惟玉点了点头, 有些散漫地开口，“说过吧，生日会的时候聊了一会。”
破案了。
殷商摩挲了一下指腹的皮肤。
难怪生日会那天他的父母似乎对他有所暗示, 和他对话的时候重读狼的读音什么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宁惟玉慢了几拍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殷商说道。
说实话, 刚才乍一听到这个让他形象全无的乌龙, 他确实有些不高兴的情绪，但知道是宁惟玉搞出来的事情, 好像又没有生气的情绪了。
算了……反正他在小少爷面前，和小白狗也没差多少。
此时接近早读结束。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学校抓住了一切机会让高三生们做题训练。这天的早读刚好轮到早训, 整栋教学楼显得有些安静。
他们身后传来走路的响动, 是鞋子蹬着地板上的动静, 有些刻意的意味。
十几秒后，发出响动的那个人走到了他们身前, 目光不怎么友好地看着他们。
宁惟玉扫了他一眼。是个他不认识的男生, 拿着几张试卷, 看样子是要去办公室找老师。
那男生明显有些怕眼前这两个人，但又克制不住成绩被压一头的恼怒。权衡了宁家少爷和普通孤儿之间的威胁力，他挑了个软柿子来捏。
他对着殷商比了一个口型。
“野种。”
成绩好又怎样，抱上宁家大腿又怎样，还不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
周围的空气停滞了一瞬，一丝若有若无的扭曲裂痕在男生颈边出现。
看到这个口型，宁惟玉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角色——原著中频繁出现的，以嘲讽殷商的身世为乐的炮灰之一。
宁惟玉掀起眼皮，不紧不慢地按了一下手指关节，脸上带了些明晃晃的厌恶和轻慢意味。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滚回去学。”随着这句话落下，宁惟玉眉眼间的不屑更加明显，“想骂人，又不敢说出声音，怂不怂啊？”
殷商眸子里浮现起的阴郁戾气已经散去，注意力下意识地都落在了宁惟玉身上。
这时，高跟鞋的清脆声音混着早读下课铃声一并响起。不等那个男生做出什么反应，走廊尽头的江晚柔已经走了过来。
她看着儿子和儿子的心上人，亲昵地开口：“老远看到你们了，怎么没在教室？”
宁惟玉抢答：“昨天我们翘课被抓了。”
“……”江晚柔稍加思索，明白了缘由，“没事，恢复了就好。”她拍了拍殷商的肩膀，“小商，妈妈去和班主任聊一聊啊，晚上再给你们带好吃的。”
“嗯。”
从江晚柔过来的那一瞬起，那个原本对殷商幸灾乐祸的男生就彻底闭嘴了，走廊附近的学生也缓缓瞪大了眼睛。
一分钟后，校园论坛多了一个帖子。
［卧槽，谁和我说殷大佬是孤儿的？？明明就不是好吧！！］-
啊？不是吗？当时他还没跳级的时候家长会都是奶奶来的，资料登记也没有父母啊-
我作证，他确实不是什么孤儿-
我也可以作证。他妈妈好漂亮啊，而且他们两个长得还是蛮像的-！真的吗！！卧槽和他认识这么久听了无数次有人骂他，大佬终于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那个……本目击证人弱弱说一句，他妈妈好眼熟啊……我绝对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见过她。
……
这个帖子立刻被摸鱼划水的学生们顶成了热门帖，并迅速传遍了校园。
当事人殷商没有关注论坛，依旧风雨不动，回到教室以后和宁惟玉汇报行程。
“他们篮球赛的安排已经出来了，下个月第一周的周六举行比赛。我大概会去和校队的训练个三四次。”
这个训练量对于参赛的队员来说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宁惟玉随意地转着手里的笔，挑眉笑了笑：“训练这么少可以和他们打配合吗？”
“不需要配合。”殷商摇头，“他们说我只负责镇压对手和进攻就好了，他们配合不来，我也不想配合。而且我毕竟是高三，他们不敢占据我太多时间。”
宁惟玉：“……”行，有实力就是够任性。
不过也是，殷商这家伙和那些人天然有相处壁垒，那边敢过来邀请殷商估计已经向天借了一身胆了。
……
上午大课间的时候，殷商曾经的同学邹鸣斗胆跑到了高三这边的教学楼，紧张无比地试图和殷商对话。
宁惟玉看了看门口傻兮兮蹲着的七彩眼镜框，瞥了一眼殷商，懒洋洋道：“老同学找你，不出去么。”
“和他其实不熟。”
他就没有混得熟的同学，邹鸣和他关系略好一点，只是因为邹鸣是自来熟。
不过殷商还是站起来，帮宁惟玉压了一下翘起来的头发，才往教室外走。
门口，邹鸣紧张地搓着手，对殷商说道：“对不起殷哥，我实在是太好奇太激动了，没忍住先过来找你了。”
殷商平静道：“有事说事。”
“哦哦哦，那什么，你是不是还没看到帖子啊？”邹鸣揣摩了一下殷商的反应，“就是，有同学看到你妈妈来学校了。是不是真的啊……？”
殷商抬起眼，看向邹鸣。
“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挺替你高兴的。”邹鸣疯狂摆手。
“是真的。”殷商盯着邹鸣眼里真心实意的高兴，态度稍微温和了一点点。
邹鸣嘿嘿笑了一下，开始像是对上级领导汇报一样汇报了一下自己在上学期的情况，诸如什么他也可以跳级不过放弃了之类的。
一分钟后，殷商的耐心告罄，准备转身回教室。邹鸣也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问出了他一直以来抓耳挠腮好奇的事情。
“那个，您和宁大佬的事情成了没啊？”
对不起，他就是一个八卦的俗人，他真的好奇了几个月了。
听到这个问题，殷商的步子顿住，冷冷地看了邹鸣一眼。
邹鸣：“……”好的，他懂了。
没想到啊，他们俩氛围看起来那么亲密了，居然还没成。他还以为那位漂亮少爷已经是他大嫂了呢，原来大佬也有滑铁卢的时候。
殷商那双深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不善的警告。
邹鸣识趣地作揖，对这件事做出分析：“那什么，我感觉你们现在相处得挺好，他应该没有对你有什么排斥。”
殷商居高临下看着邹鸣，觉得他在说废话。
“那就稍微给一点刺激？让我想想电视剧怎么演的啊。”邹鸣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海量肥皂剧，积极出谋划策，“制造一些可以让他吃醋的机会？要是他对你有明显的情绪，把握时机添一把火，那肯定没问题了。”
他之前也给兄弟姐妹这样建议过，似乎效果都挺不错的。
殷商品了一下这句话。
让小少爷吃醋？
殷商微微侧过头，朝教室的最后排看过去。
小少爷正靠在椅背上，心情不错地对那个紫毛小弟说着什么。
眼里是明亮漂亮的笑意。
如果让他产生吃醋之类的情绪，那他一定会拧起眉，会不高兴地喵喵叫，甚至可能不再理他。
他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出现。
殷商直白地拒绝：“用不着。你可以走了。”
邹鸣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哪里出问题了，不过看大佬不高兴，立刻挽救：“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天作之合无需多言，您和他一定可以水到渠成！”
……
宁惟玉明显感觉到，殷商和老同学交流完以后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不是什么负面的情绪，反而是对他更粘人了一点。
宁惟玉：“……？”这两人刚才聊什么了啊。
上课铃声遥遥传来，同学们笑闹着从走廊外面回来。
“哥哥，今天下午放学我要去和校队的人打一次，看看效果，大概半小时。”殷商挨近了宁惟玉一些，把最新的情况告诉他。
殷商的姿态极其亲昵和暧昧，隐隐带了些占有欲的意味。
让小少爷吃醋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占据小少爷的注意力，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怎么可能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放学后……那我也过去看看吧。”宁惟玉琢磨了几秒，说道。
看看殷商在校队会不会受到排挤。
……
现在也不过是刚开学没几天，体育馆里的人并不多。空旷的室内篮球馆里，校队的一众成员紧张地等待他们的强力新队友的到来。
而他们等来的不仅有大佬，还有另外一位漂亮但病弱的大佬。
人高马大的校队队长对这两人笑了一下：“欢迎欢迎。”
他对其他成员大声介绍了一下殷商。周围热身的成员全都围了过来，听队长在含泪痛定思痛。
“我们已经三年没赢了！三年！从上一届的队长的队长到我，都没赢过！四所高中，我们甚至在去年荣获了第四名！”
周围的队员听到这里，纷纷开始羞愧愤怒地互相锤拳，体育馆里一时充满悲痛的鬼哭狼嚎。
宁惟玉：“……？”这些人的画风怎么那么接近他那群憨憨小弟啊。
“不仅如此，我们的一名首发还无情退队，让我们本就落魄的情况雪上加霜。但是！今年肯定不一样！我从我的好兄弟雷乐和谈珰的帮助下，请到了一位强力队友，那就是殷商！”
周围的一群人应景地开始呼啦啦鼓掌，而强力队友本人站在最中央，面无表情，非常的冷淡。
殷商甚至开始思索为了让小少爷被自己的荷尔蒙吸引，付出这些代价究竟值不值得。
好吧，值得。
一旁，宁惟玉听到这位队长歌颂雷乐和十七班体委，竟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是他想多了，殷商根本就不会受到排挤，只会受到热情欢迎，然后因为不沙雕和这群人格格不入。
这群人还想搞些热情的欢迎仪式，被殷商冷漠地拒绝了。
体育馆里好歹算是响起了跑步和篮球被拍在地上的声音。
宁惟玉悠闲自在地坐在上方的观众席看他们训练，准确来说，是看殷商。
混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体育生里面，殷商的身高和身材依旧优越，更别提有样貌的加成。
确实很赏心悦目。
一群人磨合了十来分钟，停下来休息。
其中一个队员大声吐槽着自己家的宠物：“我真的服了，我妈今天中午打电话跟我说，我家狗又把沙发挠坏了，刚买了没几天的新沙发！我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养哈士奇和阿拉斯加呢？”
队友们一边嘲笑他一边给他出主意，让他多买点玩具消耗拆家能手的精力。
观众席上，宁惟玉捕捉到这群人讨论的内容，目光在殷商身上打转了一会，若有所思。
小白狗在他们家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玩过什么玩具，或者说，从来没有过活泼好动的时候。
两分钟后，他下单了几十个狗狗玩具的定制订单。
“哥哥？”
宁惟玉对走过来的殷商笑了一下：“殷商，过几天给你补个童年。”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殷商好可怜，都没玩过玩具。
（真的没有因为逗猫棒事件记仇）
殷商：我在老婆面前是小白狗，和我让老婆知道我其实是狼，这两件事其实不冲突的吧（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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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这些沙雕同学的时候我真的好欢乐
第083章 重要议题
一众队员嘻嘻哈哈地走到了观众席附近, 捞起放在座椅上的水壶，吨吨吨地灌水。
他们一边休息，一边延续刚才关于宠物的话题。
“我上次给我姐家的狗子买了几个磨牙棒还有系列玩具, 待会把链接给你。”
“行。嗨呀, 狗子真的精力太旺盛了。我家猫就比狗子安静多了。”
“我慕了，我家主子高冷得一批, 摸一下就会被它挠, 别人家的听话小猫咪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啊？”
这群人站在观众席最下方, 和宁惟玉相隔了不过两个位置的直线距离。
殷商不欲和他们探讨什么养狗技巧，越过两排座位, 直直地往宁惟玉的方向走去。
身后，篮球队队长想起来什么，冲着殷商的背影问了一句：“哎对了, 殷商, 我上次看你朋友圈发过一只好漂亮的猫, 是你养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殷商和宁惟玉都微妙地顿了一下。
两人同时想到了上个月宁惟玉变成猫以后的某些时光。
殷商垂眸看了一眼宁小少爷，头也不回地回答：“是很漂亮, 但不是我的。”
至少现在不是。
宁惟玉似笑非笑地瞥了殷商一眼，没说什么。
“居然不是你的，哎, 太漂亮了那只猫猫, 哪个猛男看了不心动……”
校队队长还想和殷商说什么, 一抬眼看到上方的两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于是默默闭嘴, 去找其他成员说话。
观众席上的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
“哥哥, 你刚才说的什么？”殷商坐在宁惟玉旁边，打破微妙的沉默，“童年……？”
“可以这么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啧。”
宁惟玉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不过好巧不巧的，厂家在这个时候发了个确认单子的信息过来。
信息发送过来那一瞬，屏幕亮了起来。两人都是视力极好，一眼便瞥见了屏幕上的信息。
［您定制的这几款玩具都将采用用最好的材料。请放心，这种材质的狗狗玩具不仅环保卫生，而且非常耐咬，深受狗狗们的喜爱。］
过了几秒，屏幕暗了下去。
殷商挑出这条信息里的关键词，缓缓复述：“狗狗玩具？”
“啊，就是狗狗玩具。”
原定要给殷商弥补童年的惊喜计划，在短短五分钟内夭折。宁惟玉思索了两秒，干脆划开锁屏，给殷商看了一下自己挑选的那几种玩具款式的图片。
殷商：“……”
沉默了好一会，殷商才盯着屏幕上的磨牙棒图片，有些艰难地开口：“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这个东西？”
“刚才听他们说到养狗什么的。”宁惟玉耸了耸肩，看向自家小白狗，“然后就想起来，那段时间你根本就没有玩过玩具，约等于童年缺失。”
殷商发现宁惟玉是在真心实意地给他填补空白。他微微滚动喉结，尽量维持住面上的表情。
“……谢谢。”
休息了五六分钟，一群人又重新回到篮球场上训练。相比刚才那十来分钟的初次磨合，这一次训练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轮训练的时候，殷商最初打得有些不在状态，进攻防守倒还是水平在线，但看起来就是莫名有些颓废。
过了没一会，似乎是在殷商扫了一眼这些队员之后，气势忽然变了，进攻的动作冷漠凶狠起来。
被分配到另外一队的几个队员：“？？？”
一场训练赛下来，终于吸引了一些路过的同学来体育馆看这些校队成员训练。
宁惟玉附近坐了几个女生，正在边看训练边窃窃私语，对话声隐隐约约地传到了宁惟玉这边。
“好久没来看训练了。哎，殷商怎么也在？”
“好像是校队请来帮手。希望咱们学校这次能赢。”
“说实话，殷商长得真的绝了，又冷又俊，那气势，搁abo里面绝对是个顶A。”
“……”
被动状态听了一耳朵的对殷商的夸赞，但宁惟玉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明明之前看到有人这样关注和夸殷商，他是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的。
宁惟玉轻轻动了一下耳尖，重新看向殷商。
算了，过几日让小白狗填补童年空白的时候，他应该就可以再次体会到久违的欣慰感了。
……
新学期的第一次磨合训练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个多小时以后，训练结束，大家各自告别，回宿舍的回宿舍吃饭的吃饭。
殷商拒绝了校队成员的干饭邀请，和宁惟玉一起回到宿舍。
解决完晚饭等必要事件，殷商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从书架上抽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
他坐在书桌前，按亮了旁边的台灯。
纸质书页翻过时带起细微的风和哗啦声，一段段苍劲潇洒的字迹一闪而过。
［我想不明白。］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笑得那么好看，想让他一直笑着，也有一点想让他哭。］
［他真的很可爱。］
［情敌为什么那么多？今日议题，如何积极应对无孔不入的情敌。］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他的手腕上系上红色的丝带，红色真的很衬他的肤色。］
［或许可以再加一个铃铛。他不是普通的猫咪，应该可以接受。］
上面的字迹有些已经带了点模糊的意味，能看得出来每一段话都有一些时间跨度。
是他努力压抑克制却又想要倾诉的情感。而这个本子勉强可以说是非每日记录的日记。
殷商却是没有看前面写的那些东西。他翻到了字迹的最后，在新的一页纸上落笔。
和之前或潇洒或凌乱的字迹不同，这一次落笔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带了无比凝重和严肃的意味。
［今日重要议题：如何让老婆知道自己其实是狼而不是狗？］
这个错误的认知存在了太长时间——其实之前是有很多机会解释的，但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推迟。也就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其实让宁惟玉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带来的后续影响。
比如小少爷会不会因为他的直白告知，出现一些羞耻的情绪，再由此连锁到恼羞成怒不理他的情况……
要委婉，要循序渐进。
殷商盯着这个标题看了一会，态度严谨端正地开始写计划书。
*
开学两周，高三生们彻底进入了疲惫忙碌的复习冲刺阶段，每天做题做得两眼昏花。
由于宁惟玉在翘课之后的挑衅，化学老师一怒之下给他加了各种难题训练，并拉动各科老师都给这个家伙见识社会的险恶。
某天晚自习下课的空档，宁惟玉还在看手里那份刁钻的试卷。
“这什么，微积分？他们至于吗，我不就是挑衅了一句，给我发这种题？”宁惟玉不满地嘀咕了几句，手里做题的动作却没有停，堪称流畅地写出了解题过程。
附近想要找宁惟玉的同学看的一脸梦幻，感觉大佬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碳基生物。而偷偷过来观察情况的数学老师看到这一幕，梗了一下，默默走了。
前面的同学们压低声音聊天，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批评二哈拆家上面。
宁惟玉做题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对殷商说道：“对了，上次给你买的狗狗玩具今晚应该就到了。”
殷商：“……好。”
他默了一会，提到了前桌同学说到的话题：“我不拆家。”
宁惟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殷商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各种狗，尤其是那三个著名的拆家品种，然后突出自己和它们的不同。
不等宁惟玉说什么，凌曼雪踩着上课铃进来，和他们提了一件事：“同学们，按照惯例，四月初的时候会有学科竞赛和特殊技能比赛，是燕城内部的比赛。学有余力的同学可以考虑，不过老师还是希望大家以复习为主。”
宁惟玉没怎么关注这个学科竞赛。他现在连奥数什么的都做得熟练无比，对学科竞赛几乎是无欲无求的态度。
一小时后，晚自习下课。
两人回到宿舍。宿舍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是刚送过来的快递。
“终于到了。”宁惟玉朝殷商弯了弯唇，“殷商，来试试。”
“……”
特殊定制的玩具质量确实不一样。款式非常漂亮，而且材质触感极佳，一看就可以抗住各种撕咬的力度。
宁惟玉看着变回小白狗形态的殷商，把一个球抛了出去。
“……嗷呜。”
小白狗的身影犹豫了一瞬，还是对着玩具的方向冲了出去，精准地叼住。
宁惟玉摸了一下小白狗毛茸茸的脑袋，赞赏道：“不错，你看你玩得多开心。”
“……”
殷商咬住玩具球，眸色深沉。
快了，他的素材快弄好了，时机也快到了。
*
燕城几所高中之间的篮球赛很快到来。最终的比赛时间定在了开学第四周的周六，地点在隔壁的奥里斯汀学校，一所同样具有浓厚玛丽苏气息的高中。
三月初的气温不算高，但也没有寒假那会那么刺骨。比赛当天，宁惟玉披着一件薄风衣，混进了一众参赛选手里面。
复习冲刺阶段的高三生们周六也要上课，宁惟玉翘课翘得明目张胆，依稀还能听到教导主任无奈的骂骂咧咧。
“兄弟们！今年我们必胜！”
校队队长高呼完，恭敬地请他们的强力队友以及尊贵的吉祥物上车。
宁惟玉一踏上校车，就被里面封闭车厢里又闷又怪的气息熏了一下，有点想掉头回去。
真的要为了欣赏暴力美学而忍受这种空气吗。
殷商适时地动用力量撑了一个小小的结界，把他们俩笼罩在里面。
“哥哥，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那些乱七八糟的气息被隔绝，只剩下殷商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
“……还行吧。”
殷商看着小少爷往后排走的背影，笑了一下。
他是为了小少爷才去的比赛，最重要的人怎么能不去呢。
……
这一车厢的参赛选手显然非常激动，大声哔哔的间隙里疯狂加油打气，不断增强自信心。
最后排，宁惟玉坐在殷商旁边，觉得这个位置似曾相识。
哦，上次去农业基地的时候，他和殷商也是坐在校车的这个位置。
“哥哥，要睡觉吗？我带了耳塞。”
宁惟玉摇头：“不了，不想睡。”
几所高中明明都在市中心，但艾瑟伦和奥里斯汀几乎是在对角线两端，车程硬生生拉到了四十分钟。
殷商看了一眼宁惟玉，从背包里拿出平板，打开一个相册。
“昨晚我把哥哥发给我的照片发给母亲了，她很喜欢，也很感谢你。”
殷商说的是昨晚宁惟玉发给他的一些小白狗照片，是他从捡到殷商开始拍的所有照片。
平板的屏幕上，图片小方格整齐地排列着，每一张都能看出小白狗威风凛凛的帅气模样。
宁惟玉跟着重温了一下这些照片：“举手之劳。”
殷商见宁惟玉想看，贴心地把平板推过去，并点开大图。但他似乎按错了地方，把相册的界面切掉了，弹出来一个自动播放的视频。
视频上，是几只样貌非常不错但是举动让人血压飙升的狗狗。阿拉斯加和萨摩耶正在疯狂地挠着沙发，哈士奇对天长汪，声音非常凄厉。
宁惟玉：“……？”
殷商等到视频播放完毕，才状似无意地点评：“养这种品种太费精力了，拆家不算，还吵。”
“而且……哥哥应该比较喜欢我的毛发颜色对吧。”
宁惟玉听着殷商的话，再结合他这段时间的某些细节，品出来一些不对劲。
“你……不是这几个品种？”宁惟玉不太确定地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据殷商的形态特征，大致是把他的品种归类到了这几种狗狗，虽然毛色有些对不上。
他也从来没有往别的种族想过，毕竟当初他只是普普通通穿书，在街头看见这种幼崽，只能想到是流浪狗。
“生物学上来说，不是。”殷商估摸了一下宁惟玉的情绪，“我不是这些狗。”
“或者说，我不是狗这个品种。”
当一个固有的认知被否定和推翻，之前遗漏的细节瞬间涌上心头。
宁惟玉盯着殷商的眼睛：“所以你是……”
“狼。”
猜测被殷商肯定。
甚至带了一点斩钉截铁的意味。
宁惟玉陷入沉思：“……？？”
等等，所以他一直认错了殷商这家伙的品种？？
这家伙是小白狼而不是小白狗？？
车厢里依旧气氛热络，前面几个体育生甚至开始高声歌唱。
最后排，某种难言的沉默弥漫了一会。
几分钟后，殷商确定了他的循序渐进法没有让他的小少爷恼羞成怒，但对方的反应……也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可是，你在我面前真的很像狗狗哦。”
宁惟玉并没有出现殷商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或许有，但很快压了下去。
他往前挨了一些，上挑的眼尾勾起一点戏谑和暧昧。
“小狼崽？”
作者有话要说：
好！让我们恭喜殷商同学终于让老婆知道了自己是狼而不是狗！（虽然被老婆反调戏了一波（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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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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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84章 心绪
在宁惟玉调戏完殷商以后, 车头的喇叭喊了起来。
“急转弯请注意，急转弯请注意。”
喇叭喊完，载着篮球队成员们的校车猛地转了个弯, 驶入另一条马路。在惯性的作用下, 宁惟玉往旁边倒了过去。
他本就和殷商靠得很近，这下几乎是和他贴在了一起, 或者说是靠在了他的怀里。
殷商这人除了在装可怜的时候会怕冷, 其他时候就像是感觉不到温度那样。
燕城的三月初没什么刺骨寒意, 但也说不上温暖。殷商依旧只穿了一件极薄的外套，宁惟玉的手落在他的腰腹间, 对方的体温就隔着薄薄的衣服传了过来。
宁惟玉动了动指尖，慢慢抬起头。
在他说完那句话以后，殷商的耳尖染上了一点红, 看上去意外的纯情。
宁惟玉没有着急起来, 而是又喊了他一遍：“小狼崽？”
殷商虚虚地扶在宁惟玉的手臂外侧, 点头：“哥哥, 我真的是狼。”
“这样……我看看你的耳朵。”宁惟玉把手放在殷商头顶，“我用手挡着, 这个角度他们看不到。”
尽管只看耳朵并不能看出来原本的品种是什么，殷商也没问宁惟玉为什么要看，只是从善如流地变出耳朵。
银白色的毛茸茸耳朵立在了殷商头顶, 又被宁惟玉用手盖住, 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
宁惟玉盯着手里被他搓揉的耳朵, 思绪稍微飘远了一点。
说实话，他心里并不是和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且游刃有余。
得知殷商是狼, 他最初是怀疑的。
毕竟喊了这么久的小白狗, 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了狼？
但这段时间殷商有意无意和他提过的各种狼与狗的差别, 殷商越来越庞大和威风凛凛的体型，这些所有的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又无一不在告诉宁惟玉，事实就是那样。
殷商是只狼，而他硬生生喊了人家一学期的小白狗。
宁惟玉：“……”
紧跟着怀疑涌上来的是类似于羞恼的情绪。毕竟弄出这样的惊天大乌龙，他显得很笨。
除了这些理所应当出现的情绪，还有一种更加隐秘却又暧昧的情绪。
——这只狼，在他面前确实就像是温驯的狗狗。
他不可否认，他现在被某种愉悦感填满。
以及一些突然冒出来的，纨绔子弟特有的恶劣因子。
“之前我认错品种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宁惟玉捏着殷商的耳根，对上了他的眼睛。
耳朵那里传来细微的痒，像是有电流蹿过，殷商僵了一瞬。
事情本来按照他严谨的计划书进行，但主动权却莫名地到了宁惟玉手里。
殷商老老实实地说：“因为最开始还看你不顺眼，所以觉得没必要和你解释，而且那时候我也不能说话。”
两人脑海里同时浮现出刚认识时候的画面——是宁惟玉不加掩饰的恶劣和张扬肆意，殷商厌恶却又掺杂心动的隐忍蛰伏。
那是你来我往的试探和交锋。
而这种僵持的关系在殷商变成狼崽子形态又被宁惟玉捡回家以后被打破。
“行吧，那时候就是在欺负你，原谅你不想和我解释。”宁惟玉哼笑着看他。
明明他才是认错品种的那个，此刻却气势很足，甚至有那么几分不讲道理的意味。
“那后来总该看见我的好了吧？都当我的小弟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殷商认真地注视宁惟玉的眼睛：“因为那时候哥哥已经喊了一段时间，如果说的话，哥哥肯定会不好意思。认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没说。不过最近可能有些……误会，才想告诉哥哥。”
要是再不说的话，小少爷再和他父母说什么，他可能就要被带去检查是不是有认知障碍了。
宁惟玉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殷商，以后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连告诉他一个认错的事实都如此小心和谨慎。
“……好。”
车厢前排。
校队队长给队员灌完一锅励志鸡汤，转过头想从强力队友身上获取一些信心。他一回头，就看到他们那位冷漠的顶梁柱搂着宁小少爷，而少爷的手放在殷商头顶，不轻不重地揉着。
两人似乎在说话，姿态看上去暧昧亲昵。
队长瞳孔地震：“？？？”
草！瞧瞧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四十分钟以后，校车停在了奥里斯汀学校门口。这所学校和艾瑟伦一样都是寄宿制的，此时校门口冷清空荡。
宁惟玉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艾瑟伦是在商圈附近，周围几条街都是商业街，背靠一个被誉为燕城标志性建筑的公园。而这所学校附近一片都是昂贵的学区房小区，还有一个小公园，隐约能听到远处的居民区里传来吵架声和小孩子的哭闹声。
“走了走了，咱们先去休息一下，十点钟开始抽签比一场，努力进下午的决赛。”
校队队长活动了一下手腕，招呼着队员们。目光落到宁惟玉和殷商两人身上的时候，不自觉卡壳了一下，然后才假装若无其事地扭过头。
他记得是没听到什么动静，不想让人知道嘛，他懂的他懂的。
宁惟玉莫名其妙地看了队长一眼，不知道他干嘛突然充满凛然正气。
“进去吧。”
这个传统比赛，参赛的一般只有燕城的四所知名高中。在原著中，分别是燕城一中和二中，外国语学校，还有一个私立学校。
不过现在学校名字全都变成了花里胡哨的玛丽苏名字。
宁惟玉拿着一份比赛名单，边走边看，心里若有所思。
这些玛丽苏的细节变化，会不会和他们这些人从普通人变成非人类有关系？
一行人在门卫那里登记完，踏进了校园里。
这时候，宁惟玉捕捉到了一道格外吵闹的声音，方向似乎是从小区那边传来的。
“……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烧了！哭哭哭，哭什么哭，妈的，看病又要花钱……你这个赔钱货！看老子不打死你！”
这道叫骂声混在一众充满生活气息里的声音里，显得有些突兀，而哭声太细微，让人几乎无法捕捉。
宁惟玉眼皮轻轻跳了一下，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和殷商一看浏览非人类论坛的时候，看到的某个帖子。
［我服了啊，这附近到底是哪家大人天天打小孩啊，三更半夜还在哭，明天我一定要叫居委会的去看看。］
不等他细想什么，那道叫骂声就听不清了，像是刚才产生的错觉一般。
宁惟玉略过无知无觉走在前方的那几个队员，侧头看了一眼殷商：“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吗？”
“哥哥是说打骂的声音？”殷商轻易地分辨出了宁惟玉话里的意思，“如果哥哥想的话，我们可以比完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再说吧。”宁惟玉皱了皱眉，说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是个晴天，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种暖融融的感觉。靠近居民区的那片天空浮着连片的云，阳光勉强能够透过云缝萝下来。
……
一行人在体育馆的休息室里面调整状态。为了做足切磋第二友谊第一的表面功夫，他们的休息室里放着一堆准备好的零食和茶水饮料。
队长灌了几口快乐水，跟他们分析战术：“再过半小时我们要抽签。不管碰到哪个学校的都要小心应对，他们这帮人难搞得很。要是遇到罗特温那的人，咱们就……”
宁惟玉作为一个看比赛的吉祥物，没管他们分析的战术，坐在一旁看非人类论坛。
前几天联合会又商议修改完善了一些规定，现在被发布出去，被大家顶成了热帖。
宁惟玉随意地看了一会，没找到那天看到的帖子，估计是被删了。
他们的休息室被人敲了一下，随后走进来一个人。
“罗骁……？”队长立刻停止战术分析，戒备地看着罗骁，“有何贵干？”
罗骁他还是知道的，奥里斯汀的校霸头头，威力约等于他们学校的宁少爷。据说罗骁和奥里斯汀的篮球队关系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来刺探军情的。
“不关你事。”
谁知罗骁走进来以后，看都没看篮球队成员，径直走到宁惟玉面前：“开学以后好久没见你了。”
笑容居然有那么一点羞赧的意味。
校队队长的瞳孔进行了今天的第二次地震：“？？？”
这就是美人的威力？？等等啊，小伙子，宁少爷好像已经名花有主了啊！
这边，宁惟玉看向罗骁，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考虑到这这些家伙还要讨论战术，宁惟玉难得体贴地起身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些人。
休息室外的走廊里，宁惟玉悠闲地靠在栏杆上，和罗骁聊了一会天。他随意地问：“罗骁，你们学校的非人类多吗？”
罗骁回忆了一下，挠头说道：“不多，除了我，好像就还有一个高一的学妹。”
这个数量，远远比不上艾瑟伦。光是理科十七班就有四个非人类了。
宁惟玉摩挲着指腹，心里琢磨。
看来燕城非人类虽然多，但大部分都分布在他附近。
他和罗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殷商从里面走出来，站在了宁惟玉面前。
宁惟玉侧头看他：“怎么了，不是在讨论战术。”
殷商：“讨论完了。”
其实并没有，休息室里面依旧说的热火朝天。不过他只负责暴力进攻，这些配合似乎和他搭不上边，他离开休息室也无所谓。
“第一次和校外的比，我有一点紧张。”殷商不动声色地挡在宁惟玉和罗骁中间，一副讨鼓励的样子。
宁惟玉的注意力被拉走，不过不怎么信他：“紧张什么，你可是他们请的强力队友。”
殷商：“……嗯。”
算了，不信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小少爷没有和罗骁聊天了。
罗骁心里骂骂咧咧：“……”草，这个情敌也太不要脸了。
……
半小时后，四个篮球队的队长过去抽签。艾瑟伦抽到了原本叫外国语的那个学校，没有和主场对手对上，不过抽到了第一轮比。
十点整，比赛正式开始。
观众席坐满了观众，体育馆里还有录像直播。宁惟玉坐在最好的观众席位置上，旁边是几个外校的女生。
队员们已经换上了球服。
摄像机镜头忠实地记录者场上的画面，并传到了直播间。
无论是现场还是直播间的人，都注意到了殷商。
身高腿长，俊美冷漠，颜值和身材都是顶尖水平。
宁惟玉听到旁边女生和闺蜜激动的对话。
“好帅！绝了，我们学校怎么没有这种帅哥。”
“还好比赛有全程录像，回去我一定要拷贝一份。”
宁惟玉下意识地拧了一下眉头。
现在的人都这么不矜持吗。
篮球场上，殷商投进去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引得满场尖叫。
他看也没看周围的人，精准找到宁惟玉，朝他弯了弯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殷商：老婆怎么皱眉头了，等下我就去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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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85章 萌动
赛场旁边的裁判吹了一声哨。场上的两队队员再次跑动起来, 即使是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篮球拍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晰无比。
宁惟玉姿态闲适地靠在观众席的椅子上。不同于其他人坐着的又冷又硬的蓝色塑料椅，宁惟玉坐着的位置被殷商放了柔软的坐垫和靠枕。
一如之前每一次出行时准备的那样, 殷商对待娇贵的少爷总是如此细致。
宁惟玉一向是被宠爱着的, 早就习惯了这些照顾。不过现在再看，却感觉多了某种微妙的意味。
宁惟玉无意识地用指尖勾了勾软垫边缘的细线, 把目光放回篮球场上。
根据校队队长的科普, 现在场上的两队人是四所学校里面实力倒一倒二的难兄难弟。
宁惟玉前几天特意了解了一下这个传统比赛的规则。四所学校在第一轮的时候抽签, 两两比赛。胜出的两个队伍进行第二轮，得出冠亚军, 而落败的两个队伍则是在第二轮分出第三和第四。
考验运气也考验实力。不过可惜的是艾瑟伦连续三年抽到另外两个队伍，每回都第一轮就输，输了以后再和现在这一场的队伍菜鸡互啄争夺第三名。
宁惟玉：“……”
难怪他们校队队长这么悲愤慷慨, 见到殷商入队的时候激动得恨不得供起来。
他把视线的焦点落在了殷商身上。
不怪队长那么激动, 殷商确实有这种扳赢局面的能力。
在球场中央的少年面色冷漠, 像是根本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偏偏进攻的动作又快又狠，几乎是踩着对手的心理防线在进球得分。
原本菜鸡互啄的两个队伍, 因为一个过分强大的选手，很快分出了差距。
宁惟玉甚至看出来殷商这时候其实还放水了，根本没有动用非人类的优势。
一副游刃有余的悠闲模样。
宁惟玉笑了一下, 慢吞吞地给殷商拍了一张照片。
他的旁边, 几个女生在小声地讨论。
“我怎么感觉, 这场还不如他们上次学校内部的年级比赛有意思？”
“啊，你是说高三级那个吗, 我看了我朋友给我发的视频, 感觉确实是这样, 没有那种力量碰撞的感觉。”
宁惟玉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赞同了她们的话。
能一样么，好歹他三哥和殷商都是非人类。现在嘛，几乎可以说是碾压局了。
“不过还是可以看的，”那个女生继续说，“那个是叫殷商对吧，好帅，我已经拍了九十多张照片了。”
宁惟玉：“……”啧。
细微的不高兴又跑了出来，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四十分钟后，哨声再次吹响，双方停下了动作。他们学校以绝对的比分优势晋级下一轮比赛。
满场的掌声里，殷商拒绝了周围想要送水的人，快步走过来。
“哥哥，晋级下一轮了。”
“看到了。”宁惟玉把手边的水给他，“不错。”
殷商仰头，灌下半瓶水，才说：“哥哥，你还要继续看吗？”
上午第一轮的两场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有十分钟的空余时间收拾场地，大部分观众都还留在原地等待下一场比赛。
宁惟玉说道：“你下午还要比赛，看你。”
反正他是不怎么想看了。毕竟来这里也就是想看殷商打篮球的样子，看别的就没那个感觉了。
入耳的是近乎纵容的话，殷商微微晃神了一瞬：“我无所谓，让他们去分析就行了。”
“那回去休息。”宁惟玉慢悠悠起身，越过人群离开观众席。
殷商收起位置上的东西，跟在他后面离开。
等到他们俩的背影消失在观众席以后，刚才坐在宁惟玉的女生才小声和同伴说：“你看到没，一下场就过来了，而且那个宁少爷的椅子还是他准备的。”
“看到了看到了，噫……”
……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观众席，到了休息室里。
校队的其他人第一次留在了篮球场边上看比赛，打算分析一下战术。
过去三年他们都是来这边半日游，哪里需要留下来再分析战术，这一次全都激动万分。
和热闹的观众席不同，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俩。墙壁隔绝了外面的喧哗声，房间里有些安静。
宁惟玉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殷商的表情，挑眉笑道：“看你这样，是没打过瘾？”
“对手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殷商这时候已经彻底从剧烈运动的状态里面恢复了过来，琢磨着另外一件事。
除了想要在小少爷面前展示魅力以外，还有……
“哥哥，如果下午的比赛赢了的话，有奖励吗？”殷商注视着宁惟玉，问道。
他这话一出来，宁惟玉立刻就想到了上学期的时候，这家伙赢了以后也和他讨了一个奖励。
“又想要奖励？”宁惟玉哼笑一声， “上次的那个奖励，你都还没和我说要什么呢。”
“那就先一起放着，可不可以？”
殷商的头发被打湿了一些，整个人都是运动过后充满荷尔蒙和攻击性的模样，偏偏眼神柔和又委屈，像是眼巴巴讨要奖励的狗狗。
是他常用的示弱方式。
但宁惟玉就是吃这招，很快点头：“行。”
*
下午的比赛在两点半开始。
离开休息室之前，观看了全场比赛的队长严肃地反复交代：“小心，他们玩得有点脏。”
根据传统，在正式的冠亚军争夺赛之前，有一个拉拉队表演。一群白净漂亮的长腿妹子到了场地中央，跳了一段青春活泼的啦啦操。
周围的观众非常热情地给她们鼓掌和起哄，气氛更加热烈。
宁惟玉侧过头，随口问旁边的罗骁：“都是你们学校的？”
“应该是吧，我没关注她们。”罗骁刚才无视了殷商阴沉的眼神，厚脸皮跟着坐在宁惟玉旁边。
还有五分钟开始比赛，宁惟玉低头看了一眼社交软件。宁家的家人群里，宁征在和妻儿交代自己去了隔壁市开非人类短会。
在群里回了几句，宁惟玉再抬起头，比赛已经开始。
不同于上午那场的对手，下午的对手显然要难对付得多。奥里斯汀有专攻体育的尖子班，组成他们校队的个个都是大块头。不仅在体型上优势，他们的技巧经验也丰富，而且……
宁惟玉看着某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块头又一次不动声色撞了一下己方队员，微微眯起眼。
“罗骁，你的好朋友们就是这样比赛的？”
一旁的罗骁也没想到居然玩得这么脏，傻不愣登地呆滞几秒，涨红了脸：“我和他们打的时候没遇到这种情况，我和他们只是约饭比较多，不是好朋友……”
宁惟玉：“……”算了。
球场上。
殷商被两个男生挡在前面，表情依旧毫无变化，只是眸子里带了冷意。
“还想赢？你们只配被我们踩在脚下。”对方的前锋在和他擦肩而过时，狠狠地吐出一句。
殷商掀起眼皮，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
这些人很烦，不过，倒是勉强算是他表演的陪衬品。
“是吗。”
殷商看着面前那个想要撞他胳膊的人，极淡地勾了一下唇：“你可能对自己有点误解。”
说罢，居然丝毫没有避开对方暗搓搓攻击过来的脏动作，直直地撞了上去。
碰上的那一瞬间，对面那个明明高了半个头的大个子反倒是龇牙咧嘴，仿佛是撞在了石头上，忍不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操，这小子明明没有他壮实啊，怎么根本伤不到他！
殷商看也不看他，反手又是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听着观众席再度响起的激动尖叫声，殷商冷漠地转身，身影利落又干脆。
像是被激起了血性的狼。
……
宁惟玉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一眨不眨地看着球场上的殷商。
对面不愧是蝉联了三年冠军的队伍，实力非常强，而且手段也肮脏。
这一场的殷商也和上午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殷商就是凶狠的狼，几乎放弃了所有防守，毫不留情地不断进攻，保持着速度与力量的爆发。
他的发丝被打湿，有一缕搭在了额头，给他俊美锋利的脸带了些野性的魅力。
宁惟玉的目光几乎不曾离开殷商。
那是他喜欢的模样。
胸腔里那颗羸弱的心脏重重跳动着，宁惟玉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什么时候，这个模样的殷商，都能让他有血液沸腾的感觉。
周围的男男女女显然也有和他一样的想法，持续的尖叫让他们的嗓子都哑了，饶是如此，他们也依旧控制不住激动地讨论着。
非人类过分优秀的听力再次发挥作用，宁惟玉一字不落地听完了他们的讨论，忽然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我等下就去教训那群人，你别生气。”罗骁惴惴不安，试图讨饶。
“没生你的气。”宁惟玉没有迁怒他。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气。
这一场比赛的节奏很快。半场打完，两个学校的分数差距很小，艾瑟伦低了两分。
中场休息的时候校队所有人严肃地讨论战术方案，殷商抽不出时间去找宁惟玉，只是遥遥地看了他一眼。
宁惟玉和殷商对视了一眼，找出一瓶水，抿了两口。
冰凉的水润过喉咙，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一些干涩。
下半场很快开始。双方打得更凶了，节奏拉快到了极限，彼此之间的每一个动作像是宣泄着要把对面按在地上摩擦的怒火。
比分在不断上涨，但差距依旧很小。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一分钟。
宁惟玉微微前倾着身子，盯着场上的战况。进过一场的互相拉锯，艾瑟伦的比分停在了落后两分的地方。
对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套路，把殷商牢牢地堵了起来。而殷商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勾唇笑了一下。
倒数三十秒，他猛地往前起跳，越过所有的拦截，把球投了进去。
比赛终止。他们超过一分险胜。
整个体育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差点把天花板给掀掉。
宁惟玉眼里含着笑意看向殷商，品着某种情绪。
似乎叫，与有荣焉。
下一秒，他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刚才跳舞的某个拉拉队女生捧着一束花走到了殷商面前，笑容甜美地和他说着什么。
宁惟玉拧起眉头。
比赛结束还要送花？
球场上，殷商即便是赢了比赛又被女生表白，还是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干脆地拒绝以后就没再和女生说话。
那个女生有些娇憨地跺了跺脚，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
宁惟玉原本已经收回了目光，却见殷商的神情忽然柔和了一些，微微侧过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
宁惟玉简直有些压不住那股莫名的恼火。
这家伙在球场上散发完魅力不够，居然还要在对别人开屏？
表情那么温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本来就长的好看，态度温柔下来，肯定又要掳获别人的芳心了。不用看他也知道，女生肯定会脸红……
宁惟玉飘过一番烦躁的心理活动，不经意瞥见女生，却发现她有些呆滞和失落。
嗯？
殷商已经快步走到了宁惟玉所在的最佳视角观众席，弯下腰笑道：“赢了哦。”
宁惟玉不理他这副明晃晃邀功的模样：“刚才和她在说什么？”
“刚才？”
殷商回想了一下：“她问我喜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人。”
然后呢，说什么回复的话需要用那种温柔的表情？
不过宁惟玉没有问出来。
这不是他会是哦的话。
然而不等他问，殷商便已经回答了：“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就在观众席。”
作者有话要说：
殷商：不能每次都是我被撩！（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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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86章 画面
殷商对他表达过很多次喜欢。
无论是语言上, 还是行动上。
宁惟玉之前只当自己是没有感觉，放着殷商在自己身边也能保持平静。
但这一刻，宁惟玉的心脏跳动快了一拍。
刚刚结束了一场精彩无比的比赛, 体育馆里热闹非凡, 各种激动的交谈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中还夹杂着输了的那队人的骂骂咧咧。
他们俩被包裹在无比嘈杂的环境里, 却丝毫不受影响, 某种旖旎暧昧的氛围牢牢隔绝住了外界的声音。
宁惟玉过了好几秒才侧过脸：“……哦。”
这个动作让他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在殷商眼前, 侧脸的线条一路往下，没进针织衫里。
像是漂亮的天鹅仰起头, 表面看似倨傲又轻慢，其实更像是在……害羞。
殷商把刚才宁惟玉的反应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点点弯起眸子, 状似随意地说：“哥哥刚才, 是在生气吗？”
“没有！”宁惟玉下意识回过头, 快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宁惟玉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个操作其实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又默默看回原来的方向。
可恶, 刚才怎么反应那么蠢。
在宁惟玉看不到的角度，殷商的唇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啊，傲娇的小少爷也超级可爱。
“……”
宁惟玉从自我吐槽中回过神以后, 目光逐渐聚焦, 看清了视线方向的情形。
那恰巧是刚才殷商和女生交谈的位置, 而那个女生还没有离开，抱着花在原地站着。
宁惟玉正要收回目光, 女生若有所觉, 抬头对上了宁惟玉的视线。
女孩子通常都是敏锐的。她盯着宁惟玉和他旁边的殷商看了几秒, 立刻明白了殷商说的那句话对应的人物。
“我喜欢的人就在观众席。”
他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大美人。
女生盯着他们失落了一会，眼神慢慢变了一点。说实话，这两人都长得很好看，互动非常自然亲昵，竟然隐隐让人有磕到了的感觉。
宁惟玉：“……？？”她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哥哥，回休息室那边吧。”殷商瞥了一眼观众席下方，不动声色地挡在宁惟玉和那个女生的中间。
旁边咬牙切齿等了好一会才找到插话空间的罗骁急急忙忙开口，询问宁惟玉。
“哎等等，你着急回去吗？要不然带你去吃顿饭，参观参观我们学校？”
宁惟玉扫了一眼左右的两个人，回答罗骁：“等会再说。”
罗骁垂头丧气：“好吧。”
暂时告别这只红刺猬，宁惟玉和殷商一起回到休息室。艾瑟伦的校队成员们都已经回来了，正在兴高采烈地互相击掌，整个房间充满了嗷嗷鬼叫。
宁惟玉没有参与这些家伙的狂欢，盯着休息室里的镜子看了几秒。
镜子里的人乌发红唇，双眸明亮。神色里带了些疲倦，但丝毫不影响美感，反而有种让人怜惜的漂亮。
任谁也无法否认，这是一个美人。他也从来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外貌优势。
宁惟玉对着镜子眨了眨眼。
他是脾气不好，但他那么漂亮，包括殷商季见声许迟今等等在内的那群非人类，喜欢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他自己呢。
他有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某个人吗？
比如……殷商？
“兄弟们兄弟们，大好的日子，咱们铁定要来个庆功宴！我定了包厢，咱们今晚去吃烧烤，没问题吧！”
队长正在满面红光地约饭，成员们立刻大喊没问题。队长转头看最大功臣，小心翼翼地邀请：“那你们俩去不去？大佬，赏个脸让我们歌颂你吧！”
殷商没有回答他，而是垂眸看宁惟玉，把选择权交给他：“哥哥，你想不想去？”
身后的这群糙汉子看着这个画面，终于后知后觉出哪里不对劲，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你掐我我掐你，试图辨别自己没有看错。
两位当事人周围又弥漫出了莫名的暧昧气息。宁惟玉顿了一会，才说：“随你，但是我不能吃烧烤。”
殷商立刻说道：“那就不去了。”
甚至不去庆功宴更符合他的预期。比起和一群激动上头的家伙吃饭，他更愿意和小少爷单独相处。
看小少爷刚才的反应，说不定……他很快就可以得偿所愿。
“哎不是，等等等等。”队长急了，“可以换的！大佬你能吃啥，我们换个饭店，点养生汤和素菜怎么样？”
宁惟玉：“……也不用这样。”
他抬起眼，看了看殷商。这家伙依旧是把选择权完全给他，一副要做什么都会答应的温驯模样。
“算了，那就……”
宁惟玉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忽然爆发出一瞬间的能量波动，还算强烈的能量直直地往外冲击，普通人只觉得似乎一阵风吹过，非人类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周围出现了失控事件。
而方向是，今早听到声音的那个居民区。
看来今天的这顿饭或是独处是成不了了。
所有暧昧和旖旎在波动的那一刻消失，宁惟玉莫名松了一口气。
也好，让他花点时间分析一下自己的情感。
短短几秒，宁惟玉眼里已经是一片锐利的锋芒：“走，去看看。”
说罢，他转身走出休息室。一出去，他就遇见在门口徘徊的罗骁。
这人挠着红毛，一脸懊恼：“我这几天能力有点不稳定，不能过去。”
“问题不大。”宁惟玉挑了挑眉，眉眼间尽是倨傲，“你去休息吧。”
休息室内，刚才的暧昧氛围已经碎了。殷商朝校队成员说道：“你们去吧，我们有事，去不了了。”
说完，他走出休息室，冷漠地看了一眼罗姓情敌，跟上宁惟玉。
他看着宁惟玉的背影，眼眸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被打扰的不快，垂下的发丝勉强挡住了阴郁的神情。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打扰了他们。
*
某个居民区内。
周六下午，小区楼下有不少老人家在晒太阳打扑克，一边休闲娱乐一边聊天。
“哎呦，18栋那个男的是不是又在打闺女？”
“可不是嘛，我聋成这样都听到了。造孽哦，怎么没人管管。”
“嗐，她娘走了以后来了个后娘，两口子不就看不惯她了嘛，可怜哦。”
他们所说的18栋的某个小套房内，一个满脸肥肉的男人醉醺醺地抄着一根棍子，摇摇晃晃地往手里抓着的小女孩身上抽。
抽打的同时，他不断地咒骂着。
“你数数你发烧一次看病花了多少钱？给你弟弟买完学区房早就没钱了，你就知道花钱！和你妈一个样，都是赔钱货！”
小女孩弓着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喊着：“不……不要、要打……我、了！”
她的脖子和后背隐隐浮现出坚硬的壳。
男人定睛一看，骂得更凶：“好啊，你居然进化了！怎么偏偏是你进化！要该是你弟弟进化该多好！”
他的一棍子就要敲下去。狭小又杂乱的客厅里，忽然出现一道隐隐的裂痕，空气也凝滞了几秒，随即剧烈波动起来。
“谁！？”
男人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停下了动作，疑神疑鬼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女孩趁机挣扎起来，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你爹打你你还敢跑？”男人立刻不再管那个危险的气息，准备继续抽打小女孩。
棍子落下的那一瞬，某种锐利又强悍的力量猛地冲过来，不仅挡开了那个即将落下来的棍子，还直接把那个男人掀翻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旁的储物柜上。
柜子被这样一个力道砸过来一个肥胖中年男子，摇晃几下，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地裂开了，上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宁惟玉收回手，从殷商怀里出来，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客厅里乱七八糟地堆了好几个空了的酒瓶子，其中一个瓶子碎了。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被撞翻，一时没能挣扎起来。而被殴打的小女孩约莫十岁，正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蹲在地上抱住头，一动也不敢动。
明明是初春，她却只穿了一件短袖，露出的手臂都是青紫色的伤痕。
宁惟玉厌恶地瞥了一眼那个在地上挣扎的男人，再次把他踹翻过去，走向小女孩。
她立刻瑟缩了一下，害怕地往后挪动。
“我不会打你的。”宁惟玉半蹲下来，从系统的积分商城里兑换了一瓶治疗皮外伤的药剂。
“想不想身上不疼？”
冰凉地瓶子外沿抵在她的唇瓣上。
小女孩愣愣地盯着这个她见过最漂亮的哥哥看了一会，颤抖着把药剂喝了下去。
她立刻感觉到身上的伤似乎不那么痛了，呆呆地看着宁惟玉：“你、你是、谁啊……”
“一个好人？”
宁惟玉在沙发上拿了一件女士外套披在小女孩身上，问殷商：“联系了燕城的监督组负责人吗？”
“联合会大部分管理层今天都去开会了，最近的监督组成员正在过来。”殷商漠然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和宁惟玉汇报情况。
“警方也联系一下吧。”宁惟玉冷冷地看着客厅中央的肥胖男人。
这种伤害未成年小朋友的人渣，不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嗯。”
小女孩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不过眼里满是对刚才的不科学场景的好奇，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宁惟玉生疏地安慰她：“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这些……等一下会有人和你解释。”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空气里隐约的能量波动仍在，宁惟玉没有放下警惕。
他站在小女孩旁边，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虽然他因为怒火而表情有些冷，但小女孩看着宁惟玉，意外地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很想要亲近。
随着宁惟玉的靠近，小女孩身上的壳纹范围加速扩大，并迅速占据她的整个后背。一分钟后，她惊呼一声，变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整个人吓得本能缩进了龟壳里。
变成第二形态的那一瞬，那种波动的能量达到顶峰，又迅速归于平静。
离她最近的宁惟玉感觉自己被冲击了一下。手腕上的平安扣在碰撞的一瞬间出现了一道黑影，牢牢地包裹住宁惟玉，发现后续没有伤害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殷商看着自己放进去的能量跑出来，轻啧一声，上前搂住宁惟玉。
宁惟玉没有说话。
他刚才并没有多少受到伤害的感觉，但是，在冲击之下……脑海里多了一些画面。
他看到自己站在沙滩上，不远处就是蔚蓝的海水。估计是假日，阳光很好，附近人来人往，但他毫不避讳地靠在一个人怀里，仰起头对着他，而对方亲昵温柔地抱着他的腰。
那个人是殷商。
而他们在……接吻。
宁惟玉的头开始疼痛起来，画面也一点点变得模糊。
客厅里，那个男人终于翻过身，看见变成第二形态的小乌龟，想到怎么也不进化的儿子，整个人怒不可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去，抓起乌龟往地板上砸。
殷商抬起手，拦下还想砸第二下的男人。他把小乌龟放在茶几上，然后轻轻握拳。
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发出嚇嚇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殷商才挥了挥手，把人以同样的方式砸到地板上。
殷商轻轻松开抱着宁惟玉的手，走到男人面前。他面前的空气扭曲而尖锐，殷商再次抬起手，隔空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你打扰到我了，人渣。”
他的声音很轻，但里面的危险和怒火却是让人心惊胆颤。冷漠的危险气息几乎凝结成了实质，把附近的空气都挤压得有些稀薄，让人感觉呼吸困难。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面容俊美却阴郁的少年，像是看到了从地狱里来的恶魔。
男人的眼白开始往上翻。
“……殷商，别犯法。”
宁惟玉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殷商略带遗憾地松开手，把他弄晕，然后快步走到宁惟玉面前。
宁惟玉半阖着眼，脸色苍白疲倦，一滴汗从鬓角滑落。
刚才看到的画面在某种规则的作用下已经很模糊了，但他能记得，他是在和人接吻。
“哥哥，你怎么样？”殷商小心翼翼地搂着宁惟玉，反复检查着他的情况。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宁惟玉垂着眼，没有明说。
“嗯？”
宁惟玉的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他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声音有些含糊：“想到了我……和人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
#我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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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87章 访谈
宁惟玉的话音落下, 这个凌乱的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殷商原本就因为被人渣打扰了气氛而生气，现在再听到宁惟玉说的话，周围的气流瞬间变得更加扭曲, 整个空间竟是有种要坍塌的错觉。
他说, 和人接吻。
和谁？
殷商的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握
住，修剪平整的指甲几乎扎进掌心的肉里。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将他包围着——又酸又涩的, 极致愤怒和嫉妒的, 名为吃醋的情绪。
之前他也经常因为那些情敌而吃醋, 但和这不一样。因为那时候，小少爷并没有给予他们回应。
这一次呢？小少爷说和别人接吻。
接吻这种事情太过于亲密。唇舌纠缠, 是两个人给彼此的回应。甚至对于殷商自己而言，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小少爷和谁做了这种事情？
殷商一步一步走到了宁惟玉面前，轻轻地问：“哥哥, 你和谁接吻了？”
吃醋带来的愤怒情绪挑起了他努力藏起的阴郁戾气, 但面对宁惟玉时, 却又转瞬即逝, 化作浓浓的委屈。
两人靠得很近，两人的发丝磨蹭在一起, 呼吸交织。委屈的情绪通过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嗯？”
宁惟玉没怎么听清殷商的话。
他隐约记得自己之前好像做过好几次梦，也和今天一样看到过很多画面，但都很快变得模糊不清, 像是被规则屏蔽了。
这种规则没有恶意, 反而带了些保护他的意味。
宁惟玉知道系统隐瞒了某些关些关乎安全的事情, 所以尽管他讨厌被规范，也勉强愿意等待真相揭开的过程。
但今天, 或许是因为画面里的另一个人, 他莫名不想要再被迫忘记那些画面……只记住一点点, 应该没问题的吧。
太阳穴还在作痛，针扎似的，绵密又剧烈。宁惟玉费劲地睁开眼，尽力记住画面里的内容。
殷商见他这样，也顾不得委屈了，抱着宁惟玉，动作很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默默安抚他。
过了一会，宁惟玉感觉那种疑似规则的力量退让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的无奈叹气。
太阳穴那里剧烈的疼痛一点点消退，而他也如愿保留了刚才画面的记忆。
宁惟玉的眼神逐渐清明，慢了好几拍接收到殷商刚才的问题：“你刚才问我什么？”
殷商抿着唇，忽然有些说不出口。醋是醋，但是问出来……可能就要知道让自己更难过的回答了。他的眼眸微垂，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宁惟玉仔细辨认着他的表情，终于知道了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好大的醋味。
这家伙是在吃自己的醋么。
宁惟玉感到好笑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隐秘的愉悦感。
他看着殷商，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没有和谁。”
他也没说谎，穿书的这辈子确实没有和别人有过这种亲密接触。
殷商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宁惟玉从他怀里出来，摸了摸茶几上的小乌龟。变成第二形态的小女孩颤颤巍巍地从壳里面探出头，小眼睛里全是茫然。
“她要怎么才能变回来？”宁惟玉侧头问殷商。
“一般的非人类，在初次出现第二形态之后几分钟就会变回来。”殷商站在小少爷身后，给他解释。
宁惟玉的脑袋还有些晕乎，听完点了点头，等待非人类那边还有警方过来。
没一会，最近的非人类就赶了过来。来的是两位成年非人类，一位是年轻女士，还有一个则是季见声。
那位女士进门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以后，立刻走到小女孩旁边，非常专业地安抚她。
“怎么是你过来？你不是还在拍戏么。”宁惟玉没去打扰小女孩，看着一身正装的季见声，问道。
季见声笑了一下：“刚好在附近准备拍摄一个访谈节目。”
“这样。”宁惟玉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一旁，殷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季姓情敌，分析他是宁惟玉接吻对象的可能性。
光是想想就感觉又酸又气。
殷商把自己的指节捏得咔咔响，眼里的情绪阴沉。
这时，那个小女孩变回了人形，趴在那位女性非人类怀里抽噎。
由她引起的波动彻底消散，但宁惟玉的不适感却还没消失。他嘶了一声，变回了猫咪的形态。
殷商眼疾手快接住宁惟玉，把他抱在怀里。
“没事，应该是受了点影响，很快就能变回来。”殷商检查了一遍。
宁惟玉也被自己的变化弄得愣了一下，不过变了这么多次，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适应了。
而且，地上没有掉落他的衣服，这岂不是说明他已经可以连人带衣变换形态了！
“喵！”哈哈！
季见声朝那位女士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趁机摸了一下小猫咪：“没事，剩下的我们可以处理。”
殷商的视线在季见声抚摸过宁惟玉的手上停了几秒，眼睛微眯，一片危险的神色。
“待会先配合警方处理。”
客厅的角落，那个昏过去的男人清醒过来，猝不及防听到非人类联合会的人的声音，又听到警察也会过来，慌了一下，咬咬牙动用了能力。
客厅里卷起一阵小小的风，几秒后，男人原本躺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具龟壳，而他本人已经消失不见。
“跑得倒是挺快。”
宁惟玉扒着殷商的袖口：“喵？”
他好像辨别不出那个男人的气息去哪里了。
季见声说道：“他的能力应该是逃跑和隐匿一类的，可能会花一点时间，能找到的。”
“等下警方就过来了，我可以定位，我来吧。”殷商揉了揉小猫咪的绒毛，看向季见声的眼神带了些挑衅的敌意。
季见声：“……”啧。
不等他说什么，殷商已经轻轻放下小猫咪，转眼消失在了客厅里。
被抢了表现机会的季见声心底啧了一声，和宁惟玉对视一眼，试探着把他抱了起来。宁惟玉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挣扎开。
他们已经能够听到隐约的警笛声，估计再过一会就能到。而季见声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助理焦灼的声音立刻传出来：“季老师你去哪儿了？很快就要轮到您的访谈了，您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季见声淡淡地说：“来得及，我会回去访谈。”
说话间，已经能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屋子里的气流波动起来，下一秒，殷商拎着那个男人出现在客厅，把他丢在了地上。
宁惟玉朝客厅的时钟看了一眼。
刚刚过去一分钟。
“抓到了。”殷商看也不看那个男人，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搓揉小猫咪的季见声身上。
这个姓季的果然有很大威胁。
思索间，几个警察已经冲进了屋子里。那个男人见自己跑又跑不掉，警方还来了，不能动用能力，干脆扯着嗓子大喊。
“干什么干什么！我教育自己孩子关你们什么事！还有他们，随随便便进别人家还有没有理了啊！”
小女孩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哭起来。
客厅里充斥着男人的叫喊和小女孩的哭声，以及警方的呵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五分钟后，男人被制服，非人类女士抱着小女孩一起去所里，殷商作为阻止人渣对未成年施暴的好公民，也要过去做个笔录。
变成猫的宁惟玉暂时只能由季见声照顾。
“惟玉，我现在要回去参加一个访谈节目，可以一起过去吗？”季见声抱起小猫咪，问道。
宁惟玉目送殷商离开，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喵了一声，示意季见声没问题。
……
节目组所在的录播厅乱糟糟的，几个工作人员忙得脚不沾地。
“季老师人呢？快要到他了，咱们可是直播呢。”
“哎呦，我也不知道，刚才还见他在休息室来着……哎我看到了，季老师！这边！”
季见声走到他们面前，点了点头：“抱歉，刚才有点急事。”
“没事没事，能赶上就行。咦，这只猫……”节目组副导说到一半，看到了季见声肩头的猫咪，眼睛转了转，“季老师，待会采访能不能把猫带上？”
冷淡寡言的新锐演员如果加上一只可爱的猫咪，绝对会有反差效果，他们收视率绝对稳了！
季见声没有立刻回答他：“我问一下他的意见。”
导演：“……？”
季见声已经看向了宁惟玉，温声问他：“可以吗？不想的话就算了，你的意见最重要。”
导演目瞪口呆：“？？？”没想到啊没想到，季见声居然还真的是猫奴。
宁惟玉看他一眼：“喵。”无所谓。
十分钟后，访谈节目正式开始。节目采取直播形式，百万观众已经就位。
这个访谈其实是对季见声上一部电影的宣传。前面十分钟，主持人都围绕电影对季见声进行提问。
宁惟玉懒洋洋地趴在季见声肩头，留给镜头一个侧脸，在台上光明正大走神。
刚才那个画面里……他和殷商都是成年人的成熟模样。而且他们那样熟悉和亲昵，绝对不是现在的他们拥有的状态。
思绪被拉得更远，宁惟玉想到了最初见到家人时的情绪，他房间柜子里锁着的拥有自己笔迹的试卷。
……原主么。
还有被改变的学校名称，原著中不曾出现的各种毛茸茸，这些又会是什么呢。
他的脑袋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宿主，别想了好不好。］系统小周冒出来，电子音里有些哀求的意味。
“为什么？”
【……您没有完全融合进这个世界，会被排斥，也会惊动祂。】这回说话的是主系统，它犹豫着解释了一点点。
这样的解释，几乎坐实了他的某个猜测。
宁惟玉微眯起眼，过了好一会才说：“好啊。”
他暂时答应了系统的请求，转而思索另外一件事。
之前那种一直随遇而安的，带了某种拖延和回避意味的想法不能再继续下去，他必须思考他对于殷商的感情。
刚才他没有直接回答殷商，除了忽然有点想逗他以外，还有别的顾虑。
他对殷商的情感无疑是特别的。殷商是他最喜欢的原著角色，也是他这半年多朝夕相处的人，是他最爱的小白狗……小白狼。
他也因此不得不考虑，自己殷商的情感会不会只是原著加成，或是这么多天被照顾的习以为常。
被感动不等同于喜欢。
还有其他人，他对那些一直宠爱自己的毛茸茸们会不会也有那种萌动的感觉？
雪白的猫咪慢条斯理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他不是渣猫，情感的问题，他要慎重对待。
访谈的问题已经从正经的电影相关问题到了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主持人和季见声半开玩笑半试探：“季老师的粉丝比较不同，她们一直都很操心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那季老师能回答一下粉丝们吗？”
也就季见声这种冷淡过头的演员在娱乐圈格格不入，本人不怎么营业不说，粉丝还担心他会不会孤独终老以至于非常操心他的恋情。
季见声看向镜头，笑了一下：“有。”
主持人夸张地哇了一声，开始打探。不过季见声开始四两拨千斤，没有说具体的。
主持人听着耳麦里的指挥，谈起了他的绯闻，绕了一圈才说：“之前您有说过和母校的一位学弟是朋友，能聊聊你们的事情吗？”
“他是很优秀的人。”季见声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肩上的小猫咪。
主持人又绕了一下，终于提到了之前的绯闻：“之前您的绯闻都是立刻澄清，看来您和学弟的关系特别好。”
“是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希望和他同台演出。”季见声沉稳地说道。
他的回答很正经，但结合主持人的问题，无端多了一些暧昧。
宁惟玉听到他这个回答，莫名想到了过年的时候季见声对他说的话。
——你是我唯一接受的绯闻对象。
季见声几乎是对着镜头对他再一次告白。
宁惟玉不可否认，他有一丝的触动。
但仅限于面对一份诚挚情感和偏袒宠爱时的触动，仅限于面对好朋友和很喜欢的原著角色时的一丝波澜。
他……给不出回应。
“……”
在季见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直播弹幕刷得飞起-
天呐我的季哥终于要冰块融化了是吗！-
虽然我最初是女友粉，但是看到季哥居然在戏外有那么丰富的表情我莫名好欣慰啊-
我知道他们文艺汇演和游园会的事，季宁党当场磕到晕厥-
不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肩上那只猫猫吗！让我来吸！-
看到了看到了！漂亮宝贝让麻麻吸一口！
……
弹幕分成两大批，磕的磕，吸猫的吸猫。收视率高得咋舌，导演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个小访谈直播间观看人数已经到了一千多万。
宁惟玉在季见声肩上团成一团，思索着要不要再试一下自己对别的毛茸茸的情感。
忽然，电子音弹了出来。
【叮。宿主路人缘等级提升。】
【检测到路人缘及重要角色好感度达标。】
【检测到剧情进度契合。】
【叮。恭喜宿主身份从主要配角提升为主角。】
宁惟玉看了一眼小屏幕上面的弹幕：“……？”
合着他是被云吸猫吸得路人缘满级了？
在他陷入沉思之际，节目已经结束。季见声抱着他到了后台。
休息室里，做完笔录的殷商已经等在了那里，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刚才直播的画面。
宁惟玉对上了他吃醋吃得委屈失落的眼神。
“……喵。”
宁惟玉跳了过去，精准地落在了殷商头顶。
吻都接了，醋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嗯嗯嗯？？
狗狗：耶！
兔兔：啧。
——————
啵唧！
第088章 欺负
小猫咪落在殷商头顶以后, 还非常放肆地踩了两下，把他的发丝弄得有些凌乱。
助理和经纪人缩在休息室角落，心惊胆颤地看着那只白色团子肆意妄为, 生怕那个阴沉沉的少年发火。
出乎意料的是, 殷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动作轻柔地把猫咪抱了下来, 挠了挠他的下巴。
宁惟玉翻了个身：“喵呜。”
“嗯, 处理好了。”殷商顺了一下他的绒毛, “回学校？”
他们的对面，季见声怀里骤然空了下来, 娇气漂亮的猫咪已经抛下他去了另一个人怀里。
他捏了一下指节，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喵。”宁惟玉朝殷商点点头，又转过来对季见声喵了一声, 示意自己准备离开。
“……好吧。”季见声在自己的大衣口袋翻出一个小挂件玩具, 放在猫咪的爪子上, “前段时间看到就买了。”
宁惟玉抬爪抱住那个毛绒玩具, 礼貌地对未来影帝喵了一通表达谢意。
叫声软乎乎的，听上去就像在撒娇一样。季见声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 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喜欢就好。”季见声借机再摸了一下小猫咪，“上次和你说的拍摄宣传片的事，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 那等我拍完这部剧就来。”
他说的是宁惟玉从头开始负责的那个香水公司。某次聊天的时候偶然说到了以后宣传的事, 季见声毛遂自荐, 想要帮他宣传。
说不定……真的可以和宁小少爷同台一次。
“喵呜。”宁惟玉挥挥爪子，让他到时候再联系。
“好, 那下次再见。”
殷商已经等得不耐烦, 等小少爷社交完, 就抱着他离开了节目组后台。
季见声目送小猫咪离开，等到看不见以后，才轻啧一声，拿起自己的外套。
助理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边战战兢兢地八卦：“季老师，您认识刚才那位少年？哎呦，长的真好看，我还以为他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呢。”
“认识，不熟，他来接惟玉的猫。”季见声冷淡地说。
助理不再追问，心里暗自可惜。
要说好看，那位宁少爷才是真绝色，不过那种家世的少爷估计是不可能来娱乐圈发展的了。
……
殷商抱着宁惟玉走出了节目组所在的大楼。
回去的路上，许多路人表达出对宁猫咪的喜爱，偶尔还能听到路人对于他人类形态的外貌赞美。
这种正向的情绪反馈很直观，宁惟玉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变得更受欢迎。
就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通过直播提升了路人缘，感谢现代科技。
又一个路人对宁惟玉露出星星眼，努力克制着rua猫的冲动。
宁惟玉抖了抖尾巴，团成一团从殷商的衣领挤了进去，挡住了外界的视线。
这就是主角待遇吗。
殷商显然也烦不胜烦，低头看了一眼宁惟玉，走到一个避开监控的地方，动用能力撕裂时空，直接回到了宿舍。
晚饭是宁家厨师送过来的——这位厨师终于得到了来学校这边做饭的机会，恨不得天天给宁家两兄弟展示厨艺。
今天的晚餐一如既往的丰盛。宁惟玉接通了刚刚比完赛的宁惜琛的电话，一边吃饭一边听他教育自己注意安全。
“……吃点青菜，别挑食。”宁惜琛叹了口气，劝自家小猫咪，“我过两天就回去。”
“喵呜喵呜。”宁惟玉敷衍地叼了一片白菜，抬爪挂断了视频通话。
殷商坐在他的对面进行投喂，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现在还会不舒服吗？”殷商给小猫咪按摩了一下爪子，喂了一块鸡腿肉。
宁惟玉摇头，埋头吃饭。
或许是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在晚餐后没多久，宁惟玉就恢复了人形态。
可喜可贺的是，他是连同衣服一起变回来的。
宁惟玉转了半圈，检查完自己身上的衣物，确认了是一件都没丢。
“殷商，看见没？我会变了。”宁惟玉立刻跟殷商传达这个好消息。
“看到了，哥哥很厉害。”殷商非常配合地夸赞，含笑看着他。
小少爷此刻的眼里全是得瑟和喜悦的情绪，明亮张扬又可爱，让人移不开眼。
“那当然。”宁惟玉不客气地应下殷商的夸赞以后，才把目送从自己的衣服移到殷商身上。
眼神碰撞的那一瞬，下午被打断的旖旎气息不知不觉又冒了出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宁惟玉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了信息提示的短音。
是许迟今给他发了几条信息，说自己有些小瓶颈，询问宁惟玉有没有什么意见。
宁惟玉瞄了一眼许迟今发过来的图片，凭着感觉给他提出了几条意见，并答应了有空去他的画展。
对话自然流畅，或许有那么一丝暧昧，但他也只是把许迟今当做朋友的。
放下手机，宁惟玉便再一次对上了殷商有些委屈的视线。
下午那种心底有些痒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来。
宁惟玉望着殷商幽深的眸子，几乎是被自己的思绪扯着跑，回忆起了之前的各种被殷商偏爱的细节。
但排除这所有的偏袒和宠爱，他依旧被殷商的外貌吸引，被他的荷尔蒙和力量吸引，也会因为他这种委屈巴巴的模样而心软。
喜欢么。
“哥哥，你和他们关系很好。”殷商往前走了一步，垂着眸子，有些失落地陈述事实。
他的头顶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狼耳朵，身后也有一条大尾巴，正在不高兴地扫来扫去。
某种微妙暧昧的心绪萌动以后，宁惟玉突然产生了一丝恶趣味。
“嗯，关系是挺好的，毕竟是朋友。”宁惟玉说道。
殷商：“……”心里更酸了。
小少爷的接吻怀疑对象从季见声一个人加到了许迟今。
宁惟玉看着他这副模样，骨子里的某些恶劣因子几乎克制不住。
之前都是以纨绔子弟的身份和心态欺负殷商。
他现在忽然很想，以暧昧对象的身份欺负他一下。
顺带再确认确认彼此的情感。
他对殷商笑道：“可是你也和我关系很好啊，也是我的……朋友。”
他在朋友之前停顿了那么几秒，让人忍不住产生一些暧昧的联想——让人怀疑朋友之前是不是还少了一个字。
殷商一时不清楚宁惟玉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些踌躇地喊他：“哥哥……？”
宁惟玉看着殷商因为自己的话而情绪变化，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
他好坏，可是他现在真的好开心。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夜晚，他终于抽空想了一下关于记忆和画面的那些事。
主系统支支吾吾不肯说，反而坐实了他的猜想——原著和原主，这一场穿书，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系统小周检测着宿主的脑电波，心惊胆颤地看了好几遍主系统给它的几套说辞，默默打腹稿练习。
宁惟玉顺着这个思路，以及系统断断续续透露出来的信息，对它们不让他知道真相也有了一个猜测。
祂因为不可抗力会排斥他……
“放心吧，猜一猜而已。我现在就是个不明真相的当局者。”宁惟玉懒洋洋地对系统说道。
［好……好的呢。］系统被他吓了一跳，应完觉得不够，火急火燎地补充，［是因为宿主太聪明啦，所以我们才要干预您过早觉醒，宿主就是最厉害的。］
“行了行了。”宁惟玉有些好笑地打断系统的彩虹屁。
没关系，反正他现在找到了更想做的事情。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宁惟玉觉得嗓子眼干得厉害，头也有些晕。
唔，应该是昨天吹了点风又受了刺激，感冒了。
小风浪，病秧子常规操作。
宁惟玉就要艰难地从床上起来，动作顿了顿，又躺回去，摸过手机给殷商发了条信息。
［宁］：殷商，我有点不舒服。
早就买好早餐等在客厅的殷商一看到信息，立刻推开宁惟玉的房门，弯下腰想要扶他起来。
“昨天出门的时候应该给你换一件厚一点的外套的，那件风衣太薄了。”
宁惟玉被他扶着坐了起来，披上了外套，却没下床，而靠着殷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殷商，我不想动，背我。”
殷商念叨到一半戛然而止，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随即非常自然地把小少爷背了起来。
整个早饭过程都是殷商伺候着完成的，去教学楼的整段路也是殷商背着过去的。
早读已经开始了，高三教学楼传来不怎么整齐的背书声。
宁惟玉趴在殷商背后，说道：“这种病秧子体质，果然还是很麻烦，感个冒就走不了路了。”
一不小心就会生病，需要时刻注意和照顾。
“哥哥，不要这么说。”殷商的声音难得沉了一些，“会好的。而且不是还是我吗。”
他说得有些急切，最后那半句明晃晃的都是邀功和自荐的意味。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模样的殷商这么可爱。
宁惟玉很低地笑了一下：“是吗。”
“真的。”殷商强调。
……
教室里有些热闹。后排的一众同学看到被背过来的宁惟玉，纷纷致以诚挚的问候，甚至劝宁惟玉回宿舍休息。
和上学期那样鄙夷他逃课的态度完全相反。
宁惟玉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懒懒地趴在桌上。凌曼雪一大早来了教室，和他们说起学科竞赛延迟的事情。
宁惟玉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会，勉强捕捉到关键词。学科竞赛的试题泄露，举办方打算重新命题不说，还准备更换比赛形式，所以直接推迟了。
“……这个比赛，高一高二的同学去的比较多，咱们还是专注学习。”凌曼雪在上面苦口婆心。
宁惟玉听了一半，放任自己走神。
这具身体就算是普通小感冒也实在是难受，一整天他都不怎么在状态。殷商干脆地帮他翘了晚自习，背他回了宿舍。
没一会，江晚柔提着一大盒做好的饭菜和大补汤敲响了他们宿舍的门。
“按你们俩的口味做了几个菜，小商来试一试？”江晚柔说完，摸了摸宁惟玉的脑袋，“大补汤是你妈妈托我送过来的。”
宁惟玉点头：“噢。”
两人坐在餐桌边吃完饭，江晚柔就看着他们俩，一边絮絮叨叨。
“……对了，下个月就是小商的成年生日，我们打算办一个生日会，到时候北城那边比较亲的叔叔会过来。”江晚柔征求孩子的意见，“小商，你觉得可以吗？”
殷商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你们安排就好。”
倒是宁惟玉若有所思。
当时他问殷商的生日是不是比自己的迟三个月，其实不太准确，应该只是迟了两个多月。
殷商的生日在四月中旬。说起来也是巧，殷商一直以来把何老太领养他那天当做自己生日，而那一天恰好就是他的出生日期。
成年生日啊……让他想想该给殷商什么礼物。
或许等到那天，他已经可以完全确认彼此的心意了。
“没问题的话那爸爸妈妈就开始安排了。哦对，你爸爸说你现在已经有在接触投资的事情，那也可以先看看殷家的一些资料。不着急处理，等你高考完再说。”江晚柔说罢，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资料。
她的视线随着动作瞥向了客厅的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半开箱子，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狗狗玩具。而这些玩具上面，有明显的玩过的痕迹。
江晚柔：“……”等等，儿子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狼了吗。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两个小辈，问道：“哪里的玩具是……？”
殷商动作一顿，缓缓看向那堆定制狗狗玩具。
“那个啊，是我买给殷商的。”宁惟玉说。
江晚柔：“……？？”
儿子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江晚柔神色复杂，看着这两人，努力地措辞：“那个什么，其实我们……”
宁惟玉看着江晚柔纠结的表情，瞬间明白了殷商当时坦白时说的某些误会是什么。
“之前是我弄错了殷商的品种，买那些东西到时候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宁惟玉痛快地承认了自己弄出来的乌龙。
江晚柔在商界打拼多年，反应敏锐，很快明白自己也误会了儿子。她哭笑不得：“没事，搞清楚就好，都是小事。”
宁惟玉对江晚柔扬起唇角，笑得纯良无辜：“他太像狗狗了嘛，当时没认出来。”
说罢，他转过头，朝殷商暧昧地眨了眨眼。
餐桌底下，宁惟玉有恃无恐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殷商手背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字。
——小白狗。
作者有话要说：
叫你一声小白狗你敢应吗
——————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猫猫只想欺负一下喜欢的人。
狗勾这方面被老婆拿捏的死死的。
（当然，以后猫猫会被惩♂罚啦
——————
啵唧！
第089章 暧昧
宁惟玉的体温对于殷商来说是偏低的。微凉的柔软指腹若即若离地落在手背上, 立刻让那一片肌肤泛起酥酥麻麻的痒。
一笔一划落在他的手背，就像是被这只猫咪用爪子轻轻地在心里挠了挠。
“小商，你的耳朵怎么出来了？”江晚柔看着儿子头顶支棱的耳朵, 有些疑惑。
宁惟玉顺势把目光投向了殷商头顶。那对银白色的耳朵直直立着, 辨认出他抬头的动静以后，还悄悄转过来了一点。
宁惟玉眼里的笑意深了一些。
他家小白狗表面看着阴郁, 但注意细节的话, 还是有很多地方是很可爱的。
而殷商这才发现, 自己的耳朵非常没出息地一刺激就跑出来了。
“……没什么，不用理它。”
餐桌下。
宁惟玉的手往下按了一点。原本两人的手之间还有些若有若无的距离, 现在完全交叠在一起，彼此的体温通过贴合的肌肤传递，慢慢变成同一个温度。
殷商愣了好一会, 才试探着伸出手, 想要握住小少爷的手。
让他意外的是, 宁惟玉非常配合, 不仅没有挣脱开，反而轻轻地在他的手上勾了一下。
殷商倏然抬头：“？”
小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餐桌对面就是家长, 他们这样的小动作，莫名像是在家长眼皮子底下偷情。
有点……刺激。
除了这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之外，更让他愉悦的是殷商的反应。
某只小狼崽在被他调戏过后的反应意外的纯情, 让他心情大好。
宁惟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表面若无其事地扶碗勺汤。
殷商定定地看了宁惟玉几秒, 才在母亲的催促中继续吃饭。
……
江晚柔没有在宿舍待太久，叮嘱了他们俩几句以后, 就离开学校, 飞回北城, 处理堆积的工作，并认真筹备殷商的生日会事宜。
宁家父母兄长在处理完事情以后也来探望了宁惟玉，而比完所有竞赛项目的宁惜琛，在第二天晚上赶回了学校。
宁惜琛拎着一壶东西敲响了弟弟的宿舍门。
“三哥，比完了？”宁惟玉对好几天没见的宁三哥笑了笑，随即看向他手里拎的东西，“这个形状的纪念品……？”
宁惜琛是去一千多公里外参加一个天文类的竞赛，出发前的那天晚上宁惟玉便说要让三哥带纪念品回来。
不过哪有纪念品是用水壶装的啊。
宁惜琛微微一笑：“不是纪念品。”
事实证明，不会有什么纪念品是以壶为单位的，宁惜琛拎过来的是他停了一段时间的中药。一打开盖子，一股清苦的药香立刻扑面而来。
但宁惟玉是不会被表现迷惑的。这个味道一出现，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地给出反应，嘴里也开始泛苦。
“你的药不能停，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再说，不然一个感冒都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宁惜琛把药推到弟弟面前，“喝完再给你。”
宁惟玉：“……”
他盯着这杯药看了一会，转头看向殷商。那双向来明亮张扬的眼睛此刻含了些委屈，以及一些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求助意味。
殷商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但还是努力移开视线：“哥哥，吃药比较好。”
啧。
宁惟玉看了看这两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后退一步，原地变成了猫咪，沿着布艺窗帘蹿到了立式柜子的最顶端，坚决传达抗拒吃药的想法。
宁惜琛喊了弟弟几声，发现毫无用处，干脆自己也变成大猫，轻盈地跳上去，把某个团子叼了下来。
他一爪子按住弟弟：“岁岁，喝药。”
动弹不得的宁惟玉：“……”倒也不用这样吧。
宁惜琛想了想，把一袋蜜饯放在了旁边，同时拿出了自己买的纪念品：“不喝的话我就给你舔毛了。”
大猫小猫无声对峙了几秒。宁惟玉最终还是在三哥的冷酷镇压和殷商的安抚下，干完了那杯药。
猫咪苦着脸含住一颗蜜饯，在桌上摊成一张猫猫饼，两眼无神地任由哥哥舔毛。
……
殷商看了一眼宁家兄弟，目光落在桌上的纪念品以及上次季见声送的毛绒礼物上。他垂眸打开文件夹，在某个已经快写了一万字的文档加上一句。
［饰品及玩具偏好：毛绒类／闪亮／精致小巧，等。］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笔。
［讨厌吃苦的东西，嗜甜。］
等他修修改改，整理好最新版的文档，劝说弟弟回自己宿舍的宁惜琛已经离开了。
灌了一壶中药的某只猫咪跳到殷商肩上，变回人类形态。
宁惟玉懒洋洋地挂在殷商背后，抱怨道：“你也让我吃药。”
他的声音还有些感冒未愈的沙哑和疲倦，挨着耳朵，听起来极其慵懒。
“……”
殷商缓缓转过身，半搂着小少爷，把人扶在沙发顶端坐着。
“哥哥，你希望你的身体快点好。”
宁惟玉表面气势汹汹，眼里已经带上了笑意：“那你的尾巴让我玩一下。”
*
高三生们的生活实在是繁忙又乏味。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两次联考，平时的小考更是每天不断。
殷商的生日会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殷家夫妇给各方都发去了邀请函。这次生日会既是对殷商成年的庆祝，也算是告诉外界他们一家已经相认。
而这段时间过去，宁惟玉经过各种检验，彻底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殷商生日会的前一天，他们还留在了学校参加晚自习时间的周测，打算明天上午再一起去生日会的地点。
两人花半小时写完试卷就翘了剩余的晚自习，回了宿舍。宁惟玉的感冒好的断断续续，至今还有些咳嗽。
洗过澡，他就变回了猫咪形态，在被窝里放松休息，面前的平板放着一些娱乐新闻。
那天的直播效果非常好，季见声的人气不仅没有因为坦白有喜欢的人而降低，反而高了一把，连带着支线任务进度都推进了一截。
除此之外，也多了一些cp超话。
宁惟玉草草看了几眼。
有季宁党的超话就算了，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季见声和猫形态的他的超话。
这个圈真就什么都能磕。
“哥哥，药膳刚送过来了，喝一点？”殷商拿着一杯类似于奶茶的东西，坐在床沿问道。
这个药膳是宁家厨师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里面都是养生药材，非常别出心裁地做成了珍珠奶茶的模样，味道其实还挺不错的。
不过宁惟玉连续喝了十几天，已经喝腻了。
他往被窝里缩了一点，示意殷商自己喝：“喵。”
殷商无奈，低头吸了一口。
药材料被做成糯糯的珍珠，顺着透明的吸管往上，最终消失在殷商的薄唇间。
宁惟玉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珍珠的移动方向，并盯着殷商滚动的喉结看了几秒。
他变回了人形，坐在了殷商旁边，理直气壮地反悔：“我突然又想喝了。”
“……我喝过了。”殷商侧过头看他。
素来洁癖的小少爷已经低下头，含住了那根吸管，吸了一口。
柔软的唇沾上了一些水迹，看上去非常的……好亲。
殷商盯着吸管和宁惟玉的唇看了几秒，大脑有些宕机。
他默了一会，动作有些机械地看向宁惟玉身后没有收回去的大尾巴，数着它欢快甩动的频率，几乎确定了一件事。
小少爷这段时间……是在故意欺负他吧？
完全展示他恶劣又娇纵的一面，总是出其不意地把他撩拨得心痒难耐，然后又一溜烟跑了。
他不讨厌这样的小少爷，只是忍耐得很辛苦。
他想问，又忽然有些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等等，那是什么。
殷商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了宁惟玉还没熄灭的平板屏幕，一眼看就看见一些狂舞的cp粉。
原本有些纠结的思绪立刻停住，他的周身开始散发醋意。
殷商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擦了一下宁惟玉的唇角。
淡粉色的唇在这股力道下，颜色慢慢深了一些，看上去像是被怜惜过那样。
殷商看了几秒，骤然起身，把药膳塞进宁惟玉怀里，大步离开了房间。
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些详细的数据，正是殷家的部分产业资料。江晚柔把资料给他以后，他很快就了解了殷家产业，并迅速上手处理，能力手段老练得让公司的老油条都咋舌，纷纷问殷叙对方是谁。
不过此刻的殷商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勉强看了几页资料以后，干脆关闭了屏幕。
顿了两秒，他又重新打开，打开某软件开始进行一些操作。
cp超话是吧。
殷商指尖翻飞，火速弄好了好几个超话，包括但不限于他们俩本体的cp超话，猫狗超话等等。
很好，非常完美。
……
隔壁房间，宁惟玉见殷商走了，兴致缺缺地把药膳放到了桌上。旁边还堆着一摞卷子，是他早就完成的作业，还有各科老师出的提升卷。
宁惟玉抽出底下的一张邀请函。
还有几个小时就是殷商的生日了。
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也准备好了给殷商回应……小白狗早就表白了，他不能一直这么欺负他。
手机振动了几下。考完试的小弟们试图释放压力，在群里嗷嗷叫着约人排位。
宁惟玉看了一眼群里的信息，切换到殷商的对话框。
［宁］：还在工作？
殷商立刻回他。
［殷］：没有，做完了。
宁惟玉放下手机，敲了敲墙壁，仗着非人类听力好，就这么喊殷商：“过来打游戏么？”
一分钟后，殷商再次回到宁惟玉的房间。
“玩这个，双排，来么？”宁惟玉指了一个游戏图标。
这个游戏类似于他上辈子那个世界的吃鸡游戏。
说起来，他好像都没和殷商一起打过游戏。
殷商抿了抿唇：“我没玩过。”
他把自己的手机屏幕解锁，放在了宁惟玉面前。上面的图标一览无余，一个游戏都没有。
殷商之前过的太苦，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金钱接触游戏，慢慢的也就丧失了对游戏的兴趣。
在热热闹闹的小弟群里，他似乎格格不入。
“我……”殷商握了握拳，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卑感。
“怕什么。”宁惟玉熟门熟路地帮他下载，“我带你玩，要不要？”
“……要。”
宿舍的网速很不错，宁惟玉很快帮殷商下载好，开始带他双排。
殷商确实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游戏，操纵人物走路都走得摇摇晃晃。
宁惟玉容许了他上床，和他并排靠在床头，懒洋洋地教他。
“看见小地图的提醒没？那个方向有人，不要过去，也不要傻站着，那个趴下的键看到了吗，按那个。”
或许男生对这种游戏一般都容易上手。殷商熟悉了一下基础操作，已经能够精准判断敌人。
这局的航线一路都是大物资点，很快就少了大半的人。又过了一会，决赛圈已经缩到了他们缩在的地方，而剩余人数只剩四人。
殷商侧头看了一眼宁惟玉，指尖不动声色地滑了一下，被人一梭子打倒在地上。
“啧，我去扶你。”宁惟玉操纵的人物，狙倒了偷袭的那个人，随后把倒在数后面的人物扶了起来，“试试打他？他在悬崖那个岩石后面躲着。”
殷商动了一下指尖：“我不太会。”
宁惟玉抬头看他。
俊美的少年微抿着唇，神情严肃又带了些紧张，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宁惟玉眨了眨眼，扔掉自己的手机，挤进了殷商怀里。
殷商动也不敢动：“哥哥……？”
宁惟玉握住殷商的手，带着他操作：“你看这个人，他露头了，还没三级甲。”
他带着殷商按下射击键。子弹扫射的音效响起，对面那个人应声倒地，和另外一个已经倒了的人两两相望。
“他们是一队的，本来可以互相扶，不过都倒地了已经没用了。”
屏幕外的两人姿势暧昧，而屏幕里的两个人物也叠在树后面，看上去亲密无间。
对面的那队无力回天，在附近语音里恨恨地骂了一句是不是情侣开黑。几秒后，对面的血线彻底清空，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胜利标志。
“你看，带你赢了。”
宁惟玉没有松开握着殷商操作的手，就着这个姿势侧过头说道。
他们靠得太近，宁惟玉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殷商的唇若有若无地吻上了他的脸颊。
两人皆是愣了一下。
房间里陷入微妙暧昧的安静，唯有游戏胜利后还在发出烟花音效。
几秒以后，宁惟玉的耳尖染上了一丝薄红。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撩着撩着自己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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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捅破纳米窗户纸！（激动地哐哐锤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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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卡了好久，终于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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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90章 成年
殷商触碰到的那一片肌肤是温凉细腻的, 却犹如燎原的火，烧得他四肢百骸都是滚烫的。
他的肌肉紧绷着，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而他面前的人同样停住了动作。
宁惟玉慢慢抬起头, 望着殷商深邃的黑眸。前段时间游刃有余的各种撩拨和逗弄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轻轻吻过的那块肌肤很热, 宁惟玉甚至怀疑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从来没有和人这样亲密接触过的两人默然对视了一会。
他们打了挺久的游戏，这时候已经接近宿舍门禁的时间, 楼道外一片乱糟糟的, 噔噔噔跑步上楼的声音和说话声混杂着, 隐约传了过来。
一分钟后，宁惟玉率先回过神。
虽然他确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不管怎么说，气势不能输。
宁惟玉清了清嗓子, 朝殷商挑眉笑了笑：“刚才你是不是碰到哪儿了？”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 勾起一片暧昧的戏弄意味。不过他耳尖仍是没有散去的薄红, 暴露了他真实的状态。
殷商的目光从小少爷的侧脸缓缓移到他微红的耳尖, 顿了好几秒，除了猝不及防之外, 内心还翻涌起一股强烈的愉悦感和占有欲望。
“怎么不说话了？”宁惟玉晃了一下被殷商握住的手，笑他。
不过他笑到一半，忽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硌着他。
他僵了一瞬, 一点点低下头, 看到底是什么在硌他。
而这一刻宁惟玉终于后知后觉, 他们俩此时靠得实在是太近了，姿势亲密无间, 空气里的暧昧有如实质。
不等他看清究竟是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什么状态的殷商已经猛地往后挪了一点, 放开宁惟玉的手，然后扔下一句别扭的对不起，飞快地翻身下床，离开了房间。
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宁惟玉愣了一会，脸上还有些热，眼里的笑意却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倒在枕头上，捂着脸低低地笑了出来。
他是有点没想到殷商这个反应。
但是这不妨碍他被殷商纯情的反应取悦。
……
隔壁房间。
殷商掩上门，在黑暗里愣了好一会。
他的房间窗户开了一半，夜晚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但丝毫不能缓解他的燥热，饶是他已经逃回了房间，某处的反应非常顽强的支棱着。
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还是狼形态的非人类，他自然是有过很多次反应的。
比如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小少爷心动那天晚上，又比如在梦到那些不知为何出现的画面时。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对小少爷有欲望。
但是再怎么样，之前每一次靠近小少爷的时候他都克制着自己，没有像这次一样。
在没有确认关系的时候对着喜欢的人有了反应……
殷商有些茫然地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开始思索要怎么补救。
……
宁惟玉躺在床上暗自愉悦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坐起身。
殷商走得匆忙，手机还落在了他这边。宁惟玉打开锁屏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几分钟就要零点了。
这栋宿舍已经安静了下来，窗户里透出的灯也大多都熄灭了。
宁惟玉随手摸过一件睡袍，披在身上，下床找某个落荒而逃的家伙。
他走到隔壁，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板，然后推开了虚掩的门。
“殷商……嘶，你怎么不开灯。”
房间里一片昏暗，勉强能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看清里面的情况。
殷商正站在房间中央沉思顺带缓解反应，听到宁惟玉的话，有些不自然地打开床头的灯。
“哥哥，怎么过来了。”
宁惟玉晃了晃手机：“这个不要了？”他说着，走进去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哥哥，刚才对不起，我……”殷商复习了一下刚才想好的措辞，低眉顺眼地开口。
宁惟玉没有配合。他走到殷商面前，食指压在唇瓣前。
“嘘。”
殷商从善如流地停下。
宁惟玉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殷商面前：“正常反应，可以理解，不用道歉。”
说到这里，宁惟玉顿了两秒。客厅的时钟转过了十二，发出极轻的咔哒一声响。
宁惟玉微仰起头，笑道：“殷商，十八岁生日快乐。”
“谢谢。”
殷商喉结滚动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小少爷。
过去十八年，从来没有过一个人特意蹲守零点，第一个为他送出祝福。
而今天，他的小少爷对他说十八岁生日快乐。
“……”
殷商感觉自己被喜悦的情绪冲昏头脑，也不知道自己和宁惟玉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宁惟玉最后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似乎思忖了一下。
房间里重新回归安静。
而他好歹是从兵荒马乱的心绪中冷静了下来，勉强找回理智进行分析。
小少爷刚才的反应……其实没有在排斥他的吧。
还有这段时间里各种疑似撩拨和调戏他的举动，他是不是……可以有那么一点大胆的想法？
*
第二天一大早，殷叙就开车过来接他们俩。生日会的地点在殷家名下的某家酒店，殷家夫妇直接包下了一整个酒店。
宴会在中午举行，他们到的时候宾客还没过来，殷商被江晚柔推着去休息室试衣服和化妆。
宁惟玉毫不拘谨，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给殷商提意见。
试了几套，最终选定的是一套黑色西装。江晚柔对这套也很满意，笑眯眯地说：“小商，要化妆吗？”
不等殷商说话，宁惟玉就替他回答：“要。我上次都化了妆，你也试试。”
一边说着，一边按住他的肩膀，非常不讲道理。
“……好。”殷商看了一眼宁惟玉，坐了下来。
化妆师乐道：“我给你妈妈化了十几年的妆，保证让你满意。你底子好，简单化一下就可以了。”
殷商冷淡地嗯了一声。
江晚柔拿出一套白色的西装，侧过头询问宁惟玉：“岁岁，你要不要也换一套西装？我也准备了你的哦。”
他也有？
宁惟玉瞥了一眼那套同款的白色西装，又看了看殷商，笑盈盈地点头：“行啊。”
殷商目送宁惟玉走进更衣间，看了一眼母亲。
江晚柔笑容不变，眼神慈爱，深藏功与名。
儿子，情侣装帮你准备好了。
……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殷商弄好了生日会的服饰和造型。
宁惟玉看到走出来的殷商，忍不住眼睛微亮。
平时看习惯了殷商朴素简单的模样，现在这个模样的殷商几乎让他移不开眼——那张俊美的脸已经完全长开，而他的身形高挑挺拔，体型不复之前的单薄，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荷尔蒙和魅力。
之前简单的衣服殷商也能穿的很帅，但此刻，一身西装的殷商放大了这种帅，几乎让宁惟玉移不开眼。
他果然是颜控。
“不错，很帅。”宁惟玉朝殷商吹了个轻佻的口哨，眼神明亮。
“哥哥也一样。”殷商理了一下袖扣，显然心情不错。
受到邀请的宾客已经陆陆续续过来了，隐约的交谈声从宴会大厅里传过来。
在他们准备离开休息室之际，一个中年男人找到这边，快步走了进来。
江晚柔喊道：“二哥。”她转头和殷商解释，“这是你二叔。”
殷商平静地喊了他一声。
宁惟玉在脑海里检索了一下原著内容。
殷家内部的斗争非常激烈，这个殷二叔是少有的支持殷商的人。在后文殷商参与殷家斗争的时候，这个二叔帮了他很多忙。
殷家二叔走过来，乐呵呵地拍了拍殷商的肩膀：“你爸爸妈妈天天在群里夸你，今天见了，果然是个俊小子。”
叔侄俩寒暄了几句，一行人一起往宴会大厅的方向走去。
宁家父母同样受到了邀请，这时候也到了宴会大厅。宁惟玉和殷商一块走到大厅以后，就去旁边找自家爹妈了。
“岁岁什么时候过来的？”虞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过来三个多小时了，殷叔叔接我们过来的。”宁惟玉答道。
老宁同志有些酸溜溜的：“岁岁，你和那小子关系很不错啊。”
宁惟玉坦坦荡荡：“是啊。”
唔，说起来，不知道爸妈和哥哥们会不会同意他和殷商在一起。还有殷商的父母，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不管了，先和小狼崽在一起，别的以后再说。
……
宴会大厅里很热闹。
有殷家的亲戚，有宁家这样的熟悉朋友或是世交，还有一些生意伙伴。
殷商站在殷家夫妇中间，没有某些人想象中的怯场，不仅没有，还冷淡平静，满身贵气。
在场的所有人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殷家走失的孩子没有长歪，样貌绝佳，气质出众，似乎能力也非常强。
不知道比殷家那些争夺产业的所谓继承人出色了不知道多少倍。
众人惊叹之时，殷商回归殷家的信息也彻底传遍了这个圈子。
殷家夫妇对这次的生日会很重视，该走的流程一样没少。江晚柔在给儿子切蛋糕的时候，忍不住红了眼眶。
而参加生日会的人，自然也准备了各种礼物。在切完蛋糕许完愿以后，就纷纷给殷商送上礼物。
宁惟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盯着殷商看了一会，低头勺了一块蛋糕。
唯一一块殷商亲手送过来的蛋糕。
大厅里气氛热络，众人怀揣各种小心思，努力和殷商搭话。殷商应付完一个人，看向宁惟玉。
宁惟玉对上他的视线，朝他勾了勾手指。
五分钟后，生日会的主角翘掉了各种社交，来到宴会大厅旁边的阳台。
外面的天气很不错，阳光落在阳台的绿植上，看上去生机勃勃。
殷商找到阳台角落站着的宁惟玉，说道：“哥哥，上周给你定制的衣服已经到了。”
宁惟玉转过身看他。
这家伙说的是上周他随口说还不错的衣服款式。
“刚才我看了一下礼物，有个袖口还算配得上哥哥。”
“嘘。今天是你的生日。”
宁惟玉再次让殷商停止说话，不过这一次他的食指放在了殷商的唇边。
他看着这个对外冷淡的狼崽子一秒安静，温顺地看着他。
“殷商，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殷商的思绪回答了半小时前许愿的那一刻。
他从来都不屑于许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刚才他很认真地许了一个愿望。
——如果小少爷也能喜欢他就好了。
宁惟玉放下按在殷商唇瓣上的手，把一个礼物盒子放进殷商的手心里：“我知道你的愿望。”
殷商呼吸一窒，垂下眸子，定定地看着宁惟玉：“我……”
“寿星可以被满足一个愿望。”
殷商一点点抬起头。
“亲就不亲了，我感冒还没好。”宁惟玉偏过头轻轻咳了一下，说道，“不过说还是能说的，我也喜欢你。”
最后那五个字的声音有些轻，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羞。
殷商先是结结实实地愣了几秒，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他像是被巨大的馅饼砸中，一时间竟是有种还在做梦的错觉。
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小少爷居然回应他了呢。
又过了几秒，殷商宕机的大脑终于重新启动，眼睛倏然亮起。他抓住宁惟玉的肩膀，难得地丢了平时沉稳的模样，有些结巴：“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宁惟玉纵容了今天的寿星，重复道。
微风拂过阳台上的绿植，带了些温柔缱绻的意味，一如两人靠得极近时交织的温热气息。
宁惟玉说完，微微别过脸，保持着昂首挺胸的气势。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玩了你的尾巴就要负责吗？”
“负责就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发射直球！
狗勾：谢邀，现在就是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