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与谢野晶子慢慢走到太宰治面前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不珍惜生命的人了！”
与谢野晶子直接一拳打在了太宰治脸上，虽然她有留手，没有使出全力，但还是把太宰治直接打倒在地上。
与谢野晶子站在太宰治面前，此刻显得无比的犀利，经由战场洗礼过的气质越发出众。
“我不管你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家的规矩的第一条。”
“珍惜生命。”
“做不到这一点就给我滚出去！”
与谢野晶子走到太宰治面前蹲下身去，眼神从未有过的锐利，轻轻地开口
“就算要死也给我死在老......父亲看不到的地方。”
一年的战地生活给她带来的影响比老师预计的还要大，她不仅仅学会了拒绝，还有必要的冷漠。
她无法拯救所有人。
生命是珍贵的，但并不是等价的，至少在她这里不是等价的。
如果把太宰治和老师同时扔到水里，毫无疑问，她一定会先救老师。
与谢野晶子在这一瞬的眼神甚至比太宰治充满死气的眼神还要恐怖。
但还没等太宰治开口回答，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锁孔扭动的声音，随后大门被打开，千手扉间的身影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
诊所内的情况只能用狼藉满地形容，太宰治被与谢野晶子扯下来的时候打碎了一些药瓶，与谢野晶子给太宰治灌生理盐水催吐的时候洒了不少出来，更别提卫生间里更是一片混乱。
看起来发生了什么。
“晶子，我需要你的解释。”
千手扉间脱下外套，穿上白大褂，率先向里屋走去。
与谢野晶子乖乖的跟着千手扉间走进里屋，临走前还不忘给太宰治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者什么话都没说，阴沉沉的呆在原地。
千手扉间的态度很明显了，比起太宰治，他更相信与谢野晶子。
“有什么发现吗？”
千手扉间从抽屉里掏出白手套，直接戴在手上。
“初步观察，是间谍的可能性很低。”
与谢野晶子回想起太宰治毫不掩饰的怨毒目光，相当的不符合间谍的身份，但凡他有点间谍素养，都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吗。”
千手扉间没有回头看与谢野晶子，反而有条不紊的捡起药品，放进旁边的药箱。
“老师，你要出去吗？”
与谢野晶子有些好奇的看着整装待发的千手扉间，后者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好好看家。”
千手扉间无视与谢野晶子气鼓鼓的包子脸，走到了正厅，恰好看见一只在收拾残局的太宰治。
裹着绷带的黑团子一拿着跟他差不多高的扫把，正细心的一点点的把玻璃碎片扫进撮箕里，看见千手扉间出来还奉上一个乖巧的笑容。
跟着千手扉间出来的与谢野晶子：cao,她就知道这个小兔崽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与谢野晶子正要撸起袖子给太宰治感受一下来自前辈的”关爱“，让他明白什么叫先来后到，但是随后千手扉间的举动超乎了她的预料。
“太宰君，收拾一下准备跟我出去。”
“等等！父亲，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啊啊啊啊啊。
千手扉间从怀里掏出一张清单递给与谢野晶子
“今天会有新一批的货，记得签收。”
“签收”是个暗号，实际上就是让与谢野晶子带好他买的武器防止有人趁着卸货时想来捞一笔。
一般会盯上诊所的只有无所事事想要捞一笔的混混，和胆大妄为的孩子，这样的群体一般不会有热武器之类的危险品，与谢野晶子带着武器就能够很轻松的震慑。
“保证完成任务。”
与谢野晶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很想跟着老师出去，但还是要把老师的命令放在第一顺位。
“那么，就交给你了，太宰君，我们走吧。”
千手扉间带着太宰治出了门。
路上，太宰治毕竟还是个孩子，忍不住询问他们本次出行的目的地。
“森医生，我们要去哪里啊？”
对此，千手扉间的回答是
“等会你就知道了。”
在太宰治疑惑的目光里，千手扉间带着他来到了镭钵街靠近中心的位置。
在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爆炸中，镭钵街原本位置的军事基地被直接夷为平地，形成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坑。因为爆炸，原先所有的基础设施被全部摧毁，周围房价暴跌，到最后直接演变成贫民和流氓们的聚集地。
越靠近镭钵街的中心，生活就越贫穷，即使是太宰治也只在镭钵街的外层活动，如此深入还是第一次。
这样的聚集地却也往往是消息最为流通的地方。
千手扉间带着太宰治钻进了一个用棚布搭建起的三角窝棚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太宰治还是被窝棚里环境的脏乱差所震惊。
垃圾丢的到处都是，人和垃圾躺在一起，小小的窝棚里挤着一家四口，大人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孩子们只能光着身子缩在应该算是被子的破布里，只露出张脸来好奇的看着细皮嫩肉的太宰治。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烧已经退了，咳嗽也已经好多了。”
闻言千手扉间从药箱里掏出两板药片，递给了妇人
“一次两粒，一天三次，多喝热水，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
“真是太感谢您了，您简直就是福神再世！”
如此往复几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是两板药片，多喝热水的搭配，在千手扉间出声的时候，太宰治就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忙活了一个下午，千手扉间才带着太宰治踏上回家的路途，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但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太宰治。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吗？”
给一些明明看起来病的快要死了的人发免费的药物，比起做慈善，更像是冤大头，照他这个发药的速度，诊所迟早有一天会自己倒闭。
“只是最普通的板蓝根而已。”
在市区是随处可见的常备药，但是在镭钵街，就是平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救命良药，即使随便发也要不了几文钱。
而且他免费出诊，目的也不是救下那群人的命。
“他们本来就要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让他们干净利落的去死好了？”
如果换做他在病床上不人不鬼的躺着，他宁愿干脆利落的跳进鹤见川里去死，太宰治是这么想的。
千手扉间停下了正在前进的步子，转过头来看着他身后一脸莫名的太宰治
“太宰君，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
千手扉间蹲下身子，将视线和太宰治持平，紫色的眼睛和鸢色的眼眸撞在一起，却没有擦出任何的火花。
“我赌那些人一个都不会死。”
“噗——”
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才不要和你们这些狡猾的大人打赌！”
听到太宰治的回答，千手扉间也不恼，反而耐心的询问起太宰治的想法。
“那你想怎么样呢？”
太宰治朝千手扉间晃了晃指头
“打赌一定要有赌注，如果我赢了，就让晶子姐姐当我一个月的仆人。”
“如果我输了......"
太宰治看着千手扉间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的原本就不真实的笑容又虚假了几分
“我就乖乖做你的学生，任君差遣。”
千手扉间看了一眼笑的乖巧的太宰治，站起身来，往原本的路上走去，正当太宰治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千手扉间的答复穿到了他的耳朵里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