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朝自己扑来的中年人,张荷藿下意识的后退,直接躲到了一旁,男人也不生气,只是那细长的眼睛中泛着淡淡银光。
像是自己给自己解围一般说道:
“这么久不见,小荷难道不记得张叔叔了吗?”
张荷藿有些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见状说道:
“小时候,我还带你去村头的小卖部买糖呢,玩着玩着忘记了时间,后来你爸找过来,还打了你一顿你还记得吗?”
闻言,张荷藿一下就想起来了眼前的男人是谁了,连忙喊道:“张叔叔。”
“哎,好孩子。”
说着,用一种慈祥的眼神看向张荷藿说道:“一晃,小荷今年都这么大了,有22没?”
“没有,今年才20岁。”
“哎呦,这么久没见,张荷藿都成大姑娘了。”闻言,张荷藿有些尴尬的笑笑,说来奇怪,张荷藿记忆里的张叔叔与现在留着胡茬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并且,莫名其妙的,张荷藿对这个张叔叔亲切不上来。
张荷藿知道,自己一直都有段记忆是缺失的,问解老爷子,解老爷子也不告诉张荷藿到底发什么了,只是将张荷藿送出了这片大山,让她没事别回来。
张叔叔还在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张荷藿小时候的事情,这时,张荷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问道:
“张叔叔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啊?我还打算给张叔叔一个惊喜呢。”
闻言,张叔叔很自然的说道:
“一个回村的人碰巧看见你了,以为不是,还跟我打电话确认呢,我寻思要不来村门口等等,看看是不是你。”
听见张叔叔如此流畅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张荷藿不禁在心底吐槽道:
‘老狐狸。’
“先不说这个,走,我让张姨烧顿好的,今晚在我家吃饭,这么多年不见,张姨可想你了。”
张荷藿看着眼前张叔热烈的邀请,内心十分的抗拒,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孙凯。
孙凯顿时会意道:“张叔,真是不好意思,解师傅还在家等着张荷藿呢,听说张荷藿要来,在家中准备了梅子酒,要不,张叔叫上张婶,您跟我们一块去吃一顿?”
听见这话,张叔原本灿烂的表情依旧不改,笑呵呵道:“瞧我糊涂的,先瞧瞧解叔也对,既然解叔等着的,那小荷你快去吧,有空来张叔叔家玩。”
“好。”张荷藿应下,跟张叔道别之后,便跟着孙凯朝解老爷子的院子走去,行李箱的轮子在混凝土的路面上咕噜咕噜直响。
这时,孙凯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平静:“以后,不要单独一个人和那些叔叔们待在一起。”
张荷藿顿时疑惑了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他们有点不怀好意。”
张荷藿点点头,放在了心上,之前她们五人碰头时,除了张叔叔开口了之外,另外两个人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也太不合理了吧!
哪怕张叔叔与张荷藿的关系再好,也不会是张叔叔自己亲自来接张荷藿,只会是婶子来,更别提一下还来了三个,这个从辈分的角度来讲完全就不科学,更何况,虽然另外两个叔叔面上一直带着笑容。
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抹不怀好意,二者结合一看,这三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现在,就连一旁的孙凯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更是佐证了张荷藿的猜想。
“果然,先前离开升龙村是对的。”张荷藿有些后悔回到升龙村,她总感觉有一个很大的陷阱在等着她。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有先去看看解老爷子了,毕竟自己身边貌似还缠着一个诡。
眼下,只有求助解老爷子,将身上的诡去除,然后快点离开升龙村了。
孙凯带着张荷藿在村子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个较大的院子外。
院墙整体呈灰黄色,能看见被灰色水泥包裹的黄色大块鹅卵石,围墙的边缘,还不断有小小的野草在此处生长,一颗爬藤从围墙的墙角一路向上爬升,将大半个围墙都笼罩在其中。
看着熟悉的院子,张荷藿直接边喊边朝院子内跑去:
“解爷爷!”
“解爷爷!”
院子里躺在摇椅上的解老爷子原本闭着的眼睛,听见张荷藿的声音,立马睁开了,看向了一旁还在练拳的九未:
“臭小子,小荷回来了,还不把上衣穿上。”
九未身材高挑,一身肌肉线条流畅,细密的汗水附着在他古铜色肌肤的表面,听见师傅的话,他冲着师傅点点头,便走到了放着上衣的板凳上,而解师傅则高高兴兴的跑到门口去给张荷藿开门去了。
“解爷爷!”
解老爷子刚将插着的木门打开,张荷藿便一个飞扑,跳到了解老爷子的身上,直接在解老爷子的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这一举动,直接将跟在身后的孙凯都吓了一跳,但是看着师傅那高兴的样子,孙凯也没说什么,就是心中有些些的嫉妒,就一些些。
“哎呦,哎呦,小荷啊,爷爷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朝我扑,也不怕爷爷出什么事哦。”
“爷爷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从解老爷子身上下来的张荷藿小声狡辩道。
“罢了罢了,咱先进屋。”
走进屋,便看见了刚把衣服穿好的九未,高兴的喊道:“九哥!”
九未转过身朝张荷藿行了个礼,便去了厨房。
“爷爷,我去看看奶奶!”
说着,张荷藿便灵巧的上前几步跨上台阶朝着主屋走去,站在旁边的解老爷子刚想开口说什么,将头抬起的那一刻,整个瞳孔都放大了。
只见挂在屋子大门上用来辟邪的铜镜,此刻清楚的映照着一个诡异的红色身影。
“荷丫头!”
张荷藿还没走进屋子呢,便听见解老爷子如此急切又带着一些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上次听见解老爷子用这样的声音喊她,还是上次她不小心将解老爷子的茶杯打碎的那次。
那次解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张荷藿直接就给解老爷子跪了,气的解老爷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不过最后,张荷藿便再也没看过那套茶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印有伟人头像的白瓷缸。
这次听见解老爷子这样喊她,张荷藿下意识一转头,看见解老爷子如此严肃的表情,果断又跪了下来。
“爷爷。”
张荷藿话还没说完,解老爷子便急急忙忙上前,从窗框上取下插在里面的桃木枝,直接狠狠抽了下去。
吓得张荷藿喊道:“爷爷!”
虽说这桃木枝抽人倒也不痛,只是被打的地方感觉有些红肿搔痒之外,并无多大事,但是张荷藿还是有些惊讶,在张荷藿的印象中,这还是爷爷第一次出手打她。
张荷藿也不敢躲,却是带着哭腔问道:
“爷爷,我做错什么了?”
站在一旁的解老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他强硬起语气问道:
“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事,现在人的诡魂都追上家来了!”
听见这话的张荷藿也是一愣,任由桃树枝抽在自己身上,带出道道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