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市中心。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一处咖啡厅中，肖健翘着二郎腿坐在临窗的位置上。
目光的焦点盯着窗外，手里的手机轻敲桌面。
就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咖啡厅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进来，四周扫了一眼，就冲着肖健的位置走了过来。
“呦，来啦。”肖健收起了不耐烦的表情，冲着那人打招呼道。
“嗯……”
口罩男鬼鬼祟祟地看了周围一眼，然后就把头一埋，好像鹌鹑似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肖健问道。
“钱呢？”
还没说话，那人就先开口提钱。
“啪。”
肖健将一根名片盒大小的金条拍在桌上。
“……”
那人伸手过去拿了一下，结果第一下居然没拿起来，显然是低估了黄金的重量。
“真是真金？”那人震惊道。
“当然。”肖健耸耸肩，“不如你咬上一口试试？”
那人看着肖健，又看了看周围，最终微微弯下腰，从下面将口罩揭开一条缝隙，然后用力地咬了一下。
当金条从他口罩下拿出来的时候，就多了一串清晰的牙印。
对于不经常接触黄金的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咬上一口更直观的了……那种口感极为独特，是其他金属很难模仿的。
再加上它那远比直觉沉得多的重量，那口罩男已经基本确定这根金条是真的了。
“民国的老金条，含金量在85左右，市场价22万——我指的是你的出手价。”
说完，肖健身体微微前倾：“现在，我要听到跟它价值相匹配的情报。”
是的，眼前这位口罩男就是在肖健家门口录下他“正当防卫”那一幕的人。
“董事长昨天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大发脾气，然后把李经理拎到办公室骂了好几个小时。”
“……之后董事会又连夜开了个会，给了李经理很大的压力。”
“……”
“哦，这样啊……难怪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肖健点着头沉默下来，手里无意识的玩着打火机。
口罩男的目光完全被时而出现，时而又消失的打火机给吸引住了——明明眼睛都没眨可就是看不清它究竟是如何消失的、又是如何出现的。
“还是不对，逻辑有问题。”
肖健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重新聚焦在口罩男的脸上：
“你们公司为什么对这块地志在必得？村里那边那么大的土地不够你们盖房子的吗？为什么非要往这边延伸？”
“这我就不知道了。”口罩男随口应付了一句就有了起身的架势。
“我说，你该不会以为我的钱这么好拿吧？”
肖健忽然站起身来，口罩男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根金条出来……
而且那根金条上还有几个牙印！
凭借着惊人的+7的敏捷，肖健足以在口罩男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身上的任意物品摘下来……
……任意！
口罩男大吃一惊：“你想反悔？”
“当然不是……但你的情报不值这个价钱。”肖健想了想，“但看在你还是第一次，我应该奖励你。”
“所以，一半吧。”
说着，肖健手中忽然闪过一丝寒芒，紧接着那根金条就被一分为二了！
肖健接住掉下来的那半块带牙印的金条，用力一捏就捏成了个布满手纹的黄金球。
“大概就值这么多。”
肖健曲指一弹，就将那不规则的金球又弹进了口罩男的兜里。
口罩男掏出这颗不规则的黄金球看了一眼，又不信邪的试着捏了一下……然后就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
黄金再怎么软那也是金属！
能将金属捏成面团……这需要多大的力量！？
口罩男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肖健……的手。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小刀，而刚刚将金条切出镜面的寒光也正是这东西！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董事会里的某个大佬很信风水，找的风水先生说您那块地风水好。”
“就这？就因为这个所以非得找我家的麻烦？现在还要用好几千万的钱来砸我？”肖健一脸不可思议。
“呃……所以只是个传说嘛。”
口罩男也对这个说法有些不自信，但为了另外那价值十多万的金条，他还是勉强解释道：
“董事会背后的那些有钱人思维方式跟咱们不一样的……几千万连个小目标都不到，买个安心怎么了？”
“既然几千万都能拿来买个安心，那之前的事又算什么？他要是真拿出5千万和百分之5的分红，我不信我家老头不卖地。”
“呃，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有没有可能……他们之前就根本没看得起您父亲？”
口罩男试探着说道，还想再争取一下。
肖健被他这么一番话给说愣了，虽然逻辑很扯淡，但他发现自己居然被说服了！
因为现实中还真有可能是这样的！
比如某富豪几个亿的分手费说付就付，打工人的38万抠抠搜搜。
只要他觉得值，别说几千万了，就算几个亿又算什么？
只要他觉得不值，15万就想给你打发走。
“……”
肖健沉默着，眼底燃起了一丝怒火，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随手将将剩下的半块黄金扔了过去：
“你的了。”
口罩男慌忙接住，然后赶紧揣进兜里转身就走。
肖健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将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驱使着对方发生转变的……是钱。
当肖健拿不出3千万的时候，对方随随便便就想用点零碎就把他打发了。
而当肖健一下子就筹集到了足够的资金，堵上了公司的窟窿后，对方立即变得好说话起来，甚至愿意给出3千5百万这样的“高价”。
按照对方的逻辑，如果想让对方不敢下黑手……那就需要在黑道也有对等的实力。
“这操蛋的世道……”肖健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打了个电话。
“喂？张律师吗？是我……”
“……麻烦帮我注册个安保公司。”
“其他都随便，反正尽快就好了。”
“……”
挂断电话后，肖健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哈哈哈，是我是我，李经理呀，我突然有些事想要具体了解一下，现在去你们单位方便吗？”
“好好好，我马上来。”
“……”
挂断电话后，肖健眼神闪烁着奇异的光：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所以，最重要的是近在咫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