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闹别扭了?”见女儿迟迟不说话,方文怡好笑不已。
鹿韭:“知道闹别扭,您还笑的这么开心?”
方文怡不太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这能怪我吗?从小到大,你那性子就跟面团似的,谁都能捏几下。”小时候乖乖巧巧的自然欢喜,但成年了还这样,就太叫人操心了。
如今总算有了小脾气,她当然高兴:“行了,洗澡去吧,妈去瞧瞧晚饭食材准备的怎么样了。”
见母亲哼着歌离开,鹿韭跟到走廊:“您就不问问闹的什么别扭?”
方文怡嫌弃回头:“跟谁没处过对象似的,我可不稀罕听小情侣间的腻歪。”
鹿韭再次追问:“真不想知道啊?”
这一次,方文怡干脆头也没回。
行吧,可不是她不愿意说。
鹿韭笑着回到卧室洗澡。
等她穿着睡衣,包着湿发从浴室出来时,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鹿韭看向桌上的皮包,迟疑几秒后,还是上前拉开拉链。
屏幕上的号吗再熟悉不过,她却没了从前的高兴。
面团脾气吗?
现在可不是。
“喂!牡丹?”电话一接通,李泽立马急问。
“是我。”
总算找到人,李泽暗暗吁出一口气,整个人靠向椅背:“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鹿韭翻了个白眼,将音量调到最大后,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拍爽肤水:“之前手机静音没听见。”
李泽皱眉:“好好的静音干什么?还有,不是说要一起吃中饭的吗?我以为你出事了。”
“路上车子抛锚,衣服也弄脏了。”
“抛锚?你人没事吧?”
鹿韭动作微顿,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手机,那里真切传达出了男人的担忧。
如今看来,若没叫妖类神魂主导了思维,以她的性子,死磕在这人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两人认识太久。
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
其中,鹿韭一直都是被呵护的那个角色。
二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喂?喂喂?怎么又不说话了?牡丹?听得见吗?”
鹿韭回神,继续往脸上涂抹面霜:“听见了,刚才可能信号不好,我没受伤,你放心吧。”
李泽松了松领带,有些无奈:“没受伤就好,那你换一辆车出来,还是我去接你?”
短时间内,鹿韭不想再跟他见面了,一边拧紧护肤品的盖子,一边漫不经心道:“改天吧,我姐快回来了,你也知道她现在有多忙,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想到鹿珺的强势,李泽的俊脸上满是不高兴:“那我辛辛苦苦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呢?不要了?”
哪里还要什么生日礼物,她都准备退婚了。
不过,两家世交,退婚不代表老死不相往来,所以鹿家必须站在有理的一方。
起码,李泽出轨的证据得摆出来。
想到这里,不准备打草惊蛇的鹿韭正欲再忽悠几句,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柔柔弱弱的女音。
“泽哥,你要的文件准备好了。”着一身白色蕾丝套装的韩安安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李泽却做不到这般自然,他心里有鬼,下意识伸手去捂手机。
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后,又很是不快的瞪了眼秘书,才清了清喉咙继续问未婚妻:“牡丹,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多好的脱身机会,鹿韭懒得再费心编谎:“说到礼物,我过几天去找你,到时候再给我吧,对了,你有公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先挂啦。”
“咳咳...好,牡丹,生日快...”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李泽看着手机,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
韩安安被男人面上的笑容刺了下。
她不懂,泽哥不是说喜欢自己这样的女生吗?还说只把未婚妻当妹妹。
可他刚才的表情,哪里像是妹妹?
她有些不安的蜷了蜷手指,不敢再往下想,忍着鼻酸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经理,资料我先放在这里了。”
李泽没注意对方换了称呼,他将手机丢到一旁,拿起文件粗略扫了几眼:“不错,速度挺快。”
得了夸奖,韩安安鼻头一酸,泪珠便扑簌簌从眼眶里滑落。
见状,李泽本来不想搭理,毕竟上午那会儿心疼她扭脚,将人抱起来的行为冲动了。
可看她哭得无声无息,全身心依赖自己的模样,又有些舍不得。
几分钟后,李泽认输般叹息一声,起身走过来揽着人,语气调侃:“怎么又哭了,你是哭包嘛?”牡丹就从来不哭。
心上人果然在意自己,韩安安立马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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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家发迹的时间不长。
鹿鹏飞出生在很普通的农村家庭。
但他是个会读书的,恢复高考那年考上了名牌大学。
毕业后,更是直接进入国营企业,任职汽车零配件行业销售部门的总经理。
待八十年代末,私有企业如雨后春笋般一茬茬冒出。
彼时,累积了不少资源与人脉,颇有魄力的鹿鹏飞看准时机,辞职下海。
当然,他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主要因为有妻子托底。
恢复高考那年,他们两口子可是抱着大女儿一起参加的高考。
将近十年过去,同是大学生的妻子,早已爬到了银行高层,完全有能力养家。
庆幸的是,鹿鹏飞此人不仅有远见,有手段,更好运的赶上了遍地黄金时代。
如今十几年过去,鹿家不仅创立了国内知名的汽车零配件品牌。
等大女儿鹿珺学成后,又将版图扩张到了连锁超市行业。
尤其今年,更是成功推出了鹿氏百货,将鹿家的财富翻了几番。
不过,即使身价再是不菲,鹿家依旧最看重家人。
这不,晚上五点半左右。
鹿鹏飞与鹿珺便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方文怡女士跟保姆还在准备晚餐,鹿韭朝着厨房喊了一嗓子,便朝着父亲与姐姐冲过去,笑着撒娇:“爸,姐,你们回来啦,我的礼物呢?”
鹿鹏飞今年上半年才过完五十岁生日,没有啤酒肚,没有秃顶,再加上模样好,瞧着比实际年纪要年轻好几岁。
小闺女今天格外活泼,他笑呵呵打趣:“有,礼物爸爸给你准备好了。”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个镂空木雕小盒子。
盒子大小,不是手链就是手镯。
也的确是一只圆条玻璃冰种手镯,质地特别透,很适合年轻女性。
鹿韭喜欢的不行,当即就套上了。
尺寸也刚刚好,嗯,更满意了。
女儿欢喜,鹿鹏飞也高兴:“好看!”
鹿珺将妹妹的手拉过来,仔细打量一番,跟着夸赞:“不错,你皮肤白,这个色很适合你,别拿了,带着,都说玉器养人。”
说完又细细打量起妹妹今天的装扮。
小丫头跟自己差6岁,两人审美完全不合,从前牡丹喜欢几乎遮掉眉眼的厚重齐刘海,如今却用珍珠发箍将其全部撩了上去,露出精致的五官。
尤其妹妹还穿了身粉蓝色绣白边旗袍,衬的整个人玉雕般剔透。
鹿珺很高兴:“我记得咱妈给你定做了不少旗袍,往后多穿穿,很美,很适合你。”
其实没有那些个化形的花妖姐姐们绝美,无奈如今灵气稀薄,鹿韭折腾了一下午也没什么感觉,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练出点灵力淬体。
“...对了,这是姐姐给你的礼物。”
看着放到手心里的豪车钥匙,鹿韭眨了眨眼:“我有车了,再说,一个小生日,哪里要送这么贵的东西?”
鹿珺拍了下妹妹的脑袋,不甚在意道:“姐姐赚钱了,给你换个好点的车子怎么了,这款可以敞篷开...行了,等会儿再聊,姐先上去换身衣服,天天套装,拘束死了。”
进入公司前,鹿珺是个性格火爆的酷酷女孩。
后来为了显得稳重,渐渐演变成了各种职业套装的精英模样。
但她依旧欢喜自在,但凡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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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外人在,鹿家更喜欢温馨的小桌吃饭。
一家人说笑着吃完晚餐,又挪到了恒温玻璃房里,喝茶、聊天、分吃蛋糕。
话题也不特别,不是家常,就是八卦。
也在这时候,鹿鹏飞才好奇问小女儿:“牡丹,听说你跟小泽闹脾气了?”
这事鹿珺还不知道,她穿着一身黑丝绒质地吊带长裙,懒洋洋斜靠在竹沙发的软垫上,稀奇坏了:“哟,我们家小牡丹这是要崛起了?不仅换造型,还跟对象吵架,行啊!出息了,就该这样!”
鹿韭没理家人的打趣,径自拿起手机,又调到相册,将上午下意识拍下来的照片递给姐姐。
鹿珺接过,有些莫名:“什么东...这是李泽?他怀里抱的女人是谁?”
本来还挨在一起,乐呵呵看戏的夫妻俩立马看了过来:“什么意思?李泽抱着女人?”
鹿珺将手机递给父母,敛笑看向妹妹,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强势起来:“什么情况?”
鹿韭便将今天看到的画面,与电话中那声叫人掉鸡皮疙瘩的“泽哥”,原原本本讲给家人听。
最后不忘表明态度:“我想退婚。”
鹿珺嗤笑,冷艳的面容上全是讽刺:“退婚也好,妈,当时我就不同意,虽然李叔李婶跟咱家是世交,但李叔的作风一直不好,果然,李泽子承父业,有名分就不珍惜了。”
方文怡也气的不行:“你李叔有花花肠子的时候,小泽那孩子多心疼你李婶啊?而且小泽对牡丹一直护的很,哪里能想到他说变就变,这才订婚多久?”
鹿鹏飞没急着开口,见妻子气到手都抖了起来,还安抚般拍了拍她。
等妻子表情和缓几分,才劝道:“老婆别气,咱们也别急着下定论,这两天也不要找老李两口子摊牌,回头查查的,如果误会小泽那孩子了,咱们就登门道歉,若那孩子真做了对不起咱们闺女的事,退婚也没什么。”
话虽这么说,其实鹿鹏飞心里基本有了抉择。
他是男人,自然更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在鹿鹏飞看来,就算李泽跟那个女同志没有关系,公主抱这种行为也很没有边界。
尤其当时他的身旁还有别人,就是没有,搀扶一下顶了天了,又不是断腿或重伤。
想到这里,收敛怒火的鹿鹏飞又安慰了小女儿几句,见她面上没有伤感,才欣慰道:“牡丹长大了,这几天小泽约你,你就推说去外地旅游了。”
方文怡柳眉倒竖:“我闺女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躲出去?”
鹿鹏飞好脾气安抚:“不是躲,我是担心他纠缠牡丹,而且...”
盛怒中的方文怡没反应过来:“而且什么?”
鹿韭抿了抿唇:“如果李泽的确出轨,这张照片还算不得铁证,还是要再收集些证据。”等她去了外地,李泽应该会更加明目张胆。
鹿珺很满意妹妹有主见:“就是这个意思,妈,您先忍几天的,既然咱们不想跟李叔李婶撕破脸,李泽对不起妹妹的证据就很重要。”
道理方文怡当然懂。
但这不耽误她生气!
不行!
忍一时...越想越气!!!
碰---!
“欺人太甚!”方文怡狠狠拍了下桌子。
惊的丈夫跟闺女全看过来后,又怒气冲冲指挥:“外地我不放心,牡丹,明天就去你大伯家住几天,正好他家的葡萄跟甜瓜都熟了...你放心,要是小泽真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撕破脸,爸妈也会给你解除婚约!就这样!现在都去睡觉!”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