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虚实在是没有什么手上的本事,就一点子三脚猫功夫在忽悠人。
他还是大名鼎鼎的许沉今时也是这点三角猫功夫,但谁都不敢点破,反而将他的腿法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以一攻百易如反掌。
他也用不着真的舞刀弄枪,只负责像一个得道高人一样远远地指点迷津就好了。
几千两银子请来的师傅教他随便“哒哒”两脚就赢了满堂喝彩!
如今,呆在梁上艰难蠕动的因子虚想着:非人哉!到底是亏本了,这么多银子请来的名师到底教出了个什么寒碜玩意。
他不停得用腰腹的力量向上蹭着才不至于掉下去,身后床板都要被黑七他们震塌,梆梆地响。
香往上走,因子虚被那香熏得面色酡红,幸好胡子刘海胡乱地纠缠在一起。
只是面色可以遮住,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却怎么也藏不好,连锁骨都红的吓人,他想着:烫。
双手要抓不住了!
因子虚玉白的手指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胳膊,他艰难地吐气。
下一秒,变故横生,耳边一闹,眼前白光一闪,因子虚还没反应过来般扭头,黑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背后。
黑七的酒瓶已经照着他的脊背砸了过去,疼得因子虚大脑一片空白,“轰——”地一下,他整个人倒吊,捂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叫了一声:“靠!!!”。
要怪就怪他因子虚喘得太大声了。
因子虚想:黑七他不行!!!
谁家好男人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外面的动静?
黑七一边绑着腰带一边喘着粗气蹲到因子虚的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娘们早就被从天而降的因子虚吓得乱颤,找准了机会夺门而出。
黑七铁钳一样的两指捏着因子虚的腮帮子,看着因子虚刘海下隐隐约约露出的一点迷离眼神,吐出了一截淡粉色的软舌,乖乖软软地歪着脑袋,小巧的下巴好像一捏就会碎掉。
黑七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有一瞬间觉得因子虚这老匹夫出奇的好看,比春楼里的姑娘还要会勾人,等他缓过神来,因子虚还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真真切切的丑八怪。
因子虚吃痛,讨好的笑了笑:“七爷,放在下下来吧,头疼得很。”
黑七:“因老板,头疼是不是?头疼来我们销金寨?我们这可不是济世堂。我们销金寨只有一个法子治头疼,那就是把你的脑袋砍掉。”
因子虚抿了抿唇,脸惨白得很。
黑七不由出神: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因子虚的脸这么小,摸上去白嫩得不可思议,腰肢也盈盈一握……
但是,去他娘的。
黑七一把把他一推,因子虚的脚尖刃还结结实实地留在梁上,害他的腿脚动弹不得,只能吊着,属实是作茧自缚,都他妈是报应。
黑七重重地一脚踩在因子虚瘦得只剩下小小一把的腰上,脚尖用力一碾,纹着闲云跃鱼的鞋又踩在了因子虚的脸上。
“哇~”地一下,因子虚脸上正正红了两片。
因子虚还在烫着,脖子一歪,半截舌头还伸不回来,艰难地向上蹭了一蹭,嘴里含糊不清:“香……春情香”
再熏下去,他的脑子就不清醒了。
黑七平时一看就没有少用过那玩意,早就没了反应,只有因子虚还在蠕动着,两股抖得不成样子。
黑七笑得满脸都是抖动的横肉:“因老板,不请自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刀尖还很凉,血迹没有搽干净就架到了因子虚的颈子上,因子虚没什么理智地伸手攥住了黑七的衣角,求生的欲望在叫嚣,他热的受不了,衣领早就乱的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衣料被濡湿,红得灼人的锁骨上早已经铺满了薄汗。
黑七满不在乎地把刀逼得离因子虚更近了一分,血迹潺潺,红是红来白是白,好看得紧。
原来没发觉,现在一看,因子虚是真白啊,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天天深宅大院里面捂着都捂不出这样的好皮子,只是这脸真的脏乱得让黑七倒尽了胃口。
黑七不怀好意道:“因老板莫不是在说笑,你死了,你那东西不都是我销金寨的了吗?”
因子虚难受得没法子,说道:“那……许……沉今呢?听说七爷在找……许沉今。许沉今的……的下落,七爷……难道不想知道吗?”
他突然张狂大笑:“七爷不怕,我……我把……他的下落……也带到地底……下吗?”
“水……”因子虚口渴极了,喉咙嘶哑:“要说不出话……了”
他聪明啊,在他知道黑七在销金寨里设宴招待某位大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等的就是权持季。
那个“许沉今”的未婚夫,远东之战一举成名的小将军。
所以,黑七会放他一条狗命的。
黑七还没反应,门卫的小土匪咋咋呼呼的对着紧闭的门框扯着嗓子叫嚷:“寨主,寨主,他们来了!!!”
因子虚转头:“???”
黑七当即一脚给到因子虚的脑袋上,再抻腿猛地一脚在把门推开。
因子虚几乎是恼了:“……”
你倒是把春/药解了再出去!!!
但他早就吐不出一个字,只是像索求着什么一样,淫巧媚态……
小土匪看着此情此景,心里就四个大字:有碍观瞻。
美人求欢的样子当然叫他血脉偾张,但是丑如因子虚这样就是猥琐了,正应了那句俗语:丑人扭来扭去就是多作怪。
因子虚也不知道黑七在堂前和贵客交流了什么,只知道黑七那个家伙并没有出门时吹灯的好习惯。
他的脑子缺氧,眼前火烛忽明忽暗,梁上挂的红纱慢慢地拢住他的脸,发乱糟糟垂到地上,黏在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呼吸颤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因子虚的鼻子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帝王花的香料味,只听见有人居高临下地说道:“这就是七爷说的要给我的礼物?”
礼物?
因子虚:“……”
黑七真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敢往外送。
黑七终于灭了那让因子虚燥热难耐的春情香,来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因子虚的身上,只是把顺手把一盏茶泼在了因子虚的脸上。
因子虚被茶泼得有了半分的清醒,他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绣着如意瑞兽的鞋,他迷迷糊糊地道:“官人,凉。”
心下出神,怔怔想到:“这腿真长,一定很高。”
然后,因子虚一抬眸,灰溜溜的眼一轮,果不其然来人高大得很,他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一句:“真高!!!”
眼前的这个是权持季吗?
与他有了婚约的权持季?
因子虚心道:真是完蛋,竟然来得这么早。
权持季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有官员初次见面就送上美人春宵一刻的,有权贵投机取巧者给他送名马宝刀的……但一出来给自己拖出个“中了春毒的丑八怪”来孝敬他的倒是第一次见。
权持季干巴巴地哑笑:“七爷养的狗,倒是相貌清奇得很,想必一定慧觉非常。”
因子虚:“……”
看吧,高情商的人管“丑”叫“清奇”。
这话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因子虚这副鬼样子还叫黑七重视,大概是聪明得很。
“哦。”因子虚不便现场翻个白眼:权持季还以为黑七要把自己往他塌上送呢。
黑七笑得不见牙齿:“将军光临寒舍,小弟不胜感激,这就是我给将军的小小心愿。”
权持季沉默了,咬牙半响,吐出了一句:“我没这癖好。”
只见看见黑七口中的“小小心意”被吊着到处晃,热得难受了,敞着一片“春光咋泄”的胸脯喘得激烈,一看就知道被下了东西,两股夹紧磨着,叫声越来越媚。
丑得碍眼。
权持季不明白,天下美人这么多,黑七是怎么想的,挑了个长相一言难尽的,到底是丑八怪与众不同,还是黑七身患眼疾。
原来他一直以为黑七要攀附他,如今他不禁怀疑黑七在羞辱他。
毕竟又脏又丑成这个样子的男人提着灯笼都找不到,只能说:黑七花心思了。
黑七笑得大声,纠正道:“将军误会了,这可不是往将军香帐里送的,他知道……许沉今的下落。”
因子虚总觉得自己的背后在一阵发凉,权持季的眼神像在审视,让他如芒在背。
但他猜的确实没错,黑七之所以会联系上权持季就是因为销金寨应该确实得到了一点关于许沉今的消息。
这也就是因子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到销金寨的原因:他要知道黑七到底查到什么了。
现在活着的只有,也只能是“因子虚”。
至于“许沉今”嘛,因子虚心道:许沉今早就死了。
权持季歪眼,不屑地用刀背把因子虚倒吊的脑袋往上勾,审视一番后还是轻蔑:“这老乞丐能知道什么?”
这里的都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
黑七本来就不想把消息全部和盘托出,恰巧因子虚说他有许沉今的消息,所以,这就是他和权持季正式合作之前的小小心意。
因子虚微笑:“……”
如果黑七知道他把活生生的许沉今就这样送给了权持季的话,那家伙估计会疯掉。
因子虚软着嗓子胡说八道:“在下……知道,许沉今在凉都。”
黑七好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一拳头就要朝因子虚脑袋上砸过去:“什么凉都,明明……”
下一秒,耳边是风破声,眼前寒光一闪,有血溅到了因子虚的脸上,还很温热,是黑七的血。
因子虚只听见黑七“啊”一声惨叫,“咚”一声,他的一条胳膊清脆落地,血窟窿里鲜血喷薄而出。
权持季的刀上滴着血顺势指着因子虚的下巴。
靠!
因子虚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没见过杀人,但是这么莫名其妙手起刀落卸胳膊,他是第一次见。
而且,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