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羡慕水獭,看起来跟父母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晚间,你和五条悟窝在一起,靠着懒人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看着动物纪录片聊天。
你对两人的未来曾有过种种犹豫,为了那种种“万一”,你替自己和五条悟都留了退路。
今天,五条悟却向你证明,他比你要勇敢和果断。对于这样的五条悟,你能做的便是奉陪到底,风雨同舟。
“要堂堂正正娶没有咒力的女人为妻。”
好吧。
你的求婚算不上一时冲动,在车内小憩时,你盯着怀中的睡脸,对照着内心深处的种种犹豫和胆怯,慢慢咀嚼。
你比自己想象的,还希望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
“悟,跟航叔的契约不要紧吗?”
五条悟身形一僵。
“多嘴的家伙......”耳根红了哟,悟。
“垃圾男死后,本家经不起进一步内耗争斗了。”
五条悟盯着电视上的水獭驮宝宝,慢吞吞解释,
“现在的航叔比我更适合当家主,以他的双商,也会善待祖母和垃圾男留下的旧部。
现在的我,无论资历上还是精力上,都撑不起家主一职。”
“不也挺好的吗。”
你剥着荔枝,自己嘴里塞了颗,又塞了颗进他嘴里。
航叔就算谈不上有多大公无私,基本人品还是及格的,他容得下倒戈的旧部,也很清楚六眼对五条的重要性。
自五条悟出生以来,整个五条就按着以六眼为核心的方向发展。航叔没理由跟五条悟产生龃龉。
“可惜,祖母当年,狠不下心带走长子,否则会省不少事。”五条悟含着荔枝核,含糊地感慨。
兄弟俩天赋咒术皆算上乘,无奈长子占了齿序和子嗣上的优势。
目前航叔有经验和资历做家主,之后五条悟接任,对各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平心而论,五条悟会不会当家主你其实不太在意。
“……悟,我是想问…这么快就定了一根筋吊死在我这儿,没问题吗?”
你们是亲人、是密友,你有信心就算不说话,两人窝在一起不,管多久都不觉得尴尬。
越是如此,一旦想到未来,也许有个人能够给五条悟你给不了的心跳和热情,你心里就越是不好受。
“哎?”五条悟猛转过头,仿佛你问的是“你每天吃饭睡觉没问题吗?”
你低下头,冷战留下的心理阴影让你总感觉丫下一秒要掀桌子,虽然有点怂,但该问躲不掉,把问题埋入水面下后患无穷。
“……”五条悟显然没注意到,抱着臂认真思考了半晌。
“我跟别人交往的话,文穗会难过吗?”
“会的,会有点寂寞吧。”
五条悟像在听什么没逻辑的荒唐事:
“所以,我为什么会跟让文穗难过的女人混一起?”
一秒,两秒,三秒。你战术后仰:“好像有点道理哦!”
那…下一个问题?
“悟,你跟航大人约定说,娶我的时候要他压住族内的其他声音……”
这契约定得有些强人所难,你自知天赋一般,能力领域不同,六眼和你的结合,也不一定符合五条的最优利益。
五条悟乖巧跪坐在你身前:
“我现在果然还是太弱势了,要想让不相干的人,能在背后也闭上嘴,就只有靠航叔深耕本家多年的威信了。”
不,重点不在这……
你叹口气:“没必要这么做。”
人嘴两张皮,浪费六眼的基因,你不能要求五条本家没有怨言。
为了实现五条悟改#革咒术界的理想,你实在不愿意,让他因为你把本家遗族得罪了。
“不要!”五条悟少有的正经,
“由孝出生前,你和佳穗桑被说了不少闲话吧?
喜欢嘴碎别人的白痴哪里都有,就算不敢在当事人面前逼叨,你们还是被人在背后传了不少蠢话。”
你知道,他在为你抱不平:
“没必要在意那些,因为很少传到我们耳朵里,就算偶然听到了,我和妈都不太会当回事。”
“不要,”五条悟很执拗,
“与其等有孩子后,无聊的家伙背后说三道四,然后被我把脑袋拧下来,提前立好规矩还比较人道。”
说到这儿,五条悟邀功一般猫目蹭亮:“先警告再动手,我很温柔吧?”
你抿嘴笑着,抬高手揉揉他的脑袋。
他重新窝回来,紧紧靠着你:
“我知道这是自我满足啦——但一想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被莫名其妙地说闲话,就感觉不揍对方一顿不能了事。索性提前教他们闭嘴。”
你不知该说什么,扣着他的五指轻轻摩挲。这个人想过那么远的事,他打心底里不愿意你受一点委屈。
你又何尝舍得委屈他呢。
“悟,如果说,我想向爸他们摊牌我们在交往,你会有什么不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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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你开诚布公地跟你爹谈谈心,你先被你爹拎过去喝茶了。
你爹面无表情把外婆发的传真拍在你跟前:“你闺女疯了,给她脑子里的水倒一倒!”
你:“…….”
你爹:“刺青之女?刺魂之仪?”
你:“…….”
你爹:“三月死过一次?”
你:“…….”
“爸,术师的工作有多危险您是知道的。”
你替你爹倒杯茶顺顺气,
“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伊弉冉尊大人作保,通过一次仪式就有希望获得能续命的技能,怎么想都是我们赚。”
你爹笑你幼稚:
“伊弉冉尊大人保你能获得技能了?
几百年来那么多刺青之女,心性坚定的不在少数,受伊弉冉尊大人欣赏,得以在黄泉谋份官差的也不在少数,这也就出了一个异能。
这个比率,放网络上做成抽奖游戏是会被人骂诈骗的。”
“的确是在赌,赌运气,赌机缘,”
你试着用换位思考把话题往价值上引,
“但这有赌的价值不是吗?爸,做个不吉利的假设,如果您在工作过程中遭遇不测,命不久矣或者已初踏黄泉,您会怎么想?”
你爹不假思索:
“极限一换一,就是同归于尽也得让对方先死。”
……行吧,是你爹的风格,社畜也是有血性的。
踏出你爹的办公室,时间已经不早了。
[上限加技能,下限守水晶]这类道理说尽了,剩下的需要你爹斟酌权衡。刺魂之仪瞒不过你爹,早点摊开也更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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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要跟你爹谈关于五条悟的问题,你把时间定在了周末。
“那个…防弹衣,有必要吗?”
五条悟在外衣里套上你准备的软质隐形防弹衣,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替他整理领口,悲悯爱怜:“给你穿的算灵具,我爸惯用的枪和长刀,应该都挨得住。”
“孝宏桑不是那么暴力的人……吧?”幻觉吗,感觉看到了五条悟的飞机耳,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三月黄泉就是例子。”
你关爱的笑容:傻孩子,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可以解决你。
去找你爹的路上,你们和从千叶赶来的夏油杰打了照面。
五条悟几乎跳上天花板:“杰为什么会来?”
“背景板咯,你当我是为了谁啊!”夏油杰啃了口包子甩过来个“咋一点儿不懂事”的眼神。
“有客人在,我爸不至于下死手。”你厚道地解释。
把时间挑在今天也算你处心积虑。
五条事件后,你爹目前正处于[对女儿身边的盆栽充满怜爱]的阶段,你估摸着这段时间对小白菜五条悟的同情,能抵消一部分仇恨值;
更重要的是,有刺魂仪式这个更大的幺蛾子无限拉低了你爹的下限,跟咒力麻烦的小子有一腿……那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