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2月10日。美国,纽约市,纽约长老会哥伦比亚与康奈尔大学医院,妇产科分娩间。
在产房外的走廊,一名东亚相貌的男子坐在靠椅上焦急地等待着新生儿的降生。孕妇进入分娩间已经将近12个小时了,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的心情复杂而深刻。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可能的画面。
他的思绪万千,既有对新生命的到来无限期盼、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期待;也有对未知的恐惧、担忧生产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
但无论如何,他都依然坚守这份等待,因为他深信,孩子的到来将会是他们家庭的一个里程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不一会儿就满是汗水。
时间对他来说仿佛放慢了无数倍,一分一秒都是如此漫长;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中文里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背后隐藏了怎样的担忧、不安与爱。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也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焦躁不安的他站起身来在走廊来回踱步。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产房的大门,因为那扇门里面躺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因为他知道,这一刻对于母亲和即将出世的孩子来说同样关键。
分娩间内,经过漫长的等待,产妇终于将胎儿、胎盘娩出,医护人员确认胎盘完整后将将胎盘剥离,缝合伤口;产房内终于传来新生儿啼哭声;然后护士将脐带剪断,缝合;之后护士将产妇推回待产室,进行两小时左右观察期。
护士将新生儿抱到观察室后,另一个护士便走出产妇通知家属。等到护士出来后,男子激动不已,一把便抓住护手的问道“怎么样,我太太和孩子怎么样?”护士拉开口罩,对男子说到“恭喜你,约翰,是个男孩,母子平安。”约翰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甚至流下了眼泪:“好,太好了。”
医生对约翰说:“两三天的新生儿观察期过后,父母就能看到宝宝了。”约翰点头:“好的。”医生再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办公室了。
两三天后,一位老人也匆匆赶来,刚进病房,就对着约翰说;“晓生啊,你和玛莎给孩子取好名字了?”老人的声音略显沧桑。
“爸。取好了,中文名叫陈杰,英文名叫杰森(Jason),不过嘛……”回应到,约翰顿了顿又说道,“出生登记的时候,护士登记名字,把名字听成约翰逊(Johnson)……后来我去申请出生证明的时候,办事员又把杰森(Jason)打成乔纳森(Jonathan了)……”陈爷爷不满地说“这帮洋鬼子,办事就是不讲究。”陈晓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一个多月后,陈晓生开车带着玛莎回到了位于皇后区森林山的联排小区,陈晓生大包小包搬进屋,玛莎抱着小杰森上了二楼的婴儿房。房屋整洁干净,大部分都重新装修过,采光很好照的整个房间都亮堂堂。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沧桑声音略微困惑的响起
小杰森是懵逼的,前一秒还在山江之城天然雾都的某个辣鸡工厂的老旧宿舍睡节日大觉,下一秒就听到两个奇奇怪怪的声音在念叨孩子、姓名什么的;杰森不堪忍受,准备睁眼起床让舍友不要吵,却没想到睁眼便是陌生的天花板!啊不对,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片白光。
看看四周的环境——这是婴儿床?再仔细看看自己的双手,好小!“卧槽!我他·妈·的重生了?”虽然小杰森震惊地喊出了声,但是此时还是个宝宝的他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陈晓生凑在婴儿床上看着小杰森,“玛莎。咱们的宝宝好活泼啊。”玛莎也凑过来看小杰森,一脸温和的笑容。
在尝试几次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只能发出啊啊声,小杰森只能放弃说话的想法。‘事已至此,先吃奶睡觉好好长大吧。’小杰森这么想着,便被妈妈玛莎抱起来开始喂奶。
嘬~嘬~嘬~一阵暴风吸入的吃奶声过后,小杰森吃了个八分饱,轻轻打了个饱嗝,便一歪头靠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就这么睡吃、睡吃、睡吃,眼一闭一睁,一年就过去了。时间来到1986年12月10日,虽然冬天很冷,整个纽约都披上了银装素裹,电视机里的天气预报也提示到“本次纽约积雪厚度已达3.5厘米,望各位市民无论是居家还是出行都要注意安全。”但是这天陈晓生和玛莎早早地起床洗漱、吃饭,然后驱车带着小杰森来到一家位于纽约曼哈顿区唐人街的中餐馆——陈记中餐馆。
这家中餐馆的老板便是杰森的爷爷——陈雄,餐厅虽然略显豪华,但是很多地方已经显出老旧的样子,毕竟老爷子当年开餐厅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预算,而后餐厅盈利后,随着人工费用逐年上涨,本打算稍稍修缮一番的老陈也就放着不管了。
而12月本该是餐厅旺季,所有员工都忙的连轴转的时间,“陈记私房菜”的老板却不知所踪。直到某位熟客询问服务员才知道,“老板啊?他孙子今天周岁,一大早就在三楼准备周岁宴了!。”熟客恍然大悟:“嗐,我说咋突然找不到老陈了;哎他孙子啥时候出来的,咋没人告诉我呢?”服务小姐边收拾边回答:“老板说了。周岁就不大操大办,几个老朋友聚聚,让孩子抓周就算完了。”
熟客一拍手,“这老陈把我当外人是吧,我得赶紧去,不说了啊。”说完便回身哐哐上三楼去了。走上三楼,熟客就看见一片亮堂堂红彤彤,几张桌子已经坐了不少人,左右看看便锁定了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蓝色衬衣黑色长裤围着白围裙的老头在端菜上桌,于是赶紧上前堵着他,“老陈,你不够意思哈!你孙子摆满月酒这么大事也不和我说,你不把我当朋友是吧!”
爷爷转身一看,带着歉意说:“老张啊,不是不是,这段时间太忙了,这又是店里生意又是玛莎生产,这一忙就把联系你们这些老朋友给忘了;这不你看,老李我都忘了联系还是晓生提醒我才想起来的。”
老张呵呵一笑,“行,这次放过你,如果下次还忘了我,你这破店我就再也不来了,哈哈。”
而在玛莎怀里的杰森,看着这俩老小孩在侃大山,心里不由得感叹:‘难怪那么多人都想重启人生,要是遇到一个好的开局,不说【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这种杰克苏&龙傲天,就是人生重新来过对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是大有裨益啊。’
待到宾客齐聚,宴席开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看着这一群大人在你来我往,杰森的【社恐】发作了,幸好现在还是个宝宝,不用理这些让人烦的事情。
抓周很快开始,玛莎将小杰森轻轻放在铺了桌布的桌子上,然后站到对面和陈晓生一起看着小杰森准备抓什么。而小杰森看着桌子上那些东西,有小算盘、书、银币、毛笔、印章、巧克力、玩具刀、泥塑、芹菜、木尺、桔子、大葱。心想‘这特么是让我抓周啊,小孩子才做选择,虽然我还不是大人,我也全都要!’
于是一大帮人看着小杰森把小算盘放在书上,再把银币、毛笔、印章、巧克力、玩具刀、泥塑、芹菜、木尺、桔子、大葱全放在书上。不知道的大人们还以为他在玩积木。结果等到小杰森摆好后,大人们一看,这该怎么算,这抓的是算盘呢还是书呢?还是算其他的?
而小杰森还在装作玩积木,心里想的是‘嘿嘿,这下我看你们怎么算。’就在众人有点算不清的时候,陈雄老爷子出声发话“抓周就是个仪式,不管抓到什么,这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
大人们闻言,相互看看,也就不再言语。玛莎走过去抱起小杰森,而小杰森眼疾手快,抓起巧克力和银币到手里。然后拿着巧克力给玛莎。玛莎有些惊喜“这是给妈妈的?”小杰森‘啊’了一声,点了点头,又再指了指陈晓生,‘啊’了一声。
玛莎抱着小杰森走到陈晓生旁,满脸欣喜地说:“约翰,我们的孩子好像是个天才。”陈晓生也笑着说:“如果杰森是天才,那我们就以里德理查兹为目标培养他吧。”
听到里德理查兹这个名字,小杰森稍微愣了一下,又把手里的银币指向爷爷陈雄那边的方向。爷爷陈雄看到这一幕,也是欣慰的笑了笑,“这孩子不但聪明而且这么小就很孝顺啊,以后一定是个好孩子。”
而听到爷爷表扬的话语,小杰森也开心的笑了。但是小杰森心里想的是‘啊,果然还是新的身体好用啊,不过那个里德理查兹……不知道是同名同姓的人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