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后宫里面为了不出什么乱政的事，真就是所有的妃嫔嫁妆都不许带，也不许往出送，别管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皇家，不仅仅是自己的后妃们，还有康熙的太妃们，家人虽说让请安的，但是也相当于进了皇宫，就可以当没有这个人了。】
【也就差包括亲妈了，而且对亲妈说好极好，说不好，那也是充满了提防，知道些宫外的事情，那就是一顿敲打，太后管前朝的事情，那更是想都别想，这要是放在康熙朝，孝庄、苏麻喇姑，这些人都得被他给当场囚禁，还什么辅政呢，想都别想。】
苏麻喇姑：……
很好，我是不是应该说我幸亏活得很是时候？
而周遭的妃嫔们，如今听着这话，那心境实在好不到哪里去，她们或许不是事中人，也谈不上什么事中人，至少绝大多数人感觉自己可能活不到三朝，但是就这种事……
稍微想想，那也实在是感觉心下难以言喻至极。
就算是家世再差的庶妃，到底也有一点家里的支持，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总归是有一点的。
等时间长了，或者自己一跃而起，手上有了些银钱后再补贴家里。
再怎么样也是一条路子。
有皇上的宠爱还好，若是没有……
宫中的花销，可从来不是什么轻松的。
上下打点，衣食住行，全靠那些份例……
很多人难以想象。
尤其是家中谈不上丰裕，在宫中也谈不上受宠的后妃，那心下都带着几分物伤其类。
更不要说那更为主要的切断一切联系，彻底隔绝开来，再无什么机会，半点慰藉都无。
一入深宫，本就难以再联络什么，而眼下这般……
真说是什么所谓的请安，几人能够有这等机会？
更不要说太后都是那般，即便是真的幸运极了，有这等机会，怕是也艰难极了。
就像是二阿哥所言，这条路几乎就是绝路。
【作为父亲，那也是就算是孩子都没做什么错事，在祭天的时候，在那边心下念着，要是上天也感觉他不够好，那就把继承人弄死吧，然后他换个更好的。】
【真说是立太子了，废不了，就跟政敌似的，就像是皇阿玛和太子似的，你也行，关键是你这玩意还是秘密立储。】
“……”太子。
虽然，但是，我们倒也没到这种程度。
即便是太子知道皇阿玛那边的诛心之语，但是真说是诅咒他去死，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康熙更是眼皮直跳，什么叫也行？
什么叫也行？
虎毒不食子！
朕虽然骂了那几个，那也只是这么两……至少是现在来看是只有两个，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时气急之语！
绝非出自本心！
不要造谣！
而在场的其他皇子，亦是明白相比较之下，皇阿玛即将御龙归天的时候，都还记得后妃，让年长的后妃出宫奉养，年轻的等等再出宫，已经算是开恩独一例了。
对他们也都是极好。
年长的关注多些，但是年幼的也大多被爱护过。父爱这东西，至少在皇家相比，不缺。
即便是长得不是那么好看，谈不上多受宠的老九胤禟。
平心而论，皇阿玛为夫，为父，已经算得极为不错的了。
就是那边的八阿哥颇有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哦，准确说那已经是他的侄孙子了。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他未到那种地步，皇阿玛待他还是极好的。
至少眼下皇阿玛不会这般想他。
不过他也不是太子就是了。
总归这种东西也没法真的去想，他不是那位侄孙，皇阿玛也不是那人。
周遭的宗室们，一个个眼观鼻口观心，恨不得什么都没听见。
哦不对，关于这种事情，他们向来听不见。
刚刚听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见啊！
歌舞真好看！
一个响起了掌声，一群紧随其后，一时间掌声雷动。
上面的群舞都被掌声弄得有些意外，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很快镇定下来，继续跳了下去。
胤祉也被这如同雷动的掌声吸引了一下目光，不过眼瞧着那边的舞蹈美则美矣，但是看着还是有些无聊。
方才收回了目光，伴随着系统那边的开口，胤祉再一次走神。
【虽然无情，但是作为一个标准的政治机器，在位六十多年，活了足足八十七，掌握了一辈子的生杀大权，即便是当上太上皇，手里的权利，那都是半点没旁落过，你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一个本事。】
【功臣名将在他手下，都是在倚仗他，而不是被倚仗的那群。】
【作为伯乐，在前期绝对算得上极为不错的了。】
【虽然他是个大孝子，孝了没几天，就奔着打压雍正树立权威去了，就突出一个百官在那边为了讨好皇帝，使劲给雍正年间定下来的案子翻案，甚至在当时就有声音说只要搞翻案的那就是好的。】
【嗯，这一幕的确有点似曾相识。】
什么似曾相识？
【不过你往好的方向想想，翻案的那些至少算不得国之根本，至少国策上改了一点，但是本质区别没有那么大。】
【而在另一个地方，那真是一上位，什么政策恨不得都推了。】
【是挺孝顺的，亲爹的仇人如果没死，就都放出来了，重新给爵位，虽然不如当年，但是只要活得久，爵位总能涨，当年的那些被除名的，死了的不说，活着的也都恢复宗籍。】
【准确说也不应该叫做翻案，但是就那结果跟翻案也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是明摆着对着干。】
【虽然他在没登基之前就和他阿玛对着干了。】
“……”四阿哥。
突然感觉自己那个逆子没那么差劲了。
至少他应该没到这种地步。
虽然那个逆子拖他后腿，但是好像也只有拖后腿了，哦，还有审美一言难尽，搞什么书画牛皮癣……
算了，还是不提了。
【虽然他是个大孝子，但是功绩那也是实打实的，论武功，彻底平定打了足足二朝的准噶尔，打大小和卓，更是在后面彻底安定新疆，皇权在那边一样如臂指使，平定大小金川，压下台湾叛乱，论文治雍正那些政策也全都接下来了，摊丁入亩，继往开来，彻底发扬光大。】
康熙突然感觉之前胤祉说他能力不弱，到底怎么个不弱法了。
除此之外——
准噶尔打了二朝？
康熙心下不由得又是另外一个念头。
然后就听见那边道——
【没早点死，就挺可惜的。】
【那句以亡国者，曰强藩，曰外患，曰权臣，曰外戚，曰女谒，曰宦寺，曰奸臣，曰佞幸这话说得很好，但是忘记说皇帝本人了。】
【总之就突出一句，道理他都懂，但是就想搞事，就想祸害朝堂，危害社稷，逼反百姓，烂摊子甩给子孙后代。】
【你说得对，他也感觉他不是亡国的。】
不少人脑海之中不由得蹦出来一个人，唐明皇。
有点相像，但是想来也不完全像。
虽然也是属于那种早点死，造福江山社稷的那种，但是这位即便是年纪大了，仍旧是大权在握，地方出事，但是这战火没燃到他身上，甚至这名都被儿子担了，即便是事是他掌权的时候出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太上皇了。
不得不说，这路子，那就很超凡脱俗。
就像是二阿哥说的那样，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也的确是个本事。
而且这都八十七了啊！
放在什么地方，就这个岁数那都是高龄了！
古今皇帝这个大岁数还善终的都少有，更别提大权在握六十年，实打实的，而且不掺水，过程中没有其他人夺权的那种，就这个古往今来都没听说过。
那边的四阿哥听着这个话，也是很是认可。
毕竟对这个并没有任何感情的侄子，再对比一下他的功绩，与他的晚年干出来的那些遗祸后代的事……
二哥说得很有道理。
至于康熙——
康熙眯了眯双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胤祉在内涵他呢？
你这是说谁呢？
朕什么时候干这种事了？
疏漏是疏漏，亏空是亏空，这玩意能和议罪银相提并论吗？！
发生大事的时候，不挪用能怎么办？
真说是生死存亡之际，还要管亏空吗？
过去当前的这道坎才是最重要的！
康熙一边想着，一边想要追一下亏空，至少与大事无关的亏空该平就平了，平不了暂时搁置，免得这事越来越大。
至于这种事情要谁去干……
胤祉去的话，追是能追回来，但是坏消息是满朝文武那都要开始动荡了。
水至清则无鱼，而且这么大的动荡，对社稷也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东西，到底还是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其他的人，胤禛倒是合适，也可以去试试，但是这般历练，要是不够稳重，也不太行。
不过康熙转念一想，日后还要在打准噶尔以及地方赈灾，两者加起来，除非朝廷足够富足，否则这亏空八成还得有。
想到此处，康熙觉得这事情过两年再执行也不迟。
总归真的出事，也是晚年的事情了，他处理的话还来得及。
康熙一边想着，一边有些感慨。
【要不怎么说他是政治机器呢？】
【而这样政治机器，正正好好活在了大清，正正好好出现在那个时代，但是天下已经开始变了，但是这边还在闭关锁国。】
【对于另一边的变化，他也不是不知道，了解，但是也仅仅是了解，就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了解后一切更甚。】
第92章
【同样的时间里面，法国在革-命，另一头那块大陆上在建国，甚至他和华盛顿还是同年死的。】
【几千年未有之变局，就在今朝。】
【甚至在三百年后，人人能够吃饱穿暖，更不要说那什么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终归算不得什么一点不沾边的事情，说是天上地上也不过为过。】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几百年后？
怎么可能！
日后如何不提，但是往前算，别说几百年前了，就算是几千年前那也是没有过的。
难不成什么神仙降世，鬼怪复苏？
最后天下大同了？
亦是有人把心思落在了那人人都能够吃饱穿暖的事上，若是真的如此，天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百姓富足，安居乐业，那也就等同于天下太平。
毕竟别管怎么算，只要能够日子过得下去，绝大多数百姓都不会去干什么掉脑袋的事。
那又是一幅什么样的天下？
就算是年年五谷丰登，年年布料丰裕，又怎么够所有人吃穿？
那是多大的量？需要多少裁缝？
还有上层下层吞吐呢？到底是多大的量，最终才能够到达这个地步？
好像除了天上掉粮食之外，很难到达这个地步。
亦是有人想到了或许有什么外来的粮食种子，产量极高？
但是那布料又怎么解释？
这东西可不是撒一把就能够长出来的。
亦是要人力、物力、心力，总不能是大家都去山上打猎，扒皮为衣吧？
别说日后了，就算是现在那都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就算是人人发抢，人人怀揣兵器，也哪来的那么多野物？
最合理的解释还是粒米狼戾无穷尽，绫罗绸缎自天来。
若非神鬼之能，人力怎能做到？
但是若是没记错的话，三阿哥可是向来都不信神鬼之说的。
事情当前，那真真是越想越好奇，越好奇越想。
有人小声问道，“索相，你是怎么想的？”
“若是放在千百年前，火炮、□□，又怎么不是一种神物？”索额图低声道，“杀人于无形，谁说不厉害呢？”
“也是，要是玉蜀黍、番薯若是放在几百年宋元时，大抵也是神种了。”
“只是……这个也变化太大了些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终归是实在没法比把？
索额图倒也没说什么。
不少人越发抓耳挠心，等着胤祉那边继续说下去。
然后就能听见，胤祉那边道——
【算了，不说那么远的事情了，找时间还是专注火坊那点事吧。】
别啊！
再说点！
再说点！
甚至有人目光直看向上首的康熙，试图让皇上再放开了口，说点什么，让三阿哥继续说下去。
要不然这怎么睡好觉啊！
康熙虽然也好奇这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康熙却是没打算再去试探什么。真说是有这个心思，也不必在眼下。
更何况他更不想开这个头，让旁人越雷泽一步。
退让这种东西，打一开始就不能够开这个头，应该直接掐断，半点余地不留，否则定出大祸。
“胤禩这两天日子身子如何了？”
“启禀皇阿玛，儿臣身子已经好很多了，若非皇阿玛赏赐了许多补药，惦记儿臣，儿臣也断不可能恢复的如此之好。”八阿哥站起躬身道。
闻声，康熙满意了。
看着八阿哥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慈爱。
八阿哥垂下眸子，恭谦温良，倒是好一幅父慈子孝的场景。
当然，前提是康熙本人，或者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的人。
至于知道这里面事的，那心思也是有些复杂，佩服有之，同情有之，
卫嫔倒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眼前这一幕，到底也放心了些。
虽然隐约感觉里面有事，但是至少皇上这边没太放在心上，至于日后之事，或许有些难以接受的坏事，但是一切到底还未发生，日后到底是可改变的，提前知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八阿哥亦是注意到了那边自己额娘的目光，到底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安好，额娘放心。
视线短暂，但是却已经足够母子二人交流了。
而像是这般的局面，在如今这场宴会上，其实也并非少数。
尤其是有些子女不在膝下的，那目光更是时不时地往阿哥公主那边看过去。
那边的十四阿哥鉴于待的时间长了，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捏着杯子转悠。
边上的宫人也不敢管，那边的德妃注意到眉头一蹙，十四阿哥抬头注意到后，赶忙低头，心存侥幸，然后继续摆弄杯子，又是一下，两下，三下，未等第四下，十四阿哥偷偷把杯子拿下了桌子。
抬起头来看向额娘那边，见人挪开了视线，方才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皆是有些私密，但是四阿哥坐在其中，仍旧感觉到有些感觉格格不入。
即便是歌舞不断，也谈得上一句热闹。
在很久之前，他也曾像是旁人那般。
胤禛谈不上什么失望，也称不上什么落寞，只是有这个感觉罢了。
仅仅如此而已。
酒水清淡，带着醇香，明月映杯中。
“四弟，想什么呢？”
“三哥？”
“皇阿玛以明月为题，赋诗一首，说不定会点你。”胤祉道。
四阿哥胤禛实话实说道，“三哥，皇阿玛大抵不会点我的。”
闻言，胤祉也想了一下，【倒也没错，单独跳过老五，这事有点太明显了。】
“……”那边的老五胤祺。
三哥，我会发愤图强的。
我下次一定。
但是想想那书上让人头疼的东西……
五阿哥一时间还是有些还未做先怯，要不……
还是别看了？
任务量实在是太繁重了，而且三哥说得也不无道理，他在汉文上，不管是背书作诗的确都不太行，这个东西反正都不行，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真本事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就是如此，而且不过他虽然这个不行，但是满蒙文还是学得……还算可以吧？
胤祺想着，心情平静多了，感觉一切都好了。
唯有边上的七阿哥目光看着这边的五哥，那眼神都有些复杂，最终收回了目光，从某种角度来说，五哥那性子怎么不算纯善呢？
换个人都绷住。
当然，作为事情当中被挑明，就是免得五阿哥那边过于突兀，以至于陪跑的四阿哥，也差点没绷住。
自己暗示是暗示，但是真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哦不，准确说是心声。
而且他还自己不知道。
就，留面子了，但是没有完全留面子。
很好，心情更复杂了。
四阿哥胤禛深吸一口气。
而胤祉那边也感觉到了四阿哥这边心情好像伴随着他说完话，好像更加低落了。
【系统，有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来听听。】
此话一出，系统顿时更加活泼了，【宿主我跟你说，你看见你左手边往后第三张桌子上面那个固山贝子阿多厄了吗！】
【我看见阿多厄了，他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阿多厄虎躯一震：？？？
我没干什么啊！
怎么就突然点我了？！
【嚯，钓鱼什么都能掉，就是掉不起来一条鱼是吧，掉布，破了案，还看见人跳河让人救起来了，下面有人试图讨好，甚至开始往里面放鱼，结果什么都掉不起来，唯一一次快掉起来鱼还被一只猫给抢走了，后来这条猫隔两天后还过去等了，简直就是碰瓷，结果碰瓷成功了，但是完全看不见鱼，白碰瓷了，哈哈哈哈！】
胤祉在说着，更是直接和四阿哥胤禛复述道，“我跟你说啊，我听说宗室之中有个贝子……”
不远处的阿多厄那脸都僵硬了三分，别说了，别说了，都别说了。
“阿多厄你之前不是钓起来一条三斤重的大鱼了吗？”
“嗯……”
【哎？你说后来猫猫自力更生，自己去抓鱼了是吧？好家伙从此钓鱼佬每天的日常就是和猫猫抢鱼，好惨一猫啊，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猫能捉鱼，猫好，人偷猫鱼，人坏。】
【系统，你就是清汤大老爷。】
【哦，辅国公正泽喜欢集邮布料，所以偷偷剪人衣角，但是为了避免被发现，隔人下手，被下手的人之中，宗室是重灾区，真说是偶尔的暴露，直接栽赃家里的鸟，可以，很强！哈哈哈哈哈！】
那边的辅国公也迎来了好几道目光。
原来是你！
正！泽！
我说我衣角之前怎么坏了！
你还宗室重灾区！
就往家人祸害是吧！
正泽其实想要反驳，因为他不是因为祸害家里人，而是宗室的衣角最好剪，而且还不会被暴露，满臣次一点，而汉臣那翻车的概率就太高了。
四阿哥胤禛心情感觉好多了。
当天晚上，胤祉睡了个好觉。
至于别人……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不少人肉眼可见的精神没有昨个好了，而且白日里面时不时的有些困倦。
“索相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佟大人您今个这是……”
“我没事。”佟国维亦是道。
还有几位那已经是直接称病了。
不过就是一场圣上家宴，怎么事出的这么多？
不由得有人极为好奇。
甚至还有人上门探望，尤其是阿多厄的门前人更多。
好消息是阿多厄在那一天收集了很多爱好钓鱼的宗室，坏消息是——
一群人想要来问问他的猫！！！
那是他的猫！
他的！
就算是他靠猫钓鱼，那也是他凭本事拿来的鱼！
凭本事自己！
你们还没这个机会呢！
第93章
作为始作俑者的胤祉，日子倒是一如既往。
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
“皇阿玛，您找儿臣可是有什么事？”胤祉站在乾清宫中，等了许久，见康熙终于放下了折子后喝了一口茶的空隙之间，胤祉开口道。
“怎么，没事就不能让你过来？”
“儿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康熙瞥了一眼胤祉。
“？”胤祉。
【我平常很听话啊，让干什么干什么，你看我什么时候和您对着干了？】
什么时候对着干？
那对着干的时候可多了！
康熙瞥了自家逆子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你这些日子一直忙碌于火坊之事，可曾有什么困难？”
此话一出，胤祉顿时眼前一亮。“皇阿玛，那个银钱”
“换一个。”
“要不再多来点人……”
“调来的人已经不少了，不能再多了。”
“皇阿玛，或许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虽然当时事弄得有点招人恨，但是绝对是没到影响一方的程度，尤其是六部，本来就不是什么严丝合缝的地方，谈不上什么闲杂人等一堆，那也是有不少可回转的空余，虽然调到火坊的人不少，但是那些人也不是什么身居要职的高官，更不是从一只羊身上薅的，分散开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还是在可允许的范围之内，除了如今因为明算一时繁忙的礼部，以及因为顶头上司摸鱼加上原本那乱七八糟一大堆的工部之外，临到过年，尤其是翰林院，那可是很清闲的。】
“你还记得人虽然调走了，但是官职未改吗？”康熙提醒道。
“儿臣自然记得。”
【火坊财政不归朝廷，归内务府，而鉴于内务府和前朝本质是不应该关联的，所以火坊的事关前朝又关乎内务府这事就有些复杂，不如挂名在外头，调人不调职，这么算来，没错啊，即便是我之前，戴梓在火坊当总管，那身上也兼了前朝的职啊。】
【要不然理论上来说，内务府的官员和前朝，本质是不相干的。】
【一个总管国家的，一个专属于皇帝个人，四舍五入这都算是历史悠久了。】
这个道理康熙自然都懂，但问题是，“各层官员有些有定数，有些只有一个大致范围，前者到底是站着位置的，如今大多替补，无法更进一步，再调过去一些人，也并非不可，但是最好还是莫要再行。”
“而且最主要的是待到明算一途开启，到时一切自有用处。”
“当然，若是候补的官员，你可以看看。”
闻言，胤祉明白了，【皇阿玛这意思明摆着就是火坊已经有后生了，就别盯着别人那一亩三分地了。】
【但问题是不是皇阿玛你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的吗？】
“……”康熙。
你就不会说点朕比较好解决的事吗？
钱，朕看你像钱。
行军打仗到底多费钱不知道吗！
都说了，可以找候补官员了！
对于康熙如今那心中所想，胤祉倒是不知道，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又把候补的那部分提了出来，胤祉也自然开口道，“儿臣明白，多谢皇阿玛恩典。”
闻声，康熙点了点头，“明白就好。”
随即决定给胤祉还是放个口子，“有些东西，到底还是要多想一些的，不过你若是真遇见大才，个别调动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火坊官职繁杂，你到底是要好生想想的。”
此话一出，胤祉当场顺杆就爬，“皇阿玛，您说得对，明算一科将开在即，火坊作为日后继翰林院后任职之地，火坊实在是内外交杂，极为繁复，到时候还要挂职其他衙门怕是也不好，而且火坊如今任职的官员，官职或高或低，从七品到九品下皆有，但是能力确是不错，总不好让人调入后反倒降职，皇阿玛您看……”
刚刚说完，转头就被胤祉顺杆儿爬扯回来的康熙：“……”
就胤祉那意思，明摆着是单独立一个衙门出来。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情当前，康熙看着那边目光直看过来，那眼睛都比平常亮了几分的胤祉，不由得有些好笑，罢了，“此事年后再议。”
此话一出，胤祉亦是懂了，【竟然真的有门！】
“儿臣先替那些火坊官员谢皇阿玛圣恩！”
“朕可没说答应了。”
“那儿臣也要谢皇阿玛关心。”
闻言，康熙满意了，也就是在此刻，说出了叫来胤祉的真正本意，“火坊既然交到你手上，你务必用心，若是有什么其他想法，也大可放手去做，朕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胤祉当即领命。
事情说完，康熙也就没有再留胤祉。
而对于胤祉来说，或许这也是今年年底收到的最大的惊喜。
胤祉当天就直接找了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说了这件事。
“待到明年，不如将火坊扩充一地，单纯研究机械，为了更好让枪炮精巧，也是很合理的吧？”
当天下午，胤祉这边倒是说了很多。
一转眼就已经是日落西山。
回去的路上就传来了五公主在四公主住所昏厥倒地的消息。
消息一出，作为亲哥的四阿哥脸色一变，当即快步前去。
胤祉和八阿哥胤禩对视一眼，也紧跟了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五公主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太医亦是已经到了，四公主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六公主篡着拳头，小小的身体，仿佛学着四公主强行装作镇定的样子。
六公主见了胤祉过来，顿时不再强装下去，想要跑，但是到底是想起来了人多要有礼节，快步走过来，“三哥！”
说着，六公主站好了后，收了动静小声唤道，“四哥、八哥，你们来了。”
“嗯。”说着，胤祉拍了拍六公主的肩膀，算作安抚。
也就是在此刻，太医收了手道，“五公主身体虚弱，乃是惊悸以至于昏厥。”
“稍微等等，大抵也就醒了。”
闻声，四公主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在她这边出的事，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她怕是也跑不了。
就算是她因为挺过天花以至于算是得了皇阿玛的眼，但是真说是和五公主这个德妃之女，更是养在太后膝下的公主相比，那还是没法比的。众人过来，四阿哥第一个问道，“怎么五妹突然就昏过去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五姐来看我和四姐后，七妹妹不知道怎么的，也闻讯过来了，然后七妹妹说送五姐东西，她们两个去了一边，然后五姐就昏过去了。”六公主开口道。
“事情和六妹说得差不多，可能七妹，也并没有做什么，具体还要等五妹醒来后确定。”四公主道。
“那七妹呢？”胤禩不由得问道。
四公主顿时指了指屏风那边。
原本众人也没注意到那边有个人，但是伴随着六公主这么一指，顿时发现了那边正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眼泪不断地留，仿佛也是惊吓过度似的七公主。
“这是……”
四阿哥抬腿快步过去，当即蹲下身子，伸出手落在七公主后背上，七公主顿时把自己的头埋得更紧了，整个人抖得也更厉害了，“七妹？”
“七妹，我是四哥。”
好一会儿，七公主才反应过来，当即抱住四阿哥就哭出声来，“四哥，四哥，你不要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的，额娘不要骂我，我只是好心，我没有其他想法。”
“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只是想要看看五姐，我没有其他想法。”
【送三只活蜘蛛……而且是直接送到五妹手里，好几条腿的活蜘蛛就在人掌心一点一点地蠕动，伸出爪子顺着五妹的手向上爬，在有些阴暗的角落里面，耳边还充斥着七妹那充满着童真乐趣的声音，这是我最好的宝贝，你要好好收下，莫要用力，它会不舒服，你只管感觉……】
【我感觉这真不怪五妹吓晕过去。】
【现在东西还在地上呢，其中一只还爬着呢。】
【七妹喜好和寻常小女孩是有点不太相同。】
“……”原本已经怜爱心大起的四阿哥。
“……”在一旁想要劝劝的八阿哥。
“……”只知道过程的四公主。
已经开始把自己置于其中，本来就是紧绷了好一会儿，如今刚刚放松的六公主如今听着这话直接抱住了胤祉落在她肩膀上的手。
感觉到六妹的动作，俨然就是抱得紧紧得，显然是极为害怕的样子，胤祉见状当即蹲下身子，那边顿时再不松开手的情况，整个人钻过来，把自己都塞进怀里，胤祉见状想了想最终选择了那个最让她觉得安全的方式，直接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而那边的七公主的眼泪仍旧掉个不停，哭得极为大声，四阿哥虽然也有些心疼，但是鉴于五妹那还躺在床上呢，当场就已经把人带起来了，“蜘蛛哪里来的，谁让你送蜘蛛给五妹的？”
七公主边哭拼命摇头，“四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七公主说着，哭得更大声了。
四阿哥闻声，更是眉头紧蹙，厉声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不许哭，说出来！”
“你若是不说出来，四哥才真的要告诉额娘，告诉皇阿玛！”
“没有人，真的没有人，是我自己带来的，而且我没有带来什么蜘，蜘蛛。”七公主哭着道，俨然已经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就是在此刻，康熙已经到了，而在康熙之后，正是同康熙一起来的德妃，走进房间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赤红一片。
第94章
抬起头来，四阿哥胤禛和德妃的目光对上了，那眼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四阿哥手指一顿。
七公主仍旧哭声止不住，但是到底亦是已经习惯性地行了礼，
德妃见状更加心疼了。
自小就被抱走的女儿，此刻正在仍旧昏迷不醒，另一个抚养在膝下的小女儿眼下更是在胤禛的所视之下哭成这样，而且看起来就听着动静好像还在逼迫。
在那一刻德妃的眼底甚至升起了愤恨，夺走她的小六后，竟然还想要对她的女儿下手吗！
她本以为至少对待妹妹们，他还是不至于的。
但是眼下？！
“额娘、皇阿玛。”四阿哥稍微迟缓了一下，亦是起身行礼。
那边七公主虽然站起来了，但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憋气都憋得通红，看着可怜极了。
四阿哥一言不发，想要退到一边，却是被七公主抓住了衣袂。
四阿哥到底动作停顿了一下，最终站在了七公主身边。
而也就是在此刻德妃快步走过来，直接侧过了四阿哥，低身抱起了七公主。
即便是看起来只是着急，但是作为事情当中的那个人，对于那排斥之心却是明显至极。
四阿哥没有多言，只是让开了位置，仿佛像是真的是什么局外人一般。
康熙也看了眼五公主后，目光直看向胤祉那边，当即道，“胤祉，发生了什么？”
虽然感觉有些怪，但是作为这里最为年长的那个，胤祉也当即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也伴随着，康熙听完了个中经过后，顿时眉头紧皱。
目光当即落在了那边的七公主身上。
德妃目光落在那已经哭红了连着呼气的小女儿，抱着她的手也是稍微有些僵。
“皇阿玛，没有，真的没有。”
此话一出，康熙更是眉头紧蹙，“没有什么？”
“我，我，我没有放蜘蜘……蜘蛛。”七公主哭着道。
德妃听着七公主的心下都多了几分动摇，抱着七公主的手也更紧了些，手心手背都是肉，余光看着那边的四阿哥，德妃的眼底赤红一片，若非他在这里，一切怎么会如此？
这边德妃正想着，那边就听见七公主开了口。
“额娘，我真的只是把小花、小绿、小红送给五姐，结果五姐她就”七公主说不下去了，尽是哭声。
话音落下，德妃脑海里面的念想停滞了一瞬。
【小花。小绿、小红，好家伙这都起名养出来感情了？每只蜘蛛平均寿命在一年多了，这都是长寿蛛了，一手看到大的。】
【我其实就有些好奇了，按照道理来说永和宫收拾得都极为干净，怎么会有什么蜘蛛？】
【行吧，原来是一次偶然从外面带回来的，然后发现后，一只被人捏死后，哭了足足一天嗓子都哭哑了后，把剩下的偷偷养起来……系统，我感觉七妹是真的很有本事了，她才七岁啊，竟然就能够养蜘蛛了，而且是从小蜘蛛养大的，这存活率挺高啊，绝对称得上天赋异禀了。】
德妃经此提醒倒是想起来了去年，不知道为什么她哭的厉害，叫了太医也没用，问也闻不出来，以为招了什么邪气，最终还是她跪在小佛堂求了一天，这边方才好了起来。
结果——
德妃深吸了一口气。
四阿哥把地上的那个不知道叫小花还是小绿又或者小红的蜘蛛拿了起来，“这个是什么？”
“这是小花，头上有点尖。”七公主哭着说明道。
康熙厉声道，“把这些东西清出去，以后别让七公主拿这种东西！”
而也就是在此刻，五公主那边传来动静，康熙和德妃就已经过去了，五公主看起来仍旧是极为虚弱，示意让后头的侍女扶起来行礼，康熙那边就已经免了礼节，见状五公主当即谢了恩，随后道，“皇阿玛，此事不怪七妹，是儿臣承受能力不够好，儿臣乃是皇阿玛的女儿，儿臣亦是当无往不惧，只是眼下仍旧未做得太好，若非如此，也不会被这点小事吓得昏过去，消息传得甚至惊动了皇阿玛您，实在是儿臣不孝。”
“刚刚的事情儿臣也听见了，七妹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儿臣未扛得住，日后儿臣定当练练胆子，免得再出今日这等事。”
“眼下这一幕，说不得也是一件好事，皇阿玛、额娘你们莫要放在心上。”五公主说着，那有些发白的脸色实在与之相左，而七公主听着这话眼泪掉得更多了，“五姐，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没什么，不是你的问题，姐姐日后多努力，免得再出这等事情，今日还好是在四姐这里，若是在别处，那说不得会出什么事呢。”说到这里，五公主甚至感谢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四姐了，还让四姐为妹妹有忧心，实在是心中有愧。”
“这是应该的，你我姐妹，你在我这里吓着，我又怎么能束手旁观？不管怎么说，五妹你没事就好。”四公主道，
闻言，五公主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但是仍旧能够看得出些真诚。
【哎，好像兜兜转转，五妹直接把七妹为什么在这里的事情给兜回去了，而且就这个场合就算是真的心有疑虑，大抵也不太好继续问下去了。】
五公主笑容一滞。
三哥，原本是这样，但是眼下——
你都给我挑出来了啊！
【到底是一个在太后那边，一个是德妃膝下，还是那种住在永和宫中，而不是住在外头，两姐妹就更不容易见着了，所以有了这个借着四妹的地方，搞两姐妹偷偷碰头的事。】
【其实太后不在意这个，至少不在意五妹和七妹在一块，到底是亲姐妹，凑在一起也没什么，甚至是在德妃那边，只是那次正赶上太后身体不适，德妃又高烧不退，结果弄得五妹感觉太后不喜，要不要帮忙一把？算了，经此一事之后，五妹自己应该也就清楚了。】
五公主的笑容更僵硬了。
谢谢三哥，不用之后了，我现在就知道了。
【嗯……虽然想得多，但是不管怎么说，五妹还是挺聪慧的，不愧是能够留在皇阿玛身边被仔细挑选驸马，而且打一开始就没让不远嫁的公主。】
德妃心下一喜，原本眼中的红丝都褪去了不少。
如今这件事或许不好，但是眼下这个消息真的比什么都值得！
任何东西都值得！
不远嫁，仔细挑选，德妃心下说不出的高兴。
对此在场的七公主不那么了解这里面什么情况，四公主那边倒是也谈不上伤感，毕竟——
掌权一方，美名流传后世，凭本事被新皇拉拢拿的固伦公主，那可比在京中好多了。
富贵虽好，但是四公主想想自己那辉煌的日后，心下更是坚定。
人各有命，而她的命，她更喜欢像是草原上的雄鹰，像是戈壁滩的金沙辉煌，如同皇阿玛那般悬日月于胸怀，挫风云于毫翰！
至于六公主不像是七公主那样没有什么概念，有一点，但是不多，不过好像她的驸马，三哥说就在京城？
六公主偷偷想着，感觉想这种事情有些怪怪的，不过还是想了。
一边想着，六公主偷偷把衣角攒成了一条，说起来她也像是她一样被关起来吗？
会有三哥好看吗？
嗯……
感觉世界上没有比三哥更好的人了！
六公主想着，然后把这个驸马扔之脑后。
说来她会不会离开京城？
在那一瞬间，六公主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不过这五妹身体的确是不太好，感觉人都醒了，眼下还有些僵硬，人都有点虚脱的样子。】
【我记得五妹是一十多岁就没了吧？】
【嗯，一十岁。】
刚刚高兴的德妃：？？？！！！
【皇阿玛出门带着太后和五妹避暑去了，结果路上就中暑，人就没路上了。】
中暑……
路上……
德妃深吸了一口气，四舍五入不是急病，还好，还好，不是不能压下。
【但是七妹的身体倒是挺好，谁能想到，十一人就能没呢？】
【而且鉴于岁数太小，甚至怎么没的都不知道，真说是想要到时候拉一把都不好办。】
在那一瞬间，德妃当场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德妃娘娘？！”
“额娘！”
“德妃！”
四阿哥直接捞走了七公主，免得一起摔了。
在这一天，四公主体会到了她这个小地方的不可承受之重，五公主刚刚醒来，德妃人就晕过去了。
虽然主要原因是三哥，但是别人……
算了，别人可能也会猜到……吧？
别管四公主如何想，伴随着日头越发消隐，这边可谓是忙忙碌碌，太医亦是来回蹦波，人刚刚回去，随即就被人又叫过来了。
在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太医那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胡子那恨不得都薅秃了。
问那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突然就这样，但是又查不出来什么，众人站在外头，康熙坐在一旁，太医诊断了一会儿脉象后到底道，“臣学术不精，实在不好开药，不如多找些大夫一同为娘娘诊治？”
“之前五公主的方子看起来就很好用，再去煮一副。”
“可这，皇上病象未定，擅自开药……”
“朕说让你去开，就去开！”康熙厉声道。
虽然没说，但是就这局面谁不知道，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闻声太医顿时没话了，匆忙告退。
不久之后，康熙命人把德妃用御驾送回永和宫好生休养后，胤祉准备送人离开的时候。
就听见康熙唤道，“胤祉。”
“？”胤祉赶忙上前一步，康熙抓住了他的胳膊，下一瞬，人倒了下来。
“！！！”
“皇阿玛！！！”
第95章
事情突如其来，场面更是混乱至极。
等到太医到了之后，太医的脸色更是发白，“臣一人能力不够，还需要其他人，一同诊脉确定。”
“皇阿玛这可能是什么病？”
太医手指颤动，到底还是道，“可能是疟疾。”
事出突然，这个消息没过多久，就已经传到太子耳朵里面。
太子脸色阴沉，“隆科多何在？”
“听说是出去寻什么东西，奴才现在就去让人喊回来？”宫人赶忙道。
闻言，太子“告诉他，必须找到那个东西，若是寻不到，提头来见！”
相比较远在另一边的隆科多，倒是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看着精神还算是不错。
毕竟，他虽然好奇日后，但是他更关心自己的现在，小命都在蚕丝上，谁知道会不会一着不慎掉进下头的刀山火海中呢。
与其往下看，不如竭尽全力走过去，只要走过去，日后就是康庄大道。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而现在他最重要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名为奎宁，或者说名为金鸡纳霜的树皮制品。
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处的，但是太子吩咐，他必须做好，除此之外他也得到了一点消息，那就是——
皇上也在找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必然大有用处，他有预感，若是寻到这物，或许他的日后会大不相同。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条他能够向上爬的绳子。
在这种情况下，隆科多抓得死死的，对待这件事也是认真极了。
如今就是因为查了这么多日子，终于找到了些线索，事情当前，隆科多本来已经派人前去了，但是转念一想，决定亲自前去查探。
……
……
宫中，太医已经汇聚，太子等人亦是已经汇聚到此了。
烧艾的香气不断，即便是在乾清宫中的空地也是一样，对于疟疾宫中的经验谈不上太多，但是对于天花的应对方法那可是经验丰厚。
同样的几乎等同于瘟疫的病症，封锁清理几乎是做得极快。
虽说一个太医不敢确定，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人不敢定下来罢了。
眼下一众太医汇聚，众人依次确定后，最终为首的太医禀告储君道，“积压之下，潜藏至深，在不发病之时，几乎就如同寻常人一般，如今心神大动，以至诱发了本就在潜藏的疟疾急促攻心，以至昏厥。”
“不过此疫症，到底事关不小，虽然这个时节在京城这边谈不上疟疾泛滥的时候，太子殿下您也需要多加注意。”
“除此之外，诸位爷，也最好莫要再停留此处。”
“皇阿玛得此疾病，人还未醒，我等怎能离开？！”来迟一步的大阿哥当即道。
至于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是明显也是这个意思。
眼下这个局面，太子亦是道，“一切还等皇阿玛醒来之后再做决议。”
“我同诸兄弟就在外头守着，你们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太子都这么说了，太医自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除此之外，太子还想起来了一个东西，“孤曾经从医术上看见过，治疗疟疾，青蒿也有些用处。”
虽然青蒿素这东西不知道到底如何成之，而且听着胤祉的话如今可能也弄不出来，但是万一青蒿就有点用处呢？！
闻言，太医也道，“确有这个方子，曾经有记载过。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去成汁，尽服之。”
这边说着，那边胤祉也不由得心下道——
【我以为今年之事已经过去了，皇阿玛没有这个病了，原来在这里等着？！】
别说胤祉了，就算是四阿哥都是这个念头。
虽然说曾经听见过三哥说今年皇阿玛可能会得这等疫症，但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甚至今年都快过去了，就这事情，这实在是有些突如其来了。
而在此刻，房中的康熙也缓缓醒了过来，没病之前只隐约感觉一点疲惫，但是眼下？伴随着醒来后，着实如同病来如山倒，个中滋味那真的就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说起来皇阿玛病倒了，奎宁如今在何处？】
【我只知道奎宁是传教士带过来的，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怎么算这个东西至少已经在京城之中了吧。】
【真说是太远，来回一趟，怕是都来不及，曹寅就是死前，就是太远药没送到，最终人没了。】
曹寅……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喝下刚刚端来的药，边上的太医亦是已经毫无保留。
与此同时，梁九功亦是低声询问道，“皇上，太子、几位阿哥，以及富善等人，都在外头，可要唤进来？”
“暂时不必。”
“皇上之前太子曾提及一个确有治疗疟疾的方子，取青蒿为汁，东西已经备好，若是三个时辰后，见当前药效如何后，可看情况用之。”太医也道。
闻言，康熙自然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眼下倒是也感觉欣慰了些。
“待到时候，拿过来就可。”
还是那句话，万一有用呢。
太医听着这话也放心了，虽然皇上和太子的关系尽人皆知，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也不由得多加谨慎。
别管这边如何想，那边胤祉让系统翻出来资料。
【还好，还好，如今还有。】
【这东西就在京城之中，只是如今没在传教士手里，而是在京城中被偷走了包袱在一个混混手里？粉早就散了，剩下的树皮，这玩意兜兜转转，竟然被人当作杜仲塞一起了，准备卖给药铺去。】
【不是，就这东西，都掺进去杜仲里面了，这还能够到皇阿玛手中吗？！】
康熙有些坐不住了，那一时间更是头疼欲裂，甚至都开始准备派人去全城的药铺附近扣下送杜仲的。
就听见那边胤祉道——
【要不我去找找吧，不然我怀疑这玩意就在京城里面，也一样送不到皇宫里面来。】
【至于其他的……等会儿？！隆科多在接触那东西？】
【如今隆科多可是太子的人，这东西落在太子手里头……】
此话一出，康熙脸色一变，不是他不信保成的孝心，但是接连再三，还有胤祉口中的那些话，到底对于保成有没有什么更加深远的影响，他并不知道。
尤其是眼下这个东西还落在了他的手里。
康熙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气那边刚废物，还是应该忧心太子。
事情当前，康熙当机立断道，“命富善派人守宫门，阿灵阿迁銮仪卫掌仪内大臣，待到隆科多入宫当场……当场监视，最好秘密行事，莫要惊动旁人，并且查清隆科多之前都去了什么地方，再派一队人马，守在乾清宫外头，索额图等人，如有异动，就地拿下！”
“至于太子等人，让他们去弘德殿外候着，等朕吩咐。”
梁九功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极大，当即领命，站在一旁的太医那也是心下大骇，一动不敢动。
康熙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那头痛欲裂的感觉。
而这话康熙听见，太子亦是听见了。
只是眼下太子的全心都落在了隆科多已经在接触了。
眼见梁九功出来，太子当即问道，“皇阿玛怎么样？”
“皇上，稍稍清醒了一点，身体仍旧不太好，眼下让太子您和几位阿哥，先在弘德殿外候着，皇上一会儿等好些就叫您和几位阿哥一同过去。”梁九功道。
与此同时，梁九功也又过去传了口谕给富善，福善当即领命，悄然告退。
而远在另一边的隆科多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正在带着人抓紧时间找从那几乎一大框杜仲里面找出来那唯一的奎宁，鉴于两者过于相似，找起来实在是极为困难，“一片片找，也要把那东西找出来！”
待到隆科多把东西找出来的时候，那都已经是隔天的早上了。
康熙那也是被那疟疾折腾得哪里都不适，时冷时热，高烧不退，但是却是仍旧把这件事压制到最小，以免事态扩大。
第二天一早，当真的拿着那奎宁的时候，隆科多都不由得有些犹豫，这东西要不要直接交给皇上？
要知道皇上也在寻此物，思索再三，隆科多故意谢露消息给皇上的人，随后方才故意慢了一步，前往紫禁城。
消息就像是隆科多所愿的那样，提前让康熙得知了。
就隆科多这心机，康熙自然看在眼里。
与此同时，因为这两天全心投入这件事上，以至于隆科多无心外事，对于其他消息更是暂时搁置。
都已经准备奔着毓庆宫而去的时候，隆科多才知道康熙得了疟疾，在那一瞬间，隆科多脚步一顿。
伴随着进宫门后隆科多亦是隐约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未走几步，隆科多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怕不是奔着他怀中的奎宁而来。
隆科多在那一瞬间脑海之中想了很多，太子终究不是皇上，但是太子命他去做，未必没有让皇上知道的心。
他是太子的人，他也是皇上安排过来的人。
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经把这个消息捅了出去。
眼下皇上早有准备，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退一步说太子真的出事，他踩着太子上位，也不会有好下场，甚至死得更惨。
与其搞什么小动作，如今不如不做。
不管太子是好是坏，他都能够因为那送出消息的事在皇上那边留有退路，若是太子登基，那他亦是首功！
想通了这一遭，隆科多带着奎宁毅然决然地朝着乾清宫，太子所在而去。
【隆科多已经过来了，按照常理的流程是太子让大臣试药，没问题给皇阿玛吃，但是眼下这个东西落在太子的手里……】
【一切就看太子的了。】
第96章
足足熬了一夜，众人都多有些疲惫，但是伴随着胤祉的话落下后，众人都精神了。
尤其是大阿哥，皇阿玛什么情况，眼下谁也不知道，虽然从老三那边知道，理论上来说皇阿玛应该能够熬过去这一遭，最后身体康健，无事发生。
但是——
这东西可落在太子手里啊。
万一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
皇帝危机，太子登基为帝，简直就是顺理成章。
假设太子决心在里面搞事，一心毁药弑君，难道他就能够争得过吗？
就算是他日后身后有着不少军功大族支持，但是那也是日后，如今支持他的人，远远不能够对抗太子。
在场可没有宗室，唯一的希望只有老三。
但是老三……
若是太子当权，把他们几个都软禁起来，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放出来，还有什么用处？
没有了。
皇阿玛威望极重，但是若是太子坐稳了位置，该换人的换人，要不了几年下去，前朝的事情就已经置之脑后了。
而且真说是能够听见胤祉的心声之人，也只有宗室，而不是文武百官。
该换的换，该整治的整治……
这条路不是走不通。
大阿哥心下忧虑，再看看太子那边，仍旧面色不改。
面前门窗紧闭，一切显得都多了些紧张急迫。
大阿哥甚至想要离开此地，但是鉴于之前皇阿玛下的旨意，大阿哥也是实在无法走动。
远天比之刚刚更多了些光亮，红晕延伸，渐渐隐入发蓝的天际，晕开天上那仿佛无尽的乌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间仿佛在如今的情况下，都变得极为缓慢。
【说起来太子怎么想着，提前找这东西？难不成是曾经听过那个传教士说起过？】
【倒也说不准。】
【真说是事情是太子做的，我倒是不信，疟疾可不是什么轻病，真说是一个不小心弄到自己身上也是可能的，疟疾可是一种蚊虫传播的瘟疫。】
【不过这个时候赶得倒是很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一句皇阿玛的运气向来是真的好，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不过这个东西，只有太子手里有，若是太子给了，能好是肯定的，但是要有什么后遗症，就以皇阿玛的脾气秉性，太子绝对跑不了，说不得要再记着多少年，最后翻旧账，这些东西太子八成也会掂量一下。】
【不过说真的，假如没有奎宁的话，太子和皇阿玛的父子之情假设停在这里，戛然而止，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连带着兄弟感情八成都能够过得去，当然，除了老大之外的所有人。】
“……”老大胤褆。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太子上位的话，我下场绝对好不了。
而在房中已经身体极为不适难抗至极的康熙，听着这话，即便是精神已经疲惫至极，听着这话，那都是气得拳头梆硬。
“咳咳——逆子！逆子！”
“皇上？！”
“不孝子！”声音远不如寻常时那般中气十足，但是仍旧可见那里面无与伦比的愤怒。
若是放在寻常时候，康熙也不是没听过这等话——
但是眼下这等情况？！
朕这边重病，那边半点没有担心，甚至想着什么朕停在这里？胤祉，你这是在咒朕死吗！
【你说假设太子不给？】
【太子不会不给的，我还是挺信太子和皇阿玛的父子感情的。】
“……”康熙满腔怒火一顿。
【即便是被废太子的时候，都跟皇阿玛对着干，但是唯独害皇阿玛一事，绝不承认，后期逼成那样了，仍旧没有起什么谋反之心，最多就是对皇阿玛兴不起一点期望了，说实话，就算是后来，太子都算是对得起皇阿玛了。】
朕是不是应该对于你这放心，完全没想过其他可能性说点什么？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还是有些难以平复。
而旁边的大阿哥对此仍旧是满心的怀疑。
原本如此，那是不知道结果。
现在可是已经提前预知了。
在能不走弯路的情况下，太子会不会选？这个可能性谁能定准？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的时候，结果只有天知道。
像是有大阿哥这个念头的不在少数，
【行吧，假设真的有那个万一，若是太子真的不想交出来……皇阿玛虽然再阳谷，也还是我阿玛，到时候我找机会让人把那和掺杂了金鸡纳霜的土送过来吧，反正按照你说那一块正好被一块石头压上了，说不定还能剩下一点，到时候让皇阿玛吃土试试，虽然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但是总归试试。】
【真说是再取，这东西不说原产地，就算是就近的种植地方，那也是远在万里之遥，真说是取回来，皇阿玛命都没了。】
【与其如此，不如吃土试试，万一有用呢？】
【至于你说的皇阿玛不吃……】
【在那种情况下，有人献上，机会当前，皇阿玛会试试的，最多过程中吃点苦头，然后再吃土，真说是日后有什么问题怨恨，都到奔着吃土的地步了，怎么怨得着，而且我又不打算我自己上，我和太子关系还算是可以，万一皇阿玛折腾一圈又开疑心了呢？】
【和太子的事犯上，谁犯谁倒霉，不仅仅是跟太子作对的，还有跟太子一起的，比如说比我和老四和太子捆得更紧的老十三，他后期为什么倒霉，还被圈禁，还不是因为沾了太子。】
【不过也不用想这么多，毕竟这些是压根不能发生的事情。】
康熙本来就头疼，听着这话，头更疼了，但是真说是那满腔怒火，到底还是消了下去。
虽然逆子有很大问题，但是逆子到底还是长了点心。
即便是用不着，但是胤祉说着话，还是让康熙欣慰了几分，虽然逆子说那些还是特别的大逆不道！
至于其他的事情，康熙已经不想去听了，本来就是冷热交加，头疼欲裂，还要念着外头的事情，别说外面几个阿哥了，就算是殿内的康熙那也是感觉时间漫长至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到了！】
与此同时，亦是外面有宫人快步前来通知。
在那一瞬间，康熙手指一顿，太子半点没有什么耽搁，此刻也不管什么有没有旨意，当即朝着那边走去。
倒是有侍卫阻拦，太子直接推开人，厉声道，“让开！”
侍卫不敢多言，没有旨意，亦是不敢真的动手，只能围着太子过去。
大阿哥见状，也怕太子毁了东西，事情当前，也顾不得其他了，也直接追了过去。
有道是前面的太子和大阿哥都过去了，事关皇阿玛性命大事，其他人也放心不下。
其他几位阿哥也随即跟了过去。
侍卫想拦，却也不敢拦。
而在太子那边，已经见了隆科多，“东西拿来！”
隆科多在那几乎是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那东西，到底还是躬身递了过去。
如果但凡分神一点，都能够感觉到周遭人那直晃晃的目光，作为守在乾清宫外的阿灵阿俨然就是做好了准备，如有异动，赶紧派人冲上去。
皇上抱病，自己被急掉至此，监视的还是隆科多，众所周知，隆科多是太子的人，而且还让人查了隆科多此行的来龙去脉，别说阿灵阿姐姐是孝昭仁皇能够听见三阿哥那边的声音，就算是听不见，眼下也能够看懂那东西的重要性。
而太子显然没心思去看在场的其他人，拿了东西直接转身就往回走，“太医！”
守在外头的两位太医快步躬身，“臣在。”
“此物乃是洋人那边有名的金鸡纳霜，是治疗疟疾的神药，快研磨成粉，给皇阿玛服下去。”
话音刚落，两位太医脸上尽是为难，眼下这局面，他们怎么能做主？
而且还是太子献上来的……
稍有不慎，他们怕是就要做了替罪羊了。
不过真说是太子所言，他们不管不顾，这个责任他们一样担不起，“臣这就去禀告皇上，简单查探之下，若可以马上就给皇上服用。”
说着，一人快步敲开了殿门。
而也就是在那空隙之下，太子撩起下摆，直接跪在门前，“皇阿玛，此物乃是能治疟疾的神药，乃是隆科多刚刚从宫外寻回之物，不曾假手于人，可让太医好生检查，儿臣愿率先为皇阿玛试药！”
太子说罢，当即叩首。
鉴于太子已经跪在地上，众阿哥紧随其后。
大阿哥目光看向太子，随后心下一横，“儿臣亦是愿为皇阿玛试药。”
“儿臣亦是！”五阿哥也赶忙道，
不等其他人继续开口，胤祉直接道，“此物我听说在京城中几乎没有，有这么一块实属不易，莫要太过浪费。”
【太子也就算了，那是为了让皇阿玛安心，老大什么情况，但是那树皮就那么一块，你又不是没看见，一群人试药完了，皇阿玛还有得治吗？】
原本是在表孝心的大阿哥胤褆，伴随着胤祉的话，脸色顿时一变，什么叫皇阿玛还有的治？！
你是想说我要害皇阿玛吗？！
别管胤褆那脸色又青又白，跟个被打翻的色盘似的。
殿内的康熙看不见太子，只能够听见那因为从门缝传来更为清晰的说话声。
身上仍旧忽冷忽热、头疼欲裂，但是眼下听着太子的话，康熙原本压在胸口，甚至让人喘不过气，更是不得不背着，时刻防着要掉下来的那重石，终于可以仍在一旁了。
康熙当即命太医查勘后，就赶紧制成药，至于太子……
“不必让他试药，换一个人即可。”
康熙说着，脑海也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胤祉和神器的话，或者说对保成的肯定。
而此刻，外面的太子，由于忧虑过重，以及几乎不曾多走动，对于昨天今日在乾清宫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97章
太医院那边如火如荼，康熙到底是服了药，当然神药再厉害也不可能霎时间药到病除，直接就变成没事人，但是不管怎么说状态到底比之前有了好转的迹象，而且伴随着药已经到了，到底是让人放心了下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形势稍微缓和下来，很多事情也随之显现出来。
就比如说之前皇宫中那匆忙调令。
周遭的一切尽数落在眼下，都不需要众人到地方，身旁的宫人就已经透露了些，胤祉也不由得向系统感慨道——
【本想着皇阿玛身患重疾晕厥昏迷之下，醒来情况也是不太好，倒是不承想皇阿玛竟然还留了这一手。】
【皇阿玛这对太子的防备倒是不轻。】
【太子这还没单独监国呢，我还以为不至于呢。】
旁边的大阿哥心下又是另一种念头，日后如何都是日后的，但是如今皇阿玛对太子的忌惮那也是实打实的。
至少在之前的局面下。
皇阿玛是舍得给权了，但是如今一出了事，之前铺垫的所有东西一鼓作气都放了出来，仔细想来应该是知道那东西落在太子手里了。
如果这么算来的话，皇阿玛已经听了许久了，只是不曾叫他们罢了。
大事当前，留后路，免得出事，很正常，不过也不知道太子是个什么心情。
大阿哥胤褆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太子说出来的那句话。
而在另一头的太子，得到的消息更是清楚，甚至有些东西都不需要刻意地去查什么，就已经放在那里了，更不要说真的去仔细了解。
隆科多被招来的时候，太子就坐在椅子上，手捏着笔，笔墨挥洒，却也显得多了些阴沉。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开口，仿佛就跟没有这么个人一般。
隆科多心下一凉，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不，不对，就算是没有他的那举动，有些事情也成不了。
就算是他把消息提前通知了一下，但是就以他现在了解来看，宫中的变动，在他还没有把消息透露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就以结果来看，他所做的并不是告知，最多就是一个投名状罢了。
十有八九是他在寻找奎宁的时候，皇上那边就已经从三阿哥那边知道了。
但是眼下别管隆科多心中思绪有多少，就眼下局面，隆科多也只能在这里等着。
别管皇上那边如何，他眼下还是太子的人。
也不知道在这边跪了多久，那边太子方才抬眼看向了隆科多，“隆科多，东西寻的倒是不错，也算是辛苦你了。”
“该赏。”
此话一出，隆科多脸色一变，当即叩首，“奴才只是做了太子殿下所吩咐的，实在是不敢居功！”
“东西怎么说也算是你找回来的，皇阿玛若是知道都会赏你的，怎么孤的赏，就不敢要了？”
“奴才不敢！”
“你不敢？你有着这般功劳，有什么不敢的。”太子扔下笔，站起身来道，“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若无赏罚，岂不是让下面寒心？”
“来人啊，把东西带上来。”话音落下宫人当即端着东西过来了。
隆科多看着那些物件，那一件件，皆可谓之华美非凡，但是眼下隆科多确是一点高兴的念头都兴不起来。
眼下更多的是战战兢兢，整个人都紧绷着，满头大汗。
直到出去的时候，隆科多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打透了，即便是什么都没点出来，即便是得了赏赐，但是一切并没有好上一点，反而更为危险。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隆科多也再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直到八日之后，康熙的赏赐也下来了，隆科多感觉东西越发烫手，但是太子那边却是没有半点消息。
隆科多也更为焦急，但是却也于事无补。
事情当前，隆科多咬紧了牙关，思来想去，一夜未睡，最终交出了投名状。
“你可真是个孝子啊。”太子再一次既是感慨又是讽刺，只是这次说的却不知道那事中人到底是不是隆科多。
但是相比较上次那轻巧的东西，现在显然和现在这份证据不可同日而语。
“奴才实不忍阿玛越走越黑，奴才愿为阿玛偿还一切罪过，求殿下应允。”隆科多叩首。
太子看着隆科多，“忠孝不能两全，你既是忠贞体国，孤也愿意成全你一份孝心。”
“奴才谢殿下大恩。”隆科多再次叩首。
太子没有再说什么。
伴随着康熙的疟疾被治好，事情仿佛就彻底告一段落。
康熙看着那好像与曾经半点没有变化的保成，康熙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终归还是放下了心。
保成到底长大了，知道体谅阿玛了。
康熙想着，时不时的就叫太子在批请安折之外，也看看奏事折。
一切好像都朝着好的方向运转，但是实际上那看起来那平静的水面之下，到底藏了多少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
大阿哥对于这边的局面，倒是嗤之以鼻，“我倒是看看，这局面能够维持多久。”
“不过我倒是好奇，太子会不会后悔那天所做的。”大阿哥道。
“哦，不对，应该说他就算是后悔，也没用，他反倒是应该庆幸什么都没做，否则他那太子位置就做到头了。”大阿哥想着，也不由得感觉有些可惜，可惜太子没做。
而自己当时竟然还在担忧，万一太子真的出手自己抢不过。
如今来看，不仅仅是多余，那还是奔着为太子好去的。
只能说姜到底是老的辣，就算是那个时候皇阿玛疟疾在身也是一样。
“说起来应该想想，在局面未动情况下的他，会不会后悔。”
“毕竟有机会。”想到这里，大阿哥突然觉得自己那个结局和太子的结局对比起来，好像还更胜一筹。
至少他不会有大好的机会当前，一切翻盘的机会在那里的情况下，走了相反的路子导致了那般下场，但是太子有过选择。
想到这里，大阿哥又感觉更气了些。
胜一筹是胜一筹了。
但是好到哪里去了吗？！
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他是没有抱憾终身的机会了，但是他就算是想有这个机会也是不可能的！
胤褆一边想着，一边恨不得把后槽牙都要碎了。
兜兜转转的结果真是更气人了。
哦不对，那就不是他的结局！
不是！
怎么就承认了？
真是一时气急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糊了脑子了！
大福晋对于乾清宫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到底道，“这种事情，大抵是说不清的。”
“你我皆不是当事人，没法衡量什么。”
“不是当事人？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大家都是皇子，太子，我以前以为他和我们有多大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大福晋看了眼大阿哥胤褆，到底还是没打击他，不过如此是站在太子的角度上。
真说是具体来算，那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谈不上什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那也绝对不可能相提并论。
除此之外——
“如果真的把这个机会给你，你会如何？”
“……”大阿哥胤褆。
皇阿玛就是太子的皇阿玛！
明明他也是长子，相比较之下，皇阿玛对他那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
后期极差！
就因为涉及太子，皇阿玛就对他下手。
虽然也是问题太大，但还是很没天理！
前些日子还因为太子的事情敲打他！
大阿哥一边想着，一边在心下使劲批判着皇阿玛，但是那个结果别说没开口了，甚至从心下想想，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而大阿哥不说话，大福晋也不开口，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也没有多言，更没有催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阿哥方才道，“福晋，我们去用膳吧。”
闻言，大福晋点了点头，仿佛刚刚真的什么都没问一样。
待到晚膳都用完了，灯已经熄了，两个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大阿哥方才道了一声，“我不知道。”
大福晋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大阿哥又一次开口度，“福晋，你睡了吗？”
“已经睡了。”
闻声大阿哥回过头看向那睁着双眸正看向他，已经睡了的大福晋。
大阿哥舒了一口气，一夜无话。
之前发生的一切到底变成了宫中心照不宣的事，没人提，也不敢提。
与此同时，世界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堵墙本来就是满目疮痍，朝中上下到底闻到了这堪称明显的火药味。
宗室们又是另外一个念头。
毕竟相比较绝大多数的朝臣，他们知道得更多。
有些东西立起来难，但是打碎却是很简单。
不过宗室大多不敢多言，免得到时候出事，被当作替罪羊。
康熙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氛围，不到半个月，借着一个名头，给索额图官复原职。
在群臣面前追念噶布喇，加封其子，加固太子地位。
不管怎么说，年关将至，到底在宫中冲散了些紧张的氛围。
除此之外，宫里面倒是还出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宫中又添了一位小阿哥，更添了些喜气。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三哥，我去看了，十五弟真的好小，就……”六公主说着，试图比量一下，最终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大概这么大。”
六公主说着，那眼睛都恨不得充满了新奇。
想来也是，六妹不是最小的，但是对于很多东西由于之前被苛责甚至堪称囚禁的局面下，都很陌生。
胤祉听着六妹的话，倒也算得上专注。
而也就是在这边说着的时候，而在乾清宫中的康熙那边拿着奏折震怒，“刚刚运过去乌尔宁的火炮才几个月就足足丢了三门？！”
“那可是火炮！”
“没长眼睛吗！”
第98章
胤祉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康熙的传召。
当然，不仅仅是胤祉还有同在火坊为辅的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除此之外，还有太子。
胤祉等人看到奏折的时候，众人的脸色各不相同。
且不说这东西乃是今年火坊第一批改良新火炮，比之曾经的火炮更为贵重，就说三门大炮，这么大个的玩意是怎么运出去的？！
噶尔丹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至于到达这种地步吧？！
深入满城，盗取军机？
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库房里面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走三门大炮，这听着也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边城重地，噶尔丹的手都能伸进来，怕是整个乌尔宁的局面都堪忧。”太子道。
【艹，乌尔宁的局面是挺堪忧的，特么大炮竟然拿去融了卖铁了。】
康熙：？？？
什么玩意？！
大炮，融了卖铁？！
这玩意是能够放在一起说的吗？！
这果然还是噶尔丹的阴谋是吧！
拿不走就毁掉是吧？！
【不过这件事要是算到噶尔丹头上，那简直就是给人家扣黑锅了，哦，出了这种事情，还不如给噶尔丹扣黑锅了。】
【因为两家地基的问题，导致邻里斗殴，家中铁器和邻居相比，不够用了，就盯上了库房。】
【然后在外头，还不是库房外头，而是军营中一个小兵，二一添作五，就准备对库房下手了。】
【两个人带着小推车就进库房了，本着去都去了，不如就拿个大的，然后把大炮拆下来放在小推车上，然后把这玩意运出去，鉴于炮筒太长，上面盖了一层布，稍微遮了一下，前头有闹市怎么做的呢？一点没管什么假如有人检查，假如那块布不小心没压住，就突出一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简单直接，真就是直接一路横穿闹市，就奔着黑作坊去了，来回一趟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如今那用大炮融出来的铁器，都已经打过三次群架了，都已经闹到府衙里面去了。】
“……”
“……”
伴随着话音落下，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一个满城中、军营之内重中之重的火器库中应该出现的东西吗？！
而且就算是不是火器库中，而是城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库房，偷这么大的东西，都不应该这么简单直接吧？！
都不需要好生策划一下吗？！
就这样？！
拆下来，运出去，简单遮一下，没人检查，穿行闹市？
乌尔宁之内的情况，到底能够到什么地步？
【真就是高端的偷盗，只需要简单的操作，最后真就是把大象放进冰箱分三步，进去，拿起来，送出来是吧？】
【这事干得就很绝活。】
【真就是太阳之下无新事，几百年后能够出现的东西，在世界另一头遥远的东方，也一样能够出现。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个边城火器库房，你不好好管着，这玩意也行，这玩意也行就特么离谱！】
【而且这事，哪里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这分明是四个月之前的事了！】
【要不是派人来巡查，这事八成再来几个月也一样暴露不了，不能说铜墙铁壁，只能说是四处漏风那都是夸的了。】
康熙的脑海之中不由得想起了那厨子进宫，几十人攻打紫禁城等等。
康熙越想越是眼皮直跳，很好，日后的事情，如今已经发生在边城了。
他应该说幸亏噶尔丹如今未动兵吗？
真要是出兵的话，整个乌尔宁都给人感觉是纸糊的，一戳就破。
除此之外……
就眼下这事他宁愿是噶尔丹做的！
问就是丢不起这个脸！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乌尔宁现在的局面是必须要严肃处理的，但是与此同时就之前那件事……
要不还是把这件事扣在噶尔丹身上得了！
远在另一边，刚刚接到康熙那几乎明晃晃送来的信件，噶尔丹此刻那脸色阴沉的恨不得要滴墨一般。
马哈嘎山也是眉头紧蹙，“大汗，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
“怎么还来找事？难不成他们现在就想要动兵？”
不等马哈噶山说什么外面就已经有人直接走了过来，怒目而视，“马哈噶山！”
“大汗！马哈嘎山自打上次从京中回来他就向来给那个玄烨小儿说话，就知道天天在那边吹嘘清帝如何的好，我就知道他不对劲，眼下那边的人都来了，那就单独点的马哈嘎山，可真是你一心向清帝，清帝也一直记着你啊！”
声音中那讽刺，简直恨不得冲破云霄了。
马哈嘎山就算是再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听了这话也当即道，“哈里，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天天吹嘘清帝了？！”
“你说话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污蔑于我，你是真以为我怕了你吗？！你这个废物，别的不会，就知道嫉贤妒能！”马哈嘎山说着，俨然就恨不得同哈里直接打起来。
哈里亦是半点不怕他，“你的事情都已经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了，你还想否认什么！”
“你以为当着大汗的面装一无所知，就能够混过去？！清帝已经揭开你的老底了！”
“给你送信的都来了，你还想糊弄谁？！”哈里嘶吼着，“马哈嘎山，你还想糊弄大汗吗？！”
噶尔丹厉声道，“行了！”
“大汗，马哈嘎山当了叛徒，您怎么能”
“闭嘴！”噶尔丹猛地把手边的马鞭摔在地上，“哈里，你若是再敢在此事上恶言散布，直接去领二十鞭！”
“大汗？！”哈里瞪大了眼睛，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此事分明就是明显至极的离间计，马哈噶山是跟着本汗多年，他的品行，本汗不是不知道，而且若是清帝真的有心给马哈嘎山送信，会如此大张旗鼓，会如此不过片刻，就已经把消息透露的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吗？！”
“本汗也才刚刚拿到这封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你但凡用心想想，就能够感觉到清帝的歹毒，怎能中了他的计？！”噶尔丹当即道。
“若是清帝就是故意的呢？故意走别人想不到的路，从而让马哈嘎山摆脱嫌疑？况且马哈嘎山之前那可真真是有示好清帝之意，大汗，明鉴啊！”
“您断然不可被马哈嘎山混过去。”
“他若是身正还怕什么影子斜？”
“更别提汉人有句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你马哈嘎山就是心斜眼歪，受了清帝恩惠，否则怎有今日？！”
“自打他去了一趟，他就变了，这个事情可是有目共睹的！”
马哈嘎山的拳头梆硬，俨然恨不得都带着些劈山裂石的力气，“你胡说！！！”
哈里当即道，“你原来对清帝是这个态度吗？！你现在又说了什么！你有本事你说啊！”
“我对清帝什么样，不代表我就投降了清帝，我对大汗的忠心，天地可鉴，我只是实话实说，难不成我要和你这等小人一样为了恭维顺从，鬼话连篇！”
此话一出，噶尔丹都不由得看向马哈嘎山，随即深吸了一口气道，“本汗知道你向来性子急，心中事藏不住，如此明谋之下，绝不可因这等事损我一员大将，自断臂膀，如今不过只是如此短暂的流言，就搅动风雨，实在不该。”
哈里不服，却也只能闭嘴退下。
噶尔丹又和马哈嘎山说了一会儿话后，送走了人，当即就把那封信烧了。
顺便叫来了人，吩咐道，“你去查查，这里面都有谁在推波助澜，以儆效尤。”
来人顿时领命。
然后没过多久，外面就已经传来消息，哈里和马哈嘎山打起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噶尔丹那感觉异常头疼。
更是对康熙恨得牙痒痒。
连带着马哈嘎山……
噶尔丹闭上了双眸。
然后又过了许多日，噶尔丹听说了在乌尔宁，自己竟然派人偷了三个最新送达那边的火炮？
啊？！
他怎么不知道他偷了火炮？！
事情当前，甚至还有人过来向他打听了一下，那东西到底什么时候运过来。
虽然他们曾经也有缴获的火炮，但是伴随着兵败之后，不少东西都被夺走，他们这边也没剩下多少了，就算是现在重新恢复生机，扩大军队，但是终归火器还是有些紧缺。
更别提眼下的火炮，听说还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加大威力的改良火炮，其火力比之前更胜一层楼。
眼下甚至都有将军过来提前上眼药，想要抢这三门火炮了。
“大汗，我这边人手短缺，若是有一门火炮掩护，一定能够掩盖大大不足。”
“大汗，我这边急需炮火支援，若是三门火炮在手，到时候功成也更为简单些。”
“大汗，三门有点少，能不能再多一点？”
“……”噶尔丹。
我压根就没有火炮！
没有！
那玩意不是我干的！
但是眼下这事情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是增加声势，振奋一下士气的好方法，噶尔丹就算是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也只能认下来，但是这前提是对所有将士的，不包括亲信！
不包括！
都说了没有了，怎么就不信呢？！
还一个个的感觉他这边有，在那边天天在他耳朵边上吹。
枕边风那是软玉温香，一群大老爷们那是折磨！
折磨！
爱新觉罗玄烨，你有完没完了！
有完没完了？啊？！
噶尔丹但凡现在能够灵魂出窍，真的就是恨不得直接飘到紫禁城，在康熙的脑袋顶上和他斗殴。
康熙不知道这边的局面，不过就算是知道的话，那大概不仅仅是无动于衷，那大抵会更加为噶尔丹添堵。
京城中，四阿哥到底作为火坊的人之一，已经奉命处理乌尔宁城的事情。
不过好消息是就算是没有四阿哥，火坊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
一切如常。
闲暇之余，胤祉甚至去御花园走了走，而这么一走，就遇见了太子。
第99章
中，太子也算得上年长，多年习文练武，各个拔尖，说是一句龙章凤姿，倒也不为过。
尤其是这些日子，胤祉虽然因为火坊的事情，同太子相处的时间也谈不上太久，但是胤祉也隐约感觉到了太子的不同。
这边刚刚要行李，太子那边就扶起了胤祉，“不必多礼了。”
“一哥，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还是好生歇歇，免得坏了身体。”胤祉道。
“三弟倒也不用担心我这边，我心中有数。”太子道。
【要是有数就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想来也是，你这边装没事，皇阿玛那边竟然真的就闭着眼睛就跟无事发生似的。】
太子沉默了一下，到底道，“你我一同走走吧。”
胤祉自然不会拒绝。
太子随即让身后的宫人远远跟在后头。
与此同时，胤祉也在心下和系统道——
【谁说不是呢？这种单方面的父子和谐，合着是早有预兆。】
【废太子后悔，后悔就看太子，看完太子，心情舒服了，一次一次看，一次比一次舒服，至于太子如何，那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可能还挺无关紧要的。】
【最后眼睛闭不下去了，两边的沟壑就是无可愈合，摔碎的东西，就算是合起来，再也不是之前那块无瑕之物了。】
“有些东西，或许一开始就没发生过，一切或许就还能够继续，至少是瑕不掩瑜。”
闻声，胤祉看向太子，到底还是劝了一声道，“一哥，有些事情，或许是人之常情，并非不信任，多年乾纲独断，把事情全压制到能够掌控的地步，这件事并不意外。”
【储君的权利和皇权本来就是有些对立的。】
“这个位置和我并非分离。”
“那些事情，皇阿玛看着像是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却是颇为看重，而且为此防备万分。”
【原来太子也发觉了吗？嗯，想来也是，太子是和皇阿玛相处最久的，能够看出来点端倪也是正常的。】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能记，而且一记就是很多年，净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
【哦，说起来雍正算不算是加强版？】
【相比较皇阿玛那记着的陈芝麻烂谷子虽然有，但是至少不多，后面那位是真的能够挖，一挖挖一堆，凑数能力极强，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在康熙朝被点了名后，看起来稳重、隐忍，实际上小心眼极了，从某种角度来说，皇阿玛那评价，其实也没错。】
“因为是我，所以有这个位置”话音未落，太子停顿了一下，改口道，“不，因为这个位置所以有我之今日。”
“人常说时势造英雄，两者结合方有英雄，一哥你何尝不是？”
【况且，就真说是没有太子之位，那也是隐太子，就冲着皇阿玛一手养大的亲儿子，就足以压所有人一头了，真说是从小到大那么多违制，那和太子之位有关系吗，真说是废了太子那么多年，最后临死之前两三年前终于放弃了再立太子的事情，那都是建王府想带着一起养老，你再看看老大，真是待遇分明。】
【更别提我这边了，虽然透明的一党吧，但是还每年定时定点来撒点希望，这蛊真是被皇阿玛养绝了。】
【也就是皇子摸不着兵权，不然就以皇阿玛这养蛊法子，那可真说不准打到什么样。】
【毕竟，碎了重新黏在一块的玉璧，那也是玉璧，最多就是有暇。】
“还是不一样的。”太子摇了摇头，不过到底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许，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太子索性把话止步于此，目光看向胤祉，试图打趣道，“不过我可谈不上什么英雄。”
胤祉笑了笑，心下实际上——
【我其实就是打个比方。】
“……”太子。
虽然是心声，但是你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
日子到底一天天地过，火坊这边到底被单独划出来，层层官职都落到了实处，过程中虽然有一点小波折，但是就结果来看到底算是一件好事。
至于六部怎么想——
六部怎么想，胤祉反正是一点不管，反正有皇阿玛在呢，他忧心个什么。
都把他放在这里了，总不能一点不管吧！
如果康熙能够听见胤祉的话，怕是又要多骂几句不孝子了，这是一点吗？
亿点点是吧！
不过好在康熙没听见。
与此同时，明算一科到底也选中了几个地方为试点，为了避免考生太少，自府试开始，不过却是没想到，伴随着消息散出去，因为明算一道，并未禁止冒贯寄应，甚至允许非当地的学子前来考明算一科，所以得到消息的许多学子，但凡家里有些财力，不远千里前去，以至于倒是没出现什么考生太少门庭冷清的事情，反倒是考生极多，一时间倒是颇为热闹。
倒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虽然参与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但是别说明算一科了，就算是主流的八股，也一样如此，甚至如今这一次因为许多人不远千里过来，有才学的还多上一些。
不过由于这考题的含金量也实在不低，刷下去的人，留下的人不少，但是被刷下去的也是如同过江之鲫。
而且就如今考过府试后，过了几个月很多人也发现，接下来的路，那真真是更难了，与此同时，待遇也是实打实的。
也伴随着试题在考后逐渐流传出去，倒是也成了不少人的参考之物。
这种卷子到底是容易传至大江南北，随即不少人阅卷之后发觉，他们原本所学的，若是真的去考明算一科，连府试都过不去，之所以不说县试，那是因为如今压根就没有县试。
但是影响却也不可估计，只是学明算一道，到底不如四书五经来得更为省钱，适合更多贫苦人家，不过若是有余钱也会尝试一下，买一本九章算数或者几何原本看看，与此同时也是真的有天才显现，万中无一，天赋异禀，也是有人心下记着，有心人助之。
一切都隐隐有些改变。
闲暇之余，胤祉还问了一句，【说起来，那个书生中了吗？哦对，就是那个许仲其。】
【宿主，他过了府试，院试出了一点问题。】
【哦，这样，什么问题？】
【结题思路出新，但问题是原题的数因为过于紧张，给看错了，不过好消息是他现在真的见到了梅文鼎，只要他能够考中，他就能够拜入梅文鼎麾下。】“……”胤祉。
【行吧。】
也就是在此刻，外头传来了欢呼雀跃的响动，胤祉当即就走了出去。
不是别的，正是他们研究许久新火铳，终于化为实质，而且效果极佳，甚至比图纸上的还要更胜一筹。
怎么能不让人欣喜鼓舞？！
相比较火坊这边的越发顺利，乌尔宁那边的情况可就是一团乱麻了。
四阿哥此行，可谓是弄得心力交瘁，每天一个头两个大。
就像是三哥说得那样，乌尔宁说是四处漏风那都是夸那个地方了。
一个离谱的事情发生时候，仔细挖掘，那就会发现，那底下藏着不知道多少的‘惊喜’，就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放在奏折上，要是从小事上开始写，那真就是写个几天几夜也写不清。
火炮之所以能够看见丢失，因为东西重要，而且足够大。
是的，重要。
他现在感觉重要这两个字就不应该放在乌尔宁的满城军营之内！
说是重要，都感觉在侮辱这个词。
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的确可以用得上这个词。
乌尔宁不能说烂完了，那也是烂的差不多了。
仔细查一下，就会发现，上一次打噶尔丹的时候，乌尔宁这边说空虚都是抬举了，所需的军资是凑齐了，但是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甚至跑到个人家把东西掏回来，但凡到这边看看，就要露馅，但是运气好，大军没从这边驻扎，皇阿玛也没到这边来，所以就昏过去了。
至于那军资，其实也就是个花架子，但是很巧，也没轮到用这一批物资，因为路上还没送达，就已经打赢了，那些军资就又带回来了。
上面发财，下面喝汤，真就是层层都有好处。
胤禛看见这些玩意的时候，都快气笑了。
他就没见过一座城能够懒到这种地步。
而且从上到下还挺习以为常的。
康熙得到消息的时候，那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最终让四阿哥胤禛再查查周围几座城，好消息是没有一座城和乌尔宁这样，坏消息，每座城都有点类似的毛病，不过相比较乌尔宁烂到底了，到底还能救救。
至少不需要大换血的地步。
四阿哥在外头足足跑了八九个月，回来的时候，脸都比之前黑了不少。
眼下回来见康熙的时候，正巧远远遇见了胤祉。
两人当即简单打了声招呼，胤祉听见他要去见康熙，也没有多什么，就准备离开。
顺便在心下道——
【哎，你说大将军王在那边拿着把剪刀，跟个宫女私定终身，就为了让老四养的鸟秃头？不行，这种黑历史，我一定得去看看。】
然后就看见四阿哥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真的就跟锅底一样。
“四弟？”
胤禛猛地抬头，速度极快，随即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摇头，“没事。”
放在胤祉眼里，那就是整个人出门一趟，回来之后就奇奇怪怪的，虽然面上点了点头，但是心下也不由得道——
【如今这个年纪就这般阴晴不定倒也没什么，但是也没听说你还有点精神疾病啊，就这老四你以后还能当皇帝吗？】
老四胤禛：？？？！！！！
第100章
胤祉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留下了四阿胤禛哥在原地整个人如同雷劈。
能当上，皇帝吗？！
皇帝？！
啊？！
说好他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的呢？！
怎么就是他了？
啊？！
论岁数，有大有小！
论年长，他也不是最年长的！
论年纪轻，他下面一大排，掌权的，文武百官都爱戴的就有老八，还有老十四那个大将军王。
甚至他别说最受皇阿玛喜爱的儿子了，就说这几年因为骑射功夫的事，皇阿玛那都有点不待见他了，也幸亏是儿子，这要是大臣，说不准就已经被放在什么无关紧要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了，真说是近来对他不错，也有很大部分是源于他算是忠于太子的那一批人，所以得了皇阿玛的眼，再加上后来同三哥一起参与火坊的事情，以至于被更为看重，再加上如今这局面，方才算得上看重，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结果雍正成他了，这合理吗？！
但是仔细想想之前三哥所说的话——
他只有一个亲弟弟，但是却不是十四阿哥——
换言之……怡亲王？
还有三哥偶尔提及的坑，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十三弟？
假设三哥和十三弟有过节，而他就是那个雍正，已经到达文武百官恨不得都要觐见十三弟的地步，那作为有过节的人……
还有那个儿子……
什么叫只拖后腿，对比之下还算是好的？
好个什么好？！
那就是一个人！
就是！
不过区区一个不助他辟谣罢了，事实上那都已经发动一切力量，使劲对着干，使劲翻案，只要说他错的折子，那都是好折子，各种忤逆不孝，一想想拳头都硬了。
还有那大后期干出来的那些事情，什么养贪养出来了家产足足顶得上三十年税收的祸首，而这还只是其中之一，上头如此，下头谁知道呢？！
还有那什么议罪银，引得无数贪腐，也就是武功实在强悍，要不然他真想直接别要这个儿子了。
但是眼下这些事情还不是最主要的，眼下最为主要的是——
老八那是被得罪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现在不介意，日后拉拢也绝对别想。
不对立就算是不错了。
太子那边，他是站在太子党，但是实际上是新君，而且他假设是正常上位的话，是断然不可能对太子下手的，但是由于太子死得早，这话他信，皇阿玛信吗？！
老大那边更别提了。
他比太子都更像是一个活靶子。
除此之外，还有皇阿玛，就算是暂时不管什么对不对太子下手这件事，皇阿玛该如何待他？！
烈火烹油，左右熬煎，众矢之的。
就这些东西，甚至都不是秘密，早就已经是众人默认的了。
胤禛脑子“嗡嗡”地响——
怎么就是他呢？！
四阿哥胤禛深吸一口气，试图镇定下来，好一会儿，迈出了步伐，前去见康熙。
康熙见了来人，倒是也稍微夸赞了一番。
毕竟胤禛这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处理乌尔宁及其周边的事情，而且做的还不错，赏赐了一些东西后，“胤禛，此次回来，好生休息后，再去见见你额娘，你额娘已经多日不曾见你了，也是有些惦念你了。”
虽然对于这种事情四阿哥胤禛实在谈不上相信，别说他才走了大半年，真说是几年，额娘那边或许都不会有什么念头，但是当着康熙的面，到底还是道，“儿臣明白。”
闻言，康熙也点了点头。
待到让四阿哥退下之前，康熙眼瞧着那自打进来之后，或多或少那脸色都带着些僵硬和怪异的四阿哥，到底还是抬眼问了一句，“回来后，见过胤祉了？”
此话一出，四阿哥身形一顿，不过下一瞬就已经开口道，“回皇阿玛，路上过来的时候，见到三哥了。”
“出事了？”
四阿哥抿紧了有些干燥的嘴唇，“没什么大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十四弟好像在和宫女在私定终身，一心一意，再无他人……童言无忌，请皇阿玛莫要放在心上！”说着，四阿哥当即请罪道，俨然就是一副爱护弟弟的好兄长，“皇阿玛，十四弟也是年少，一时误入歧途，皇阿玛莫要责怪他，真说是责怪，也请责怪儿臣，求皇阿玛莫要降罪于他”
此话一出，康熙脸色顿时一黑，“胡闹！”
“他才多大！私定什么终身！”
“真说是童言无忌，也不该什么话都说，况且真说是他长大了，那宫女都能当他额娘了！”康熙说着，“还有你，身为兄长若是朕不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小小年纪就这般样子，这还得了？！”
“你还帮他说话？！你身为兄长，应该更好地教教他，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而不是帮他隐瞒！”
闻声，四阿哥当即躬身道，“皇阿玛说得对，儿臣知错。”
“行了，他现在何处？！”
“应该是在北五所。”四阿哥脸不红心不跳，把事情引到十四阿哥那边道。
“摆驾北五所！”康熙厉声道。
见状，四阿哥当即跟上了康熙，朝着阿哥所而去。
不幸中的万幸。
至少眼下皇阿玛还是不知道的。
四阿哥一边想着，一边心如擂鼓地往前走着。
而在阿哥所中，十四阿哥正在试图抓紧时间给老四一个惊喜。
他不是之前最喜欢那只鸟吗！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得手，眼下要是再不得手，等到老四回来，那就真没机会了。
伴随着时间越发将近，十四阿哥的糖衣炮弹也越发密集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日后一定要娶你。”
宫女有些愣神，目光看向十四阿哥。
“姐姐，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四哥身边有你这么个美人啊，把你放在这里都是太委屈你了。”
“十四阿哥您”
“姐姐你别说话，别拒绝我，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十四阿哥说着用余光盯着远处的那只鸟，随即目光重新落在眼前宫女身上，看起来专注极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回去就让额娘把你指给我身边当差，这样我就能天天看见你了。”十四阿哥当即道。
宫女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十四阿哥，这好像于理不合吧？”
“你是说我现在不能让你嫁给我吗？能我日后找皇阿玛就可以了。”十四阿哥看着宫女道，“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你。”
宫女看着几乎也就到自己腰的十四阿哥，实在有些怀疑，毕竟就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实在有些做梦都想不到。
“说起来姐姐，相处了这些日子，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奴婢，奴婢名花月。”
十四阿哥想了想，“花正开时月正明，花如罗绮月如银，花月姐姐好名字！”
“原来……这个寓意吗？”花月有些惊讶，毕竟她娘当年说，就是生她那天晚上有月亮，而且那个时候正是开花的时候，所以就叫花月了。
十四阿哥连忙点头，“好意配好人，花月姐姐这般人，也算得是人如其名了。”
说着十四阿哥再一次试图把事引到那只鸟上道，“说起来那鸟的羽毛也很配花月姐姐，我好像摘下来送给姐姐。”
花月想都没想，当即摇头。
“不可以吗？”
“那是四阿哥的鸟，非奴婢之物，实不敢交由旁人，求十四阿哥不要为难奴婢。”花月当即移步挡住十四阿哥的视线。
【噗——】
十四阿哥闻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清晰到这种程度……可能是三哥。
鉴于眼下老四就快回来了，如果现在放弃之前所有的努力，那都将前功尽弃，事情当前，十四阿哥当即选择无视了这个声音，抓紧时间道，“花月姐姐，不用你交给我，我可以自己去拿。”
“或者这样，你去帮我取点东西来，我替代这个可好？”十四阿哥继续道。
花月还是摇头，“职责所在，奴婢实不敢离开。”
“虽然，奴婢也很喜欢十四阿哥您，但是，真的不可以。”
“若是真的喜欢类似的，待到戌时，奴婢去给您找些羽毛来可好？”
话都说到这里了，十四阿哥也感觉这话是有所松动了，要知道之前他努力的时候，可从来没说到这种地步！
十四阿哥获得了鼓舞，更加信心十足，试图更进一步，“花月姐姐，一时有一时的意义，若是过了，那就不一样了。”
“花月姐姐，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不要怕他。”
“有我护着你呢，谁也不会欺负你的。”
“而且事情是我吩咐你的，你莫要往自己身上揽。”十四阿哥说着上前一步，抓住花月的手，“花月姐姐，你要相信我。”
如果是个年轻人的话，或许这一幕看着还算是多了几分暧昧的，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看着特别的……
胤祉的笑声震耳欲聋——
【也就是这年头没法把这一幕录下来，否则我真想珍藏个十几年，然后给老十四再看看哈哈哈哈哈——】
【私定终身，还一直碰壁，拒绝声音震耳欲聋啊，哈哈哈哈】
胤祉那边在心下笑得很大声，十四阿哥试图当作没听见，当即咬紧牙关，直接上前一步，咬牙道，“花月姐姐，你若是信我，我日后定许给你一个福晋之位！”
“姐姐，今个，你就成全了我，让我过”
“胤祯！你给朕住嘴！”
十四阿哥猛地反应过来回过头去，正是康熙站在那里，怒火冲天，目光直盯着他，脸色阴沉至极。
在那一瞬间，十四阿哥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