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那年还是良妃死去的第三年，还是赶着忌日前后的事，皇阿玛这边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话，还是当着所有人面说的，老八知道的时候，就是一场大病，感觉要是再严重些，都用不着日后了，皇阿玛就能够给老八送走。】
胤禩甚至感觉心被人抓在手里，五脏六腑被挤压，喉咙都堵得死死，仿佛在那一瞬间呼吸都停滞在那里。
话在脑海中不停的环绕着，仿佛恨不得塞满了所有的地方。
四阿哥也愣了一下，这……？
对比之下，对太子的话，竟然算得上留情了？
不，这两者完全没有相比的可能性，如果说之前说太子的时候，的确感觉皇阿玛的话直戳最疼的地方，他们感觉到了，但是没有那么大的实感而已，而眼下这句话真真就是把言语如刀，刻得淋漓尽致。
他们不同于太子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总归皇阿玛对他们也很是重视关爱，父子之情也绝不在少数，别说八弟了，谁又没有孺慕之情呢？
尤其是老八那边，日后如何不谈，就如今而言，八弟绝对算得上深受宠爱，伴随着出行各处，能带着也一般都是带着的。
就这言语刀子下来，怕是比什么刀枪剑戟都更为伤人。
【说起来这件事是不是还被后来写进的罪名中？】
【对，没错，就是那个病中让人来看望，结果老八还能站起来迎接，所以是大罪之一。】
【你想想这件事就离谱，他是伤寒大病，又不是瘫痪，能起床迎接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病的出气多进气少了，如果真是那样，就不是什么大病了，那是直接病危了。】
【不过更离谱的是，皇阿玛那边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应该是病重，他应该是病危。】
【或许就像是你说的还有父子之情这东西，但是你就算呗，在经过了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那种话，也说了什么父子之恩绝矣之后，已知不知道应该还能不能叫做儿子的儿子，得了大病的情况下，让人去看了，看到没有那么严重到病危的情况下，回来就让人停俸银、俸米，这应该怎么说？】
【感觉不够严重，这边添点堵，加把火，你再病得重些？】
【真说是等到病好的时候，那才是恢复了俸银俸米。】
【很难不想这是不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四阿哥胤禛谈不上什么设身处地，只是稍微联想一下，假设这话落在自己身上该当如何？
四阿哥抿紧了嘴唇，下一秒当即打住，他不想再想这些了。
再看看八阿哥胤禩那边，此刻他已经装不下去了，那脸色也白的可怕，腿上仿佛铸了铁，每迈出一步，仿佛都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也好像每一步都是最后一步。
想要后退，想要挣脱，但是如同掉进了网罗之中，挣扎之下捆得越来越紧，厚重的绳索随时都好像融入血肉，融入五脏六腑，把所有的东西都用绳索勒得四分五裂。
甚至后头离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大阿哥心中的思绪那都难以平复。
但是再想想他那边，如果那个真的是他的话……
只想要太子之位，最后那个结果，何尝不是诛心之举呢？
只是他对那个局面之下的自己，有怒有愤恨，但是仍旧觉得日后还有机会，一切冲心，但是经过些时间去调节一二，也能够恢复的很好。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能够像是他现在这般吗？
他是皇阿玛的长子啊，被皇阿玛看重的长子啊……
不过好在，他还有机会，他还能规避。
不过即便是这个念头长存，大阿哥整个人也不由得被这话弄得有些沉默。
【或许像是你说的，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就以老八当时那个情况，除了当事人之外，大抵没人能够体会。】
【谈不上从天上到地上，但是就那么一出下来，若是一般皇子怕是直接被顶死了。】
【但是皇阿玛大概想不到，在这种事情之后，朝臣还能继续保举老八，一个接着一个上，群臣一起上折子。】
【再不愿意，再提老八怎么奸诈，怎么父子之情断绝，怎么逼迫他立太子，不少朝臣就主打一个不离不弃。】
【真就是别管皇帝怎么贬低，一点没耽误群臣对于老八的印象。】
【身后有从老大那边转过来的军功贵胄的支撑，亦是有汉臣的支持，甚至再往大了说，那几乎就是满朝文武了，尾大不掉，把自己最后坑的很惨是一回事，但是不得不佩服老八这本事。】
大阿哥本来心中浮起来的那点忌惮，被这句话给打散的一干二净，军功贵胄的支持，从他这边转过去的。
这事的感觉一下子都变了些。
【是不是性情太好了，不会被人容易拿捏不谈，但是人家那本事也是真那里的，实打实的，到后头雍正那都没在这种事上扯什么，真说是老八上位，仁君贤主绝对能够称得上，虽然能不能收拾皇阿玛那烂摊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不怎么说皇阿玛抽卡抽出来一堆ssr金卡呢，这手气绝对是无可比拟的。】
话或许很好，也说明了日后他大抵还是受到很多人的承认的，但是这些胤禩却是已经听不下去了，步子都如同木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提线。
并不是不重要，只是有些东西，难以抵消什么。
有些东西三哥没有说，但是他也能够感觉到这里面可能还藏着更多。
或许不是想要看到病危，或许是想要看到……死呢？
可能吗？
如果有人突然告诉他，皇阿玛是想要他死的，他必然不可能相信。
但是这话出自三哥的话中。
而三哥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
尤其是这种东西之前还发生过类似的事，只是那个时候出现在太子身上罢了，只是归根结底，太子和他名为兄弟，份属君臣。
此时此刻，胤禩更想要离开此地。
但是这条路好像走的太久了，他们这般缓慢的脚步，仿佛很远都离不开。
不，不是离不开。
上书房将近，只是他们的步子太慢，显得有些远罢了。
这能算得上什么呢？
什么都算不上。
作为边上的四阿哥都有点同情地看向老八，但是就眼下的局面真说是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
八阿哥胤禩低声道，“三哥、四哥，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我先过去一趟，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去火坊找你们。”
说着胤禩那边不等旁人开口，就已经抬起了沉重的脚步朝着那边迈过去了。
不多时，胤禩就已经走出了很远。
胤祉倒是被弄得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走了？老八寻常也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啊？】
【算了，谁还没有个忘事的时候呢。】
四阿哥欲言又止，就现在这个状态，要是不走怕是彻底遮掩不住了。
而且就八弟现在那个状态……
而也就是无意之中的一回头，注意到了大阿哥那边听到了胤祉心声，以至于加快的步伐准备去找八阿哥。
两人都注意到了对方，在那一瞬间，大阿哥的脚步一顿。
“……”大阿哥。
我不是跟着你们，而是大家走走这条路！
还有别看我，看我作甚？！你再看老三都要一起被引来了。
这边大阿哥想着那边就听见胤祉道【哎？老大怎么也在这？】
“……”大阿哥胤褆。
老四我谢谢你把老三那个瘟神引过来。
【原来一直在后头啊，啧。】
【走的这么慢，完全没有往前来，憋着什么坏呢？】
大阿哥胤褆后槽牙都有些痒痒，道是你家的吗？！你家的吗？！
哦不对，是专门你能走的吗？！不就是同路吗？！
行你走的慢，不行我走的也走得慢？！
老三你不要欺人太甚！
在这种情况下，在四阿哥第一个开口道，“大哥，好巧，我们走了这么远都没有看见你在后头。”
“是很巧，我散步呢。”大阿哥咬牙道。
“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辰，皇阿玛是让你应该去兵营看看吧？昨个是这么说的吧？”胤祉挑眉道。
“……”
艹！
忘了！
大阿哥抬头看了眼天际，还有两炷香！
他，他，他还是走一趟老八那里应该也是来得及？
大阿哥胤褆想着，随即也不管胤祉那边了，快步直接朝着老八那边就去了。
伴随着大阿哥离去后，四阿哥也不由得希望三哥再说点关于他的事情，让他放心下来，莫要同现在这般，还要忧心这种事情了。
虽然……也有可能这雷劈在他身上。
但是这种可能性还是小的！
四阿哥想着，目光不由得看向身边的胤祉，一时间甚至有些目光灼灼。
“？”回过头来的胤祉，“四弟，你是觉得八弟那边是去干别的事了吗？”
【要不然这么盯着我作甚？】
额……
忘了，三哥现在注意力已经被拉过来了。
“没，只是想着火坊的事，说来三哥你之前不是在京外找到了个大才吗？亲自走访一个毫无名气之人，我有些好奇这人到底能力如何，虽然眼下已经要看见了，但是我还是想要和三哥你打听打听。”
说着四阿哥仍旧心存期望，然后四阿哥感觉自己就不该说那句话。
伴随着他的询问之下，三哥的心声，逐渐奔着另一个地方策马狂奔。
连带着等见了人的时候，胤祉都好生把人带过来让四阿哥一解好奇心。
可谓是行事周全。
对此，四阿哥心情复杂，不过也真的看到了不少的新东西。
再回过头的时候，胤祉已经消失不见了，四阿哥独自看着正在滔滔不绝的张承望：……
另一边的康熙揉了揉眉心，总感觉有点不适。
第82章
御医把脉之下，到底还是道，“舟车劳顿之下，到底还是要好生歇歇的。”
“况且您之前曾经心神大动，虽然如今休养多时，但是总归还是有点影响，莫要太劳心神了。”
对此康熙不置可否，御医也不敢多说什么，清完了脉后就撤了下去。
不久之后，康熙喝了药，过了一会儿，那种不适的感觉也消下去许多，康熙倒是想起来一桩事，抬眼道，“梁九功，那东西找的怎么样了？”
梁九功愣了下，东西？什么东西？
不过仔细想想，倒是想起了前几个月的时候皇上的吩咐，“皇上您可说的是奎宁树皮？”
“嗯。”
“那个东西实在稀少，如今还在寻。”
康熙皱了皱眉头，又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可有旁人在搜寻此物？”
“太子也曾命人寻找过此物。”梁九功道。
“太子拿到了吗？”
“奴才等奉皇上您的命都不曾拿到，太子那边大抵也是找不到的。”梁九功道，“不过太子也一直让人在找。”
康熙没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梁九功那边也摸不清皇上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圣心难测，但是就眼下的局面，梁九功低着头站在一旁。
康熙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后，停在了一张虎皮前，目光落在那上头，手掌抵在那张虎皮之上，“隆科多这些日子一直在跟着太子？”
“大多时候是的。”梁九功回道。
康熙放下了手，“宣佟国维。”
……
对于康熙的顾虑胤祉倒是不知道。
那边的胤祉自打把人塞给老四那边之后，就去戴梓那边了解情况去了。
伴随着胤祉这边开口，戴梓顿时抿嘴笑了，“谈不上什么进步神速，但是也算是有所成果。”
“让我看看？”
戴梓恨不得就把这些日子的成果全都摆出来。
改良的东西也是花样百出，真就恨不得每样都琢磨琢磨。
不过胤祉也有个问题，“你们做的很好，但是如今的人手，足够这么改良？而且眼下如此，日后还是需要简单敲定一下方向吧？”
虽然他是能够从皇阿玛那边撬经费，但是真说是做到哗哗如流水，流出来一片汪洋大海也不太行。
而且……
就这么多人啊？
现在还好，日后呢？
对此戴梓很是明白，不过，“眼下人手富裕！不能多浪费！还是多多尝试一下才好！”
“而且这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很多人原本就有的念想，如今付诸实际了。”
“至于银钱方面也不用担心，先图纸，后实际，而且在没有确定的时候，尽量往通用的地方做，待到日子长了，可能会更为节约些。”
胤祉点了点头，不过到底叮嘱了一下道，“尽量通用很好，但是莫要拘泥于此。”
在原本的基础上省经费是好事，但是真说是再走老路，继续奔着那个兜兜转转都在一个框架里面走的话，那纯粹就是落后枪械的加强维护版，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那可就真要白给了。
“三爷还记得那最大的枪和那个大抵有一只手臂长的枪吗？”戴梓道。
此话一出，胤祉顿时道，“你是说里面有可以互换的东西？”
“谈不上什么完美，但是有一小部分可以。”戴梓道。
胤祉放心了些，从某种角度来说怎么不算是标准化呢？
虽然这个距离真正的标准化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管怎么说是火药，尽量小心些，只要别消耗得太厉害，费用一事我自会搞定。”
“除此之外，我随上出巡的时，结识了一位精通数学一道的大家。”
此话一出，戴梓眼前亮了，“三爷，敢问那人的名字是？”
“李子金。”
“是他？！”戴梓那眼前恨不得都要放金光了。
“你认识？”
“这位大家我当然认识！我虽然对于此道算不得多深厚，但是有些东西自然也是要多加了解的，毕竟这个若是不懂，很多东西那就真的就要纯粹靠误打误撞的，我大抵也走不到今日，我曾经看过这位道长之书，我年少的时候，有一题算不出来，我曾经还想去找，不过后来……”戴梓说着，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来我父亲止住了我这个念头。”
“虽然如今想想，也的确是我有些冲动了。”
“不过说来李道长不是早就已经入道了吗？三爷您是怎么让他出山的？”
“现在还谈不上出山，只是若火坊有些疑难，可以叫人去求教，真说是日后来京城，还需要些日子，具体定不下来，但是也指日可待了。”说着，胤祉问道，“若是火坊现在就有解不开的谜，关于数学上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我让人送过去。”
“有！”戴梓当即道。
声音在胤祉的耳朵里面，那简直就是充斥着嘹亮，俨然就是生怕说晚了的样子。
“我这就去取来，就给三爷您这边送来！”言罢，戴梓匆忙告退，大步流星，感觉真就是恨不得要跑了似的。
不得不说，就眼下这一幕实在有些喜感。
而胤祉望着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好奇，【送信什么时候都来得及，怎么感觉戴梓这么匆忙，生怕机会溜走似的？】
系统听着胤祉的话道，【宿主，可能他们的疑难是真的很多，以至于这般像是见了救星一样。】
【不至于吧，自打从别的地方挖人之后，火坊里面数学好的应该有不少了。】
【宿主，书学好的是不少，不过只要求取之心不断，疑问总比知识多一些。】
【也是。】
这边送走了戴梓，那边七阿哥胤祐看完了那边的文书后，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毕竟……
按照道理来说，每次这种事情一般都不是他一个人啊？
而也就是过来之后，七阿哥胤祐一眼就看见了听着张承望说话的四阿哥，而且听有人说那边四阿哥已经听了都有一个多时辰，再看看四阿哥那个样子，七阿哥不由得对胤祉问了一句，“三哥，四哥那边……不用管吗？”
“不用管，四弟对他挺有兴趣的，来的时候还问我了呢。”胤祉道。
七阿哥胤祐看向那边，四阿哥胤禛的脸上写满了阴沉。
额……
这叫挺有兴趣？我这实在看不出来这到底哪里感兴趣了！
不过转念一想，能够坚持到现在，怎么不是一种有兴趣呢？
又或者……
那就是四哥说不定干了什么以至于看起来对张承望很有兴趣的样子，以至于现在一直听着张承望的话，走也不好走。
相比较真的感兴趣，七阿哥感觉还是后者四哥自己把自己掉坑里面去，来得更为靠谱。
“说来，八弟呢？怎么还没到？”
“八弟说自己突然有些事，等处理完就过来了。”
闻言，七阿哥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是就以八弟的性子，想必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只是真说是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八阿哥也不曾过来。
不过对于这个胤祉和胤祐都没什么感觉，虽然是再皇宫之内，但是有些小事，也不必那么较真。
谁还能没点什么事？
又不是在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作为什么都知道的四阿哥也选择了默不作声，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毕竟就有些东西到底需要调节一下的。
一时有些缓不过来也是正常。
当胤祉即将要火坊的时候，戴梓抱着跟好几块砖头似的那么厚一摞纸过来，“三爷，准备好了！”
“？”胤祉看着恨不得抱了一座山的戴梓。
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但是怎么能这么多？？？
李子金再厉害，那也是个人，不是电子计算器啊！
而且这么多真的不是在偷懒吗？！
戴梓把纸张放在桌子上。
胤祉简单地看了一眼，往下粗略的翻了翻，在中上的位置上，好巧不巧发现一张纸上，背面竟然还写着——
‘我仰慕您已久了，您能收我为弟子吗？！——汪与林’
“……”胤祉把这张纸直接给了戴梓，戴梓愣了一下，“？？？！！！”
“三爷，这，我这”
“查查你这些东西，能自己解决的，不要带过来。”胤祉冷声道，“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那人，由你处理。”
戴梓抿紧了嘴唇，向胤祉用上几乎立誓的坚定道，“此事是我失误，不该如此鲁莽，以至于出了这等事情，我定当好生处理，不负三爷信任。”
说罢，戴梓看着一言不发的胤祉，心下更为懊悔，自己之前实在是只想到了此事机不可失，过于匆忙，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告辞后，戴梓到底抱着那一摞山回去算账去了。
看着戴梓离开的身影，胤祉其实想开口说不必这般，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也谈不上太大，但是转念一想，有些东西不能够放任，还是干脆利落些的好。
故而也就没说什么。
至于剩下的也就看戴梓的了。
从这边离开，鉴于顺路，也就同四阿哥一起回了北五所。
胤祉又见了跑过来的六公主，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天本就是黑的，又见越来越晚，六公主却是不想走，俨然就是直接抱着人，小姑娘把自己往衣服里面一埋，就当听不见的样子，软乎乎的看起来可爱极了，不过走的还是得走，到底端嫔那边还在等着，胤祉又答应了找时间一定单独带她出去玩，好一会儿六公主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可谓是一步三回头似的。
看的胤祉不由得笑了笑。
月上柳梢头，胤祉倒是还没睡，闲来无事，索性提笔练字，笔走龙蛇，倒是也看着赏心悦目。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胤祉皱了皱眉头，【你说老八得了伤寒？】
第83章
八阿哥的院子里面，守在外头的宫人见了胤祉赶忙道，“给三阿哥请安，奴才这就去禀告。”
胤祉却是没管，大跨步地直接朝里面走去。
宫人见状，赶忙跑过去敲门，奈何里面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胤祉上来直接推开了门，那边仍旧躺在床上，即便是被子倒是好好盖在身上，看起来规规整整的样子，宫人见状也顿时明白了不对劲，按照寻常的时候，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起来了，怎么可能仍在床上未动？
“去叫太医！”
闻声，宫人顿时赶忙领命，直接叫了人去叫太医过来。
胤祉走近之后，摸了一下额头，那简直都烫手。
直到现在床上八阿哥仿佛也感觉到了来人的动静，眼皮稍稍往上抬了抬，也没有抬起来，俨然就像是烧迷糊了似的。
胤祉知道这边严重，但是也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
【老八白天这是到底干什么去了？】
【招了这么大的风？】
【从早上离开之后，见了老大，再然后就去宝华殿，跪了足足一天，到六宫落锁之后，老八又在昭华门附近站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就在不久之前才刚刚回北五所？】
【我看老大这也没说什么啊？】
【难不成打了什么哑谜？以至于老八就成这样了？】
【我只知道老大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老八可算得上他的人啊？这是干什么呢这是？】
【说起来还在昭福门那边又站了半个时辰，难不成算是什么祈福？又或者祭奠什么？不，不对，说不得是因为那个位置距离储秀宫稍微近上一些呢？】
【是有点牵强，不过真说是东面御道那边，就算是老八过去，大抵也留不久。】
胤祉这边和系统说着，那边传来了声音——
“三哥……”
声音相比较往常，实在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要不要喝点水？”
胤禩稍微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三哥你怎么过来了？”
“还没什么呢，你看看你烧成什么样？”胤祉当即道。
“我只是感觉有些不适。”
“你看你这样是有些不适吗？”
八阿哥胤禩抿了抿嘴唇，“算不得可能只是风寒罢了。”
说着，胤禩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因为风寒不曾到病危的地步，以至于皇阿玛更为失望的事情。
这心下就一时间那就更是五味杂陈。
眼下的局面，和那日后的局面，是不是有些相像？
或许是有的。
也或许没有。
但是他确是不能不放在一起。
胤禩甚至感觉有些好笑和嘲讽，只是不管里外嘲讽和被嘲讽的那人都是自己，嘴角勾不起一点，尽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称量也称不出拿不去的苦涩。
“你看看你的头有多烫，还一点呢？”
说着，宫人那边也已经拿来了降温的帕子，落在了胤禩的头上。
胤禩还想说话，胤祉那边已经道，“已经让人去叫太医了，人也应该就过来了。”
“你看你这嗓子再说话，明个可能就不能要了，好生休息休息吧。”
太医没过太久也就过来了，还有闻讯过来的大阿哥胤褆和四阿哥胤禛。
康熙那边，临睡前得到了消息，当场披上了衣服，朝着北五所而去。
等到康熙到的时候，就听见那边胤祉的心声——
【老大你可真是个人。】
【跟你打完哑谜后，那一天人都不太对劲，你还好像很担忧的样子，谁信啊？】
闻声，康熙走进来目光直晃晃地盯着大阿哥，胤、褆！
“……”胤褆。
关我什么事！
我冤枉啊！
明明是老三说的，皇阿玛你干的事，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最后还往我身上推？
胤褆的那眼睛都恨不得写满了冤枉，“皇阿玛！”
康熙看着胤褆那都算得上幽怨的目光了，康熙除了有些一言难尽之外，心下隐约有了一点猜测，可能是胤祉那边捅出来了点什么。
当然，与此同时，其他人也行了礼，胤褆也反应过来，赶忙行礼，康熙抬手一挥，随即直接问道，“具体情况如何？朕听说很是眼中，太医过来前都昏迷过去了？”
“皇阿玛，我来时别管是外面敲门，还是我进来喊人，八弟都没什么反应，真说是醒来的时候，都是好一会儿的事了。”胤祉实话实说道。
太医亦是道，“启禀圣上，八阿哥气血亏虚，少阳发热，病情实在不轻，眼下开了药，大抵一会儿就能够煮好，不过具体如何，还需要看八阿哥的身子。”
“眼下八阿哥身体虚弱，还需要多加休养，刚刚因为等待时间有些长，本身身子就疲惫，如今已经昏睡过去了。”
康熙闻声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床头，待了一会儿后对着几个阿哥吩咐道，“太医也说了要多加休养，你们不必都在这里待着，这个时辰了，先回去。”
闻声，三人顿时领命。
出去的时候，虽然惦记八阿哥胤禩，但是大阿哥也一样也多想了一下。
比如说他还记得听老三说过，兄弟身死，太子无动于衷，最后成了皇阿玛忌讳那件事。
当然，大阿哥倒是不是想八阿哥身死，但是眼下八弟风寒严重，他们可是几个都过来了，是有些暗示道，“你我兄弟还有皇阿玛都在这里，那位却是不在……”
胤祉当即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距离近，不代表太子距离也近？”
不等胤褆反驳，胤祉那边已经开口道，“还是你说的不是太子，是五弟、七弟？又或者是住在六宫之中的九弟十弟他们？”
“五弟在宁寿宫，七弟也不近，六宫那边更是已经落了锁，眼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皇阿玛都知道了，他神通广大，他就不知道？你信吗？”
胤祉顿时道，“我信不信不重要，皇阿玛信不信才重要，要不，大哥你现在回去问问皇阿玛，问问太子知道不知道？”
“太子是不是那么的神通广大？”
“你在找茬吗？！”胤褆没忍住直接道。
【对喽，不然呢？】
“胤祉！”大阿哥胤褆咬紧了后槽牙，“你故意的是不是！”
“大哥，弟弟不会没事给你找茬的，你我到底是亲兄弟，只是明理还是要说清的，三人行必有我师，谦逊为上。”
“我是你兄长，你这么顶撞我？”
“可不敢，大哥，我可不曾故意顶撞你，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胤祉挑眉道。
大阿哥胤褆被胤祉这阴阳怪气差点弄得恨不得背过去，但是转念一想……
自己本来是想着和胤祉改善关系，试图拉拢过来，一起对抗太子的来着？就算是不行也套套话，怎么就又变成这个局面了？
“……”胤褆。
很好，又没憋住。
事情当前，胤褆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胤祉，四目相对，胤褆选择——
去他的改善关系，改天再改吧！
“什么叫实话实说？”
“你就是故意的！”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要是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就是故意的，你拿我怎么着吧？有本事你真去找皇阿玛啊？】
胤褆一肚子气，关键是就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找皇阿玛？！
他只是说说罢了！
胤褆咬牙切齿，“老三！”
“大哥有事？”胤祉目光看向那恨不得一字一顿的老大道。
胤褆后槽牙恨不得都要咬碎了，厉声道，“老四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老四本人：？？？
怎么突然扯到我这边来了？！
“所以，大哥你说的是太子吗？”四阿哥胤禛想了想最终开口道。
“我只是说那位罢了，而且不过是你我兄弟说话罢了，你为什么非说我说的是太子。”
“……”四阿哥胤禛，大哥，你还记得你和三哥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吗？
算了。
“所以大哥你说的是太医？”胤禛道。
“没错，就是太医，今个太医来的有些慢，若是耽搁了八弟的病情，我定是饶不了他们！”
这边四阿哥递了台阶，胤褆是想要借坡下驴，胤祉却是不想给老大这个台阶，直接道，“太医来的晚吗？感觉挺快的了。”
“你们来的晚，感觉不到，我去得早，太医就是我让人叫的。”
“那位是谁，不是心知肚明吗？”
“这都要是能够算得上怠慢，什么不算怠慢，请个神仙吗？”
“老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胤褆大怒。
“不怎么样啊，你我是兄弟，但是总是要讨个对错的，很多东西，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该说的一样不能少，而且你可是我大哥，我不能不提啊！”胤祉说着，俨然脸上都带着几分悲痛怜悯以及嫌弃连同一分鄙夷。
四阿哥看到这一幕，那已经不是眼熟了，那目光恨不得都落在大阿哥胤褆身上了。
而看得胤褆那边已经是拳头梆硬，然后下一秒就听见胤祉心下道——
【系统，你说，我学的像不像？】
【很好，我宣布我在学习老大的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
胡扯！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绝对不是！
然后就看见了老四那边明晃晃的目光：……
“四弟，你看我作甚？！”
有道是有一，不代表还能有一，眼下听着大阿哥这戾气四溢的动静，四阿哥那脸色也冷了下来，“你我兄弟都在这里，我是局外人不成？”
大阿哥见状，皱紧眉头，不过鉴于刚刚的台阶到底是老四递过来的，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太好，但是真说是改口，大阿哥也做不来，索性瞥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伴随着众人离开之后，康熙目光看向躺着的儿子唤了一声。
胤禩睁开眼睛看到康熙，第一眼终归是儿子病中对父亲的依赖，只是伴随着稍微清醒一点，脑海中的念头就已经把那纯粹的依赖糅杂成一团更为复杂至极的东西。
难以描述，也描述不了。
而胤禩那眼底的思绪，也尽数落在康熙眼中，那目光谈不上什么遮掩。
“……”
这一幕，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康熙心下不由得一顿。
或许是他想多了？
但是就眼下的局面，康熙实在不得不多想。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本不应如此。
除非……
第84章
就眼下这一幕到底没有持续太久，“感觉现在如何？”
“回皇阿玛的话，已经好许多了，皇阿玛不必为儿臣担心。”胤禩到底挣扎着想要起来，身子虽然疲惫交加，但是也加把劲也能起来。
只是康熙听着胤禩这个动静，就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信不过，这边胤禩想要动，就已经被康熙出手止住了，“好生休息，起来作甚？”
话音刚落，胤禩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个能够起来，所以就加了一把火的事。
但是平心而论，在那种还能够爬得起来的情况下，他能选择躺着吗？
是礼仪不妥，还是谎言欺君？结果又当如何？
死了好说，没死呢？
他能够平安无事吗？
在此之前，他不知该如何去想，但是在此之后，他大概猜不到。
胤禩的眼底一时间更是有些失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三哥所说的那个未来，那个如若没有改变的未来中的那个皇阿玛，和眼前的皇阿玛凝成一体。
切不开，分不掉。
他不是大哥，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分割开来的。
至少，他不能。
看着眼前在此地的人，胤禩也想起来自己幼时得了病，在惠额娘那边，皇阿玛也同惠额娘一起守了许久，转危为安的时候方才离开，甚至在他病好之后，甚至让人去烧香拜佛，赏赐了不少宫人，只是父子之情越是深厚，那刀子就越疼。
“皇阿玛……”
“平日里不爱惜身子，眼下必须好生修养，不必多想什么。”
“胤禩，你年纪不大，少思少虑，才是正道。”康熙嘱托着，说着看着眼前这个自小就就聪明，骑射功夫也好，真说是去围猎的时候，明明是最小的，但是猎物不说是最多的那也是绝不比其他人少，放在天家那也是争光的儿子，甚至放松道，“若是日后真的少白头，朕可不承认你这个儿子。”
此话一出，胤禩的脸顿时比之前更为发白，血色稀薄，“儿臣不会的。”
鉴于胤禩的脸色本就不好，康熙倒是没注意，“不会就好。”
那天晚上，作为阿玛，康熙直到后半夜才离开。
虽然康熙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眼瞧着胤禩这般，康熙到底没有再问什么。
而伴随着康熙离开，即便是头疼得更为厉害，身体也极为疲惫，但是意识却是清醒极了。
第二天早上，康熙叫了大阿哥胤褆过去。
“昨个你们都说什么了？”
“就是八弟的事。”
康熙倒是不意外，继续道，“事关于朕？”
胤褆点头。
“有……什么话？”康熙委婉道。
胤褆继续点头。
康熙皱了皱眉头，“具体是什么？”
就那种话，胤褆也实在说不出口，八弟再怎么说也是他弟弟，和他也还是极为不错，真说是良妃……哦不对，是卫嫔怎么说也是八弟生母，事情当前，胤褆想了想，最终上前一步，手指沾了沾水，最终写了出来。
在看到那字的一瞬间，康熙沉默了。
随即也不由得开始想胤禩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以至于如此？
“因为什么？”
大阿哥胤褆想了想最终道，“寿辰上贺礼出了问题。”
“真的？”
“的确是因为这个，儿子断然不敢哄骗皇阿玛”胤褆道。
康熙看着大阿哥，倒不是不信，只是感觉这里面可能还有事，谈不上什么证据，毕竟这种事情也没有证据，人少还好，弄得太大张旗鼓的，一群人都带来对峙，最后弄得事情太大不好收场，引起胤祉的警觉到也不好。
不过眼下，康熙却也想到了那个文武百官所推举的那个，有没有可能是胤禩呢？
若是真的如此，还需多看看，不过想想昨天胤禩那个样子，康熙到底还是心下一顿。
不过猜测是猜测，伴随着大阿哥离开之后，康熙又赏赐了八阿哥胤禩一些补药。
胤禩看到那些补药送过来的时候，他隐约也猜到了，皇阿玛大概知道了。
外面的光顺着窗子落进来，但是仍旧感觉不到什么暖和。
胤禩望着那光，有些东西，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时间长了，或许能够……
真的能够吗？
胤禩捏着那通透浅绿的平安无事牌，他有些想见额娘了，随即胤禩抬手饮尽了那一碗苦药。
与此同时胤禩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开了，惠妃让人送来了些补品。
太子那边也亲自走了一趟。
不过倒不是全都因为估计周全，毕竟人也就是伤寒，兄弟之情这东西，有则有之，无则……也没那么多。
至少对于他来说。
君臣之别，不仅仅是对于其他阿哥，对于他也是如此。
三弟那边还算是亲近，所以还算是可以，至于其他人，远近亲疏之别更加明显。
真说是这些日子听了三弟的心声，方才和其他兄弟有了许多不同。
关于老八那边，太子知道的时候，消息虽然了解的不够太过全面，但是也隐约感觉到了这件事究其原因大抵是出自皇阿玛，也让太子也多了些物伤其类。
当太子过来的时候，八阿哥仍旧在休息，药刚刚煮好，谈不上什么药味弥漫，但是那种味道却也挥之不去。
八阿哥胤禩看到太子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随即赶忙向太子行礼。
太子简单地问了几句后，一切就停滞了下来，局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胤禩本想说话缓解一下，太子却是道“有些话，不必说了，好好歇一会吧，孤就是来看看你。”
“有些事情，孤也体会过，有些东西想通不想通也就那么回事，孤也不是来劝你的，只是看看。”太子道。
太子话说到这里，八阿哥胤禩沉默了一下，“臣弟多谢兄长挂念。”
太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但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也谈不上那么尴尬，甚至还算得上融洽，两人的关系甚至都拉进了几分。
惠妃的人过来的时候，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不过转头又碰上了大阿哥，随即扔下了多余的心声。
至于另一边的康熙，只听说了太子去看望了胤禩，康熙点了点头，如今保成倒是很看重兄弟之情，不过折子那边可还不曾拿来，虽然看中兄弟之情是件好事，但是身为太子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只是伴随着抬手一翻，康熙看着那关于噶尔丹的折子，康熙想想国库的钱，实在有些烦心。
不过转念康熙不由得想起来了马哈嘎山，要不这封信过去？
康熙手指点在桌上，一下又一下。
远在另一边同噶尔丹纵横草原的马哈噶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后背有些发亮。
“玛哈嘎山，怎么今日不同以往，难不成是让本汗？”
“当然没有！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好，说不出的指引，大汗是草原雄鹰，我亦是雄鹰麾下那无与伦比的飞鸟，永远拱卫大汗！”马哈噶山抬手道。
“你也会找理由了！”说着噶尔丹一时间大笑不止。
马哈噶山脸色顿时一红，当即下马道，“大汗说得对，是我输了，我不该寻什么理由，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请大汗责罚！”
“行了，不过就是一时输赢，一切还没结束呢！”说着噶尔丹拿着马鞭指向前方，“马哈噶山，我给你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此话一出，马哈噶山当即一喜，周围的人亦是道，“大汗如此看重你，你还不快谢恩！”
“快！”
马哈噶山反应过来也赶忙谢恩，当即起来翻身上马，“走！”
马哈噶山笑容不断，直到河弯，噶尔丹目光看向远处，说着河流东去。
“你们看那东面，那些地方都曾是我们的地方，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奸人篡改了一切，清廷笼罩之下，兵马威胁，派内奸窥视，离间我们的家人，使我们分离倒戈相向，奸佞成群！我们若是真的失了向天之心，准噶尔就是瘦弱的羔羊，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任由清廷宰割！”
“嘴上说什么满蒙一家，实际上就是说得好听，归根结底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自打世祖之后，皇帝并非蒙古之子，甚至蒙古皇后都不曾，那个什么劳子太子，更不是蒙古之后，他们就是想要和蒙古划分关系，而且他们只和那些卑躬屈膝之图联姻罢了！”
“我们准噶尔迎来的只有铁骑与刀枪，荣华富贵从来都不是我们的，而是他们博尔济吉特人的！”
“总有一天准噶尔能够拿下整个天下，我们拿下的会比成吉思汗所打下的江山更为广阔，更为稳固！草原的荣光将重兴天下！”
马哈噶山感觉有点怪，不过大汗说得很有道理！
噶尔丹身后亲信一时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不过等了一会后，马哈噶山被风吹得冷静下来，感觉到这里面的问题所在，康熙皇帝感觉不是那么个人？
把事情藏起来也不是马哈噶山的性子，但是眼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回去之后，马哈噶山单独找了噶尔丹道，“大汗，感觉大清的皇帝好像没有那么差。”
噶尔丹笑容一顿，“那你的感觉呢？”
“可能没有那么奸诈，那么想要对付草原上的部族。”说着马哈噶山随即也道，“不过大汗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停下，虽然康熙皇帝看起来不错，不代表清廷也是如此，我们日后定当重振荣光！”
噶尔丹点了点头，“一定。”
马哈噶山又和噶尔丹说了很多，只是伴随着马哈噶山离开后，噶尔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第85章
不管怎么说太子的奏折到底还是递了上去，康熙看到这折子，眼里到底也多了些满意。
只是当真看见太子本人的时候，康熙本来很是满意，只是伴随着看着太子那副看起来放松，实际上感觉更多还是恭谦谨慎的样子，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化作心梗。康熙的脸色简直就是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皇阿玛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太子见状下意识道，“若是不妥之处，儿臣再去改改？”
“求皇阿玛指教。”
闻声，康熙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有事还知道找，就是转念一想，虽然知道找，但是就不能体谅一下他吗？
九五之尊那也是人，他也未必十全十美，总归有些时候还是有些气话的。
就不能分清一些吗？
多体谅一下阿玛不也是应该的吗？
尤其是保成，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还有胤禩……
算了，他就算了。
康熙想着这气也就更多了些，捏着奏折也不委婉什么直接道，“绝大多数都还过得去，不过如此大事，能够看得出来你想要顾及周全，扯什么千载之前，如此长篇大论，但是你可曾想过，就算是再长篇大论，引经据典，以至于疏漏过多，说是朝堂之上，就说是几位议政大臣那边，大抵就能够说出来许多问题。”
“那儿臣再回去改改？”
“不必了，既然拿都拿过来了，也就不必再拿回去了。”
“皇阿玛，那这……”
“你身为太子，自当有监国镇国之能，自当正身不斜。”
“不过此次之事过于重大不可轻视，此事自有朕在背后坐镇，不过日后还需多注意。”
闻言，太子心下感觉原本悬起来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然后就听见康熙那边补充了一句，“到时候顺便把胤祉叫过来。”
闻声太子手指停滞了一瞬，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康熙那边，康熙感觉到了太子那边的目光，轻咳一声道，“更为省事。”
太子沉默了一下，最终道，“皇阿玛你说得对。”
有三弟不让三弟上，都对不起三弟那一腔心思。
而且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至于倒霉的那些……
不，那就不是倒霉，那是贡献，为国为民贡献。
至于刚刚的事情……
大抵是皇阿玛教导他，就是这个过程……
太子心下不由得多想。
……
第二天，胤祉阔别多时重新同大阿哥和四阿哥被康熙叫去跟着太子批那些请安折子。
重新看着这些东西，胤祉非常之感慨——
【这雨折子还在啊？】
【这水果折子也在啊。】
【打卡折子呢？】
【哦哦，这呢！我就说嘛，这玩意肯定不能没。】
四阿哥捏着折子，看的认真，至少是看起来是认真的。
太子等着康熙那边传召。
大阿哥听胤祉这话，眼皮直跳，算了，算了，他可以不听，虽然不知道皇阿玛那边到底让他们看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眼下都是他的机会，一个重新在皇阿玛面前争光的机会。
眼下大阿哥试图无视胤祉，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可谓是认真再认真。
若是从外面看进来，至少从宫人的目光看来，其实胤祉那边也是认真极了。
端着折子，腰板挺直，如竹如柏。
太子那亦是端方混正，坐在主位，威仪不减，一眼看过去就能够看得出来不同。
再看看四阿哥那边，面无表情，甚至带着几分冷意，好似冬日寒松。
大阿哥也算是坐得笔直，就是眉头时不时地皱在一处，真说是书生气实在没多少，但是看着也像英杰。
而实际上……
【哎，你说那东西已经快被送到京师了？你应该知道那个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神神鬼鬼的祥瑞到底是个什么？】
【嚯！石猴？头戴金冠双炽翎，身披石甲，脚踩流云靴，这位总督有意思，隔着搞什么孙悟空呢？】
【怎么不搞个西游记出来？】
【哈哈哈哈，竟然已经搞了，但是感觉太刻意，所以最终没有把这成套的东西一起放出来是吧？】
现在这样就不刻意了吗？
四阿哥不由得心下道。
大阿哥也不由得感觉这个总督有毛病吧？
就算是人造祥瑞想要讨个好也就算了，但是造假的也太明显了吧？
连带太子都走神了一下，转念一想，当即就准备把这个东西搁置下去。
然后就听见胤祉那边继续道——
【哎，你说皇阿玛已经听说了？而且之前还夸赞了一下？】
【而且还全程参与？】
【嗯……】
【我现在有点好奇等皇阿玛真的看到了这玩意是个什么表情。】
【我现在已经好奇，他们要怎么吹石头缝里面钻了一个崭新的、无瑕的，甚至都没做旧的石像。】
【从大圣庙里面仿的石像。】
【哦，也不对，应该见不到这一幕，大抵在被搬到所有人面前的时候，皇阿玛就应该知道了。】
【不过皇阿玛八成都想不到这位总督弄出来的祥瑞这么人造的原生态？】
【真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太子。
是，别说皇阿玛想不到，我们也想不到。
这玩意还是别进京师就扣下吧。
别再往前了。
进京师之前就应该赶紧该送庙里送庙里，该往哪里堆就往哪里堆，虽然都能压下来，但是事情还是越小越好。
这总督怎么当的？！
本来祥瑞是好事，别管真的假的，但是在如今这种局面下，有个好消息振奋一下民心也是好的。
甚至都能够把这件事和明算一道扯上去，更加天意在中央。
皇阿玛想必就是这个念头，以至于承认这个‘祥瑞’的。
【说起来这总督还和老大有关系呢？】
大阿哥：？？？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和一方总督有关系？
【老大的老丈人的侄子媳妇的父亲的表兄弟，然后因为这层关系这总督自诩大阿哥一党，就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投诚的机会，但是名头已经打响了，三天两头把大阿哥挂在嘴上。】
“……”大阿哥。
总督很好，但是就这种事……
还是别投诚了。
【嗯……不得不说，这位到现在都没有被参一本，那真是现在老大不太行。】
什么叫不太行？！
他已经被皇阿玛指派干了许多事了！
怎么就不太行了！
老三你成天到晚就知道抹黑我！
太子抬眼也看了眼那边的大阿哥，嗯，是不太行。
明明他听不到太子的心声，但是胤褆已经感觉到了太子的意思。
在那一瞬间，大阿哥那差点脑充血，眼球恨不得都瞪出去，你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你还不如我呢！
我好歹……好歹还是干了很多事情的！
比如说迎接使臣，比如说祭祀泰山，比如说随军出行，比如说出行军营之中。
总之就是很多！
皇阿玛还是很看重他的！
虽然他还没有出宫建府！
就是相比较太子差太多了！
在那一瞬间，甚至念头都直接卡了壳，胤褆的脸色也就是在那一刻气得满面涨红。
虽然现在比不过，但是以后比得过就是了！
要不是太子倒台，哪里有他捅刀子的机会？
如果现在胤褆手里有小人，他现在就想把胤礽的小人直接捏碎，四分五裂的那种！
但是此刻胤褆手里显然没有小人。
作为旁边的四阿哥，对此仍旧面无表情，心情平静。
反正与他无关。
【谁能想到呢，这位总督，最后竟然因为好友兄长的缘故，成了老四一党呢？】
四阿哥：？
四党……？
在那一瞬间，胤禛有些不知道是忧是喜，忧的是忧这么个人，他那日后感觉可能实在不怎么样。
好消息自己和雍正的距离，那真真是越来越远了。
【怎么说呢，聪明的人家里也不全是聪明的，这个神仙主意就是戴铎他弟弟出的。】
【真是好一对卧龙凤雏啊。】
太子看了眼四阿哥，倒不是别的，主要是……
带着点同情。
“……”四阿哥。
那倒也不至于。
三哥都说了是个聪明人附带的。
【不过这两个卧龙凤雏没在麾下待多久，就因为戴铎的缘故给一起被送走了。】
懂了！是被牵连！
他的人被制裁，说不得就是他这边式微了。
四阿哥越想越觉得有理，连带着之前的那点担忧之心，也一鼓作气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事虽然看着有些一言难尽，但是这个结果……
至少对现在而言还是可以的。
【你不得不说，皇阿玛这连续剧看的，实在有意思。】
皇阿玛这连续剧看的有没有意思不知道，但是这时间因为三弟的缘故，这的确事情不少。
太子不由得道。
相比较平常的枯燥，三弟在这，感觉时辰都快了不少。
就是皇阿玛那边还不曾叫他们，也不知道局面如何。
太子想着，然后继续一边批请安折子一边分神听着胤祉的声音。
至于那边守着的隆科多？
那就是另一个心态了。
乾清宫正殿中，人早就已经到了。
索额图、佟国维、佛伦、马齐、廖旦、伊桑阿等人，太子奏章就放在那里，看起来还算是平静，但是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
佛伦作为礼部尚书看起来像是事情中心，实际上重心半点没在这里。
康熙那边没说几句话，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
佟国维那边不谈，索额图这心思实在是有些复杂。
更复杂的是，这个场合……
带明珠作甚？！
不知道为什么索额图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但是感觉是感觉，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说，“如此大事，若是一上来就高官厚禄，怕是要引起极大的风波，奴才认为实在不妥！”
明珠倒是半点没有开口唱反调的意思，索额图满意了。
然后就听见康熙道，“总归是在谈太子的折子，把太子叫过来，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既然也在，让他们一起过来听政。”
索额图：？？？！！！
第86章
虽然在索额图眼中，圣上实在是有些不当人了，但是形势比人强，索额图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道，“皇上，奴才感觉此事实在有理！”
不过片刻，佛伦、马齐、廖旦、伊桑阿等人那看佟国维、索额图的目光都变了，尤其是索额图，那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
“若是重启明算一道，实在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奴才刚刚也是想多了，此事或许会让很多人觉得寒窗苦读，不如一朝算得好，主副不协以致失衡。”
“仔细想来做大事，就应不拘小节，不过一群酸生腐儒，嫉贤妒能罢了，若真是凡事只念其坏处，瞻前顾后，实在是有碍朝廷，奴才实不该做如此念头！”
“如此顾此失彼，奴才实不如太子所想周全。”索额图仿佛真的像是为那些科举出身的学子说话似的。
配合着索尔图那年纪看起来，还真颇有几分劳苦功高、老臣忧国的滋味。
但是实际上，其他人的目光那更是见了鬼了。
索相，刚刚还不是这样的啊！
这话是能够在您嘴里听见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把太子叫过来就这样了？
不能吧。
真说是这么顾及，打一开始就不可能说。
真舒服到时候见了人那十有八九也是劝回去，而不是这么干脆利落转眼就改了。
但是真说了什么别的话，那真就是把这两句话怎么看怎么都是没有什么特殊的。
别说其他人了，明珠看索额图的目光那都带着点鄙夷。
谁不知道你什么性子？
说这种话你也不亏心。
你是为了什么学子什么朝廷动摇吗？
你不是为了这么大个缺，这么大个空要落到别人手里你自己捞不到什么吗？
就算是过程中有空闲多出来的那也大多都是汉人官员。
为了不被扒老底，你可真是费尽心机啊，寻常都看不见这一幕，就怎么说呢？
还是真辛苦您了。
来这一趟那是真不亏啊。
虽然明珠也清楚，自己被叫来此地的意义，就是这个。
但是也不得不感慨，皇上干得漂亮！
这种热闹他还真想凑凑！
不凑都亏了！
明珠一边想着，一边揣起手，俨然就更像是局外人了。
索额图等一下却是半点也不介意，仿佛就跟没看见似的。
老对头？老对头跟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一块，那显然还是身家性命更重要！
而且真说是出事儿了，那就是真的提前十几年让明珠在自己坟头踩了，对比之下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时候意气用事那就是给自己挖坟了。
相比较之下佟国维那边因为之前就没有那么激烈，眼下把话收回来，委婉一点，好像还很合理……吧？
佟国维无视马奇的目光，定声道，“启禀皇上，奴才也觉得索额图说得对，有些东西不能顾忌太多，听之任之。”
“如今大势当前，自当变革，若是墨守成规，断然不可。”佟国维正色道。
边上的索额图亦是附和，俨然就是你来我往之间恨不得把这件事情吹出花来。
正巧胤祉进来听到的就是佟国维和索额图齐声称赞明算一道的必要性。
【哎？我以为他们可能会挡着呢尤其是索额图，没承想索相竟是如此的深明大义啊。】
索额图：……
其实就不是很想这么深明大义。
不过就眼下的局面，索额图毅然决然地决定接受了这个评价。
反倒是在旁边的明珠差点翻了个白眼。
索额图理直气壮，干都干了凭什么不能得？
明珠老贼你这是嫉妒！
至于边上的佟国维，倒是心态平静。
虽然没提到他，但是没提到他那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谁家没点事，水至清则无鱼，要是被三阿哥那神器一顿扒开看看，那出什么事情，还说不准呢。
佟国维一边想着，一边往后退了一步。
太子也不由得有些感慨，这种事情上，让三弟来，那是真的好使啊……
若不是胤祉在这里，他是不太信这件事会如此简单，能够让两位议政大臣同心同德，尤其是他这位叔公，他相信索额图是向着他的，但是就有些事情上……
就算是结果无妨，过程还是有些波折的。
不插手那已经是不错的了，更别提直接就是一个主动夸赞，亲手推动这件事。
从某种角度来说三弟也是一个杀器了，就是这三弟从上到下一个不放过。
待到众人向太子行完了礼后，康熙道，“明算一道，总归是你提出来的，眼下你也谈谈吧。”
此话一出，太子也正色道，“自古以来，明算一途，皆为正轨，甚至如今许多时候科举会试都会考校一二，但是若是合之，终为小道……”
太子说着，那两边亦是发出肯定的声音，眼瞧着恨不得就把这件事敲定下来，廖旦赶忙站出来道，“此事虽然古已有之，但是若是真的就这般行事，实在是万万不可！”
“明算一道，即便是古时，也不过小途，甚至相比较明经一途还要来得更为简单，若是放开，不知多少人，想要一鼓作气冲入其中，况且明算聪颖的大多出自商贾之家，即使如此不如继续以监生为官，到时候也是一样，若是魁首等同状元以待，怕是普通人比不过，耕读之家实难拼之。”
“明算一道，谁说比明经简单？”太子道，“难不成尚书以为拿着科举之题为明算之题不成？”
廖旦当即道，“太子不知，不管如何，总归是比如今一途要简单的。”
“但精通明算一道的人，怕是比考八股，要少得多。”
“少得多又如何？”
“还是要耗费人力物力！可有什么用处？！”
“户部、工部、兵部、钦天监、火器营不少地方都需要。”
“如今的局面未尝不够用，实在没必要许以高官厚禄，翰林院编修，一切可以慢慢来。”伊桑阿亦是道。
廖旦点头，“大学士说得不错，魁首为翰林院编修，若是起了这个头，下面又当如何，难不成同进士出身？以此类推？”
“那可是状元啊！”
【哎，感觉有点怪啊，重点怎么落在状元身上了？】【我能理解不愿意开这个路子，毕竟吏部尚书这也因为这个职位，不过区区三年，收了少说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了，有了明算一道，银钱减少是一回事，又一股不能掌控的新势力也能够理解。】
理解？
朕不能理解。
几十万两银子是吧？
区区三年是吧？
虽然是吧？
若是不缺钱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眼下本来就为银钱发愁呢，看着眼前这个行走的银子库。
眼下，康熙实在想要把人的银子直接掏出来。
几十万两银子那也是银子！
多凑凑，说不定能够凑出来一个军费呢？
不过廖旦的能力也是实属不错，康熙眯了眯双眸。
至于索额图和佟国维那边只能说几十万两银子……
再看看康熙那边……
明珠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吏部尚书又不是考出来的，别管开不开明算一道，都不影响满人这边，毕竟满人向来是不考科举的。】
【哎？！】
【你是说他私生子已经考中了秀才？而且是县案首、府案首、院案首？生平所愿就是状元？】
【好家伙，他家出了个天才啊，这剧本都有点似曾相识啊。】
【纪晓岚好像也是三案首吧？】
那边的廖旦对此倒是并不知情，佟国维鉴于那点交情，到底拍了拍廖旦，但是廖旦对于佟国维这个已经完全投向另一个地界的佟国维完全不想搭理。
当即继续说了下去，“此事还需要商议，绝不可这般定夺。”
“……”佟国维。
算了，等死吧。
别管怎么说几十万两银子你是跑不了。
至于那个私生子……
佟国维也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夸赞廖旦这儿子不错，还是应该说廖旦对着儿子也实在不当儿子看。
哦，也不对，准确说要是真不当儿子看，也不会在如今这件事上总扯什么状元。
但说是真当儿子看……
就这……
你没事显得让人考什么状元？
就算是状元起步也就是翰林院编修，虽然是个好职位，但是送进宫中当御前侍卫，在皇上跟前不是更好吗？
佟国维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廖旦那脑子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挺迷的。
别说佟国维想不通，其他人也一样不理解他到底怎么想的。
但是事情当前，对于这等钻漏洞抗旨之事，不代表康熙打算放过。
众所周知，旗人不列鼎甲。
不过眼下这个局面，倒是也还未至如此，
隆科多亦是心领神会，只是不等这边开口，那边胤祉就继续道，【说来也是这条规则有些复杂，去别的地方不让，就在旗地待着，半点不让人走，除非有兵事之外，全靠吃响过日子。】
【这里面具体是好是坏，谁知道呢？】
【哎，等会儿，你是说他走的也不是什么状元路，虽然是三案首，但是他学的点歪了？八股文奔着话本子去了？】
【好家伙，这剧本是很熟悉，不过不是纪晓岚的本子，这是蒲松龄的剧本是吧？】
胤祉说着，和那个名为神器的系统，不知不觉就奔着画本子就去了。
那边廖旦也迎来了康熙的追债，哦不，准确说是查处。
对比胤祉不由得也感慨了一下，【皇阿玛这事情做的可真周全，什么都查好了哎。】
【说起来伊桑阿……】
未等胤祉说完，那边伊桑阿就已经直接开口，“启禀皇上，奴才没有异议了。”
在那一瞬间，胤祉有些遗憾，随即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明珠。
【明珠没说话，是不是也代表有异议？】
第87章
事情敲定的是那么顺利。
甚至原本在里面非常自觉充当透明人的明珠，甚至都站出来了。
可谓是让一群人都开了眼了。
明珠你这……
需要这样吗？
这都大局将定了，这个时候你还来插一脚，这么怕皇上把你的老底也翻一下吗？这不是你性子吧？
而且只要你不开口，皇上应该也不翻吧？
明珠表情僵硬，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同僚都在想些个什么东西？
但是就眼下的局面，他不开口，他镶边，就已经达成皇上所愿了，理论上讲他看完索额图的笑话后就全身而退了，但是——
还有三阿哥啊！
他要是不开口，下一秒廖旦发生的事情，就要转眼发生在他身上！
此情此景，不开口那也不行啊！
等到出了乾清宫的时候，明珠那心态都有些复杂。
索额图倒是对于三阿哥那话非常高兴，眼下看着明珠这个样子，顿时感觉天也开了，气也顺了，看什么都舒服了，走步那都比之前迈的步子都更大了些。
反倒是身为礼部尚书，几乎是全程局外人也就到最后附和了两句的佛伦，不由得与佟国维拱手道，“天听敏锐，我等实不足啊，日后若是有消息可务必提点一番啊。”
“……”佟国维。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只得道，“一定，一定。”
回过头来佟国维随即对上了马齐那一言难尽的目光，“老兄，你，我是真算不到你最后竟是转头就过去了。”
明明在此之前还不是那个态度呢，转眼就把他给装里面去了。
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就算是想要讨好皇上，也不至于如此吧？
佟国维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感慨，“我最开始不是那么想的，只是后来有了些事情。”
佟国维目光悠扬，眼底仿佛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沧桑。
当然这就跟胤祉没什么关系了，他想过这件事会很快，但是皇阿玛把这件事解决得这么快，到底是有些出乎意料。
虽然如今这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距离传入百姓家，那还需要走不知道多少的路，这个过程又不知道要过去多久。
万事开头难，但是开了这个头，也就说明了有这一条路。
总归是个好消息。
除此之外，胤祉也记得同康熙道了一句，“皇阿玛，重启明算一道，我这边倒是想要举荐一人，其能有目共睹，至少在明算一道上也算得泰山北斗，颇有威望，眼下这局面，请他出山在适合不过。”
康熙第一反应“李子金？”
此话一出，胤祉顿时道，“皇阿玛识得他？”
“有所耳闻。”
准确说不仅仅是康熙有所耳闻，在场的其他阿哥也有所耳闻，毕竟……
这个名字还是在出巡的时候，从胤祉那边听来的。
想要忘了都难。
而眼下胤祉更是不由得感觉这件事稳妥了，皇阿玛都听过这个人，那他这举荐，说不得能够更有效用，不过与此同时胤祉也赶紧解释道，“李子金虽为方外之人，但是若是明算一道重启，他亦是愿意还俗，为国效力。”
康熙对于胤祉的话，并不怀疑，不过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更加谨慎些，至少事关科举，“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他到底是一介白身，其能，亦是未曾真真确定过，万一其中有些差错就不好了，所以待到他上京之后可让人查看此人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有本事。”
“若是真为泰山北斗，朕也愿意为此人破例，若乃是沽名钓誉之徒，朕也定当严惩！”
“若是学识有问题，那皇阿玛就直接罚我！”胤祉亦是坚定道。
“罚儿臣也可以。”太子亦是站出来道。
“……”大阿哥。
呸！
趁机把自己和老三绑在一起，明知道那个人至少在本事上绝对不可能出什么纰漏。
但是说什么，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太子的确是写奏折的那个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明算一事，说破天那也和太子有关系。
思及至此，大阿哥这心下更加窝火了。
这边正想着，胤褆就听见那边康熙道，“在那李子金走马上任之前自然与你无关，若是在此之后出了事情，朕自然要罚你。”
“此事既是你上奏的，接下来的事情，你也要多加思虑，不可懈怠。”康熙道，“胤禛，你协同此事。”
“至于胤祉，此事也算是你之前同朕提议，如今又荐于太子，日后的事情，你也可随时去看看，若是有何不妥，随时禀告。”
此话一出，胤祉赶忙道，“儿臣到底所经事少，过程繁琐，儿臣实不敢贪功，一切自有皇阿玛圣断。”
【给太子铺路就说铺路的，这种私底下打报告的事情，谁爱做谁做，反正别找我。】
“……”康熙。
谁让你打报告了？
【哦，说起来老四那边算不算……】
【有道理，我觉得老四，就是皇阿玛插进去的楔子。】
【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太子了，但是没有完全交给太子，如今有了老四在里面，既是把人推给太子那边，既是一种敲打，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四阿哥眼皮直跳，这件事不是他之前求来的吗？
除非……皇阿玛早就有这个念头了？
等等，他好像想歪了，或许没有什么敲打，只是磨砺？
嗯……
胤禛抿紧了嘴唇，就这话，他自己都不太信，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或许有，但是绝对没有那么纯粹。
至于康熙，他的确存了这个心思，只是有些东西，做是做，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太子那边却是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皇阿玛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交给他，本来就是个重任，有四弟在边上也是无妨。
皇阿玛是他的阿玛，但是与此同时皇阿玛也是皇帝。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皇阿玛已经做了很多了。
或许想通一些东西后，一切就显得更容易接受一些，即便是心下有数，变成了真的放在台面上。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眼下的这个局面，和三弟最初说出来的那些惊雷相比，那真就是毛毛雨了。
事情到底一点点步入了正轨。胤祉虽然不曾踏足朝堂，但是倒也听说重启明算一科引起了轩然大波。
从上到下吵得厉害。
甚至京城里面都有了明算就是为了商贾实行的。
胤祉对此没有什么实感，毕竟——
火坊对明算一科简直就是一边倒了，真说是不愿的反而是少数。
更多的是有些感慨，正赶上用完午膳回来，“我当年考科举的时候，要是有这一科就好了。”
“要不我辞官重新考一下？”
此话一出，当即就有人道，“你可别想了，就没有这个说法。”
“哎，我建议他们不要考，因为我就没考过。”有人脸上也不由得挂着酸，但是那酸中也带着几分欣慰。
不过说起这个，虽然借调过来仍旧任职礼部员外郎道，“说起来戴大人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吧？”
“不，我记得戴大人是三藩谋逆的时候，献图纸为官的。”翰林院待诏道。
“没错，戴梓是这么为官的，而且当年好像奔着武官去的。”一个声音也插入其中。
不少人顿时也有些意外，“哎？戴大人当年竟然是本着武官去的？”
“那是，自喜于书，无所不读，尤好兵家言。”
“抱经世大略，凡象纬、句股、战阵、河渠之学，靡不究悉的那种。”
“咳。”一道咳嗽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声音实在有些小，下一刻就已经被人声压过去了，“哎？！竟然是这样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不不不，我有点了解，我之前去戴大人家中看见了一本翻了许多次的书，就是有关河渠的！”
“说起来，戴大人对天文也是有点了解的，之前戴大人还和我说了些呢。”从钦天监麾下借调过来的司历道。
一说起来这个，众人更是你一言我一语。
火坊别的不说，因为都是借调过来的，曾经的本职那也是各式各样。
俨然就是聊了起来，不过也有人想起来一个问题，边回头边问道，“对了，说起来，你是怎么知……”
“三爷？！”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看向了这边。
而在胤祉身后，正是满面通红的戴梓，“咳。”
在那一瞬间场面显得僵硬极了。
下一秒，就有人道，“哈哈哈，戴大人，如果不是三爷开口，我们还真不知道你以前有这等经历哈哈哈。”
声音之中充满了尴尬，不过有一就有二，这边开了头，局面也重新热络起来了。
唯有那戴梓仍旧不自在，从原本在后头完全拦不住的那种，变成正面夸了。
戴梓不是没被夸过，但是这么多人，还是三爷和下属们加起来一群人一起来，戴梓实在有些扛不住。
事情告一段落后，那一下午那都没缓过来。
始作俑者却是已经拿着腰牌去在宫外的火坊分部去了。
回来的时候，天色尚早，胤祉索性也就没有太着急回宫。
甚至找了个茶馆坐了坐，竹椅竹桌，那摆件也带着些流水声，倒是也看起来是用了心。
只不过胤祉这边刚带人坐下，茶点刚刚上来，胤祉这一口茶点还没上来，不远处就已经传来了动静——
“什么明算？不过就是另一个监生，而且是更为出头的那种，进士一科从古到今都有上千年了，而且打一开始那就是最为主要的那一科。其他的乱七八糟都是被舍弃的小道。”
“如今明算竟然还想要和秀才一科肩并肩？简直就是颠倒乾坤、逆天悖理，全然无视祖宗法度！”
“至学子于何地？至天下人于何地？！”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亦是传了过来，“我倒是不知道，考个进士就等同于天下人了？”
第88章
胤祉眉毛一挑，目光也顺着声音源头看了过去。
就在那边站在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看起来还有些瘦弱，但是仍旧多了几分冬日劲竹的意味。
“况且你这还没考上进士呢吧？”
“你！”
“百姓何其多，随意夸口天下，借着天下人至此，你也不怕遭雷劈。”
“的确，千载变化，皆是以进士为主，其他科逐渐落寞不假，时至如今，天下以变，明算一道，不止于九章，更不止于旧时，明算亦是非昨日之明算，古有罗马强悍金石之地，与汉相邻相望，今有书籍传入，亦是自当学百家之长，融会共通，朝廷改制，亦是重视此事，亦是顺应天时，你如此阻拦，是何居心？！”
书生怒道，“什么学百家之长，你这和朝廷又有什么关系？！无用之物，本就是难登大雅之堂！”
“田地丈量算不算难登大雅之堂？高塔城池算不算得事关朝廷？天文历法又算不算是事关天下？！”
“小到邻里之间，大到普天之下，此等重事，都算得登不上大雅之堂，那什么东西算得上？”
“强词夺理！我看你就是出身商贾之家，我刚刚那话是戳到你心里面去了，以至于你现在在这里同我大放厥词，真是毫无礼义廉耻，你们商贾实在居心叵测，意图害国！”
“巧了，我还真不是商贾之家，三代耕读之家。”年轻人道，“真说是精于明算一道的，商贾之家的人，也不占据什么大多数，你也不必随意为明算一科泼脏水。”
“你既是耕读之家，你更是应该知道个中艰辛，多年考取功名，但是转眼变作了歪门邪道！”说着那书生直接道，“我上次落选，恐怕就是因为此事，朝廷要限制，以致削了本为进士科的功名！让出去给明算一道！”
那书生看向另一人道，“林兄，你我皆是大才，如今却是止步于秀才，怀才不遇，百巧千穷！”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了一场风波，亦是有人道，“张兄！我之所以秀才不成，怕是也因为如此，我那同窗与我同岁，甚至还比我小上几个月，长得其貌不扬，就是个头比我高上一些，就跟个竹竿似的，老家都是在文果乡，课业也明明远不如我，如今却是有了功名，有了大好前途，而我还是一介白身，实属不公啊！”
“尤其是这人，还是家父资助的！”他说着，顿时长叹一声，尽是感慨。
胤祉听着系统那边说的话，空气中简直充斥着欢快的气息。
【哈哈哈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课业虽然不垫底，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和一个勤奋向上甚至颇有几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同窗比，那也是真敢谈得上什么‘远不如我’啊。】
【怎么不能说一句厉害呢？】
系统亦是道，【宿主，那个人你还见过呢！】
【今个上午你见过的，翰林院检讨赵吟。】
闻言，胤祉想了想，随即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眼睛有点小，但是说起话来，眼睛能睁特别大的那个？】
【就是那个！】系统肯定道。
胤祉顿时了然，与此同时胤祉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若非明算一科，我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说着他的脸上顿时尽是悲戚，“张兄啊！你我实在是同道中人啊！”
到底大家都是因书会聚集到一块的，生平了解的也少，眼见这边如此，尤其是有过落榜经历的，那亦是脸色都不太好。
至于那个张姓书生的脸色有些异样，白身……
不过就眼下的局面，到底还是道，“陈兄，实在是不易了。”
反倒是那年轻人被这一出弄得眉头紧皱，还未等开口，就已经被人止住，“张兄都已经如此了，你竟然还这般咄咄逼人！”
“明算一事是今年才提出来的，而你那同窗都已经是翰林院检讨了，要不是今年调动，如今已经去外地为官了。”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面色一变。
至于那人的脸色也是一滞。
“陈兄，他说的……可是真的？”周遭亦是有人开口道。
“莫要听他胡说！我说的不是五年前的事！”陈书生咬牙狡辩道，“我，我说的是去年的事！”
有心之人，看着陈书生这个样子，心下就已经明白了一一。
如果不是记得深刻，怎么能一口就确定是五年前的事？
不过眼下已经上了贼船，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张书生亦是道，“陈兄，我知道有人污蔑你，你极为不忿，具体如何你可慢慢说，不必着急，”
陈书生闻声也点了点头，“我不着急，我只是实在愤慨！有人给我身上泼脏水！”
胤祉见状倒是看着好像很是意外的样子，脸上甚至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意味，“哦——这样啊。”
不等人开口，那边就已经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赵吟，个头高，人瘦，而且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呢。”
“我以为别说同进士出身了，就算是举人，一个乡里面，几十年都不见得出一个，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我说不是一个时候，就不是一个时候！”陈书生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你凭什么说是赵吟！我没说他！”
话都说到这里了张书生也装不下去了，当场道，“是我识人不明，还想同你结交，未曾想你竟是这般谎言连篇！”
“我羞于于你同席！”说着，张书生起身就要快步离开，确实已经被人拦了下来。
张书生看着眼前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脸色一白，亦是已经明白这两人是奉了谁的命，当即转过头来看向那边的贵公子，一幅蒙冤不堪受辱的样子，“这位公子，你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不可胡说，虽然你是猜测，但是你看这不就有人发散开来了吗，传出去谣言四起就不好了。”
“你是什么时候参加的乡试？”
“试卷如何？”
“落榜的考生试卷可能不太好找，不过也不是找不掉，我到时候看看如何？”
“哦，还有你同期的人数，以及前些年考中的人数，你可曾还记得？”
伴随着胤祉开口，张书生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就冲着眼前这一幕，张书生亦是也不敢编造什么，事情当天，他有感觉眼前这人是有本事把那名额真的找出来的。
“具体我倒是没怎么记，不过按照道理总的来说数额应该是不会出现太大差错的。”
张书生脸色煞白一片，事情当前被所有人看着，众目睽睽之下，张书生恨不得直接晕厥过去，但是此刻却是仍旧站在这里，异常的清醒。
至于边上的那陈书生更是栗栗危惧，原本附和的人更是已经没了半点动静。
一个个显得安静极了。
不管是被蒙骗的，害惨参与其中的，又或者是看热闹的那都看向这边。
至于那位来得及说自己也是怀才不遇都是明算的问题的也是有些后怕。
尤其是那刚刚被点了名的林书生，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这是撞到铁板了。
“有实行而无空言之弊，有实学而无不可用之材。”
话音刚落，陈书生彻底扛不住了，“我不该胡扯，是我才能不济，是我之过，与明算毫无关系，求公子饶恕！”
胤祉也没有多看他什么，目光看向了那个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许名仲其。”
“好名字。”
“早年曾在勿庵先生麾下求学过一段时间。”
闻言，胤祉继续点头。
【他谁？】
【哦，梅文鼎，嗯？梅文鼎？！】
【说起来这不是皇阿玛指定的人之一吗？本事也不小，就是这弟子……这么公然开口，不用避嫌吗？】
【宿主，他和梅文鼎谈不上太大的关系，他虽然没说谎，但是真的是小时候听过一点，最多也就是几天的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什么？】
【梅文鼎观星完了就从那边走了。】
【哦，原来如此，不过他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若是真的有真才实学，或许我以后还能够再看见你。”胤祉道。
“我定会再见公子的。”许仲其定声道，“敢问公子名讳？”
“日后再说吧。”
说着，胤祉抿了一口茶，吃下了那茶点，不得不说，相比较额娘做的那个，显然清淡了许多，而且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茶香干果融合在一块，倒是一点也不逊色小厨房弄出来的搞点。
倒是还挺好吃的。
感觉就这水平直接单独去干糕点铺子都够了。
正巧小厮那边把第一份外带的糕点拿了过来后，胤祉就已经起身离开。
茶楼里面仍旧显得安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重新响起了人声，从小到大。
不过有人发现，那张书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此地。
陈书生也反应过来，赶忙要跑，人后声音却是也已经响起来，“陈义，我实在没想到你是这般人！”
“是啊，你怎么能这般呢？”
“说不得他说得全都是假的。”
陈义却是听不见这些了，推开人群落荒而逃，心下更是恨起了那个许仲其，还有那个姓张的！
不过就这边陈义想什么，已经没人在乎了。
此时此刻，茶馆内讨论的却是热火朝天，尤其是看热闹的，茶馆中的消息，不多时就已经传扬了出去。
等到胤祉再听见的时候，那已经是从太子那边得知了。
而且听见的是魔改版本，甚至带着励志、翻身的那种。
又过了两个月，将近年底了，六公主抱着个话本子偷偷摸摸地过来了，“三哥，这个给你。”
当天晚上，胤祉看到了话本中的自己，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在那一瞬间，胤祉直接把书合上了。
这是他吗？！
这是武松！
当天晚上胤祉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也就是在隔天，胤祉从系统那边得知了一件事，这本书是康熙示意下面推波助澜弄出来的——
在那一瞬间，胤祉深吸了一口气——
“皇！阿！玛！”
第89章
等到家宴的时候，康熙就看见胤祉那眼神有些怪，好像写满了怨气。
康熙：？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就胤祉那脾气，谁能让他满脸怨气？
从来都是胤祉气别人的，而且就近来也没什么事。
康熙想着就已经收了目光。
【说起来，你说我要不要找机会替换一下。】
康熙：？
【要不把皇阿玛塞里面吧。】
【实在不行，那也跟我一起当黑白双煞去得了。】
康熙：？？？
怎么就黑白双煞了？
胤祉你又想干什么？！
在场其他人争当没听见。
荣妃想要打断，但是却也不好开口，毕竟就有些事情，皇上的确不希望她参与其中。
而她也的确不想参与其中，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胤祉心声外泄对于他来说是一场运道，而且时至如今都已经走到这种境地了，对于他而言，一直这么下去反倒是更好。
但是……
当着皇上的面……
要不，还是委婉一点？
荣妃想着，但是看向康熙那边的脸色，荣妃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反倒是周遭的贵妃不由得有些佩服荣妃这心境。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老十有三阿哥这般的能耐……
她也不担心了。
【我想好了，我是胸脯横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的双开门，皇阿玛就是那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的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康熙：……？
你这是夸呢，还是扯什么呢？
怎么就扯上什么阴阳双煞了？
还有那双开门是什么东西？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过程都不用想，就是秉承着虽然事是我干的，但是我其实也是上头示意的，让写话本的给我把后面的改成皇阿玛，反正都是吹嘘圣君。】
【到时候试试蒙混过关，要是皇阿玛问起来，那就是明君传千古，总之就是大家都是武松，要不然我这一晚上噩梦白做了！】
“……”康熙。
算了，朕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至于是否让胤祉这么干？
那当然是——
绝、对、不！
康熙想着，整个人都感觉到扳回了一筹，心情都好了不少。
虽然这扳回来的方式有些怪，具体原因也不是那么清楚，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的。
康熙甚至感觉到了几分扬眉吐气——
扪心自问，至于吗？
当然，下一瞬就被康熙扔出了脑海之中，至于，非常至于，而且这件事还是别人不知道的！
相比较康熙这边的扬眉吐气，整个家宴上也算得上其乐融融，像是这等家宴，倒是也是让不少久久难以一见的生母遥遥一见孩子的机会。
亦是一部分妃子试图重新获得圣上目光的机会。
一飞冲天到不了，但是真要是被记起来，重获宠爱也是好的。
故而许多人打扮的也是在礼制的允许范围内，尽量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当然，既然是家宴，皇子亦在其中，宗室也是不少，还有一些外戚，或者更为准确一些来说那就是佟国维与索额图。
太后人就在那边，苏麻喇姑的脸色也是不错，亦是已经落了座，看着身体倒是极为硬朗。
一个是孝庄文皇后的侍女，亲信中的亲信，而太后是孝庄文皇后的侄孙女，因为当年不受宠，因废后的缘故入宫，见的次数也不少，两人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真说是照顾，苏麻喇姑也是照顾过的，毕竟当年差点又走到废后一步。
虽然这个本质跟如今的太后并没有关系。
本质就是孝庄文皇后和先帝之间的矛盾，或者说是太皇太后。
不过鉴于两边寻常时候到底离得远，如今太后岁数也上去了，真说是说两句话也是能说的。
当然，苏麻喇姑的礼节自然没有少了半点，只是看着如今这上了些年纪的太后，心下也是有些感慨。
想当年她入宫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甚至不到及笄。
苏麻喇姑这边想着，也就听见那边道——
【皇阿玛的后宫真就是平稳的了，也算是雨露均沾。】
【就是给封号位分的事上，抠了些，虽然这个也是一脉相承的。】
“……”那边还在扬眉吐气的康熙。
什么叫抠了些？
【相比较上一任情圣和上上任情种，皇阿玛的后宫真的是很看重熬资历了，宠爱比较重的例外一点，但不多，至少和那两位比不了。】
【生孩子不代表能够晋位份，但是有很大概率晋位份。】
【然后主要的看家室，然后低点的位分还好些，高点的册封，十之七八都是集体升迁。】
【唯一的好消息是虽然没有封号就是庶妃，但是庶妃和庶妃之间待遇因为家世地位和皇子、公主的缘故，待遇各不相同，都是庶妃，待遇最高能够直接到妃位。】
【代表人物就是额娘她们，多年庶妃，大封后宫的时候，一举上了嫔位。】
【还有在宫中熬了都快十年资历后，在第三次大封后宫时上去的佟贵妃。】
第三次大封后宫……
那边的佟庶妃的脸色实在是想否认不是自己都难。
熬十年……在那一瞬间，佟庶妃抿紧了嘴唇，那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说呢？
就她眼下的份例等同于妃位，虽然比不上名正言顺的妃位妃嫔，但是份例也是真的，四舍五入算是当站在妃位十年？
这么算来还是有盼头的……吧？
佟庶妃深吸了一口气。
【就皇阿玛那些妃嫔中妃位贵妃位的，熬资历的得占去一大部分，追封的一部分，剩下那一部分那是雍正封的了，死了多年，从妃位就往上去直接到皇贵妃，一鼓作气陪葬帝陵。】
【感觉真就是就差皇后以下都给了。】
此话一出，倒是引起了不少妃嫔的疑问，那就是——
敏妃是谁？
谁运气这么好？
而且生荣死哀至此，绝对是子嗣无忧。
反倒是康熙和一众阿哥那边脑海之中不由得思及了一件事，那就是——说不定是幼时抚养过那个雍正呢？！
若非如此，断然没有这个道理。
从某种角度来说，新帝说不定很小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四阿哥彻底安心了。
反倒是周遭也有些不明所以的宗室，听着感觉有些怪，太子不是被皇上抚养长大的吗？
怎么会蹦出来一个敏妃？
难不成是这个敏妃日后会助太子一臂之力？
又或者她的儿子女儿会做出什么大事来？
此时此刻，倒不是没有人想要投机，但是……
谁知道这敏妃是谁啊？
不少人目光不敢往皇上那边看，但是也不由得想要从皇上那边得到个答案，但是转念一想，皇上大抵是不会告知的，说不得还要把这个敏妃封号故意给旁人，或者搁置，谁能说得准呢？
圣心难测啊。
至于当事人的康熙，对此那面色虽然未动，但是实际上……
他也不知道这个敏妃是谁啊！
他要是定了，早就开口了，或者在大封六宫的时候一起定下来了，怎么可能拖延到今天？
真说是猜测，也只能对着这个封号去找人，但是鉴于后宫妃嫔实在不少，尤其是庶妃更是极多，这么对显然不可能对得上。
康熙也实在感觉到了一把什么叫做别人看着像是抽丝剥茧之下，他拿着最终的钥匙，实际上，这是个死胡同。
当然，感觉是感觉，康熙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敏妃’未必不是一道敲门砖。
康熙想着，心中思绪也多了些，不远处台上的歌舞仍旧柔媚多姿，赏心悦目，康熙思虑的越来越多。
【平心而论，帝王家能够这等兄弟情深，其实挺不容易的。】
【名字不让避讳都算是小事了，军务机宜，度支出纳，兴修水利，督领禁军，凡宫中府中，事无巨细，皆王一人经画料理。换言之，宫内、宫外、兵权、任命权、人事权一把抓，甚至还搞什么对皇子说除了除怡亲王之外不许结交一人。】
【不仅仅是皇子，还有对大臣有时候也这样，让大臣去找结交，没事还要问皇帝前，问及王之意见。】
【而且常年四处跑，什么赈灾，修黄河堤坝，甚至包括接见蒙古使臣。】
伴随着胤祉说着话，康熙的脸色也越来越绷不住了，这是皇帝吗？
还是傀儡！
当年四辅臣监国的时候，单独拎出来一个人，那都没有到这种地步。
就算是那个人是鳌拜也没有！
按照常理来说不能，尤其是冲着他所做的事情不能，但是眼下这玩意看着都要被架空了！
【就这些东西但凡换个人，那都保底是个亲王僭上专威，下吏持势了。】
什么叫换个人？
这不用换人明明也是！
就这么多权力放在这里，简直就是恨不得把脖子都扔出去了。
这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吗？！
这是吗？！
康熙听着感觉脑子嗡嗡疼，甚至感觉就这还能够孙子继位……
不，谁说是孙子继位是这个孙子了？
说不定不是那个什么雍正儿子呢？
不过转念一想，康熙也把这个念头否认了，毕竟——
胤祉好像说过父子这两个词。
想到这里，康熙也不由得觉得更离谱了，这玩意竟然还要让人怀疑是不是父子！
【真真是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那几年中东奔西跑，在其位，谋其政，临死之前为了不僭越规制，甚至画了自己的墓葬规划图，也谈得上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康熙闻声，那眉头也没有舒展到哪里去。
虽然结果鞠躬尽瘁，但是这种东西康熙仍旧觉得问题极大！
这就不是一个皇帝应该干的事！
这还不如被抚养过呢！
【虽然就结果而言，然后墓葬还是越制了。】
第90章
【不过究其原因，主要是雍正看了那东西，更加悲伤了，然后给更高规格，儿子们那也是有继承铁帽子王的，还被封郡王的，还有死后按照贝勒礼葬的。】
【哦，说起来那个郡王，那也是属于当年咱们那位怡亲王借着亲王尚在，就封其子为郡王，无此先例挡回去的，死后都回来了。】
闻声，康熙的脸色那也是实在像是打饭的颜料一般。
推辞，还算是可以。
但是……铁帽子王？！
这是能够随便封的吗？？？
但是仔细想想前头的那些事，对比之下，这个又算得了什么？
好像都算不得什么了。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东西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头疼。
那种感觉和之前那怒火上头，火气纵横不同，眼下这个是属于另外一种感觉。
如同一个算得上优秀的大夫，大夫在那边胡乱抓药，闭着眼睛乱开一通，药性相冲那都往一起放，就算是结果真的把那个病给治好了，不代表这个事情能够让人接受。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他儿子。
康熙稍微设身处地想一想，宫斗感觉这种事情，让人窒息。
【就连常务副皇帝这称呼都不是后来人这么想，早在当时他那大权在握的事，就已经声名远播了。】
【朝鲜那边记载，总揽天下事，胡、满，畏王甚于皇帝。】
这皇帝怎么当的？
这皇帝到底怎么当的？！
康熙感觉自己被这话堵得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这玩意传得这么厉害，结果皇帝还没有什么反应？
应该说是这君臣兄弟的感情真好啊，还是应该说这心是真大啊！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个道理难道很难理解吗？！
很难吗！
这帝王心术不能说是一点没有，只能说是实在不多是吧？
这要是出点什么事，那绝对是追悔莫及。
虽然就冲着胤祉的话来说，结果是君臣相得了，但是万一呢？
哦，虽然就结果而言也没有这个万一，但是这种事情，打一开始就不应该这么干！
当然放在康熙这边是这么想，放在别人那边那更是另外一个念头。
羡慕的人不在少数。
感慨的人亦是不少。
【生前，本来就腿上有毒疮，雍正年间还工作量极大，视国事如家事，总宫府之距细，殚精竭虑，甚至王府外观宏广，而内草率不堪，这话还是年羹尧亲自盖的章。】
【大权在握，管的事情一大堆，还大多能够干得不错，号称常务副皇帝，还能够留下谨慎之名，你不得不说，这两个其实有些矛盾，但是也确凿存在，不管雍正那边怎么夸，那都已经夸到宇宙再无这般人了，那也半点不飘，在那些年中仍旧谦卑，真说是有事全都私下禀告，自己得了消息，全都告诉上头，甚至把每年雍正多给他的银两都存起来，临终留下遗言，把这东西全交给雍正充实国库。】
四阿哥胤禛虽然知道常务副皇帝，但是就眼下的这一幕……
怎么说呢？
这魄力是很强，比他想象中的还强。
而且就这个称呼都算不得什么夸张了，就这真的能够谈得上一句实话实说了。
除此之外——
如此兄弟情深，怎么不是一件好事呢？
甚至谈得上让人羡慕有这等兄弟了。
君臣相得，兄弟情深，绝对谈得上一句古今盛轨了。
【就挺标准的八边形无死角战士。】
【就是这个无死角是雍正删减成无死角的。】
【人家就很标准的那种，事都是朕干的，而吾弟之隆盛功德，当百世流芳。】
“……”康熙。
这心态……平静不了！
你们这可真兄弟情深啊！
朕应该说什么？
是不是还应该夸夸你这大气行为？
堂堂皇帝这般，你是真的不要自己的名声了是吧？
就奔着乱七八糟的方向去呗？
四阿哥胤禛那边对此更佩服了。
更是有好几个阿哥那边眼底都带上羡慕了。
尤其是十二阿哥，那双眼睛就恨不得冒出光亮了。
当然也有人感觉这种东西做的太离谱了，删删改改之后，代入以下自己也不是不行，尤其是九阿哥。
“八哥，我觉得，要是多花点钱，也是贤王的一种吧？”九阿哥凑到八阿哥身边小声问道。
闻声，八阿哥有些失神，而关于九弟的日后，八阿哥也到底没有说出口，事情当前也只道，“总归要尽量。”
九阿哥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八阿哥看向有点沉默的九阿哥轻声道，“九弟，你就是你，不管怎么样都是你。”
九阿哥闻声点了点头，“八哥我知道。”
而那边的十阿哥也凑了过来，小声道，“九哥，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我记得二哥说你也有过贤王时候的。”
九阿哥没说话，毕竟，敲诈、财神爷和廉明这两个字实在有些不沾边。
而眼见九阿哥没开口，十阿哥也到底没有再开口。
反倒是十四阿哥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这边。
【如果我不是在那其中体现兄弟情深的典型例子，就更好了。】
此话一出，顿时阿哥联想到了在胤祉口中关系不小的十二阿哥。
也有人感觉……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谁说不能是其中之一呢？
对此十二阿哥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双眼睛仍旧发着光似的，脸上写满了，羡慕，想当！
不得不说，相比较王宫之中那隐晦的羡慕，和几个阿哥那又羡慕又感觉太过了之间，十二阿哥那脸上可是直白极了。
太子那边都不由得觉得十二弟挺有意思的。
至于康熙那已经谈不上多加关注了。
毕竟就相比较他听见的那些事情，胤祥那边的这点小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除此之外——
康熙也不由得冲着这个性子去想这个雍正到底是谁，就这种因感情失分寸，行这等极端的事……
康熙脑海之中甚至蹦出来了一个人，四阿哥胤禛。
不过仔细想想，可能也不至于如此。
虽然有些相像，但是也没到这种地步。
而且幼时的事情和日后总归不一样。
真说是老大胤褆，那也是个极好的孩子，英勇向上，文武双全，才智礼节半点不缺，谁能够想到日后也能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远处的胤褆倒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康熙在拿着他当例子，此时此刻也是有些感慨。
若是他为皇帝，八弟真的能够安心为国，谨慎再二，他……虽然不可能放这么大权下来，但是也是绝对会重用他的。
毕竟，八弟是真的有本事。
就是尾大不掉这个问题挺是个事，应该提前好好管管。
嗯，有他在，应该会好管一点。
毕竟，人没有那么多了。
顺便今日之事，羡慕是羡慕，但是等那个人暴露后，皇阿玛肯定要掂量一下的，这么算来，今日之事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胤褆想着，整个人坐地都直了些，甚至颇有种站在众人之上，未卜先知的感觉，着实不错，连带着目光看向了那边的太子。
太子倒是也注意到了胤褆的目光，毕竟他是靠的最近的。
不过太子却是直接无视了他的目光。
而胤褆也不介意，就这一幕，气氛甚至都多了些融洽。
唯有大福晋看着身旁的大阿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心态实在不是一般的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打能够从二弟那边听到心声，预知未来之后，她家的这个虽然私底下比之曾经也更加努力了，不管是文，还是武皆是如此，但是与此同时也是思绪越发外放了，想的也越来越多了。
即便是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些什么，但是大福晋就是能够感觉到。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夫妻默契了。
但是就想想从二弟那边听来的事情来看……
不管如何，都是一个好事。
再差，再外放，也不会比那种张口对着皇阿玛说杀太子要来得更差了。
顺便，大福晋由衷的希望，这种事情，皇阿玛永远也不要知道具体细节。
否则……
大福晋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低下头来，掩盖下脸上的所有表情。
而大阿哥也感觉到了身旁人的异样，当即回头道，“福晋，怎么了？”
“没什么。”大福晋摇头，并且抬手给大阿哥夹了菜，“你尝尝这个。”
大阿哥自然不会拒绝，就是随后发现……
福晋怎么一直夹菜还不准备停？
不过大阿哥虽然奇怪，但到底没说什么。
而相比较其他人心思各异，胤祉仍旧和系统撩的火热。
【不过不得不说，他也算是死的早了，真说是活的时间长点，熬死了雍正，等到下一朝那可就说不定的是个什么局面了。】
【张廷玉就是一个挺好的例子。】
【就算是愿意放权，愿意走，这么来回折腾，也是个事。】
【虽然也有可能因为是宗室的缘故，再加上有可能再少干点事，不至于像是张廷玉活的太长，脑子都不太好使的情况下，下场好一点。】
康熙闻声，那心态更复杂了，虽然情理上能够理解，但是心下没来由的生出来了一股气。
不管怎么说那个怡亲王都是他儿子，而且是能力超群的那种，活得长可能还下场不太好？
事是那个雍正干的，找什么怡亲王？！
果然是不肖子孙！
【毕竟那位可是个几乎就是为了皇帝这个职业生的。】
【论帝王心术，那绝对是修到了极致，相比较之下，皇阿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非常近人情了。】
康熙：？？？
说话就说话，往朕身上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