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死对头怎么变成我老公了 > 21、是夫夫关系
    孟为鱼被沈舟渡强硬拉进车里,他不情不愿,心情郁闷,却在车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后,瞬间笑开花。

    “小林!”孟为鱼扑在驾驶座的位置上。

    “少爷。”林效被他吓了一跳,笑着回过头,“你的身体好多了吗?我休假那两天不知道情况,没有想到你遇到了那么可怕的事情,而且给你发了信息也没有回我,我很担心。”

    林效其实一开始是孟为鱼父亲的司机,但是后面孟为鱼被扫地出门后,就成了他的专属司机。在孟为鱼的记忆中,他本应该还是三十五岁的样子,是一个人正好的年纪,成熟稳重而又蒸蒸日上。一晃眼,现在他已经四十五岁,脸上的皱纹明显了一些,头上也有了白头发。

    沈舟渡喊他林叔是对的,而孟为鱼小时候听着家里人喊他小林,所以就这样跟着喊了下来。

    “呜,我没事,但是你变成老林了。”孟为鱼看着他的皱纹,莫名的,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自己确实少了的年月。

    “咳咳,这个,少爷,我的孩子都在上大学了。”林效不知道该对他的话做何反应。

    “我的孩子呢?”孟为鱼无故悲从中来。

    “在这里,拜托你抱一下。”沈舟渡出现在孟为鱼的一侧,将雪糍递过去,打断他的絮絮叨叨。

    孟为鱼接下小猫。

    “喵喵喵。”雪糍在孟为鱼的怀里打滚。

    沈舟渡关上孟为鱼那边的车门,自己走向另一边,手里拎着一个航空箱进来。

    “虽然雪糍很乖,但是晚点留它在车子里的时候,我还是担心它会不小心跑出去,或者塞到哪个缝隙去,所以还是要先关起来。”沈舟渡将航空箱放到座位上,随后坐了进来。

    孟为鱼紧紧搂着雪糍,逃避现实地看向窗外,开口和他商量:“等会你去看医生,我和雪糍在车里等你就可以了。”

    沈舟渡的身体靠过去,态度强硬,不容许孟为鱼浑水摸鱼:“不可以。”

    “是你要看医生,我肯陪你到医院门口,已经是我人美心善了。”孟为鱼又开始了熟悉的装傻充愣,反复转移话题,眼珠子左右转了一圈,就是不愿意去看沈舟渡。

    “那美人,可怜可怜我,陪我一起走进诊疗室吧。”沈舟渡先耐心哄他。

    “我还没有善良到那种地步……”孟为鱼顽强抵抗。

    “你不是小孩子了,还怕看医生吃药。”沈舟渡熟悉孟为鱼的性格,最简单的激将法套路,他是一定会上当的

    “我现在本来就十七岁!”孟为鱼转过头瞪他。

    “装小孩。”

    “比你装小狗强!”

    林效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个人经常来没来由的拌嘴,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开车前往目的地。

    到了医院门口,原本被人抱在怀里的小猫安分地待在航空箱里,好奇地往外探,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个人,仰头喊了一声:“喵。”

    “快给我下车。”沈舟渡站在外面打开车门,冷眼看着赖在车里不动的孟为鱼。

    “我不。”孟为鱼趴在位置上,死死贴在座位上,神气倔强。

    “下不下?”沈舟渡给他最后的通牒。

    孟为鱼不仅不下去,还要出言挑衅道:“我不下,你有种就……哇!”

    沈舟渡在听到答案的一瞬间,立即俯下身体,钻进车里,冷峻的面容一下子在孟为鱼的眼前放大,气势汹汹而来。

    孟为鱼还没有来得及逃开,就被他大力搂住腰,一下子抱住,从车子里面半抱半扯了出去。

    待孟为鱼完全被自己拉出去了,沈舟渡用脚把车门关上。

    林效和沈舟渡配合得当,他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立即踩油门,和在航空箱里喵喵叫了两声的猫咪扬长而去。

    孟为鱼的眼睛睁大,惊魂未定。

    “站稳了。”沈舟渡要放手了。

    孟为鱼审时度势,不得不承认自己自己现在身处劣势,于是只好暂时委曲求全。

    沈舟渡看着他装乖的表情,就警铃大作,为了防止孟为鱼趁自己不注意跑掉,沈舟渡紧紧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放开,不要牵着我。”孟为鱼觉得丢脸,被一个大人哄着来医院,他又不是真的是小孩子。

    “好好好。”沈舟渡早就约定好了医生,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找路,直接就带着孟为鱼直奔目的地。

    孟为鱼因为两个人的力量差距而放弃了抵抗,在扶手梯往上的时候,他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到了两人牵着的手。

    “不好意思,虽然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你我是情侣关系。但是在我的视角看来,真的很像是家长带孩子……”孟为鱼忍不住发表感想。

    沈舟渡回头瞪他。

    孟为鱼想,我说话你又不爱听,还整天喜欢和我聊天。

    沈舟渡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说法:“是夫夫关系。”

    孟为鱼仿佛回到了课堂,因为少写了一个逗号,被老师揪出来说。

    还是那句话啊,为什么要和这种人结婚,长大后的孟为鱼,你糊涂啊!

    手扶梯快要到达目的地,沈舟渡松开握住孟为鱼的手,改为扶住他的手臂,给予他支撑点,让他安稳落地。他的扶持自然而又可靠,等孟为鱼站稳后,继续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孟为鱼心虚地转过头。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沈舟渡的身上还是有优点的。

    孟为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后很快醒悟过来,疯狂摇头。

    不对!不对!是个正常人,身上都会有一点优点!沈舟渡不过是万千人中的一员,有那么一两个优点,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也不是值得特别在意的事情。

    “沈先生,孟先生。”医院的工作人员收到了通知,特地来接他们。

    沈舟渡送孟为鱼到了诊疗室的门口,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正义凛然地就像是送战士上战场。

    孟为鱼无奈地睨了他一眼,表情厌烦。

    他们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是正直文雅的青年,另一个则是染发的花俏男子,若要在中间找一个喜欢男人的,孟为鱼不知道是什么样明察秋毫的天才,才会选到正确答案。

    “你要乖,要好好看医生,不许叛逆。”沈舟渡不厌其烦地交代他。

    “好啦好啦。”他也没有固执己见到别人担心的地步。

    沈舟渡看到他不积极的态度,松开握住他肩膀的手,靠了过去,和他一起挤在角落。

    孟为鱼抬头看他。

    “看完医生给你买游戏在家里玩。”沈舟渡哄他,“你还记得你以前想要的那个游戏盘吗?回去帮你找出来。”

    “那好吧。”孟为鱼勉为其难地妥协了。

    打断他们交流的,是一个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的医生:“病人到底要不要进来?”

    孟为鱼为了中断此时可笑的画面,乖乖地跟着医生进诊疗室了,他在完全进去之前,不知为何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沈舟渡站在原地,按照孟为鱼狭隘的思想,沈舟渡守在门外面,分明就是警察看守逃犯,防止自己中途变卦,但是更加深层次的思想里,他清楚他是在担心自己。

    孟为鱼捶了捶肩膀,无奈地决定自己还是配合一下好了。

    门关上,心理医生和孟为鱼面对面坐着,心理医生是是一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青年人,请孟为鱼坐下后,发现自己的资料不见了,所以不得不请他先坐一下,喝杯茶,随后自己在背后的柜子里翻来翻去。

    “呵呵。”沈舟渡可真是会找医生。

    医生找到资料本后,回头看了一眼,孟为鱼坐在宽敞的单人沙发上,左脚叠于右腿上,受伤了的右手放在扶手上,身体倾向于左边,左手撑在扶手上,随意用手背托着下巴。他的表情看上去甚是无聊,眼睛貌似走神,实则一直聚着光芒。

    “不太好对付啊。”医生忍不住自言自语。

    “一般情况下是的,不过我今天会好好配合。”孟为鱼听到了他的话,笑着转过头。

    “真是荣幸。”医生笑着把资料拿过去。

    医生的问话其实没有什么新意,不过是一些常规的咨询。孟为鱼既然说了自己会好好配合,自然是主动交代了自己目前的人生。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有钱、外貌优越、其实成绩不和沈舟渡比的话,也不算差,他唯一的阴影就是来自他的父母。

    八岁以前,孟为鱼在在家里,没有实质上地感受过父母对他的爱意,他们总是冷战,对他好的方式就是给他钱和物质。然后在他八岁那年,知道他的父亲在外面有了婚外情,孩子和他岁数差不多大,而且和他不一样,那一边更像是幸福美满的一家。父母开始了开放式的生活,父亲去那边,母亲也交了新的男朋友。

    孟为鱼很想有人喜欢自己,有人爱着自己,所以总是摆出友善的笑脸,积极社交。

    然而,这似乎是错误的方式,他没有真正地因为喜欢他人而去接近对方,只需要别人喜欢自己就好了。

    十四岁那年,父母终于离婚了,结束了孟为鱼噩梦一样的童年时期。

    说实在话,后面他们基本上就没有见过面了。

    今年春天,他们不约而同出现在孟为鱼面前,是为了要回自己放弃了的钱。

    他们本就处不来,再次在一个屋檐下,大吵大闹,严重了甚至互相摔东西。

    “嘶。”孟为鱼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尽管那里并不存在他以为的伤口,“按照我的记忆,我今天早上才被他们连累,从地板上摔了下去,磕到了一个装饰品,疼得我几乎失去了一瞬间的记忆。”

    这个画面,才是孟为鱼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记得的最后一个场景。

    “嗯嗯,我明白了。”医生有了结论了,他顺便再问,“你似乎很抵触接受二十七岁的自己。”

    “嘛,毕竟不是一样的人。”孟为鱼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医生,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一样的人?”

    医生摆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不敢随意回答,所以追问道:“这个问题我不太能理解,可以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吗?”

    “我认为拥有一样的记忆、一样的人格、对事物有一样的感受,那才是一样的人。”孟为鱼笑着朝他隔空干杯,“二十七岁的人拥有比我更多的记忆,人生的阅历更进一步,于我而言是一个很相像但是未必完全一样的人。不可否认,我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生活比我好。还有,也许我以后会恢复记忆。但是在那个可能性之前,我就是你眼前的人,只做符合我本人选择的事情。综上所述,在我看来,我和二十七岁的孟为鱼,实际上不算是完全一样的人,你叫我如何坦然接受自己其实是他人。”

    “你在聊你不能接受和沈先生结婚了的事情?”医生从他那一大串描述自我存在的理论中,找出了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事情。

    “他比较关心这件事情吧。”沈舟渡好歹照顾了他一天,自己坦白从宽就当是回馈他最近的努力了。

    “有意思。”医生陷入思考。

    孟为鱼看杯里还有一口水,干脆仰头一下子喝完,打算走人了。

    “那按照你的思考方向。”医生颇有兴趣地问,“如果有一个人,既喜欢失忆后的人,又喜欢失忆前的人,那么他属于爱上的是同一个人,亦或者不是?”

    我很爱二十七岁的孟为鱼,但是在孟为鱼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他了。

    “咳!”孟为鱼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沈舟渡的声音,然后被一口水呛到了。

    他狼狈地抽了纸巾擦嘴巴,满怀警惕心地抬起头,怀疑这个医生是故意如此发言。

    但是医生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还在深思孟为鱼话语中的理论,沉迷地点了点头。

    孟为鱼:“……”

    医生的第一次听诊结束了,然后把孟为鱼送了出去。

    孟为鱼不耐烦地站在门口,然后眼睛一扫,找到了坐在旁边的沈舟渡,朝他走了过去,正想和他一起离开医院。

    “等我一下。”沈舟渡把位置让给他。

    “干嘛?你要上厕所啊。”孟为鱼的话语经常不假思索就蹦出来了。

    “我也要去看医生。”沈舟渡严肃交代自己动向,然后走果断地进诊疗室,关上了门。

    孟为鱼:“……”

    他站在位置上,蹙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散步,走了一圈,来到了沈舟渡进去的房间门口。

    他刚才就发现了,这个门锁坏了,所以稍微一推。

    诶嘿,缝隙就出现。

    孟为鱼刚把耳朵贴过去,就听到了沈舟渡满是怨气和低落的声音:“他不爱我了。”

    孟为鱼:“……”

    “咳咳。”一个医生故意走过来咳嗽,提醒孟为鱼。

    孟为鱼一脸嫌弃地走开,医生立刻走过来,重新将门关好。

    好吧,需要来看医生的人,其实是沈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