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之很奇怪,他知道自己失去武功,内力,半点不惊讶,甚至对于她不会骑马的事情,似乎也半
点不觉得奇怪。
“我是说,不用,孤会骑马,只是孤……之前受的伤还没全好,不方便而已。”
“陛下说的是,是属下一时得意忘形了。”
白砚之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笑着说道。
“哼。”
宋挽风不敢细究,说多错多,她现在只需要保持自己女帝的人设,把这次冬猎混过去,至于后面的
事情,她也想过了,她是宿主,原则是不能在位面留下牵绊,比如生子。所以这个无中生有的娃娃,她
还得想办法处理掉。
不然十月怀胎,她到时候上哪儿弄个孩子出来?
狩猎是很好玩,但坐在台上看着台下那些虚与委蛇的大臣,宋挽风只觉得胃里更加难受了。
“主子,你还好吧?"
白砚之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那毒虽无性命之忧,但看她苍白的脸色,病慨慨的模样,大概也是十分
不好受。
“有点胸闷,我记得来的路上,好像有条河,我想去河边走走。”
难得出宫,又是山又是水的,不得不说没有经过二次开发的深山老林,就连空气都让人心旷神怡。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这林子有猛兽,您就带一个白统领,会不会有危险?老奴带几个侍卫陪
您一起吧!”
刘公公自从昨日知道宋挽风怀孕之后,就十分紧张,生怕她磕着碰着。
宋挽风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沉声道:“刘公公,孤就是觉得人多有些胸闷,想到处走走,白统
领跟着就行了,你带人瞎凑什么热闹?"
带一群人跟着,她又得端着,这段时间她都快装不下去了!
“可是陛下,要是您这金贵之躯……"
“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打发回宫。白砚之,你跟我走。”
说完,她怒瞪了刘公公一眼,直接拉着白砚之便离开了。
南陌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只是藏在桌下的双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秦业侧首晚了他一眼,微微靠近了一些,低声道,“怎么?你以前不是最厌烦咱们这位陛下缠着
你,现在她看都不看你一眼,我看你好像更烦了。"
“闭嘴!"
他也不知道怎的,最近老觉得心烦意乱,甚至昨夜他还梦到跟那个女人……
南陌脸色微沉。
“行行行,我闭嘴,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别等错过了才后悔。”
其实他倒觉得,南陌和宋挽风才是最般配的。
宋挽风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潺潺的流水,吹着微风,和煦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不由长
舒了口气。
“白砚之,若我不是宋国女帝,你还会一直保护我吗?”
她这皇位,迟早是要让出去的,但若是没有了这层身份,白砚之还会护着她吗?
长影军的统领,只会是宋国皇帝的影子。
“属下只是主子一人的影子,若主子有一日不再是宋国女帝,属下便不再是长影军统领。”
听到白砚之这话,宋挽风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没有白砚之,别说三年,她估
计都活不过这个月。
“那好,拉钩!!"
她伸手,仰头看着男人,阳光下,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白砚之楞了一下,下一秒就见眼前的小姑娘直接用小拇指圈住了他的手指,轻轻拽了一下,“拉钩
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可答应我了,不管我是谁,你都会保护我的。”
“属下答应主子。”
“你以后就不要叫我主子了,叫我挽风,或者小风也行。这偌大的王宫,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
思,他们面上叫我陛下,背地里不知道骂我什么呢,我倒是许久没见人叫我的名字了,你以后人前该怎
么叫我便怎么叫,但私底下,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来这个位面一个多月,许久没听人叫自己的名字,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白砚之看着她,眸色瞬间晦暗不明,眼底隐隐闪过一抹异色,他把头低下去,还没有更深一步的动
作,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白砚之拧了拧眉,转身将宋挽风挡在身后。
“你们在做什么?"
南陌在那边坐了片刻,看到白砚之和宋挽风越靠越近,心中烦躁不安,便起身向着河边走来。
他语气中难掩怒气,表情冷戾。
宋挽风微微侧首探出脑袋,看着一脸质问的男人,心底陡然生出一些讽刺,一手扶着白砚之的胳
膊,起身站到他身侧,淡淡道:“南相什么时候关心起孤的感情私事来了?”
他紧紧盯着宋挽风的手,眼底生寒,径直上前,“陛下莫要忘了和我的婚约。”
“南相,孤是女帝,今日必然不会只有你一个男人,况且,当初是南相不愿与孤成亲,如今怎么反
倒提醒起孤来了?"
这男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他不是最厌恶原主了吗?这两年不知道谋划了多少次刺杀,也就原主,傻傻不愿承认,甚至到死都
没有怨恨南陌。
但她不是原主,她这人小气得很。
南陌征住,看着眼前明明很熟悉的人,却总有种陌生的感觉,看着她清瘦的姿容,心底竟然生出一
些怜惜。
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宋挽风冷冷的警了一眼男人,直接侧身离开了河岸。
路过南陌身边的时候,她忽然被猛地抓住了手腕。
“南相,你这是何意?"
“若我愿意与陛下成亲,陛下可否同意让揽月公主回京?”
他低垂着眼眸,心底竟然有些紧张。
听到这话,宋挽风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然后一把扯出自己的胳膊,讽刺道:“南相,你未免,太
高看自己在孤心中的地位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侧首在他耳边低语道:“一个多月前,南相还打算要孤的性命,现在却说
要与孤成亲?你若真喜欢揽月,大可以将她接回京,婚丧嫁娶,孤绝不会插手。”
他若真喜欢揽月,想娶她为妻,六年前就可以娶了,说到底,还是爱自己爱权力,胜过女人。
“南陌,其实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我很欣赏你,但……不管以前的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从
今天起,我和你只是君臣关系。等冬猎结束,你便出官吧!”
赶紧走赶紧走!
这阴险狡诈的男人在王宫一日,她便紧张一日。
说完,宋挽风拉着白砚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