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升官进爵,却又让奎巫来宣读圣旨,只怕皇上表面是在褒奖舅舅,实际上是想要借助奎巫的
手来打压他。”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裴君泽道。
顾锦姻有些恼,“大舅舅为了守护国土,躺在床上几年,生不如死,被京城人嘲讽为废物,皇上都
视而不见。二舅舅临危受命,携妻儿上战场,却被皇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君王,让人如何效
忠?"
裴君泽似乎是笑了一下,懒洋洋地侧过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顾锦嫡,容颜恬淡沉静。
“皇上的心思,岂是你能轻易猜透的。”
“你说得对。"顾锦嫡心中有气,转而去盯着奎巫看,不再理会裴君泽。
相隔较远,不知奎巫说了什么,只见舅舅端坐在马背上,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顾锦嫡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窗口。
她突然明白过来,奎巫若要宣读圣旨,那舅舅自然要从马背上下来跪拜奎巫。
见圣旨如同见到皇上,皇上如此做,明摆是想要给舅舅一个下马威。
顾锦姻心中气不过,回头去找裴君泽,道,“皇上明显是想让我舅舅难堪!"
话音落下,却不见裴君泽的人影。
顾锦姻诧异地看向玲珑,“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方才。”
顾锦嫡收回视线,再转头,便见裴君泽已经走向了奎巫。
人群散开,不敢再有人往前走。
裴君泽与奎巫对视,奎巫后退了一步,向前拱手,“见过玖王爷。”
裴君泽微微颔首,伸出手去。
奎巫愣了一下,面色变了变,“玖王爷,您这是何意?”
“宣读圣旨。"裴君泽神色淡淡。
奎巫眉心一皱,随即说道,“皇上吩咐我来宣读圣旨,王爷莫要乱来。”
“还要本王再说第二遍?”
良久之后,奎巫缓缓伸出手,将圣旨交到裴君泽的手上,而后面色阴沉着向后退去。
“遵皇上口谕,大将军无需行跪拜礼。”
话是如此说,穆怀宇还是从马背上跳下来,恭敬地站在裴君泽的面前,拱手示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英勇善战,为南秦呕心沥血,守护国土太平,今,朕特此册封大将军
为勇毅侯,大将军夫人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臣,谢主龙恩!"
裴君泽走上前,将圣旨交给穆怀宇。
“大将军,皇上在京中设宴款待,大将军请。”
穆怀宇面上并未露出欣喜之色,微微颔首,而后牵着马与裴君泽一同走向城中。
两旁再次传来百姓们的欢呼声,只是此次口中喊着的却不是大将军,而是勇毅侯。
“小姐,皇上册封大将军为勇毅侯了!"玲珑欣喜地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顾锦姻起身,“走,咱们去外祖母家中等舅母。”
“小姐忘了,您还给两位小公子准备了礼物,还在府中放着呢,咱们要先回府。”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走出茶馆,宋知遥等人看见顾锦嫡议论起来。
“那不是顾锦姻吗?”
宋知遥脸色不大好看,想起那日的事,皱了皱眉,“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茶馆早已不见顾锦姻的人影,宋知遥恼怒地跺了跺脚。
马车里,玲珑收回视线,将帘幕放下来。
“小姐,宋家的二小姐方才从茶馆追出来了。”
“离她远点,她比宋锦心要聪明。”
这种人就跟苍蝇似的,不蛰人但是恶心人。
一炷香后。
马车停在武侯府。
顾锦姻从马车上走下去,还未走到院子,便被老夫人给截住了。
老妇人拄着拐杖,一脸怒容,“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也不知来我院子里请安!如今,连规矩都没有
了,是谁教你这么大的胆子!"
“祖母忘了?您前些日子身子不适,特地吩咐人来告诉我,不用再去请安了,孙女念在祖母身子不
好,所以才没有过去打搅。"顾锦姻不冷不热地反驳了回去。
老夫人闻言顿时一噎,抿起唇角,随即道,“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莫要以为你舅舅回来了,就可
以无法无天了,你还是武侯府的人,休要在我面前作怪!"
“看来祖母是病糊涂了,快把祖母带回去吧,稍后去请郎中过来,为祖母瞧瞧身子。”
顾锦话音落下,便有几个丫鬟走上前拖着老夫人离开。
老妇人气急败坏地拿着拐杖指着顾锦姻,“放肆,你放肆!"
顾锦姻淡淡地收回视线,正要抬脚离开,耳边便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顾锦嫡抿唇一笑,“是我给两个外甥准备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