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 say?
安德森还能说什么呢?
反正他糟糕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这封信件的到来也只是让他受伤的内心进一步雪上加霜而已。
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妻子,儿子......
为什么他在这个该死的小镇啊,为什么他要跟那些疯子一样的赫尔辛人谈判?
为什么,他所爱的人都要一个个离开他?
这操蛋的世界.....早点毁灭吧。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安德森埋怨世间不公的思绪打断。
他抬眸看向放在桌上一角不时发出走动声的时钟。
又到望风的时候了啊。
叹息一声,安德森转身穿起衣物。
黑色马甲,同色正装,符合矮人身高的高礼帽,安德森看着镜子内打扮的像个绅士似的自己,发出一道自嘲的苦笑。
穿着再过正式华丽,也逃不过人本身的局限。
安德森此刻深切体会到其中的用意。
呼~
吹灭房间中唯一的光亮,他起身来到逼仄房间的门口。
而在开门之前,这位安德森先生正在尽可能挺直身姿,让自己刚才那股颓废劲隐藏在幕后。
无论如何,安德森也是不希望一个外人看到自己那么废物的一面。
好面子?
也可以这么理解。
吱扭~~
老旧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这让安德森的心情更加糟糕。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在这间破房间里面死去,这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起码,也要有个像样的葬礼吧?
车队啊,花圈啊,亲朋好友围坐一旁谈论着他生前事迹什么的.....
安德森暗戳戳的幻想着未来的葬礼,那蓦然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让他思绪一滞。
喂喂喂,现在矮人吃的也太好了吧?
明明他那时候都没有这种条件!
安德森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影,不着调的胡乱想着。
即便说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根本不是矮人。
心中吐槽,也只是让自己的思绪发散,不再多想那些糟糕的事情。
反正他脑子里面的想法别人也不知道,他在脑子里面想TM干啥就干啥!
而现实中,安德森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跟身前人点了下头。
“新来的?”
他看着眼前高他半截身子的人影问道。
而实际上,安德森并不关心眼前这家伙是不是新来的,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借此打开话题而已。
那道人影并未回复他,侧过身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安德森咂咂舌,神色不掩饰的露出不屑。
明明只是一个赫尔辛党的走狗而已,竟然敢无视他。
“喂,让开。”
于是,安德森决定给这家伙竖立点自己的威严——指,他故意走到徐彻侧过身的面前,出声找茬。
“......”
徐彻再度沉默,盯着眼前人模狗样的矮人几眼后,他让开了脚步。
“哼”
安德森发出惬意笑声,自得将眉头挑了挑。
看来那些赫尔辛人还是知道自己的地位的,这个新来的家伙就挺有眼力见的嘛。
然而,安德森刚走出门外,他就惊奇的发现,这个家伙竟然连车都没有开!
这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最爱坐在车里面观看小镇,寻找逃...不是,欣赏夜景吗?
“车呢?”
安德森动了怒向后方看去。
他一定要这个家伙知道——矮人,不可辱!
但还没等这位身份尊贵的矮人说出下一句,他的脸上突然摆出一副讪笑,语气十分诚恳。
“车吧,其实有没有不重要,主要是欣赏夜景的这个过程。”
看徐彻不答话,一脸冷漠,他接着道:“咳咳,我本人呢,非常喜欢在夜间散步。”
“走吧走吧。”
说着,安德森已经自顾自走出了门前,来到街道两侧的人行道上。
徐彻这才犹豫的将手枪放回兜中。
拉斯塔小镇多是一条路走到尽头的沥青街道,房屋被整齐的排放在街道两旁,远远看去,整个小镇像是一种莫名诡异的正方形。
之所以说诡异,因为有好多地方也并不是那么整齐,就像是被某人特意破坏这道秩序的一样。
而那些区域,大多部分都隶属于赫尔辛街道。
毕竟,赫尔辛街道在一开始可不是叫这个名字。
那些都是某些‘战斗’后留下的遗存。
拉斯塔的小镇内,还有着另一处帮派跟赫尔辛人势力相争。
【卡尔塔教会】
用‘乱世的狂教徒’来称呼他们再好不过。
跟疯子同行的人,一样是疯子。
教会能够跟赫尔辛人抢地盘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据听说,他们可以为了所谓的神谕做出一切事情。
而徐彻跟安德森所在的区域正是在卡尔塔教会所属地盘。
安德森之所以被软禁在此处,一方面,安德森对赫尔辛人不信任,他怕某天就在赫尔辛街道上面被某个‘暴徒’突然乱棍打死。
另一方面,尽管卡尔塔教会有时会因为‘神谕’来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情,但整体上,这边的正常人要多一点。
有总比没有好,对比之下,这边明显安全感更高。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暮色之下,沥青街道两旁有规律的安放着昏黄色的路灯,期间,不时还可以看到身着黑色教袍的矮人匆匆经过。
“愿瑞米尔之神保佑你。”
“愿瑞米尔之神保佑你。”
...
一路上,安德森熟练地朝着各色教袍人影打着招呼。
卡尔塔教会可不是单单在拉斯塔小镇存在,这边只是一个分支而已。
安德森作为萨利公党的收债人,自然跟这些人打过交道。
再说句夸张的,这玩意徐彻在第五层大世界都遇到过。
【为了神明大人,我连穿梭世界都能够做到】
可谓是十分的虔诚了。
很快,在这条街道上晃悠片刻后,二人也是来到小镇上唯一的一条河流处。
河道很宽,河流宽度足够两条小型船舶通行,中间留有水道,是城中唯一的水路。
当徐彻跟着安德森来到连接桥梁的中间,可以看到河道两旁有很多窝棚船在随流飘荡。
船上人影交错,可以看出有人居住。
看着眼前在桥边享受宁静时刻的矮人,徐彻眸中闪烁不定,几经思考,他还是拿出怀中刚刚放起的金属质地左轮手枪。
手上摩挲不断,徐彻也同安德森一样动作,面朝河道,倚在了桥梁上。
时间悄悄而逝,当人们注意到桥梁上静止不动的二人后。
“喂,我可不可以不死啊。”
蓦地,安德森的目光投向徐彻。
声音颤抖,语气恐惧且无奈。
作为一个党派的收债人,安德森必不是某种迟钝的家伙。
在今天看到来接他望风的家伙是个陌生的联盟人后,安德森知道,今天就将是他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
他甚至都能想到接下来赫尔辛党的对策。
无非就是将他的死推给卡尔塔教会,毕竟,他们杀人不需要理由。
就算被发现,杀他的是一名联盟人,跟赫尔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尽管说他们的老大是一名矮人跟联盟人的产物,但这显然站不住脚。
之后,如果赫尔辛人会运营的话,说不定还会摆脱那些债务。
但显然,安德森看不到那一幕,这一切都要随着他的死去来展开序幕。
徐彻沉默,他抬起了手中左轮,不掩饰自己将要杀人的举动,左轮抵在了安德森的额头上。
桥头随即开始发出骚乱声音,一些矮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飞快离去,继而带回各类身影回归。
一些教袍身影在其中徘徊,他们的目光紧盯着桥头上的徐彻。
如果这家伙敢开枪的话,那么他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安德森是萨利公党的收债人,这是整个小镇都知道消息。
徐彻的尸体,就将是卡尔塔教会交予萨利公党的答卷。
不过,卡尔塔教会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这么胆大!
徐彻在被诸多矮人包围的情况下,他居然脱下了外层大衣,露出其中的黑色教袍。
明晃晃的泼脏水!
这下,就算主教来临,他们都要将眼前的黑发男人大卸八块,挑衅教会?
希望你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砰!
枪响,人倒。
声音响彻半空,白色烟雾弥漫。
看着桥梁上的人影倒下,远处一道人影转身离去,在他的怀中,一颗泛光的黑色晶体正在缓缓失去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