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坏事
第14章
宋凯今晚不知道抽什么疯, 临时把聚会地点改在了城中的苑西城，这是一家集餐饮和游玩一起的会所，刚开业近半年, 口碑还凑合, 但按他们几个身份来说, 来这里用餐还是有些掉价。
主要这里面对的客户群体不是他们这一级别的，中产居多, 在京北他们算是顶级的了。
当然
依譁
这里最让闻聪不喜欢的还是私密性，客人繁多, 很嘈杂，即便长廊铺着厚厚的地毯时不时还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就连隔壁的嬉闹声也能听到，他出来接电话，隐隐听到有人叫姜甜的名字，闻聪顿住, 慢慢转过身，入目的是紧闭的包间门。
听筒里传来合作方负责人的电话，“闻总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打高尔夫。”
“苏总定时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闻聪很少吸烟，今晚大概是和这里水土不服突然想吸了，每次想吸烟的时候他都会含一颗薄荷口味的奶糖，下意识去摸口袋，才想起，忘了带。
苏总问：“这个周五怎么样？”
他周末出差去国外，周五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可以。”
苏总：“那好, 周五上午十点，城郊见。”
闻聪：“周五见。”
说完要说的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闻聪转身要走，看到眼前的包间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隐隐的缝隙再变大，随后映出了里面的人。
偌大的圆桌前坐满了人，男男女女的，看着像是同学聚会。
他没兴趣看这些，收回视线抬脚走，手机叮的一声轻响，有人给他发来信息。
H：[听你的意思你朋友很忌讳就医，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
闻聪停住步子，回复：[哪两种？]
H:[要么真的有病，要么就是在装病？]
闻聪：[看着不像是在装病的样子。]
H：[那估计是真有病，而且还不是什么小病，且她自己是知道自己生病这事的。]
闻聪：[这种情况怎么办？]
H：[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吗？要是不亲近的，我个人的意见是尽到你自己的劝说义务就好，对方来不来看对方的意思。]
闻聪：[是很亲近的朋友。]
对面“正在输入”显示了好久才有信息进来。
H：[把对方敲晕，带来医院。]
H：[等等，这种行为算施暴，你可要控制好力度。]
H：[我还是很好奇，你这位亲近的朋友到底是谁？]
闻聪犹豫半秒，回：[我太太。]
H：[？？？！！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似乎对标点符号情有独钟，一直在用问号叹号表述心情，闻聪对自己的私事一向保密，没理会他跳脚的行为，退出了微信。
脚尖微移，步子还没迈出去，听到前面包间里传来男人轻蔑的声音：“姜甜说话要注意，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因为得不到我吃醋呢。”
闻聪顿住，慢慢抬眸，视线落在了说话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黑，发丝上打着发胶，脸没什么辨识度，冷不丁看过去给人种保险推销员的既视感。
关键他还洋洋自得，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咱们是谈过，但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但当着大家的面我表个态啊，我对姜甜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我最爱的只有我太太，你和我太太根本没得比。”
话音刚落，女人不急不慢的声音传来，“我和你太太确实没法比，听说她前几天刚私会了小鲜肉。”
“抱歉。”她抬手掩唇，“你应该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
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传来，男人脸色挂不住，手握紧攥成了拳，后面有人出来打圆场，“姜甜，你交男朋友了吧？”
姜甜：“是。”
“男朋友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
“那肯定很厉害。”
“一般吧。”
闻聪听到这里，又听到了男人的轻哼声：“就她，能找什么样的，充其量最多也就是干销售的，这年头房子不好卖，某些人要喝西北风了。”
长廊里有两个女人挽着胳膊走过来，其中一个女人问另一个女人，“你这还是爱马仕新款吗？”
“嗯，刚出的。”另一个女人回。
她们路过闻聪身边时，顿时被他身上的矜贵气质勾了去，眼睛里都冒出了光。
闻聪没理会，心思都在包间内，隐隐的听到了“爱马仕”三个字，当即有了主意。
他拿手机给朱阑打了电话，“爱马仕包，苑西城，十分钟内我要见到。”
朱阑听后微顿，随后说：“是，十分钟送到。”
……
姜甜自从给陈蜜儿发完微信后便开始等时间，这个打脸的时间也挺重要的，或早或晚都会影响效果，她掐着时间，在赵森愤怒值达到最高前，给陈蜜儿发了个提醒，要她现在打。
然后，她静等手机响起。
陈蜜儿果然没让她失望，准时打来电话，姜甜莫名有些兴奋，压着情绪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电话。
娇滴滴说了声：“喂。”
接下来发生了匪夷所思的那幕，她她她她看到闻聪了？？！！
姜甜以为自己在做梦，悄悄揉了揉眼睛，直到那人把胳膊搭她肩膀上，偏着头吻了她脸颊一下，她才彻底从幻想中回过神。
真真真真是闻聪！！！！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来了。
不是，明明是蜜儿给她打的电话呀。
姜甜垂眸去看手机，发现来电显示是：W。
要不是他在后面扶着她肩膀，她这会儿已经晕倒在地上了，人最可悲的不是和同学聚会的时候被老公看到，而是在和有前男友的同学会上被不熟的老公看到。
严格说应该是在和前男友“打情骂俏你怼我怼”的时候被不熟的老公看到。
这种尴尬级别可以用地狱级来形容了。
她怎么聚个会都能遇到闻聪呢，他们到底是什么孽缘。
还有，他刚刚听到了多少？
不会是…都听到了吧。
不确定因素太多，姜甜懵逼了，征愣半晌没反应，她像个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其他人可来了兴趣，一人一句问不停。
“诶，这位先生你和我们甜甜是什么关系呀？”
亲都亲了，还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亲密关系了，这人不过就是明知故问，因为她不太相信，姜甜能遇到这种优质男。
帅到爆，还富到爆。
看看那只爱马仕，那可是全球限量款，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我是甜甜男朋友。”闻聪回。
“天，真是姜甜男朋友呀，我还以为姜甜有男朋友这事是假的呢。”
“您在哪高就啊？”
“和我们甜甜是怎么认识的呀？”
“你长得真像娱乐圈某个男星。”
“……”
七嘴八舌的一通讲，闻聪唇角含笑，始终保持着礼貌的神情，他拉过椅子在姜甜身边坐下，知道她这会儿正懵呢，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温水，手背触触杯壁觉得温度适宜，递到了姜甜唇前。
姜甜机械的张开嘴抿了一口，他轻声说：“再喝点。”
姜甜又抿了一口，闻聪还要她喝，她摇摇头，“喝不了。”
闻聪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端起杯子一口喝完，他唇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刚刚姜甜唇瓣碰触的地方。
简直甜爆了。
本来还有那么点怀疑的同学们，也不怀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撒狗粮。
有些事其他男人做可能会显得造作，像是刻意为之，但闻聪做，给人的观感只有诚心。
就好像私下里他们也是这么甜蜜的。
他照顾的动作太自然了，给姜甜递水，还拿纸巾给她擦拭唇角的水渍。
温声对她说：“给你加了些喜欢吃的菜，马上到。”
话音方落，包间门打开，十来个服务生先后走进来，把桌子上的饭菜齐齐撤掉，换成了鲍鱼海参等等几十道他们平时舍不得吃的菜肴。
粥也是鲍鱼粥。
酒水什么的，更不用提了，83年的拉菲，一下子上来好多瓶。
闻聪含笑说：“今晚这顿算我和甜甜请，谢谢大家上学期间对甜甜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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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叫“甜甜”一点听不出甜，他叫甜甜，能把人的牙齿甜掉。
有人发出羡慕的声音：“姜甜，你男朋友好体贴。”
姜甜还在神游太空，根本做不出反应。赵森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笑哼了一声：“姜甜你这是从哪找的男人，陪着你演这么一出戏，得花不少钱吧？”
直到此时，赵森也不相信姜甜能找到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她就是在做戏。
经赵森这么一刺激，姜甜回过神，刚要开口反驳，闻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奇迹般的，姜甜坏情绪被安抚，给了赵森一个不屑的眼神。
闻聪淡声说：“这位先生，请你向我的女朋友道歉。”
能让闻聪说出“请”这个字的，在京北还真找不出几个，就连那些市政官员们也大都知道自己不配。
赵森之所以来同学会就是为了给姜甜难堪，她越不好过，他心情越好，给她道歉？
做梦呢吧。
“这位先生，我还没问你，她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说出来，我付双倍给你。”赵森满眼都是轻蔑，似乎笃定了闻聪是假的。
“我说了，我是姜甜男朋友。”
“行了，都是男人，什么心思我知道，你会看上她这样的，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闻聪握紧姜甜的手，“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
这话落在姜甜耳中只想给闻聪点一万个赞，他这缠绵的眼神太绝了，要不是因为太熟悉，她会以为是真的。
同样的一句话其他人听到，感觉又不一样了，呜呜，他好爱姜甜。
姜甜好幸福。
姜甜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上学的时候和赵森这样的学霸交往，工作了还能遇到比赵森更强的男人。
他这一身行头，哪个不是七八位数。
最重要的是，他还这么喜欢姜甜，进来后，手都没有松开一下。
原来这才是如胶似漆正确的打开方式，他们以前算是白活了。
赵森被眼前恩爱的这幕刺激坏了，老实说，他和姜甜分手后日子看着过的还行，其实真实情况只有自己知道。
富家女不好伺候，整天嫌东嫌西，老丈人又一堆屁事，要不是因为对方家庭能帮助他提升事业，他这会儿早和对方分了。
说来说去，私心里他还是觉得姜甜不错，又乖又听话，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除了没做过亲密的事，她把他照顾的很好，还给他钱用。
姜甜这样的傻女人确实不好找，不过，她凭什么比他还幸福。
赵森继续找茬，拿出手机给领班打了电话，听筒那端的人对他点头哈腰的说了很多好话。
通话结束，赵森说：“我们同学会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外人请，我来结账就可以。”
领班拿着账单进来，交给赵森，赵森接过，待看到上面的数字后眼睛倏然睁起，他默数了下，六位数。
大几十万。
他一年的工资收入。
领班问：“刷卡吗？卡在哪？”
赵森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迟迟不去翻钱包拿卡，他根本付不起。
同样付不起的还有其他人，几十万呢，一居室老破小首付了，不知道谁先咳嗽了一声。
然后其他人跟着战术性咳嗽起来。
是赵森自己要装阔绰，这次没人能帮他了。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正在赵森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闻聪开口了，“我付。”
他从钱包里拿出卡递给领班，领班接过，刷完还给他，客气道：“闻总，这是我们老板送您的。”
后面侍者端着刚刚空运来的三文鱼，摆在了正中间，“请您慢用，有需求叫我们就可以。”
闻总？
哪个闻总？
都是社畜，虽然没机会见到大领导，但总归是听过的，京北姓闻的只有一家。
关于那家的传说可以说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仅次于商家，富可敌国，钱多的花不完，掌权人闻聪神秘不可测，是无人敢高攀的人物。
难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闻聪，男人神情淡淡，对着领班说了声：“好。”
之后包间里连喘息的声音都小了，有人试探问：“您和闻家？”
“哦，那是我本家。”闻聪给姜甜夹了些三文鱼，姜甜闻到腥味受不了，一直摇头，他又给她夹了些虾，她还是摇头，他只能给她夹些素菜。
姜甜吃下去感觉还好，至少没吐。
这俩像往常似的相敬如宾的吃着饭，其他人已经石化了，闻家？？！！！！
竟然是闻家！
姜甜男朋友竟然是闻家的人！
“那您？”称呼都改了。
“闻聪。”闻聪淡淡道。
闻聪，这不就是闻家掌权人，闻氏集团总裁吗！
有人推了赵森胳膊一下，提醒他，“他可是闻家的人，你怎么能比的过。”
“你可别找事了啊，小心闻家不放过你。”
赵森本想打对方的脸，最后反被打脸，还打的啪啪响，坐都坐不稳了。
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后面还有，闻聪淡声道：“赵先生，请给我女朋友道歉。”
自始至终闻聪就没忘记这件事，他道：“为你那些重伤她的话道歉。”
其他人都在给赵森使眼色，要他赶快道歉。在姜甜面前，赵森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要他给她跪，他怎么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
他和闻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他的公司还仰仗着闻氏生存，他是大老板，他惹不起。
手指都快捏断了，赵森屈辱地说了声：“对不起。”
闻聪：“是让你向我女朋友道歉，不是我。”
赵森身子转了些，和姜甜面对面，他说：“姜甜，抱歉，我收回之前说的那些话。”
姜甜要的就是赵森妥协，虽然不是她亲自打脸的，但闻聪打脸也没差，姜甜噙笑说：“以后好好做个人吧。”
赵森几乎要咬碎了牙齿，说了句：“你说的是，我以后会好好做人。”
当着同学的面说这么屈辱的话，赵森的脸真是没法要了，没脸呆到最后，他借故离开。
等他走后，又是新一轮的讨伐，之前那些恭维的话最后都变成恭维闻聪的了。
毕竟人家可是真正的大老板。
姜甜和闻聪接触的少，也不知道他平时是不是这副有问有答的样子，想了想他们通过的几次电话，还有发过的微信，好像他不是。
但他现在是干嘛，做问卷调查吗，怎么她们问什么他都回。
这次是姜甜坐不住了，悄悄扯了扯闻聪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一起走。
闻聪会意，站起身，下意识的又去扶她，姜甜对他的观感改变了一丢丢，先不说是不是装的，就他这种自然而然的做法，还挺招人欣赏的。
她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莫名的，感觉到肚子动了下。
虽然知道不是胎动，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感触，她和肚子里的宝宝共同呼吸的时间不是很多了。
大家走到门口送别，姜甜摆了摆手，走出好远后还能听到后面的议论声，“我靠，姜甜的男朋友竟然是闻氏的总裁。”
“姜甜这是走狗屎运了吧。”
“诶，那个闻聪到底喜欢姜甜什么呀，我感觉姜甜都没我好看呢。”
“其他男人送礼都是抠抠搜搜的，看看人家，一掷千金。”
“……”
姜甜为什么不把和闻聪领证的消息告诉给其他人呢，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好像她占他便宜似的。
其实结婚半年来，满打满算，她也就是领证那天收了他一套首饰，还有上次的包和这次的这只，其他没有。
哦，忘了，还有那个所谓的豪宅，但她一次都没去过，她也不承认是她自己的。
夫妻做成他们这样，也挺塑料的。
挽着塑料老公的胳膊直到后面的人再也看不到，她松开了手，客气说：“今晚谢谢你。”
闻聪似乎还没从上一秒情绪里出来，愣了片刻说：“你去哪？”
“回家。”她说。
忆樺
“我送你。”闻聪道。
“不用，我打车走就好。”姜甜属于见好就收的那种，她可没自恋的认为他们真是相爱的关系，适可而止，她还是懂的，“你应该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和朋友吧？那你不用管我，赶快去吧。”
她不遗余力的向外推他。
闻聪眉梢蹙了下又松开，看着外面的天色说：“变天了。”
姜甜朝外看了看，呀了一声，“确实变天了。”
她把那只爱马仕包包还给闻聪，“你上次送我那只我还没背，这只不能再收了，你拿回去。”
闻聪抽回手，“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
忽然，外面传来雷声，姜甜没心情和他墨迹了，拉过他的手，把包包勾他手指上，说了句“再见”转身朝外走。
她步子迈得挺快的，闻聪出去追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了。
他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提示音一直是“正在通话中”，不知道她在给谁打电话。
闻聪手机响了，宋凯的电话，“你怎么回事啊，露个面人就不见了，你到底去哪了，快过来，我们等你喝酒呢。”
“知道了。”闻聪挂断手机往回头，进包间前手机响了，是姜甜打来电话。
他接通，姜甜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叭叭说道：“闻聪，救命。”
“嗯？怎么了？”闻聪脸色瞬间变得暗沉，“发生什么事了？”
“江湖救急，你这次要是不救我，我就死定了。”姜甜问，“你出来好吗，我车打着双闪呢，一眼就能看到。”
“好。”闻聪没挂电话，转身这返，远远看到停车场里有车灯在闪烁，他大步走了过去，敲敲车窗玻璃。
姜甜正趴着方向盘惆怅呢，听到声音抬起头，推门下车，拉上他的手，“你总算来了。”
闻聪见她一脸焦急，问：“怎么了？”
“我妈，”姜甜苦着脸说，“知道你工作太忙，怕你吃不好睡不好，非要给你送吃的，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这会儿正往走着呢，她要我把住处地址发她，可我发哪？我根本没有啊。”
“还有，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没住一起她非杀了我不可。”
姜甜搓手求救，“你得帮我。”
“我要怎么帮你？”闻聪问。
“你——”姜甜话没说完，手机又响了，姜女士打来的，“甜甜，地址呢，怎么还不发我。”
姜甜对着闻聪挤眉弄眼，又勾勾手指，闻聪拿出手机给她发过去。
“妈，我马上发你。”话音方落，姜甜把地址发了过去，“晚上堵车，你们慢点开啊。”
“行了，真啰嗦。”姜女士挂了电话。
姜甜催促闻聪上车，“在我妈他们赶到前我们要先到。”
她脚刚跨进去，被闻聪扯了出来，闻聪淡声道：“你去副驾驶。”
“嗯？”姜甜愣住，“你要开车吗？”
“嗯，”闻聪见她手在抖，解释道，“你这样开车不方便，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现在不是讨论谁开车的问题，重要的是快点赶到闻聪的住处，姜甜先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探着身体说：“别愣着了，快上车啊。”
闻言，闻聪坐进车里，片刻后车子启动离开。
陈蜜儿给苏橙发来消息，问她怎么样？
姜甜手指颤着回：[赵森是解决了，但又有了其他棘手的事。]
蜜儿：[大晚上能有什么事？总不会是干妈来看你了吧？]
她就是开玩笑那么一讲。
姜甜：[说对了，你干妈和你干爸都来了，而且现在正往闻聪住处赶呢，要是给他们知道我和闻聪没住一起，今晚你等着给我收尸吧。]
蜜儿：[有这么严重吗？]
姜甜：[你说呢？]
蜜儿：[那怎么办？老实交代吗？]
姜甜：[我活腻歪了吗，怎么老实交代。]
蜜儿：[给你出个主意，和你老公商量下，把他的住处伪装伪装。]
姜甜：[嗯？]
蜜儿：[带点你常用的化妆品什么的，摆卫生间，还有衣服啥的，营造出你们住一起的假象。]
不得不说陈蜜儿这主意在现阶段是最好最稳妥的，姜甜：[那他要是不同意呢？]
蜜儿：[哄啊，男人最怕哄，只要你哄，肯定妥协。]
姜甜：[怎么哄？]
蜜儿：[叫哥哥，叫老公，叫亲爱的，抱着亲抱着啃，反正只要他能答应就行。]
姜甜：[……]
姜甜：[这么没底线吗？]
蜜儿：[底线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要是想安全过关，这是唯一的方法。]
姜甜深思熟虑了一路，认可了陈蜜儿的话，这真的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连之一都没有，就是唯一。
就是关于哄他这事吧，她不太确定怎么做才行。
是牵牵小手？还是来个火辣的吻？还是更刺激的？
不过他这人看着挺一本正经的，估计不是那么好哄的主，只是牵手估计作用不大。
要不…亲？
正当姜甜胡思乱想之际，车子稳稳停了下来，她侧眸去看，“这是？”
“地下停车场。”闻聪打开安全带，看了眼腕表，猜测道，“你妈和你爸应该也快到了。”
姜甜的心瞬间提起，见他要下车，拦住他，“等下。”
闻聪停住，手搭在门把手上，转头，“怎么了？”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颤着眼睫卖萌，都快把眼睫毛眨飞了。
闻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有一瞬的犹疑，就在这几秒的犹疑中，姜甜一把握上了他的手，“能吗？”
闻聪还是不为所动，也不说话。
姜甜没办法，只好进行下一步，心一横，把他用力往前一扯，让两人间的距离成零。
唇几乎要贴上。
她抿抿，接着又抿抿，然后再抿抿，反复了三次后，还是不敢下嘴，继续挣扎，继续抿唇。
第五次，她闭着眼凑上来，不过没有吻上，闻聪的手指挡在了两人的唇间。
姜甜睁开眼，闻聪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甜怯怯说：“我妈不知道我们没住一起，你能帮我骗过她吗？”
“你是想跟我…住一起？”
“就一晚，行吗？”
时间静止，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忽然，姜甜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着来点显示慌的没法，抓上闻聪的胳膊问：“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闻聪睨着她，眼神里流淌着姜甜看不懂的情绪，“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这人怎么能趁火打劫呢，姜甜一脸犹豫，神情纠结，看样子很排斥。
手机又响了，还是姜女士打来的，姜甜六神无主，忽然听到他说：“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但是你妈那——”
他推开车门，打算下去，姜甜拉住他，认命地说：“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
第15章 医院
第15章
闻聪这里没有女性用品, 未免穿帮，他们先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生活用品。
化妆品姜甜就任一种牌子，便利店里没有, 去远处买也不合适, 好在她包里装着些, 正好可以摆放。
就是睡衣什么的不太好买，便利店里是真没有。
姜女士又打来电话催了, 姜甜走到杂声小的地方去接电话，随后闻聪也拿出手机给朱阑打了电话, 就交代了一句，“送些女性用品来，还有女装。”
衣柜里不能空着，也得摆满，这样才能有生活的气息。
朱阑办事效率极高, 十几分钟内把东西都送了过来，女士拖鞋什么的也都买了，还有一些零食。
据他所知，女人都喜欢吃零食，既然要买，干脆都买。
姜甜感激涕零，直说：“朱助理，谢谢你。”
一般这种时候闻聪多半不插话，他这人性子冷，说话也是拣少的讲，今晚有些例外, 眉梢淡挑了下，“只谢朱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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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把毛巾挂卫生间架子上, 又在琉璃台面上摆好化妆品，折回来后，扫了他一眼说：“也谢谢闻总。”
总觉得她谢朱阑的时候眼神更温柔，好像是笑了，和他讲话的时候没笑，还挺严肃。
闻聪一向不喜形于色，站在那里没动。
姜甜抱着那些女装去了衣帽间，打开衣柜取下衣架，一件件挂上，边挂边问：“你不帮忙吗？”
“我以为你只需要朱阑。”他没什么情绪道。
什么叫她只需要朱助理，她什么时候说只需要朱助理了，这人是在跟她闹别扭吗。
姜甜顾不得思付，唇角扬笑说：“不，我更需要你的帮忙。”
她踮起脚试图把叠好的衣服放最上面的柜子里，奈何身高不够，触不到。
她回头，忘了两人不熟的关系，瞪眼，“过来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的圆圆的，很可爱，闻聪唇角若有似无挑了下，随后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接过姜甜叠好的衣服，轻松塞进柜子里。
后面是各种女士袜子，她问：“这放哪？”
闻聪拉开自己放置袜子的抽屉，努下了嘴，“那里。”
他的袜子清一色或白或黑，姜甜那些粉粉嫩嫩的袜子摆上后，莫名有种花哨感，就像是误坠人间的精灵，在一方没什么颜色的世界里，它独美。
姜甜没空注意细节了，随手把抽屉关上，转身去摆放其他的。
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她走后，闻聪又把抽屉拉开，重新把袜子摆放了一遍。
他有强迫症，见不得凌乱。
姜甜去门口摆放拖鞋，第一层左边是他的，右边是她的。
闻聪见状也重新摆了下，把她的放上面，他的放第二层。
姜甜还是没察觉，她又去了衣帽间，在里间看到了一面墙那么大的柜子，浅色的玻璃，一个格子一个格子，里面摆放着各种男士皮鞋。
原来，她和闻聪也不是没有共同之处，至少他们都喜欢收藏鞋子。
要是以后真住这里，她一定要跟他抢地方。忽地，她反应过来，摇头笑笑，想什么呢？
她怎么可能住这里，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
赶在姜女士到来前，姜甜铺好了床品，至于之前换下的那套黑色的，被扔进了洗衣房里。
姜甜没办法不换，因为姜女士熟知她的喜好，她有公主梦，自小喜欢的就是那种粉粉嫩嫩的床品，不可能喜欢黑色。
前脚换好，后脚门铃声传来，姜甜看了闻聪一眼，后者对她点点头，她长吁一口气，拍拍脸颊，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前的是中年女人含笑的脸，她穿着一身浅紫色旗袍，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
这还是姜甜第一次见她穿旗袍，不免看呆了，姜女士轻咳了一声，姜甜反应过来，含笑说：“妈，爸，快进来。”
姜甄给了姜父一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头顶的吊灯差点晃了他们的眼。
闻聪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说了句：“妈，爸，请坐。”
姜甄边走边四处看，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不免被这里的装潢惊住。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
而且，超大。
得几百平吧。
她想。
姜父扯了下她的袖子，又给她递眼色，示意她赶快坐，姜甄轻笑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姜父坐在了她身侧。
姜甜和闻聪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眼，然后同时笑出声。
姜父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他心直口快道：“这房子得有几百平吧？”
“一千平。”闻聪礼貌说，“让甜甜带你们参观下。”
姜甜站起，“妈，爸。”
姜甄和姜父跟着站起来，先去了客卧，然后是书房，衣帽间，卫生间，厨房，健身房，影音室，最后去的阳台。
姜甜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说：“那是泾河。”
京北有三条河护着，泾河是其中一条，也是最壮观的一个，这里时常举行灯光秀，正好今晚就有。
此时河面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灯光尽头有船缓缓驶过，船上正在表演戏曲，隐隐还能听到那人在唱：
“为救李朗离家园……”
姜甄看着，眼底笑意渐浓，不断点头，“好，好，真好。”
姜甜也觉得挺好的，只是靠她的能力，大概一辈子都没机会住在这里。
隐隐的，生出几分歉意，和别人家的子女相比，她似乎更差了些。
姜甄没发现她的异常，扯了扯她的袖子，凑近，压低声音说：“这里就你们两个住吗？”
“嗯，”姜甜神情变得有些紧张，怕她姜甄看出了什么，她假装不在意问，“妈，怎么了？”
“没事。”姜甄说。
姜甜提着的心刚要放下，又听她问：“你在这里住小半年了吧？”
“是。”姜甜心突突跳起来，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你脚上的拖鞋怎么还贴着标签呢？”姜甄示意她低头去看。
姜甜垂眸，刚着急，忘了把拖鞋标签减下来，而且吧，这标签一看就是新的，说穿了小半年忘了扯掉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哦，我之前的拖鞋坏掉了，这双是新买的，标签还没来得及去。”姜甜急中生智，解释完，掌心都溢满了汗。
其实她也挺不善说谎的。
姜甄又问：“那些化妆品呢？”
姜甜心里又咯噔一下，不会是化妆品也贴着标签吧。
“化妆品怎么了？”她试探问。
“你几时用化妆品用那么省，见底了都舍不得扔，”姜甄眼角余光朝后看了眼，没看到闻聪的身影，她压着声音说，“你老实告诉我们，闻聪是不是对你不好？”
房子是挺大，里面的装潢也确实很漂亮，就连头顶的吊灯目测也不便宜，可即便这样，同姜甜的幸福比起来，也是她的幸福最重要。
都说有钱人家的孩子更抠门，姜甄不确定闻聪是不是。
“没有，他对我挺好。”姜甜不能说的是，那个见底的面霜是她用来凑数的，毕竟一件都没用过更有问题。
“真的？”姜甄说，“你可要说实话，别骗我们。”
“真没骗你们。”姜甜哭笑不得，“他对我真的很好。”
姜父在一旁搭腔，“我跟你妈是希望你结婚，但也要嫁的幸福才行，要是不幸福，咱这个婚干脆不要。”
莫名的，姜甜多了几分感动，挽上姜甄的胳膊，撒娇说：“妈，你放心，闻聪对我很好。”
不确定是不是闻聪听到了什么，后面他一直在献殷勤，吃水果的时候主动给姜甜剥皮。
给她擦拭唇角。
她吃了葡萄，去吐皮，他想也没想把手伸了过来，弄得姜甜突然不好意思了，转头用纸巾接住。
姜甜要喝水，他每次都会用手背去触杯子的温度，觉得可以才给她喝。
姜甜见过演戏的，真没见过这么会演的，他要是当演员，金鸡奖影帝肯定是他。
演的她都信了。
姜甄见状疑惑打消，噙笑说：“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闻聪自然而然牵上姜甜的手，淡笑说：“爸，妈，你们放心，我和甜甜很好。”
闲聊完时间到了十点，姜甄他们在走显然不合适，闻聪提议，“客卧已经收拾出来，你们今晚先住客卧。”
姜甜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没看到他，原来是去收拾客卧了。
默默给他打了个分，今晚他的表现值95分。
闻聪不知道打分的事，和姜甜一起送姜甄他们去休息，门口互道晚安后，他们回了主卧。
门关上，姜甜还来不及高兴，犯难了，这…一张床，怎么睡？？！
她抿唇看着，脚是一下都迈不动了。
闻聪回看，问：“不洗澡吗？”
还还要洗澡吗？
姜甜咽咽口水，摇摇头，“你、你先洗。”
主卧和衣帽间是相通的，推开里面的门就能过去，闻聪去衣帽间拿来换洗的衣服，打算去浴室洗澡
銥誮
，被姜甜拦住，“你要在这洗？”
“不行吗？”这里有四个卫生间，每个卫生间都含有一个浴室，平米大小不一，最小的十平，大的三十平。
而且隔音效果极好，不用担心会听到什么。
但这些姜甜不知道，她有些无措，“不能去外面洗吗？”
总感觉，她在外面呆着，他在里面洗澡很怪异，当然，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闻聪想了想，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另一间浴室。
姜甜自己一人在房间里面壁思过，老实说刚只顾着布置她都没仔细瞧，此时再看，这里好大，得顶她的两居室那么大了。
不单有床，还有衣柜，沙发，茶几，休闲椅。
姜甜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又挪到了沙发上，实在不行，她今晚就在沙发上委屈一晚，等明天姜女士他们走了，她再离开。
陈蜜儿对她的动向不是一般的关心，问她：“怎么样了？搞定干妈干爸了吗？”
姜甜语音回复：“暂时过关。”
蜜儿：“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姜甜：“不回，你干妈和干爸都在这，今晚我也要在这。”
蜜儿：“嘿嘿，那就是说，今晚你要和闻聪共处一室了。”
姜甜听着陈蜜儿的声音，眼前浮现出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回复：“放心，不会发生你以为的事。”
蜜儿：“那可难说，干柴烈火的，你能受得住，闻聪能受得住吗？”
姜甜：“我今晚睡沙发，不会干柴烈火。”
蜜儿：“他忍心让你一个女人谁沙发？”
姜甜：“他家沙发很舒服的，不过要是他真不忍心，我可以把沙发让给她。”
每次她们聊天都要好长时间，这次也是，闻聪洗完澡回来，她们还在讲。
姜甜躺姿很随意，衣领开了都不知道，还有她手，总是会无意识轻抚她小腹，今天她过的很紧张，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是。
好几次她都感觉到有什么在跳动。
蜜儿：“诶，你可要捂好你的秘密，千万别被你老公发现了。”
姜甜刚听完这段语音，卧室门打开，闻聪站在了门口，一身黑色浴袍，领口开到锁骨下。
腰上系着腰带，衣摆只到膝盖附近，露出了肌肉线条结实的小腿。
他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型的男人，一看就是长久健身所致。
那双腿太招摇，姜甜看着看着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直到他走近，她才反应过来，面朝上，眨眨眼，又眨眨眼，仰视他片刻后，一个机灵从沙发上坐起。
起身太快，头晕了一下。
谁知后面还有更让她晕的，男人停止擦拭头发的动作，居高临下睨着她问：“你有什么秘密需要捂好？”
姜甜：“……”
在静默的几秒里，某个瞬间姜甜竟然想，要不算了，还是告诉他吧，去留他决定。
可就当她启唇要坦白的时候，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闻聪头过去，弯腰拿起。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很温和，很轻柔，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大美女。
姜甜方才的蠢蠢欲动就那么没了，抵在唇边的话被她咽了下去，他都和美女聊天了，哪里还会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就是讲了，结果也是做掉。
算了，不讲。
她起身，趿拉着拖鞋去了卫生间，简单洗漱后，走出来。
闻聪已经躺在了床上，见她来，挑了下眉，姜甜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弯腰坐在了沙发上，片刻后，她躺下。
闻聪征愣几秒，问：“你不上床睡？”
“不方便。”卧室里温度刚刚好，就是不盖被子也不觉得冷，她侧躺着，淡声说，“我在这睡就可以。”
话落，她闭上了眼。
所以，没注意到男人沉下来的脸，以及眼底闪过的异样。
姜甜打定主意了，今晚就在沙发上睡，谁劝都没用，他劝更没用，后面几分钟里，她一直在等他游说她。
一侧的耳朵竖的老高，生怕错过什么。
可五分钟过去了，闻聪什么表示都没有，不问她冷不冷，还顺手把床头灯关了。
真是狗。
姜甜把刚刚那个九十五分，减到了八十分。
还默默给了评语，差劲！
不对，太差劲！
她气呼呼哼了一声，把身子转到了里侧，情愿对着沙发面壁，也不想看到他那张讨厌的脸。
意识正朦胧的时候，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姜甜一一下想到了什么，睁开眼，从沙发上下来，悄悄爬到了床上，捂住闻聪的嘴，指指门的方向。
门下面缝隙里有道黑影。
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妈的。
姜甜拉过被子盖身上，直勾勾睨着黑影看，按照之前的情况，多半她会进门查看。
姜女士这个习惯是很早之前养成的，睡到半夜总喜欢去姜甜卧室看看，给她盖盖被子什么的。
这个习惯很不好，但显然不好改。
忽地，门把手隐隐被转动，姜甜的心彻底提起来，连呼吸都慢放了，眼见门要被推开，说话声传来，“诶，你干嘛呢？”
“这是甜甜和闻聪的卧室，你这么进去不合适。”
“行了，知道你担心，但孩子都大了……”
渐渐的声音变小，随后是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姜甜轻叹一声，躺在了床上。
片刻后，耳畔传来声音，“你压我腿了。”
姜甜屏住呼吸朝一侧移了移。
“压睡衣了。”他又说。
她又朝一侧移了移。
闻聪按住她的胳膊，“行了，可以了。”
姜甜静止不动，眼睛瞅着上方，呼吸还是那么轻。
闻聪问：“你妈半夜会来吗？”
“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多一半会来。这样的话，她就不能去沙发睡了。
“要是来的话，看到你睡沙发，她会怎么样？”
“发飙，生气，咱们会露馅。”
“那你想怎么办？”闻聪问，“还睡沙发吗？”
这样还怎么睡，姜甜说：“我也睡床。”
就这样，不怎么熟的两个人，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睡一起。姜甜先约法三章：“你不能碰我。”
“也不能挤我。”
“最重要的是，不能摸我。”
网上说，好多男人有这毛病，喜欢摸着老婆睡，姜甜防患未然，先讲出来。
“姜甜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闻聪的脸浸润在暗影中，神色看着不是那么清晰，“我不是那样的人。”
“这谁说的准，”姜甜脱口而出，“那晚，你可吮——”
话没说完，她先红了脸。
“我怎么了？”他反问。
姜甜憋了好久，憋出一句：“流氓。”
睡得不太好，主动约法三章的人先犯了规，又是挤他，又是碰他，又是摸他。
搞得他一晚上洗了三次冷水澡。
最后，他不得已去了沙发上睡。
至于某人，霸占着一张床，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八点才醒过来，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姜甜闭着眼摸出电话，说了声：“喂。”
听筒那端传来男人的声音：“姜秘书，今天我要出差，需要带的东西我发你邮箱了，一个小时后你准备好。”
陆研修的声音就是姜甜的恶梦，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梳洗打扮只用了十分钟。
卧室门打开，餐厅里传来笑声，看着还挺和谐的，但姜甜没心情欣赏，她拎着包往外走，“妈，我上班要来不及了，你们回去的话慢点开车。”
“不吃早饭吗？”姜甄问。
“没时间了。”姜甜边说边往外走，“老板找我，我得赶快去。”
闻聪站起，“妈，你们吃，我去送她。”
其实他们都吃好了，姜甄说：“那这样，一起走吧。”
别人的家他们也呆不惯。
闻聪想挽留的，姜甄拒绝，“我们正好去其他地方逛逛，你们不用管了，忙你们自己的吧。”
姜甜上车后才想起昨晚答应闻聪的事，贝齿咬咬唇，“那个…我真有工作要忙，能晚点再去医院吗？”
“大后天怎么样？”她眨眨眼，撒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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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了。”
姜甜打的如意算盘是，再拖两天，等她把孩子做掉后，就是真和他去医院检查也不会被发现。
反正不做B超就没问题。
“我真有事，没骗你。”姜甜能屈能伸，见闻聪不松口，就一直求，“拜托拜托了，求求了。”
闻聪架不住她这种求法，嗯了一声：“那就大后天。”
姜甜脸上笑开花，没关系，就是真到了大后天，也可以别的办法拖延。
只是她没想到，会出现始料未及的事。
十点半，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那边通知她可以来做手术了，她没有预想中的高兴，脸上神色淡淡，“今天下午吗？”
“对。”听筒里传来护士的声音，还说了些注意事项。
姜甜听得一愣一愣的，电话挂断了也不知道，许久后，有人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
手机屏幕是暗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第一时间给陈蜜儿打了电话，陈蜜儿惊讶问：“今天吗？这么快？”
“嗯，今天。”姜甜说，“你陪我去。”
“我陪你去没问题，你真做好打掉的准备了吗？”陈蜜儿问，“真的不要告诉闻聪？”
姜甜思付片刻后说：“嗯，做好准备了，不打算告诉他。”-
下午两个人早早去了医院，姜甜也是第一次做人流，别提多紧张了，一直牵着陈蜜儿的手不放。
陈蜜儿手指都麻了，肚子不太舒服，她说：“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姜甜惨白着脸说：“那你快点回来。”
陈蜜儿看了眼屏幕，“还有几个人才能轮到你，放心，我会马上回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姜甜还是慌了，掌心里溢出了汗，思绪也跟着乱了起来。
忽然，她看到一个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身影，脸色煞白煞白的，弯着腰，被人搀扶着，走路都没力气的样子，莫名更害怕了。
身体抖的正厉害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她抬起头，四处找，在侧前方的方向，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今早穿的栗色西装，白色衬衣，领带也是深色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他们同时看向她，似乎，她还看到那个男医生的唇动了动，一脸惊讶的和闻聪说着什么。
闻聪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随即他大跨步走过来，在看到就诊屏幕上滚动的名字时，冷着声音问她：“这就是你迟迟不愿意来医院的原因？”
“姜甜，你怀孕了？”
不待姜甜回答，他又说：“瞒着我要打掉？”
第16章 同居
第16章
闻聪今天非常忙, 上午连着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中午见了合作方，谈了谈人工智能方面的事。
还没来得及休息, 便被齐女士支来医院帮取药。
齐女士是闻聪的母亲, 名叫齐慧雪, 书香世家长大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 一身书卷气，是杂志封面上那种气质型的中年美女。
她对闻家两兄妹的教养方式完全不同, 闻聪独立自主，他的任何事她都不参与不过问，算是放养。
至于闻茜，因为她自小体弱多病，所以管束的自然要多些。
两个孩子, 天差地别的性格，偶尔的齐慧雪也会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持怀疑态度，不知道是不是放养太过，以至于闻聪太过清冷有主见，任何事都不许旁人插手。
齐慧雪今天让闻聪来医院不单是取药，还有另一件事，她认识的好姐妹给闻聪介绍了相亲对象，是个女医生。
之前几次提及，闻聪都未曾理会，她只好出此下策，借着取药之际让闻聪和对方在医院巧遇一面。
不动声色的见一见, 或许有眼缘也说不定。
齐女士的心思，闻聪是不知晓的, 他就是单纯的以为取药，电话里对齐慧雪说道：“好，我会让助理去。”
“小朱不行，”齐慧雪说，“得你亲自去。”
闻聪本欲不去，奈何齐女士连打了三次电话，他只能应下。
到了医院，刚取了药，便遇到了故交好友，远远的，何逞对他挥了下手，闻聪把药袋交给司机，示意他先去车上等着。
随后，迈步走了过去。
何逞噙笑问：“大忙人，怎么今天有空来医院？”
闻聪淡声说：“帮齐女士取药。”
“雪姨怎么了？”何逞问，“身体不舒服？”
“老毛病，头疼。”闻聪随何逞朝前走去，直到现在他依然很好奇何逞当初为什么选做妇产科医生。
这不应该是女人的专长吗，他一个男人实在让人费解。
何逞没看出他的疑惑，侃侃而谈，问：“你那位新婚妻子呢？你不说她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没来医院？”
何逞纳闷的不止是闻聪的新婚妻子生病这件事，而是其他的，他挑挑眉，一脸八卦，“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没收到请柬？不对，我前几天回家里，也没听到家里人提起，咱们两家向来都是互通有无的。我们家不知道，那你们家——”
闻聪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这么聒噪，但还是好心解释了一下，“隐婚，谁都不知道。”
“靠，隐婚。”何逞眼睛大睁，“阿聪你可以啊，都玩娱乐圈隐婚这套了。”
“和娱乐圈没关系。”闻聪语气淡淡道，“就是还没到公开的时候。”
“不是，到底是哪个女人啊，嫁给你还能忍住不公开。”何逞侃侃而谈，忽然顿住，扭头看他，“不会是你不想公开的吧？我跟你说阿聪，要真这样，你可就不爷们了，人家女孩子都嫁给你了，你好歹给人一个名分啊。”
“你也不是这么没担当的人，怎么这次做事这么不地道。”
他拍拍闻聪的肩膀，好心提醒，“隐藏的婚姻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你小心有天对方受不住你这么清冷的性子转身跑了，继时你哭都没地方。”
何逞这话说的夸张，但却引得闻聪蹙起了眉梢，两人正好走到了三楼大厅，前面是何逞的工作区，闻聪停下，眼角余光朝四周看了眼。
不经意的看到了某个弯着腰，被人搀扶行走的女人。
何逞解释，“那是刚做完流产手术的，真是不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是怎么想的，不想老婆怀孕就做措施啊，又不想做措施，又想爽，老婆怀了孕只留下俩字，做掉。哎，别说女人们气了，我身为男人也气。阿聪，我劝你可别这样，做人流是非常伤身体的……”
何逞还在科普人流的坏处，闻聪的眸光已经定格在了前方，确切说，是定格在那个穿着米色大衣，白色毛衣，黑色修身裤的女人身上。
她今天没像往常那样随意垂着卷发，而是梳成了马尾辫，脸颊两侧没了发丝遮挡，映得侧颜愈发清瘦。
没化妆，或许只是化了淡妆，所以不那么显，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把她的脸色完全映出来，真是比纸还白。
她手里拿着单子，手指攥得很紧，单子已经皱皱巴巴缩成了好几个褶。
看到前方有女人吃力走来，她双眉皱起，好像那样的疼痛都是在她身上。
细看下，还能看到她腿在抖，不过被宽大的大衣遮挡着，并不明显。
她应该是在找谁，一直朝侧前方睨着，唇越抿越紧，直到——
她扭头看过来。
起初闻聪还不太相信几步外的女人是姜甜，但等她转头看过来，视线撞上那刹，他确定了，就是她。
他锁着她的眸，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沉，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说不清具体什么感受，总之心情不太好。
旁边何逞不明所以，继续道：“这个流产手术万一做不好了，对女人的伤害可是终身的，以后能不能再当妈妈都不一定……”
说话间，他看到闻聪一直盯着前面的女人看，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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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那个做流产手术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是她是做流产手术的？”闻聪还是不愿意相信。
“那个区域就是为做手术的患者设置的，还有她手上的腕带，明显就是啊。”何逞耐心解答，“不过，看着她像是一个人，她老公心还挺狠的，做流产也不陪着，要我说啊，这样的男人就该阉了。”
闻聪打断，冷声道：“或许她老公并不知情。”
“一个男人，他老婆怀孕了他都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得多差劲，”何逞轻嗤，“真要那样，还不如趁早把所谓的老公扔了呢，单身独美多好。”
顿了下，他道：“等等，你怎么知道她老公不知情？”
“因为——”闻聪一字一顿道，“我就是她老公。”！！！！！
留下瞠目结舌的何逞，闻聪大步朝女人走去，步伐凌厉，隐隐带起一股冷风，视线兜转间，他看到了就诊屏幕上滚动的名字。
姜*
闻聪眼眸眯起，垂在身侧的手攥了下拳，随后又展开，他停在了她面前，垂眸凝视她追问：
“这就是你迟迟不愿意来医院的原因？”
“姜甜，你怀孕了？”
不待姜甜回答，他又说：“瞒着我要打？”？？？？！！！！！
姜甜怎么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和闻聪遇到，怎么就这么巧呢，哪里遇到不好，偏偏在这里遇到。
她要是否认的话还来得及吗？
应该……
姜甜刚刚只是腿抖，现在好了，全身都抖，腿一软，跌坐到地上，但她依然在垂死挣扎。
“那个…你别误会，”她辩解，“我不是…我就是那什么…我真不是…”
语无伦次的地说了好久，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讲出。
闻聪垂眸睨着她，问：“你不是什么？”
他眼眸眯着，“难道你不是来做手术的？”
姜甜抿抿唇，“闻聪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
她还在努力挣扎，希望男人能消消火，可惜，老天爷没站在她这边。
她还没说完，有声音传来，“0809姜女士，请到一号手术室前做准备。”
“0809姜女士，请到一号手术室前做准备。”
姜甜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呜呜，他这眼神，不会是要跟她拼命吧。
这也太吓人了。
姜甜心脏一会儿跳快一会儿跳慢，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起初人是飘的后来落了地，人又是恍惚的。
要不是这会儿被他握着手腕，她已经倒下了。
“欸欸欸，等下，等下，”姜甜拍拍闻聪的手，“你轻点握，疼。”
闻聪大概也真是气急了，完全没了平时的淡定从容，扣着姜甜的手便往电梯走。
姜甜在后面继续叫，“我包，我包没拿。”
闻聪停下，松开手，转身去拿包，弯腰拿起搁置在椅子上的包，原路折返，再次扣上姜甜的手腕。
何逞见他阴沉着脸，低声提醒，“阿聪，她可是孕妇，稳住，别乱来…”
电梯门打开，闻聪拉着姜甜进去，眼见门要关上，姜甜扒着闻聪的袖子说：“蜜儿还在洗手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闻聪按住闭合键，对正在喋喋不休的男人说道：“你去告诉陈蜜儿，姜甜我带走了。”
何逞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不是，谁是陈蜜儿啊，我又不认识她，怎么给你带话……”
何逞的声音最终消失在电梯门关闭后。
电梯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好形容，姜甜在惊慌错愕过后，迅速调整好了心情，虽然还是慌，但至少腿不抖了。
同时，她也庆幸闻聪及时出现，因为她…也不是很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好几次，姜甜想同他说什么，但看他脸色实在不好又咽了回去。
她没哄男人的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
姜甜第三次偷瞄闻聪，见他一点要理会她的意思也没有，便放弃了在电梯里解释的打算，还是上了车再说吧。
开的是姜甜的车。
上了车后，闻聪依然一句话也不讲，眼睛直勾勾锁着前方，好像前面的路都比她吸引人。
她试图用咳嗽来唤回他的注意力，失败。
又试图制造动静引起他的注意，又失败。
间接不行，那干脆直接点，姜甜手指抠着安全带，贝齿咬咬唇，“那个…”
她见闻聪脸色又沉了，把抵在唇边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另一个版本，装柔弱说：“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可结果就是你没告诉我。”闻聪手握着方向盘，说话还不让把人怼的哑口无言。
姜甜咽咽口水，心说，倒是也不必这么一针见血，好歹给她留个解释的余地嘛。
她抿抿唇，拿当初的协议说事，“咱们之前不是说过嘛，不要孩子。”
“那是你自己提的。”闻聪眸光落到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道。
行吧，是她提的，她也是怕万一有了孩子，以后分手麻烦，再者对孩子也不负责，所以才提出丁克的要求。
“可你也没反对呀。”姜甜噘嘴，又抠了抠安全带。
“我反对有用吗？”闻聪无波无澜的把问题抛了回来，“你愿意听？”
现在还是愿意听的，但当时的情况嘛…大概、可能、也许，不会听。
“好嘛，都是我的错。”姜甜道歉，“对不起了。”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前面的车停下，闻聪也跟着慢慢踩下刹车，清冷声音里难得让人听出几分语重心长，“你对不起的是宝宝，因为你要杀掉他。”
这话说姜甜心坎里去了，她心咯噔了一下，脸色又白了几分，没办法反驳，因为事实是如此。
她先放弃的，她先不要的，她无话可说。
“就那么不想要孩子？”闻聪看出她的纠结，犹疑片刻后道，“还是说，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这话莫名让人有种心酸感。
她吸吸鼻子，“也不是。”
“不是什么？”他追问。
姜甜头垂得更低了，眼睫忽闪着，低声回，“也不是不喜欢孩子。”
其实她也是喜欢孩子的，每次看到粉粉嫩嫩的小裙子也会驻足，还有姜女士发的那些小宝宝照片，她也在相册里存了几张。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还要打掉？”闻聪说完，想通了什么，“是因为我的原因？”
车子继续行驶，闻聪踩下了油门，车速不快，后方的车都加速超了过去，他们靠边慢吞吞走着，都是成年人，这种时候更不能意气用事，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两个人静默了五分钟，闻聪先开了口，“姜甜，能不能把孩子留下？”
姜甜征愣，头慢慢转过来，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又好像没听懂，“你说什么？”
闻聪看了眼后视镜，确定后面没有来车后，把车子缓缓靠边停好，侧身，郑重其事道：“把孩子留下，可以吗？”
其实姜甜设想过某些场景的。
例如闻聪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他会很错愕，很震惊，然后就是资本家到那套嘴脸。
先从自身利益考虑，提出自己的意见。
她还设想出了他能给的答案，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孩子牵绊住，他也是男人，大概也不想。
继而，他的结论会和她一样，做掉。
蜜儿有句话说对了，她所有的挣扎还有隐瞒，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提前预想到他会拒绝。
她根本不是所谓的怕麻烦他，是胆小的不敢尝试。
可——
她没料到他会愿意留下孩子。
姜甜眼睛眨了又眨，思付许久，“你确定要留下？”
“确定。”闻聪定定回。
“那你有没有想过，留下这个小生命，你的生活将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姜甜提醒，“你要对孩子的人生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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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照顾她，养育她，还有我们的婚姻，也将会发生变化。”
“这件事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在冲动下做决定。”
“我没有冲动。”事实上，闻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冲动过，包括和她领证结婚。
不过这些，说给她听，她也不会信。
他说：“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可…可…”这下轮到姜甜犹疑了，即便怀了宝宝，她依然没想过给他生孩子这件事，总觉得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可我还没做好准备。”她说。
“那我给你时间想清楚。”闻聪看了眼腕表，“今天下午你不要去上班了，好好想想这件事。”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可以…”看闻聪皱起眉，她抿抿唇，“行吧，那劳烦你送我回去。”
折返的途中，闻聪下车三次，一次是停在了水果店门口，给姜甜买了些新鲜的橘子。
一次是停在糕点屋门前，给她买了些糕点。
最后一次是买了些奶，据店员说，这种奶很有营养，适合孕妇喝。
走走停停，终于在三点到了姜甜的住处，姜甜失魂落魄的下了车，走了一半，想起包没拿，折回去，看到闻聪把包挎在他肩上，手里提着两个盒子和一个袋子。
此时的他和平时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莫名有种生活化的感觉，就好像生活里的他也是这个样子。
姜甜看着他，不确定地抚上肚子，问宝宝：你觉得爸爸真的可以吗？
宝宝没给她任何提示，姜甜走上前，伸手去拿水果袋，被他侧身避开，“太重，我拿。”
“我没那么娇气。”姜甜再次去拿，又被他避开，她耸肩，“行，水果你拎着，但包得给我吧。”
闻聪没给她的意思，她说：“电梯卡在里面，要刷卡电梯才能运行。”
闻聪放下盒子，取下包还给姜甜，进了电梯后，两人又是一路无语，出电梯，开门，进门。
闻聪只有在离开前说了话，“你好好想想，有答案了告诉我。”
姜甜见他要走，叫住他，再次问：“你真想好要留下孩子？”
“嗯，想好了，留下。”闻聪认真道，“所以，我希望你也考虑好。”
闻聪走后，姜甜抱膝蹲坐在沙发上，又成了那天刚刚知道怀孕时的样子，一脸惆怅一脸迷茫，还有点期待。
她也不知道期待什么。
陈蜜儿是在半个小时后回来的，见她一动不动呆坐着，问：“你在医院里看到闻聪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不是，怎么就这么巧呢。”
“偏偏在医院里遇到。”
“他没凶你吧？”
陈蜜儿叽叽喳喳说了好半晌，发现姜甜根本没听，她按着她肩膀晃了晃，“姜甜，回神。”
姜甜回过神，抬眸看她，“蜜儿，闻聪对我说——”
“他对你说什么？”陈蜜儿的心突然提起来。
“他说要我留下孩子。”姜甜眨眨眼，“他不同意做掉。”
“真的？”陈蜜儿笑起，“他真这么讲的？”
“嗯，”其实姜甜也有几分不确定，“你说他怎么会同意留下孩子呢？”
“那是他的种，他为什么不同意留下？”陈蜜儿撇嘴，“再说了，你们可是合法夫妻，留下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吗？”姜甜做了这么久的秘书，形形色色的男人也见了不少，仗着好皮囊出来鬼混的比比皆是，有几个愿意负责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闻聪的行为显得越发突兀，她问：“你说他回去后会不会后悔？”
“不会。”陈蜜儿端起水杯喝水，“他不是那样的人。”
姜甜捞过靠枕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想了想，也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呢？”陈蜜儿问，“你想好了吗？真要留下？”
姜甜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个小时，一直在想这件事，她还有些不确定，“要是留下孩子，我和闻聪怎么办呢？”
陈蜜儿有些懵了，“什么怎么办？”
“我们还像这样分居生活吗？”姜甜问。
“那当然不能了。”陈蜜儿挑眉，“你见过哪个孕妇和老公是分开住的。”
“这样啊。”姜甜抿抿唇，“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
“那必须的，”陈蜜儿分析，“你们都是孩子爸爸和妈妈了，不住一起对孩子肯定不好。再说，女人怀孕多重要，身边必须有老公伺候。”
“哦，”她唇角扬了扬又放下，对那个未知的生活还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他也没说要跟我一起住呢。”
“他不是让你考虑吗？你没考虑好之前，他当然不会讲了。”陈蜜儿眯眼笑笑，“你信我，他最迟憋到今天晚上。”
一语成谶。
晚饭后，闻聪打来电话，彼时姜甜正在整理柜子，没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忙完看到手机上有光一直在闪，她拿起手机，解锁。
上面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闻聪打的。
她关上卧室门，回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喂，是我。”闻聪说。
“嗯，我知道。”她回。
“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刚吃完。”
话落，两人同时静了音，闻聪没说话，姜甜也没说，听筒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陈蜜儿在叫姜甜，她诶了一声，咬咬唇，问：“你还有事吗？”
“嗯，有事。”闻聪问，“你有答案了吗？”
“不是不急嘛。”姜甜小声嘀咕，“这才过去半日。”
“有些事要提前安排。”闻聪喉结滚了滚，“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姜甜没直接回答，说了些其他的，“要是把孩子留下，我们——”
闻聪顿住步子，脸从暗影里移出，那双染了氤氲夜色的眸瞬间变得晶亮无比。
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细碎短发被涌进来的风吹乱，身上的白色毛衫也被风吹得鼓起。
声音有几许发散，但依然沉稳有力。
姜甜听到他说：“留下孩子，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第17章 情趣
第17章
姜甜情绪太紧张的时候, 会产生幻听，总感觉到有人在叫她，等她回头去看的时候, 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今天下午对她来说就是非常紧张的半日, 先是等手术时的煎熬, 然后是突然遇到闻聪时的心悸。
她这半天比之前的半年过的都刺激，简直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了。
以至于她现在心情还没平复, 听到闻聪的话后，以为又是幻听, 状似无意地哦了一声。
“哦？”听筒那端的男人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耐着性子又讲了一次，“我知道怀孕生孩子对女人来说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有很大的危险，可是, 宝宝既然来了，咱们就没有不要的道理。”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我知道说再多，现在也只是空头支票，但是姜甜，我向来说到做到，承诺的话从来不会食言。”
“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诚意。”
“我会做的很好。”
“所以，留下孩子，搬来和我一起住可以吗？”
这次姜甜听懂了，每个字都听懂了，他希望她能留下孩子, 搬去和他一起住。
等等。
搬去和他一起住？？！！！
姜甜的心跳突然加速，咽咽口水, “你你能再说一次吗？”
“留下孩子，搬来和我一起住。”他道。
姜甜眨了下眼，牙齿咬咬唇，思付再三后，问：“你的意思，要我和你…同居？”
当初婚前协议上写的是不需要住一起，他们一直保持的很好，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同居？
她
銥誮
真的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孩子？
姜甜这人心直口快，不喜欢存疑，有什么都会问在前面，“你让我搬过去是不是为了孩子？倘若宝宝出生后，你预备怎么办？”
她其实是想问，要是宝宝出生了，他是不是就会找借口要她搬出来。
“什么怎么办？”闻聪没听太懂，“我知道这个提议很突然，但是只有住在一起我才能更好的照顾你。或者，你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去做。”
尽量，而不是一定。
姜甜从字眼里抠出了些许的不情愿，她抿抿唇，“其实你不用勉强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可以自己照顾，再说，还有蜜儿在，她也能照顾我。”
闻聪何其聪明，立刻听出姜甜话里的不快，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但还是照顾着她的心情，温声说：“没有勉强，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我照顾，陈小姐还有自己的生活，有些时候也不太方便。”
姜甜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明明他只要哄哄她就好，干嘛说的这么一本正经，他们这又不是商业谈判，非得分出个胜负。
她噘嘴，声音里带点小情绪，“这你倒不必操心，蜜儿说过的，她可以帮着我一起养孩子。”
闻聪垂头，抬手捏捏眉心，对于女人间的友谊他有些时候是不太理解的，就像茜儿，为了能和闺蜜出去玩竟然撒谎，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家里人都急疯了，她反而还很开心的笑，说下次还要去。
谁要是敢说她闺蜜一句不是，她立马跟谁急。
女人的友谊真的很让人费解。
闻聪道：“你是我的太太，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要养，也得是我养，不劳陈小姐费心。”
姜甜听着他声音沉沉的，莫名产生了某种错觉，好像他在吃蜜儿的醋。
吃醋？
呵，怎么可能。
这事挺重要的，姜甜不想脑子一热做出决定，她说：“我要好好想想。”
闻聪理解她，是应该想，“可以。”
但他不想拖太久，要是确定在一起住的话，南湾这里需要重新装修一下，其他不需要改动，但婴儿房是一定要弄得。
或者，她不喜欢南湾，那就去东郊的别墅，那里地方大，幽静，饭后可以散步。
唯一缺点就是远离市中心，上班不太方便。
闻聪不是守旧的人，怀孕的女人依然可以工作，但若是能选的话，他当然还是希望她在家里好好养胎，这样至少不会太辛苦。
当然，他不干涉，她自己决定就好。
这个瞬间，闻聪把几处房产都想了一遍，掂量她住在那里心情会更好，更舒服。
听筒里突然静了音，除了风声听不到其他了，姜甜问：“你这是在南湾？”
“嗯。”既然她提起，闻聪顺着她话，问，“喜欢南湾吗？还是喜欢其他的地方？”
“南湾靠海很近，”姜甜透过玻璃窗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就好像她站在南湾的落地窗前欣赏着海景，“空气也很清新。”
“所以，你更喜欢南湾是不是？”
“嗯，喜欢。”她回。
“那以后在南湾住怎么样？”他在征询她的意见，只要她说不行，这里立马被放弃。
姜甜完全没意识到她被他的话带偏了，扬唇发表意见，“嗯，可以。”
话落，她又说：“就是我不太喜欢客厅的吊灯。”
“怎么了？”
“太晃眼。”姜甜解释，“宝宝出生后眼睛很脆弱，是不能那么照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闻聪走回客厅，又走到吧台前，倒了杯红酒，“说说看。”
“没什么特别的要求，灯光暖黄的吧。”姜甜说，“不刺眼就行。”
“好，我去安排。”闻聪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婴儿房有什么要求吗？喜欢什么风格的？”
“还要弄婴儿房吗？”像姜甜这种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当年也是上了初中后才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她的同学里还多是初中都没有独立房间的，要一直跟爷爷奶奶挤一起，再不然就在客厅或阳台隔个房间出来。
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要弄。”闻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更好听，像大提琴的声音，不急不慢，很沉稳，“你想要什么风格的？”
“粉色的。”姜甜眼睛弯起，“我从小就喜欢粉色的，就是那种粉粉嫩嫩的公主房。”
闻聪没办法感同身受，毕竟他是男的，“好，那弄两间，一间粉色的，一间蓝色的。”
“为什么要蓝色的？”姜甜嘟嘴，心说，真不浪漫，都说喜欢粉色的了。
“因为还不确定你肚子里宝宝的性别。”闻聪提醒，“倘若是男孩的话，住粉色的公主房不合适，你说呢？”
也对。
姜甜附和，“好吧，听你的。”
随后她呀了一声：“要是装修婴儿房的话，南湾暂时就不能住了。”
“我在东郊有房子，要去那里住吗？”闻聪询问。
“城东吗？好远。”姜甜耸了下肩，“上班不方便，我不想去。”
“那就去亨帝，除了交通拥堵些外，其他都好。”闻聪提议，“这个可以吗？”
亨帝是京北有名的富人区，里面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房价均价在几十万一平。
算是京北最贵的小区了。
姜甜和闻聪结婚时对他的了解基本相当于零，所以完全不知道他这么壕，比陆研修还壕。
“你到底有多少房产？”诧异过后，她问。
“具体的吗？”闻聪想了想，没想全，把杯子里剩下的红酒喝完，放下空酒杯，染了酒意的嗓音听着更醇厚，“明天我让朱阑罗列出来，交给你。”
干嘛交给她？
姜甜眨眨眼，脱口说：“给我干嘛。”她刚也就是随口一问。
怕他误会，她先解释，“我没有要打听你财产的意思，你别想歪了。”
“嗯，没想歪。”闻聪淡声道，“本来也是要给你看的。”
姜甜不知道上流圈里是所有的男人都这么不设防，还是单闻聪这样，怎么就一点不会藏私呢。
还要罗列出来给她看，傻不傻。
她一直讲电话手都麻了，轻嘶了一声，闻聪问：“怎么了？”
“手麻了，”她状似撒娇说，“手机太重，握太久，手不舒服。”
“那挂吧。”闻聪提醒，“别忘了告诉我答案。”
这时姜甜才惊觉，对哦，她都还没答应和他一起住呢，提什么吊灯和婴儿房呢。
呜呜，上当了。
她用手去捶自己的头，边捶边吭哧，怎么每次遇到他，她都好像变笨了似的，她上学的时候可不这样，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闻聪像是知道了姜甜在做什么，轻声提醒，“别捶头。”
“嗯？”
“越捶越笨。”
“……”
姜甜听着男人压抑的轻笑声，腮帮子高高鼓起，想跳脚但是没跳成，最后气呼呼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收到了闻聪的微信。
W：[明早想吃什么？]
姜甜还在生气，想也没想回：[吃你！！！！！]
她喜欢用标点符号表述心情，标点符号越多，说明情绪波动越大。
只顾着发根本没细想这句话多么暧昧。
手机微信提示音传来。
W：[吃我？怎么吃？]
姜甜看完他的回复，脸颊变烫，没多久耳后根也是烫的，就像是染了艳红的色一样。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是没证据。
姜甜手机一扔，装作没看到，起身去厨房倒水喝了，碰到刚做完面膜的陈蜜儿。
陈蜜儿见她脸颊红红的，问她：“生病了。”
“啊？”姜甜喝了半杯水，“什么？”
“你脸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陈蜜儿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诧异道，“不发烧啊。”
“嗯，没发烧。”姜甜喝完剩下的水，把杯子放回，身上的燥热一点也没减少，她用手扇风。
“你刚干嘛来？”陈蜜儿打量她问，“不会是运动来吧？”
“不是
YH
，你现在可怀着孕呢，不能乱运动。”陈蜜儿提醒，“你注意些。”
“没运动。”姜甜不好意思说是因为闻聪的话，顾左言他，“你出来干嘛？”
“哦，喝水。”她去厨房倒了杯水，端着出来，“对了，你决定了吗？”
姜甜眨眨眼，“还没想好。”
陈蜜儿看她犹疑，给她添了一把火，“刚我看新闻有个女人去医院打胎发生意外去世了，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这个孩子。”
“你不是怕疼吗？”
“那生孩子不也疼吗？”姜甜反问。
陈蜜儿词穷了，“那倒也是。”
姜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担心，我大概率真会留下他。”
陈蜜儿：“听你的，反正你留下我就帮你照看。”
姜甜捏捏陈蜜儿的脸，咧嘴笑着说：“真可爱。”
随后两人回了各自的房间，闻聪发来信息。
W：[晚安，明天见。]
别人这样讲不奇怪，但闻聪这样讲，总有种让人飘忽不定的感觉，和他的高冷人设太不相符了。
姜甜原本打算回复消息，“晚安”都输好了，随后又删掉，谁叫他刚才误导她来，她才不要理他。
本以为这晚会睡不着，谁知睡的很好，一夜无梦，醒来后神清气爽，也没有孕吐的迹象。
姜甜轻抚着肚子说：“宝宝今天真棒，表扬。”
小家伙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夸奖，轻轻动了动，姜甜一脸惊讶的低头看肚子，觉得特别神奇。
她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陈蜜儿，陈蜜儿说：“应该不是胎动，宝宝不可能这么快胎动。”
姜甜才不管是不是胎动，反正宝宝和她互动了，她很开心，这就好了，吃饭的时候多吃了半个鸡蛋。
陈蜜儿在一旁提醒，“你别急，慢点吃。”
姜甜想起闻聪昨晚问她吃什么这件事，自恋认为他会给她送早餐，放下筷子，“我好了，你慢慢吃。”
陈蜜儿：“这么快，不再吃点吗？”
“不了。”姜甜去卫生间漱了漱口，然后拎上包出了门。
她猜的还挺准，车子行驶到一半，陈蜜儿打来电话，“你今天这么快溜是不是知道闻聪会来？”
她是知道，但没有百分百确定。
“他真去了？”
“嗯，来了。”陈蜜儿看着餐桌上的保温壶说，“还给你带了早餐。”
“哦。”姜甜憋住笑，哦了一声。
“你是在躲他吧？”陈蜜儿问。
姜甜也没瞒着，“嗯，是躲他。”
“为什么？”
“因为他太坏了。”
陈蜜儿不知道闻聪哪里坏，不过听姜甜的声音还不差，应该不是那种可恶的坏，“行了，我懂了。”
“懂什么了？”姜甜都还没懂呢。
“这就是你们小夫妻间的情趣呗。”陈蜜儿轻笑，“躲猫猫。”
姜甜被她说的红了脸，反驳，“什么情趣，才不是，是因为他让我生气了。”
“他怎么让你生气了？”
“他就是……”姜甜顿住，“他哄我了。”
“哄你还不好？”陈蜜儿啧啧道，“姜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撒狗粮给我吃。”
姜甜没办法聊下去了，先挂了电话。
后一秒，闻聪电话进来。
姜甜没立马接，响了几声后才接的，“喂。”
“怎么没等我？”听筒里男人的声音轻缓温润。
姜甜早想好说辞了，“你也没说让我等你呀，我怎么知道你会去。”
闻聪短促的笑了下，“嗯，确实没说，我的原因，下次我会直接讲。”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好，没有孕吐。”她回。
“下午一起去看床品？”他突然提议，“买些你喜欢的。”
这次姜甜可不上当了，装傻说：“看床品干什么？”
“等你搬来可以用。”
“我同意搬过去了吗？”
闻聪被她的话问住，向来谈判桌上无往不利的男人，突然词穷了，抬手剐了下鼻尖，“没有。”
他反应也是迅速，“那我请问闻太太，你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吗？”
这个新称呼还挺…
姜甜唇角扬起又落下，轻咳一声，俏皮回：“闻太太还没想好。”
“那要想多久？”
“就…一周吧。”
“这么久？”闻聪淡声问，“不能快点？”
“不能。”姜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车后面，手慢慢旋转方向盘，“这是大事，我需要好好想。”
闻聪拿她没办法，只能接受，“好，一周。”
“这一周我们先不要见。”
“嗯。”闻聪捏了捏眉心。
“也不要送早餐。”
“好。”他又触了触腕表。
“就…遇到最好装不认识。”
“为什么？”闻聪不理解了。
“这是惩罚。”
“嗯？”
“惩罚你昨晚误导我。”
后知后觉的，闻聪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说：“知道了。”
姜甜没试过被人宠的滋味什么样，这个瞬间竟然冒出了某些想法，她叫了声：“闻聪。”
闻聪：“嗯。”
“孕妇的口味挺难琢磨的，前一天喜欢吃的东西，第二天可能就不喜欢吃，你真能接受这样的我？”
“能。”闻聪语气坚定，“你什么样都可以。”
姜甜被赵森伤过，下意识会觉得男人的话不靠谱，“你这话对多少女人说过？”
“三个。”闻聪回。
三个？
好好好，他可行。
姜甜顿时没了和他聊天的心思，阴阳怪气道：“那你的感情经历可真是丰富。”
“为什么是感情经历？”闻聪解释，“你是一个，我妈是一个，还有我妹，你见过的。”
他妈，他妹，她…原来是这三个。
姜甜胸腔里刚刚冒出的小火苗，就这么给灭了，她干笑，“啊，这样啊。”
“你以为呢？”他反问。
她以为？
她以为他交过很多女朋友，有过很多女人，也和很多女人讲过。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透视眼，或者是读心术，竟然通过姜甜的声音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我之前一直在求学，回国后又忙着工作，很忙。”
“嗯？”姜甜不懂，他干嘛突然讲这个。
“所以，没交过女朋友。”闻聪定定说，“我没交过女朋友。”
……
姜甜自从来到公司后，一直在笑，唇角就没放下过，同事阿云见状问：“姜秘书，有什么好事呀，分享一下呗。”
姜甜回过神，“嗯？怎么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阿云挑挑眉，“你都笑半天了。”
“有吗？”姜甜去摸自己的脸，唇角再次扬起，她用力压下，咳了一声，“你看错了，我没笑。”
说着说着，抑制不住的再次笑起来。
阿云摇摇头，“你唇角都要咧天上去了。”
姜甜心情是不错，但她不承认是因为闻聪的原因，她觉得是陆研修没找茬的原因，让她安安静静在工位上坐了半天。
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她希望下午还能这样就更好了。
人是不能夸的，一夸准糟。
快下班的时候陆研修打来越洋电话，要姜甜去京北最大的商场，一顺来，给新女友买首饰。
姜甜看了眼时间，“陆总，一顺来距离公司四十分钟的车程，非要去那里买吗，别的地方不行吗？”
听筒那端男人的声音很坚定，“对，去一顺来买。”
“可是——”
“姜秘书你有意见？”
“没。”姜甜应下，“好，我马上去买。”
快要下班了，路上很堵，姜甜比预计的晚到了十几分钟，陈蜜儿给她打来电话，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姜甜：“烧烤？”
“怎么突然想吃烧烤了？”陈蜜儿反问，“你不是最不喜欢吃吗？”
她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你那个上司又折磨你了？”
“别提他，烦。”姜甜很少抱怨，大概是孕激素闹的，情绪不稳定，外加她走了许久的路，脚后跟都磨破了。
“算了，孕妇不能吃烧烤。
YH”姜甜自己给否了，“还是回家喝粥吧。”
“行，我去熬。”陈蜜儿提醒，“你回来的时候慢点开车。”
姜甜嗯了一声，上了电梯，在五楼上找到了陆研修说的那家首饰店，其实不需要她选，都是提前订好的，她只需要付款就行。
很快的，刷卡完成，正当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不太想见的人。
姜甜打算装没看见就那么过去，偏偏的，某人就是上赶着找事。
赵森拦住了姜甜的路，趾高气昂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管我。”姜甜急着回去，没心情理会赵森，眼神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秒，越过他朝前走。
赵森转身拦住她，“姜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人做三了？”
上次回去后，他越想越不对劲，闻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姜甜这种无趣的女人。
他猜测，肯定是姜甜勾引的闻聪，好听点是情人关系，难听点就是不要脸的第三者。
现在的女人，为了上位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他一直以为姜甜不是那样的，看来她也是。
或许更不要脸。
“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当三，可以给我来当。”赵森倾身凑近，“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挑。”
他眼神都透着猥琐，姜甜看到后，突然一阵反胃，捂着唇说：“赵森，你真让人恶心。”
话落，赵森脸色突变，扣住姜甜的手腕，“你说什么？”
“松开！”更低沉犀利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闻聪是来陪闻茜买东西的，没想到会遇到这幕，脸色瞬间低沉，大跨步走过来，一把推开赵森，又伸手揽住姜甜的腰肢，问她：“没事吧？”
姜甜摇摇头，“没事。”
闻聪把她拉到门外，拿出耳机带她耳朵上，叮嘱，“戴着，等我来。”
随后他折回去，站定在赵森面前，慢慢解开衬衣袖扣，撸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在赵森诧异的眼神中，直接给了他脸一拳。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找死吗。”
赵森狠狠挨了一拳，踉跄着后退几步后稳住身子，他用手捂着脸，想到了闻聪的身份，眉梢皱起又松开，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在门口还瞪了姜甜一眼。
姜甜没看他，一直在盯着闻聪看，见他手都红了，取下耳朵上的耳机，急忙走过来，抓起他的手，蹙眉问：“你打他干嘛？”
“为什么不能打？”闻聪脸色沉了些许，缓慢问，“你还在意他？”
第18章 护着
第18章
姜甜听后当即否认, “怎么可能。”
她是在担心他，这样的场合打架，万一闹到警察局都不好看。
她蹙眉抓着他手前后左右都看了看, 还好没伤到, 慢慢放下, 她弯腰捡起了刚刚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首饰袋，盒子质量很好, 里面的项链没损坏，她盖上首饰盒, 拎着袋子朝外走。
走了几步后，发现闻聪没跟上来，她又停住，转身回头去看，见男人手里拎着两个袋子慢慢走过来。
她诧异问道：“你也是来买东西的？”
闻聪嗯了一声：“我来陪闻茜买东西。”
“哦。”姜甜和他并肩走着, 眼神若有似无扫他手上，虽然确定他手没什么事，但还是问了嘴，“你手还好吧？”
“没事。”闻聪抬起，活动了下手腕，“很好。”
姜甜抿抿唇，说了声：“刚谢谢你。”
话题是她挑起的，他顺着她的话，问：“那个男人还一直骚扰你？”
“没有。”姜甜回复的语速快了很多，“今天这样是第一次。”
“下次他要是再那样，你记得报警。”闻聪说完顿住, 又说，“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哦, 好。”姜甜之间遇到任何事都是自己解决，即便和赵森交往的时候也是，赵森从来没有为她出头做过什么。
大事小事都是她自己，今天见听闻聪这样，心里莫名有了某种触动，觉得宝宝有个这样的爸爸应该会很幸福。
那些搁在心里的犹豫不定也消失不见了，她停住步子，仰高下巴叫了他一声：“闻聪。”
闻聪停下，“怎么了？”
她睨着他说：“我想好了，我搬去和你一起住。”
说完，姜甜也不知道为什么，脸莫名热起来，她摸了摸脸，又抿抿唇，“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怕他误会，她解释说：“我不是催你，只是想提前收拾下行李箱什么的。我不急，看你的时间。”
“你什么时候都可以？”他问。
“嗯，都可以。”她回。
“那今晚怎么样？”闻聪垂眸睨着她问。
今晚？
姜甜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需要…这么急吗？”
除了闻聪自己外，没人知道他的想法，他唇角淡扯了下，说：“那就明天。”
姜甜手指缩了缩，指尖抠了抠首饰袋，嗯了一声，“明天可以。”
说话间，两人继续朝前走，离得太近，手臂总是若有似无扫过。
或他碰触她。
或她碰触他。
其实旁边还有空间，但两人都没朝一侧移，就那么时不时触着。
大概走了一百米，对面有一群人走过来，有大人也有孩子，孩子很活泼，一直跑跳。
闻聪见状，下意识把姜甜护在了怀里。
等那些人过去后，他视线和姜甜的撞到一起，眼底像是有什么一闪而逝，太快，姜甜并没有捕捉到。
她扫了眼肩膀上的手，柔声说：“那个…你可以松开了。”
闻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淡声说：“抱歉。”
下一秒，把手收回放进了口袋里，隐隐的还能看到他攥了下拳。
这些细节，姜甜都没注意，她只顾着看前面的路，偶尔的会找闻聪说两句什么，不过两人实在不太熟，所以能聊的话题不是很多。
几分钟后，便都没了声音，就那么安安静静走着。
沉默了大概三分钟，后方传来声音：“哥，哥。”
是闻茜。
闻聪停下，见她跑得气喘吁吁，问她：“干嘛跑？”
闻茜摆了摆手，“还能为什么，我叫你好久了，你都没听到吗？”
她看着他们慢悠悠走，本来是不想打扰的，可是齐女士在催，她又不能不打扰，远远叫了一声，闻聪没应。
她又叫了一声，他还没应。
手机突然响了，她在电话里和齐女士拉扯了三分钟，抬头一看，人不见了。
她只能跑着找过来。
“嗯？你叫我了？”闻聪淡淡道，“没听见。”
闻茜算是知道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妹妹了，撇撇嘴，指着姜甜对闻聪说：“你眼睛里都是她，当然听不到。”
“小茜，不能这样没礼貌，”闻聪提醒，“她是你嫂子。”
“我才没有这样的嫂子。”闻茜还气那晚姜甜误会她的事，“哥，回家我就告诉妈妈，你瞒着大家领证了。”
她哥的婚姻何其重要，别说爸妈，整个家族都非常重视。
怎么可以随便结婚。
闻聪看了姜甜一眼，发现她脸色有些尴尬，说话的语气又重了些，“闻茜。”
闻聪平时都叫小茜，生气的时候才叫闻茜，闻茜和闻聪差五岁，平时是不敢惹他的。
主要也是因为闻聪真的心疼她，她要什么他都买给她，也从来不对她凶。
此时的闻茜还沉浸在“哥哥变心”的世界里，听到闻聪凶她，眼圈都红了，哽咽说：“哥，你凶我。”
这里毕竟是商场，闹起来不好，姜甜打圆场：“闻茜，对不起，上次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道歉。”
她顺手拿过闻聪手里的袋子，递到闻茜面前，笑笑，“你哥怎么舍得凶你呢，这是他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闻茜还是受不了“她哥现在最喜欢的不是她”的惆怅中，颤着声音说：“都是你，哥哥才凶我的。”
姜甜是独生女，没处理过这样的“感情纠纷”，耸了下肩，又摊手，给了闻聪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闻聪拿
铱驊
出手机给司机打去电话，要他上楼来接闻茜，闻茜问：“那你呢？”
“我送你嫂子回去。”闻聪没什么表情道。
嫂子这个称呼，对闻茜来说真的很陌生，噘嘴，“你送她？不送我？”
闻聪耐着性子道：“闻茜，你长大了。”
闻茜跺脚，把首饰袋扔地上，“坏哥哥。”
说完，转身走了。
姜甜推了闻聪一下，“你不去追她吗？”
“没事，她不会乱跑。”闻聪了解闻茜，她就是再耍性子也不会让家里人担心。
没多久，司机打来电话，说接上小姐了。
姜甜等他挂了电话问：“怎么样？”
“她上车了。”闻聪捡起地上的首饰袋，侧着身体挡住涌过来的人群，手下意识护在她身后，“要先送东西还是先去吃饭？”
“我得先把首饰送回公司。”姜甜解释，“有人等着拿。”
“行，送你回公司。”闻聪说着，示意她进电梯。
姜甜进去后才反应过来，“你要送我回去？”
“嗯，我车子司机开走了。”闻聪找了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只能搭你的车回去。”
说是搭车，其实是他在开车。
路上好几次姜甜偷看他，又在他发现前一秒移开了视线，就这样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终于闻聪先开了口：“你有话要问我？”
姜甜憋了一路，总算能问了，她嗯了一声，把头转过来，“你妹妹这么不喜欢我？你以后要怎么办？”
闻聪显然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顿了一秒回，“她只是刚开始接受不了，以后会好。”
“那万一以后也接受不了呢？”姜甜不是没事找人，毕竟恋兄情结严重的人是真的不太好接受，她就是想提前知道一下，好采取相应的措施，“她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例如？”他问。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小姑子欺负嫂子，哥哥不管。”
她说最后那句的时候眼神一瞬不瞬盯着闻聪看。
闻聪视线落在前方的路上，下巴微抬，淡淡道：“你是担心她做什么，还是怕我不做什么？”
“都有吧。”姜甜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毕竟你们两个可是亲的，我可是外人。”
“你不是外人。”闻聪冷不丁道，“你是我太太，我孩子的妈妈，怎么能算外人。”
这么说好像也对。
但姜甜可没那么好糊弄，“你还没说呢，你的到底要怎么做？”
随后她又换了个问题，“这么说吧，万一有一天我和你妹同时发生危险，你会救谁？”
“危险？什么危险？”
“落水呀。”姜甜眨眨眼，托腮睨着他问，“你是救我还是救你妹？”
她实在太好奇闻茜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我救你。”闻聪甚至都没想直接回答出来。
这下轮到姜甜吃惊了，什么情况？先救她？那闻茜不得气疯吗。
“为什么？”她问。
“因为闻茜不需要我救。”闻聪淡声说，“她会游泳。”
姜甜：“……”失策了，早知道应该问其他的。
“那不算，换一个。”姜甜眨眨眼，“我喜欢的东西，闻茜也喜欢，正好只有一件，你怎么办？”
闻聪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瓶奶，还空出手拧开了盖子，递给她，提醒道：“慢点喝。”
然后继续回复刚才的问题，“给你。”
姜甜一听眼睛亮了，想笑又给压了下去，“给我的话，闻茜会伤心。”
“她不会。”闻聪淡挑了下眉梢，“她喜欢东西向来是三分钟热度，过了三分钟，再喜欢也会不喜欢。”
姜甜：“……”
最后没把闻聪绕进去，倒是把她给绕进去了，闻聪问她：“能为了我，试着喜欢闻茜吗？”
姜甜人美心善，边喝奶边嗯了一声：“我试试。”
路有些抖，奶渍溅了出来，溢到了她唇角上，闻聪正好看到，抽出纸巾探出手，眼见要碰触上时，对向有车灯闪过，晃了他的眼，他停下。
盯着姜甜唇角看了三秒。
那三秒里，姜甜也在看闻聪，确切说，是在看他的手，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的手像他的手一样好看。
冷白修长骨节分明，没有一丝瑕疵。
她被含在口中的奶呛了一下，接过他递上的纸巾，掩唇朝另一面咳嗽去了。
闻聪手指还顿在那里，片刻后才缓缓收回。
曲起，展开。
展开，曲起。
反复做了好几个这样的动作，才又去扶方向盘。
因为这个插曲，车里的气氛好像都变了，姜甜没再问什么，一直盯着窗外看，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反正莫名觉得车里有些闷。
刚把车窗玻璃降下些，闻聪提醒：“风大，别吹感冒了。”
“没事，我平时很少生病。”她胳膊搭在玻璃窗上，下巴抵着手背，凌乱的发丝垂在额前，唇角始终挂着一弯浅浅的弧。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回头，“你给宝宝起个小名吧？”
闪烁的光影就在她身后，像是绽开的绚丽烟花，把她的五官也衬得晶亮了很多。
精致的侧颜弧线像是用笔描绘而成，每一处都透着唯美。
她眼睫毛又长又翘，风吹来时，似乎也在眨动，“嗯，好不好？”
车内的气氛又变得不那么一样了，像是有花香的味道流淌进来，也可能跟人的心情有关。
心情好，闻着什么都好。
闻聪手指在方向盘上触了下，停滞一秒，侧眸说：“男孩叫宝宝，女孩叫贝贝。”
连在一起就是宝贝。
她和他的宝贝。
姜甜挺喜欢这两个小名的，“行，就叫宝宝贝贝。”
路途有些无聊，不熟的两个人又说了些别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姜甜问。
“都好。”闻家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闻聪亦不是，男孩女孩都可以，他都喜欢。
“你呢？”他反问。
姜甜刚要回答，被风吹得打了声喷嚏，闻聪见状把车窗玻璃升起来，姜甜拿过纸巾擦拭两下鼻子，随后说：“女孩。”
“那就生女孩。”他道。
姜甜诧异问：“不说男人都喜欢儿子吗？”
“那是其他人，我都喜欢。”闻聪睨着她，声音有些淡，“只要是你生的。”
姜甜又打了声喷嚏，所以没听到闻聪的话，她用纸巾拧着鼻子闻：“你刚说什么？”
“晚上回去记得泡个热水澡，”闻聪提醒，“再喝点姜汤去去寒，不然真会感冒。”
这话姜甜记住了，她现在是孕妇不能随便用药，只能食疗，她告诉自己，以后还是要注意些。
半个小时的车程，在两人的浅浅交谈中结束，公司门口早早有人等着，见姜甜出现，急忙迎上来。
姜甜把袋子递给对方，说了句：“辛苦。”
男人淡笑说：“应该的。”
接着他摆了下手，“姜秘书再见。”
姜甜也摆了下手，眉眼弯起，说了声：“再见。”
折回车里，发现闻聪一直在盯着外面看，脸上表情很淡，猜不出在想什么。
姜甜边系安全带边问：“怎么了？”
“那是你同事？”他启动车子，随意问。
“嗯，老板助理。”姜甜探头朝外看了看，“怎么了？”
“没事。”闻聪升起车窗玻璃，最后说了句，“挺好。”
姜甜直到进了餐厅也没想明白他说得挺好是什么意思？还有，他那脸色，看着也不是挺好的样子。
疑惑归疑惑，但姜甜什么也没问，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到互相打听隐私的时候。
选的日料店，闻聪点了最新鲜的三文鱼，据说是下午刚刚空运到的。
姜甜挺喜欢吃日料的，对三文鱼也情有独钟，但是她忘了一件事，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宝宝对日料很排斥。
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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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便怎么也没办法吃了。
她捂着唇说：“要不你吃，我去车上等。”
闻聪拿起手机，又拎起她的包，“不用，一起走。”
“可这些——”满满一桌子呢，三文鱼都没吃两口。
“不用管。”闻聪先走了出去，姜甜紧随其后。
最后他们选了一家火锅店，也是奇怪了，鲜美的三文鱼宝宝不喜欢，可对膻味很重的羊肉却喜欢的不得了。
孕吐反应也没了，吃的那叫一个香。
姜甜调侃，“你闺女肯定是一个爱国的人。”
闻聪用公筷给她夹了些羊肉，“嗯，随我。”
姜甜头一次见夸孩子还把自己带上的，笑得眼睛都弯了，问：“那怎么就不能是随我？”
“嗯，那就是随你。”闻聪挺没立场的，每次姜甜争什么他都让，不对，她不争，他也在让。
姜甜嘀咕了句：“墙头草。”
闻聪听到了，挑了下唇角，给她在餐盘里放了些绿色蔬菜。
姜甜本想回他两句的，但她实在是太饿了，什么也没说，低头干饭，他夹什么，她吃什么。
最后吃了好多。
从餐厅出来，斜对面有家商场，他问：“要不要去逛逛？”
姜甜吃太撑了，坐都坐不下，点点头，“行，逛逛。”
没有白逛，他们买了很多东西，生活用品、床品等等。
姜甜摊手：“我现在自己都不想动，可没力气帮你提。”
闻聪把地址写给店员，又多付了些钱，要店员按照地址送过去。
两人进去的时候手空空，出来的时候手里倒是有点东西，应该说是闻聪手里有东西，姜甜没有，就连她的包都挎在闻聪肩膀上。
姜甜走一会儿停一下，停的时候就小步子走到闻聪面前，低下头，就着吸管喝他手里的奶茶。
是姜甜刚刚非要买的，不买不走。
闻聪也不太理解女人这么喜欢喝奶茶的行为，因为他极少喝，见姜甜喝的一脸满足，他问：“真那么好喝？”
姜甜没办法形容，反正很好喝，她摸摸肚子，找理由说：“不是我非要喝，是你闺女非要喝。”
“这种有添加剂的东西以后还是要少喝。”闻聪提醒。
“知道，我就今晚喝，以后绝对不喝。”姜甜眼睫一颤一颤的，托着他的手往上举，“反正都买了，你也喝一点嘛。”
闻聪拒绝，摇了下头。
姜甜坚持，一边托举起他手，一边踮起脚，“来嘛，一起喝。”
闻聪没办法，只好低头嘬了一口，咽下后，他没什么表情，道：“一般。”
姜甜没回话，盯着那杯奶茶看了好久，有阵风吹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愣愣说：“你刚用的是我的吸管。”
闻聪低头看了眼，嗯了声，“只有那一根。”
姜甜发出嗯嗯的声音，下一秒，转身朝前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过闻聪手里的奶茶，“我自己来。”
她端着杯子走了好久，确定闻聪看不到，抬手拍了拍脸，喃喃自语：“慌什么。”
真没出息。
不就是用同支吸管喝了奶茶吗，喝就喝呗。
也不知道是证明自己没慌还是其他，她也就着那支吸管喝了口奶茶，似乎…味道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甜了很多。
不确定的，她又喝了一口，真的是甜了很多。
……
姜甜思绪飞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被闻聪叫住，“你包。”
“哦。”她伸手接过。
“还有这个。”闻聪递上首饰袋。
姜甜诧异道：“这不是给闻茜的吗，给我干嘛？”
“那个是闻茜的，这个是你的。”闻聪指了指放在扶手箱里的那个。
“真是给我的？”姜甜还是不大相信，“干嘛突然给我买礼物？”
“预祝你乔迁之喜。”他一本正经道。
乔迁？？？
姜甜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明天要搬去他那里，可是，她这算哪门子乔迁。
“那我要是不搬呢，你送礼物的理由是什么？”姜甜促狭问。
“明天11月11日，”闻聪说，“庆祝我们领证七个月。”
姜甜：“……”
不得不承认，他还挺浪漫的，姜甜抿抿唇，“行吧，那我收下。”
走了两步，她问：“那12月12你是不是也要送礼物？”
“嗯？那天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庆祝双十二呀。”
闻聪顿住，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在调侃他。
他站在路边等着，闻茜发来微信。
茜茜：[哥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闻聪：[你永远是我妹妹。]
茜茜：[那她呢？]
闻聪犹豫了片刻回：[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闻茜伤心死了，给闻聪打来电话，“凭什么她就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不同意。”
闻聪温声说：“小茜，你要当姑姑了。”
听筒那端静了音，然后是尖叫声：“哥，你说什么？”
“你要当姑姑了。”闻聪说，“明年夏天。”
“真的？我要当姑姑了？”闻茜的坏情绪都没了，“哥，我真要当姑姑了？”
“是。”闻聪提醒，“但这事先别告诉爸妈。”
“为什么呀？”
“时机没到。”闻聪叮嘱，“记住，不许说漏嘴。”
“好好好，我记住了。”闻茜角色适应的很快，“那我要送给小宝宝些什么？不行不行，我要好好想想。”
“她还没出生，等以后出生了再送也可以。”
“那不行，我要现在送，这样宝宝将来会跟我亲。”
闻茜嘀咕的时候，闻聪手机震了下，姜甜给他发来信息
姜甜：[我想问你一下，我过去后咱们是一起住？还是分开住？]
第19章 宠溺
第19章
姜甜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想起了一件事, 她睡相不太好，习惯满床跑，之前和陈蜜儿一起睡半夜把陈蜜儿踹下了床。
不可思议的是, 她自己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后听陈蜜儿讲她才知道这件事。
后来她们试着又一起睡了睡, 结果有些变本加厉了，一晚上她把陈蜜儿踹下去三次。
陈蜜儿伤痕累累, 发誓再也不跟她一起睡。
听筒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她似乎还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 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吸烟。
“为什么这么问？”夜色里他声音格外醇厚动听。
这事没法瞒，也瞒不住，姜甜决定坦白，支支吾吾说：“我睡觉挺不老实的，会把同床的人踹下床。”
闻聪重点抓的不是一般的独到, 他声音沉了几分，“你之前和人同过床？”
她有前男友，而且那个男人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说明他们交往时关系很不错，男人什么德性他最清楚，遇到喜欢的女人根本忍不住。
那么，和她同床的人大概就是那个男人了。
想到这里，闻聪夹着烟的手指用了些力，烟有些弯。
他情绪波动也就持续了两秒，两秒后恢复平静，没说什么, 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姜甜解释：“是蜜儿，之前我们搬了新家后试着一起睡了睡, 我一晚上把她踹下去好几次，把她腰都踹伤了。不过踹人的事我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所以也没办法克制。”
姜甜越说越小声：“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你一声，你要是想分房睡我也没意见，反正——”
“你说被你踹下床的那个人是陈小姐？”闻聪声音隐隐提高了些，听着比方才欢愉了不少。
“不是蜜儿你以为是谁？”姜甜淡声道，“除了蜜儿外我可没跟其他人一起睡过。”
风把最后一点不明所以的不快吹走，空气里流淌着花的香气还有海水的湿意。
闻聪唇角轻勾了下，压着思绪，淡声回：“我们闻家没有夫妻分房睡这一说。”
姜甜不确定他有没有听清楚她刚刚讲的那些话，怕他听漏了耐心科普，“我刚说的不是假的，我睡觉真满床跑，就是睡前可能头朝床头，睡到一半头朝床尾了，跟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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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随时面临被踹下床的危险，蜜儿腰上有个伤疤就是那么留下的。”
“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分房睡生气的。”
“安全第一嘛。”
她说完，默默等闻聪发表意见，心想这下他估计要跟她分房睡了。
刚蜜儿提醒她，先不要讲，等搬过去后睡一晚再说，或许她这毛病改了也说不定呢。
还有就是新婚夫妻哪有住同一屋檐下还分房睡的道理，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能让孩子在肚子里便感觉不到爸爸对她的爱。
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分出来的。
距离产生美这种事只存在虚幻中，现实中，距离有了美也就没了。
她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姜甜思来想去还是不愿意瞒着，这种事还是提前告知的好。
睡完再分开，心情会不太好。
孕妇要是心情不好，宝宝心情会不好。
“不分房。”他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意思，“一起睡。”
明明只是很正经的讨论分不分房，可听到他后面那句“一起睡”后，姜甜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那晚的画面。
模模糊糊的。
她拉扯他的浴袍带子，他把她抵到了墙上…
姜甜回过神，拍拍发烫的脸颊，哦了一声，急匆匆挂了电话。
后面像是被定格住一样倚着衣柜站了好久，直到陈蜜儿推开门，探头进来，眨眨眼，“打完电话了？”
“嗯。”姜甜继续整理衣柜里的衣服。
陈蜜儿走到衣柜前帮着她一起整理，她有些好奇闻聪会说什么。
“他怎么说？要分房吗？”
“不分。”姜甜叠衣服的手顿了下，“说他们闻家没有这样的规矩，新婚夫妻没道理分房睡。”
“你没告诉他，你睡觉踹人的事？”
“讲了，可他说没关系。”
陈蜜儿嘿嘿笑两声，抬肘碰了碰姜甜的胳膊，挑挑眉，又眨眨眼。
姜甜不明所以看着她，“干嘛？”
“你说闻聪有没有可能喜欢你？”陈蜜儿越来越觉得有那么点苗头，不然以闻聪那样的身份，什么女人找不到，会单单和姜甜结婚。
而且据说当时他们彼此都不是对方的相亲对象，是阴差阳错见的面。
这事搁其他人身上大概就会终止，他们非但没有，还在当天领了证。
这真的是一件怎么想都不想通的事，绝对有猫腻。
陈蜜儿直觉猫腻在闻聪身上，毕竟领证也是他主动提的。
“不可能。”姜甜弯腰把叠好的裙子放行李箱里，“我们领证那天刚刚认识，领证后就没见过，他怎么会喜欢我。”
“那万一是一见钟情呢。”陈蜜儿半眯眼，一脸陶醉的神情，“电视剧里不是都那么演吗，一眼便沦陷。”
“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姜甜把裙子放好后，又去叠毛衣，“我那天去相亲的路上被车子溅了一身泥，裙子上都是泥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怎么可能对我见色起意。”
那天的状况细说起来还真挺惨的，先是打不到车，后面是车子打到了，下车后被骑车的人撞了下，接着被路过的车子溅了一身泥。
反正非常糟糕。
所以，说闻聪对她一见钟情她是不信的，毕竟那天的她实在和美不沾边。
“我觉得有那个可能。”陈蜜儿还在侃侃而谈，“就算开始没喜欢上，后面也有可能喜欢上，你是被赵森打击的太厉害了，不知道你自己多么优秀。”
陈蜜儿掰着手指说：“长相好，身材好，高学历，月薪是普通薪资的五六倍，关键性格好，工作能力也强。就说你们老板吧，在你之前换过几个秘书了，毫不夸张的说，平均五天一个，而且关于他的绯闻满天飞，可自从你胜任以后，他的事哪件不是办的妥妥贴贴的。”
“我还听说已经有好几个猎头公司找上你，想把你高新挖走了，可你不为所动。”
陈蜜儿哼了一声：“就单这些，你已经是最出色的了。”
姜甜都让陈蜜儿说红脸了，她眉眼弯弯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是你自己不知道，”陈蜜儿说，“你要真不好，赵森干嘛还对你念念不忘，所以甜甜，自信点，你就是最棒的。”
姜甜捏捏陈蜜儿的脸，“你这嘴，不愧是做公关的。”
陈蜜儿职业是酒店公关，属于领导层的，下面有十来个人归她管，她工作能力和她长相不太搭。
她长得性感撩人，见过她的人第一眼的感觉都是她适合当花瓶，因为气质和风韵都在那摆着呢。
可实际上，她工作起来很严谨，是个长相和性格反差很大的人。
陈蜜儿可不是谦虚的人，她挑挑眉，“那是，也不看我是谁，我可是最牛逼公关经理人。”
姜甜说：“那么麻烦最牛逼公关经理人，帮我去倒杯水吧。”
陈蜜儿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她前脚刚出去，后脚姜甜手机响了，闻聪发来的信息，问姜甜打算明天什么时候搬过来？
姜甜回：[白天要工作，下午下班后怎么样？]
闻聪：[可以，我去接你。]
姜甜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他，[没关系，南湾我知道，我自己过去就行。]
下一秒，闻聪电话打进来，这是今晚他们第二次通电话，姜甜抿了下唇，接通：“喂。”
闻聪开门见山：“别自己开车过来，下班后我去接你。”
这种殷勤的照顾，姜甜一时有些不适应，忙说：“不用麻烦你，我自己真可以。”
“姜甜，我是你老公，”闻聪说，“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可以试着依赖我。”
“依赖”这个词与姜甜来说很陌生，从小她就没有可依赖的人，姜女士年轻的时候多一半的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中，鲜少照看姜甜。
其他小朋友放学后都有热乎的饭菜吃，姜甜是没有的，她要么冷菜剩饭，要么就得自己做。
那个时候她很矮，连案板都够不到，好几次切菜把手指个切到。
一次生病，她记得是半夜，姜女士加班没回来，她烧的几近昏厥，最后是她强撑着爬起来自己找的药吃，医生也说，要不是她提前吃了药，她会有生命危险。
还有那次，突然下了暴雨，大家都有人接，就她没有，她背着书包在雨里走了很久很久，回到家衣服都湿透了。
这样的事很多，总之她之前的人生没有可依赖的人，也就养成了她事事靠自己的性格。
“以后你上下班我都会接你。”闻聪温声说，“我要是没时间，会让司机去接。你的车，可以暂时放那里。”
闻聪之所以要姜甜别把车开过来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对一百万以下的车没什么信任感，总觉得跑在路上不安全。
姜甜现在不是一个人，安全最重要，他要亲自选辆车送给她。
当然，他暂时不打算讲，怕她有负担。
“你那放不下吗？”姜甜还以为一千平的房子不缺停车位呢，看来也不是，“那好，我不开过去了。”
闻聪没解释，事实上他家最不缺的就是车位，负二位置最好的地方有一整排的车位都是他的。
具体几个他没细数反正挺多的。
姜甜善解人意道：“那我先把车子给蜜儿开，等南湾有空位了我再开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在腹诽，原来像闻聪这样的人也有缺什么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什么都不缺呢。
静默的一分钟里，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想自己的。
闻聪先打破了沉寂，“你下车的时候捂了下肚子，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是。”姜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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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说，“是我感觉宝宝好像动了。”
“这么早胎动？”闻聪诧异问。
“你也知道什么叫胎动吗？”闻聪的话让姜甜很惊讶，她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呢。
闻聪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袋子，袋子里装着几本关于女人怀孕方面的书籍，是他刚刚在书店买的。
本来司机要去买的，他给制止了，这种事要他亲自来才行。
付款前他翻看了好一会儿，也知道了些关于怀孕的知识。
“嗯，听说过。”他道。
姜甜扬起唇，“应该不是胎动，只是我下意识的那么认为，不过我能感觉到宝宝的存在我很开心。”
“那孕吐呢？”闻聪问，“回去后吐了吗？”
“没有。”姜甜说，“现在感觉还好，只是——”
她话突然顿住，闻聪有些紧张，“只是什么？”
“我好像胖了些。”姜甜洗澡的时候照了照镜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这两天孕吐少了后，脸上的肉多了，腰围似乎也大了。
其实她挺不想变胖的，她想做个辣妈。
“没胖。”闻聪说，“是错觉。”
“真的吗？”姜甜摸摸脸，嘟囔，“可我觉得就是胖了，不行，我以后要运动。”
“等你搬过来后我陪你运动。”闻聪说，“我陪你一起。”
不是什么很激昂的话，可落在耳畔却叫人心里一暖，姜甜抿抿唇，说：“你答应的，可不能食言。”
“不会食言。”闻聪温声软语，“一定做到。”
两人没太多接触的时候，姜甜一度觉得闻聪是那种非常冷漠自我的人，可接触下来，她突然发现有了不同。
或许，他也不是那么冷情。
“买的那些新床品最好洗一下再用。”姜甜提醒，“不然有细菌。”
“嗯，会洗。”听筒里他声音非常好听，“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哦，我怀孕后口味变了很多，最近非常喜欢吃酸的。”姜甜思索了下，“你要是方便的话，帮我买点酸涩的水果，像橘子什么的，都可以。”
“只吃酸的？甜的呢？”
“以前喜欢，最近不太喜欢了。”姜甜手抚上肚子，“可能是小家伙不喜欢。”
“那行，买她喜欢的。”闻聪问，“想吃什么零食吗？”
姜甜想了想，“买些蔬菜饼干吧，抹茶口味的蛋糕也来点。我不喜欢太浓郁的香味，洗发水沐浴露精油等等，你看有没有味道太重的，有的话换一下吧。”
虽然知道自己很挑剔，但没办法，她是真闻不了。
说着说着，姜甜顿住，“那个…我是不是挺让人烦的。”
“没有。”闻聪回答的很快，“不烦。”
“你不觉得我意见很多吗？”
“不觉得。”
“也不觉得我很难伺候？”
“没有，很好，挺正常的。”
人就怕吹捧，容易不知道自我，姜甜让他这么一讲，突然觉得自己吃毛求疵的做法可能也挺普遍。
莫名有了种“我也不是那么难伺候”的感觉。
她继续讲，从洗漱用品讲到了沙发垫子，还有窗帘颜色，那种暗暗的色调她真的不太喜欢。
讲的太投入，连陈蜜儿进来又离开也没注意，直到手机传来电量用尽的提示音，她才停下，垂眸看了眼通话时间，他们竟然讲了三十分钟。
这个通话时长太吓人了，她和姜女士都没讲这么久过。
电话挂断后，她人还是征愣的，怎么可以讲这么久。
这也是闻聪和人通话最久的一次，之前都是三五分钟讲完，这次竟然用了半个小时。
要是给熟悉他的人知道，大概会惊掉下巴，毕竟他惜字如金惯了。还有，他一点烦的感觉也没有，相反体感不错。
他是觉得不错了，但等着他回信息的闻茜就不行了，消息发了半个小时还不回过来，她急吼吼打来电话。
“哥，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吗？”闻茜问。
“没注意，怎么了？”闻聪反问。
“你现在看，”闻茜说，“那是我要送给宝宝的礼物，你快看行不行？”
闻聪没被通话时长惊到，反而被闻茜发来的图片惊到，几十张，从衣服到婴儿车再到玩具再到电动车。可以说宝宝成长需要的东西，她都发过来了。而且价格还死贵，基本都是五位数起步的，贵的有六位数的。
齐女士一直说闻茜爱乱花钱，他之前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是真的。
这些东西加一起估计得七位数了。
闻茜见闻聪一直没说话，先说：“这东西是我送给宝宝的，跟你们没关系，所以钱也是我自己出，你不用给我，你只要看看行不行就ok。”
“你打算都买？”
“啊，都买。”闻茜有点不理解闻聪，“哥，这可是我第一次当姑姑，我当然要给宝宝送最好最贵的了，而且哪样都不能少。”
闻茜太兴奋了，形容不出来的那么兴奋，要不是顾及着闻聪叮嘱，她这会儿已经去昭告天下了。
朋友圈她都点进去十次了，也编辑了十次，都是在最后的时候删除退出。
天知道她忍得多辛苦。
“哥，你别拦我啊，这些东西我是一定要买的。”
“买了放哪里？”闻聪问。
“婴儿房啊。”闻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我这里暂时没婴儿房。”闻聪解释说，“后面会弄，但需要时间。”
闻茜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种疯狂想送礼物但送不出去的感觉太不爽了。
“其他地方呢？”闻茜问，“你房产也不止南海那一处，其他也没有吗？”
“你觉得会有？”闻聪把问题丢回去。
闻茜想了想，好像真没有，刚刚的兴奋劲都没了，她像是霜打的茄子，轻哼：“那可怎么办啊，我还想给宝宝送礼物呢。”
“晚点吧。”闻聪提议，“等弄好婴儿房后你再送。”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闻茜还是不大高兴，“什么时候可以弄好？”
“具体时间不确定，”闻聪说，“会尽快。”
“那你可要快点。”闻茜噘嘴，“越快越好。”
“嗯，知道了。”闻聪再次提醒，“你在家里悠着点，不要表现的太过分。”
“我尽量吧。”闻茜嘀咕，“不过你也知道，我遇到开心的事都会不像平时的自己，所以我只能说尽量。”
车子停在南海，闻聪从后车座下来，说了句“挂了”结束了通话。
随后他转手把其中几张图片发给了姜甜，彼时姜甜刚刚收拾好行李箱，看着图片有些愣。
他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什么吗？
闻聪没给她思索的时间，问她：[喜欢吗？]
婴儿玩具，粉色的蓝色的黄色的，还有小车车，高的矮的，颜色也是有粉有蓝。
姜甜：[你要买？]
闻聪：[不是。]
姜甜更不懂了，[那是什么？]
闻聪上了楼，把风衣脱下挂衣架上，又去解衬衣袖扣，[是小茜送给宝宝的。]
姜甜：[!!!!]
姜甜没打字，发的语音：“她知道我怀孕的事了？”
闻聪：“嗯，刚知道，她很开心，说终于可以做姑姑了。”
闻茜的性格是很讨喜的那种，长得很甜，性子软，说话有些嗲，但听着很好听，爱撒娇，会哄人，不记仇。
总之她身上有很多闪光点。
姜甜：“你可不好告诉我，这些都是她要送给宝宝的？”
闻聪：“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事实上还有很多。”
姜甜惊住了，“这得好多钱吧？”
闻聪：“她说了，她自己付款，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闻聪补充：“她非常喜欢宝宝，虽然还没见过面，但已经想好以后怎么带她了。”
这个“惊喜”太巨大，姜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么喜欢吗？”
这大概是姜甜第一次听到有姑姑这么喜欢孩子的，听上去有点疯狂的感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
铱驊
学城
闻聪：“嗯，喜欢，非常喜欢，未来等宝宝出生了，可能会跟咱们抢着照顾宝宝。”
姜甜：“……”
姜甜咽咽口水，对着手机发语音：“就是再喜欢也不能送这么贵的东西，你告诉小茜不要送。”
闻聪：“没用，花钱的事上，她向来谁的意见都不听。”
这大概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原因，不知疾苦，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买自己想买的。
姜甜从心里羡慕闻茜，笑着回复：“她有你这样的哥哥宠着真好。”
闻聪解下手表去了浴室，打开水龙头，缓缓往浴缸里注水，他侧身坐一旁等着，回复：“以后我宠你。”
这话咬字清晰，也没发生突然有噪音的情况，更没被什么打断，所以姜甜每个字都听清了。
耳朵像是被烫到一样，里面痒痒的。
说不清是什么心思，她回：“你宠我？你能宠我多久？”
那端很快回复过来，声音有些杂，有水声还有门铃响的声音，她把手机贴在耳边才听清。
闻聪：“一辈子。”
第20章 别闹
第20章
姜甜这晚睡梦中都是闻聪那句“一辈子”, 像是贴着她耳朵轻轻吐出的，他的气息灼热滚烫，像是燃起的火, 她险些被火烤焦。
睁开眼后, 呼吸都是喘的。
她抬手抚上额头, 轻叹一声，真是, 做什么梦不好，做春梦, 还是跟闻聪，她这是被他下了蛊吧。
姜甜平复了十来分钟燥热才消失，她拿着干净的内/衣内/裤去了卫生间，陈蜜儿正在刷牙，嘴里都是泡沫, 见她脸颊红的不正常，问她：“生病了？”
姜甜摸了下脸，眼神躲闪有些心虚，她要是告诉陈蜜儿她昨晚做了一晚上关于闻聪的梦，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估计会笑她。
姜甜想了想，这事不能说，摇摇头，“没生病，睡热了。”
“有那么热吗？”陈蜜儿瞅了眼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正好是天气画面，显示今天的温度十三度。
京北城的冬天已经悄无声息到了。
她戳了下手机屏幕, 诧异问：“这个温度，叫热？”
“啊, 我昨晚盖的厚被子。”姜甜胡乱找借口，“加上孕妇体质肝火旺，所以睡热了。”
陈蜜儿透过镜子看姜甜，见她脸红红的，额头上铺陈着细密的汗，眼底也染着湿意，眼尾那里还泛着红，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知道你这副样子像什么吗？”
姜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折腾的太过分，醒来后全身乏乏的，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像什么？”
陈蜜儿吐掉口中的牙膏冒泡，又连着漱了三次口，放下牙杯牙刷，拿过纸巾，边擦拭嘴唇边说：“像，纵欲过度。”
姜甜：“……”
姜甜有种被戳中心事的尴尬感，脸颊更红了，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伸手推她，“你快出去，我要洗澡。”
“一大早干嘛洗澡。”陈蜜儿边走边扭头回看。
“我想洗。”姜甜把人推到了门口。
陈蜜儿死死抠着门框，一条腿在外面，一条腿在卫生间里，挤挤眼，“甜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不交代清楚被我发现了，处罚加倍。”
做春梦算不算坏事？
姜甜忍住没说，继续推她：“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热了，想洗个澡。”
“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个时间洗。”
“那是以前，我今天就想洗了。”
陈蜜儿还是觉得她有问题，像是看穿了什么，嘿嘿一笑，“你这么反常不会是跟闻聪有关系吧？”
陈蜜儿简直是神人了，这都能猜出来，姜甜顿了下又推他，“乱猜什么，我和他就是塑料夫妻，仅有的关系也就是宝宝的爸爸和妈妈。”
她提醒陈蜜儿，“你当着他的面可不要乱讲。”
“诶，你紧张什么，”陈蜜儿促狭笑笑，“你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真的可疑。”
下一秒，姜甜把她推了出去，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并反锁。
陈蜜儿隔着门说她是不是精神出错了，以前她洗澡可不会锁门。
姜甜也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不就是春梦吗，画面再辣眼也只是她自己知道，别人又不能钻进她脑中偷看。
有什么可慌的。
刚安抚完自己，她嘤了一声，打开水龙头在脸上泼了好几下，其实…还真挺难为情的。
尤其是她想到他什么都没穿站在她面前，用他修长是手指碰触她，用他性感的唇亲吻她。
想到这里，她脸颊上的红晕更重了，口干舌燥，热的不行。
好在最后冲凉解决了所有问题，体内的燥热也随着水流消失，她又变得正常了。
就是这天上班总有些恍惚，好几次同事叫她，她也没听到，心神不宁持续到快下班的时候，事情又来了。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总掐着点打来电话，要姜甜去东城区的某家品牌服装店给他的宝贝小甜心拿晚礼服，说今晚就要穿。
姜甜想起搬家的事，第一次违逆陆研修，淡声说：“陆总，我今晚有事，可不可以换其他的人去拿。”
电话那端的男人不在意道：“你一个单身女人，能有什么事？”
听听这话讲的多气人，什么叫她一个单身女人能有什么事，她说：“陆总，谁说我单身，我已经结婚了。”
显然男人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声音立马从慵懒变得低沉起来，“结婚？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私事，您为什么会知道。”姜甜今天也硬气一回，“我晚上要搬家，没时间去给您宝贝小甜心拿晚礼服，你换人去拿吧。要是您因此对我不满，欢迎您随时赶走我。”
反正陆研修的口头语就是赶走她，但从来只说没行动，姜甜聪明着呢，知道他不会真的赶她走。
说完，姜甜第一次先挂了电话。
陆研修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姜甜没接，没多久，她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姜甜抬眸看着墙上的钟表，当分针指向六后，她站起身，含笑对其他人说道：“拜拜，明天见。”
有人提醒，“姜秘书电话？”
姜甜笑笑，“下班了，可以不用接。”
那人眼睛睁的很大，自从姜甜调到三十楼成了陆总的秘书后，哪天不是兢兢业业，偶尔吃饭的时候接到电话，也得立刻终止，去做陆总交代的事。
这种不接电话的行为还是第一次出现，他摇摇头，做的好，老板也不能这么惯着。
随后，大家都像没听到座机响似的，纷纷起身离开。
电话那端的陆研修几乎要跳脚，最后还是忍住了，好你个姜甜，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
姜甜不知道老板的腹诽，就是知道也不担心，反正她业务能力强，即便不在这里做，也可以去其他的公司。
陈蜜儿有句话说的很对，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会受欢迎。
提了一天的心在拒绝了老板后缓缓放了下来，姜甜迈着小碎步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黑色迈巴赫非常显眼，上车前她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人会看到后才打开后车门钻进了车里。
刚坐好，和闻聪的视线撞上，莫名的，昨晚的春梦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男人浸在暗影里的脸有了实质。
清隽的五官，立体分明的轮廓，漆黑深邃的凤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红唇。
还有，锐利的喉结。
她抿紧唇，很用力地咽了下口水，看来，不是什么梦都能随便做的，尤其是春、梦。
做多了会坏事。
至于哪里坏事，她暂时没想出来。
“那个…你能离我远点吗？”姜甜犹豫半晌后，开口道
忆樺 。
昨晚通话是匆匆结束的，当他说出那句“一辈子”后，姜甜静音三秒，然后是嘟嘟嘟的断音。
通过她的反应，他发散思维想了想，或许她害羞了。
害羞说明什么呢？
他特意在网上查了查，回答五花八门，但有一个人的回答挺得他心的，那人说：应对是对方在意你，不然她不会害羞。
闻聪看到这条回复后，唇角慢慢慢慢勾起，弧度是从来没有过的。后面他睡得不太好，一直做梦。
具体梦到什么也不记得，中途醒来两次去冲了凉。
本以为今天见到她后会有什么不一样，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没动，眼睛直直锁着姜甜，像是要把她看穿。
姜甜被他看的头皮都麻了，汗毛竖起，总觉得他窥视到了昨晚那场迤逦的梦。
条件反射下，她只能先自己退，退无可退后，唇角扬起，笑得有些牵强，“我热，你靠后点呗。”
面对她的刻意拉开距离，闻聪神色有些沉，不过他掩饰的很好，稍纵即逝，随后按照姜甜说的，起身移了移。
姜甜还不满意，手指继续摆，示意他再移。
闻聪沉着脸再次移了移，姜甜轻抬下巴努嘴，“你能靠门那边点吗？”
闻聪垂了下眸，依照姜甜的话第三次朝车门那里移了移，腿再展开的大些，就能触上。
他淡声问：“可以了吗？”
姜甜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可以。”
她笑得实在太开心，让闻聪有种“她很不愿意他靠近”的感觉。
说实话，心情不算太好。
不过闻聪这人善于掩饰，加之平时总是冷着脸，所以他心情好不好一般人看不出来。
总之姜甜没看出来，有一搭无一搭的和他聊着，但眼神没看他，确切说，没一直看他，偶尔会瞥过来瞧一眼，一眼后移开。
闻聪习惯性的去摸表盘，这次摸的比其他时候都久。
姜甜见车子行驶的方向不对，问：“咱们去哪？”
“先去吃饭。”闻聪说，“吃完再去拿你的行李箱。”
姜甜肚子里的小家伙白天的时候闹性子了，对公司楼下餐厅的饭菜很不满意，姜甜别说吃了，闻到那个味道就受不了。
最后也没吃成。
肚子饿了一整天，听到要去吃饭，心情立马好了，含笑问：“去哪里吃？”
“有家新开的西餐厅那里的牛排很不错，”闻聪淡淡道，“去那里吃。”
西餐？
也行。
姜甜抿抿唇，瞥了一眼车窗外，又收回视线去看闻聪，问：“远吗？”
“怎么了？”闻聪盯着她看，“不舒服？”
“不是，”姜甜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说了，“我中午没吃饭，现在很饿。”
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抹撒娇，眨眨眼，“其实不是我饿了，是你闺女饿了。”
她一直说肚子里的是女儿，闻聪也没反对，她高兴就好。
“不想去？”他问。
“要是太远的话就别去了。”姜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公司里的时候也不觉得那么饿，和陆研修通话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见了闻聪后所有感觉都来了。
尤其是饿，真的受不了了。
她噘嘴，“你闺女等不了那么久。”
“那就下次再去。”闻聪没说他亲自去餐厅订位子这事，也没提他让人准备了花，语气淡淡道，“稍等，我看附近哪里有合适的餐厅。”
很快，在距离几百米的地方找到了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
姜甜说：“就去这里吃。”
闻聪：“好。”
他对她是真没脾气，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到了餐厅包间，他拿过菜单点餐，姜甜端着温水填肚子，等点餐完成后，她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闻聪把菜单交给服务生，“你之前讲过的。”
她讲过？
她怎么不记得。
“什么时候？”
“具体记不太清了，反正你讲过。”
闻聪也端起杯子抿了口水，眼角余光扫向她，发现她正在低头叠纸巾玩，叠得很认真，发丝垂下来都没注意到。
他喉结滚了滚，用水杯掩着脸又看了一眼，发丝尾端伸进了她衣领里，若有似无碰触着她的锁骨。
精致的锁骨上拢着一层氤氲的白光，显得越发纤白。
他看的正出神时，姜甜忽然抬起头，拿着叠好的纸巾问：“你看这像什么小动物？”
闻聪轻咳一声，脱口而出，“老鼠。”
姜甜顿在那，半晌没开口，眼神很耐人寻味。
他问：“怎么了？”
她撇嘴，“我这是折的兔子好不好，哪里像老鼠了。”
闻聪又仔细看了眼，最后强撑着说出让她满意的话，“嗯，是兔子，挺好看的。”
说的太不由衷了，姜甜哼了一声，把“兔子”纸巾扔桌上，端起水杯看其他的地方，反正就是不和闻聪对视。
闻聪突然想起网上说的另一句话，女人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哪怕这个女人年纪不小了，也会这样。
这叫本能反应。
闻聪凝视着，猜想，她这又算什么？
姜甜坏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满满一桌子菜后立马变好，拿着筷子夹点这个，又夹点那个。
没什么顾忌的低头吃着。
闻聪时不时递上纸巾，提醒她慢点吃。
她嘴上都是油，但依然难掩她好看的容颜，可能是吃的很开心，她脸上笑容很大，说话的时候带着几许俏皮的感觉。
“不是我急着吃，是你闺女。”
“诶，我发现你闺女是大胃王欸，怎么什么都想吃。”
“那说明她健康。”闻聪今晚说话很中听，“再说，能吃是福气。”
提到吃不可避免提到胖，姜甜问他：“这么吃下去我会胖一圈的，到时候你怎么办？会不会嫌弃我？”
昨晚这个话题已经讲过了，闻聪不介意当面表态，“你不嫌弃我就好，我怎么会嫌弃你。”
这话听着有那么点踩他捧她的意思，姜甜有些不好意思了，咽下嘴里的东西，又拿过纸巾擦拭唇角，“你可是宝宝的爸爸，我怎么会嫌弃你。”
“那我要不是宝宝的爸爸，你会嫌弃我吗？”冷不丁的闻聪问出难解的问题。
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回答好了，关系近一步，回答不好，关系直接恶化，再搞不好，离婚证都有可能扯。
姜甜把用过的纸巾扔垃圾桶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眉眼弯弯说：“当然不嫌弃。”
好在闻聪没问她为什么不嫌弃，不然她还真想不出更好的答案。
这顿饭吃的宾客尽欢，结束后姜甜先离开的包间，所以她没看到她胡乱折的那只“兔子”被闻聪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是里面的口袋，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用手轻轻按了按。
姜甜折回来，探头问：“怎么不走？”
他掩下异样嗯了一声，抬脚走出去。
这次两人的手没碰触上，倒是衣摆，她身上的米色大衣衣摆，和他的黑色大衣衣摆时不时触到一起，片刻后又分开。
风吹来，又触到一起，又分开，如此反复，像是拉扯着什么。
姜甜因为怀孕的事最近开始穿运动鞋了，走着走着，她突然被闻聪拉着了手，她停下，回头看他，后方的昏黄的光把他的脸映得氤氲蒙蒙的，像是拢着一层纱。
她不解，“怎么了？”
闻聪把拎着的包还给她，提了下大衣衣摆，慢慢屈膝蹲下。
姜甜不明所以，顺着他的动作去看，看着他身子一点点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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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挨下去，然后，他蹲在了她面前，冷白修长的手指捏住鞋带，慢慢系起来。
他在给她系鞋带？？？！！！
这个认知让姜甜怔住，他怎么会。
姜甜魂都没了，不是，他原来是这么绅士一个人吗。
还会给女人系鞋带。
这也太…
姜甜想不出词语来形容他，反正很惊讶很惊讶，以至于他站起后，她还处在神游中。
“怎么了？”闻聪问。
“没没事。”姜甜回过神后拿出纸巾，“你擦擦。”
“谢谢。”闻聪接过纸巾慢条斯理擦起来。
姜甜视线从他手上落到那个好看的蝴蝶结上，他打的绳结形状是蝴蝶结的，每个弧度都是完美的，就像他的人一样。
姜甜眨眨眼，呜呜，他这样谁顶得住。
相比姜甜的惊讶，闻聪显得淡定多了，把纸巾扔垃圾桶后，他折回来，垂眸问：“不走吗？”
“走。”姜甜抬脚朝前走，走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同手同脚了，尴尬地对着他笑笑，侧身让他先走，然后她跟在他后面走。
隐隐觉得，他背影也挺好看的。
要是宝宝长得像他，长大后肯定也是个迷人的人。
她走的慢，闻聪走的也不快，两人的距离始终差两步，灯光勾勒出他们的影子，绵延到更远处的时候贴在了一起。
看着像是他揽着她。
……
这个插曲让姜甜思绪乱了五分钟，好在处理情绪方面她做的也不错，五分钟后恢复正常。
脑海里想起两道声音：不就是系下鞋带么，有那么惊讶吗，这种事情侣间经常做好不好。
另一道：关键你们不是情侣呀，所以他这样做就很奇怪了。
一道：奇怪什么，他那是绅士，你别想歪了。
后面姜甜反思，大概可能也许是她真想歪了，他那么做只是因为他太绅士。
这样一想，什么迤逦也没了，他们还是非常纯洁的合约关系。
回公寓拿行李箱，又和陈蜜儿道别，看着住了两年的房子，姜甜生出不舍，上车后，她手指搅着说出了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要不我还是别搬你那里去了，我觉得住这也挺好的。”
“你要是担心，我们可以每天视频通话。”
“等我产检的时候你陪我去。”
“偶尔不忙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这跟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对不对？”
她眨眨眼，等着闻聪开口。
闻聪淡声说：“你想回来可以随时回来，偶尔想住一晚也可以，但是常住不太好，这里治安有些差，不安全。”
闻聪来过两次，每次都看到有人随意进出，还有喝醉酒的壮汉扶着电线杆呕吐，这样的居住环境很不适合养胎。
“如今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也要为肚子里宝宝着想。”闻聪劝说，“你要是怕住在南湾无聊，也可以约陈小姐去玩。”
“姜甜，我不是想限制你什么，就是觉得南湾更适合宝宝成长。”
难为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姜甜噘嘴点点头，其实她都懂，只是心情上一下子不能适应。
“我以后真的可以随时回来住是吗？”她问。
闻聪：“只要陈小姐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姜甜轻叹一声，弯腰坐进了车里，看着熟悉的街道慢慢消失不见心情还是无可厚非变得不好了。
闻聪找着聊天的话题，“你晚上吃宵夜吗？”
“不怎么吃。”姜甜说，“偶尔也会吃。”
“刚吃饭的时候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为什么没接？”闻聪一直想问来着。
“那是我老板的电话。”姜甜解释，“他要我去给他的新女友拿衣服。”
“就是上次送珠宝的那个女友？”他问。
“不是，又一个。”姜甜扯了下唇角，“他这次恋情只持续了三天。”
其实闻聪对于她那个老板恋情持续几天是不感兴趣的，也不太喜欢从她口中听到关于其他人的事。
尤其是男人。
就是莫名不喜欢听。
他转移话题，“前面有家零食屋，要不要进去看看。”
远远的看到那里亮着灯，里面有好多孩子在挑选零食，姜甜刚要点头，停下，眼睫轻颤，“你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没有。”他笑笑，眼神温和，声音宠溺。
“不是当，你本来就是孩子。”
姜甜嗲了一声，“怎么？难道你要把我当闺女养吗？”
他眉梢淡挑，“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