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 21、Chapter 21
    门外的人走进来,门被关上,隔绝了门外的嘈杂。

    众人落座,唯有蓝辞站着。他穿着性感的粉色兔女郎装,两只长长的兔耳悬着,绿发长直,恰好覆盖整片裸.露洁白的后背。黑色的网格丝袜包裹两瓣浑圆的臀,纤细的腰身往下,是同样粉色的高跟尖头长靴。

    “今天的德.州.扑.克为无限注,上限六千万。”蓝辞解释着游戏规则,专业的素养,不容许他因为任何人的任何目光出错,清冷的声音介绍今晚的玩法,手指熟练地洗牌、叠牌。

    轻薄的纸张从他手中平稳地弹出,落在每一个人面前。

    “大盲小盲为十万,二十万,”蓝辞看向正对自己坐的徐萧和另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人道:“小盲大盲请下注。”

    今晚谁的局很容易看清,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每一个他都认识。一个是他以为从此以后都会形同陌路的人,一个是撞破他工作,暗恋了他很久的人。

    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坐在赌桌前后两侧,蓝辞谁也没有看。

    虽然不知道商言这样一个在学校里以温和温润著称的人,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玩赌.博游戏,但现在的情况告诉蓝辞,牌桌上的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世界的人。

    外表展现的从来都是假象,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徐萧是聪明人,聪明人最善察言观色。赌桌上的氛围一看,就知道大神斗法,没她的事。掀牌一看,一耸肩。

    果然如此。

    “弃牌。”

    开局先弃,后面基本没什么事了。徐萧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开始猜测宁渡和眼前这位有什么过节。一旁的许则川也自然知道这不是他的主场,看了眼自己的牌,一笑。

    也烂的和徐萧的不相上下,手指一扔。

    “弃牌。”

    双双弃牌的两个人置身事外,傅声只作为今晚宁渡邀请的“特殊嘉宾”,走一个过场,输赢对他并不重要,看完手里的牌,推出一叠筹码。

    “一百二十万。”

    房间里安静,没有大堂赌博,众多人观看的嘈杂。冷风源源不断输入,用冷气尽可能缓解气血翻涌,以保持最后的理智。这对来玩的客人很友好,但对今晚的蓝辞来说,算得上折磨。

    感冒、发烧,穿单薄裸.露的衣服站在低温的房间,这对他来说,无异于用刑。只祈求这场快些结束,他能离开这个房间。

    大概是眼尾那抹飞红过于惹眼,宁渡想,那里以前是没有这抹红的。宁渡掀开牌的一角,推出一叠筹码。

    蓝辞看向商言。

    “过。”商言说。

    蓝辞把桌上的筹码推到商言面前,洗出三张牌。只是洗牌的手也泛着不正常的红,开口的声音染着哑。

    “感冒了?”

    赌桌上发出突兀的关心,蓝辞放牌的手一顿,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商言看了眼助理,“倒杯热水。”

    莫名其妙的指令让助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立马应了声好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蓝辞目光半是不解,半是疑惑。这里是赌场,不是其他任何地方,这里坐着你的对手,你对我的关心,很奇怪,也会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向我,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蓝辞呼吸滚烫,嗓子像是灌了粗粒的热沙。

    他盯着商言看了几秒,不明显的喉结微微滑动。而另一个作壁上观的人,也随着这句话把目光投在他身上,这都让蓝辞感到如芒在背。

    宁渡别看了。

    快些结束吧。

    “请下注。”蓝辞收回目光,嗓音沙哑。

    自己的关心落了一个空,商言后知后觉读懂蓝辞的眼神,手指缓慢用力摩着纸牌。

    宁渡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把玩着一张筹码。闻声加注,其余时间,他像是静默的狮子,眼神深悠。

    场上赌注跟到了一千万,赌局也到了尾声。全程一言不发的人终于开了口。

    “全押。”

    推出斑斓的筹码,宁渡像是厌倦游戏的人,需要一个结束。声音一出,蓝辞瞳孔蓦然扩大,上限六千万,这局最大才跟到了一千万,宁渡allin,输了,就是六千万。

    蓝辞还未做出反应,另一边的人也同样推出了全部的筹码。

    宁渡到底拿了什么牌,敢这样赌,商言又怎么敢跟?

    蓝辞无暇思考,大脑的昏沉让他无法调动自己的精力,只想快些结束。

    反正怎么样都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人。

    蓝辞掀开桌子上最后一张牌。

    桌面的牌已经很清晰了。

    黑桃j、黑桃k、黑桃10、红心j、方片j。

    “请开牌。”

    商言没想赌这么大,和宁渡的交锋也不过是源自内心的不甘,一个从小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被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压着一头,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因为“喜欢”的情绪,被宁渡牵着鼻子走,所以当他今晚在慈善晚宴上看到宁渡那一刻,他就冲动的想和宁渡玩一把。

    宁渡向来不会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碰见商言、答应商言,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了解他的对手。

    他要并购禁果,商言作为禁果的继承人,也是并购统筹中关键的一环。商言的见识、格局、认识、敏锐程度、思维思考方式,宁渡都要了解。

    知己知己,百战不殆。

    两次试探,宁渡对他的看法,不外乎年轻冲动,少于历练,而且极易被情绪操控。

    商言紧张地再次掀开自己的牌,黑桃k,黑桃j。只要宁渡不是同花顺,那么就有机会赢。

    商言推出自己的牌。

    蓝辞眉心一跳。

    商言的牌和赌桌上的牌,是四条j,大过它,只有同花顺。可是宁渡有多大的几率能拿到同花顺。

    六千万,宁渡就这样输了吗?

    徐萧猛然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不动声色地看向许则川,许则川神色也严肃起来。空气里一时的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还未开牌的宁渡。

    宁渡掀开牌。

    黑桃a、黑桃q和赌桌上的黑桃10、黑桃k共同组成同花顺。

    “今晚就这样。”

    赌博只是怡情的一种,消耗些许时间,换来肾上腺素的分泌,但宁渡今晚丝毫感觉不到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带来的快乐。

    商言对蓝辞的关心,对蓝辞的眼神,都让他感到淡漠,这种淡漠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排斥。

    他不喜欢,所以足够淡漠。

    宁渡转身,许则川也站起身。

    “我觉得今晚的气氛不太对。”徐萧对傅声说。

    “这应该问你的荷官。”

    “我的荷官?”徐萧看了眼蓝辞,此刻的蓝辞正站在桌前,商言上前,挡住了蓝辞,隔绝了徐萧探究的目光。

    蓝辞站在桌前,呼吸灼热,双手撑在台面,胸膛不明显地起伏着。

    “你怎么不走。”

    “你生病了。”商言拉了一把椅子,让蓝辞坐下。

    “我能摸一下你的头吗?”商言看着蓝辞逐渐泛红的脸,猜测蓝辞可能在发烧。蓝辞没有说话,商言抿唇,“手也可以。”

    蓝辞在椅子上坐下,他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

    宁渡走了。

    意识到这个现实的蓝辞,声音无力。

    “摸吧。”

    商言小心翼翼地碰了下蓝辞的手,只是一下,就抽了回来。

    “你在发烧。”

    蓝辞没有反驳:“嗯。”

    “我们去医院。”

    “我还没下班....商言。”

    浅棕色的眼睛好似盛着一池水,望向一个人,商言被那双眼睛注视,一瞬间,像被剥夺了呼吸。浅棕色的虹膜,如同引力,吸附着映在他眼睛中的人。

    商言不可控地伸出手——

    蓝辞坐在扶手椅上,垂眼静看单膝着地,温润如月的人朝他伸手。

    靠近、靠近、再靠近。

    再触上绯红脸颊的前一刻,突兀的电话响起。

    商言整个人猛地一震,慌乱地抽回手。

    “我....”

    商言来不及解释,在看到联系人时,呼吸明显一顿。

    “喂,爸。”

    “好,我现在回去。”

    挂断电话,商言重新抬起头,刚刚的氛围荡然无存,商言欲言又止。

    “让助理送你——”

    近乎迷津的氛围恍若贾宝玉游幻境,再多饮仙醪曲,也从梦中醒来。

    蓝辞别过头,恢复了冷淡:“不用了。”

    幻境终醒,商言不得已站起。他明白现在是他的机会,可家里.....

    垂在腿侧的手缓缓攥紧,眼神多少隐忍和不愿,终是敌不过家族兴师问罪的召唤。

    “蓝辞,等我处理好事情,我们谈谈好吗?”商言道,“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别躲我,好不好?”

    商言对自己什么想法,蓝辞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就是一扇窗户,连着内心。因为察觉到,所以才会在学校刻意躲。

    商言没有明说,他也没必要接近。

    现在看到自己不是首选,蓝辞想,连利用,他都不想再利用了。

    “好,我不躲你。”

    商言很开心见蓝辞对他放松警惕,刚刚宁渡走的毫不犹豫,他就猜宁渡和蓝辞之间或许并不像看到的那样。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带他去医院。”商言对助理说。

    “我先走,你和她去医院,我们改天见。”

    说完,商言转身,快步往外走。

    助理向前。

    “您——”

    “你出去。”蓝辞一走,蓝辞也不想再装什么,回绝的话语说的利落。

    助理看蓝辞双眼紧闭,呈现出的防御状态,一时进退维谷。

    “出去。”蓝辞咬重了音节。

    助理从房间退出,蓝辞终于如释重负的从椅子上脱落,他蹲在地上,绿色的长发从脊背垂落,发尖垂在地上。

    逃离有人的环境,大脑里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尖叫,呼吸困难,仿佛溺毙。整个身体烧的灼热,蓝辞有一瞬间,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精神的混乱和身体的疲倦,他想,能不能就这样死掉。

    太多的自控要求,让他一直朝着既定的轨道不断前行,不能停留片刻。情绪被冷酷的理智封锁,打压,潜藏在心底。

    用药物控制,用药物逃避。

    但生病是情绪这头被锁的怪兽逃出来的唯一的机会。

    焦虑、抑郁的情绪、虚弱的身体。

    好痛,好想尖叫,好想流泪。

    蓝辞想,他终于这样崩溃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