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这样她在他面前不就跟瞎子一样?



    她本来想找机会逃出王城,但现在别说逃跑,就连待在原地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旁边。



    石榴看出她的担忧,宽慰道:【他现在确实不在,不然我也找不到你。但等他回来,我就不能在这待了。他的天赋跟我能量互相克制,会加速消耗。】



    李素素理解点头。



    “现在暂时出不去,我仔细想想要怎么破局。你也积攒下力量。”



    【嗯。】



    它答应了一声,补充道:【他可能会把堕胎药放在食物里,我会尽力保护你和崽崽,不让你们受到影响。】



    “多谢。”



    她话音刚落,石榴就匿了。



    没多久,阿兰德领着一个虫族雌性进来。



    “她叫流萤,以后她照顾你。”



    他长手长脚地靠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看着流萤给她清理。



    李素素原本还羞臊地挡着身体,见他满脸理所当然地坐在那看,心里顿时涌上怒意。



    他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感觉,她还害羞什么?



    她放下手,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任流萤摆弄。



    流萤给她擦干净身体,又在青紫的地方涂上药膏,这才给她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这身衣服仿佛就像按她的身材量身定制一样,长短肩宽都很合适,但等到系腰带的时候,却紧了不少。



    阿兰德皱眉看了眼她微凸的小腹,眼神再度变得阴沉。



    他腾得站起来,出门。



    没多会,带回一个脖子上挂着软尺的老年虫族。



    “重新量。”



    “是。”



    她走上来重新量了李素素的身材,又修改了过窄的腰围,直到适合她的身材,这才收手站到旁边。



    阿兰德走上来打量了她两眼,目光渐渐满意。



    但触及她的小腹,眉宇间又显出一抹郁色。



    “明日我会带医生过来,你别想再生下低贱的血脉!”



    李素素充耳不闻,冷漠地偏开头,就当这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阿兰德顿时沉下脸,方才的暖意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他愤怒地带人离开。



    “把门锁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开门!”



    沉重的大门被关上。



    这里只剩下李素素一人。



    她松了一口气,打开光脑正想寻找解决办法,结果光脑根本没信号!



    也是,这里是虫族王城,地表兽族的光脑在这根本不可能派得上用场。



    她又拉开窗帘。



    不出所料,外面暗得吓人,只有隐约的红光透过薄薄的地壳透出。



    那是奔涌的岩浆。



    地表兽族在不断探索天空时,虫族也在以同样的速度探索地心。



    再这么挖下去,迟早挖穿地幔。



    她失望地合上窗帘。



    这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的拟光灯,想来也是因为考虑她本体是蜻蜓才会开。



    阿兰德是捕鸟蛛,本身就喜欢在阴暗的地方生活,他不需要开灯。



    前宿主记忆里的阿兰德虽然傲慢无礼,但总体还算个不错的小伙子。



    至于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概是被爱人抛弃,打击太大,心理变态了吧。



    但她不打算治愈他。



    开什么玩笑,前宿主捅下的篓子要她替她擦屁股?



    她还没“善良”到这种程度。



    变态就自生自灭去吧。



    她尊重理解,但爱不起来。



    想明白这一点后,李素素彻底放下心里的顾虑,决定好好养精蓄锐,等找到机会就溜之大吉!



    她按照记忆找到卧室,进去休息。



    一梦将过。



    李素素忽然感觉身上像压了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



    正当她要挣扎时,一个潮湿而温柔的吻落在她唇上。



    容祀?



    不,她已经被某只凶残的蜘蛛掳到了虫族王城,亲她的人怎么可能是容祀!



    *



    沉睡的人骤然苏醒,娇眸怒气冲冲地瞪过来。



    阿兰德一愣,旋即冷下脸色,厌恶地推开她。



    “谁允许你睡在我的床上?滚出去!”



    “哦,好。”



    她十分合作地起身,打算下去。



    谁知刚坐到床边,还没来得及穿鞋,就被他一把捞进了怀里。



    阿兰德牢牢箍着她的腰,咬牙切齿问:“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么喜欢他?那个兽族雄性有什么好的。他又弱又穷,还是我们的敌人。你宁可给他孕育子嗣,都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为什么?”



    李素素听出不对,问:“你见过容祀?”



    “我当然见过。”



    阿兰德墨眸深邃,仇恨浓郁得化不开。



    “他趁我蜕变虚弱时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等我恢复实力想去找你的时候,却听说你已经跟他进入兽人根据地,还跟他结了侣!”



    有这回事?



    李素素连忙翻找记忆,但她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也没有从前宿主的记忆里找到阿兰德提的这回事。



    除非,那时候他用了天赋,让前宿主以为他没出现。



    “你是说,我逃出王城的时候--”



    “那不是你跟我玩的小游戏吗?”



    阿兰德微抬眼皮,疑惑地凝视她。



    李素素无语。



    前宿主明明就是因为怕他的本体,才会慌慌张张逃出王城,结果这货以为这是他们的情趣小游戏?



    她不理解!



    虫族这么会玩吗?



    “……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



    她转身欲逃,可身体却被阿兰德牢牢禁锢在怀里。



    他一把把她推到了床上,欺身而上。



    绵密而复杂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我原谅你,素素。只要你堕掉这个孩子,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他想要她。



    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甚至可以大发慈悲饶恕那个卑劣的蛇兽……



    但没想到,他的爱意并没有传递给她。



    李素素,这个放荡的女人--为了那头蛇兽,拒绝了王族的爱!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前推拒的双手。



    “滚开!”



    她的尖叫声,像震耳欲聋的惊雷一样回响在他脑中。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薅住李素素的头发,勒令她看着自己。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像你这么对我!”



    她再度尖叫。



    阿兰德只觉得大脑嗡得一声,像是有什么轰然破碎,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红了双眼,凄然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爱你。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