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杀猪贩的女儿，竟敢打我？！”姚娜娜捂着发疼的侧脸惊怒道。
秦鸢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掌心，目光冷然，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看似在笑，冰冷的眼眸却找不到一丝暖意。
那种看死物一般的眼神，令姚娜娜心头发颤，身体本能后退一小步。
“你敢动他，我就敢动你。”秦鸢说。
顾瑾瑜瞪圆眼睛，仰头呆呆地望着远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小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本来是小孩子的一场闹剧。
经姚娜娜主动出击，转瞬间，较量升级，变成两家太太的搏斗，这种刺激又少见的场景可不多见。
看戏的吃瓜群众眼神陡然变亮，恨不得拿出手机把精彩画面拍下来。
在场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生怕被人说三道四，明面上保持沉默，谁也不敢真的拿手机录像，只能在心里偷偷惋惜。
姚娜娜意识到自己在怕对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向来有人宠着哄着，突然被人甩了一耳光，她气不过，不顾形象地冲过去。
十指大张，红艳艳的长指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伸向秦鸢那张精致滑嫩的脸。
“孟太太——”
“顾太太，小……”
宁雪口中的‘心’字还未吐出来，场面倏地来了个大反转。
秦鸢利落出手，面色淡然，掐着姚娜娜纤细的脖子，一把将人带离地面。
被桎梏住的女人满脸通红，眼睛突兀，挣扎着、嘶哑着喊话。
“救…咳…救救命，你个贱人，放，放开我！”
周围死寂一般安静。
之前看热闹的人，现在个个倒吸凉气，连几个试图上前调解的老师们也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凡是袭击我的东西，都成了零部件。”秦鸢面无表情，不轻不重地掐着手中脆弱的生命。
她一步一步来到花坛旁。
“大人，欺负小孩？”秦鸢把姚娜娜举到两个孩子面前，让她面朝顾瑾瑜。
“道歉。”
她始终牢记这个世界规则，手劲控制得刚刚好，不会伤人性命，却能令人痛苦难耐。
不出片刻，姚娜娜双目泛红，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五指一松，掌心的女人应声落地。
对方踉跄站起来，一手摸着脖子，一手牵着呆愣的儿子，匆忙逃离现场。
离开前，姚娜娜恶狠狠地瞪了秦鸢一眼。
众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秦鸢，一个个张着嘴巴，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卧槽！顾家那个女人是大力士吗？
好……好彪悍！
*
半小时后，园长才知道孟家和顾家两个太太在后花园大打出手的事。
亲子运动会照常进行，而她则在办公室抓耳挠腮想措辞。
她第一时间给孟董事长打电话致歉。
圈内人都知道孟向东极其宠爱这个小他二十岁的老婆，前几年更是老来得子，把孟西华宠得不像样。
结果还是没稳住。
孟向东一听顾家人欺负他老婆孩子，气得把电话摔了，根本不听解释。
接着，她又给顾家打电话，委婉地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顾家倒还好说话，并没怎么为难她。
挂上电话，顾圣堂走过来问管家：“小瑾怎么了？”
管家愣在原地，缓了缓脑子，把园长说的话一字不差告诉了老爷子。
“你说什么？”顾圣堂惊呼，“小瑾和同学打架，秦鸢差点掐死孟向东的小老婆？”
“真的假的！”
管家用力地点头，举手发誓自己没听错。
顾圣堂摸着手串，蹙起眉毛久久无法回神。
虽说他那个孙媳变得有些不一样，总归还是四肢纤细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把人掐死？
90斤的秦鸢，不可能把孟向东那个120斤的小老婆举到空中。
“胡说八道！肯定是孟向东那个老东西想讹顾家！”
顾圣堂眼珠一转，“你立刻给阿时打电话，就说他老婆儿子在幼儿园被虐，被集体围观。”
管家怯怯地嘀咕一声：“少爷恐怕不会去。”
“你着重说‘围观’，事关顾家声誉，他会去的。”
老人背过脸偷偷笑了一声，晃着脑袋往里屋走。
顾圣堂前脚刚坐下，薛青后脚从二楼跑下来。
她坐在老人对面，呼呼喘大气，等到气息平稳才开始质问。
“爸，我听人说小瑾在幼儿园受欺负了？”
“还说秦鸢在旁边冷眼旁观小瑾被打，事后还惹了孟家太太？”
“我早就说过，不能让那个女人出门，她一出去就惹事。”
一连三句话，顾老爷子动了好几次嘴，愣是插不上一句话。
最后见儿媳气得不想说话，他才放下茶杯，叹息一声，缓缓开口。
“你听谁说的？”
薛青直言道：“我打牌的姐妹。”
“你啊你，总听外人乱嚼舌根，什么时候能长长脑子？”
“爸，你在说我傻吗？”薛青脸色一红，“我姐妹绝不会骗我，如果不是她，当年我都不知道阿时被秦鸢算计的事。”
“您才该擦亮眼睛，秦鸢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等她回来，我关她禁闭，您别插手。”
看着儿媳激动而气愤的表情，顾圣堂低头抽了口烟，轻声喊她。
“小青，我知道当年那件事让你耿耿于怀，对阿时和秦鸢的意外异常生气，甚至迁怒发泄到秦鸢身上。”
沙发对面的妇人身体一僵，不知想到了什么，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在皮肉里。
肩头止不住地颤抖。
顾圣堂看着她，忽然想起薛青精神失常的那两年，声音不自觉又轻了几度。
“秦鸢没有冷眼旁观，她在保护小瑾，这才惹了姚娜娜。”
薛青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怎么可能？”
似是想到了某件事，她面色一沉，掷地有声道：“之前她为了躲汽车，狠心将自己儿子推向车子，怎么可能保护小瑾！”
“你见了？”顾圣堂问。
薛青一怔，“我好姐妹亲眼所见，小瑾也没否认啊。”
“……”
老人一时无语，捂着胸口往沙发上靠。
一看顾圣堂捂胸，薛青吓得脸色发白，以为他发病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慌里慌张地开始喊人。
呼呼啦啦来了一群佣人，管家见状，抬腿便往座机那边去。
顾圣堂举起胳膊晃了晃。
“别打120——我没事。”
众人骤然意识到，他们又被老爷子骗了。
此时，幼儿园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门打开，慢条斯理地迈出一双大长腿，随后下来一位气质沉稳优雅的男人。
等司机跟门卫打过招呼，大门慢慢向两侧开启。
他整了整袖扣，沉着脸走进热闹的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