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阿献可算醒了。
钟山神和钦?迟迟不出现,姜羡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站起来将手放在嘴边朝山中大喊,
“信女姜羡鱼,诚心求见不周山水神!”
她连续喊了三遍。
谨慎起见,阿献先钻回辫子里观察事态。
阿献问姜羡鱼:
“你想怎么做?”
“我得问清楚,他把钟山神和钦?弄哪儿去了。”
整整一个晚上也不见踪影,阿献又迟迟感应不到钟山神的存在,姜羡鱼怎能不担心?水神没给回应,姜羡鱼回头见弱水之尸躲得远远的,担心水神伤害阿献,便让阿献藏好了别随意出声。
她对阿献说:
“老规矩,你先躲着,我不叫你你别露头。”
……
等了半晌,也不见水神踪影。姜羡鱼决定换个思路,指着山里就是一顿骂。她骂水神不配为神,暗算凡人不说,还敢做不敢当,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说到底就是一个不能见光的冒牌货!
大骂之后山中果然有响应。
随着一声龙啸,一里长的霞光龙浩浩荡荡朝她扑来。没等姜羡鱼反应,就被霞光龙握于爪心,带回了山中。
水神所居之地乃是一座地下水窟。水窟幽暗潮湿,飞龙盘在水中会发光的巨大晶石上,时不时用尾巴敲打被龙须倒吊空中的姜羡鱼,就跟小孩敲打风铃一样随意。
姜羡鱼在空中荡来荡去,晃得她想吐。本着干不过就认怂的原则,姜羡鱼连连求饶,
“水神大人,我急着见您,这才说了些不由心的话。您行行好,先放我下来吧,我再慢慢跟您解释,好不好?”
可霞光龙根本不睬她,继续用尾巴砸她。
……
结果她越是求饶,它越是不为所动。等到姜羡鱼被荡成半个死人,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什么也不想说的时候,他才肯放她回到地面。
他质问姜羡鱼:
“你背后辱骂本君,心中可有悔意?”
“我悔!我后悔死了!我肠子都悔青了。”姜羡鱼趴在水窟里唯一外露的一小方沙土上,早已没了嘴硬的底气,“我应该好好地求您,不该故意激怒您,您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
霞光龙没接话,貌似在思量她话语里有几分真意。
姜羡鱼见霞光龙态度缓和,便壮着胆子向霞光龙打听钟山神和钦?的下落。由于不想暴露钟山神的身份,她只能以朋友代指,没想到霞光龙听了又恼了。
霞光龙高抬龙头质疑道:
“本君听见你称呼他为兄长,如今你又说他是你朋友,谈话间你又提起飨气,称呼他为山神,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姜羡鱼结巴了片刻,又继续圆谎道,“他自然是我兄长,也是我的朋友。说来不怕神君笑话,我这人胆子小,人缘也差,没几个像样的朋友,我兄长为了安慰我,就让我把他也当作朋友。”
“他姓什么?”
“他——他跟我爹姓,他姓钟——我跟我娘姓——”
“他叫什么名字?”
“杉树的杉,神明的神。我娘生他的时候难产,我爹委托大巫师帮忙取名,大巫师说我兄长前世是一棵修炼有成的杉树精怪,这一世为人要吃不少苦头,所以就取名为杉神——就是杉树精灵的意思——”
“飨气你又如何解释?”
“什么飨气?我从未听说过,倒是那大鸟任性,放了个又响又臭的屁,其它我真心不知——”
结果她费了半天口舌,霞光龙就回了四个字:
“本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