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中的夜寒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地喃喃:“救我……救……我……”
众人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试图将他抬起送往医馆。
“快放下他!这样搬动,只怕他在路上就血竭而亡……”凤舞的声音稳如磐石,穿透混乱。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见龙植、龙南和凤舞又返回了船舱。众人惊恐不已。
原来,龙植带着凤舞刚回到岸边,便听到船舱中的叫喊声。
凤舞拉了一下龙植的衣袖,说:“你的刀砍断了夜寒的经脉,如果不及时处理,他很可能会血竭而亡。他虽恶贯满盈,可毕竟是一条生命。若他死了,龙家和夜家恐将展开殊死对决,到那时,我便成了祸乱的根源。请大公子带我返回船舱。小女子略通医术,或许能救夜寒一命!”
“绝对不可能!他刚刚是如何对你的,这种人死不足惜……”龙植怒气未消,声音冷硬。
龙南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劝道:“大哥,凤舞说得对。若夜寒死了,龙家和夜家必定为敌,到时更多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龙植怒目圆睁:“这畜生差点玷污了凤舞的清白,不配活着!”
凤舞坚定地说道:“龙大公子,凤舞不能成为纷争的罪魁祸首,更不能看任何人因我而死。请您带我回到船舱,救回夜寒的性命。”
龙植无奈,只好带着凤舞返回船舱。
凤舞披着龙植的披风,将身体紧紧裹住。但纨绔子弟们的眼中,仍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上下打量着凤舞。龙植和龙南狠狠瞪向这群人,才让他们赶紧低下头。
夜寒气息微弱,努力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返回的凤舞。
凤舞撕下一条长布条,狠狠缠住夜寒受伤的大腿。接着,她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止血的中药,涂抹在伤口,又喂他一颗药丸。
夜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低声在凤舞耳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你还是关心我的……”
龙植看到夜寒猥琐地靠近凤舞,立即拔刀,用刀刃挡住夜寒的脸,警告意味浓重。
服用了凤舞的止血药,夜寒状态好转,在众人搀扶下竟然站了起来。
龙植大声喝道:“留住一条狗命赶紧离开,再敢招惹凤舞,我定叫你夜家来收尸!”
夜寒没有回应,只是微笑,似乎仍在回味凤舞为他疗伤的过程。他被众人搀扶着走下了船。
天色已晚,龙南和龙植护送凤舞回到龙府。夜幕低垂,三人沉默不语,心中各怀心事。
龙翼和梦秋从下人口中得知事情经过,脸色阴沉,神情凝重。龙翼叹息道:“这个女子恐怕会为龙家带来灾祸。今夜已深,若赶她走,两个傻儿子定会反对。明早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离开龙府。”
凤舞回到房间,梳洗完毕,正准备休息。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龙府院中顿时乱作一团。家丁们纷纷奔向院中,龙翼、龙植和龙南也迅速赶到。此刻,院子里灯火通明,夜明幽带领夜家大军竟闯进了龙府!
夜明幽恶狠狠地说道:“原以为龙家是名门正派,怎知如此残忍。我儿夜寒如此宠爱凤舞,但我让他忍痛将凤舞让给龙家的大公子。却不料,我儿与凤舞在湖边说几句话,便被你们龙家大少爷打成重伤!”
龙植怒气冲冲回应:“你儿子对凤舞的非礼行为众人皆有目共睹!我为何要坐视不理?!”
夜明幽冷笑:“你竟污蔑我儿非礼?他只是喜欢凤舞,何曾伤她?”
龙南插话:“夜家公子专横跋扈,玷污凤舞清白!是夜寒欺人太甚,我大哥才出手的!”
夜明幽冷笑:“一个歌女,有何清白可言!事已至此,我不想废话。你们选一个条件。要么,龙植自废一条腿;要么,将凤舞交给我夜家,任由处置。”
龙植怒火达顶,一步步走到夜明幽面前,声音震撼:“我龙植誓死不会让凤舞受一丝伤害!你夜家要什么都可以,但凤舞,绝不可能!我宁愿自废一条腿,也要护凤舞周全!”
龙植面色苍白,突然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决绝的刺向右腿。突然,短刀被夺,原来是龙南及时冲上!
“哥!”龙南大吼,“你是长子,武艺高强,我武功未进,才让凤舞遭此欺辱!若断腿,应是我!”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一个身影缓缓步入大厅,如梦境仙子。凤舞身着纯白衣裙,裙摆轻飘,银白绸缎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线条简洁流畅,与身姿呼应。她黑发如瀑,轻垂背后。可视线移至她脸上,冷漠眼神则震撼众人。她的双眼如冰潭,深不见底。双唇紧闭,表情冷峻,似与世隔离。
“一切灾难的根源在我。”凤舞的声音如冰霜般清冷,“家父惨遭奸人陷害,自此我便流离失所。昔日名门闺秀,如今不过是苟且偷生的歌女。感念龙家两位公子的厚爱,但凤舞实在活得太累太苦,不愿再见诸君因我而纷争,更不忍心有人因我而受伤……今日,便以我之命,终结这一切恩怨……”
未等龙植和龙南冲过去,凤舞已用长剑划破喉咙,鲜血如注,倒在地上,白衣瞬间被染成殷红。
龙植和龙南惊愕地扑上前,凤舞的身体已经冰冷,呼吸全无。龙植紧紧抱住她,心中如刀割般痛楚,泪水模糊了双眼。
而此刻夜寒拖着虚弱的身体踉跄跑进龙府,跪倒在凤舞身旁,双眼赤红,悲痛欲绝地望向父亲:“父亲,是凤舞救了我的性命,你为何逼她自尽……”
夜明幽见状,脸色铁青,复杂的情感在心中翻涌,却难以言表。
龙家与夜家的人围在四周,气氛凝重。就在这时,凤舞的手中竟然滑落出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