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宫煦云端着一个木桶过来了,里面是水温适宜的热水,他已经提前用手试过温度了。
笑良宵连自己把脚放进桶里都懒,懒洋洋倚在沙发上玩手机,示意宫煦云动手。
为了方便动作,宫煦云就这么跪在沙发前面,卷起笑良宵的裤腿,那截雪白的小腿露出来的时候他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伸手轻轻托住笑良宵的小腿,泡入木桶中。
被热水包裹,笑良宵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足尖无意识拨了拨水。
一般来说毛绒绒的动物是很讨厌水的,因为毛毛被打湿不舒服,但他是个另类。
宫煦云小心翼翼捧住其中一只脚,轻轻按摩起来。
白皙的皮肤在热水的浸泡下渐渐透出粉色,还映出了按摩留下的指痕。宫煦云没敢多看,垂着眼睫,将视线定格在雾气朦胧的水面。
他的手掌因为干过不少苦力活而有着一层粗糙的薄茧,摸在太子爷那白生生的腿上,就像是在摸一捧水豆腐,细腻柔软到他都不敢用力,生怕把人给摸痛了。
笑良宵突然眉头一皱,气死他了,游戏又输了!
气呼呼的太子爷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宫煦云。
宫煦云一愣,刚想说自己不方便接,笑良宵的手却又缩了回去,因为他发现这跟不是草莓味的,于是重新掏出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递给对方。
“......”宫煦云看向笑良宵的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写满了‘就算要捉弄我,能不能稍稍遮掩一下。’
或许还写了一句‘你对草莓味的棒棒糖到底为什么意见这么大?’
这么多天了,从来没见对方吃过草莓味的棒棒糖,这个味道似乎只是对方为了捉弄人而特意捣鼓出来的。
但对方最喜欢的水果却又是草莓,经常能看见对方抓着红艳艳的大草莓啃——只啃一个尖尖,剩下的都丢给他。
“啧,没劲!”太子爷哼了声。
他想了想,面上又出现不怀好意的样子,见宫煦云低头认真给他按摩,脚突然一动。
一小片水花被溅起,尽数落在宫煦云身上。
“哗——!”还没完,笑良宵又踢了一脚,这一次撩起了一大片水花,直接将宫煦云半个人都浇得透透的。
嘻嘻好玩。
“啧啧,你看起来像一条落水狗。”笑良宵揶揄,抬脚用足尖去点点宫煦云的面侧。
都把人欺负成这样了,本以为对方多少会表现出屈辱的样子。结果宫煦云抬起头来,额发湿漉漉的,耳尖微红,双手拢住笑良宵那只作恶的脚,轻轻捧住放回水中。
“当心着凉。”
笑良宵低头,只能看见对方的头顶,那对系统出品的毛绒狗狗耳朵还在敬业地晃动,加上那身羞耻的女仆裙,让正常的洗脚看起来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捧着自己的脚按摩的时候有种莫名的......
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想做些什么来分散心神。
比如踩一踩那只手,或者立刻把脚缩回来。
于是笑良宵两者都要,踩了宫煦云的手一下之后猛地缩回脚。
宫煦云疑惑地抬头,“不舒服吗?”
其实被按得很舒服的太子爷高傲一哼:“很一般,你真没用。”
宫煦云道歉:“我会多学的。”
他依旧跪在地上,用毛巾将笑良宵湿漉漉的脚跟小腿细心擦干,放下裤腿,这才起身去倒水,自始至终态度温柔顺从,就好像一直是干这个的。
消停了一小会儿,笑良宵打量宫煦云几眼,突然坏笑起来,用足尖轻轻碰碰对方的下巴,“喂。”
宫煦云疑惑看过去,就听对方说:“看看腿。”
这话简直就像是什么流氓,让宫煦云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后面色一下子红了。
他下意识压住裙摆,身体僵硬。
原本笑良宵还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看到对方这副紧张的样子,坏心眼一下子冒了上来,扑上去掀裙子。
“看看腿怎么了,都是男的。”
宫煦云耳根通红,被压倒在沙发上努力挣扎,“不、不太好......”
“少废话!”太子爷用力一掀,裙摆飞扬。
“别——!”
几分钟后,太子爷无语地看着坐在他旁边,缩着身子双手捂脸的人,“不就捏了几下吗,你至于吗?”
“不过短裤小了你倒是说啊,勒成那样,弄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样。”
“别、别说了,拜托......”宫煦云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脑袋埋在腿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太丢脸了......
后面的时间,笑良宵看看债已经还完了,就没有再去折腾宫煦云,让人专心看那些书,自己也在手机上处理着事情,一点点为夺权做准备。
一般人就算是看了书也只是纸上谈兵,但对于反派他有着无比的信任,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亿万里挑一的天纵奇才,都没有当反派的资格。
虽然这破反派谁爱当谁当。
“虞乾。”笑良宵给虞乾打去了电话。
一旁的宫煦云不动声色侧了侧身子。
另一头立刻传来虞乾咋咋呼呼的声音,“宵哥!你是不是想我了,我就知道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就算是夜晚也无法阻挡我们的感情!”
声音之响,回荡在客厅。
宫煦云捏着纸页的手指稍稍用了些力。
“有件好事要找你。”笑良宵语气逐渐带上了忽悠与不怀好意,“敢不敢跟我玩把大的?”
虞乾兴奋,“敢敢敢,宵哥你说是什么大的?”
“想不想当家族顶梁柱,想不想一鸣惊人,想不想让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
虞乾被钓成了翘嘴,“想!太想了!”
“家主这位置,我家那老东西能坐,我也能坐。”笑良宵循循善诱,“加入寡人推翻前朝余孽的大队,待孤登基,爱卿就是从龙之功,朕封你做开国大将军。”
这哄堂大孝的话一出,对面的虞乾似乎是没能反应过来,沉默了。
宫煦云也沉默了,前朝余孽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好一会儿,虞乾终于吱声,“宵、宵哥,你想要夺你爹的权?”
夺权这事在权贵家族之间其实不算罕见,但一般都发生在兄弟姐妹或者叔叔辈对侄子辈之间。
私生子夺权也不少,但基本没有成功的。
可正统继承人夺父亲的权,两人之间还一直无冤无仇和睦相处,这就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了。
更何况,笑盛庄这个人,别说小辈,就算是同辈的那些家主见了都得恭恭敬敬问好,可见能力之强,威严之深。
谁敢想啊,太子爷居然磨刀霍霍准备宫变了,这是吃了一吨的豹子胆啊。
明明以后能稳稳当当接手权力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虞乾鬼鬼祟祟压低声音,“宵哥,不会是调查出来,发现你不是笑家主的亲生儿子吧?”
“滚!”
太子爷放下最后通牒,“我已经决定好了,就问你一句话,干不干?”
虞乾深吸一口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人生自古谁无死,咬咬牙,干了!”
对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笑良宵挑眉,“你干嘛呢?”
“我在咬牙。”
“......”笑良宵沉着脸准备挂电话,傻逼东西。
“等下宵哥,我有件事!”另一头的虞乾停下咬牙,“你身边没别人吧?”
笑良宵意味深长看了眼宫煦云,对方望过来。
“没,只有我养的宠物。”
宫煦云耳尖微红。
“宵哥你什么时候养宠物了?算了这个不重要,我是想跟你说宫煦云的事情。”
“哦?”笑良宵似笑非笑看着宫煦云,“什么事?”
“你可别被他那副人畜无害的小白脸样子给骗了,你知道我调查到什么吗,他把他之前的养父养母给弄进牢里去了不算,前不久还特意去补充了证据,让两人直接从无期判成了死刑,忒狠了。虽然那两个东西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
“但由此可见他不是个善茬啊,宵哥你还是离他远点,你要是喜欢小白脸,我给你找几个懂事听话人畜无害的。”
听到后半句,宫煦云陡然阴森森的目光落在手机上,似乎要顺着网线去到虞乾身上下个诅咒。
虞乾莫名浑身一凉,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笑良宵刚要开口,指尖一痒,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了上来,大腿也一沉。
低头一看,是宫煦云跪坐在地,把脑袋枕在了他的他腿上,用头顶的狗狗耳朵蹭着他的手指。
笑良宵揪揪耳朵,宫煦云抬起头来,眼尾微红,浅色的瞳孔温柔又无害。额前的发丝还带着些许潮气,所以有些微卷,揉一揉手感很不错。
看起来真就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大型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