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就是他的小号！
意识到这一点，棠卿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id名上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在开播前，他还在平板上登录了这个账号，拿给故意装傻，黏在自己身后的男主看直播。
没想到再次看见这个熟悉的id名，竟然是在更换榜一的重要时刻。
也就是说，男主用他账号里的全部余额，打赏他的直播间，变成他的新任榜一？
四舍五入一下，新榜一竟是我自己。
棠卿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id名看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睛确实没有出问题，那个号就是平板上登录的小号。
平台和签约主播是五五分成，他的资产瞬间从原本的五百万，缩水成现在的二百五十万，光是想想都让人感到窒息。
要知道这个小号里的余额，是恶毒炮灰为了方便找人刷榜特意下血本，将这么多年积攒的直播和带货积蓄砸进去的结果。
原本能砸上五十次礼物榜的金额，硬生生被败家男主一次性祸害完。
这还让他怎么走刷榜多次被群嘲的剧情点？
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要赚多久才能赚回来呀？
想到这里，棠卿的眼眶慢慢变红，水雾朦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绝望到差点哭出来。
他知道男主睚眦必报，容不下其他人染指自己的东西，对跑到顾家捞钱的恶毒男配也没什么好脸色，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原剧情中的恶毒炮灰，虽然没有捞到什么大钱，但杂七杂八的小钱也没少拿，怎么到他这里，不仅没有拿到什么钱，反而先倒贴了五百万的全部身家进去。
难道他的业务能力真的那么烂，烂到明明拿的是恶毒炮灰剧本，结果走到现在这个三不像的地步。
察觉到宿主情绪波动过大，系统及时出声安慰：【不是你的业务能力差，是你长得不像坏人，看起来就讨人喜欢。】
这番话绝对出自系统本心。
然而棠卿没有相信系统的话，更别说被安慰到。他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有那么讨人喜欢。
相反，他觉得自己不仅长得不讨人喜欢，反而很讨人厌。这一点从男主一声不吭，直接花光他全部家当就能看出来。
这件事想都不能想，稍微一想，棠卿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男主不愧是男主，做什么都有规划，就连选择的装傻年龄都有讲究。
四五岁孩子的心智虽然不成熟，但跟真正的傻子完全不一样。起码看直播发弹幕什么的，完全在可以解释的合理范围内，让他连算账都不知道该怎么算，甚至要陪着败光自己全部身家的男主继续演戏。
毕竟现在还没到他发现男主只是装傻，不是真傻的剧情点。
棠卿努力调整悲伤的情绪，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难受也改变不了什么。换个角度想一想，虽然砸下去了那么多钱，但好歹有理由婉拒原来榜一。
大不了以后努努力，每天多直播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把另外的二百五十万给赚回来了。
为了不辜负砸下去的二百五十万，棠卿回神后就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蹲守在直播间内的反派说：“对不起呀，我现在不想和你交往了。”
拒绝的时间太过巧合，前脚刚换榜一，后脚就拒绝了追求已久的榜一，可以说就差把爱慕虚荣和转换目标这两个词写在脸上了。
棠卿计划的很好。
不知情的观众肯定会因为这件事骂他，反派也会觉得被落了面子生气。
怎么说钱都砸进去了，总不能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吧？
然而弹幕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别说骂他了，整个场景堪称大型歪理现场。
【呜呜呜，都怪老公没钱，不然也能感受被老婆追求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呜呜呜，被老婆追求真是好福气。】
【这才不是爱慕虚荣呢，漂亮娇气的老婆肯定得有钱才能养得起，现在这位被挤下去的榜二大哥，要怪就怪你没钱砸上榜一喽。】
【原来榜一还有这种好处吗？明天我就答应去家里的公司学习，争取早日攒够娶老婆的钱，老婆记得等我！】
【哈哈哈哈活该，谁让你当初作贱老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些弹幕看得棠卿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为了达成目的，他故意用矫揉造作的语气，说着趋炎附势的话：“我只喜欢有钱榜一哦。”
榜一是他的号，他当然喜欢自己啦，所以这句话不算骗人，说出来的底气也格外足，看上去别提多真实了。
但凡换一个人过来说这句话，都会被骂到体无完肤，但被棠卿用软糯娇气的语气说出口，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坦率可爱。
没有人舍得骂他，甚至主动帮他找理由解释爱钱是人之常情，更有甚者主动反思起自己为什么没钱。
无数想抱得老婆归的粉丝们暗下决心，决定要好好学习和工作，赚大钱引起老婆注意。
事情再次超出棠卿的预计。
更麻烦的还在后面。
被挤下去的反派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发了几条新弹幕。
【我有钱，只要你答应跟我交往，我可以把工资卡给你，这样还不用被平台抽成一半。】
【考虑好了记得联系我。】
发完这两条弹幕，反派榜二就离开了直播间，留下一堆骂他不要脸的观众。
看着反派只用两条弹幕，就能享受到恶毒炮灰的待遇，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被骂的棠卿羡慕极了。
什么时候他能像反派一样，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被骂呀。能做到这种程度，他百分百会得到优秀员工的称呼吧？
棠卿忍不住畅想起未来。
但他没畅想多久，就看到新榜一发出一条充满怒气的弹幕。
【不要联系他！】
棠卿下意识嗯了一声。
反派和恶毒炮灰本来就不在一个档次，原剧情中也没有什么交往，他没想过去联系反派面基。
不过这个反派也是奇怪，明明都联系恶毒炮灰的塑料情朋友，把恶毒炮灰算计到顾家去了，怎么还跑到直播间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看上去不太像怕他半途跑路的样子。
得到认同的新榜一显然很满意，心满意足的不发言了。
见男主没有继续弄幺蛾子，棠卿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像之前那样的刺激，他实在经受不住再来一次。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不甘心失去恶毒炮灰待遇的棠卿，在接下来的直播过程中，学着原剧情中恶毒炮灰惯用的擦边手法，说着腻人的暧昧话语感谢打赏，试图用这种方法勾起黑粉们的回忆，发弹幕骂他这种不要脸的擦边行为。
“谢谢老公们的礼物，卿卿很高兴哦。”
“老公们对卿卿真好，卿卿最爱老公们啦！”
“挨个亲一口送礼物的老公~”
由于第一次做擦边主播，棠卿的业务能力不是很熟悉，在说出那些恶心人的感谢话语时，不免有点磕磕绊绊，精致漂亮的脸也羞耻到变得又红又烫，热度估计都能煎熟鸡蛋了。
这些话他说着都觉得尴尬羞耻，内容也腻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好在还有跟他审美一样的黑粉，想必黑粉们不会让他失望。
棠卿的目光锁定在弹幕区，等待黑粉开嘲。
然而他等来的只有尖叫喊漂亮老婆的弹幕，除此之外没有一条嘲讽他媚粉的擦边行为。
更糟糕的是，化身尖叫鸡狂喊漂亮老婆的弹幕中，有一大群都是id名相当眼熟的大黑粉。
直到下播，棠卿都没能从打击中回过神。
他神情恍惚的将手机支架收好，自我安慰道，还好有男主。
男主人设没有崩得太过分，对他也没有任何好感，不然不会做出拿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打赏的行为。
全部身家花得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