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震撼哥谭第十八天
蝙蝠侠和猫女只感觉视线莫名其妙一黑, 然后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阿卡姆疯人院大门口。
这种感觉像是……
他们被一只体型庞大的猫咪当毛球yue了出来，并且十分嫌弃地远远扔掉。
因为他们现在正在距离阿卡姆好几公里之外的街区——
的垃圾桶里。
投掷十分精准, 屁股完美进框，可以给满分。
蝙蝠侠面无表情地摘掉自己脸上的菜叶子, 猫女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B？谢天谢地, 你总算有信号了。”提姆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你还好吗？”
罗宾一直守在阿卡姆疯人院门口, 刚刚他想尽各种办法却始终没能联系上蝙蝠侠。
不仅如此, 他甚至无法进入阿卡姆疯人院。
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铁门像是突然长了一口小钢牙，差点没把他脑袋和胳膊咬下来。
他想翻墙进去, 那围墙就会瞬间突然变得无比高大, 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他的钩爪枪都无法触及顶端。
蝙蝠侠淡定地向罗宾和管家阿尔弗雷德报了声平安，然后唤来蝙蝠车。
他要继续调查阿卡姆出现的问题，还有今晚那个诡异的小女孩。
几公里之外的阿卡姆疯人院，经典哥特式尖顶正在夜色中呲牙咧嘴，像极了凶神恶煞的狼人正准备咬断敌人的脖子。
那些被蝙蝠侠亲自检查并安装上的防弹玻璃在监狱外围的探照灯下反射出刺眼的银芒, 像是狼人咧着嘴滴下尖牙的唾液。
又像一颗颗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眼珠子。
似乎有双巨大无比的眼睛正在无人可见的虚空里俯视着他们所有人。
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让他们神情恍惚，心慌意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克制不住想要逃离。
蝙蝠侠在深沉的夜色中冷着脸，脑袋上还顶着那朵超大无比的黑色蝴蝶结坐了上驾驶位。
刚刚他不是没有试着摘下来过, 但是只要他摘下来一个，蝴蝶结就会Double一下出现在他身上其他的部位。
为了不成为一个浑身上下就连屁股也要被系上蝴蝶结的变态壮汉，他最终还是耻辱地允许那东西停留在了他两只尖耳朵中间。
猫女动作丝滑地通过车窗钻进副驾驶, 盯着蝙蝠侠的脑袋噗嗤一声笑出来：“哇哦，这是什么？新装扮？我觉得这东西很适合你, 猫耳侠！”
一般她都很专业的，除非忍不住。
黑色蝴蝶结和黑色猫咪果然是绝配。
蝙蝠侠面不改色地把蝴蝶结从脑瓜上扯下来，紧紧捏在手心里，假装无事发生。
幸好没有再发生他屁股上出现蝴蝶结的情况。
看样子离开阿卡姆疯人院的范围，那种奇怪的魔法就失效了，蝙蝠侠若有所思。
“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蝙蝠侠仍旧是那个沉默而冷肃的壮汉，蝴蝶结绝不会改变他冷酷的底色，“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卡姆，猫女？”
“唔……去拜访一个老朋友而已。”猫女眨眨眼睛，拿出刚刚糊弄黑袍人的理由，“我刚刚还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和她黑漆漆的恶魔守护者。他们自称亚当斯一族，我猜你认识他们？”
猫女现在总算放松一些了。
刚刚和那一大一小待在诡异的阿卡姆疯人院令她神经异常紧绷，简直像是患了PTSD的猫咪。
蝙蝠侠看了看凯夫拉纤维手套上留下的牙印，又看了一眼咬住他的靴子不停磨牙的食人花。
心想他真是不想认识亚当斯。
食人花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举着两片稚嫩的小叶子抱住他的小腿嗷呜嗷呜，虽然咬不动但口水流满了他的靴子。
这哪里是食人花。
这明明是条小狗。
猫女伸出手，用摸猫的姿势挠了挠食人花的花瓣，居然成功让食人花安静了下来。
‘克利奥帕特拉’翘着脚尖跑过来和猫女贴贴，结果却被蝙蝠侠趁机拽住，并用黑色蝴蝶结牢牢捆了起来。
食人花疯狂挣扎，蝙蝠侠淡定地把它扔去后座。
猫女遗憾地耸了耸肩，她诡异地觉得这花还蛮可爱的。
不过重要的不是这朵奇怪的食人花，重要的是蝙蝠侠身上显然也出现了不正常。
说不定又是那群以亚当斯为名的恶魔做的。
其实到现在为止，赛琳娜也搞不清楚亚当斯的目的，他们似乎不伤害人类，但是却总做些令人恐惧的事。
“看样子我们被阿卡姆疯人院直接扔出来了，你就算绑上蝴蝶结也没有被当成礼物送出去吗？”
赛琳娜看见蝙蝠侠和她一起被扔出来时就意识到了，当时他一定也在阿卡姆。
这样想来，那个封闭的中控室简直像是个礼物盒，蝙蝠侠应该就是那个被包装起来准备送出去的礼物。
至于想要送给谁？
卢克小朋友在蝙蝠洞里上蹿下跳，四处乱创的场景进入蝙蝠侠脑海。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一眼赛琳娜。
赛琳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直接透露出来：“那小女孩说他们来自墓地，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你得小心一点，那两个人很危险，哪怕小的那个孩子看上去只有五岁。”
“我知道。”蝙蝠侠言简意赅，“但我猜你还有其他要告诉我的，说说你遇到的麻烦吧。”
“你总是这么敏锐。”赛琳娜摇了摇头，“好吧，最近我确实遇到一点儿麻烦。我猜也许和亚当斯也有关系。”
在经历过跟踪雇主无果、并且被那双诡异的红眼睛吓到的猫女决定先着手调查那只奇怪的戒指。
只是毫无特色的素面银圈戒指不好找，可能性实在太多了。
赛琳娜只能根据那人给出的一整袋中世纪旧银币，勉强判断出戒指的年代应该十分久远。
既然对方十分肯定戒指就在哥谭，于是猫女选择从古董店、二手店以及富豪们的收藏室里开始调查。
但是在经历了几天毫无头绪的碰运气之后，赛琳娜几乎已经放弃。
这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
但就在她准备放弃任务离开奈何岛，随便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的时候，她偶然从GCPD内部频道偷听到了一个引起她兴趣的消息。
有两个警员在闲聊中提到了一个在不久前疯掉的警官。
据说那个家伙投靠了雨果·斯特兰奇，他偷偷篡改阿卡姆监控给雨果博士的实验提供帮助，甚至试图开枪打死戈登局长。
不过，他在开着警车带着无辜的五岁人质试图撞烂阿卡姆一整面墙之后，突然就疯了。
整日里疯疯癫癫地念叨着‘诅咒的银环’、‘绝望的苍蝇’，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交代不出来。
最后GCPD也只能将他送进阿卡姆治疗。
但是他却毫无好转的迹象，听说现在他依旧时而悲痛哭泣时而试图把所有尖锐的物品插进自己的眼珠子里，就好像那样能让他好受一点一样。
阿卡姆疯人院的医生不得不把他塞进束缚衣里，但他还是每天嚎叫，吵得所有人不得安宁。
猫女不关心对方究竟是怎么疯的，她只是注意到了对方说的‘银环’。
银环……是银戒指吗？
赛琳娜知道这样的联想有些离谱，但这听上去颇有几分妄想色彩的消息反倒让她觉得这一定和那藏头露尾的黑袍子有关。
这就是猫女今天出现在阿卡姆的原因，她要偷偷来看看那个疯掉的警官。
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再去拜访一下雨果·斯特兰奇。
只可惜哪件事都没有完成。
蝙蝠侠没有说话。
不止一个奇怪的亚当斯出现在了哥谭，而猫女的话印证了这一点。
原本他以为今天在阿卡姆的应该是卢克。
但是卢克不过初到哥谭，他早就说过他没有在哥谭见过其他亚当斯。
他不应该表现得和一个‘Jay Addams’那么熟悉，何况猫女说那的确是个黑发黑眼粉裙子的小女孩。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他走进阿卡姆之前，卢克应该一直和戈登局长呆在一起，罗宾和戈登局长确认过至少两次。
所以今晚出现在阿卡姆的应该确实是个和卢克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还拥有一个藏头露尾的恶魔守护者。而猫女是唯一一个亲眼看见对方样貌的人。
小女孩……
蝙蝠侠心理隐隐有个猜测。
那恐怕就是卢克的姐姐星期三吧。
是身为姐姐的‘星期三’突然来到哥谭，想要给弟弟一个惊喜吗？
远在亚当斯庄园里的星期三正坐在餐桌旁，‘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脱手而出的餐刀扎在费斯特·亚当斯的脑门上。
费斯特·亚当斯露出一个满意且遗憾的表情：“哦，要是我们的小卢克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想和你一起扔刀子玩。”
“我猜他更爱和我一起玩炸弹。”帕戈斯利·炸弹客·亚当斯也对着费斯特叔叔的脸快乐地扔出餐刀，然后全家人一起愉快地哈哈大笑。亚当斯夫妇用欣慰的眼光看着嬉笑打闹的孩子们，并淡定地拔下耳朵附近的叉子。
笑闹过后，魔蒂夏还是忍不住露出担忧的表情：“虽然泰丽说小卢克过得很好，但我还是想赶紧找到他。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万一他在那边找不到舒适的绞刑架怎么办？万一有人用积极阳光的东西折磨他怎么办？”
戈麦兹同样心痛地搂住妻子，眼里全是对他们阴森森的小儿子的担忧。
“不用担心！”费斯特叔叔永远是全家最乐观的人，“我早就教过卢克如何使用炸弹来免费借住别人的房子，还有打车！我们的小卢克早就具备独自生存的技巧了！何况他那么阴森又黑暗，有谁会不喜欢他呢？”
这话得到亚当斯夫妇的强烈赞同。
星期三耸耸肩，作为一个天才魔女发明家，她倒是很好奇弟弟穿越世界的原理。
目前她已经有些头绪，有机会的话她会试试看的。
就在这时，弗朗普祖母突然从地下室里钻出来：“魔蒂夏亲爱的，是你拿走了我那颗劣质的水晶球吗？那一颗一点儿都不好用，我今天准备退货，但是怎么找不到它了？”
“水晶球？”魔蒂夏优雅地拎起黑裙子，弯腰钻进地下室，“怎么会，妈妈？我之前只挑了家里最好的水晶球送给卢克，除此之外再没有动过其他的了。”
然后两人看着地下室那颗亚当斯家最好的祖传水晶球，双双陷入沉默。
“……所以，”弗朗普祖母叹了口气，“我就说卢克宝贝的信号怎么断断续续的，下次我肯定不会再买那个叫克蠕利还是克劳利的混蛋的水晶球了，他那头红发和奇怪的墨镜看上去就不是好人！我会给他差评的，等下次再见到他，我肯定狠狠踢他屁股，你放心！”
……
“半小时前我才和戈登局长确认过卢克的位置，”提姆站在蝙蝠侠身后，“他们一直在GCPD。”
天色已经快亮了，在仔细调查了阿卡姆疯人院周边的情况之后，蝙蝠侠带着罗宾和猫女再次走了进去。
蝙蝠侠抬起头，诡异又阴森的阿卡姆疯人院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可谁都知道，那只是表象。
隐藏在阴影里的怪物一定正在窥探他们。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赛琳娜耸了耸肩，走在蝙蝠侠旁边。
每一间牢房都关押着它该关押的囚犯。
只是这次走进阿卡姆，他们再也没能成功找到刚刚的房间。
神秘走廊彻底消失，这里重新恢复成他们熟悉的样子。
所有被地板吞进去的警卫都苏醒了过来，他们出现在各自的岗位上，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卡姆的监控装置已经恢复正常，居然就连逃跑的所罗门·格兰迪和试图劫狱的小丑女都被重新关了回去。
就是所罗门·格兰迪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我只建议你去找企鹅人，他知道的消息一定比我更多。”赛琳娜一边走一边说道。
蝙蝠侠的脚步停留在一处台阶附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他就是从这里去中控室的。
杰森屏住呼吸，紧张地透过角落向下看去。
刚刚和他待在一块儿的猫女出现在下方，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和她装扮差不多诡异的家伙。
管家杰森的眼神变得凶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我现在要把他们抓住吗？”杰森轻声问道，“我们得找到卢克！”
断手轻轻在他肩膀上跳两下。
杰森点点头，还是决定不要冲动行事。
就在刚刚，卢克被地板吃掉之后，他转过头就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杰森马上想到，这一定就是猫女的阴谋，她的目的是小卢克！
可恶！
杰森十分内疚。
他应该把卢克紧紧抱在怀里才对！
断手十分不赞同地敲了敲杰森的脑袋，示意他保持冷静。
这事儿不是杰森的错，明明是幼崽自己离家出走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杰森看着断手，深吸一口气，“他们又跑来这里，是想把我也一起带走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亚当斯？我们做错了什么？”
经过和断手的促膝长谈，杰森已经知道了亚当斯悲惨的历史。
他们每住进一个村庄，就总有人会拿着鱼叉和刀剑将他们赶走，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哪怕他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如果被人发现也一定会遭到驱逐。
这是亚当斯的命运，断手向杰森努力解释。
那群人在两年前甚至还差点毁掉了帕戈斯利的马祖卡仪式！
虽说后来有一部分人能够和亚当斯们相安无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友善。亚当斯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处容身之地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杰森·亚当斯听得十分心痛。
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是个亚当斯的事实，结果现在却得知原来自己的族人还有如此悲惨的过往。
怪不得卢克一定要找个地方定居，还非要找一个阴森偏僻、少有人烟的地方。
想必那些锁链和炸弹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可怜的孩子。
杰森心想，他绝对不会让底下那两个怪异的尖耳朵人类伤害卢克。
他会把卢克找回来，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占据阿卡姆，建设属于自己的家园！
小东西欣慰地拍拍杰森的肩膀，百分百支持杰森的决定……
虽然杰森好像自顾自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剧场无法自拔。
正在继续巡视阿卡姆疯人院寻找线索的蝙蝠侠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感觉像是被什么不明生物盯上了。
他警惕地看向楼梯拐角处的阴影，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
几乎正在被所有人惦记的卢克此时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
事情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决定离家出走的卢克宝贝向这栋拥有灵魂的房子提出要求。
他想要去一间充满铁栏杆、铜锁、铁链和鞭子的房间睡觉。
于是温柔的房子将卢克宝贝一口吃掉，带着他来到了一间温馨、黑暗、满是铁链和镣铐的房屋。
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只可惜居然有人提前占领了它。
是谜语人爱德华·尼格玛。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跑来这里了，明明他是计划趁乱顺着通风管道准备爬出阿卡姆的！
看见自己原本为卢克宝贝准备的礼物居然被人破坏，阿卡姆的墙壁上长出无数可怕的藤蔓，那些藤蔓一圈圈缠在尼格玛的身体上，直接把人裹成一颗球。
爱德华·尼格玛还以为是毒藤女。
就在他被吊在空中拼命呼叫无果的时候，注意到了正站在底下看热闹的卢克。
小朋友好奇地看着饱受折磨的爱德华·尼格玛：“你玩够了嘛？可不可以换我试试看？”
藤蔓上带着毒素的尖刺和力度恰到好处的扭曲肯定能给人最棒的绞刑体验！
已经很久没有用绞刑架放松身心的卢克深深怀念起自己曾经的卧室。
“你感觉痛苦吗？”卢克羡慕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有没有一种即将下地狱的感觉？其实我建议你下次把自己倒过来，这样还能感受到脑袋充血！”
藤蔓听话地把谜语人上下颠倒，然后像摇晃可乐瓶一样上下左右翻转摇摆。
“哇~”卢克嫉妒看着哇一声吐出来的谜语人。
爱德华·尼格玛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能操控植物的人特征实在太明显了。
他一边yue一边大喊：“毒藤女！艾薇你究竟——yue——你要干什么？把我放下来有话好好说！天杀的我最近连颗草都没踩过！”
“毒藤女是谁？”卢克上前几步。
藤蔓乖巧地停下动作，并将眼睛变成蚊香的谜语人送到卢克眼前。
谜语人缓了半天才看情眼前的重影。
是个小妹妹，黑发黑眼，样貌可爱得让人想放在家里的橱柜上收藏。
就是有点脏兮兮的，得先洗干净才行。
“你是谁？”
“你又是谁呀？真没礼貌。”卢克不赞同地看着谜语人，“你不知道要先自我介绍才可以问别人的名字吗？”
爱德华·尼格玛心想，我特么这辈子就没礼貌过。
不过他心里还是隐约升起一丝危机感。
毕竟这孩子疑似可以操控藤蔓，说不定是毒藤女艾薇的私生女之类的。
“我？你不认识我吗？”爱德华·尼格玛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表演型人格，“看看我的绿色西装，还有这个问号！你居然不认识我？！你给我听着，我越多，你越看不见，你猜我是什么？！”
我是黑暗，是恐惧，你这个笨蛋小鬼！
卢克紧紧盯着爱德华·尼格玛因为呕吐而显得形容憔悴的脸思考了三秒钟，然后十分大声且自信地回答：“不认识！”
谜语人：……
这是侮辱对吗？这特么还是当着面的侮辱！
等他下去，他一定要宰掉这个小鬼！
“那你看看……”卢克看着身上的裙子纠结了两秒决定换个话题，“你看看我阴沉的眼睛和黑暗的头发，你不认识我吗？”
谜语人是个坏人没错，他同时也是个智商极高的坏人。
智商高的后果就是容易把周围所有人都当成傻瓜，还有个后果就是容易多想。
“你是……”爱德华·尼格玛绞尽脑汁，“难道你真的是毒藤女的私生女？不会吧……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认识你，可是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五岁小孩？我又没疯。”
卢克好奇地盯着爱德华·尼格玛。
这人实在太翠绿了，绿得发亮，简直完全不符合亚当斯家的审美。
“哦，那可真是太令人遗憾了。”卢克说道。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可以适当进行一些虚伪的社交。
比如在对方发出感慨居然还没有疯的时候，表示一下自己的遗憾之情。
谜语人：……
“你怎么跑来这里的，小孩？”爱德华·尼格玛问道，“听着，我没空和你在这里耗时间。如果你要去找毒藤女，我倒是可以帮你，但你得先把我放下来。”
“毒藤女是谁？”卢克好奇地问道，“他会放毒吗？”
“你不是来找毒藤女的？”谜语人惊讶，“那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唔……来睡觉？”卢克宝贝小小打了个哈欠。
“神经病啊！”爱德华·尼格玛大骂，“你究竟是谁？”
不过还没等他再骂出下一句话，那些尖锐的毒刺就刺进了他的身体。藤蔓像是发了疯一样来回摇晃，甚至把谜语人仍在墙上反复捶打。
连求饶声都说不出口的爱德华·尼格玛：…… yue。
卢克宝贝用充满羡慕的眼神看着谜语人，心想对方今天应该是不准备结束这个游戏了。
这可真是令人遗憾。
于是他叹了口气，向阿卡姆再次提出要求：“可以帮我再找一间屋子吗？这里就让给他好了。”
恍惚中，爱德华·尼格玛似乎听见下面的小孩说要离开，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叫道：“带我一起！我也要——yue——离开！带我离开！”
卢克有些为难地看着墙壁。
阿卡姆温柔地从角落里伸出一支藤蔓，疼爱地陌陌幼崽毛茸茸的脑袋。
“这次可以带我去个安静的地方吗？”卢克问道，“唔……你想和我一起离开吗？”
小朋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好像他进来参加派对之后，脖子上的戒指就一直在发烫。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他脖子上的戒指简直烫得不像话。
藤蔓激动得叶子乱颤。
爱德华·尼格玛则突然感觉自己从滚筒洗衣机里被人弹射了出去。
奇特的光芒闪过，他眯起眼。
再睁开眼，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病房，刚刚费尽力气爬的通风管道全都白费。
谜语人：……
等着，他绝对会弄清楚所有秘密！
卢克则打了个小哈欠，安心地睡了过去。
这间新卧室像极了卢克原来卧室的风格。
它黑沉沉的不见一丝光亮，周围笼罩着严丝合缝的铁丝网，角落里挂着手铐、铁链和皮鞭。血腥味充斥着整间屋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哀嚎声从不远处传来。
小朋友呈大字形摊开在地上，小肚皮一鼓一鼓，睡得口水直流。
詹姆斯·戈登无语地看着突然从牢房里长出来的幼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今天的哥谭实在不是个风平浪静的好日子，他带着警员在整个哥谭跑前跑后，一边要配合蝙蝠侠罗宾的行动，一边还得解决超级英雄们没空去解决的突发小案件。
他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忙碌过了，现在还得亲自带着人审问罪犯。
所以为什么他多年未曾启用过的审讯室里会长出幼崽？
这不科学，卢克不是和罗宾待在一起吗？
“卢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詹姆斯·戈登连忙把门打开，将幼崽从冷冰冰又潮湿的地板上抱起来，“这里是GCPD！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紧接着，詹姆斯·戈登突然想起前不久罗宾给他打过电话。
好像电话里说他等会儿会来接……
接谁？
答案很明显。
所以罗宾究竟什么时候把卢克送到GCPD的？
就算他没时间回去韦恩庄园，也不应该在这么混乱的时候随便留个言就把孩子丢给他!！
万一他没把孩子看住怎么办？今晚的GCPD可不比阿卡姆好到哪里去！
小睡一觉的卢克懵懵地睁开眼，理直气壮：“……因为我想睡觉，好困惹……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詹姆斯·戈登：……
罗宾至少应该把孩子放在他办公室，而不是任由幼崽到处乱爬！
不过今晚大家都很忙，罗宾一直在追捕逃犯，本身也不过是个孩子的罗宾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詹姆斯·戈登叹了口气。
“把人关进去吧。”
戈登抱着卢克，捂着小孩的眼睛不让他扭头看。
刚刚GCPD的警员抓到了一个罪犯。
但今晚的突发案件实在太多，戈登局长发现临时囚室居然已经满了，他们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关押罪犯。他这才想到这间已经许久没有启用过的临时审讯室。
这是GCPD以前的老传统，要是遇上硬茬子的罪犯，他们就会把人带来这里‘审讯’。年轻时期的詹姆斯·戈登和老搭档哈维·布洛克其实没少使用这间牢房。
“你应该直接来找我。”戈登局长叹了口气，十分离谱又觉得十分合理地接受了卢克今晚一直待在这里的事实。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这么危险的夜晚，下次不许再偷偷跑出韦恩庄园了，知道吗？”
“没有哦！绝对不是偷跑出来的！”卢克宝贝揉着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理直气壮地狡辩，“我是光明正大跑出来哒！当着所有人的面哦！”
戈登：……
布鲁斯你赶紧回来，把小孩带回家好好教育他什么叫危险！
成为老父亲多年的詹姆斯·戈登十分心累地伸手擦了擦卢克宝贝脸上的灰尘。
“我带你去换套衣服好吗？”戈登局长皱着眉头看向卢克身上脏兮兮的小裙子，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明明我刚刚才给你换好衣服！你跑去泥潭里打滚了吗？我就知道看《小猪佩奇》会给小朋友带来奇奇怪怪的影响！”
格林特夫妇送的粉色小裙子现在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詹姆斯·戈登花了很久才勉强辨认出那身黑色小裙子里隐约透露出来的一丝粉色。
卢克宝贝双手和小脸上也全是乱七八糟的灰尘和泥巴，一头小卷毛横七竖八地支棱在脑袋上，一个可爱的小孩硬生生变得像一只小流浪狗。
正好GCPD有个警官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一身新衣服，他先借过来好了。
老父亲怎么可能容忍一只幼崽就这么脏兮兮的在所有人面前乱晃？！
于是不用再继续穿小裙子的卢克当然很开心，他决定把穿裙子这件事当作黑历史埋在心底，坚决不会和任何提起。
亚当斯怎么会穿粉红色呢？一定是别人看错啦！
詹姆斯·戈登百忙之中抽空带着十分乐意的卢克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
脏兮兮的小宝贝瞬间重新变回白嫩嫩软乎乎的小包子，婴儿肥的小脸蛋儿看上去让人很想大咬一口。
至少詹姆斯·戈登看得心都要化了。
卢克宝贝则心满意足地窝在戈登局长怀里打了个哈欠，过分乖巧地搂着戈登局长的脖子。
“你饿不饿？”詹姆斯·戈登也同样心满意足地放弃思考卢克宝贝的诡异之处。
一个小孩子而已，就算他拥有一只断手还喜欢玩炸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真的有大麻烦，那就让蝙蝠侠来探究吧。
他现在负责照顾好这只奇怪的幼崽就可以了，毕竟小孩这么可爱。
戈登局长不提还好，一提起吃东西，卢克顿时感觉自己肚子空空咕噜噜直叫。
“好饿！我好想吃东西！”卢克顿时来了精神，“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吃烤壁虎的尾巴吗？要烤成五分熟哦！”
等等……烤壁虎的尾巴？
卢克突然露出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的零食还在小杰那里！！
该不会等他和杰森单方面的冷战结束之后，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零食盒子了吧！
不要啊！
卢克顿时泪眼汪汪。
“怎么了？”詹姆斯·戈登顿时有些紧张。
他可从来没见过卢克露出这种令人同情的、和普通小朋友一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吗？”
卢克小朋友咬着食指，耷拉着眼睛难过地问道：“要是有人吃掉了我的零食怎么办？”
詹姆斯·戈登想了想，花了5秒钟的时间思考了一遍韦恩庄园里的常驻人员。
究竟是谁会无聊到和一个小朋友抢夺零食？
最后正义的戈登局长得出答案，年纪也不是很大的罗宾最有可能是凶手。
毕竟提姆这孩子有时候也挺恶趣味的，年纪不大却和蝙蝠侠一样说起话来嘴毒又噎人。
还喜欢讲些莫名其妙的冷笑话。
“那你下次可以抢走他的零食吃掉。”詹姆斯·戈登淡定地指导幼崽报复回去，“去找阿尔弗雷德告状，他肯定会帮你的。”
“刚刚吃了那么多零食难道还不够吗？现在准备抢谁的零食？”
戈登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匆匆赶来的提姆在看见卢克的身影时终于松了口气。
这孩子……
他刚刚给戈登局长打电话的时候，就听见戈登局长在哄他吃零食。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孩子居然还想着要吃零食吗？
仔细想想居然还挺可爱的。
提姆上上下下打量了卢克一遍。
蝙蝠侠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又有不止一个亚当斯不远万里来到了哥谭，卢克甚至对此毫不知情。
出现在阿卡姆的人的确不可能是卢克，卢克一直和戈登局长待在一起。
出现外乡人不是什么麻烦。
但出现很多亚当斯恐怕是大麻烦。
更糟糕的是，另一个亚当斯的能力显然比眼前的卢克强得多。
对方能让阿卡姆疯人院变成一个听从指挥的活物，甚至能将蝙蝠侠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今天晚上多谢啦，戈登局长。”提姆此时已经换下了那身罗宾装扮，正穿着一身休闲装。
成熟的笑容让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个会和五岁弟弟抢零食的臭哥哥。
他轻松地从戈登局长手里接过卢克，抱在怀里：“今天晚上卢克一直待在你这里吗？实在太感谢了。”
“是的哦！这里的房间睡觉的感觉超棒！”睡过一觉恢复精神的卢克神采奕奕地点评道，“密密麻麻的铁丝网让人看一眼就感觉饱受折磨，每个角落里散落的铁链和手铐让人感受到美妙的恐惧！五星好评哦！下次我还可以来这里住吗？”
这回轮到提姆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詹姆斯·戈登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抱歉，今天晚上实在太混乱了。我没注意到……卢克跑去地下审讯室睡了一觉，你回家最好喂他喝点儿感冒药。”
这的确是卢克小朋友的风格，他住在韦恩庄园的那几天甚至希望阿尔弗雷德把他的房间打造成中世纪的处刑室。
小朋友还试图额外要求一个单独的绞刑架作为娱乐项目，结果被管家阿尔弗雷德无情地回绝了。
他们早就已经对卢克奇特的爱好见怪不怪。
有时候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爱。
尤其是在卢克宝贝吵着要三只蝙蝠人陪他睡觉的时候。
“下次把你扔进蝙蝠洞里，和蝙蝠一起睡。”提姆摸了摸卢可满脑袋的小卷毛。
然后在看见小朋友两眼放光时马上改口：“你见过芭比梦幻城堡吗？粉嫩嫩的，金光闪闪到处都是蕾丝花边的那种。下次你再偷偷跑出来，我就把你房间改造成那样，你听到没有？”
卢克宝贝皱着脸露出惊恐的神色。
……
令人头痛且头秃的一夜总算过去。
蝙蝠侠在蝙蝠洞里通宵整理资料，直到天光大亮才有机会返回自己的房间小睡一觉。
然而睡了还不到10分钟，他就被庄园里的声音吵醒了。
韦恩庄园往日的早晨有这么热闹吗？
脱下蝙蝠侠套装的布鲁西宝贝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我就不——！！”
小孩子尖锐的声音刺破清晨的宁静。
韦恩庄园厚重的墙壁和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门都抵挡不住吵闹声和小孩子发脾气的声音。
卢克小朋友正坐在床上和阿尔弗雷德管家斗智斗勇。
这是韦恩庄园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从管家先生打扫卫生开始。
他把卢克小朋友最爱的黑色破洞短袖、黑色抽丝短裤和黑色刨花小皮鞋统统洗干净晾了起来，并且拒绝为幼崽烘干这些衣服。
就连昨天晚上詹姆斯·戈登送的黑色短袖都被强硬的阿尔弗雷德管家收了起来，坚决不肯拿给小朋友。
小朋友光溜溜地坐在床上撅着嘴耍赖。
“我不能这样穿出去！”卢克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看着管家先生手里颜色惨白的小衬衫、带着邪恶条纹的短裤、可爱的同款条纹小领结，“这太可怕了！”
简直和那条粉色小裙子一样可怕。
在没人认识的地方穿一会儿还行，但是在好朋友罗宾和夜翼面前穿？
那坚决不行！！
穿着小裙子的记忆再度在小朋友的脑海中浮现，昨天参加派对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卢克这才回味到兴奋下隐藏的羞耻感。
说不定猫女小姐拒绝和他成为朋友就是因为那件可怕的粉色小裙子！
阿尔弗雷德低头看了一眼他早就给小孩准备好的新衣服——笔挺的小衬衫，熨烫平整的条纹西装小短裤，还配上一只格纹小领结。
可爱又标准的小绅士装扮，走出去能让所有人尖叫着大呼可爱的那种。
管家侠于是更加坚定地向前走了一步。
卢克小朋友光着屁股往后缩，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写满抗拒。
“恕我直言，卢克小少爷，您那些旧衣服还没干。”阿尔弗雷德管家淡定地说道。
自从卢克出去跑了一圈儿，再次把自己变成一只脏脏小狗之后，管家侠下定决心。
他可不准备继续放任一只阴暗生物每天在韦恩庄园的墙壁上爬行。
那只会让他想到美洲大蠊，进而产生拿扫把抽飞它的冲动。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不小心看错，并且不小心拿起扫把把卢克从墙上扫下来，管家先生决定小小挑战一下幼崽的底线。
“也许今天可以尝试一下新风格？”阿尔弗雷德劝道，“这件衣服也很棒，质地柔软舒适，格纹低调有品味，我保证您会喜欢的。”
“可那衣服穿出去会吓死人的！”卢克宝贝崩溃大叫，“我才不要穿得这么不得体！”
没有哪怕一毫米的黑色元素，他简直难以想象星期三和帕戈斯利究竟会如何嚣张地嘲笑他！
同样忙碌了一整晚的迪克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好笑地看着这一幕：“那你今天岂不是没有衣服可以穿了？唔……我倒是不介意看着你光屁股乱跑，我猜你以前在家的时候就这样做过？”
单纯的卢克小朋友涨红了一张脸：“我才没有！亚当斯家的人每天都会穿得得体又阴森！我才不光屁股！”
“真的吗？”迪克使出激将法，“我不信，你现在就光着呢！我能看见。”
那是因为睡衣被管家脱掉啦！
卢克愤愤地钻进管家先生特意为他找的灰黑色被子里，把自己从头到尾裹起来，然后挺起胸膛爬下床。
他宁愿今天裹着被子将就一天，也绝不再穿不得体的衣服！
白衬衫和小裙子都是能令亚当斯痛哭的存在！他，卢克陛下，绝不向韦恩庄园恶势力妥协！
裹着被子的光屁股小孩气势汹汹地坐在餐桌上，拿起叉子——
然后被子就掉了。
迪克看着气呼呼地躺在地上钻进被子里继续咕蛹咕蛹的小孩，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
大哥直接把卢克笑得发出今天最恶毒的诅咒：“祝你今天心情愉快！！哼！”
超级大声的哼。
迪克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管家先生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钟，转身又拿了一条黑色的小短裤，十分有耐心地从被子缝里塞进去。
被子里倔强高傲十分有尊严的亚当斯小先生安静了五秒。
然后阿尔弗雷德和迪克就看见被子再次咕蛹咕蛹起来。
几分钟后，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亚当斯小包子新鲜出炉。
小朋友鼓着脸重新坐回椅子上和阿尔弗雷德讲条件：“我穿上了哦，才不会光者屁股到处跑！只有笨蛋迪克才会！”
“当然。您表现的相当不错，比迪克少爷这个年纪的时候强多了。”管家先生完全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他抱起吃完早餐的卢克慢慢往楼上走，“就连布鲁斯老爷也比不上您！所以，今天您打算见一见布鲁斯老爷吗？他已经回来了。”
卢克宝贝坐在管家先生的臂弯里努力回想了10分钟，始终没能想到阿尔弗雷德口中的布鲁斯老爷究竟是谁。
是管家先生养的食人花吗？
幼崽只想起来了自己昨天的出行计划。
他除了要去墓地拿到妈妈寄过来的礼物之外，原本还计划去探望自己的老朋友约翰呢！
珍视友谊的亚当斯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说出的诺言，他可是亲口说过自己要去探望约翰的！
“可是我要出去玩儿！”卢克宝贝这下马上把阿尔弗雷德口中的布鲁斯老爷抛诸脑后，“布鲁斯是谁？我不想见他，他长着八条腿吗？”八条腿还可以见一见。
阿尔弗雷德淡定帮卢克把头发梳整齐：“很遗憾，他只有两条腿。不过，光是您穿上衣服这点儿可怜的妥协可不能让我同意您出去玩，卢克少爷。顺便一提，布鲁斯就是收养您的人，从法律意义上来讲，他是你的父亲。”
“可是我有爸爸，我爸爸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一个夸夸其谈的空想家，他对我很好，我暂时还不想换。”卢克思考了几秒钟，最后还是不那么坚定地选择了戈麦兹，“除非戈麦兹爸爸像上次那样又一次失去自己的空谈和懒惰，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否则亚当斯绝不放弃家人！”
“那听上去不就是布鲁斯吗？”迪克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逗小孩玩，“我打赌你们会相处得很好，他简直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真的吗？”卢克瞪大眼睛，“可是妈妈说过，爸爸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如果他们一模一样的话，妈妈下次该和谁一起去度蜜月呀！”
“哦，这确实是个难题……”
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打断这个听上去就很糟糕的话题：“卢克少爷，布鲁斯老爷就在房间里，也许你愿意去见一见你离开家这段时间的监护人？”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玩？见完里面的懒汉就可以了吗？”卢克试图继续和管家讨价还价，“我可以帮你打扫庄园，让这里布满灰尘和蜘蛛网！还可以帮你养植物，你觉得巨型猪笼草怎么样？或者毒水芹？我都很擅长哦！”
他掰着手指头展示自己的优势，试图说服管家他是个成熟的亚当斯，已经可以离家出走了。
何况他还有个管家正待在阿卡姆呢！
他们之间的冷战要看杰森的态度，要是杰森乖乖把烤壁虎还给他，他就原谅杰森。
“都不怎么样，卢克少爷。”阿尔弗雷德一边帮卢克系好扣子，一边认真回答小孩的问题，“首先，比起猪笼草和毒水芹，我更喜欢冬青、洋蓟和天竺葵；其次，我讨厌家里出现蜘蛛网和灰尘。”
“好吧，”卢克只纠结了一秒就向老管家妥协，“这里你说了算。”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亚当斯家的品味。
迪克憋着笑，站在一边眼神柔和地看着这一幕。
看样子韦恩庄园要热闹起来了，他可是很想看布鲁斯会怎么和这个新儿子相处。
布鲁斯虽然忍着剧烈的头痛凭借强大的意志从床上坐了起来，但他显然不想现在就跑去见一个亚当斯。
于是他跑去了蝙蝠洞。
他脑子里一半被所有与亚当斯相关的单词填满，另一半负责思考见到养子的第一句开场白。
“你真的不准备去和卢克认识一下吗？阿福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了。”提姆也出现在蝙蝠洞，他端着咖啡提醒道，“你再不出去，卢克就要再次逃离韦恩庄园了。”
他指了指庄园里安装的监控视频。
没有在卧室里见到懒汉的卢克小朋友哼着歌从二楼阳台爬下来，顺利撬开了韦恩庄园门口的下水管道。
布鲁斯：……
他毅然决然地扭过头，轻轻敲了一下某个按键。
蝙蝠侠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钢板缓缓从下水道入口处升起，
卢克宝贝纵身一跃，啪叽一声扑在了钢板上。
摔得像只可怜兮兮的史莱姆。
卢克揉了揉软乎乎的脸颊，十分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钢板。
布鲁斯就是在此时带着提姆从不远处现身的。
今天的哥谭居然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温和的光芒从洁白的云层里散落下来，给古老又恢宏的韦恩庄园涂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层金芒落在布鲁西宝贝黑色的头发和那张辨识度极高棱角分明的帅气脸颊上，让他显得越发俊美逼人。
要是有摄影师从卢克宝贝的角度看过去，绝对会惊呼布鲁西宝贝就是美神与爱的化身，他是哥谭的维纳斯，是雅典娜，是每位艺术从业者心中的缪斯。
卢克宝贝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双手撑在地面，被这场景吓得忍不住满地乱爬。
“你别过来！救命好可怕！我的眼睛！”卢克宝贝捂着眼睛，像极了突然被阳光直射的蝙蝠幼崽。
“呜呜呜我要瞎掉惹！快给我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端着笑容准备自我介绍的布鲁西宝贝：……
第19章 震撼哥谭第十九天
卢克小朋友穿着令所有亚当斯都会倍感别扭的白衬衫, 坐在韦恩庄园没有灰尘且完好无损的餐桌旁，十分不自在地把脸埋进管家阿尔弗雷德为他准备的宝宝碗里，头都不敢抬。
碗里装着感冒药, 出自管家侠的巧手。
防止幼崽昨天在GCPD地下室睡了一整晚，产生某些不太美好的后遗症。
卢克把脑袋藏在碗后, 小心翼翼地看了坐在主位上的布鲁斯一眼。
然后小小抿了一口, 又抿了一口, 最后吨吨吨一口气喝光。
本来还准备了糖准备哄幼崽乖乖吃药的阿尔弗雷德：……
10秒钟后, 幼崽十分豪迈的放下宝宝碗, 一抹小嘴，脸上的表情总算不再紧绷。
他兴奋地晃着小腿举手：“真是太棒了！苦涩的香气和令人呕吐的甘草味道完美融合在一起, 像是来自地狱沼泽的恶臭！我还品味出了一丝丝麻辣, 它让我的舌头从头麻到尾！我能再来一碗吗？这味道太强烈了！”
布鲁斯：……
紧接着，小朋友啊呜一口吞掉了放在盘子里的烤壁虎。
是的。
烤壁虎这种丧尽天良的恶毒料理居然真正出现在了韦恩家的餐桌上。
当然，身为优雅得体英式完美管家的阿尔弗雷德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妥协的人是迪克。
迪克本人目前正在经受阿尔弗雷德的眼刀，目测接下来10天的小甜饼都将不再有他的份儿。
管家侠绝不能容忍如此侮辱厨房的存在。
阳光开朗的迪克大少爷其实只是好奇，一直被幼崽推崇的烤壁虎究竟是什么滋味？
所以他按照卢克小宝贝的指示, 偷偷在房间里烤了一小盘。
就是唤醒了烟雾报警器，导致管家侠拎着灭火器一脚踹开了他的卧室大门。
然后发现了烤壁虎。
然后就是现在了。
管家先生当然不会去责怪一个年仅5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只会把大人臭骂一顿。
卢克宝贝十分享受地眯起眼睛，把艮啾啾的壁虎尾巴嚼得咯吱咯吱直响。
虽然味道比起弗朗普祖母烤的还是有些差距，但是作为一个新手厨师来讲, 迪克已经表现得相当不错了。
不错到他几乎把还在阿卡姆里待着的冷战对象杰森管家抛诸脑后。
幼崽对着迪克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但他的头却偏到另一个方向，坚决不肯和迪克对视。
迪克：……
好的，他知道了, 因为他今天耀眼得令幼崽难以直视。
其实在壁虎烤好之后他就偷偷尝试了一点点，然后差点把早餐连同午餐都一块yue出来了。
果然, 纸质资料和视频永远赶不上现场见证亚当斯行为来得震撼。
卢克宝贝嘴里继续嚼着烤壁虎，够不到地面的小腿在椅子上左晃右晃。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反正就是坚决不肯把脑袋扭到餐桌属于迪克和布鲁斯的那一侧。
因为今天的阳光过于灿烂。
在没有暴风雨的遮挡下，韦恩庄园两个异常闪闪发光的人委实不是亚当斯可以直视的。
其中一个是韦恩庄园金光闪闪笑容灿烂的主人布鲁斯·韦恩，另一个是继承了他优良传统的同样闪闪发亮的大儿子理查德·格雷森。后者比前者甚至还要更闪耀，因为后者嘴角带着的灿烂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耀眼，又比布鲁斯多了几分活泼和俏皮。
卢克宝贝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瞄了一眼，然后马上被闪得扭过头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提姆洗眼睛。
熬夜小达人提姆·德雷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千年幽灵的怨气，眼下青黑的眼圈像极了魔蒂夏妈妈的骨灰眼影。困倦和疲惫让提姆那双本应同样闪亮的蓝眼睛显得雾蒙蒙的，没那么醒目。他头发横七竖八在头顶上支楞着，正自顾自喝着一杯满是苦涩味道的黑咖啡，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种‘我很不开心莫挨我’的气场。
这才是正常的早晨起床的人才对。
那边的两个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会有这样灿烂阳光魅力四射的人？
看看他们带着笑意的面庞！
这些足以令亚当斯恐惧到晚上做噩梦！
卢克宝贝头一次对自己离家出走感到后悔，虽然说他应该感谢好朋友提姆愿意收留他一段时间，但是和这两位住在一起……他真的不会被传染上星期三说过的迪X尼微笑综合征吗？说不定他们还会一起合唱《彩虹小马》！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吸引了卢克的注意力：“容我介绍一下，卢克少爷。这位就是布鲁斯·韦恩，也是目前您居住在哥谭期间的监护人，他会负责照料您的一切。至于提姆少爷，应该不需要我再做介绍了。另外一位迪克少爷，昨天您还听他讲过睡前故事！”
昨天还在下暴雨呢。
迪克脸上的笑在阴沉沉的天气中也没显得那么阳光灿烂。
卢克心想他果然更喜欢对方穿着紧身衣戴好面具的时候，至少那双蓝眼睛会被挡得严严实实。
他也不喜欢迪克的睡前故事，因为迪克居然告诉他有王子为了见公主一面屠杀了一条龙！
多么残忍的、令人发指的罪行！
屠杀！龙！龙那么危险又邪恶的生物！他们怎么忍心屠杀它的？！还有迪克，他在讲这些的时候嘴角居然还带着骇人的笑容！
卢克宝贝简直费劲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惊恐，然后在迪克离开之后才敢咬着被角为那头死去的龙流下伤心的眼泪。
卢克小朋友重新绷起小脸对着阿尔弗雷德胡乱点点头，眼神始终紧紧盯着地板上的花纹，就好像那里长着让人无法离开视线的东西一样。
“你好，卢克。”布鲁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很高兴能在这段时间照顾你。当然，如果你的家人来接你了，你可以自己决定是留在韦恩庄园还是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就算你决定回家，韦恩庄园也随时欢迎你来玩。”
“嗯嗯嗯。”
“还有，你可以叫我布鲁斯叔叔。当然，如果你想叫我爸爸当然也没有问题，直接叫我布鲁斯也可以。”
“哦哦哦。”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阿尔弗雷德说，直接来找我也完全没有问题。我很乐意和你聊天，帮你解决任何麻烦。”
“好好好。”
迪克：……
布鲁斯：……
两位成年人对视一眼，完全摸不清楚为什么本性活泼的幼崽在看见布鲁斯之后会是这副反应。
不过布鲁斯也没打算告诉卢克他就是蝙蝠侠这件事，当然，要是幼崽自己发现了那就另说。
当时在监狱里那个小姑娘就对蝙蝠侠很感兴趣，他不确定卢克是否也产生了想要收集一打蝙蝠人放进自己棺材的愿望。
卢克完全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蝙蝠人就在眼前。
自从在庄园外看见布鲁斯第一眼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将眼神放在他身上了。
布鲁斯轻轻站起身。
卢克也条件反射似的嗖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布鲁斯慢慢向卢克走过来。
卢克小朋友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小朋友伸出小胖手捂住眼睛。
总之坚决不肯看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的心情居然一下轻松起来。
怎么说呢，卢克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庄园里可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小的孩子，除了他自己。
布鲁斯不期然想起马莎和托马斯，他爸爸妈妈可是相当喜欢小孩子，要是他们看见卢克肯定会很开心。
布鲁斯蹲下身，摸了摸卢克满脑袋的小卷毛：“请暂时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我知道你的家不在这个世界上，我保证会想办法帮你回家。如果你爸爸妈妈准备来找你，或者遇上任何麻烦，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好吗？”
他有些担心除了卢克之外的另一帮亚当斯，虽说他们目前还没做出危害哥谭的事情，但他们那种能让阿卡姆变成活物的魔法不容小觑。
一来，他担心这群人会主动或被迫伤害哥谭；二来，他担心对方是不是冲着卢克来的。
亚当斯或许也和任何一个家族一样，有各种不同的势力。
卢克的小胖手还紧紧盖着小脸蛋儿。
听见布鲁斯的话，他将手指张开两条缝，自以为悄咪咪地偷看布鲁斯。
他明明和迪克说的一点儿也不一样，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无所事事只会吹牛的懒汉。
“……哦。”
卢克轻轻答应一声。
他心想，布鲁斯的蓝眼睛和杰森变成美杜莎之前的眼睛真像，虽说对亚当斯而言蓝得过于热烈了点儿，但其实也很好看。里面亮晶晶的，藏着一些卢克现在还不太懂的东西。
……
可是好看有什么用呢？
好看也不能帮助韦恩庄园抵挡住亚当斯这类格外与众不同的幼崽。
就在布鲁斯和卢克说过卢克可以将韦恩庄园当做自己的家之后，卢克宝贝就开始自以为隐蔽地躲在角落里跟踪布鲁斯。
他爬在天花板上cos大飞蛾，认真观察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结果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没有强迫他露出那种阳光灿烂的微笑，没有要求他穿得像迪克那样花里胡哨，也没有克扣掉他的华夫饼和烤壁虎。
总而言之，布鲁斯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卢克暂时放下了一部分心。
于是午餐过后，卢克悄悄跑进了好朋友罗宾的房间。
提姆有些诧异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幼崽。
“怎么啦，卢克？找我有事吗？”提姆放下手中的书和笔，好奇地问道。
他其实正在写学校的作业。
作为一个正宗高中生，他的作业因为阿卡姆发生了暴动导致现在还没有完成，但这个理由显然不能成为他不提交作业的理由。
“嗯……你现在有时间吗？”卢克背着手，小脚丫在地板上蹭蹭，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大概可以有半个小时。”
“足够惹！”卢克松了一口气。
于是提姆走过去，将沉甸甸的幼崽抱起来，放在书桌上。
幼崽将两只小胖腿盘在一起，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正在上面记着些什么东西。
提姆凑近仔细看。
上面画着十分符合卢克年纪的抽象幼崽简笔画。
线条歪歪扭扭一会儿粗一会儿细，角落还湿掉了一大块，沾着饼干渣。显然是幼崽刚刚一边吃饼干一边还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提姆仔细辨认，画面上依次是：一个奇形怪状长着牙齿的正方形上摞着三角形、一个手短脚短大脑袋的火柴人，一个长着头发的长方形。
提姆：？？
“这是什么意思？”他大约猜到幼崽不会写字，只是用这些简笔画来代替某种含义。
但原谅他现在年纪已经太大了，和5岁幼崽之间实在难以产生共鸣。
卢克小朋友十分大方的和好朋友罗宾分享了自己的画作：“这个是韦恩庄园。”
他指了指奇形怪状长着牙齿的正方形上摞着三角形，很显然，那应该是有着大铁门的扭曲房子。
提姆：……好……好抽象。
“这个是我。”
卢克伸出小胖手指了指自己，又拍了拍纸上湿掉一大块的火柴人。
这个还算好猜。
提姆心想。
“这个呢？”提姆指了指最后长着头发的长方形。
“是规则的意思，规则，可是我不会拼。”卢克说道。
“规则……它为什么长着头发？”提姆实在不理解。
“这是尺子呀，上面是刻度。”卢克说道。
Rules——ruler，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这句话连起来就是……
韦恩庄园的卢克守则？
卢克鄙视地看了一眼提姆，为他糟糕的理解力翻了一个幼崽式白眼。
“这叫《卢克在韦恩庄园的生存法则》。”
“哦哦。”
可什么时候韦恩庄园也需要一份生存法则了？
紧接着，卢克宝贝抓紧时间开始提问。
这些问题显然他早有准备。
“第一个问题，布鲁斯吃小孩吗？”
提姆：……
“他不吃小孩，他对小孩很好的，你放心吧。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直接告诉他，他肯定会想办法满足你的。当然，太过分的不可以。”比如你今天要一个人吃掉全家的小甜饼什么的。
“嗯嗯。”卢克面容严肃地点点头。
不过分的要求可以被满足，所以他想买下欧洲中世纪全套刑具肯定不会被答应，那东西毕竟是奢侈品，也许布鲁斯没有他戈麦兹爸爸那么有钱。但是他去阿卡姆度假这种有利身心还不怎么花钱的小要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卢克低下头在纸上画了一个小人，小人的嘴角从耳根裂到后脑勺，长着一个能吃小孩的大嘴。
大嘴娃娃脖子后面伸出一根绳子，绳子延伸到手短脚短的胖火柴人手里。
提姆敏锐地认识到，那应该就是布鲁斯。
……被卢克当成风筝放到天上去了吗？
哈哈哈哈！提姆一时间差点笑出声。
他真的很想让卢克把这幅画撕下来送给他，他好装裱在蝙蝠洞里。
“第二个问题，”卢克又继续刷刷刷画了几笔，然后提问道，“在韦恩庄园必须要像布鲁斯那样笑吗？”
似乎是生怕提姆不理解，小孩扯着嘴角和眼角，把自己可可爱爱的小胖脸用力向后拉，最终比划出一个极其一言难尽的笑。
“……不用。”提姆扭过头，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
他想，布鲁斯可是专门为你才摆出亲切笑容的。
其实就算你整天板着脸，用◣_◢表情对着布鲁斯都可以，反正他就是这么做的。
“哦。”小孩似乎是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进行下一个问题，“住在韦恩庄园的话，可以折磨家庭成员吗？你们有这个传统吗？”
提姆仔细回想了一下：“……好问题。事实上我们好像每天都在这样做，好吧，说是传统好像也没问题？”
主要是布鲁斯折磨他们，然后他们折磨回去。
比如蝙蝠侠用‘不允许参加夜巡、不允许独自行动、这也不允许、那也不允许’来折磨他们。
而他们则回报给布鲁斯‘私自行动、不听命令、陷入险境’和‘离家出走’。
啧。
不过听到这个回答，卢克小朋友整张小脸儿似乎都亮了起来。
“那……我可以对你们恶作剧吗？”
“唔……只要不太过分就可以。”
当然，要不了多久，提姆就为他这个回答付出了代价，并且特别想穿越时空回到这一天，把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狠狠揍一顿。
卢克这下彻底心满意足了。
他合上小本本，心想，他可真是太幸运啦！看来韦恩庄园也没什么好怕的嘛！
提姆看着幼崽哼着走调的歌哒哒哒跑出房间，背影似乎都飘出了小花。
这么开心吗？
所以，卢克亲手书写的《韦恩庄园生存法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容？
他真的太好奇了。
听上去像是一份韦恩庄园怪谈守则。
比如不可以半夜出现在地下室，否则就会遇到蝙蝠人之类的。
……
卢克宝贝总算对韦恩庄园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所以当布鲁斯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卢克冲上去抱着他的大腿放心大胆地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收养我呀？”卢克嚼着阿尔弗雷德提供的特辣版姜汁软糖，努力抬头看着高大的布鲁斯。
他其实明白收养的意思，并且好几次听见魔蒂夏妈妈和戈麦兹爸爸背着他们悄悄说起过。
收养就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可以组成一个大家庭生活。
就像费斯特叔叔和戈麦兹爸爸一样，其实亚当斯家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样的血缘关系，但他们依旧把彼此当作亲兄弟。
血缘并不是决定亚当斯把谁当作家人的唯一要素。
布鲁斯没想到早上还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小卢克会跑来找他。
说实话，卢克宝贝问出的这个问题如果是问蝙蝠侠的话，蝙蝠侠只会说，收养卢克是为了将危险因子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
但是如果问布鲁斯，他有很大程度上其实都是担心卢克这个三观显然有些不太正常的孩子会被人利用。
万一他不自主地走上糟糕的道路，他的能力被坏人利用，又或者有人把他原本就奇特的三观培养得更加岌岌可危，那可不妙。
布鲁斯当然不能忍受有这样的结果。
在他能看见的所有案例中，他都希望每一个孩子拥有一个好的结果。
“唔……也许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得更开心一些。”布鲁斯说道，“能够平安健康地生活到你父母来接你。”
鉴于卢克宝贝真的只是个五岁小孩，布鲁斯选择悄悄说了真心话。
这当然是真心话。
布鲁斯对哥谭每一个孤儿都是一样的期待。
“哦。”
布鲁斯看见卢克在他的小本本上刷刷刷画了几笔。
他有心想要伸过头去看一下卢克究竟在画什么，结果卢克却马上将本子收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布鲁斯拿不准是否应该继续摆出亲切的表情，但他还是十分耐心地询问。
“你想当我爸爸对吗？提姆是这样说的。”卢克眨眨眼睛。
他听见提姆和迪克悄悄说过，布鲁斯是哥谭姑获鸟。
什么是姑获鸟他当时并不知道，但是提姆后来解释了，就是喜欢随时随地捡小孩的意思。
不仅捡，还要带回家养。
听上去姑获鸟应该就是某个特殊品种的鸵鸟，卢克心想。
他知道鸵鸟就是整日里跟在其他鸟爸爸鸟妈妈屁股后面，偷偷捡别人的蛋回家孵的那种鸟。有时候他们还会直接去别的鸵鸟夫妇家里抢崽。
布鲁斯不是很明白，卢克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他是一只即将下蛋的母鸡或者其他什么怪东西。
“如果你愿意暂时把我当成你爸爸的话，我会很乐意。”布鲁斯摸摸卢克的脑门，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父亲来依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帮你解决。”
“哦。”
卢克宝贝有些懵懂地点点头，站在原地思考了足足半分钟，才继续低下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最后他抬起头，啪的一声合上本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那好吧，你可以暂时当我的爸爸2号。布鲁斯爸爸。”
一瞬间，布鲁斯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确实还没有听见幼崽这么爽快地称呼他为‘dad’。
不管是迪克还是提姆，他收养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已经长大了。并且他们原本都有各自的父母。
他名义上是他们的养父，实际上他是他们的导师和搭档。
杰森……布鲁斯有些痛苦地想，杰森那时候也是个大孩子了。
爸爸这个称呼真的很久没有在韦恩庄园出现过了。
阿尔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卢克身后，端着茶杯露出有些感慨的表情。
“希望我们之后相处愉快。”布鲁斯真心实意地笑着说道。
“当然！”卢克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布鲁斯爸爸，你可以陪我去阿卡姆玩吗？”
布鲁斯：……
“我会努力当个好爸爸，但是这个不行。”
太过了。
卢克小朋友反应还挺平静，似乎没有觉得第一个要求被拒绝有多么意外。
他只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接着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好吧。那你能陪我去把下水道里的鳄鱼炸出来吗？”
布鲁斯：……
“这个也不行！”
这回就连阿尔弗雷德都清楚地听到了卢克充满遗憾的叹息声。
“那这个也算了叭。要不然你送我一瓶恐惧毒气当做生日礼物好不好！我保证这个真的很简单，你去找一颗稻草头，拿炸弹威胁他就可以了。而且我快过生日了哦！”
幼崽期待星星眼.jpg
布鲁斯：……
这回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卢克小朋友就已经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读出了答案。
还是不行。
卢克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布鲁斯一眼，心想他在韦恩庄园的新爸爸果然像迪克说的，确实是个喜欢吹牛的懒汉，他居然比戈麦兹爸爸还懒。
看来他得努力一点，好好保护这些脆弱的新家人。
但他还是决定劝劝新爸爸：“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的规矩真的好多哦！布鲁斯爸爸，你这样养孩子真的很容易把自己变成暴躁可怕的大魔王哦！”
幼崽还十分贴心地为布鲁斯举了个正面案例说明问题：“魔蒂夏妈妈告诉过我，父母一定要认真听取孩子们的想法，帮助他们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才对，而不是自己处处插手！比如我想把帕戈斯利炸飞的时候，妈妈一定会帮我安装引线，星期三去玩断头游戏的时候，妈妈还会帮她把铡刀磨得更加锐利。”
布鲁斯：……
卢克看着布鲁斯僵硬到‘不以为然’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向笨蛋大人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不然的话，说不定以后你所有的孩子都会离家出走，然后只剩下你一个人留在这栋庄园里变成孤家寡人哦。他们甚至会把家里的狗都带走哒！”
蝙蝠侠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路过的迪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卢克宝贝说的没错，布鲁斯，你要吸取教训！当然，我保证提姆决定离家出走的时候一定会把咖啡机给你留下的，我可以给你留一袋麦片。”
布鲁斯：……
“咳……”坚强的蝙蝠侠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他迅速抱起卢克，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向门外走去：“说到狗，你的猫咪今天还没喂呢！还记得你的玛丽吗？玛丽最近长胖了好几斤，你要去看看他吗？我记得你还有一条小蛇养在花房里，你是不是还没给他起名字？”
“可是蛇蛇就叫蛇蛇呀。”卢克疑惑地看着布鲁斯，“那你还想给他叫什么名字呀？”
布鲁斯：……你给猫猫起名为玛丽的时候那么认真，怎么轮到蛇蛇就开始敷衍了？
“不过说到宠物……”卢克小朋友突然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眼神，再次对着爸爸2号发射心愿，“我可以再养一只宠物吗？”
“当然可以！”在迪克如芒在背的调侃目光和卢克宝贝十分期待的眼神下，布鲁斯头脑一热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马上就后悔了。
睡眠不足果然会让人失去思考能力，他不应该这么肯定的，用脚趾头想也应该知道卢克口中的宠物绝对不是一般宠物。
果然，下一秒卢克开口说道：“那布鲁斯爸爸，你帮我弄一只鲨鱼或者恐龙吧。就养在我们那个长满蝙蝠的地下室好不好？我记得那里已经有一个恐龙模型了！我们这次可以养一个真的！”
“……再换一个可以吗？”布鲁斯纠结了三秒钟，最后还是低下头来认输，“还有没有其他选项？”
“那……一只八英尺高的巨型鳄鱼？”
你就是忘不了下水道那只杀手鳄对吧？！
布鲁斯闭上嘴，决定再也不征求小孩的意见了。
“下午我们去宠物店。”布鲁斯一锤定音，“你会找到一只合适的宠物的。”
“现在，去吃你的烤壁虎！”
第20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天
“……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眼睛以前的颜色, 至少蓝色不会把我变成石头。”管家小杰背对着镜子，任由没有眼睛的断手帮他梳理一头纠结的蛇。
杰森嘟嘟囔囔抱怨：“我现在完全不敢照镜子。”
因为镜子里的眼睛会把他自己石化掉。
断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贴心地帮他打理了一下衣领, 让上面的每一道褶皱都显得更加完美。
“谢谢你，小东西。”杰森说道。
自从接受了自己属于一个神秘的、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亚当斯一族的成员之后, 杰森已经在断手的帮助下彻底适应了阿卡姆的生活。
他们齐心协力找到了一间隔壁养着鲨鱼、地理位置绝佳的地下室, 然后把这里打造成了舒适的卧室。
阴冷潮湿的卧室里到处都是属于杰森和小东西的痕迹, 一张崭新的大床放在直径不到十厘米的窗户栏杆附近, 黑袍子被人随意地放在上面。
杰森对着床打了个招呼：“你好, 床。”
然后是桌子。
然后他又蹲下身，摸了摸食人花的下巴：“你好, 亲爱的玛格丽特, 今天的你也美丽极了！”
食人花玛格丽特呲着牙齿，有些害羞地拢了拢叶子。
它果然还是更喜欢这个和它同住过一个棺材的小杰管家一点，之前那个黑漆漆对待食人花女士实在是太粗暴了，蝴蝶结把它绑得好疼！
幸好它和魔蒂夏主人学过挣脱术，趁着黑漆漆跑去阿卡姆的时候, 它也偷偷溜了。
然后又被心地善良帅气逼人的美杜莎管家小杰捡回了家。
玛格丽特姿态优雅地端起杰森特意为它准备的水杯，吭哧一口连杯子带水全都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杰森捧场夸夸：“已经喝足今天的饮水量了哦，玛格丽特！你真棒！”
玛格丽特女士再次伸出叶子，害羞地蹭了蹭杰森的手。
它想, 等杰森向它求婚的时候它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绝不给外面的妖艳贱货一丝一毫机会。
小杰管家回过头，对着房间里的一切露出灿烂的美杜莎微笑。
玛格丽特瞬间被击中, 手软脚软地栽倒在花盆里。
啊，小杰管家, 你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杰森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房间。
房间角落里散露着断手平时从其他牢房里抢来的东西，还有他俩的生活物品。
墙角放着一根顶端带着问号的旧拐杖，这是小东西从某个房间的地板上捡到的，拐杖上端还顶着一个绿色帽子。
杰森见过这顶帽子的主人，但他非要拉着别人猜谜语的毛病实在太烦人了，就连阿卡姆房子里住着的灵和断手都忍受不了。
所以他和阿卡姆的灵一起，在谜语人非要拉着他们说谜语的时候把他揍了一顿。阿卡姆房子里住的灵决定把每天把谜语人吊在电风扇上风干一小时，要是他忍不住开口说了谜语，那就再加一小时。
好几件已经被洗干净的阿卡姆专属囚服被叠整齐，放在一个只有三条腿的柜子里，这是小东西从洗衣房里光明正大偷拿的。
所有人对此都没有意见，恐怕除了少了几件衣服，这两天被迫裸着的雨果博士。
除此之外，柜子上还有一根画着花花绿绿的五角星和月亮的超级大锤子（来自一位不知名的好心女房客）、不同款式不同型号的手枪和子弹（来自刚刚那个女房客住在另一个房间的男朋友）、一个像水桶一样的红色头罩（小东西在财务保管室里拿的）、各种型号的炸弹（来自地下仓库）……
杰森很开心地收下这些有趣的武器，并高度赞扬手手的贴心。他甚至自制了一条腰带，将这些武器都塞了进去。
床垫和床都是崭新的。
裂了缝的墙壁上挂着的镜子甚至镶嵌着复古的珐琅彩玉和红宝石。
这些都是阿卡姆疯人院的灵在某天夜里特意送来的。
杰森还注意到，床垫上面写着‘感谢韦恩集团的赞助’。
超大包裹从天而降的时候，杰森还以为是敌袭。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房子的灵给他的特殊优待。
他猜测这大概是因为阿卡姆认为他也是亚当斯一族的成员，并且还是卢克的好兄弟的缘故。
小东西说过，拥有灵的房子一般都很欢迎亚当斯成员住进去。因为他们亚当斯一族拥有最棒的品味，能够让房子变得更加阴森邪恶。
不过，杰森有种奇怪的直觉。阿卡姆的空间似乎正在变得更大。
每一个角落的黑暗都在用一种奇特的姿态向不远处延展，每一块砖头似乎都隐藏了一个小世界，有时他能隐隐约约从里面窥见晃动的人影。
甚至是鲸鱼和海浪。
有时候又是码头和沉船。
杰森和小东西都拿不准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但他们能察觉到阿卡姆正在变得越来越聪明。
阿卡姆疯人院的灵现在每天都贴心地在他窗口默默放上一份当日报纸，以便他及时了解外界资讯。
杰森就是从那上面看见了属于卢克宝贝的最新消息：一个名叫卢克的幸运儿被富豪韦恩家收养了。
新闻附带的照片上没有卢克的脸，甚至没有亚当斯这个姓氏。
只有笑得一脸蠢兮兮的韦恩老爷将一个黑色卷发幼童紧紧护在怀里的远照。
不过杰森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卢克。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爱操心的小杰管家总算放心了一点。
他想，韦恩既然能有闲钱给阿卡姆捐赠物品，那应该也有钱给卢克宝贝买他想要的绞刑架和砒霜。
小东西也说卢克以前曾经借住在那里，并且很喜欢它的地下室。
既然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先留在阿卡姆疯人院。
等他把这里打扫得更适合亚当斯居住之后再把卢克接过来。
杰森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这个方案很不错。
毕竟卢克宝贝暂时没有危险，但他作为管家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他得帮卢克排除掉那天晚上猫女带来的威胁。
他还要把阿卡姆疯人院管理得更好，这里有几个刺儿头已经连续几天被他修理过，但显然他们还是有些不服气。
杰森听见他们暗地里管他叫做阿卡姆恶灵，有几个扛不住的蠢货找阿卡姆守卫哭诉抱怨，只可惜没人相信他们的话。
“好吧，我承认我在担心卢克。”杰森看向断手，“你也一样很担心，不是吗？”
小东西垂头丧气地点了点杰森的肩膀。
虽然小东西很清楚卢克宝贝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并不是猫女的阴谋。
而且离家出走这件事，几乎是每一个有兄弟的亚当斯成员必须经历的命运。
但杰森其实还是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断手偷偷跑去韦恩庄园找过卢克一次，却被卢克叮嘱回来照顾亚当斯家的新成员。
杰森则每天都疯狂翻动报纸的每一个版面，试图从上面找出任何一条有关韦恩家族或者卢克的消息。
小卢克毕竟是个孩子，猫女就算没有阴谋也明显不怀好意，万一她以后又带着凶神恶煞、满脸阴森的猫耳男去诱拐小卢克怎么办？
只希望韦恩家稍微靠谱一点儿，别放奇奇怪怪的猫女和猫耳男靠近他们的庄园。
不过幸好，按照他从报纸上得到的信息来看，韦恩老爷似乎挺讨厌那个猫耳男。
但是放任卢克借住在朋友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韦恩家和亚当斯家非亲非故，他还是得想办法把卢克接回来，阿卡姆疯人院才是他们的新家。
杰森管家无聊地向隔壁地下室里扔了两块儿烤壁虎。
里面的鲨鱼王一跃而起，嗷呜一口吞下，并发出再来一块的声音。
“今天没有了！”杰森对着鲨鱼喊道，“你得再努力给我再长大一点儿，尾鳍摆动要更加有力才行！这样我才好把你送给卢克当生日礼物！”
卢克宝贝的生日在万圣节这一天。
虽然现在距离万圣节还有半个月，但杰森已经觉得时间十分紧凑——有很多他想给卢克的惊喜甚至都来不及准备。
比如卢克宝贝心心念念的蝙蝠人。
他研究了好几天的报纸，才总算发现了一点儿有关蝙蝠人的蛛丝马迹。
原来蝙蝠人就是那天晚上和猫女一起出现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猫耳男。
这可有点儿难办。
杰森直觉那只体型庞大警惕心极强的猫耳男不是很好抓住。
不过他还是想试试看。
毕竟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高足足拔高了十厘米，体型也变得更加强壮，就连胸肌都变得鼓鼓囊囊……之前还勉强合身的衣服现在已经完全穿不下了。
手手为此特意跑去阿卡姆的洗衣房和仓库，为他准备了好几套合身的新衣服。
甚至还打算在卢克生日那天和卢克一起给他办一个成人礼——他现在看上去已经完全不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少年模样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找卢克？”杰森问道，“你说明天怎么样？今天我再去把那个每天吱哇乱叫的绿毛混蛋打一顿，他应该就会老实一点了。”
断手表示同意。
杰森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就很想把他的牙全都拔出来，然后再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敲断。”
不过他暂时不会这么做，因为那家伙看上去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折磨。
杰森总觉得那个绿毛认识他，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在意。
杰森站起身，拿起那个红色头罩扣在自己脑袋上，离开了房间。
现在已经是午夜，杰森管家和小东西一起牢牢盯着这里的每一个罪犯，他们谁都不能容忍这些家伙跑出来把他刚布置好的会客厅弄乱。
杰森下意识地避开了所有摄像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总之就是做了。
他又扶了扶脑袋上扣着的红色水桶头罩，小心翼翼地将每一条蛇都藏进去，免得不小心把别人石化。
“我想去看看格兰迪厨师，他今天好一点了吗？”杰森轻轻敲了敲墙壁。
墙壁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噪音，像是有人在里面咕哝了一句，然后墙上凭空出现一个大洞。
不过就在杰森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脚步声。
幸好美杜莎的听力远超人类。
杰森动了动耳朵，仔细辨认。那脚步声非常熟悉，就是那天晚上和猫女一起出现的尖耳朵猫男。
是蝙蝠人。
杰森眯起眼睛，悄悄转身，把自己藏进洞里。
阿卡姆为他做了很好的掩护，就算那人从他面前走过去也依旧不可能看见他。
不过杰森感觉对方的脚步似乎暂停了0.1秒。
被发现了吗？
墙壁外，同样前来阿卡姆夜巡的蝙蝠侠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窥探他。
阿卡姆的变异原因他还是没能找到，而当晚出现的粉裙子小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似乎再也没有谁看见过她的踪迹。
蝙蝠侠审问过那晚有可能看见亚当斯成员的囚犯，除了神叨叨的谜语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之外，谁都没有发现异常。
今晚他准备再去找谜语人问个清楚。
不过，不对劲。
蝙蝠侠假装毫无察觉地继续向前走。
他的脚步声回荡在这条长长的、熟悉的走廊里，但左边的声音听上去却比右边的声音更加凝实。
他右手边的墙壁一定有问题，或许它是空的。
他保持原来的步伐，轻轻转过拐角，然后猛地抽出钩爪枪向着墙壁射出。
墙壁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体型健壮，头顶上戴着属于红头罩帮的红头罩，身上还穿着阿卡姆的囚服，手里的武器是一根黑色撬棍。
多么眼熟的装扮。
蝙蝠侠小心翼翼地防备着。
他知道前两天有个红头罩帮的成员被逮捕，但他刚刚在巡视的时候明明见到那人正老老实实待在牢房里。
或许这是另一个红头罩帮的成员。
是小丑的命令吗？
“说出你的目的。”蝙蝠侠说道，“是小丑命令你来的吗？”
听见小丑这个单词的杰森本能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这么大好的机会送上门，他究竟该怎么把蝙蝠人活捉然后绑上蝴蝶结送给卢克呢？
但是对方显然不好对付，毕竟是个老牌的都市传说了。
不知道美杜莎之眼对他有没有用。
但杰森的直觉告诉他不要随便乱尝试。
容易变得不幸。
于是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僵持了几分钟。
蝙蝠侠率先开口：“你究竟谁？”
红头罩帮和小丑帮见到他可不会是这反应，何况他注意到对方防御性的站姿实在有几分熟悉——他本人、迪克和提姆在充满防备却不准备攻击的时候也习惯这样站。
蝙蝠侠忍不住再次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你可真没礼貌。”杰森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应该是我来问你是谁？你来阿卡姆做什么？这里可是我家！”
蝙蝠侠的手有些颤抖。
这道声音……
“阿卡姆不是你家，”蝙蝠侠说道，“这里是疯人院，严格来说它属于已经去世的阿卡迪斯·阿卡姆医生。”
“那它现在是属于我的了，”杰森啧了一声，“感谢阿卡姆医生的馈赠，我保证会好好使用这里，让它重现昔日荣光，阿门。”
蝙蝠侠：……真是熟悉的说话方式。
但是他得谨慎一点。
毕竟……怎么可能呢？
蝙蝠侠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被关在门内时，门外传来的那道声音也有些熟悉。
杰森继续用防备的眼神盯着眼前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展露攻击意图的蝙蝠人，心想该不会对方是那个阿卡姆医生的亲戚，准备来回收不动产的吧。
这里当然已经属于亚当斯了，房子的灵都已经认可了！
产权证可没有房子本人亲口认定来得有效，这是常识。
虽然他自己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常识。
“这里是阿卡姆疯人院。”蝙蝠侠又重复了一次，“你和亚当斯是什么关系？说出亚当斯一族来哥谭的目的。”
“关你屁事。”杰森觉得这人简直十分荒谬，“我还要问你来阿卡姆的目的呢。”
哥谭又不是他家，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为什么要汇报给他？
同时他心里还涌上一股奇异的熟悉感和愤怒。
“这是我的城市。”蝙蝠侠声音低沉，“说出你们的目的。”
其实他现在感觉整个胃部都沉甸甸的，像是有人在里面放了铅块。他的喉咙也非常不舒服，干涩发痒，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提姆的声音终于顺着耳机传来，听上去像是最终审判：“……模型已经匹配上了！从声源来分析，他……他就是杰森·陶德。”
另一边是杰森有些愤怒的声音与提姆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那你先滚出我家，阿卡姆属于我！”
阿卡姆的地板在震动，连带着天花板也在疯狂颤抖，蝙蝠侠听见一个可怕的声音正在怒吼：“Get out！！”
走廊里凭空吹来阴冷的狂风，直扑蝙蝠侠的脸。
他下意识伸手阻挡。
“这里不欢迎你。”杰森拎着撬棍，忍不住又扶了扶脸上的红头罩，他挡在蝙蝠侠前进的路线上，“滚出我的阿卡姆！”
蝙蝠侠二话不说扑了上来。
杰森起身格挡，却差点被对方掀开脸上的头罩。
不过幸好他的撬棍也给对方狠狠来了一下。
不幸的是，他的猫尾巴被蝙蝠侠狠狠扯住了。
杰森控制不住地大‘喵’一声。
蝙蝠侠：……？
“我杀了你！”杰森出离愤怒。
比他更愤怒的是阿卡姆，地上的石砖此起彼伏地翘起，差点把蝙蝠侠绊了个狗吃屎。
“跟我离开这里！”蝙蝠侠对着杰森怒吼，“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杰森不甘示弱。
蝙蝠侠：……我才是你爹。
他现在可以确定杰森失忆了。
不过比起失忆这点小事，他更想知道杰森是怎么活过来的，杰森和亚当斯一家又有什么关系。
蝙蝠侠再度向杰森扑来。
“你他妈别逼我出大招！”杰森挥着撬棍迎上去，“阿卡姆！”
他话音刚落，蝙蝠侠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几公里之外的垃圾桶里。
不耐烦的阿卡姆再次把人直接扔出了房子。
杰森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
他只是想让阿卡姆帮他绊倒蝙蝠人而已，他还想活捉对方送给卢克做礼物呢。
[我讨厌他！]
墙壁上出现几行委屈的大字，末尾还画了个哭哭脸。
阿卡姆可委屈了。
上次他把蝙蝠人绑上蝴蝶结准备送给卢克宝贝当礼物，结果卢克宝贝压根就不喜欢！
后来他把卢克宝贝送去更舒服的卧室睡觉，然后他不过就是离开了几分钟，卢克宝贝就被人抱走了！
抱走了！！
现在都没回来！！
综上所述，这一切都是蝙蝠人导致的。
听完前因后果的杰森无奈地摸了摸墙壁，安慰道：“放心吧，我会把卢克带回家的，你不是还要给卢克准备玩具房吗？快去吧！”
……
卢克宝贝现在还不知道他即将拥有一个超大的玩具房，里面会摆满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刑具和断头台，他也不知道他的管家和他目前的养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狠狠吵了一架，更不知道他的管家小杰其实在法律意义上还真的是他哥哥。
他现在正郁闷地趴在韦恩庄园的沙发上打滚儿，感觉自己无聊得快要疯掉了。
自从上次布鲁斯爸爸带他去附近商场里的宠物店玩了一圈儿之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过韦恩庄园了。
也不知道这两天布鲁斯爸爸究竟在忙什么，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就连今天早上，他把布鲁斯爸爸面包里的夹心换成烤蜘蛛他都没吃出来。
提姆居然也整日忙得不见踪影。
原本都已经销假重新回到布鲁德海文上班的小警察迪克又再次请了长假，重新回到了韦恩庄园。
他们天天都聚集在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里，玩得不亦乐乎，最关键的是还不带卢克玩。
卢克觉得自己被他们排挤了。
这让卢克有一点点小失落，但是没关系，他有阿福黏糊糊的华夫饼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还有蛇蛇和玛丽。
玛丽已经从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变成了肚子快垂到地板上的猪咪，卢克现在已经快要抱不动它了。
小朋友叹了口气，深深感慨他再次变回了孤独的卢克陛下。
所以要去做点什么呢？
卢克陛下拥有自己的臣民。
他决定先去兑现之前的诺言，去找他的老朋友约翰，那个在墓地里和他一起玩绞刑游戏的男人。
他们可以继续上次没结束的游戏，这总比待在无聊的韦恩庄园强！
然后再去阿卡姆找雨果博士和管家杰森。
他大度地决定原谅小杰，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可以帮他烤壁虎的好帮手。
下次他再想吃壁虎就把迪克绑架到阿卡姆去，把他关在房间里每天都给自己和小杰烤壁虎吃。
韦恩庄园唯一一处有趣的地方，已经被布鲁斯爸爸拒绝他进入。
布鲁斯爸爸甚至阻止蝙蝠洞里的小蝙蝠们出来找他玩儿！这实在太过分了！
卢克躺在沙发上，大头朝下再次打了个滚。
他可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近人情的家长！此时此刻，他简直无比想念魔蒂夏妈妈和戈麦兹爸爸。
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卢克拖着玛丽，爬上窗台，向远方眺望。
很好。
敌人一号阿尔弗雷德管家正在院子里修建草坪。
卢克从窗台上蹦下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客厅那个巨大的座钟旁，认真听了好几分钟。
很好。
他什么都听不见。
卢克站在原地思考了三分钟，扭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又一个三十分钟过去。
蝙蝠洞里正在忙着调查杰森的蝙蝠侠抬起头：“卢克现在在做什么？”
提姆调出客厅监控看了一眼，发现没找到幼崽。
他想了想，又调出卧室走廊的监控。
监控显示卢克宝贝在半个小时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现在还没出来。
“也许是回房间睡觉了？”提姆若有所思，“这两天我们都没能顾得上他……上次你给他买的娃娃都已经被他斩首了，我想你得再给他补充几个。”
布鲁斯叹了口气。
他现在和提姆持有同样的看法，卢克宝贝虽然有那么点不太正常，但他其实本质上还是个善良又幼稚的小鬼。
他会同情被王子杀死的龙，会因为女巫被长发公主不小心推下高塔而伤心，还会因为猎人破开了狼外婆的肚子而害怕到哭泣——当然，是为狼外婆的悲惨遭遇而哭泣。
总之，抛开同情的对象不谈，卢克宝贝确实是个比普通小孩更加富有同情心的小孩。
他还很爱他的家人。
尽管他对折磨、黑暗以及死亡有着不正常的迷恋。
这让布鲁斯拿不准自己是否应该纠正一下小卢克爱好。
但是阿尔弗雷德提醒他在此之前他恐怕得先纠正一下自己，毕竟他装扮成‘蝙蝠侠’去恐吓他人这种喜好也显得有些过于另类。
于是布鲁斯只能劝自己，要拿出阿尔弗雷德包容他的耐心去包容卢克宝——
宝！你在做什么啊！宝！
整个房子狠狠震动了一下，蝙蝠洞里的小蝙蝠们受到惊吓，呼啦啦飞走一片。
正在浇花的阿尔弗雷德差点没拿稳自己手里的花洒。
“HolyS——”后半句话阿尔弗雷德强迫自己吞了下去，毕竟那不是一个得体的管家应该当着小孩的面说的。
卢克正站在房顶上他打招呼：“阿～～福～～”
声音还带着十分激动的波浪号。
“你快下来！”阿尔弗雷德对着卢克大喊，“那里危险！”
卢克开心地对着管家侠挥挥手。
“我要离家出走啦！你和布鲁斯爸爸说～一～声～～”
阿尔弗雷德：……
巨大的轰鸣声在他耳边响起 ，滚滚浓烟从他心爱的玻璃花房后面的灌木丛中冒出来，火光四射，砂石乱飞。
卢克宝贝将护目镜从脑袋顶上放下来，然后用标准的跳水姿势纵身一跃，从房顶上直接跳到一颗屁股上窜着火星的火箭炮上，飞速升空。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那颗火箭炮是属于蝙蝠洞里的收藏。
也没有人知道卢克是什么时候在玻璃花房里建了一个发射基地。
眼尖的阿尔弗雷德还发现，卢克宝贝把去年圣诞节布鲁斯买的烟花全都用上了，效果十分惊人。
幼崽很快向着天边的云朵冲过去，带着咻——咻啪——啪——的声音和一连串五颜六色的火星子。
小男孩愉快的笑声在空中飘荡，自由的气息传遍整个韦恩庄园。
布鲁斯和提姆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从韦恩庄园的大门冲出来。
一个手里拎着钩爪枪，另一个拎着鸡毛掸子。
试图从阳台窗户里翻出来的迪克率先扑街，他的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卢克宝贝撒了一层足够把杀手鳄都粘住的万能胶，而他正巧脚下一滑，吉姆和胡安很不幸地亲吻地面。
迪克：……
而前脚刚迈出大门的布鲁斯暗道不好。
他一把推开提姆，自己则向左翻滚。
只见刚刚他和提姆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排锋利的箭头，每个箭头上都反射出蓝汪汪的光，看方向应该是对着他们的屁股。
而被他一把推开的提姆却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罗宾落地不稳外加心慌意乱，结果一脚踩进了陷阱绳圈里。
绳圈感受到压力，飞速收缩。
提姆脚踝一紧，瞬间体会到巨大的离心力，让他感觉自己的脑浆子几乎都被甩均匀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就只看见自己正大头朝下被吊在了韦恩庄园的房顶上，底下是屁股牢牢被粘住的迪克。
贴心的卢克宝贝甚至在房顶上放了一条被子，让他可怜的后背不会受伤。
还怪舒服的，提姆闭上眼睛安详地想着。
布鲁斯给卢克宝贝买的新宠物——一只白色的和平鸽——咕咕哒叫着踱步过来，鸽子屁股一摇一摆。
然后对着提姆和迪克的脸，分别拉了坨大的。
提姆&迪克：……
真是谢谢你，布鲁斯。
你要是听我的话给卢克买只毒蝎子，今天也不至于这样。
鸽子在阳光下奔赴自由，卢克宝贝也已经消失在远方。
卢克宝贝提前录好的走调音频突然响彻整栋庄园，配上《葬礼进行曲》的BGM有种别样的撕心裂肺的美感：
“再见了~爸爸~，今晚我就要远航～～”
其实也没逃过去，被迫和玛丽的便便滚在一起的布鲁斯：……
手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