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我不需要被拯救[无限] > 9、雪夜旅店
    沈岭竹脸上没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让七个人进了旅店。

    如果可以,他不想放七个人进来,可是前面的人已经用行为告诉了他,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危险。

    贸然翻脸拒绝,在这远离人烟的山上,他和千河两个人危险至极。

    沈岭竹温声说道:“旅店里面出了一点意外,温泉房和二楼第一间客房暂时没办法使用,旅店外面的小房子也不对旅客开放。”

    “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请多多见谅。”

    一直沉默的千河突然开口问道:“这么大的雪,路都不通,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那个小男孩怯生生的说道:“大哥哥,我们坐的雪地车上山玩,结果路上雪地车翻车坏掉了,走了很久才找到这里的。”

    沈岭竹不动声色的听着,知道是这些人又换说辞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几位客人先回房间休息吧,我们会为大家准备晚餐。”

    七个人没有异议的上了楼,看见了破了个大洞的第一间客房,以及走廊尽头龟裂的墙壁。

    “这个游戏副本开荒两次都失败了,我的建议是直接杀了boss千河。”小男孩笑了笑,转身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想法呢。”

    队伍里的一个中年男人道:“你要知道,我们进入这场游戏,实力都是被压制了的,我们一起动手一定会引起注意的,还是不要冒进的好,”

    中年男人顿了顿,开口叫道:“爸。”他的眼神似有未尽之语。

    小男孩点了点头,“听你的。”

    其余几个人也赞同了这个说法,至于真的是怕引起注意,还是想独自拿到支线任务的额外奖励,那就是两说了。

    沈岭竹这一次没有亲自带这些人去到二楼,他先去了存放食物的仓库,看了一眼,对里面的东西做到心中有数之后,拿了些食材出来。

    “千河,你听我说。”沈岭竹叫住了千河,“这些人形迹可疑,徒手打穿钢门,捏碎马桶,这些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现在我们下不了山,联系不上外界,这些人七个为一批,源源不断的上来,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救援。”

    沈岭竹又想到了,沈图南打的那个电话,那一句断断续续的远离七个,是不是就是远离这些奇怪的七人组合。

    没有再继续想,“你少和那些人接触,尽量不要招惹他们,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吗?”

    沈岭竹拍拍千河的肩膀叮嘱道。

    千河点头,抿着唇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沈岭竹。

    他想到了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千河有一种直觉,梦里才是真实的情况,他想告诉沈岭竹那些可能不是人,可是...

    在千河的梦里,自己也不是人,只有沈岭竹,是以人形出现在他的梦中的。

    千河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人,可是为什么在梦里,他会是那副模样,而且由自己推及他人,千河也不敢保证那些真的不是人。

    犹豫再三,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乖乖的嗯了一声。

    沈岭竹看出了他的迟疑,却什么都不没问,他始终进退有余的站在一个普通兄长应该待的位置,关心,但不过分关心,亦不会对千河的隐私有过多的兴趣。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下山,仓库里的东西虽然还多,但是给这些人就提供刚刚饱腹的食物就行了。”沈岭竹转移了话题,叫千河跟自己一起处理今晚的食材。

    两个人一个做饭一个打下手,做起来倒也简单。

    沈岭竹不想千河跟那些人有过多的交流,加之他知道千河的性格,在其他人面前都有些强硬,未免惹恼了他们,送饭上楼的事情,就他一个人做了。

    “抱歉客人,大雪堵了路,我们店里的食物也不算多了,所以只有这些简单的。”

    托盘上的菜是真的简单,一个炒土豆丝,一碗饭和一碗紫菜汤。

    沈岭竹挨个送上门,又挨个解释。

    期间收获了四句会救他,另沈岭竹意外的是,那个小男孩也这么对他说。

    沈岭竹心想着小孩年纪小,没大人那么心思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朋友,为什么说要救我这种话呢?”

    小男孩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出口的话却让沈岭竹一惊,“哥哥,说不得,如果以后你还活着,那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过如果我们不救你,你活下来的几率,”小男孩顿了顿,脸上笑意更深,“哥哥,你会死哦。”

    沈岭竹见此,第一次问道:“如果我说,我不需要你们杀了千河救我呢。”

    小男孩脸上的笑意淡去,眼神中流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冷漠和高高在上,“你以为,你有得选吗?”

    “乖乖听我们的话,你还能活。”

    这一刻,沈岭竹深刻的感觉自己的想法错了,哪有什么年龄小心思单纯一些,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不分年幼年老,不分男女,他们都是一种人。

    他们嘴上口口声声说要救沈岭竹,却高高在上的俯瞰他,从骨子里的轻视他。

    就像...就像人看着待宰的牲畜。

    小男孩很快又笑起来,他朝沈岭竹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这已经是第三批七个人为一批次进入旅店的人了,沈岭竹发现,他们似乎越来越不加以伪装了。

    这就意味着,千河越来越危险了。

    晚饭过后,夜幕如期而至,走廊上的钟声再一次滴答滴答的响起来,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清晰可闻。

    千河再一次做了那个诡异的梦,这一次,梦里的他却不再是以前那只猫崽,而是一只...

    镜子前的千河歪了歪头,镜子里的毛崽子也跟着歪头,尖耳朵,长尾巴,头是白的,身子却是漆黑。

    白色脑袋的猫崽?

    猫崽的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楼下的开门声。

    它几个越步就窜到了一楼,看见了身形挺拔的沈岭竹,以及被他迎进门来的各种动物,而它们的体型,皆异于正常动物。

    一只长吻鳄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它袭来,小猫崽一惊,动作灵敏的翻身躲过。

    下一秒,身体失重的感觉让千河惊醒,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摔在了地上。

    而此时,反锁上的房间里,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千河看了眼门,门只剩下一个门框了,正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

    来人看见他醒了,扭动脖子冷笑道:“一个npc而已,躲过了我这一击,下一次,我要你死。”

    一根水柱凭空出现在那人手上,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朝着千河袭来。

    “慢,太慢了。”

    千河浅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整个人的身体似猫一样灵敏,以常人难以做到的身体弯曲,躲开了那根水柱。

    “噗...”的一声轻轻的响动,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从千河的身后冒了出来。

    千河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不知所措,还来不及细想,那人又攻了上来。

    看似柔软的毛尾巴,在瞬息之间,贯穿了那个人的胸膛。

    黑色的尾巴上有血滴答滴答的顺着尾巴流下,那人瞳孔骤缩,甚至来不及说话,便已经没了呼吸。

    同样有一个人,在二楼失去了性命。

    夜半时刻的敲门声,成了他死亡的准点闹铃。

    男人原本好好的躺在床上,门外的敲门声再怎么响,他也不打算理会。

    进入这个副本之前,他花了一点东西,从其他来过这个副本的玩家手里交换到了情报。

    半夜的时候,如果有人敲门,一定一定不要开门。

    男人悠哉悠哉的闭目养神,任凭外面毫不间断的敲门声响,可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

    他没有在意,只以为是睡意上涌,昏昏沉沉的就想入睡。

    谁知那敲门声慢慢的像是敲在他脑子里,敲得他心神不得安宁,敲得他烦闷无比,想睡不能睡。

    男人猛地一下捶在床上,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出。

    “妈的大半夜的,你敲...”

    不过刚刚打开门,一个骇人的牛头怪便一口吞下了男人的脑袋,鲜血喷涌而出,男人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倒下。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他的头被怪物嫌弃的吐了出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男人的眼珠转了转,看到了不远处自己的身体,对啊...他怎么忘了,不是绝对绝对不能开门的吗?

    深更半夜,两个人死亡的惨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也有人在这夜里难以入眠。

    头顶一对尖尖的白色猫儿的千河,蹲在浴室里,费劲的扭着身体揉搓着猫尾巴。

    花洒的水冲在尾巴上,冲走的水从最开始的红,慢慢变为淡粉。

    千河一边洗着尾巴,一边控制不住的喵喵叫着,他头顶上的耳朵警惕的立起,如临大敌的模样,那点薄薄的绒毛都要炸开了。

    可漂亮的猫耳少年的脸上却面无表情,冰冷如霜的一声声叫着:“喵!喵!喵!”

    在仔细看,就能看出,那条沾了水的毛尾巴是被强硬的拽在手里的,千河松手去挤沐浴露的功夫,那只湿淋淋的尾巴嗖的一下缠上了千河的腰。

    千河的脸色越发的冷,一把拽下腰上的尾巴,他手上的力道不小,尾巴的疼痛千河是能感受到的。

    可他依旧面无表情。

    洗着洗着,千河不死心的又伸手摸了摸。

    草,这真的是从他的尾椎骨长出来的。

    他明天要怎么跟沈岭竹解释这一切,千河是知道的,那些奇怪的客人背地里都跟沈岭竹说要杀了他救沈岭竹。

    如今,他长着一根猫尾巴,顶着一对猫耳朵,难道他当真不是人。

    洗完了染血的尾巴,千河拿出吹风呼哧呼哧的吹着那根不听话的尾巴,毛茸茸的尾巴摸上去软软的,手感极好。

    千河目光幽幽的看着它,尾巴尖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就像是它的心情一般。

    如果剁了....

    算了,要是大出血,更没办法解释。

    千河伸手抓住尾巴,把它塞进裤子里,扭着身子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猫耳少年头顶白色的耳朵尖抖了抖,存在感格外明显,而那条看起来极其古怪的裤子,也显得不太协调。

    千河捂着脸蹲下身子,欲哭无泪的想着明天到底该怎么办。

    蹲着蹲着,又默默的换了个姿势,尾巴塞在裤子里,这么蹲着实在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