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隐士少主男配
沈辞亭笑而不语。
楚明牧一向心大, 却被这个表情弄得睡意全无，但凡沈辞亭有天桥下的算命先生身上一半的精髓，他都敢打包票沈辞亭是个骗子, 在忽悠他，但对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楚明牧就很慌张。
楚明牧是走读生，上了两节晚修后回家, 坐上家里来接的车后, 他拍了拍脑门儿，觉得自己一天真是傻透了，净琢磨些有的没的。
他打了个呵欠, 百无聊赖看向车窗外, 倏地眼睛瞪大，动作迅速窜到车座另一边。
“少爷，怎么了？”司机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 连忙询问。
楚明牧头皮发麻，全身汗毛竖起, 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了, 鼓起胆子试探着再往车窗看去, 绿化带和路灯向后飞速飘过，是他见惯了的风景。
呼, 楚明牧舒了口气，“没事。”
认为自己疑神疑鬼的楚明牧发信息郁闷发信息谴责沈辞亭，“兄弟，你给的黄符不会是三无产品吧？会影响视力！我特么刚刚出现幻觉了, 艹，我竟然看见一个红衣服女人的脸贴着车窗玻璃对我笑, 艹，她飘着的，笑的跟恐怖片里头的女鬼一模一样，不对，比女鬼还可怕！给我直接吓了个瞬移，我家司机以为我发疯，幸好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咱兄弟以后别唠这种话题，不然我翻脸啊，黄符我明天还你，你去检测一下致不致幻，别弄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兄弟带你飙车，比这刺激多了。”
一中住宿生这会儿都在上第三节晚修，楚明牧只是发泄下刺激大发的情绪，并不指望沈辞亭立马就回自己。
他刚打开手游，沈辞亭一下发来了两条信息。
楚明牧点开，整个人僵硬的如同一座石像，连眨动的眼睫毛都静止了。
“符不要离身，她对你做不了什么。”
“另外，你看了一边的车窗，有没有看另一边的？”
另一边，就是楚明牧现在坐的这边！
楚明牧当然不会被两句话轻易吓唬住，而是他的余光好像真的瞟见了车窗外红色的身影，车子一直在行驶，什么东西能扒在车窗玻璃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侧边真有东西直勾勾的盯着他啊！
楚明牧不敢证实，握紧黄符的掌心已经出了汗，怕影响效果，他微微松开一些，声音颤抖吩咐司机，“张叔，用最快的速度回学校！”
不管真假，他今晚要抱着沈辞亭睡！
司机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楚明牧耳边突然响起了指甲疯狂刮划着玻璃的刺耳声音，尖锐得令人生理不适，楚明牧不由得催促司机开快点，玻璃质量再好，也没经过非人非的破坏测试试验。
楚明牧低着头，打着哆嗦给沈辞亭发SOS，“兄弟，我车牌号1202C，来接我啊啊啊啊。”
他始终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感觉车玻璃都被要刮出火星子了，据他观看多部恐怖片的经验，千万不能好奇的作死。
没看到沈辞亭之前，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会动！
司机的车技高超，用了不到十分钟开回一中校外的停车场，他停车熄火，准备下车给楚明牧拉开车门，手刚碰到车把手，楚明牧厉声制止，“张叔你坐着别动，我同学来找我，我们在车里等。”
“把车锁上。”楚明牧又交待。
虽然感觉少爷今晚行为异常，不过司机还是毫不犹豫不打折扣完成，不涉及违法犯罪，雇主说什么他照做就是。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楚明牧科学与玄学齐头并进，口中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手里攥着符，耳边令人发麻的声音一直在，他冒了一声冷汗。
笃笃笃
车窗被敲响，楚明牧紧闭双眼低着头跟个自闭的蘑菇一样，司机本想按下车窗，迟疑了下，选择叫醒楚明牧。
“少爷，少爷，您同学到了。”
楚明牧大喜，就要打开车门，突然缩回了手，谨慎拨通沈辞亭的电话，“车子外面是你本人吧？”
“是我，可以下车了。”沈辞亭很无良的笑出声，“说了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你怕什么？”
楚明牧这才放心，听着沈辞亭调侃的语气异常安心，贴紧沈辞亭，骄傲道：“怂保平安。”
本想让司机可以开车离开了，想到什么小声问道：“不会有问题吧？”
“放心，嗯她与你之间有羁绊，只会找你一个人。”沈辞亭拉开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立马又被楚明牧黏上。
楚明牧放心了，“那就好。”没有负担让司机走了，两人走进校园，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什么叫只找我一个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冤有头债有主，或许她只是比其他的厉鬼有原则。”沈辞亭看到的就这么多，而且两人面容相似，女鬼暂时没沾染上人命，也是沈辞亭暂时没动手的原因。
楚明牧听着都绝望了，“厉鬼！能有什么原则啊？我又没做坏事，还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从头到脚都写着大好人，我哪里对不住她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沈辞亭安抚他，“把符收好就行。”
楚明牧：“”
安慰的很好，下次别说了，他更害怕了。
“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不信则无’？”楚明牧神情崩溃，突然发现了盲点，“我之前看不到，咋就突然能见着了？”变数只有沈辞亭给的符，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你是不是在整蛊我？让配合你的杂技演员出来，我保证不追究。”
沈辞亭理解他的心情，略微心虚摸了摸鼻尖，往后看了下，嗯‘杂技演员’还在，右手轻拂过楚明牧双眼，将灵力浅浅覆盖上去，服务周到将他转了个身，“喏，就在那，你看吧。”
“啊啊啊啊啊！”下一秒楚大少爷的惨叫响彻天际，毫不夸张，宿舍楼和教学楼的楼道感应灯悉数亮了起来，在这一刻，关于人和非人类的区别，他区分的再清楚不过。
再下一秒，两人被巡视校园的教导主任抓去了办公室写检讨。
晚修时间不在教室学习，还大喊大叫公然违反校规，起码三千字。
沈辞亭万万没想到，转学第一天，他就解锁了写检讨的成就，怪谁？元凶发着抖跟个小可怜似的，他叹气，“我以为你有心理准备。”
而且事情要解决，也得当事人配合。
楚明牧这辈子也没法有心理准备，他跟个连体婴似的长在沈辞亭身上，问道：“她在吗？”
沈辞亭对上办公室窗外那张扭曲的鬼脸，诚实回道：“在，你想想班主任怎么偷摸观察同学的，她现在和班主任也差不多。”
楚明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拒绝脑补，他鸡皮疙瘩席卷全身了，“兄弟，大佬，您能不能高抬贵手给小弟解决了？”
沈辞亭的本事，他已经见识到了，对他的信任不掺丁点儿水分。
“不行。”沈辞亭拒绝，在楚明牧的意料之外，他想好像高人都不能白白出手，正想开出天价时，就听沈辞亭解释，“我看到的，有冤屈的是对方，你是加害者，我不能不讲道理对付她。”
“不可能！”楚明牧记性很好，将自己记事以来到现在的所有记忆回想了一遍，“我从没害过任何人！”
更别说对方直接成厉鬼了，得是多大的冤屈仇恨？
他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能看出来，周末有时间帮你慢慢查。”沈辞亭让他别激动，重新拿出一枚三角符，轻咳两声，“你害怕的话，换成这张。”
楚明牧：！
他的直觉没有出错，符有问题。
“兄弟，你解释一下。”
沈辞亭倒没推脱自己的责任，“一来我得证明自己不是假神棍，二来我以为你会倾向‘死个明白’，给你的那枚符有预警和护身的作用，我手上这枚只有护身一个用处。”
“你能看到她，说明她有伤你之意。”
楚明牧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没有沈辞亭，他坟头草老高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这‘死个明白’也太明白了！
他接过沈辞亭重新给的第二枚护身符，打着商量，“不换成不成？我想要双重保障。”
“行。”沈辞亭耿直道，“护身的作用不会叠加。”
楚明牧：“我图个心理安慰。”
今天才周一，等到周末，还有四天，楚明牧觉着自己扛不住，提议道：“要不您明儿请个假。”
早解决，厉鬼早日找到真正害她的人，他也早洗刷冤屈。
沈辞亭奋笔疾书，轻快道：“不急于一时，你多久睡不好觉了，她就跟在你旁边多久，这么长时间都没出事，何况现在你还有了我给的护身符，放心，安全系数只会上升。”
刚转学第一天，请假影响不好。
楚明牧人已经麻了，后怕涌上心头，比他刚直面女鬼还叫人战栗，他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就是他的好兄弟，沈辞亭！
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楚明牧默默抱紧了沈辞亭的左手臂，被教导主任叫来教育两人的老刘进来瞅着这一幕，一脸讶然，现在男孩子之间的友谊进展这么迅速的吗？
第182章隐士少主男配
“楚明牧, 你不是回家了吗？在学校乱叫唤干什么？还有沈辞亭啊，你今天第一天转学过来，就被抓来写检讨, 你不老实上晚修，瞎溜达什么？”老刘把人一顿训, 大小伙子腿这么长用来摆设？他不信教导主任能追上两人，“真憨！”
“看着我看什么, 走人。”老刘站在门口, 不耐烦挥手，“早点回去睡觉。”
“老刘，沈辞亭他受我连累, 我解释了他没嚎, 主任愣是不相信。”楚明牧觉得事实还是得说清楚，毕竟他的小命靠着沈辞亭，“至于我没回家, 这其中有内情，您想不想知道？”
老刘瞪了眼兔崽子, “住宿生晚修时间不在教室, 无辜吗？别磨蹭, 麻溜儿的。”
至于内不内情的，他没心情听他胡扯。
“老刘, 我忘说了，这周我准备在学校住，和沈辞亭一个宿舍，您通融一下。”楚明牧扒着沈辞亭死不放手, 飞快瞟了眼窗户玻璃，“还在吗？”
“在。”
老刘没眼看几乎长在沈辞亭身上的楚明牧,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也没这样肉麻的，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着实让人看着辣眼睛，“滚滚滚，再啰嗦，你就在办公室写一夜检讨。”
“不行！”楚明牧跟个窜天猴一样跳得老高，嚷道：“老刘，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老刘脑仁疼起来，怎么就遇到这么个赖皮了，“白天让你们哥俩联系感情还不够？晚上还分不开？”
沈辞亭听着这话之间怎么拉着丝呢，撇下楚明牧，“放心，就算你真留在办公室，也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楚明牧从沈辞亭口中听得最多就是‘放心’二字，关键他真放心不了啊，任谁知道身边有个厉鬼对自己虎视眈眈，即使她伤害不到自己，心也没办法安稳在胸膛待着。
“大佬，您再出回手。”楚明牧手在自己眼前挥过，“就这样式的，你给老刘也来份。”
“有偿！”
沈辞亭看了眼老刘，倒没有被楚明牧轻易说动，只是老刘身上的霉运比之前还要旺盛，他给的符并不会控制一个人的行为，而是在他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时警示对方，显然老刘会在发觉学生借钱不对劲的情况下，还是选择相信他教出来的学生。
这是沈辞亭没料到的，楚明牧阴差阳错记一功。
“可以。”沈辞亭点头，老刘心系学生，不让他亲眼看看，这一劫他过不去。
楚明牧又怂又想看好戏，弱弱问道：“还在老地方？”
沈辞亭：“一直没动过。”
他话音刚落，楚明牧像一阵风疾驰把老刘拉进办公室，还顺手嘭的关上门，整个过程丝毫没停顿，回到沈辞亭身边，全程估计没有三秒钟，可见人的潜能多巨大。
老刘回过神来，正要训斥，电话响了，楚明牧不让他接，让沈辞亭赶紧的。
“再闹腾我真让你们睡在办公室了啊。”老刘虎着脸，被沈辞亭突然轻拂双眼，弄得卡了一下壳，“沈辞亭，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教导主任办公室只有两把办公椅，楚明牧本来是坐在里边的，和窗户中间搁着沈辞亭，他看戏不嫌热闹，把自己坐的办公椅推到沈辞亭另一侧，让老刘坐下，自个儿蹲在原来的地儿，打断老刘声音嗡嗡的说道：“老刘，你先冷静一下，无论看见什么，记得保持镇定那什么，您瞅瞅窗外有什么东西？”
能有什么？还玩这类恶作剧，幼不幼稚？
老刘随意往右后方窗户瞟了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双占满眼眶的黑眼珠，他察觉异样，大脑告诉他别深究，但指令没及时传达给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辞亭早有预料封住了听觉，楚明牧得到了想要的反应，默默腹诽老刘比他叫的还大声。
老刘受到的冲击太甚，连滚带爬逃开挤占了楚明牧的位置。
师生两人缩在沈辞亭腿边，沈辞亭面色淡淡对上厉鬼惨然一笑的模样，指尖微弹，暂时驱逐走了她。
“行了，外边没东西了。”总不能一直在主任办公室，寝室快熄灯了。
“沈，沈辞亭，这这这，这不科学啊！”老刘心有余悸，心脏这会儿还在扑通扑通狂跳，楚明牧顾不得尊敬师长，和老刘争着最安全的位置，闻言笑出声，“老刘，我为什么不回家，这下你明白了吧。”
老刘一下子提取到重点，声音还飘着，“所以是你引来的？”
楚明牧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老刘兴师问罪的意图，连忙澄清，“我不知道啊，要不是沈辞亭大发神威，我都不知道自个儿身边跟了个那啥！”
沈辞亭起身，“走了。”
师生两人赶紧一左一右扒着他，沈辞亭说放心说的嘴皮子都磨破了。
楚明牧问道：“老刘，我能留宿了吧？”
老刘哪能把不行说出口，手机来电震动，他看着让自己引以为豪的学生姓名，再没有要接通的意图，楼道寂静，楚明牧听着震动声音，觉得有些渗人，“老刘接电话啊。”
老刘苦笑，“算了。”
他不会偏向虎山行，沈辞亭提醒的已经够直白了，他不相信，他不知道借钱给学生后他会发生什么，但当下，他已经见鬼了！
沈辞亭宁愿让他见鬼，都不赞同他把钱借出去，有什么会比见鬼还要严重？
老刘想不到，扒着沈辞亭手臂的力道紧了三分。
“咳咳，我也在宿舍住一个晚上。”老刘腿都是软的，脑海里控制不住浮现厉鬼的模样，他没胆儿回教师公寓。
楚明牧趁机说：“老刘，那我和沈辞亭明天请一天假，他去帮我把这事儿解决了，咱都安心，您批个假呗。”
老刘很干脆，“批！”
他看得见害怕，看不见更害怕！
光是想想，有个红衣厉鬼在教室外头玻璃趴着盯着全教室人，老刘都想晕过去。
“不是。”老刘没发觉自己说出了声，沈辞亭纠正道，“不在教室外边，之前在楚明牧背后贴着。”
楚明牧：“！！！”
救命，背后汗毛竖起了，他要疯了！
老刘：那还好，还好不对，一样的惊悚好嘛！
*
终于回到宿舍，同学好奇老刘和楚明牧怎么跟着沈辞亭一起来了，得知两人今晚打算住下，纷纷用奇特的目光打量沈辞亭，住宿第一天新交的朋友和班主任都来陪着，这待遇不是一般人享受到的。
楚明牧肯定要和沈辞亭睡一张床，老刘怜悯他背后贴过厉鬼，没和他争，选了沈辞亭隔壁床。
同学二话不说把床铺让了出来，自己和好友挤一下，老刘脸一僵，跟他说不用，好在同学没想太多，见老刘没意见，从善如流应下。
知晓内情的楚明牧拉过老刘，悄声问道：您还能看见不？她不会跟来了吧？”
老刘浑身一激灵，对窗户都有心理阴影了，还是鼓起胆子看了一眼，“暂时没看见。”
沈辞亭漱口回来，解释道：“灵力消散，你们开的眼闭上了，放心，看不见了。”不想被楚明牧影响自己睡眠，补充道：“我伤了她，今晚她不会出现。”
“那就好。”楚明牧和老刘同时卸下心防，不知为何，即使沈辞亭不是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但两人对他的信任并不输于任何人。
沈辞亭没说的是，宿舍其余七位同学，有四位同学身边都有个丑唧唧的漆黑玩意儿，张嘴咧牙贪婪着吸着一缕缕气，他恍然大悟，难怪一班半数人运势低迷的不正常，原来如此。
事得一件件来，沈辞亭暂且止住了气运从同学们身上被吸走的情况。这些和工具没区别的丑玩意儿容易解决，沈辞亭没在教室看见，就知道它们不敢出现在人多的环境，邪不压正，正气足了，它们起不了幺蛾子。
重要的是找到罪魁祸首，不然治标不治本。
沈辞亭躺在床上，再一次感慨，一中来对了！楚大少爷不娴熟控制自己占据最少的位置，坚决不让大佬睡的不舒坦。
沈辞亭用了点灵力安抚三观被猛烈冲击的两人，很快地，老刘和楚明牧打起了轻微地鼾声。
他这才闭目安睡。
*
老刘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原因很简单，他真真切切见鬼了，以后老年痴呆了都不会忘这一天。
因为见鬼，所以他听了沈辞亭的提醒，绝对不打算借钱给学生徐波。
怎么可能在定期到期后立刻就转给了徐波？
老刘拥有了上帝视觉，他倒是要看自个儿做了什么梦，心想去看徐波借钱做什么，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徐波面前，徐波看不见他
得亏是在做梦，不然老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气死。
他有想过徐波生意不太正规，所以沈辞亭不建议自己和他有金钱上的往来。没想到他创业早就失败了，本来他就是搭得师兄的顺风车，跟着鸡犬升天短暂享受了一回商业新贵的滋味，但师兄察觉他人品有问题，果然选择拆伙，徐波便被打回了原形。
见识过上流社会的徐波怎么会甘心，他能力不足，便打起了歪主意，靠着皮囊不错，认识了不少女生，通过PUA女生，来让对方离不开自己，从其身上谋取钱财，被他PUA的女孩子基本都涉世未深，本身经济实力也有限，他又想到了另一个损招，他借口生意受创，利用女生的心疼，一步步诱导她们去网贷、裸贷甚至出卖自己。
随着涉及金额以及波及人数越来越多，徐波开始感到后怕，他现在收手也来不及了，于是他决定，他要逃！
这才谎称因创业周转不灵找到了老刘借钱。
老刘看着徐波用自己借给他的钱，顺利逃出了国，丢下一堆烂摊子在国内，终于爆雷了。
被他哄骗祸害的女生报警，警察排查起来，牵扯出一串的人和事。
查到徐波从老刘这借的钱，他才得以出国潜逃，虽然警察证实老刘也是被骗了不知情。
但被徐波欺骗的女生极其家属不甘心，怨气怒火发泄到老刘身上，向教育局举报老刘是害群之马，来学校贴大字报用大喇叭喊老刘人面兽心，和徐波一丘之貉，怪罪他助纣为虐，即使老刘同样是受害人，校领导一力保他，但老刘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以及学生家长也没办法接受老刘任教，他最终还是辞去了工作。
爱人得知家中存款全被他借给徐波，气愤但也愿意信任他，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岳母出去卖菜想帮女儿女婿忙，被车撞倒昏迷，司机肇事逃逸，医药费老刘拿不出来，岳母只能选择保守治疗，在医院逝世。
爱人带着孩子离开了他，老刘自此成为孤家寡人，他一生技能全在三尺讲台，离开后，谋生倒是不难，但心却无时无刻受着煎熬。
尤其是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一些人，接收不全面的信息，以为老刘是徐波的同盟，骂他是教师行业的老鼠屎，以他为耻，老刘开始还解释，后面就选择沉默以对。
他知道，是那些无辜的女生放不下，所以不愿意放过自己。
他有错，不该不经查实借给徐波钱，明明只要他多打两个电话打听，就能知晓端倪，他因为过于信任自己的学生，没有证实。
落得这般下场，他该！
老刘愤怒去抓徐波，不起作用，愤愤想起自己在梦中，猛地惊醒时，双手握着拳在锤着床板。
把一旁酣睡的同学震醒，睡眼朦胧惊恐喊：“是不是地震了？”
宿舍其他人被吵醒，纷纷被逗笑，恰好起床铃响起，同学们毫无顾忌好生调笑了他一番。
唯有老刘沉着脸，决定要找人仔细打听徐波现今的情况。
他不愿凭一个梦而去否定一个人，但如果正如他梦中一般，徐波必须接受法律和受害人的制裁！
沈辞亭看了眼老刘。
道德高尚者品格善良极易自省，卑劣者利用高尚者的善良洋洋得意。
第183章隐士少主男配
“老刘, 我和沈辞亭就直接回家了啊。”楚明牧冲在发愣的老刘打了个招呼，他终于睡了个好觉，精神焕发, 迫不及待回家解决这件事情。
老刘颔首，“别忘了拿上假条。”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徐波身上, 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老刘心情复杂, 不知为何, 他是相信梦中的一切是自己借钱给徐波后会真切发生的事实。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个世界不为普通人所知的，昨晚他已然窥到了一角, 老刘攥紧了手机, 徐波怕是真做了畜生！
楚明牧提前通知了司机，在舍友们懵逼好奇的目光下，拉着沈辞亭扬长而去。
司机买好了早餐, 楚明牧让他把挡板升起来，他和沈辞亭说话方便。
楚明牧没有胃口, 神情纠结, “兄弟, 你说是我对不住厉鬼女士，你不是会相面吗？肯定能看得出来和我没关系, 我仔细想了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父债子偿，会不会是我长辈的锅让我背上了？”
楚家是本省的实业大企, 楚家当家人也是楚明牧父亲，常年醉心公益, 包括他母亲同样不吝啬在公益捐助，名下不仅有慈善基金，还特意注册了建筑公司，给偏远山区捐赠学校，助力教育行业。楚明牧清楚记得，有次他家长会的时间，和希望小学的剪彩时间重合了，他爸妈毫不犹豫选了出席剪彩仪式。
“我爸妈绝对不可能，会不会是我家的竞争对手使阴招，想着弄死我了，让我家后继无人呐？”
沈辞亭一口包子馅差点呛到气管去，楚明牧自己立刻否定，“正常的商业竞争也不用你死我活，而且我对叔伯们都挺尊重，人缘应该没差到这地步。”
他脑袋都要想破了。
沈辞亭喝了口豆浆，淡淡道：“到了你家，我叫出来问一问就清楚了。”
询问当时人鬼一目了然。
“问一问？”楚明牧脸色煞白，是他理解的意思吗？早上忘了交待张叔换车，昨晚厉鬼扒着他的车，楚明牧已经决定这辆车绝对不会有出现在他眼前的机会，家里的老宅，他可没资格换啊！
沈辞亭：“或者你自己问，我在旁边看着。”
“千万别！”别字楚明牧都破音了，“我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画个孙悟空保护唐僧的圈，我站在里面。”
沈辞亭无语，用灵力造一个保护罩是可以，用在这铺张浪费，“我没有金箍棒，你拿好符就可以，放心。”
拿好符这种保命的事情，就不用沈辞亭强调了。
楚明牧是个狠人，问了沈辞亭胶水不会影响黄符的效果后，正咬着牙将符用502胶贴在自己掌心。
沈辞亭从没见过如此清奇的行为，在这一刻，属实看傻眼了。
【噗统没见过这个品种的憨憨。】
小火焰嫌弃咦了一声，“峰主的同学有点傻。”
系统和小火灵都忍不住出声，可见楚明牧的行为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沈辞亭眼中漫起笑意，抓住楚明牧准备贴第二张符的手，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用这么麻烦。”
说着随手拿起符在楚明牧掌心一拍，“好了。”
比他用胶水黏得应该还牢固不少。
楚明牧掌心朝下傻兮兮做了几次屈伸运动，惊讶道：“真的不会掉！艹，早知道我用什么胶水啊！”
“下回记得表达诉求。”沈辞亭乐道。
“绝对不会忘。”楚明牧注意力都被不靠外力极其不科学黏在他掌心的黄符上，暗戳戳扯了扯，符和掌心仿佛连为一体，他连边角都没撕起来，卧槽，这可太不科学了！
*
沈辞亭露的一手，让楚明牧对他的信心又往上冒了一大截。
楚家老宅不在郊外，反而坐落在市中心，可见楚家实力强劲，很难想象寸土寸金的位置还有一片僻静的住宅区，主人基本都是传承了好几代的老牌世家。
楚明牧给沈辞亭介绍：“是我曾爷爷眼光好，当时老宅修好后，这块地方还没发展到现在的繁华程度，不然有钱也没办法把房子建在这，批文拿不到。”
祖宗有眼光，他们后辈享福。
楚曾爷爷欣赏不来西式风格，老宅是中式的园林建筑，古朴大气，车子停在门口，楚明牧说道：“我爸妈不在家，正好方便我们。”
父母不比年轻人，楚明牧担心把两人吓出个好歹，事情能在他这解决最好。
“去你房间。”主人不在，但有不少帮佣，沈辞亭不想被围观。
楚明牧苦着脸，“我房间在三楼，走这边。”
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老宅了。
“奇怪，房门怎么开着？”楚明牧立刻恢复成连体婴姿势，“不会是她在等君入瓮吧！”
他不想做瓮中的鳖。
楚明牧脚步定住，不愿意往前走。
看着熟悉的卧室，像看一去不回的鬼蜮。
“嘿，楚明牧这小子把东西藏得还挺严实，咱从小一起长大，我还能不了解他？老秦，你过来，咱和楚明牧的宝贝拍着照，我发给他让他无能狂怒。”
嚣张的男声从房内穿来，楚明牧掏掏耳朵，“有点耳熟，绝对是诱饵！”
沈辞亭：
“别刺激他，说不准他逃课来要你狗命。”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制止他，让他见好就收。
“一中管理严格，他敢逃课，我敬他是条汉子，不仅给他磕头认错，还给他买十个限量版手办赔罪。”
两个帅气的男生悠哉从房间走出来，话音刚落，对上恶狠狠盯着他们的楚明牧。
“艹，见鬼了！”赵一然后退了一步，瞬间感觉手中的手办成了烫手山芋。
老秦，秦文看了下日历，惊愕问道：“你逃课了？”
楚明牧看着他心爱的手办，他的老婆，哪还不知道两人的意图，冷笑道：“老子按规定请的假，你们逃课还差不多。”
幸好沈辞亭话不多，不然他一世英名绝对毁于一旦，被鬼吓到，他能接受，被这两个孙子吓到，他想杀人！
赵一然嘿嘿讪笑，“我们的确是逃课的。”
枫叶管理松散，半年不去学校，都没什么影响。
“那什么，牧儿，你老婆我给你放回原处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赵一然心想，下回再来，就不信还能点背被楚明牧抓个正着。
楚明牧：“我家帮佣眼睛都瞎了？”
老秦干笑，“这不是给楚叔提前打电话报备了一下，来拿落在你这的东西。”
三人关系好，用这个理由畅通无阻。
“行啊，安排的挺缜密，既然来了，也别走了，兄弟有福同享，陪我一上午，手办送你们了。”楚明牧没安好心，来的好不如来的巧，赶上这一遭是他们的劫难！
赵一然不假思索，一口应下，“没问题。”
秦文觉得有诈，刚做了亏心事被人赃俱获，他没注意楚明牧奇特的姿势，他身边还有个人，“这是你同学少主！？”
“沈辞亭？”赵一然跟着惊呼。
“你们认识？”楚明牧拍着脑门，“辞亭你从枫叶转学过来，又有本事，这两货不认识你才不正常。”
少主！沈辞亭肯定在枫叶大显神威过，听听这有格调的称呼，他兄弟就是牛！
秦文赵一然见楚明牧推崇沈辞亭的模样，扯着嘴角，“确实有本事，不说我们，枫叶全校师生都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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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兄弟？你们不早把沈辞亭介绍给我认识。”楚明牧不满道，现在不是计较时机，“既然你们早就知道，比我有经验，等会儿我腿软的时候记得撑住我。”
吓唬不到他们，楚明牧也不是特别失望。
“快点，指不定我爸妈突然回家。”楚明牧抓着沈辞亭的手臂，不客气赶着另外两人进去房间。
秦文赵一然一头雾水，两人脑回路歪得非常一致，秦文想把楚明牧拉到一边告诉他沈辞亭的真面目，愣是没拉动。
“你也不怕楚叔打断你的狗腿。”秦文支持兄弟的性向自由，但也不能看上装神弄鬼的虚荣骗子啊。
“有病。”楚明牧莫名其妙，问沈辞亭，“要准备什么吗？”
沈辞亭摇头，“你准备好就行。”
楚明牧赶紧把有经验的两人安排在自己左右，深吸一口气，“好了。”
秦文和赵一然老神在在，他们倒是要看看少主准备变什么戏法？
没有任何仪式，沈辞亭甚至只动了一只手，随意招了下，楚明牧闭着眼睛感觉到房间瞬间阴冷，缩着脖子呐呐问：“来了吗？”
没人回答。
红衣厉鬼被沈辞亭强行召唤过来，锁定楚明牧，直冲他而去，被无形的力量排斥着无法靠近，小火焰围着厉鬼飞了一圈，深入灵魂的灼烧痛苦，将厉鬼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秦文和赵一然早已没了看戏的心态，在厉鬼凭空出现一刹那，他们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快逃，原来人在受到巨大惊吓时，真的会动弹不了，厉鬼冲他们袭来时，两人已经绝望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点没怀疑是沈辞亭在作假，没有什么原因，而是人和鬼的区别，只要看到，自然而然就能区分。
楚明牧又问了句，“看到了吗？”
他悄咪咪睁开一条缝，看到一片血红，即使有准备，还是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往后躲了下。
没想到镇定自若的秦文赵一然被他一拉，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明牧：“？”
“你两咋了？”
秦文低垂着眼睑，“腿软。”
赵一然牙齿抖动，“害，害怕。”
“你们不是见过了吗？”楚明牧没想到两人比他还不如，“我还不知道沈辞亭是少主嘞，有他在，放心。”
沈辞亭见三人唠上了，把自己和厉鬼丢在一边，说道：“他们以为我是骗子。”
楚明牧懂了，“有眼不识泰山。”好歹是他发小，“兄弟，我让他们给你端茶道歉。”
“不用，我们之前不认识。”沈辞亭不至于计较，反而是楚明牧，厉鬼一出现不是朝着最威胁她的自己出手，反而直奔他，不对劲，“你身上有没有什么饰品长时间戴着？”
第184章隐士少主男配
“没有。”楚明牧不明所以, 但很肯定，他连衣服都不喜欢带链条抽绳，就更没有贴身佩戴的饰品。
沈辞亭想了想补充道：“不拘于饰品, 有没有你从幼时便不离身的物件？”
关乎小命，楚明牧皱着脸想了又想, “真没有啊。”
好些家底不错的人家喜欢给后辈弄块玉戴着，他那些堂表兄弟好像有, 但他打小就不喜欢带银镯子金项圈的, 他爸妈不强迫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带饰品的习惯。
“有，有的。”秦文半撑着身体, 眼神避开厉鬼那处, 一手将懵懵地楚明牧后衣领扯下来，“纹身，他背后刺了个老虎纹身。”
秦文记得很清楚, 上幼儿园时楚明牧眼睛肿成了眯眯眼，还嘴硬向他们炫耀自己背后纹了一个威风的大老虎, 当时他和赵一然都回家拗着爸妈也要纹身, 被好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他如今回想起来爸妈的表情语气，砸吧出几分不对味。
没有父母会给还在读小班的儿子身上刺个纹身。
秦文一直记得这件事, 不过一年年长大楚家夫妻对楚明牧的宠爱不似作假，楚家也是难得的干净人家，叔叔阿姨对婚姻忠诚，外头没有私生子女, 楚家偌大的家业最后只会交给楚明牧，他渐渐遗忘了纹身的事情。
楚明牧这个傻缺关注点在饰品上, 不明白沈辞亭的着重点在从小到大，秦文一下子便想到了老虎纹身。
赵一然连声说：“没错没错，我还记得老虎的眼睛通红，把我吓得够呛。”
“纹身？我都没想起来，不过都这么久的事情，有问题的话我也活不到现在啊。”楚明牧自己记不太清了，纹身又是在背后的位置，很容易忽略。
“你又不是大师！”赵一然有了力气，干脆把楚明牧上衣全扒了，将老虎纹身全暴露出来，“哟嚯，你这老虎眼睛，我看着怎么比小时候更红了，用的什么颜料，质量这么优秀。”
楚明牧回他：“我帮你问问我爸妈。”
秦文变了脸色，“纹身有问题。”
赵一然想触碰老虎眼睛的手嗖的一下收回来，不太相信，“不会吧，牧儿这十几年无病无灾的，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如果有问题，早被厉鬼嚼吧吞了。”
秦文也不想信。
三人眼巴巴看向沈辞亭，沈辞亭没有卖关子，一语道破，“老虎眼睛不会褪色，只会越发红艳，因为那是厉鬼枉死时的心头血。”
腿软的变成了楚明牧，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敲击，面如死灰，“不，不会吧？”
他把死人血纹在了身上！？
楚明牧想把身上的皮扒了！
秦文脸色煞白，还抱有理智，一语中的，“你毫不知情，该问你爸妈在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
楚明牧六神无主，慌乱道：“不一定是我爸妈，有可能是刺身老板，也有可能是提供颜料的厂家，每个环节都有可能出问题啊。”
父母对他的宠溺关爱，怎么做得了假呢。
赵一然犹豫道：“牧儿，正常父母都不会给小朋友身上刺身的。”
“不可能。”楚明牧吼道，就算父母的行为可疑，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就报以恶意揣测他们。
“闭嘴，你亲妈不在人世了，现在的母亲是你后妈，你知道吗？”沈辞亭从面相上早已看出楚明牧的父母情况，不排除后妈对他视如己出，两人母子关系和谐的可能，所以他没多嘴。
“啊？”×3。
楚明牧脑袋全然无法思考，他妈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赵一然：“怎么可能！沈辞亭，不，沈少主你是不是弄错了？如果阿姨不是牧儿亲妈，我们不会听不到一丝风声。老秦，你说是不是？”
秦文不发一言，他拿出手机抿着唇拨通电话，开着扩音，“妈，问你个事儿，牧儿他妈是他亲妈吗？”
“你问这事干什么啊？”
楚明牧嘴巴翕动，扯出个难看无比的笑容，不用问了，秦阿姨没有回答胜似回答。
“您告诉我，这很重要！”
“你楚阿姨这些年和亲妈也没两样，你知道了别在明牧面前胡说，她没有要自己的孩子，对明牧尽心尽力，当年的事情没必要提起。”
秦文应付两句，挂了电话。
“兄弟，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吧。”楚明牧神情恍惚，强行打起精神，自己这十几年活的稀里糊涂。
沈辞亭还真有，手指掐算的动作停下来，眼神有种说不来的意思，“你和厉鬼有血缘的牵引。”
“什么？”楚明牧本就乱糟糟的脑子理不清逻辑关系。
赵一然大着胆子打量可怖的厉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看越觉得楚明牧和她长相颇像，脱口问出，“这不会是牧儿亲妈？”
“不可能。”秦文否定，“如果是牧儿亲妈，她又怎么会会对牧儿恨之入骨，要他的命？”
“因为有人蒙蔽了她的眼睛。”沈辞亭都不得不叹一句好手段，他将其中伎俩娓娓道来。
想要成功骗过厉鬼，不是易事。父债子偿，没有比亲儿子更合适的替身，厉鬼会循着本能杀死拥有自己心头血的目标。楚明牧的血缘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厉鬼一方面会对楚明牧有疯狂的杀意，一方面母亲的本能又会遏制住她。
这也是为什么楚明牧安然无恙到现在的原因。
而楚明牧亲妈控制不住要对亲儿子动手的原因在他后妈身上，血缘代表不了一切，楚明牧后妈和楚明牧的母子关系有了法律准予、得到了社会大众的认可以及楚明牧本人毫不怀疑的认定，已经是被天道承认的母子关系。
父加母，诞育出子女。
换言之，楚明牧亲妈和他的母子缘分一天天被取代着，直至今日已经快消失殆尽了。
楚明牧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再看向红衣厉鬼时，好似没了害怕，即使母子缘尽，楚明牧知道了她是母亲，心疼的想让她解脱。
如果没有沈辞亭，他不会知道他的母亲，化作厉鬼后与本能作斗争，用尽全力保护了他这么久。
楚明牧喉头发酸，“大佬，有没有办法让我妈她灵魂安息？”
“可以，她虽是厉鬼，却并未害人性命，将你身上的心头血剥离出来物归原主，便可送她去地府投胎。”沈辞亭提醒道，“你母亲备受折磨惨死，怨气滔天化为厉鬼，违抗本能于灵魂有碍，你得多做些功德，修护你母亲受损的灵魂，她才能投个好胎。”
“还有，她恢复不了神智，怕是没办法和你交流。”
楚明牧流着泪笑道：“没关系，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爱我已经很满足了。”他问道，“要有多少功德才能让我妈的灵魂恢复如初？”
功德，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沈辞亭突然想到个走捷径的招数，就是不知道楚明牧狠不狠得下心，“你亲妈死亡这件事上，你爸和后妈绝对不无辜，你自己处理，你们家不是做了许多公益吗，你爸和后妈失去资格后，经你同意，我可上奏天庭下禀地府，将功德用于你妈身上。”
楚家夫妻怎么才会失去资格，相信楚明牧心里有数。
楚明牧讥讽一笑，“我以他们为荣，从没想过这是刽子手的假仁假义。”
从小叫到大的妈妈，不是亲妈。
亲爸拿他来做厉鬼索命的替身。
他像个傻子被哄得团团转，一身血肉被用来替父还债，好得很！
沈辞亭客观说道：“你父亲我没见过，但他对你还是有点父子之情的，老虎是强壮、辟邪、威严的瑞兽，象征着吉祥和平安，也护了你一些。”
就是比不上他自己罢了。
“该感谢他微薄的父子之情，让我有时间遇上你。”楚明牧这话说的真心实意，沈辞亭将心头血取出来，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冷静说道，“雁过留痕，我会找到证据，报警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沈辞亭告诉他一个地址，他亲妈在开的最茂盛的木棉花树下。
楚明牧狠狠锤了好几下墙壁，含着血泪，一字一顿：“是我姥姥姥爷家。”
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时都显得格外无力，秦文重若千金承诺：“我会帮你。”秦家也是。
赵一然表情狠厉，“牧儿亲妈不能白白失去生命，你们母子两的命，必须要个公道！”
人面兽心的东西不配为夫/父。
沈辞亭将楚明牧母亲封印在符中，正在犹豫之际，楚明牧小心翼翼问沈辞亭能不能把这道符暂时给他保管。
沈辞亭本也是在考虑要不要给他，倒不是有危险，而是怕他害怕，既然他自己主动要求，干脆给了他。
“可以等你母亲灵魂恢复后，我再送她去地府。”
楚明牧仔细收好，感激道：“谢谢，真的谢谢。”
厉鬼的事情暂时解决，楚明牧要请一段时间的假，他要把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才有心思继续上学。
临走时，沈辞亭看着被打击的木呆呆的楚明牧，本来是不插手的，终究还是又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去问问她，你会慢慢了解你的母亲。”
第185章隐士少主男配
沈辞亭回学校上学。
秦文和赵一然已经逃课了, 不在乎多逃几天，两人自然是要全程陪着楚明牧的。
虎毒不食子，楚叔能做出把楚明牧当做替身的事情, 他若是听见楚明牧调查的风声，难保不会出手对付他。秦文和赵一然没没把握瞒得严严实实, 但有两人在，老畜生会碍于他们的家世投鼠忌器, 楚明牧的安全性能多上几分。
“先去找阿姨？还是去大佬提供的知情人那？”
“先不去打扰我妈。”
楚明牧按照沈辞亭给的联系方式找到了人, 对方一听他是楚明牧，忙不迭给了地址。
三人都是急性子，秦文有驾照, 不放心让司机送他们, 他开着车当即就去往郊外，对着门牌号车子在一座雅致的小别墅前停下，入户的铁门下一秒打开, 无声欢迎着他们。
抱着对沈辞亭的信任，秦文直接开了进去。
坐着轮椅的美妇人正熟练从大理石坡道滑下来, 从车上下来的楚明牧赶紧小跑着拉住轮椅, 秦文和赵一然紧随其后。
美妇人目光慈爱, 口中夸着好孩子，不见外给三人解释今天帮佣休息, 只好她慢吞吞来迎接。
“明牧，推我进去吧。”美妇人对楚明牧说道，“你可以唤我一声姨妈。”
楚明牧握着轮椅的手收紧，他从未从任何人, 包括姥姥姥爷口中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姨妈。
“我是明霖的姐姐, 你妈认我，你姥姥姥爷不认。”明霏说起这些脸带追忆，让三个小子喝茶吃点心自便，明家她认可的也只有明霖一人而已。
秦文和赵一然听着大气都不敢喘，感觉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谜团越来越大，卷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明霏看着眼前两个小朋友苦大仇深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正想说让他们别脑补了。
楚明牧突然出声问道：“我妈也叫明灵？”
“不是灵，是霖，甘霖的霖。”明霏还在想，这孩子怎么前后鼻音不分，突然意识到不对，“也？还有谁叫明霖？”
赵一然联想到沈辞亭说的楚明牧后妈逐渐取得天道的认可，让楚明牧和亲妈母子缘尽，没想到竟然还在名字上下了功夫，真真机关算尽，恶心极了，“牧儿后妈叫明灵。”
明霏倒没往玄学方面想，从三个少年的反应中，敏锐提取出信息，厌恶道：“你后妈叫米灵，我还查过她的资料，被明家认了干女儿，我没太关注她什么时候改姓了。不过明家两个老不死的，从根子上就是坏的，攀附权贵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妈是歹竹出好笋，也得亏我不是亲生的。”
这一番话，信息量超标，听得他们半晌没回过神。
还是楚明牧开口请求，“姨妈，您多说说我妈吧。”
*
当年明家的事情闹得挺大，距离现在年代久远，但去网上翻找，还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毕竟真假千金错换的狗血乌龙，在现实里并不多见。
明家当时生意做的不错，弄错闺女的事情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明霏是假千金，楚明牧的亲妈是流落在外的小可怜真千金，明霏三观正直，清楚自己作为既得利益者，对不住明霖，并不像小说中出现的假千金使绊子故意欺负真千金，相反她和父母早就合不来，知道自己不是亲女儿时，只失落一瞬后便是欣喜。
她就说自己怎么看不惯父母的虚伪势力道貌岸然等等不良作风，她不是明家人，骨子里的基因根正苗红，当然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明霏那时候以为，明家夫妻的基因太强大，明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迫不及待等着她正式回归，然后把她赶出去，她好顺理成章脱离明家。
因为明家两个黑心货，舍不得放自己轻飘飘离开，打着要让她联姻榨干她血肉的主意。
没想到明霏失策了，她以为自己就够叛逆的，没想到回来的明霖杀伤力简直是她的三倍往上不止。
明家夫妻企图给明霖灌输三观不正的毒瘤思想时，她直接把客厅砸的稀巴烂，然后还倒打一耙，说她日思夜想的父母让她失望了。
明霏目瞪口呆，傻乎乎竖了个大拇指，姐妹儿好样的！
人和人的缘分很奇怪，本该是敌对关系的两人，在家里逐渐变得如同真正的亲姐妹一般。
然后双剑合璧，把明家闹腾的好几年都是生意场上茶余饭后的谈资。
“姨妈，看不出来您当年这么猛！”赵一然听得热血沸腾，好奇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明家老两口没被气出好歹？”
至今都建在！
明霏随意拍了下自己的腿，“时运不济，我瘫痪了，明霖遇上了真命天子嫁人，两个老不死的就解脱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正常人以轮椅度日，想来就不容易。
明霏叹道：“还是年少轻狂，没想过养父母没把我的命当回事，当年要把我救回来，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不愿意给，我和明霖没有储蓄的意识，楚铭松会过明霖那一关，他肯无条件救治我，也是明霖愿意和他共度余生的加分点。”
后来，她救回来了，但在养父母眼里成了废人，明霖不放心她回明家，就用嫁妆置办了这套小别墅，婚后又陆陆续续打钱过来，让明霏没有后顾之忧生活在这里。
“您没有去看过我。”楚明牧提出最大的疑点，如果明霏说的是事实，她和明霖亲如姐妹，怎么会不在楚明牧的成长过程中露面？
“我悄悄看过。”明霏眼里流露悲伤，“我和你妈都非常期待你的到来，女人孕期喜欢瞎想，明霖也不例外，她看了很多生产的资料，总是担心自己生产不顺，还要我发誓万一她不在了，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
谁都没想到明霖的担忧会成为事实，孕期配备着最顶尖的医疗服务，还是出了事故。
明霏困惑道：“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明霖快到生产之际，突然就改口了，如果她真不在了，我瘫着过多出现在养父母视野下，怕他们把我推给特殊癖好的人联姻，我悄悄多注意着你，只要你没被欺负，生活顺利，我就别和你有联络。”
楚明牧抿唇问道：“如果我过的不好呢？”
“当然是抱着你悄摸出国了。”明霏道，“这是你妈的原话，我每年都亲自去‘看’过你。”
楚明牧当然过得好了，在此之前，他毫不怀疑自己家庭美满父母恩爱，作为独生子，胡闹任性都有家庭兜底。
他语气滞涩，艰难问道：“我妈生我出意外时，我爸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爸那时候不容易，明霖难产去世，公司有个重点项目合作人卷款跑路，人瘦的跟骷髅似的。”明霏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段时间她担心明霖，直接住在楚家了，谁能想到那么痴情的男人，如今身边还是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你爸再娶，我能接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抹去明霖的存在？”
“你后妈没有指摘的地方，但是，明灵绝对不是明霖！”明霏重重拍着轮椅扶手，因为气愤，止不住咳嗽起来。
明霏不知道原因，在场三人清楚。
楚明牧握着拳，动机已经很充足了，他不知道自己眼眶充血，几乎要留出血泪。
秦文不忍心看他，硬着心肠问明霏，“姨妈，当年楚叔公司的危机，明霖阿姨知道吗？”
“知道，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她太操心了所以身体才变差，早知道我怎么都不会让丁点烦心事影响到她”明霏后悔啊，又说道：“不过，明霖很聪明，我估计也瞒不住她。”
楚明牧不受控制想，所以她妈是察觉到了不对吗？所以才会改了口风，让姨妈不要靠近楚明两家。
明霏高兴道：“我听你妈的话，不过她没交待你主动来找我，我要避开。明牧，阿姨叫厨师回来，你们留下吃饭，楼上还有你的房间，我经常叫人打扫，被子也常换，你住下来也方便。”
楚明牧躲到一边，没忍住眼泪肆流。
陪明霏吃完饭，参观属于他的房间，又听明霏说了好多和他妈的往事，楚明牧很想留下来陪着姨妈，但是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必须离开。
楚明牧将护身符给了明霏，临走时弯腰拥抱了下她，“姨妈，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您。”
“你妈葬在公墓，记得去看看她。”
“好。”楚明牧也想知道公墓里头放的是什么！
*
事已至此，完整的事情经过已经非常清晰了，只差最重要的证据。
秦文冷静分析，“明霖阿姨的尸骨在明家，不在公墓，报警吧，先让警察调查为什么火化的尸骨会在明家？”
明家两位老人脱不了干系。
“给明霖阿姨接生的医生护士名单好找，但是无凭无据，十几年前的事情，很难证明明霖阿姨生产时被动了手脚。”
赵一然郁闷道：“都有沈大佬这种能人异士了，我们国家就没有特殊管理处吗？这种案件，让专业人士调查，绝对一查一个准。”
对啊！
秦文看向楚明牧，楚明牧反应迅速，“我马上问沈辞亭！”
第186章隐士少主男配
一中对手机的管控说严也不严, 不禁止携带手机，也没有搜查手机的规定，但在学校使用被老师看见了要上交。
看似宽松, 其实跟钓鱼执法一样的性质。
毕竟没人能在老师的法眼下逃脱。
沈辞亭没有立刻回信息，楚明牧就知道他在上课, 估计没看见，“去看看木棉花吧。”
秦文知道他的意思, 没有犹豫向明家驶去, 他们还是不够强大，动作大点就会被长辈察觉。楚明牧的生活助理和司机都受雇于他爸，卡也是他爸的副卡, 以往觉得没什么, 现在处处受限。
“别进去了。”
秦文将车落锁，甚至连车窗都没开，隔着玻璃看着那株木棉花, 树冠鲜红，一团团的花开得鲜艳极了。
“我要把树铲了。”楚明牧突然说道, 难怪幼时用木棉花煲汤时, 其他人都不曾动过一口,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木棉花汲取着他妈的血肉，只有他喝了一碗又一碗。
“忍一下, 等尘埃落定。”秦文沉声道，“哪怕是楚家和明家，你看不顺眼全推了都行。”
“工程队我包了。”赵一然捣鼓着手机，给楚明牧看枫叶校园网的界面, “不知道谁负责运营维护，我联系小顾儿让他安排人把帖子删了。”
沈辞亭救了楚明牧的命, 就是他过命的兄弟，赵一然不能看着他被人污蔑贬低。
“狗屁不通，一派胡言！”楚明牧不知道沈辞亭还有这一出，快速浏览了一遍帖子和下面的留言，几乎都是嘲笑的言论，他注意力立刻转移了一大半到这上头，怒不可遏，“你们枫叶是不是有病？这类人格侮辱的帖子竟然能高高悬挂在校园网上，这是校园霸凌，校方不作为吃屎去了？我要请律师，告他们诽谤！”
楚明牧并不是无能狂怒，他做不到立刻让害过他妈的人立刻伏法，请律师这点小忙都做不到的话，他也没脸面对救命恩人。
“牧哥，我叫你哥了，你冷静点。”赵一然是不想让他沉湎在负面情绪里，没让他化身莽夫就是干啊，“我让你心里有个数，也让大佬别一无所知，你能请律师，人家不能请啊？你看看上头有多少人，告得过来嘛你？就算你杀鸡儆猴，针对性告发帖人，人家还没成年，即使判了几天拘留和一点罚款，照样不痛不痒。”
“你留存证据，大佬不是池中物，低调不了的，声名鹊起之时，这份东西都不用你们自己提要求，有求于他的人，会处理的再妥善不过。”而且会打在他们的最痛处，这点不用赵一然多说，楚明牧能意会到。
帖子里的人身后家世加起来，楚明牧扛不住。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更有钱有势的一拨人，沈辞亭一身玄学本领，想要结交他存个善念的人绝对在大多数。
楚明牧二话不说截图保存，冤有头债有主，感谢枫叶校园网的实名制。
又是要等，尤其是翻着一页又一页不堪入目的文字，楚明牧心中的憋屈怒火都顶到嗓子眼了。
“对了，小顾是谁？”楚明牧将手机丢给赵一然，随意问道。
“顾珏啊，他比咱们都会装，一派光风霁月，还当了个学生会会长。”赵一然接着继续截图，撇了撇嘴，“学校女生都被他的皮囊迷惑，以为他是个正派君子，一个个眼睛都瞎了，只看他能把后妈生的龙凤胎压得黯淡无光，没有半点存在感，哪会没点手段？”
他啊，楚明牧想起来了，圈子里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在宴会上经常碰到，但没怎么相处过，唯一一次深刻的交集还是中考结束，他们和顾珏在一个网吧上网，然后有波混混来调戏网吧里的女孩子，估计看着都是未成年人，要把他们赶出去逞威风。
楚明牧三人哪能受这种气，抄起椅子就干起来了，本来三人就够凶残的，没想到顾珏动起手来完全不要命，结果就是他们赶走了混混，把网吧砸的乱七八糟，还赔了一笔钱。
赵一然嘟囔，“也是咱讲义气，没把顾珏的黑历史爆出来，不然他那当得上校园男神。”
秦文嗤了一声，“你就敢背后叫一声小顾儿，当着顾珏的面乖顺的离谱。”
妥妥地‘前倨后恭’，秦文看的恶心。
赵一然在兄弟面前被撅了面子，倒是没嘴硬，后怕道：“当时要不是牧儿手快拉住了顾珏，他绝对给人开了瓢，力道没留手，人能不能活着，都不好说，我惜命啊。”
怎么说呢，当时顾珏的戾气能被人一眼看透，但现在他已经隐藏的非常完美了，赵一然的确挺怵的，比起抄家伙把人往死里打的顾珏，挂着面具温和浅笑的他，更令赵一然胆怯。
“有了后妈极有后爸，都不容易。”顾珏和他们牧儿同病相怜。
楚明牧不予赞同，人品败坏和身份没关系。
三人闲聊着，沈辞亭给楚明牧又发了个联系方式，就是专门负责特殊案件的管理处。
“我只是口嗨，没想到真有啊。”赵一然觉得自己今天长得见识太多了，“为什么大佬没有提前告知啊，万一咱们没想到，那不是要走很多弯路？”
他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所以你不是大佬。”秦文让赵一然管住叭叭的嘴，明明没有别的意思，说出来就好像沈辞亭欠他们的一样。
赵一然说完自己也后知后觉不妥，“你们懂的，我感激到恨不得给大佬一天上三炷香，没有别的意思。”
楚明牧/秦文：“闭嘴。”
“哦。”
*
国家机构办事速度没得说，次日两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便来了楚家，因着楚明牧明确表示怀疑楚铭松，两人没多言，认下了楚明牧说的家庭教师的身份。
管家没多想，毕竟两人气质沉稳，说是教师并不违和。
一进楚明牧的房间，两人脸色大变，楚明牧还没说什么，“果然是厉鬼，留下来的阴气便可引得符篆如此发烫！”
“怨气深厚，不好解决啊。”
楚明牧见两人准备撤退要换人来的架势，赶紧问道：“您二位怎么称呼？”
“贫道清源。”
“贫道清玄。”
虽然看不出是道士，楚明牧还是尊敬道：“两位道长好。”
“楚小友，您家中的厉鬼，我二人修为不够，怕是制服不了，我们会往上申请人来处理。”清源如实说道。
楚明牧在电话里没说完全，此时和盘托出，“道长，厉鬼不会伤我”清玄张嘴正要反驳，楚明牧拿出封印明霖的黄符，苦笑道：“她，我妈在这里面，我找二位不是解决厉鬼，而是想请道长帮忙调查我妈的死因”
清源以为楚明牧被骗了，欲想拿过所谓封印厉鬼的符篆，被楚明牧躲过去，“道长，抱歉，因为里面是我妈，所以您就这样看吧。”
清源调动灵力，定睛，在普通人看来普通的符纸，在修道人的眼里灵光涌动，清源对符篆有所研究，能看出来确实是封印厉鬼的符篆，不由得激动万分，“小友，这是何方高人所制？”
有这一手画符的功力，他们部门全体上下把人当祖宗供着都行。
“高人只是善心随意帮了我一把。”楚明牧没有透露沈辞亭的存在，“我妈她在符篆里面，我想找到害死她的凶手，让她投胎转世。”
清源和清玄在符篆上留恋看了又看，正色道：“你知道的不少，从头说起，尤其是你怎么确定厉鬼是母亲？”
“对了，你说首要怀疑对象是亲爸？我先打个电话。”楚明牧就听见清玄申请把他爸的出差时间拖后个几天，仔细讲述。
从高人发现他身边有厉鬼，然后再发现他背后的老虎纹身眼睛不对，从心头血确定了厉鬼的身份，加上他自己调查的一些事情，由此得出他爸嫌疑非常大。
“还有我妈的尸骨，高人说埋在我姥姥姥爷门前的木棉花树下。”楚明牧极力控制情绪，双手青筋暴起。
“不让入土为安，不让作为血亲的你知晓，是想抹去她的所有痕迹。”清源面色肃穆，“子做替身，引母杀子，何其歹毒。”
清玄已经叫人去找尸骨了，看过楚明牧背后的老虎纹身后，讥讽道：“虚情假意。”
“你亲眼看到厉鬼了？”清源给楚明牧解释，“人类和厉鬼处于不同的维度，我们修道之人有灵力在身，也只能看到不同的磁场，以此来确定鬼的存在。不然你想想，如果见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普通人能见鬼，除非天生阴阳眼，这种人的概率亿分之一。”
楚明牧大概有了概念，好奇问道：“灵力用在普通人身上，可以暂时开一下阴阳眼吗？”
这就是外行人了。
清源耐心道：“修炼灵力不易，且不说让普通人见鬼没有意义，再来浪费灵力天打雷劈！”
“简单点说，我们没有用灵力开阴阳眼的本事。”清玄自揭其短，“有个惨痛的例子，给普通人开阴阳眼把人吓死了，所以不管是玄学界还是我们特殊管理部门，都明令禁止给普通人开眼的行为。”
“不过，我个人觉得规定多此一举，毕竟咱也做不到。”
楚明牧咽咽口水，庆幸没把沈辞亭说出来，小心打探道：“你们没一个人能做到吗？”
清玄干脆道：“不出十指。”
哦，那还好。
楚明牧明白为什么沈辞亭一开始没有把联系方式给自己了，国家玄学部门好像有点弱啊。
他更弱！
清源好似看出他在想什么，“小友运道旺，若是再遇上高人，烦请您转达我们特殊管理部的求贤纳才之意。小友的事情，不出三日便有定论。”
楚明牧明白自己托了沈辞亭的福，两位道长才会态度友善知无不言。
“感谢道长。”
清玄没当回事，“饭都喂到嘴边了，若不是你无法正当取得证据，有高人在，怕是也没我们的事。”
第187章（隐士少主男配
送走两位道长后, 阳光和煦，楚明牧站在落地窗前莫名觉得刺眼，他抬手遮住眼睛, 手指缝隙中露出的眼眸微红。
父亲教导过他生意场上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从不曾想过, 这句话有一天会应在他视为榜样的父亲身上。
背后纹身的心头血已取，楚明牧捂着心脏, 在想可能是残留了些许阴气, 他心宛如刀绞。
楚明牧庆幸清玄道长绊住了他爸，不然他保证不了自己不会声嘶力竭质问他爸为什么！
是是非非，只等调查的结果。
清源清玄两位道长说的不出三日就有定论, 第三天早上八点整, 楚明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秒接通。
“道长？”
楚明牧嗓音嘶哑破败，让电话那头的清源惊了一下, “楚明牧小友？”
“道长，是我。”楚明牧清了下嗓子, 两天两夜他不曾入睡, 闭上眼睛控制不住就在想为什么, 眼下的黑眼圈和国宝没有区别，“您说吧。”
国家机构行动起来的速度惊人, 特别是在对待厉鬼的事情上，确定厉鬼的尸骨在木棉花树下，当即就控制住了明家夫妻。
楚铭松的身边也立刻派了人手蹲守，双管齐下, 一方面去审讯明家夫妻，撬开他们的嘴；另一方面调出明霖生产时的医务人员档案, 逐一排查。
明家两个老人根本扛不住专业的审讯，医务人员中的某个医生也露出了马脚，蹲守在楚铭松身边的人员立刻逮捕了楚铭松和明灵。
大概是逍遥了十八年，楚铭松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暴露，根本掩盖不了慌乱的情绪，还有明灵的心理防线也非常好攻破，清源清玄和他们的同事，根本不觉得自己出了多大的力。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安全最简单的案子。
“你父亲机缘巧合得到过一本邪术，当时公司面临倒闭，他便起了献祭你母亲让公司起死回生的心思。”
“据他招供，你母亲应该发现了，但选择相信他。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楚铭松没有动太大的手脚，而是收买了主刀医生拖延对你母亲得救治时间，使她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
这只是意外，连医疗事故都算不上。
楚明牧呼吸一瞬粗重，清源接着说道： “你姥爷姥姥不曾参与，但你父亲将你母亲埋在木棉花树下时，你姥爷看见了 ，两人猜到不对，但因为明家生意依赖楚家，他们选择缄默。”
“你母亲死后化作厉鬼，在你读幼儿园时向你父亲寻仇，你父亲……早有应对之策，迎娶明灵，给你纹掺杂厉鬼心头学的老虎纹身，一步步抹去你母亲的存在，也一步步推着你走向死亡。”
当真是无毒不丈夫。
清源都忍不住后脖颈发凉，一环扣一环，楚铭松这个人心思狠毒缜密，在献祭明霖之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从他留存明霖的心头血便可看出，他早把亲儿子当做了给自己留的替身。
“你父亲使用邪术害人性命被判死刑，姥爷姥姥知情不报包庇女婿杀害女儿，判了无期，后妈入狱二十年……”清源明确跟楚明牧讲了里面的门道，“你爸死刑没得说，但你姥姥姥爷后妈的判决程度，是因为你妈化作的厉鬼怨气很深，又无血气，我们多方面参考做的判决。”
直白点说，争取让受害厉鬼满意，不要闹事。
“我妈最亲的三个人都不无辜。”楚明牧薄凉一笑，“我根本不值得她护这么多年。”
楚家的血缘阴险毒辣，明家自私凉薄，同时拥有的他，不值得她妈伤害自己！
“你还年轻，不要钻牛角尖。”清源劝说道：“你妈化作厉鬼，对她转世投胎终究是有影响，小伙子，只为了你妈，多做善事多积功德，不枉她一片慈母之心。”
楚明两家的当事人都倒了，楚明牧是第一继承人，他身上的担子重着呢。
“谢谢道长开解。”楚明牧并不是心无成算之人，该他的他绝不会拱手让人。
正事说完，清源拖着不肯挂断，楚明牧心有所感，他很感激道长们，让他做什么万死不辞，但绝对不会卖了沈辞亭！
“小友，高人若是不想受拘束，你看能不能让我们一些符篆，绝对高于市场价。”
楚明牧：“我会转达的。”
清源诚挚道谢。
＊
管理处上下对符篆翘首盼望，楚明牧确实第一时间向沈辞亭说明了情况，沈辞亭正巧有出手符篆和法器的打算，和国家机构搭上线，他乐见其成。
只是楚明牧太忙了，他以为沈辞亭不想和管理处打交道，他又被楚家堂亲和倚老卖老的两家公司董事步步紧逼，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往日可亲的叔伯长辈们为了把他挤出管理层，各路招数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情况下，楚明牧没有一丝空余时间，管理处注定等不到心心念念的宝贝符篆。
过了一个半月，楚明牧回到了一中校园。
他的转变让所有人侧目，本来是张扬的富贵傻狍子，成了气质凌厉让人不敢接近的猛虎，总觉得他下一秒会暴起伤人。
楚明两家的变动在枫叶大范围被讨论，一中的学生有所耳闻，但除了本班的同学，倒没有多少人过于关注。
楚明牧成了两家大企业的主事人，同学们对此没太大的概念，只觉得他的变化太突然了。
沈辞亭没有多问，楚明牧对他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我本来想卖了所有的股份，鸡下不下蛋，我不在乎，没想到一个个都朝我露出獠牙，让我讨不了好，那干脆都别想痛快。”
楚明牧狠在他根本不把公司当回事，用他妈血肉垫起来的公司，他只有恨！
“我请了职业经理人，只要他手段够，把所有人压的下去，我无条件赠予股份。”楚明牧请了四位被业内称为鬣狗的狠人，既彼此挟制又互相合作。
楚明牧没把所谓的长辈痛批他引狼入室的行为当回事，如果不是给他妈攒功德的胡萝卜在跟前吊着，他被一根无形的线定了底线，楚明牧清楚知道自己快疯了。
他将封印明霖的黄符戴在了胸前，时不时抚摸，也时刻提醒着他。
“你有权利做出任何决定，你是你妈的儿子。”沈辞亭做不到用长篇大论来表达自己的关心，他无法感同身受，做一个倾听者足以。
楚明牧露出真心的笑容，他不需要理解，但被沈辞亭肯定，对他的意义不同。
讲台上的老刘，见哥俩儿又唠起来了，讲课没有停顿，体贴决定给一节课的时间让楚明牧收拾心情。
也是遭了大罪，且不说身体消瘦的情况，楚明牧找他销假时，他简直不敢相信，最是开朗大气的孩子，身上没有一丝人气，整个人了无生趣。
老刘让自己不要表露出惊讶，态度尽量自然，这孩子本来大大咧咧，如今却敏感的很，反倒说自己得偿所愿，自己该替他高兴才是。
老刘听着心酸不已，看着楚明牧叭叭的对沈辞亭一通说，他反倒诡异地安心。
楚明牧的具体情况，老刘没越界打听，但正如他痛心把徐波送进去吃牢饭一样，想来能让楚明牧形销骨立的原因，比他这要严重不下十倍。
“我妈她是不是能去投胎了？”楚明牧没给自己留什么钱，几乎把能拿出来的所有分红都以明霖的名义投入公益。
沈辞亭看了眼黄符，里头的灵魂最后一丝戾气快没了，“时机到了，她就走了。”
“抱歉，没办法让你和她说上话。”
楚明牧：“以消耗她的灵魂为代价，仅仅只是为了和我交流，我枉为人子。”
他想留下她，又绝对不会留下她。
“不提这个了，后面怎么挂了平安结？学校有什么活动？”楚明牧转移话题，他一进教室就看见了两个硕大的平安结悬挂在黑板两侧，感觉贼喜庆。
楚明牧没有像之前压低嗓音，前排的学委转过身来，加入聊天队伍中，“不止教室有，每个宿舍都挂的有。”
沈辞亭笑眯眯地，“顾名思义，保平安呐。我转学过来同学们热情接纳我，这是我的心意。”
楚明牧作为最了解沈辞亭的人，他不信，学委就更不信了。
不过他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神秘说道：“我们都觉得平安结肯定是文曲星君加持过，上月月考我们班平均分整整多了十一分，把其他班甩的老远。”
一班师生简直惊呆了。
“大佬，您是这个！”学委一脸崇拜，冲沈辞亭双手比大拇指。
老刘卷起教辅，毫不留情拍在了他学委的脑袋瓜上，“全班搞个人崇拜最过分的就是你。”
学委已经被敲习惯了，识时务做回乖学生。
“不许说小话，认真听课。”
老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楚明牧一肚子好奇需要沈辞亭解答。
平均分高十一分，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楚明牧觉得沈辞亭没做法都说不过去。
“我不搞歪门邪道，只是解决了个小玩意儿。”沈辞亭一头黑线，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唯独数学做不出来，他没厉害到让同学们凭空拔高成绩的地步。
楚铭牧让沈辞亭简单说说。
“高一十七班的班主任，养了只鬼蛊，专吸运气和文气，嗯…全校上下可着咱班上同学薅羊毛，我把鬼蛊烧了，被偷走的气各回各家。”
平安结，是和老刘通气后，防患于未然的。
沈辞亭说的平淡，楚明牧又解锁了一个新物种，纳闷道：“他和我们班有仇？”
沈辞亭摇头，“他想提高十七班的成绩，咱班各项成绩都远超其他班级，他觉得即使被吸走运气文气影响不大，皆大欢喜。”
“有病。”楚明牧无语，感情优秀就得扶贫啊！
“他人呢？”
沈辞亭：“进去了。”
说到进去，楚明牧突然想到，“兄弟，你符篆卖不卖？”
人道长总是发信息问好，没提符篆，楚明牧想起沈辞亭先前没拒绝，便想着再问一下，没希望也别让道长盼着。
“卖。”沈辞亭幽幽道，“缺钱。”
“我的就是你的。”楚明牧就要给沈辞亭转账，“我还欠你报酬。”
“一码归一码，我不要钱，你把我住的村子修缮一番便当报酬。”沈辞亭不占他的便宜，钱财花不了多少，主要是要细致小心，“我画了图纸，要求必须严格按照图纸执行，能动的地方，不能动的地方，都有标记，一厘一毫都不能错。”
沈辞亭想让阴阳村全体村民住的更舒适，又要保证不能破坏风水阵，他琢磨图纸用了一番功夫。
第188章隐士少主男配
楚明牧把沈辞亭的事情当做头等大事, 赵一然家在建筑行业深耕多年，他直接选赵家最有本事口碑最好的施工团队来负责修缮，保证全程都有人不错眼盯着, 百分百按照沈辞亭的图纸进行。
“周末我把符篆给你。”
沈辞亭的乾坤洞府里头囤的符篆数不胜数，当初他只是想留个念想, 也有抱着一丝或者能在别的世界有用的想法，没想到还真碰上玄学世界。
乾坤洞府派上用场, 小火焰也不用一直沉睡着。
楚明牧知道清源道长望眼欲穿, 沈辞亭给了准确的答复，他也第一时间联系清源周末拿货，清源道长在电话那头再三感激, 楚明牧受之有愧, 他才是得了帮助的人，只是做个中间人，并不值得清源道长如客气。
一中不像枫叶每周末放假, 而是实行月假制度，刚好下周到了月末, 楚明牧跟着沈辞亭一同回了阴阳村。
车子开不到村里, 楚明牧走到半山腰, 才看到村落的影子，喘着气道：“是隐居的好地方, 就是交通生活不方便。”
他没有像唐微一行人觉得村子一无是处，别的不说，只提沈辞亭生在村里养在村里，从眼前再普通甚至贫瘠的村子走出来, 有他在，是一笔再大不过的财富, 谁也比不了。
“难怪你要修缮一遍。”进了村，但凡遇上的人都热情友善对楚明牧打着招呼，他一一回应都回应不过来，他好奇发问：“兄弟，你麾下是不是一大批能人异士，振臂一挥，就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了？”
全村男女老少都称呼少主，楚明牧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他兄弟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放在别人身上，楚明牧只觉得中二尴尬得脚指头扣地，但对象换成沈辞亭，楚明牧就觉得与有荣焉理所当然。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宿主，您在太衍宗确实是这样。】
“法制社会，我不组建非法组织。”沈辞亭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省得楚明牧以为他多神秘，“村里人遵守祖训，你别脑补，村里有老祖宗设的风水阵，从古至今保留下来不容易，所以需要格外注意。”
“明白明白。”楚明牧听得双眼发亮，难怪他一进村感觉神清气爽，他以为是山里空气好，原来真有阵法的存在啊。
“阵法不都有阵眼吗？万一施工时不小心破坏了怎么办？”楚明牧不由得操心起来，就怕万一。
沈辞亭神情意味不明，说道：“若真有人找到了阵眼，心思不纯，阵眼不会有事，人我就不知道了。”
小火焰的灵火，沾身后化为灰烬的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
楚明牧明白了，阵眼就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动得了的。
到了沈辞亭家，楚明牧硬夸道：“不错，你们村景色独有意境，你家更是佼佼者。”
沈辞亭进了房间，实则从乾坤洞府中装了一麻袋护身符，在楚明牧傻眼的目光下递给他，楚明牧手一沉，结结巴巴道：“这，这全是？”
沈辞亭：“嗯，刚好有这些，你抽百分之十，算中介费。”
“我不要，送我一张符就行。”拿兄弟兼救命恩人的钱，楚明牧没脸见人。
沈辞亭没和他拉锯，随手扔了个戒指过去，材质似金似玉，“喜欢就戴着。”又递给他另外一枚黑色古朴的尾戒，“记得纳税，尾戒如果他们要，就卖了。”
“喜欢！”楚明牧一点不违心，喜滋滋戴在了无名指上，全然忘了自己最不耐烦穿戴饰品。
楚明牧把沈辞亭家里上上下下参观了遍后，暗自记下户型，决定等施工团队入场同时把沈辞亭的家给翻新一遍。
他有推倒重建再设计的想法，但考虑到村子的整体和谐，他不介意把整个村都大刀阔斧动了，但沈辞亭肯定不会同意，他不是草包，看得出来沈辞亭想一步步来。
扛着一麻袋符篆，楚明牧嚣张到认为自己上天入地无所无能，安全感杠杠的。
到了和清源道长约定的茶楼包间，清源清玄还有一位干练女士在此等候。
楚明牧先牛饮了三杯茶，三人的期盼都凝成实质了，硬是克制着，他指着麻袋，“道长，您点个数。”
“啊？”清源没反应过来，倒是清玄和干练女士立刻打开袋子，看到满满的全是符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袋！护！身！符！”清玄用最原始的办法，扇了自己一巴掌，麻袋还在，护身符也在，欣喜若狂，“没有做梦，这得值多少条命啊！”
干练女士胸脯急剧起伏，“我见识浅薄，市面上符篆交易单位不是论个，换成袋了！？”
他们处里同样能拿出相同数量的护身符，甚至更多，可那是练习之作作用良莠不齐，如此大手笔的上乘符篆出手，玄学界莫不是有隐居的玄学大族出世了。
楚明牧又默默把他兄弟的厉害程度往上拉了几级，买卖自然要谈价钱的，沈辞亭没有给他底价，他自己做的功课貌似不太靠谱，不能让沈辞亭吃亏，于是他说道：“给税后价格啊。”
“税后？”三人异口同声，有些懵。
楚明牧警惕道：“怎么？你们不纳税？”
“不是。”干练女士眼角泄露出一丝笑意，“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要求。”感觉甚是奇妙。
清源给楚明牧解释，他们和普罗大众一样每月发工资扣税，对于他们买卖符篆法器接私活儿的收入支出，没有税务方面的要求，毕竟这行特殊，属于拿命在工作，也算是额外的福利。
楚明牧有一点好，将沈辞亭说的话奉为圭臬，“你们这算是公家集体采购，我反正要交税，你们自己看着办。”
能怎么办，公民尽自己的义务，他们也不能拦着不让纳税啊。
“我们负责。”干练女士拍板，“我点个数，虽然用麻袋装着，还是按个卖，不能论斤称了。”
遇上一枚符篆抵一条命的大好事，祖上积德。
“不急。”楚明牧拿出尾戒，问道：“这个你们需要吗？”
“什么？”清源清玄帮着干练女士一起轻点，全部心神都在符篆上，闻言，清源随意看了一眼，差点把符篆扔出去，“储物戒！！！”
玄学人士的通病，遇着个物件，习惯用灵力看一遍，这一看不得了，清源单方面把今天定为黄道吉日。
清玄向来动作快，先把尾戒拿到手，神情痴迷，舍不得放下，“可惜我的等级不够兑的。”
清源忍痛别过脸，“轮不到我们，上头有的是人抢，神仙打架，我们别掺和。”特别是经常执行生死一线任务的那几位，没有谁比他们更有资格，也更需要。
干练女士有自知之明，也更务实，耳朵竖得老高，眼睛没离开过符篆，储物戒没有她的份，但保命的符篆，怎么着她都能有份。
“储物戒？小说里面的储物戒？”楚明牧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接受了这个世界不科学的一面，但没想到这么不科学啊，“不是，储物的原理是什么啊？这根本解释不通！”
“如果我们知道原理，早就量产了。”清源摊手，“这么跟你说吧，我们部长也才有个储物袋，不算你拿出来的这枚，据我所知，另外一共只有五枚，拥有的人要么实力傲然，要么背景强大，不然保不住。”
楚明牧：“我看小说里面储物戒都可以认主打神魂印记啊。”
“没这么高端，这宝贝它认灵力，人死了宝贝就会变成无主的。”清源呵呵，有命得，也要有命享。
不然光他们三人，这会儿已经争的头破血流了。
楚明牧一阵不适，大概是清源谈论生死时，太淡然寻常了，楚明牧意识到他们表现的再平易近人，和他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像不是所有储物戒都受灵力驱使。”清玄目光落在楚明牧左手无名指上，幽幽道：“我亲眼所见。”
“不可能！”清源不假思索否定。
清玄语气说不出什么意味，面无表情，“或者你可以看一下楚小友的新戒指。”
清源：！！！
楚明牧：？？？
他听得正起劲，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绝对不可能，你们都说了，储物戒要灵力才能使用，我就是个普通人。”楚明牧好笑道，“我要储物戒干什么？暴殄天物。”
“小友，你介不介意我查看一番？”清源顾不得冒犯，补充道：“要用上灵力。”
楚明牧大方伸出手，“请便，您二位别误会了，怀璧其罪，我还想多活几年。”
清源没有动作，楚明牧催促道：“您看呗。”
“他看完了。”清玄捂脸，羡慕嫉妒，“是储物戒，而且你这枚空间应该更大。”
清源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的运道没法比，“放心，小友不必担忧安全，我虽无法百分百肯定，但能看出储物戒绑定了你本人，虽然不知道高人如何操作，就算你不在了，别人也无法使用你的储物戒。”他没恶意，用灵力查探时只被反弹了回来，如果不怀好意，清源毫不怀疑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上面刻有自动护主的阵法。”
楚明牧左脸写着‘问号’，右脸写着‘你们真看出这么多东西？’。
他压根儿没感觉啊。
沈辞亭会不会拿错了啊，把普通戒指错拿成了储物戒。
“噗嗤。”干练女士看清源清玄一脸憋屈，再看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楚明牧，说了句公道话，“你接触的高人修为高深，对两位道长有点误解，他们不是最顶尖一拨的，但在部里也是中流砥柱，咳咳，能力不弱的。”
楚明牧：“呵呵。”
这就尴尬了。
现在狡辩他没有认为道长实力比较弱，不知道他们信不信。
清源清玄早看出来了，没放在心上，楚明牧只接触过一个高人，他们自己尚且承认不如对方，楚明牧把高人当做参考对象，认为他们实力不咋地，相当正常。
第189章隐士少主男配
“小友, 我们有缘相识一场，日后还请多加关照。”清源收好储物戒，眼神在楚明牧的无名指上再三留恋, 套着近乎。
楚明牧右手蜷缩，跟防贼似的, 嗖的一下把手藏回了口袋，“道长, 您折煞我了。”
清源不曾掩饰, 楚明牧很明白，他本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价值，沈辞亭才是他们真正所图的对象。
让玄学中人都垂涎的储物戒, 沈辞亭随手扔了个给自己, 私人定制储物加护身两重作用，总不是白让他拿着玩。
楚明牧脑子转的不慢，差不多猜到他的意图。
沈辞亭并不排斥出手符篆, 相反，从他一下能拿出一麻袋数量的行为来看, 画符轻而易举手到拈来, 并不像道长所说的凝神静气一闪灵光还要消耗灵力之类的繁琐, 不然沈辞亭哪怕是一只八爪鱼，又还在上学, 猴年马月也画不完一麻袋的符篆！
符篆也分上中下等，能让清源道人他们趋之若鹜，可见沈辞亭的符篆必在上等之上，楚明牧就是如此笃定。
“小友太客气, 我托大直接唤你明牧，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想先排个号，高人若是之后还想出手符篆法器，可否先考虑我们？”清源无奈。
处里倒是有专职的符修，但他们这一行谁会先符篆多呢？因此一直供不应求。处里也一直在外部收购，杯水车薪，几个玄学家族出产的符篆，优先供给家族子弟，手指缝露出来的才和处里做交易。
末法时代灵力稀薄，符修咳咳比较弱，画符的水平和速度一退千里，也是符篆有价无市的重要原因。
楚明牧事先声明，“我不会协助你们搞垄断的啊！”
即使清源道长代表国家正规机构，他也不认识其他的玄学人士，但做生意的都知道，行业垄断绝不可取。
干练女士闻言突发感慨，“别的暂且不说，明牧你接手的两个企业日后对社会的正向贡献绝对没得说。”
又是坚持纳税，又是抵制垄断，他初心不变，能影响到的方方面面不小。
“你们保持住玄学中人的傲气，别捧我了，我听着怪不自在。”楚明牧有种德不配位的心虚感，话说的越好听，所图越大，他此生除了能对沈辞亭一人抱有全然的信任，其他人都在心里存几分警惕。
“什么傲气啊？我们也是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应当的。”干练女士哈哈笑完，正色道，“没有奉承的意思，我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而且我们也垄断不了，只是这些符篆的价格，就得掏完处里的大部分经费，算上储物戒，我们处里还得负债。”清源接着说道。
楚明牧面露同情，说道：“概不赊账。”
清源道长三人：“”
*
点完符篆，楚明牧让他们把钱直接打到他的卡上，三人面色如常，料到高人全权委托给楚明牧，便不会显露出自己的痕迹。
楚明牧迫不及待离开茶楼，干练女士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很快收回来，“心思纯良的中间人和不知秉性的高人，我会选前者。”
“咱先前便没调查，现在就更不会了。”清源清玄自然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他们不傻，对方显露出来的家底实力都不容小觑，他们就不会也不敢去探查了。
三人对视，达成共识，回了处里，储物戒约莫会让不少人闹腾一阵子，先让处长有个打算。
楚明牧回到车里，才敢大喘气，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声恍然就在他耳边，一下又一下的，他看向无名指上的储物戒，吩咐司机，“去阴阳村。”
他等不了，必须见到沈辞亭才能缓解亢奋激动狂喜以及不安的情绪。
心里揣着事，楚明牧竟然从山脚一口气爬上了山，没觉得累，还能用八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股脑跑到沈辞亭家。
等真正看到在院里水龙头下清洗笔洗的沈辞亭时，他本来有好多问题想问，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兄弟，这戒指我不会用。”
委屈巴巴的。
沈辞亭差点摔了白瓷笔洗，“好好说话。”
楚明牧殷勤拿起洗好的几只毛笔，“我来，您歇着。”
“意随心动。”沈辞亭关上水龙头，在楚明牧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下，解释道：“只要你想，储物戒你随时都能用。”
“我想，特别想！”楚明牧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而后纳闷道：“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使用。”
“暂时让唯心主义占据上风，唯物主义退避三舍。你要先相信储物戒可以储物，我将它和你绑定了，只要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了。”沈辞亭想了想，自认为给楚明牧说的非常详细了。
简直是傻瓜教程。
然而楚明牧双眼盛满了迷茫，听沈辞亭的话，相信？他在脑子里使劲儿想‘我相信我百分百相信’，储物戒没有动静，半晌，他苦着脸道：“我得先看见储物戒能储物，才能相信啊。”
这不是鸡先生蛋蛋先生鸡的无解题嘛。
沈辞亭：“”
有道理，“看好了。”
数只毛笔在楚明牧眼中消失不见，楚明牧懵圈，难不成到他的戒指里面去了？
沈辞亭算是看出来了，即使见了厉鬼，从小到大受的唯物主义教育是深入骨髓的，他让楚明牧伸着右手，在他眼皮子底下，重新把毛笔取了出来，耐心问道：“感觉到了吗？”
楚明牧试探着说，“感觉灵魂重量增加了点？”
“胡说八道。”沈辞亭没好气，对他的不开窍也不强求，“能用到最好，用不到你便当它是个护身法器。”
【朽木不可雕也。】系统的数据流都替楚明牧急乱码了，金手指送到手里，不知道怎么用。
小火焰跟票，“有些傻。”
沈辞亭：“正常。”系统和小火焰拿楚明牧和修士比较，自然会嫌弃他简单到一加一都不会，但沈辞亭自己经历过三观被冲击重建的过程，所以事先在储物戒上加了一层阵法，说明他接受楚明牧使用不了储物戒的可能。
“我再试试。”楚明牧不肯放弃。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沈辞亭看着他把自己弄成了斗鸡眼，憋出句话劝了一下。
系统和小火焰已经笑的满地打滚了，沈辞亭怜悯地想，他还是别让楚明牧继续丢脸了。
*
送楚明牧储物戒，沈辞亭并没有想太多，有让他负责符篆法器买卖的想法，更多的还是他洞府中的小玩意儿多，他想起楚明牧老觉得护身符容易丢，便想着一举两得，送他个储物护身二合一的戒指。
没想到让他见识到了现代人是如何走火入魔的，楚明牧就差把储物戒当祖宗供着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对它念叨着，自己相信它是能储物的！
别说沈辞亭头疼，系统看不过眼已经休眠了，小火焰不去修炼，围着楚明牧转来转去，好心告诉他：“这个储物戒生不出器灵。”
所以费尽口舌，都是没用的！
只是灵火的声音，楚明牧注定听不到。
唯有沈辞亭一人耳根子不清净，他选择封闭自己的听觉，由着小火焰和楚明牧，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楚明牧心力交瘁，他绝望了，谴责他的小戒指铁石心肠！
小火焰叹了口气，极有耐心的数不清多少次告诉他，“没有器灵的法器，沟通不了的。”
“唉。”×2。
楚明牧颓完又满血复活，重整旗鼓要拿下储物戒，沈辞亭欣赏他且战且败的勇气，但希望他不要早晨晚上都向自己汇报情况，他已经实时从小火焰那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不想每天都听重复又重复的事情。
“兄弟，有个活儿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早自习时间，楚明牧凑到沈辞亭耳边小声询问。
沈辞亭没有回答，做着英语周报试卷，楚明牧又问了一遍，沈辞亭跟没听见似的，确实他也没听见。
“兄弟？”楚明牧奇怪拍了下沈辞亭的肩膀。
沈辞亭偏头，自然问道：“有事？”
楚明牧把手机递过去给沈辞亭看，“先前让人帮了个小忙，他好像也遇到不对劲的事了，他托我请你看一下。”
顾珏？
沈辞亭从原主记忆里翻出，是枫叶的学生会会长，“约个时间。”
“他随时有空，我等会儿就去找老刘请假。”楚明牧给顾珏回信，问他在学校还是在家？他和大佬过去。
老刘没有多问，批了假条，只是嘱咐了句多加小心。
楚明牧把沈辞亭从教室拐出来，神采飞扬，“顾珏在枫叶，他想让我们先去看他经常待的办公室都没有问题。”
看来是自信没人能在他本人身上动手脚。
快到枫叶时，楚明牧想起之前让顾珏删的帖子，有些纠结，提议道：“要不让顾珏出来，我们先去他家看一下？他待得最多的地方不是家就是学校办公室，我觉得如果有问题，家的可能性最大。”
沈辞亭看了他一眼，“既然先来了枫叶，看了办公室再说。”
有可能是顾珏疑神疑鬼，不一定是不科学的存在。
如果不涉及玄学，他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不用去顾珏的家。
第190章隐士少主男配
楚明牧一想也是, 枫叶那帮造谣没素质的狗东西，不配让沈辞亭主动避让。再说有他在，谁不长眼敢过来狂吠, 他正好为民除害。
“我让顾珏出来接我们。”楚明牧眼睛一转，听赵一然说顾珏这个学生会会长挺有分量, 他也借一借他的面子。
沈辞亭无所谓，他突然想到女主唐微, 从他手中没得到灵火, 不知道天道有没有给她补偿新的金手指。
原主的心愿不涉及女主时，沈辞亭便不会把所谓的主角放在心上，不会刻意去抢他们的机缘, 同样的, 任何人也别想抢他的。
“告诉程伯，但凡强抢项目的人，不管是谁, 砍掉今年的分红。”顾珏微眯着眼，半靠在办公椅上, 即使精神不济, 仍旧处理着公司的各项事宜。
收到楚明牧的消息后, 顾珏直着身体站起身，旁边的保镖神色紧张伸手要搀扶着他, “大少爷，您小心。”
顾珏挥退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如同平时一般缓步走出去, 神情自若，如若不是保镖见过他连筷子都拿不动的样子, 根本看不出他用着人类毅力的极限在维持着正常人的模样。
顾珏要强，两个保镖只好落后一步跟着，目光如炬注意着顾珏身边的动静，所以在孙小行冒冒失失冲过来时，稍微高点的保镖不等他近顾珏的身，单手如同镣铐制住了他。
“顾珏，你让你保镖放开我。”孙小行感觉骨头都要断了，疼得满脸扭曲，“快放开，我找顾珏有事。”
“什么事？”顾珏皱眉问道，保镖松了些力道，并没有放开孙小行，顾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对于孙小行突然冒出来耽误他的时间，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不耐。
“会长，你要不让保镖大哥先放开小行吧？”唐微和何夕燕气喘吁吁地，应该是跟着孙小行后面一起来的，另外一位保镖防备盯着两人，生怕她们冲顾珏扑过来。
唐微解释道：“小行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会长您打听一个人。”
“说。”顾珏反思自己大意了，应该多叫几个保镖跟在身边，不至于被拦住去路。
孙小行被保镖像抓小鸡仔似的，挣脱不开，深觉没有面子，闭嘴不言。
“沈辞亭。”唐微捋了下发丝，柔声道：“他是我们的朋友，两个月前转学走了。虽然他有些”她似是难以启齿，说不出恶言，选择略过，继续说道:“他不好意思联系我们，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家庭贫穷，作为朋友，我们想找到他，力所能及给予一些帮助。”
顾珏听到沈辞亭三个字时，才正儿八经看向唐微，他自认为自己看到天塌下来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但听着唐微这番对朋友情深义重的表达，他甘愿认输，好家伙，死人都能被说活的水平，比不过比不过。
如果做唐微她们的朋友，要声名狼藉臭名昭彰，那一般人还真无福享受。
“校园网上的帖子，是沈辞亭转学后，小行发现被欺骗一气之下发出去的气话。”唐微皱了皱鼻子，犯难道：“也不知道沈辞亭是不是生我们的气，故意躲着。”
“会长，你让人删了帖子，是不是知道沈辞亭在哪？”
唐微很确定，沈辞亭和顾珏没有交集，顾珏不是会多管闲事删帖的性子，而且孙小行重新发帖也发不上去，他们问了不少人怎么回事，还以为是校园网发生故障，没成想打听到是顾珏插手了。
孙小行立刻就来找顾珏质问了。
顾珏像看全新物种一样新奇把唐微看红了脸，薄唇轻启，啧啧称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唐微的脸霎时红转白，怀疑自己听错了，“会长，你？”
顾珏指着孙小行，直白刻薄道：“我不是那种蠢货，你的浅显道行还不足以把我哄得跟傻逼一样，我真诚建议你跟白薇薇学习深造。”
白薇薇是他的继母。
顾珏从来都是阳春白雪般的人物，何曾如此恶劣过口出恶言，沉默的何夕燕跟见了鬼似的，对顾珏的倾慕倒塌，“会长，你是不是过分了！微微是好意，你曲解她就罢了，为什么要侮辱人？”
顾珏平息了下头晕的感觉，诧异说道：“我个人认为，相比较你们在校园网上的发言，我已经够有礼貌了。”
“另外，也是我个人建议，你们少交点朋友，作为你们的朋友，倒了八辈子霉不说，估计他还掘了你们祖宗十八代的坟，罪孽深重，罪大恶极，才落得个你们朋友的下场。”
顾珏一顿输出，楚明牧在门口等了半天没见人，和沈辞亭进来枫叶，打电话给顾珏，问他在哪，语气不太好。
“我看到你了。”楚明牧挂断电话前，嘀咕了句，“怎么跟个竹竿精似的。”
顾珏：“”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面前的麻烦还杵着呢。
“顾珏，你怎么回事？”楚明牧很快来到顾珏身边，本来想质问他拖拖沓沓，待近前，看清顾珏模样后，大吃一惊，“学姑娘家家的减肥？”
虽然脸不损他的帅气，但身板成了个骨头架子，把自己整成了头大身小的大头娃娃，比例严重失衡，怪异的很。
楚明牧想搭在他肩膀的手，中途又缩了回去，没办法，他感觉顾珏承受不住他一只强壮的手臂重量。
保镖松了口气。
顾珏：“你觉得可能吗？”
“我”哪知道你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楚明牧话没说完。
“沈辞亭！！！”
一声惊叫，打断了他。
楚明牧神情凶恶冲着何夕燕道：“你谁啊，知道的你在打招呼，不知道还以为你谋杀害命。”
“沈辞亭，你竟然有脸出现？你不会天真以为找顾珏帮忙把帖子删了，就万事大吉了吧？”孙小行嘲讽道，”不对，我该称呼您‘沈少主’才恭敬。“
顾珏冲保镖使了个颜色，孙小行顿时哎呦叫唤，“疼疼疼，我手真要断了，快松手！”
“朋友？”顾珏眉眼讥诮，“真是好朋友呢。”
楚明牧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用了十成的力道狠厉踹向孙小行的腿，咔嚓一声，冲劲儿太大，加上保镖条件反射闪躲，松开了孙小行，孙小行在众目睽睽下飞了几米远。
断骨的痛苦，让他短暂晕厥过去。
楚明牧收回腿，轻描淡写，“嘴臭的代价，下回他在满嘴喷粪，断的不止一条腿。”
“楚明牧你疯了？孙小行又没惹你。”何夕燕声音一高就显得尖利，令人不适。
楚明牧反问她，“你眼睛瞎了？看不见沈辞亭是我带来的，当着我的面对他阴阳怪气，他不计较，老子忍不了。我话撂这，你们那个恶臭的帖子，一笔笔我记着呢，再犯到我手里，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顾珏被堵在这，大概也和沈辞亭有关，他以理服人，说不通，那只好让自己用武力让狗东西长个教训。
“疯子！”何夕燕不输阵，强撑着骂道，“你知不知道沈辞亭的卑劣人品？无脑袒护他，伤害小行，孙家不会放过你们。”
“微微，你来说。”何夕燕将心神全在沈辞亭身上的唐微推出来，唐微敏锐感觉到势头不妙，对何夕燕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心生不渝。
一行人闹一通，渐渐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不少人拱火嚷着让唐微揭露沈辞亭的真面目。
唐微心里mmp。
“你不说那我说了。”楚明牧走了下神，如果老刘知道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学神，在枫叶被欺负，绝对会摇人杀上门讨个公道。
他掷地有声，“我知道沈辞亭高分通过一中转学的考试，知道他连续两回月考碾压所有人，知道他是老子同桌，更知道你们枫叶不识宝，让一中捡了大漏，我们慕容老师还特意致电你们校长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沈辞亭做了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一中比自诩校风自由的枫叶更加包容，学生不就是有个爱好玄学的兴趣，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我们教室已经直接挂上了沈辞亭编织的平安结。”
一中和枫叶，各自的学生，高下立现。
一群井底之蛙，人是真大佬，结果被你们当成骗子，沈辞亭不屑争辩，楚明牧看不得他们恶心人。
沈辞亭的本事，他们不配知道。
来都来了，楚明牧也要膈应回去。
“你说的这是沈辞亭？”何夕燕不相信，她万万没想到，沈辞亭竟然进了一中，而且还让楚明牧如此维护他。
对一个人的刻板印象，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扭转的。
楚明牧也没抱这种期望，他只是大发慈悲让枫叶这些没长眼睛的人见识一下大佬的优秀而已。
“差点忘了，我等着孙家来找我麻烦。”
他的态度摆出来，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别怪他下手不知轻重。
“顾珏，让你们学校的都散散，去你办公室。”
顾珏一挥手，看热闹的作鸟兽散开，他正色道：“沈辞亭受我邀请来的枫叶，校园网的存在是为了方便同学们交流，并不是让你们利用成为肆意攻击别人的武器，望周知。”
楚明牧和顾珏carry全场，没给沈辞亭发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