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修真界丹道天才男配
答案揭晓, 众人对于灵魂转世在两个界面并不是很惊诧。
大千世界,小千世界,修士早有感应, 包括飞升,俗气点来说, 也是去往另一个灵气更充裕的地方。
因为此界的灵气已经无法满足修炼的需求,不可能满足一人的索求, 而不顾无数生灵, 而大乘则是修真界能承受的最高境界,往上飞升是必然的。
飞升成功,去另一个界面继续修炼。
飞升失败, 则兵解其身, 以庞大的灵气反哺修真界。
公孙旭瑞看着溯源镜中的红线,问道:“能以红线为媒介,找到另一半灵魂在哪个界面吗?”
天阁主苦笑, “不能。”他们一门是能窥探天机,但界与界之间的壁垒不是他轻易能勘破的。
而想破界, 除了奇遇, “只能沈峰主修炼至飞升才能解决吗?”道峰峰主突然发问道, “如果红线那头的人不幸陨落,对沈峰主有影响吗?”
呃
都是人精, 道峰峰主的言下之意,他们自是一下就明白了。
司徒信和云不过面面相觑,临真这个老伙计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和宗主并称太衍宗两大老好人, 关键时候凶的很呐!
“不可。”天阁主及时戳破诸位的心动,面容凛冽, “和沈峰主有交集的人,不管拐多少弯经多少人插手,都会反噬到沈峰主身上。”他皮笑肉不笑,“那时的结果,你们不会想看见的。”
红月嘟囔:“所以只能盼着另一个界面的女子过得好些吗?”把己身安危系在外人身上,她都没法接受,何况沈辞亭,“或者等着明琴自己运道差身陨?”
天阁主:“红线已经牵上了。”
公孙旭瑞没法子道:“让辞亭避开对方?”
云不过嗤道:“宗主,您是怕沈峰主生不出心魔,给他造一个?”修士越怕的越想避开的,心魔劫就会是这种,无一例外。
“摸不着,砍不断,真是邪门!”云不过摸着他的剑,平复心绪。
大抵不会修士也想不到,有一日太衍宗医仙谷天机阁三门齐聚一堂,还会有举手无策的事情。
“你们啊,一个个的像凡间谚语说的一般:皇帝不急太监急。”天阁主示意淡定如初的沈辞亭,“这红线无非是让沈峰主对明琴予取予求,只要沈峰主意志坚定,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站着说话不腰疼,司徒信见过沈辞亭对抗时的模样,做到不受红线影响,并不是一件易事。
沈辞亭还是同样的观点,亏欠‘明琴’的并不是他,就算需要还债,也不应该是明琴坐享其成去。他想,如果上一世的‘明琴’知道自己的悲惨境遇,在下一世又给明琴做了踏脚石,当真棺材板都要炸裂。
她们并不是同一个,‘明琴’已经死了,转世重生的明琴并没有经历过令人唏嘘的一切,所以她没有资格得到所谓的补偿。
“还请天阁主指教。”沈辞亭还是想彻底解决掉这红线。
天阁主一下又一下捋着胡子,“老道已经说过了,外力无法介入,唯有沈峰主自身抱元守一。”
司徒信:“换个说法就是天阁主您没办法。”他这暴脾气,耐心听完天阁主叨叨不就是想知道怎么斩断这红线,司徒信挺想把天阁主请进‘三千界’中游玩一番,最好把半天说不到重点的习惯改了!
他现在觉得沈辞亭一副万事不过心的模样不欠揍了,遇着事了还是有好处。
“您能掐会算,随便派个弟子来说一声,不就成了?哪用劳动您的大驾。”司徒信不撅他两句,心里不痛快。没看见像临真脾气那么好的人,看向天阁主的眼神都变了,要没宗主镇着,司徒信毫不怀疑,正殿内的绝大多数人都想套天阁主麻袋。
【司徒真尊威武!统要有能力,非把唐僧抓来让他在老道耳边念经!】
沈辞亭:“”
大白天的,别做梦好吗!
公孙旭瑞呵道:“司徒慎言!”
“无妨,司徒真尊也是关心沈峰主,老道理解。”像他这样看透人心的人,反而喜欢和司徒信直白表现息怒的人相处。太衍宗众修士对他感官如何,天阁主不放在心上,反正他挺乐意和太衍宗的修士打交道。
天阁主示意天机阁弟子们退下,不知道他是何意,贺谷主和公孙宗主挥手示意弟子们离开。
殿内只剩各个峰主长老。
贺谷主问道:“天阁主您这是?”
“不一向传言只有遇上颠覆修真界的大事,才会有我老头子的出现吗?”天阁主笑眯眯地,“老道夜观星象,看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发展,特来和公孙宗主探讨一番。”
沈辞亭:他是顺带的。
“是大好事。”贺谷主猜道。
天阁主沉吟:“算不上,不好不坏。”
又来了,天阁主比裹脚布还长的铺垫又来了。
公孙旭瑞问道:“和我太衍宗息息相关?”
“老道瞧着代表太衍宗的星子较往年黯淡了些。”天阁主张口吐出的一句话,直接炸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中,星子黯淡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几个字,而是代表着太衍宗会逐步没落下去,可这怎么可能呢?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名号不是叫着好玩的,太衍宗位置不保,那整个修真界呢?
贺谷主内心叫苦,天老头子你要开大前倒是让他这个外人出去啊!
没人怀疑天阁主是不是出错了,事关太衍宗,天阁主定然是一而再二而三的确认后才会开口,太衍宗的威严不容挑衅,哪怕天机阁的性质特殊,也经不起太衍宗的怒火报复。
魔修贼心不死搞事情?
众人心头浮出这个猜测,但很快否认。正魔千年一洗牌的大战才过了百载,不论是正道还是魔界都在休养生息,经不起战乱。
正当大家乱七八糟想着时,天阁主马后炮了补充一句,“那是之前,现在变了。”
贺谷主咬牙切齿:“天老道!你信不信我把压箱底的毒药全使在你身上!”简直太恶劣了,有什么话不能一句说完,非要来个大喘气。
沈辞亭:“我正巧炼了两味毒丹,也可以赠与天阁主!”
系统:【宿主,统就知道你的耐心快告罄了。】
“有本事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太端着,因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沈辞亭再次给系统上课。
公孙旭瑞当自己聋了,并没有要打圆场的意思,云不过司徒信等人则直接冷笑起来,天阁主讪讪然,后知后觉自己犯了众怒。
咳咳
天阁主正经起来,“先前太衍宗的星子一日比一日黯淡,老道试着推演,但没有结果。窥探天机,探得实则是天道想让我等知道的事情。如同沈峰主连着的红线一般,太衍宗同样不能为外力介入,或者说介入了也没用,相反只会加速星子变暗的速度。”
“没有沈峰主这事,老道也准备拜访贵宗。”
“转机出现了,约莫半年前,老道发现星子重新变亮了些。”
“原本在他周围守卫的繁星近消于无,但不知为何,它们一颗颗的,重新冲破黑暗,又亮了起来,在中心最明亮的那颗心因为有了繁星的拱卫,气势大增。”
天阁主应是体贴众人,说的简单,繁星指的是云不过司徒信等人,他们因为不明的原因会中途陨落,失去了他们,太衍宗的中流砥柱不稳,被动摇地位是必然的。
公孙旭瑞心重重坠下,问道:“请问天阁主,是所,所有繁星都失了光芒吗?”
天阁主悲悯道:“存个一两颗的,无济于事。”
“是。”公孙旭瑞哪会不明白,最大最亮的星子光芒锐减,没了守卫它的繁星,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群星有了同样的目标,合作共赢,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压过这颗星子的光芒。
“因着星象变化,老道试着重新推演,代表太衍宗的星子呈欣欣向荣之貌。所以老道,是来给公孙宗主贺喜的。”
太衍宗第一宗门的位置不容动摇。
司徒信总结:“所以说了一大通,还是啥事没有。”
好像,真的是这样。
云不过和司徒信统一战线,“天阁主,您哪哪都好,就是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
致使星子黯淡的原因没说,它缘何恢复光芒的原因没说,绕来绕去,不就是一切维持原样吗?
喜从何来?
听这云里雾里的时间,他还不如去练剑,说不准哪天就能一剑砍断沈辞亭的红线。
“你们都退下吧,天阁主贺谷主舟车劳顿,今日暂且好生休息,明天再行正式宴请事宜。”公孙旭瑞了解他们一个个的,一言不合就是干,懒得动脑子的人,能忍住和天阁主共处半天也不容易。
“沈峰主,我等去丹峰再研究一番那根红线。”
“本君也正有此意,同去同去。”
“是啊,本尊不信没有解决不了的。”
“”
显然沈辞亭的红线,完全把众人的兴趣引出来了,摩拳擦掌地,势必要找出源头。一介凡人,竟然能诅咒修士,千年一遇的事情,被他们碰见了,
天阁主坐着没动弹,公孙旭瑞瞧着众人不见后,这才收回眼神,与天阁主对立而坐,“阁主,料事如神。”
“谈不上,只依公孙宗主的性子,必定要拉着老道问个一清二楚,老道便留下了。”
公孙旭瑞直入主题,“阁主可能推演出星子继续黯淡下去,会发生何事?以及,周边繁星因何消亡?”
天阁主静默良久。
“修真界大乱。”
公孙旭瑞骇然,“不至于,哪怕我太衍宗沉寂,干修真界什么关系?”他不会自大认为太衍宗能左右修真界的兴盛衰亡。
“公孙宗主未免小瞧太衍宗的地位。”天阁主失笑,“你我不可否认,偌大的修真界,龌龊恶臭的魑魅魍魉不在少数,有些排的上名号的宗门唉,不提也罢。太衍宗不止是第一宗门,更是修真界的标杆,当有一天标杆不在了,规则纪律无人示范,无人身先士卒,会发生什么?宗主您想得到。”
他这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公孙旭瑞接过话头:“当标杆地位不再牢固,会有无数面孔从四面八方涌来,撕咬资源,争夺地盘,到那一日,我太衍宗的弟子会被几乎全修真界明里暗里针对,所谓的标杆,会在日复一日的动摇中,轰然倒下。”
不管有没有仇,人家都争,你不争,眼睁睁看着对方强大了,在大环境的裹挟下,没谁能一直坚持到底。
这就是人性。
这是天阁主看到的一种未来。
“天阁主,您还没说繁星呢?”
“老道修为不到家,看不到。”
公孙旭瑞自顾自说道:“我太衍的峰主长老们个个都是暴脾气,个顶个的不好惹,想来,那时候,他们应是不在了。”
不然标杆,永不会倒下。
后山的两位老祖,公孙旭瑞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唉,只怪我太衍宗掌控的资源无穷无尽,必然会惹来旁人眼红。”公孙旭瑞感慨。
天阁主:“”
他天机阁也不差。
两位一门之主互相炫富了一番,天阁主最终败退。
公孙旭瑞静坐于原地,无声无息。
几不可闻喃喃道:“天骄断层”
第82章修真界丹道天才男配
丹峰着实热闹了好几日, 直到的确没人能解决红线,众人才不甘离去。
离开了溯源镜,没有一人能感受到红线的存在, 包括沈辞亭自己,还有系统。
系统直呼不科学。
沈辞亭倒是觉得, 原主的行为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不然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元婴修士, 莫名其妙就变成恋爱脑降智, 说不通。
【宿主,这红线怎么解决?】
沈辞亭:“天阁主不是说过,不必解决了。”他提醒系统, “我能压制对明琴的好感第一次, 就有第二次。而且系统你不要忘了,虽然我穿成了原主,但我终究不是他。”
“系统, 天阁主无法做到的事,你能做到。”沈辞亭说道, “找到‘明琴’另一半灵魂转世的界面, 去帮‘明琴’一把。”也是为了让他这根红绳上的颜色莫要继续变黑了, 他不是圣父,只既然知道了有一半灵魂在遭受苦难, 搭把手顺便的的功夫。
【宿主你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去?】系统没否认,它的确可以找到另一半灵魂。
“是你单独去,不是我。”沈辞亭不等它找理由, “我很清楚,你有这个能力。”
系统:【】
它能怎么办, 辅助宿主完成任务,是它的职责,既然沈辞亭说能缓解红绳的束缚,又在系统的能力范围内,它只能奔波去了。
系统弄了个分身,本体依旧在沈辞亭识海中,只是能量不足沉睡了,分身顺着红线的方向去寻另一半灵魂。
*
天机阁和医仙谷前后脚离开,宗主又把各个长老召集过来,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中心思想就是要进一步加强对门下弟子的管理,尤其是亲传弟子,不得随意放养,这里宗主将沈辞亭作为反面案例,毫不留情批评他。
沈辞亭表示,改改改,绝对改。
出了红线这一出,原主先前的行为洗的白白的,宗主批评他时,不仅没有踩他的,反而多出了许多为他开脱的声音,沈辞亭的人缘一下子从负分变正了。
挺意外。
何以解忧,唯有炼丹。
干一行爱一行。
沈辞亭不出洞府,不知天下事,凤苍三人从秘境返回太衍宗时,没人通知沈辞亭,沈辞亭也不知晓,等他们回了丹峰,沈辞亭才反应过来,哦,他的三个徒弟全须全尾回来了。
青璟见到沈辞亭的第一句话便是:“峰主,明日宜收徒。”
不等沈辞亭回应呢,他很快收敛住兴奋的情绪,又认错了,“峰主,青璟放肆了。”
蒹葭帮着说道:“师尊,收徒仪式宜早不宜晚。”小师弟一路就念叨着要平安归来,等着成为师尊的徒弟。
“还有这种说法?”沈辞亭故作好奇。
蒹葭垂着脑袋,弱弱补充:“我觉得。”
凤苍替两人描补,“师尊,青璟在秘境中表现出色,我和师妹都诚心接受小师弟。”想到一群追着青璟请教灵植的剑修,凤苍眸中染上笑意,“楚沉师兄杀了一头化神期的妖兽,答应青璟在收徒仪式上相送。”可把一群剑修羡慕的。
“遇上了化神妖兽?”
凤苍急忙说没什么大事,一百人出发回来了九十九人,便知道此次秘境顺遂得很。进入秘境时,不可避免被分开了,但运气好,一路走着,凤苍和蒹葭青璟顺利汇合,又遇上了外门的两人,大家结伴而行。
找到剑修们的踪影,是蒹葭听说最南边有个化神妖兽,修士们纷纷选择避开,凤苍几人一商量,按照剑修们的疯狂劲儿,在化神妖兽那找到他们的几率在百分之九十九,所以他们加速往南边赶路。
真要和妖兽对上,储物袋中的法宝阵盘还能助一臂之力。
在最危险的地方寻找剑修的思路永远不会出错,凤苍他们不敢太靠近,猫着守株待兔,最后太衍宗的弟子汇合了七七八八,剑修们是一个不少。
他们的实力硬刚化神妖兽是自寻死路,便把用得上的法宝分了些出去,楚沉包括剑修们人人挂彩,好在丹药也充足,没有危及生命。
凤苍现在回想其那场战斗,心里还非常震撼,蒹葭青璟同样目露向往。
“下去休息吧。”沈辞亭给了准信,“明日太过仓促,收徒仪式定在后日,为师包括你们都要时间通知同门。”
蒹葭对青璟道:“小师弟,等着收礼收到手软。”
青璟兴奋点头,凤苍见他乐得找不着北,也加入逗趣的队伍,师兄师姐都有点恶趣味,直到青璟面红耳赤才放过他。
在青璟要恼的边缘,一句丹峰由他的心意布置,又把人感动的泪汪汪。
沈辞亭在一旁看着,微微摇头,都说大的直中间憨小的精,这里倒是完全反过来了。
*
青璟正式拜师这天,绝对是沈辞亭入住丹峰以来,几百年最为喧闹繁忙的日子。
灵茶灵果备得足足的,务必让来客宾至如归。
有认识的弟子羡慕道:“青璟,你这是一步登天了。”而且看凤苍蒹葭都挂着真心笑容,一会儿操心宴席,一会儿关心青璟的装束,丝毫没有看不起他服侍人的道童身份。而且据说沈峰主不打算再收徒了,那青璟就是丹峰最小的师弟,有师尊师兄师姐护着,不得横着走!
青璟一头黑线,“我又不是螃蟹,横着走干什么?”他更要注重言行,不能为丹峰抹黑。
更令人眼红的还在后头,一群气势不凡的剑修联袂而来,亲近唤着青璟小师弟,那人不知不觉便被挤到外围了,只看着这人给青璟塞一个储物戒,那人给青璟塞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很难不嫉妒,他不知道的是,剑修们居心不良,打着让青璟手松一松多给他们兑换几瓶丹药的算盘呢。
青璟第无数次说明:“师兄们,灵植兑换丹药不是由我负责,你们去找徐长老,那才是明路!”
“小师弟啊,路走窄了啊。”贱嗖嗖的高个剑修出馊主意,“你去给徐长老分担一点,让长老也休息休息。”
青璟:“”你们的路着实走的太宽了。
“莫要听他们胡说。”楚沉冷冰冰的嗓音一出现,剑修们吓得一哄而散,楚沉嘱咐道:“跟着凤苍,别被他们忽悠了。”
青璟乖巧嗯了一声。
只是他奇了怪了,他一个在皇室里出生的皇子,怎么都和天真沾不上边吧,师兄师姐们对他的认知有偏差。
分明只有他把别人忽悠瘸的份啊。
“青璟,你说我争取来丹峰如何?”看着青璟的待遇,男修觉得他也可以,第一步就是来丹峰。
青璟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你自己决定。”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也别把旁人当做蠢货。
“青璟,过来。”蒹葭招呼,时辰到了。
青璟跪在蒲团上,恭敬递上拜师茶,看着沈辞亭一饮而尽,说不明的感觉萦绕心头,沈辞亭带着笑意道:“青璟徒儿,起身。”
“师尊。”青璟名正言顺叫出这个称谓。
沈辞亭看向大户们,“宗主,司徒峰主,云峰主,临峰主,红月该给我徒儿礼物了。”
司徒信:“放心,少不了。”
长辈们一人训诫两句,青璟收获盆满钵满。云不过直接大手笔给了一储物袋的灵石,好家伙,把在场众人惊掉了眼睛,换成在座随便一人,都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云不过不会给大家解惑,反正他有的给,谁都管不着从哪里弄来的。
楚沉拗不过大家的追问,露了口风,云不过只是简单打劫了一个魔修而已,为民除害。
他师尊不太好意思,收拾魔修接手他的储物袋,可以说顺便,这回不同,云不过是特意为了送礼,专门去寻的魔修。
非常有心了。
剑修也是有其独特的发家致富的道路,贫穷的真正原因是他们挥金如土,大手大脚。
沈辞亭观楚沉周身灵力外溢,三个小瓷瓶停在他的面门,楚沉惊讶,沈辞亭笃定道:“要突破了?巩固你灵力的丹药,为我太衍宗多出一名化神尊者做份贡献。”
云不过大手削了下愣着的楚沉,示意他赶紧把丹药收起来,“还不感谢沈峰主。”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哪怕沈辞亭洗白了,但从他手中不花灵石得到丹药,依然是宗门长老们炫耀的事。
沈辞亭摆手,“免了,让我有机会尊称一句楚真尊足以。”
楚沉耳根微红,“沈峰主,日后您唤我楚沉便可。”
“不可,礼不可废。”
司徒信对瞿默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能从沈峰主手中得到丹药,好好修炼。”
瞿默:“”
“也等我突破时?”
司徒信被整无语了,他徒儿什么时候学会的不要脸?
*
收徒仪式过后,令太衍宗上上下下尤其关注的便是楚沉闭关渡劫了,他本在元婴巅峰积累许久,和化神妖兽一战后,便隐约感应道突破的契机到了,只在秘境内回宗途中不便,暂且压下了突破的迫切。
宗主因着某种原因,比云不过更要关心楚沉的闭关事宜。
因为宗主与往常不同的态度,带动的各位长老不自觉也紧张起来。
只有沈辞亭,默默地又去闭关了,免于感受焦灼的气氛。可能喜事喜欢扎堆来,楚沉要突破,沈辞亭也感觉他好像可以冲击一波神阶丹药了,经常说女孩子的第六感很灵,但此刻,沈辞亭只想说,修士的第六感更准确。
没有溯源镜,沈辞亭看不到身上红线的变化。
但系统很大可能已经帮另一个世界的‘明琴’走出了困境,他红线上的怨气应该没有那么浓烈了,所以沈辞亭才会突如其来产生一股自信,神阶丹药他可以!
沈辞亭没有按照原主的轨迹炼制融灵丹,系统经常吐槽他头铁没说错,沈辞亭觉得和楚沉渡劫遇到一起是缘分,加之不想错过玄之又玄的感应,直接挑战了魔鬼难度——悟道丹。
第83章修真界丹道天才男配
悟道丹功效本就是有助于修士突破, 神阶的悟道丹一经现世,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大的轰动!
乃至对后山的两位老祖也是能起作用的!
沈辞亭深吸一口气, “小焰,我开始了。”
小家伙郑重点头, 它不会掉链子的。
主人能炼出神阶清魔丹,这次也一定能成功。
沈辞亭储物戒中堆满了小山似的原材料, 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而楚沉那边, 正困于心魔劫中的选择,是杀一人救万万人,还是为了万万人将剑尖对准一无辜之人
“不知道楚师兄的心魔劫会是什么?”剑修们难得无法集中精神练剑, 蒹葭拉着青璟过来剑锋, 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心魔劫的可怕之处,正在于修士本人没有预料,你所畏怯的忽视的心魔劫都能帮你弄得清清楚楚。”
青璟:“楚师兄是那种朝着目标一往无前的人, 我很难想象,他会有难以决策下不了决定的事情。”
“小师弟, 楚师兄是人, 你不要把他神化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心魔劫总能准确找出弱点。
“楚师兄成功渡劫,就是我太衍年轻天骄一辈的第一人。”
“错了, 是修真界天骄第一人!”
“的确。”
楚沉额头沁出汗珠,握着剑的手异常牢固,一人和万万人
他谁都不会选!他双方都要护,将他们置于天平之上, 他便掀了这天平!哪怕为此身陨,也在所不惜, 绝不后悔!
刹那间,心魔破!
“快看,劫云来了。”
“楚师兄过了心魔劫。”
一袭青色身影飞往早已做好准备的渡劫处,劫云聚拢,天色骤变,全宗门都注视着挥剑指天的傲然身影。
楚沉,挺过这一关!
云不过等人离得挺远,他们的修为,离得过近,容易被天雷视为挑衅,劈在楚沉身上的威力会变得更加猛烈,“宗主,我是楚沉师尊,怎么瞧着您比我还要紧张?”就算渡劫失败,云不过也有能力及时护住楚沉性命,所以他还真挺淡然的。
司徒信习惯性怼他,“你以为宗主像你这般没心没肺?”
临真:“云峰主性格自来如此,司徒你知道不过,偏要嘴上不饶人。”
“谁知道”
公孙旭瑞眼都不眨数着一道道劈下来的劫雷,“我担忧的不仅仅是楚沉,而是担忧太衍宗的下一辈天骄会不会断层?”
“这怎么可能?”云不过反驳,他太衍宗数十万人,有他们在,天骄会断层?
“我也不愿相信。”宗主数着三十八、三十九道,快了,“天阁主说的话你们这么快就忘了?虽然繁星重新闪耀,但我要亲眼看着楚沉渡劫化神,才能放下心来,不然怕是要成为我的心魔。”
云不过后悔道:“早知道还干系到宗主,我就多叮嘱楚沉几句了。”
临真沉稳道:“天阁主不说假话,楚沉定会晋升化神。我太衍宗绝不可能沦为无名之辈。”
司徒信:“我同临峰主想法一致。”有他在一日,若有宵小敢冒犯太衍宗威严,定严惩不贷!
他转变话题,“沈峰主早不闭关,晚不闭关,错过元婴突破的感悟,真没福气。”
“司徒,你就趁沈峰主不在尽情背后说他,万一他打了个喷嚏,将一炉丹药毁了,你可是元凶。”红月笑道。
司徒信还想说什么,宗主激动道:“四十七道劫雷了,还有最后两道!”
四十八
四十九
楚沉坚持住了吗?
天空突然霞光万丈,祥云出现,楚沉被天雷劈的浑身焦黑,他仰面躺着,手指动了动,为抵抗天雷耗尽的灵力,以极快的速度充盈起来。
他笑了,知道自己成功了!
“好样的!我云不过的徒弟好样的!”
“哈哈哈哈”宗主仰天大笑,有如此天骄,他太衍宗的传承永不会断!他要给贺谷主和天阁主传讯,不,要给所有宗门传讯,邀请他们来参加他太衍宗楚沉真尊的化神大典!
六百余岁的化神真尊,哈哈,又是他太衍宗破了修真界的记录。
“不对啊,宗主。”红月皱眉,“怎么劫云又开始聚拢了?”
啊?
不止是红月发现,还偷懒躺在坑里的楚沉眉目一凝,瞬间远离了劫云覆盖范围之内。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楚沉出现在云不过身旁,劫云没跟着他移动,代表不是他的原因,而且看着这威力,比他渡劫时要凶多了,按他的道行,注视着都心有余悸,“难不成还有谁在渡劫?”
这是要晋升大乘的节奏。
“是我们丹峰!”青璟突然道。
蒹葭:“大师兄晋升金丹怎么都不会比楚师兄阵仗要大啊!”难不成她大师兄有什么牛逼的血脉?
“不是!”剑修和青璟异口同声。
高个儿剑修神情狂热,“是沈峰主!”
“神阶丹药!”
器峰和丹峰相隔不远,弟子们能想到的事情,上头的大能们自然能想到,司徒信畅快笑道:“沈辞亭可以啊!不声不响搞大事!”
临真:“不知沈峰主炼的什么丹药,比之神阶清魔丹现世时的场面还要宏大。”
“希望双喜临门!”楚沉衷心祈愿道。
云不过对沈辞亭特别自信,提前对宗主说道:“沈峰主弄出来的动静,绝对又要闻名修真界了,宗主您收拜帖又要收不过来了哟。”
公孙旭瑞此刻非常希望收拜帖收到手发软,他定了定神,“静观其变。”
沈辞亭守在丹炉旁,有了和楚沉渡劫时同样的经历,灵力枯竭,他咬牙撑着,悟道丹啊你们争气点,到了最后关头,挺不过劫雷,就前功尽弃了!
沈辞亭绝不容许失败的结果。
三十一四十七六十九七十八
八十道,沈辞亭听见了细微的一声咔擦声,他心一沉。
八十一道!
结束了,沈辞亭不顾形象瘫在地上,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小焰,帮我看看成功了几颗?”
小焰打开丹炉,被丹香冲击的火苗四散,很快反应过来,告知沈辞亭,一共四颗丹药,可惜有一颗没扛过劫雷,有一道缝。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沈辞亭精神一振,远远超过他的心里预计,他非常满足。
悟道丹,神阶的,还是三颗,沈辞亭真的很难不骄傲喂!
可惜系统不在。
*
沈辞亭缓和着猛烈跳动的心脏,殊不知外界已经炸了锅。
临真张大嘴巴望着半空,结结巴巴道:“宗,宗主,不必猜测沈峰主练得何种丹药了!”
宗主声音飘渺,“我知道了。”
空中的悟道树每一个枝丫每一片树叶,都清晰的过分,特么的现在全修真界都知道他太衍宗有神阶悟道丹了!
“还是三颗。”公孙旭瑞看着树丫上三个莹白如玉的小果实又爱又恨,闹什么幺蛾子呢,这是不给他们藏一点秘密的机会啊。
“不,宗主,是四颗。”楚沉指着近乎透明的那一处,“沈峰主应当有三颗完美的成品,还有一颗有瑕疵。”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呢?
清魔丹那时没半点异象,怎么轮到悟道丹,给他弄出这一棵树来。
早知道,公孙旭瑞便采取措施遮掩住了,可没谁料到会有这一出啊。
八十一道劫雷结束,悟道树冷不丁就冒出来了。
公孙旭瑞这颗心呐,说不准什么感受。
神阶悟道丹,起了争夺之心的不仅仅是和他们同辈的修士,更包括和后山两位老祖同等修为的大能。
公孙旭瑞这会儿想的,不仅仅是护住悟道丹,更是要护住沈辞亭。
但凡沈辞亭有化神修为,他不至于操老鼻子心。
公孙旭瑞斟酌再三,还是带着歉意开口,“楚沉,你的化神大典”
楚沉理解,接话主动道:“取消吧。”
此时,各个宗门都在想着合适的理由来太衍宗打探一二,他的化神大典正常举行的话,岂不是刚好给他们送去了来太衍宗的及时雨。
司徒信慎重道:“怕是要打扰老祖清修,请老祖出山了。”修真界的那几位老妖怪,他对付不了。
云不过也是难得小心谨慎,“人和丹药都要护着,只能惊动老祖了。”
公孙旭瑞正有此意,沈辞亭啊沈辞亭,你可是一下子搞大发了!
*
“所以你们都看见空中出现的悟道树了?”沈辞亭刚装好丹药,宗主就传讯来正殿,一个个的严阵以待,沈辞亭都以为他弄出的是危害修真界的核武器,他们要对他进行制裁,等弄清楚缘由后,他莫名其妙地,“不是,当初清魔丹也没出现这种情况啊。”
司徒信说了个冷笑话,“给你在半空中出现个受魔气侵袭的修士,然后吃了清魔丹,瞬间活蹦乱跳?”
沈辞亭:“这敢情好,就是动态的说明书,形象生动。”
“什么?”
沈辞亭摇头,“以往神阶丹药现世也没出现过异象的记载啊。”所以果然是天道针对他,没跑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是想要坑死他啊。
沈辞亭丧着脸,“我现在是不是全修真界的香饽饽?”
“对,还是人人都想要咬一口的这种。”司徒信同情不已,天大的喜事,非得有点波折。
宗主看向沈辞亭道:“经过商议,我们打算请老祖出山。”
沈辞亭明白了,当即拿出两个瓷瓶,说道:“一瓶一颗,当我孝敬老祖的。”他本就是打算给两位老祖,虽说不知道起多大的作用,但起码他努力过,沈辞亭不会将任何人的飞升背负在自己身上。
现在老祖出山明摆着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沈辞亭可不想被掳走当着炼丹机器,二位老祖作为定海神针,他就不必窝在丹峰,可以在满宗门到处浪。
司徒信啧啧道:“我都控制不住心动了。”
在座诸位没谁敢保证自己心如止水。
沈辞亭斜他一眼,“你百年内把乾坤洞府交付于我,我可以考虑把有道缝的悟道丹给你。”或者,“努力一把,待你晋升大乘,突破至大乘后期,成了镇守宗门的大能,悟道丹也可以给你,不是有缝的这颗哦。”
“反正我自己用不上。”
沈辞亭抛下个胡萝卜,咬钩的人不止司徒信一位。
“沈峰主,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若是先司徒峰主一步晋升至大乘后期,悟道丹应该换个归属吧。”
“沈峰主,算上我一个,虽说我现在修为低于司徒峰主,但说不准遇上机缘,一举突破,悟道丹”
“”
司徒信自信道:“还没人能从本尊手中捡到便宜!”百年内乾坤洞府是不可能的,他走在所有人前头先一步晋升大乘的可能性还比较高,“有缝的本尊看不上,沈峰主记得把最后完美品相的悟道丹给本尊保管好。”
神阶悟道丹,自然是为飞升准备的。
沈辞亭目的达到,朗声道:“我等着诸位。”
全给我努力修炼,太衍宗的整体实力再提升一个台阶指日可待!
公孙旭瑞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话说,沈辞亭真没有要当宗主的想法吗?
第84章修真界丹道天才男配
楚沉的化神大典还是如期举行了, 悟道树那么大的异象,太衍宗瞒不下来。大半个修真界,都想着着来探探虚实, 哪肯放过摆在这明晃晃的理由。
宗主因着一些考量总要拒绝一些修士,而且太衍宗也不是任何人想来就能来的地儿, 有些不肯放弃的,为了参加楚沉化神大典, 都表示自己和楚道友关系不一般, 为自己积极争取的态度,楚沉都被他们感动了。
但是,他是真不认识这些人啊。
讲真, 楚沉都不知道他何时人缘这么好了?
云不过看热闹不嫌事大, 竖起大拇指,“徒儿,你这排面可比为师当初要宏大多了。”砸吧嘴啧啧称奇, “近来自称是你友人的道友也不少啊,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交友遍天下。”
楚沉:“师尊, 您莫故意拿我打趣。”这排场真是要冲他来的, 楚沉还心安了。虽然太衍宗上下已经极力在降低沈峰主的影子, 但丹药和修士的渡劫,没人分不清, 他们太衍宗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沈峰主,其他人都没这能耐。
哪怕换一种丹药,宗主包括各位长老都不会如此紧张。
神阶悟道丹, 不惜惊动后山两位老祖,其中分量, 不言而喻。
云不过拍拍楚沉的肩膀,哈哈大笑:“你这渡劫的日子选得好!”
楚沉:“”如果渡劫日子真能由他自己控制倒简单了。
“风头全被沈峰主抢走了,偏生人家还很低调。”云不过接着说道。
“师尊,拐弯抹角不是您的风格。”楚沉听着都别扭,他一贯直来直去,“您直接说我不要因为化神大典被做筏子心中不平就是。”还别别扭扭故意贬低沈峰主,他好笑又好气,不知道师尊打哪看出来他不高兴的。
云不过:“你黑着脸作甚?”周身散发的冷气,波及了他大半个剑锋。小弟子们本就怯他,现在更是一看见楚沉,一个个缩得跟乌龟似得,生怕被他注意到。
“师尊。”楚沉被噎了一下,“若是沈峰主在我的化神大典上出了岔子,我过不了心里这关。”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他的化神大典本该风风光光,却被沈峰主插了一脚,楚沉心里指定梗得慌。但恰恰相反,楚沉想的是,若不是他化神渡劫刚好和沈峰主的丹劫撞上了,外头的修士哪怕再想来太衍宗打探,也要绞尽脑汁想个理由,不会有正正好的由头送到他们手上。
楚沉一想就挺憋屈的。
年轻人喜欢瞎想,云不过自傲道:“在我太衍的地盘,敢对沈峰主动手,怕是活够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放心,如老祖那般的大能不会轻易动手,其他人不会有你师尊的剑快。”
太衍此时稳着呢,上有二位老祖,中有如云不过司徒信沈辞亭等等的砥柱,加上下一辈的楚沉也已经崭露头角,脑子没坑的都知道太衍宗不好惹,第一宗门的实力不容小觑。
不然哪怕受到再多的施压,宗主也不会同意大开宗门欢迎诸位道友。
*
楚沉的化神大典日期定下后,宗主忙得脚不沾地,安排一应事宜不说,还要应付与日俱增的各方试探,索性两位老祖答应了这一段时日都不会闭关,会注意着宗门里外,公孙旭瑞才能歇口气。
可能注定他是个忙碌人,还没放松一会儿,派出去监视明琴的弟子急忙禀告,明琴回来宗门了。
公孙旭瑞:“”
沈辞亭身上这个隐患,是重不得轻不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公孙旭瑞都打算不追究明琴叛出宗门的行为,只要她离沈辞亭越远越好,没成想她竟然又回来了!
当下的时机,他很难不认为明琴不是冲着沈辞亭来的。
谁会想到太衍宗上层竟然拿一位小小的练气女修没法子!
为了老鼠,打破玉瓶,不值当啊。
暂时没什么解决办法,公孙旭瑞蹙着眉,借近来人多眼杂为由,将内外门隔得更加严格,外门弟子无故不得私自进入内门这一门规,直接上升为第一执行要律。
沈辞亭知道宗主下的命令后,有些失笑,得亏有悟道树这事儿在前头,不然这道命令还真站不住脚。别的不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到太衍宗的明琴,肯定又在心里给宗门加了一桩不把外门弟子作数的罪名了。
“别在这守着了。”沈辞亭对日日来他跟前报道的青璟说道,他没有老胳膊老腿需要人伺候,“明琴回来宗门,为师真要做什么,你能有什么法子?”小徒弟太爱操心了,也令人头疼。
青璟瞪大眼睛,“师尊,您怎么知道?”
沈辞亭闭了闭眼,你顶着一脸担心师尊误入歧途的表情成天在他面前晃悠,沈辞亭本来不知道的,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青璟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是他的原因,心中懊恼。
沈辞亭道:“去寻你师兄师姐,安排洗灵根。”忙起来,就没功夫瞎想了,“本是计划待楚沉化神大典后再给你行洗灵根一事,现下提前也无甚大碍。”反正太衍宗被围得跟铁桶似得,安全得很。
“师尊。”沈辞亭随口一句,青璟都奉为圭臬,偷摸做小动作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在支撑着,青璟视死如归坦白道:“师尊,我找司徒峰主借来了法宝,困困住您是没问题的。”
所以并不是像沈辞亭所说的,他昏了头脑想做什么的时候,青璟拿他没有办法。
沈辞亭:“”
他抽着嘴角,他能说什么?表扬小徒弟有勇有谋,走一步看三步?
半晌,青璟等待宣判的时候,听到一句:“花了多少灵石?”
青璟迟疑一瞬,还是如实道:“司徒峰主得知徒儿意图,没收灵石。”
沈辞亭已经预知到司徒信该是如何嘲笑他的场景了,无力道:“下去吧。”
心累两个字,他不想多说了。
*
外门。
明琴又一次无功而返郁猝回到住舍,柳絮好心劝道:“宗主亲自下的命令,你找谁都没用,楚沉真尊化神大典结束前,应当会一直保持戒严。”
柳絮不明白明琴为何想要离开宗门,正如她此时同样不明白,她为何执着要去内门?
“果然,太衍宗根本没把我们外门弟子当回事。”明琴恨恨道,只限制外门弟子踏足内门,怎么不公平一点不让内门弟子来外门,“早知道,我宁愿在外面自生自灭,也不会回来受此屈辱!”
“够了!”柳絮严词打断她,看来明琴在外面吃的教训还不够,没有丁点儿长进,她讽笑道,“不管太衍宗如何,起码从没让你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过。”
明琴刚回到宗门时,简直一穷二白,像是逃荒的难民,修士把自己弄到这个模样,百年难得一遇,还是柳絮借给她灵石衣物各种用品,又去兑了一颗培元丹,明琴才恢复过来。柳絮不欲揭人短,没问过明琴经历了什么,但显然明琴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反而对宗门的怨愤愈发加深。
“明琴,我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没真正认识过你。”柳絮已经决定换个住舍了,有些话也不想憋着,“宗门不欠你的,我们这些外门弟子能留下来,应该比内门弟子更感激宗门,因为我们灵根差没有天赋,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越过筑基。你扪心自问,其他的宗门有像太衍宗一般接收如此多的外门弟子吗?”
哪怕他们每天都要完成不同的日常任务,但也宗门也不是周扒皮,只要他们完成分内工作,勤恳务实,也能获得修炼的资源和时间。
柳絮很满足,但明琴明显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柳絮自认无法为宗门全身心付出,但放下碗骂娘的事她也做不出,“太衍宗给了我们这些资质差的修士一个希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太衍宗不招收四灵根五灵根,以我们的能力哪怕踏上了修真一途,做个受人欺负朝不保夕的散修吗?”
诚然,有散修联盟庇护着,但修士都知道,修真界的大部分资源是受各大宗门控制住的,修为高深的散修也不会轻易招惹大宗门,更别提底下无数个平凡至极的小散修。
明琴失望看着柳絮,“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为什么把自己放的如此低,还一派理所当然,“你被宗门洗脑了,完全成为他们支配的对象,没有自己的想法。太衍宗如果不招收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仅仅只要天赋好灵根上等的弟子,它会有如今的规模吗?”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好,那就应该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我们辛辛苦苦得不到一块上等灵石,而那些亲传弟子轻而易举就可以从他们的师尊那,收到无数的法宝珍贵丹药,灵石更是数不胜数,这些公平吗?”
这下柳絮的眼神像看见怪物一样不可置信,“你真是疯了!”她起身,一刻也不想和明琴同处一个空间,走到门口时,柳絮扶着门框,低低道:“公平?你不该向宗门要求,该去责怪”她指着蔚蔚天空,“毕竟灵根不就是祂早已注定好的吗?”
明琴愣住。
找天道要公平,她想都不敢想。
柳絮嗤笑,看吧,柿子挑软的捏,宗门一向仁慈,反而助长了她的贪欲,多可笑啊。
*
“就是这样明琴同舍的女修已经换了住舍,管事不会安排人住进去。”毕竟明琴的歪理一套套的,就别祸害旁人了。
青璟派去负责监视的明琴的小弟子禀告完,正殿内的几人面色十分复杂,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话。
青璟成功洗去水灵根的喜悦,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盖过去了。
凤苍和蒹葭怎么说呢,本来是来和师尊分享小师弟留下火木双灵根的大喜事,哪成听了这一番大道理,明知道是歪理乱说,但乍一听又好像站得住脚,两人惊恐赶紧服了一颗清心丹。
“你们怎么看?”身处高位,每个人的神情一览无余,反正闲着没事,他也想知道女主能不能把他这三个徒弟洗脑了。
凤苍神情凝重,率先道:“师尊,明琴此人有古怪。”
沈辞亭好整以暇:“哦?”
“弟子有一瞬的认同感。”虽然不想承认,但凤苍还是如实说道,只暗暗下定炼心的打算,“所有弟子一视同仁,简直天方夜谭,且不说每人的灵根天赋不同,有人勤勉,有人懒散,贡献度也不加相同,若是俱都统一对待,对勤勉的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公平?”
蒹葭冷酷道:“相同的资源用在灵根绝佳的人身上,就是比寻常灵根作用显著。”正如明琴同舍的女修所言,要一视同仁?去找老天爷啊。
“明琴从师尊手中得到的丹药,可没有无偿分给别的修士,数量少的丹药还是价高者得呢。”青璟知道的多,淡淡道。
他可不像师兄师姐还认真思考了一番明琴的言论,他一直关注着明琴的动向,对她可谓再了解不过了。她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关心外门弟子的待遇,在她靠着师尊给的丹药过得舒适安逸时,可从来没想过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过惯了好日子,不满足现在的生活,就想出了一个大公无私的理由,为自己的汲汲钻营披上正义的外衣,真如凡人界所流传的一句话: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青璟一贯最是敬佩女修,很多努力修炼的女修心智比男修还要强大,女修的身体条件先天不如男修强壮,意味着她们要花上更多的精力才能到达男修同等的境界,而这些女修,往往比男修的修为还要高深。
只明琴,真真拉低了女修的水平。
一码归一码,明琴这样的人,青璟觉得还挺可怕的,哪怕她自己没意识到,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她已经在无意识的挑动着内外门的矛盾。如果她的地位再高些,或者她手中还像之前有充足的丹药资源,青璟毫不怀疑,她真有可能引起什么暴动。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有各自的天赋,像明琴,避重就轻的本事很大。她选择性忽视自己被宗门庇护着的事实,只一味盯着内门弟子亲传弟子的待遇,无非是嫉妒罢了。”这样的心性,除非日后能改变,或者得到天大的机缘,不然青璟现在就可以下定论,她走不远。
只是,青璟叮嘱小弟子,“明琴煽动人心的本事不小,你上心注意点,别让别的弟子被她带歪了。”
沈辞亭加了一句,“让外门各管事注意点,多的不要做。”
“是。”小弟子恭敬退下。
“师尊?”青璟不解,他确定师尊没有额外关照明琴的意思,只另外嘱咐管事不要为难明琴,就不知道师尊是怎么个意思了。
沈辞亭笑眯眯地,“莫欺少年穷,话本不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凤苍/蒹葭/青璟:“”您猜我们信不信?
沈辞亭懒得长篇大论给他们解释,等系统回来,明琴对他的影响估计也能解决的差不多。
在阶级分明的修真界宣传公平这一套,沈辞亭对明琴的脑回路十分佩服,哪怕在民主和平的现代,尚且有贫富差距,乌托邦的理想世界都不可能实现,修真界崇尚实力,也不怕被个脾气差的大能一掌拍扁。
青璟转了转眼珠,正思考着找谁打听下其中缘由,沈辞亭一眼看穿了这小兔崽子的心眼,“青璟灵根清洗成功,凤苍蒹葭多费心,教导青璟的事宜为师也交由你们。”
“为师预备闭关了。”
凤苍问道:“那楚沉师兄的化神大典?”
“放心,为师已禀明宗主。”沈辞亭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只太衍宗上层一致认为,他借着闭关避开纷扰更好,他也不是非要出风头,前面有一众大佬替他顶着,和抱着各种目的的人虚与委蛇,沈辞亭更愿意自在研究更多的丹药,他有预感,想从元婴巅峰进阶,得等系统回来。
不过成功炼制出两种神阶丹药,沈辞亭的境界已经完全被忽略了,他进不进阶在大佬们看来都是小事。
专业技能登峰造极,其他一切都是辅助啦。
沈辞亭手腕翻转,拿出一个药盒,“凤苍,你替将这株玉嵘草送与楚沉道友。”
“玉嵘草?”蒹葭惊呼,“师尊,可以给徒儿开开眼界吗?”
沈辞亭自然应下,凤苍拿在手上打开,蒹葭和青璟都好奇凑得极近,凤苍刚想提醒,沈辞亭飞来一个眼刀。
“啊。”×2。
蒹葭和青璟捂着眼睛,惊叫退开,蒹葭撅着嘴谴责凤苍,“大师兄,你故意的!”因为玉嵘草过于少见,蒹葭兴奋上头,也是在盒子打开的一霎才想起灵植药典内记载的,非剑修不可直视,易伤眼。
来不及躲开,正对上玉嵘草上的‘剑意’。
青璟更不用说了,没有系统背过灵植药典,这个亏完全是跟着蒹葭吃的。
“我”凤苍刚想解释。
沈辞亭凉凉的视线扫过来,“是本君要求的,蒹葭,你松懈了。”
蒹葭神情羞愧,的确,作为丹修,看到灵植时理应在第一时间浮现出它们的药性禁忌,她连最基本的都没做到。
“下不为例。”对于蒹葭这类对自身要求苛刻的人,只要点出她的问题,不需要任何惩戒,她会以百倍千倍的严格程度对到自己。
青璟打圆场故作十分好奇,“师尊,怎么一株灵植会有‘剑意’?”
“因为它生长于剑修大能埋骨之地,且此地有且仅有一株。”沈辞亭沉沉道,他也是整理原主储物袋时发现的,被随意搁置着,要死不活的,沈辞亭在悟道丹当日丹劫时将它拿出来,经受了一丝天雷的洗礼,这株玉嵘草上的‘剑意’才会更加迫人,“严格来说,即使和剑修的‘剑意’相仿,但灵植上的并不是剑意,只修士为了方便,这般称呼罢了。”
青璟回想了下剑修们在练剑石上留下的一道道剑意,忍不住道:“真的很像!”
凤苍说道:“所以剑修们才会对玉嵘草趋之若鹜,这类特殊灵植,只有在剑修手中才能发挥更大用处。玉嵘草不仅能让剑修领会感悟另一位大能的剑意,还有一种说法,会让剑修在剑道上更加顺遂,因为有着剑修前辈的祝愿。”
“可是”青璟提出漏洞,“那位剑修前辈不是陨落了吗?真能带去祝愿?”
凤苍面无表情,补充道:“因为玉嵘草稀有,后一种说法未经证实。”剑修们也不是冲着什么祝愿去的,他们感兴趣的永远是高深的剑意!
蒹葭接着道:“这么说吧,在剑修眼里,神阶丹药和玉嵘草,他们眼都不会眨绝对会选玉嵘草。”没错,剑修们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青璟想着可以把剑修们都召集在一起,共享玉嵘草时,蒹葭似乎看透他的内心,说道:“而且玉嵘草只能供一人领悟,之前有剑修不信邪,聚在一起,最后那株玉嵘草莫名其妙失去了‘剑意’。”正因如此,玉嵘草在剑修心目中才会比神阶丹药的珍贵性还要大。
“真奇特。”青璟感叹道。
“小师弟抓紧修炼,到时候我们一起游历修真界,比玉嵘草更离谱的灵植还有许多,还有秘境里面,也经常能发现从没现世的灵药,这些都是在宗门无法见识到的。”蒹葭鼓舞道,安逸的环境终究还是不如险境能激发人的潜力。
哦,师尊除外。
他老人家就没踏出过太衍宗的地界,但他们普通人就不和天才对比了。
“我一定努力修炼。”青璟期待和同门出宗游历许久了,蒹葭的话完全戳中了他。
*
丹峰因为沈辞亭的态度,明琴的事情并没有被太放在心上,玉嵘草的存在感可比明琴高多了。
与此同时,宗主从专门负责盯梢明琴的弟子处得知了明琴的远大志向。
他比青璟敏锐太多,几乎瞬间就从明琴的一番话中提炼出了关键点:挑拨内外门矛盾。
“岂有此理,简直不知所谓。”公孙旭瑞很难不生出怒气,被外门弟子影响心绪,也是明琴的能耐。
偏偏公孙旭瑞还没法做什么,“她真该庆幸自己和沈峰主命运相连,不然冲她种种所为,怎么惩治都不为过!”
道峰峰主临真悠悠道:“宗主您也只能放放狠话了,沈峰主身上连着的红线一日没解决,你我都拿她没法子。”但凡沈峰主红线对象是一位脑袋正常的女修,太衍宗也不是不能朝她倾斜资源,将她扶持强大。
偏偏唉,从另一个角度想,沈峰主在丹道上的天赋无人能及,其他方面也是佼佼,天道不会好心让一个人太完美了,可不得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临真说道:“明琴选择回宗固然有在外生活不下去的因素,我估摸着也有悟道丹的原因在里头,她一心想进内门,除了想重新攀附沈峰主,我想不出其他的目的。”
“待天阁主到来,我在追问一番究竟有没有解决办法。”公孙旭瑞脸色难看,道,“哪怕自损其身,只要能断了红线,都是值得的。”
总不能一直束手束脚,现下明琴不知晓,都如此胆大包天。有朝一日,纸包不住火,她知晓了,那还不得借机称王称霸。
一个心性如此险恶的人,绝对不会放弃把控沈峰主的机会。
临真叹道:“这是沈峰主的劫。”
“那就破了它!”公孙旭瑞坚定道,为此花费再多心力都是值得的。
*
楚沉的化神大典,在众多期盼中来临。
这等规模,可以说是太衍宗历来的大典中最为宏大的,没有之一。
即使筛选拒绝了不少修士,来的人数依旧数不过来。
“吾等祝贺楚尊者。”
“哈哈小小心意,楚尊者莫要推辞。”
“”
甭管心里盘算着什么勾当,一个个祝贺楚沉的时候反正真心极了。
公孙旭瑞扬着和善的笑容,眼神锐利,“看来楚沉人缘非常不错啊,怕是大半个修真界都来祝贺了。”
楚沉沉浸在得到玉嵘草的巨大满足中,对于眼里藏着算计的众人都有着超常的耐心,友善得紧。
云不过道:“我徒儿人缘怎样不重要,起码今日过后,他不再是穷剑修了。”他可是仔细看了,这些个人所图甚大,送的礼也不轻。
司徒信凉凉道:“你徒儿不仅不是穷剑修,还拥有了一株玉嵘草,云剑尊,开心吗?”看来沈辞亭手里的好东西多得是。
“谁这么大手笔?”云不过狐疑,“没想过肉包子打狗?”
“闭关那位。”司徒信没好气道,能把徒弟比作狗,也是楚沉脾气好,换做是他,非得把云老儿揍出苦汁。
云不过:“沈峰主啊?”他喃喃道,“不知道沈峰主有没有第二个肉包子?”
司徒信:“”算球,他和这种人多嘴干什么呢!
楚沉作为中心人物,维持住表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原来重大的场合,峰主们该斗嘴还是斗,他知道师尊不着调,但不知道面对司徒峰主时,可以更不着调。
“欢迎诸位道友参加我太衍宗楚沉尊者的化神大典,灵酒灵果灵食请随意享用。”公孙旭瑞简短说了句,干脆把主人公推至中心位。
剑修沉默寡言,楚沉乃其中之最,他倒不怯场,同样话不多,“欢迎,随意。”结束了。
临真发自肺腑道:“云峰主,您话唠的习惯,楚沉可没继承到丁点儿。”
“挺好,修为到了,想做什么都无人会置喙。”司徒信道。
红月突然道:“有人没耐心,好戏在后头。”
太衍宗诸人都有心理准备,所以在修士跳出来问,怎么没见沈峰主时?
公孙旭瑞瞟了一眼小喽啰,随意道:“沈峰主还未出关。”
当下有个傻叉故作惊讶道:“沈峰主莫不是看楚尊者一举晋升,也想着闭关冲一冲化神吧。”这语气让人挺不爽的,意思是沈辞亭作为长辈接受不了后辈修为超过自己,赌着气闭关呗?
这是什么品种的蠢货?
楚沉犹如一柄凛冽的剑,剑气外放,“来者是客,但对我宗峰主不敬,太衍宗不欢迎!”
当即两个剑修弟子把人‘恭敬’请了出去。
那修士面如死灰,因为大家对来太衍宗的目的心照不宣,必要时候仗着人多势众行压迫之举,所以他猖狂了,以为放肆些太衍宗也会看着今日特殊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过,正因如此,太衍宗只会更加强势,杀鸡儆猴!
而他不幸成为了被杀的这只鸡。
脑子是个好东西,人人都得有。
“今日楚尊者大喜,莫要为不知所谓之人动气,喝酒喝酒。”万剑宗的长老率先举杯,瞬间凝滞的气氛和缓流动。
“是啊,沈峰主闭关炼丹还是修炼都与旁人无关。”
“”
“也是辛苦他们了。”天阁主慢慢饮着酒,嘴角浮出讽意,“七扯八扯的,总算要步入正题了。”
贺谷主如同他一般惬意靠坐着,看着一幕幕众生百态,“老道算是明白你特意要求这个位置的恶趣味了。”他天机阁的地位,占据前排不是不可能,偏偏天阁主要了这么一个靠后又能看清各宗动态的位置,贺谷主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搀和,现在倒是觉得,他不想出丑!
“有趣。”台下人以为不漏痕迹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的,台上人早已心知肚明,看着台下的眼神和看小丑无异。
贺谷主此时万分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跟在了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旁边,不然很有可能成为丑态百出的一份子。
“不会,贺谷主您的贪欲不大,哪怕身处其中,只会出淤泥而不染。”天阁主摇头否定,贺谷主得到他的肯定挺知足,接着又听到他说,“只你谷中弟子如何不好说啊。”
贺谷主:“”
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一个个成为淤泥了吗!
天阁主一会儿不玩弄人心,都对不住他的姓氏。
“先前出现在太衍宗上方的悟道树异象,宗主可了解是何缘由?”问话的修士装傻是一把好手,因为太衍宗当时也措手不及,神阶悟道丹的出世根本瞒不住,这些人早已打探得七七八八,却还要从他们口中听到确切回复
公孙旭瑞满足众人,干脆道:“悟道树上的悟道丹你们不是看见了吗?”他不软不硬刺了一句,“丹劫各位都能区分吧。”
有人追问:“敢问宗主,悟道丹是神阶的吗?”
公孙旭瑞:“自然,不是神阶配不上这异象。”
可能是公孙旭瑞有问必答,太好说话了,让人忍不住得寸进尺,“不知宗主可否让我等有观摩神阶丹药的资格?”
公孙旭瑞似笑非笑,反问:“你说呢?”
云不过偏头对司徒信‘小声’道:“没听说过炼出神阶丹药要上交宗门的?宗主手上又没有,找宗主观摩神阶丹药,怕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宗主?”
楚沉:“对我太衍宗主不敬者,当场驱逐!”
剑修弟子一个个蓄势待发,被抢了活计的戒律堂执法长老无奈,也不知道这群剑疯子兴奋个什么劲儿。
司徒信同样‘小声’:“便是寻常丹药,也没有哪条门规要求上交宗主的?不过可能是本尊孤陋寡闻,其他宗门有这一门规吧。”
被明着嘲讽的众人:“”憋屈但没办法。
沈辞亭讨人嫌拉仇恨的时候,司徒信和云不过有共同的‘敌人’,勉强维持和平;沈辞亭进了‘三千界’重新做人后,人格魅力爆表,司徒信和云不过开始不对付,时常要怼两句对方。
楚沉没想过,司徒峰主和他师尊联手,杀伤力简直翻倍,就如果不是他两修为高,不被套个百八十回麻袋,那都不可能。
“宗主的意思是,得到沈峰主的允许便可以吗?”强制忽视掉司徒信和云不过,还是有人不愿意放弃。
“他娘的,都说沈峰主闭关了,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吗?”司徒信暴躁道。
云不过:“神阶悟道丹又不可以让人直接飞升,还不如玉嵘草呢。”
楚沉默默抱紧拥有玉嵘草的自己。
临真道:“某种程度上,神阶悟道丹真能助人飞升。”
“本尊都没这么难看的吃相,这一个个有化神修为的撑死十多个,急个什么劲儿。”司徒信不屑道,“后头那些老不死的,有本事亲自现身,推一群人上前逼逼叨叨,指望着把我们逼叨迷糊了,把丹药双手捧上?”
话音刚落,司徒信就感觉道后山两道温和严厉的神识在他后脑勺拍了拍。
司徒信:“”老祖,我说的不是你们!
云不过没意识到什么,“有两个老不死的真来了,咱两可能干不过。”不是每个修炼至臻的大能都是正派人。
然后,云不过的后脑勺不出意外步了司徒信的后尘。
两位桀骜不驯的人物乖乖闭上了嘴。
听着公孙旭瑞委婉拒绝:“沈峰主闭关时日不定。”
“那”
“跳梁小丑。”天阁主这样的聪明人其实不太明白一直纠缠有何意义,人家拒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其实真要联合起来,太衍宗不见得可以轻松应对。”贺谷主突然说道,他觉得公孙宗主没有太强硬,也是考虑了这个因素。
天阁主笃定道:“各有心思的人不可能拧成一条绳。”最重要的是,“权衡利弊惯了,太衍宗能人辈出,他们不敢。”司徒信和云不过故意那般嚣张,不也没人敢冲两人放肆。
倒是都对着温和的宗主去了,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能做一宗之主的人物,镇得住底下那些个难搞的家伙,又怎么会像他表现出来的没脾气?
“世人愚钝。”
贺谷主:“不如您去点醒他们?”
“好言难劝该死鬼。”天阁主不假思索道。
贺谷主:“”
*
公孙旭瑞绕圈子的功夫无人能及,反正想要一观神阶悟道丹,必须经过沈峰主的同意,但沈峰主已经闭关了,且无人知晓他何时出关,你们愿意等着的,随意,十年百年都有可能。沈峰主出关了,也别抱太大希望,因为他不见得乐意见你们,就算见了,也不一定乐意把丹药拿出来,而太衍宗绝对不可能强迫他,还会防止你们恼羞成怒对沈峰主动手
说了这么多,聪明人就别抱着观摩悟道丹的希望了。
想开点。
我还想飞升呢,这不也没做到吗?
万事莫要强求。
“宗主这一手得亏之前没对我们使出来,我脑瓜子现在嗡嗡的。”大典结束后,公孙旭瑞劝说目标们身形恍惚,云不过表情痛苦,直接飞回剑锋挥了三万剑发泄。
司徒信宁愿去给沈辞亭赶工乾坤洞府,暂且不想听见宗主的声音,其他峰主长老一致快速告退。
公孙旭瑞精神十足,哼道:“请天阁主前来,我有事咨询。”
“宗主,天阁主道他累了,明日或后日再议。”弟子很快回禀,天阁主说的是他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过宗主念经,得修养生息,弟子删减成简短的一句话,费了老大劲。
公孙旭瑞:“不打扰天阁主,请贺谷主。”如果沈辞亭真到自损八百的地步,医仙谷应当有秘药能护住他的根基。
弟子匆匆而去,匆匆而回。
“宗主,贺谷主也累了”他老人家太直接了,说听着宗主的声音头晕,担心昏在半途,就不来了。
公孙旭瑞还能说什么:“吩咐弟子加强巡逻,尤其莫要让人误闯了丹峰。”
“是。”
实不相瞒,他瞅着宗主也有点犯晕。
第85章修真界丹道天才男配
宗主也忒能说了!
能做宗主的都不寻常, 只口才这一条,都能筛下去无数人。
楚沉化神大典,他没有进一步扬名修真界, 反而是公孙旭瑞扩大了不少知名度!别的不说,起码贼能说这个标签是实打实的贴在他身上了。
公孙旭瑞:并没有觉得很荣幸!
楚沉倒是觉得宗主的威力还不够震慑, 哪怕当日宗主念经似的把人都念晕乎了,仍然有不少人没有放弃打悟道丹的主意。
太衍宗的客舍足够大, 他们厚着脸皮住下了, 也不好催人离开。
他师尊已经在和司徒峰主商议,在客舍放一个能循环出声的法宝,让宗主变着花样和他们聊完天, 然后由法宝一整天的播放, 就不信还有狠人待的下去。
这个商议没成功的原因是,修士用灵力堵住耳朵非常简单,司徒峰主认为特意为外人炼制一个穿透灵力的法宝, 不值当。
宗主当日念经的杀伤力大,是因为大家考虑到怕错过重要信息, 硬挺着坚持, 吃了教训, 现在不会有修士蠢得以为宗主会好心透露什么给他们,法宝的意义不大。
“只要不踏足丹峰, 他们愿意耗着随意,有谁能耗过沈峰主,算他厉害。”临真提醒大家,不必在外人身上放置过多精力, 沈辞亭可是几百年没出过太衍宗的狠人,他和各峰关系淡淡时, 也是在他的丹峰炼丹修炼,压根没有和旁人交际的心思。
他们先前把情况往最坏的结果想了,现在不管什么原因,或许是顾忌两位老祖,那些个大能没有出手,那任何情况,他们都足以应对。
“沈辞亭这回当真省心。”司徒信乐了,如果可以,沈辞亭闭关到天荒地老也不是不可能。他很想知道,翘首相盼等着沈峰主的人,有没有提前打听过沈峰主的战绩?
想想就绝望好嘛!
客舍里头已经绝望了。
万剑宗留下的修士是最多的,带队的长老早已不是运筹帷幄的模样,太衍宗其他峰头都宽松,唯有丹峰,时时刻刻都有人守着,除了丹峰本身的守卫,各个峰头时常来一波人,换岗的间隙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长老试图找到其中规律,遗憾的是,找不到!就像是谁心血来潮想到这一茬就吩咐一波人去丹峰,有时候同一个时间,来个好几队,有时候又半天没有人影。还有可恶的剑修们,三三两两的在丹峰练起了剑,他根本没有潜伏进去的机会。
不是说沈峰主和各个峰头的交情极淡吗?
这……丹峰热闹的能开市集,跟他说,极淡?
他们宗门最会笼络人心的好手,都比不上这一半。
长老简直怀疑人生,“进不去丹峰,谁知道沈辞亭究竟是不是在闭关?”
“沈峰主当真闭关了?”天阁主没拗过公孙旭瑞的热情邀约,来到正殿,问出了广大修士们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
公孙旭瑞没正面回答,笑道:“您测算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天阁主无奈,他也不是逮着什么都会算的!天底下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真要一个个算过去,他这把老骨头还不得碎成渣滓?
天阁主:“宗主找老道前来不会就为了打趣吧?”
说回正事,公孙旭瑞严肃道:“您应当也知晓,还是为了沈峰主身上红线一事,虽说沈峰主意志坚定,和明琴也没机会碰面,不过哪有千日防贼的本事天阁主神机妙算,那明琴心性不端,我实在不放心这样一个女子威胁到辞亭。”
“只要能将这红线断了,无论有何影响,我等都能欣然接受。”
“宗主,大典那日您让修士们莫要强求,轮到自身,反倒着相了。”天阁主提醒他,其实他早已说得很明白,就是逆天而行,也要有天能逆,“红线解决的源头并不在沈峰主或是明琴身上,而在另一半神魂,除非有飞升成仙的修士原因去另一个界面替其化解怨气,否则沈峰主的红线只会愈发坚固。”
天阁主苦笑说道:“就是有大能愿意,老道也勉力找到另一半神魂的界面所在,还有赌一赌那个界面的天道容不容许外来修士进入。”
所以啊,别强求了。
沈峰主这种倒霉蛋,万年难得一遇,天阁主也是开了眼界。
“所以辞亭的命运终究要寄托在外人身上,注定了没法挣脱,是吗?”公孙旭瑞叹道,转而问道,“一直避开明琴的影响,对他修炼晋升会不会有阻碍?”
红线的存在不是摆设,自然是会的!
“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宗主您也莫太忧心,谁也说不好转机什么时候就出现了。”天阁主已经算不了沈辞亭的运了,但太衍宗如今生机勃勃的气机,和沈辞亭脱不了干系,想来天道也会看在眼里,不会给他一个无解的局。
“您别费心思宽慰我了,天阁主什么说过‘说不好’这三个字了。”公孙旭瑞能怎么办,只能接受,“劳您在太衍宗多住些时日,待辞亭出关,麻烦您再看看他身上的红线怨气到了何种程度?”
公孙旭瑞已经想着要不要寻个正当理由,把明琴引去离太衍宗最远的冰川之南,安然度过她的一辈子了!
天阁主满口答应。
*
修真不知时日,七载过去,滞留在太衍宗的修士只剩三三两两,沈辞亭刚打开洞府,宗主的传讯便瞬息而至。
他可算明白科研人员为何耐得住寂寞了,就明显感觉到自己一日比一日进步,取得成果日益丰硕时,从其中所感受到的成就感,太令人上瘾了。
沈辞亭靠他的能宅,逼退了无数对神阶悟道丹有企图的修士。
不知宗主寻他有何急事?
顾不得他丹峰怎变得这么热闹,赶紧去了正殿,首先看见的却不是宗主,是仙风道骨的天阁主。
“沈峰主,可叫老道好等啊。”
沈辞亭不解,问道:“天阁主有事寻我?”可能是受仙侠电视剧的熏陶过于严重,他看见神神叨叨的天阁主,第一反应是指定没好事发生。
天阁主祭出溯源镜,解释道:“宗主委托老道看一看沈峰主红线上的怨气。”
哦,例行体检。
沈辞亭:“有劳天阁主。”系统没传来消息,他也想知道系统进展到哪一步了。
公孙旭瑞面目担忧,在一旁静静看着。
“咦?”天阁主惊奇挥了挥溯源镜,正色不少。
“怎么了?红线情况严重了吗?”
“宗主莫急。”天阁主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算的出了残影,突地哈哈大笑,“宗主,转机这不是来了吗!老道说的‘说不好’真是说不好啊。”
“红线上的怨气几近于无,老道都怀疑溯源镜出了问题。但测算过后,结果是另一半神魂身边有贵贵人相助,本是最差的命格,一辈子多灾多难无亲无朋但这个贵人愿意倾尽全力帮助她,才有扭转命格的机会。”
沈辞亭没错过天阁主提及贵人时的停顿,这贵的不是人是系统,想来是掐算时察觉有异,但又不能完全算清楚。
果然修真界的神算是有真本事的,怨气消散的差不多,那系统回来的日子也快了。
天阁主激动道:“天无绝人之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老道一向不喜说人好命,但沈峰主,真的幸运至极!”
沈辞亭很想说,不是他幸运,而是他恰好拥有一只能穿越时空的系统。
想了想摇头,好像是挺幸运的,没有系统,他早已埋身在那场泥石流中,没机会亲眼见识到各种瑰丽多姿的世界。
柳暗花明又一村,公孙旭瑞带着喜色问道:“待怨气全然消散,这红线能断开吗?”
天阁主神秘道:“断不开。”
不等公孙旭瑞失望,又说道:“也不需断了!”
“哈哈,断它作甚!”天阁主笑眯眯解惑,“怨气能通过红线影响沈峰主,同样的,‘和气’也能被红线带过来啊。”
“因果也是讲道理的,红线一直是另一半神魂主导,只她不在修真界,才勉为其难将明琴作为补偿对象。现在另一半的神魂的境况改善,没了怨气,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补偿的对象。”
换句话说,也就是明琴已经被判出局了,沈峰主从红线得到的反馈,只会正面影响他自己,而不会使他对明琴予取予求。
天阁主再一次忍不住道:“沈峰主,你当真幸运。”
公孙旭瑞没怎么明白这红线上的道道,敢情有怨气,沈辞亭就要补偿同在修真界的明琴,没有怨气了,红线就判定沈辞亭还完债了?
“这红线到底怎么连的?”公孙旭瑞怎么听着有一种,解释权全部归红线所有的流氓规定。
天阁主嫌弃公孙旭瑞的脑子,这样简单的事都弄不明白,他懒得解释,“管它怎么连,这红线可以不用管了,我算过另一半神魂的贵人运旺,怨气消失只需要时间,哪日沈峰主感觉到运道起来了,代表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
“你太衍宗活该占着第一宗门的名号!”天阁主最后意味不明深深说了一句,他在太衍宗叨扰的时日不短,也该告辞了。
公孙旭瑞眉开眼笑,“借天阁主吉言。”
*
【宿主。】
沈辞亭听到系统的呼唤时,毫不夸张,浑身有种沉珂尽愈的舒适感,没有对比真察觉不到不同,“回来的挺早啊。”
系统傲娇道:【统还可以回来得更早,只是找到‘明琴’后,统怕出变故,陪她走到了生命尽头,就赶着回来了。】
沈辞亭不吝夸奖,“考虑周全,做得好。”
系统对另一半神魂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宿主,你绝对没见过这么经历悲惨的人!生下来被所有亲人嫌弃是女孩子,随便糊弄着长了几岁,爸妈车祸去世,两边老人把她爸妈的财产瓜分后都不愿意抚养她,只能被送到福利院。】
【福利院也不是个好地方,工作人员不顺心了就在小孩儿身上掐打出气,‘明琴’吃不饱穿不暖的,还要受大孩子们欺负。等到上学了,同学们嘲笑她没爸没妈,让她负责教室所有的值日打扫。中考因为没接受小混混的告白,被使坏错过了语文考试,高中成绩一落千丈,还被同学们误解和混混乱搞,高考完只去了一所专科院校。】
【遭受校园霸凌数十年,好不容易到了大学吧,勤工俭学也能过,偏偏又遇上了精通PUA的渣男,好嘛,这下更自卑了,辛苦挣来的几个钱还心甘情愿给了渣男。毕业渣男不顾她肚子里孩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统就是这时候找到她的,但是因为非法潜入,没办法和她交流,好在她没傻傻地生下孩子,母体不健康,孩子在肚子里发育的不健全。】
【这些‘明琴’都挺过来了,还找了个工作,统简直怀疑她是不是被诅咒了,世界上三观正常的好人很多啊,可她工作单位的的上司又是个爱好职场性骚扰的渣渣】
系统已经无语了,想它见过的世面也不少,还没遇到过从小到大都被恶意缠身的人类,【那上司克扣‘明琴’的工资,想要‘明琴’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统再晚一步,‘明琴’就要从公司大楼上一跃而下,几百米高,肯定没得救,宿主身上的红线也会红的发黑。】
沈辞亭哪能听不出它邀功的心思,“多亏你力挽狂澜,及时救下了她。”
然后系统就绑定了她,协助她录下上司骚扰职员的证据,让他得到应有的教训,拿到公司给的赔偿后,暂时不缺钱,系统鼓励‘明琴’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将强大自己提升日程,什么女子防身术空手道通通报上,系统狰狞地想,再遇上人渣,让他见识下厉害。
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干一双!
系统陪着‘明琴’从摆摊卖小吃开始,到有自己的店面,然后第二家分店,一步步做大高高俯视着那些当年霸陵她冷眼旁观的同学们,收人欺负的证据早已不可考,系统想用点黑科技弄出来,‘明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彼时成熟的‘明琴’拒绝了。
她自己搜集福利院工作人员虐待儿童的证据,举报给有关政府,给福利院来了次大换血;至于学校,‘明琴’捂着胸口,当初她不是没有向老师求助过,可得到的是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大手笔给小学初中高中学校的竞争学校捐钱捐楼,压根儿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从小到大的经历会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挖出来,她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的母校作为捐赠对象,一目了然。
不能保护爱护学生的学校,失去了来自大众最重要的信任,这才是‘明琴’的报复。
【统查过了,好家伙,只要‘明琴’待过的学校,那全员恶人没得洗。】系统一度怀疑那个世界是不是有灵异因素,但没有,好像只有明琴被世界抛弃了。
系统叹道:【可惜她没办法再相信别人,一个人来,最终一个人离开。】
沈辞亭接受得快,给了可能的原因,“大概是上辈子她的诅咒生效的缘故吧,能隔着不同界面成功诅咒到一个修士,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呢?”
再不科学的事情,总会有一个合理的源头,只看它能不能被发现。
“她不是一个人。”沈辞亭温柔道,“你治愈了她,像个英雄降临到她的世界,然后成为了她付出百分百信任的挚友。”
系统抽噎着,【统送走‘明琴’的时候没难过,现在宿主你把统说得心里难过。】
“你缓一缓。”
系统新交了朋友,沈辞亭身上的红线也完全解决了。
他难得挪出心思主动关注明琴的动向,发现她竟然没有离开太衍宗的打算,整日埋怨这不公那不公的,却依旧待在她看不惯的宗门。
怎么回事?
【自然是红线导致的。】系统在这种时候像个无所不知的百事通,【女主的感官比宿主你还要敏锐,你觉得浑身一松,她啊恐怕整个人都不好了,即使她不知道失去了什么依仗,但修士是不会忽略任何感应的。】
想吸着宿主的血,壮大自己,下辈子都不可能。
沈辞亭:“挺好。”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在哪里都适用。
原主愿意做冤大头把明琴的储物袋装的满满当当,还把神阶丹药给她预防危险情况,明琴自然有恃无恐,有充足的底气想去哪就去哪。揣着丹药又很快遇到男主,基本没在外受过什么苦。
而这辈子,明琴提前出了宗门,真真切切感受到修真界疾苦,灰溜溜地回来,让她再生出一往无前的勇气离开宗门,怕是不容易。
明琴的情况和系统说的别无二致,自打柳絮疏远她后,明琴只能独来独往,她坚信自己有一天会离开道貌岸然的太衍宗,就算太衍宗求着她回来,她都不屑一顾!她会找到真正上下清明的宗门,然后尽心尽力把宗门发扬光大。
到时候,让太衍宗看看,它失去了什么!
说实话,任何人都想象不到明琴的野望。让太衍宗追悔莫及?除非她救万民于水火或者挽救了修真界的大灾难,太衍宗还真会为失去了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弟子而懊恼。
明琴一直保持这种自信,精神气还真不一样,人有了盼头目标,和浑浑噩噩的人有显著的区别。
可惜她的这种自信是红线带给她的,她踩着另一半神魂的悲惨和沈辞亭,给自己铸就了无坚不摧的胆量。
红线失了怨气,踏脚石不再冥冥之中给她输送倚仗,明琴只是修真界中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女修。
掀不起风浪。
于是,沈辞亭有?叒闭关了。
话说他停在元婴巅峰够久了,楚沉化神大典时还有修士嘲笑他来着,后来青璟一脸不屑道被驱出太衍宗的那个修士,还是个小小金丹。
沈辞亭没好意思说小徒弟,你还在筑基中期,呃说对方小小金丹好像并不是很妥当。
沈辞亭的化神雷劫,普普通通吧,没有楚沉威力大,至于修士们闻之色变的心魔劫,给沈辞亭设定的是他未来终有一日会迷失在没有尽头的穿越中,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姓甚名谁诚然,这是沈辞亭担心过的事情,但心魔都不与时俱进的?他早想通了好吗,被系统绑定后的每一天他都是赚的,再说不要怀疑以为优秀演员入戏出戏的本事!
涉及到沈辞亭吃饭的专业,他可是丁点儿不带疏忽的。
对于修炼飞升,沈辞亭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他很清楚知道他的任务是镇守宗门,飞不飞升不重要,而且系统绝对不会让他浪费时间,飞升到仙界,再咸鱼活个千年万年的。这么想一想,他连修炼的动力都少了一半。
楚沉毫无疑问是太衍宗下一辈中第一人,瞿默也崭露头角,符峰的翎羽仙子参研自己的符阵同样小有成就沈辞亭担心的天骄不继,变成了天骄扎堆,顶上有长辈们提供优越的条件,宗内和谐,亲传弟子们的天赋本就不俗,取得成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只他丹峰!
沈辞亭自恋认为,他的名声太盛,以至于三个徒儿苦逼被他压着,提起太衍宗丹峰,只知道沈辞亭,而不知道凤苍蒹葭青璟三人。
这可不行!
沈辞亭觉得非常有必要来一场魔鬼训练了,没有他教不出头的徒弟!
名师针对补习的效果是显著的,沈辞亭不用担心学生过劳死,把注意事项重点内容讲了后,课外复习,也不用他盯着。等级品阶高的丹药需要‘开窍’,但最基础的丹药,凤苍三个闭着眼睛都能炼,沈辞亭特地要求的是这部分百分之百的成丹率。
基础夯实,再往上拉开和普通丹修差距的关键,只能靠他们自己。
沈辞亭冷眼看着,三人中在丹道上天赋最高的竟是青璟,凤苍没有钻研的心思,蒹葭倒是有,但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天分是最不讲公平的。
他看出来了,但什么都没说。
第86章修真界丹道天才男配
斗转星移, 四个多甲子的时日过去,沈辞亭提前拿到了他的乾坤洞府,司徒信神气极了, “怎么?没让你等上五百年吧!”
沈辞亭白他一眼,“你也没在百年内完成啊, 谁大言不惭说我手中这颗有缝的悟道丹,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且, “没有瞿默在一旁搭手, 再多给你一百年,我的乾坤洞府都够呛!”
司徒信呦呵:“晋升为化神真尊,说话的口吻都硬气了。”他不否认徒弟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但沈辞亭的语气挺气人的, “本尊看不上你那颗有缝的,待本尊渡劫飞升时,你那颗品相完美的悟道丹还是本尊的。”
“只要你守信用。”
乾坤洞府和沈辞亭的神魂百分百契合, 他迫不及待想要验证是否能跟着他穿越,没有和司徒信继续斗嘴, “放心, 我说话算话, 除了老祖,只要你率先渡劫, 悟道丹我双手奉上。”
反正不出意外,这颗悟道丹沈辞亭本就是打算给司徒信的。
这就不必告诉他了。
“你那乾坤洞府空无一物,记得寻几条灵脉放在里面,不然看着磕碜。”司徒信看着沈辞亭一副你绝对会暴殄天物的模样, “你也就只会拿它培育灵植了。”
“司徒峰主好生豪气,几条灵脉说的简单。”沈辞亭回想了下, “我没记错的话,司徒峰主好像有”一条,不知可否割爱?
司徒信立马卖了宗主,“宗主有,比我多。”
公孙旭瑞:“”
沈辞亭:“”他还没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这回的灵月秘境定下云峰主带队,我为了你这个乾坤洞府,快三百年没挪窝,这次准备和云峰主一同去灵月秘境玩玩。”难得遇上一个不限制修为的秘境,司徒信大乘期的修为,已经许久没探过秘境了,“你知道这种秘境,里头危险多,但机遇更多,有不认识的灵植,我摘回来点缀你的乾坤洞府。”
“宗主下令,只允许元婴及以上修为的弟子报名。”司徒信百般无奈,“你让你的小徒弟莫来围着我打转了,云不过那他不敢求,仗着我脾气好,现下只差在我器峰住下了。”
普通的秘境,带也就带了,但这类不限修为的秘境,宗主和各峰长老都不会报半分侥幸心理,元婴修为是硬性要求,宗门不会任由弟子去赌未知的可能。虽然秘境中天材至宝多如牛毛,但比这些身外之物,更重要的还是人。
元婴是宗主等慎重斟酌后的决定,青璟是金丹巅峰也不行。
“自从你借给青璟困住我的法宝开始,你两的交情我就管不了。”沈辞亭双手一摊,示意他不搀和,难怪这小兔崽子没跟着凤苍后头寸步不离了,敢情找到了高枝努力去了。
司徒信捂脸,“你能不能别这么记仇?”
沈辞亭瞥他一眼,继续跟他在这装,“你要不想见他,多得是办法,还能让他有机会近你的身?”
大乘真君,避不开一个金丹修士,开玩笑呢?
“好吧。”司徒信摊牌了,“瞿默太板正,有个胆大的小弟子在我面前提这提那的,感觉还挺舒坦。”他乐呵呵道,“不过灵月秘境我还真答应不了青璟这小子。”
“所以让我做恶人?”沈辞亭一语道破他的险恶心思。
司徒信洒脱道:“你是最优选,你不答应,不还有云不过和宗主吗,我不挑。”
“你做个人吧!”
“悟道丹没我的份,神阶融灵丹是不是可以暂且借我用一用?”司徒信慢悠悠说出另一个要求,嬉皮笑脸着,“不知为何,即使我有三颗神阶清魔丹,还是认为要来找沈峰主您借一借融灵丹,心才安稳一些。”
【宿主,看来大乘真君的感应不容小瞧。】
沈辞亭没和他唱反调,干脆扔给了他,“拿能填满我半个乾坤洞府的灵植来还。”不止是司徒信,他不也是不放心云不过可能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才又炼制了融灵丹吗!
“敢情本尊去灵月秘境就是为了给你薅灵植?”司徒信气笑了,沈辞亭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
沈辞亭懒懒鼓励道:“你可以的。”
司徒信转身再和沈辞亭说下去,他被气出个好歹,行至殿门时,司徒信突然回头说道:“沈辞亭,你信不信,当我决定和云不过走一趟灵月秘境时,心没有一刻安定,就像老天爷在给我示警,这一趟绝对危机四伏。”
他没有生出这个念头时,一丝异常都没有感应到。
司徒信只庆幸,他心血来潮决定和云不过同行,不然太衍宗没了云疯子,也挺没趣的。
沈辞亭没说信不信的,只说道:“司徒真尊,您和云剑尊联手想必定能填满我大半个乾坤洞府。”
司徒信仰天大笑。
*
【宿主,云峰主的劫难避不开吗?】系统忧心忡忡,和太衍宗的修士相处了几百年,系统拒绝接受云不过会陨落的可能。
沈辞亭垂下眼睑,“出了司徒峰主这个变数,清魔丹和融灵丹都准备齐全,系统,我把能做的全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
人定胜天!
“其实最稳妥的是我亲自跟随队伍,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及时处理。”沈辞亭低低说道。
【可算了,这最不稳妥。】系统一口反驳,从来没对秘境表示兴趣的人,突然要带队去灵月秘境,很违和的好嘛,而且,【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太衍宗没有人会同意。】
丹峰没人能挑起大梁,失去沈辞亭的损失,太衍宗承受不住。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和你说说。”
系统还能不了解宿主,他是动了心思,才会把话说出口。
系统转移沈辞亭的注意力,【这个时间,女主还不离开太衍宗,岂不是碰不上男主阎维了?】
明琴艰难筑基后,为了买下驻颜丹和延寿丹,债台高筑,债主们盯着她呢,她想离开宗门都困难。
如果下一个百年,她不能成功结丹,寿命只会走向终结。
即使先前因为沈辞亭的红线,宗主对明琴的印象跌入谷底,但沈辞亭红线上的怨气解决后,宗主也没有刻意针对明琴做什么。还是那句话,太跌份儿了。
所以明琴在外门的生活没什么波澜,后面也没有试图再进内门寻沈辞亭了,做任务还债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和心神,人闲不下来,也没有精力想东想搞事情。
【阎维没有明琴不,是宿主的丹药,怕是处境艰难。】系统控制不住幸灾乐祸。
男女主能结伴潇洒游历修真界,明琴身上数之不尽的丹药是他们最大的底气,不管什么机缘,要先把命留住了,才有机会到手。原主是个提供丹药的工具人没得跑,阎维明琴丹药见底,原主就找到两人了,然后又把身上的丹药贡献出去了。
沈辞亭:“”
这种倒贴赔本的买卖,他绝对不会干!
沈辞亭漠然道:“处境如何,和我们没关系。”
【万剑宗呢?】系统追问,因为男女主加入了万剑宗,彼时针对太衍宗的宗门中他们可是占的主力。
“太衍宗如今强大,便足以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难受了。”沈辞亭告诉系统,不能太较真,真要算起来,那差不多整个修真界都布满了太衍宗的敌人,难道太衍宗要与他们所有人为敌?
还是那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太衍宗立住了,无需做任何举措,自然能震慑住宵小。
*
等待是最煎熬的。
司徒信和云不过带着弟子出发灵月秘境后,沈辞亭觉得自己被司徒信传染了,心愣是静不下来。
闭关也不好使。
他担心自己修炼出岔子,于是果然选择打扰公孙旭瑞去了。
公孙旭瑞见他眉头皱着舍不得松下的模样,有些无奈,“都说不知者无畏,你一从来没进过秘境的人,担心身经百战的司徒信和云不过?”不是他说,跟着出发的任意一个弟子,都比沈辞亭的经验丰富。
即使他们的修为没有沈辞亭高。
沈辞亭修炼的路子仅供他自己适用,别的弟子毫无参考价值,反而会起反作用。
系统嘴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呸呸呸,童言无忌。】
沈辞亭:“你一个老人家装什么嫩。”
【在系统里面,本统还稚嫩着!】系统反驳,它们又不是按照人类的算法。
“司徒峰主大乘修为都能顺利接纳的秘境,宗主您说真心话,不担心?”沈辞亭反问。
“担心有用吗?”公孙旭瑞认命道,“宗门最能打的两位进去秘境,我宁愿往好的方面想。”
没有护宗大阵,司徒信和云不过动起真格来,能把太衍宗轰了。公孙旭瑞特意交代过,在秘境中,两位都不用留手,还有剑锋的那撮剑疯子,公孙旭瑞相信,即使再艰难,存活到最后的肯定是他们太衍宗!
“别在大后方动荡军心!”公孙旭瑞嫌弃沈辞亭,“闲不住就去搭理你的乾坤洞府,老祖给的灵脉你归置好了没?”
长辈不会白白拿沈辞亭的悟道丹,一时想不出他缺什么,待知道他的乾坤洞府光秃秃时,老祖一人给了两条灵脉,还有无数珍贵的灵植,沈辞亭瞬间从大户变成财大气粗的狗大户!
他邀请公孙旭瑞,“宗主,要不要观赏我的乾坤洞府,里头灵气特别充沛!”
“免了。”公孙旭瑞一口拒绝,四条灵脉在里面,灵气不充裕就怪了!
公孙旭瑞:“我道心坚固到现在不易,你别刺激我。”
沈辞亭不出太衍宗是对的,就他不晓得低调收敛的行为,免得被杀人夺宝了!
“宗主,您开什么玩笑呢?”沈辞亭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有四条灵脉,也比不上您的宝库丰厚啊。”
公孙旭瑞:“”不要在四条两个字上加重音,他还真信了沈辞亭的邪。
“别贫了。”公孙旭瑞想到一事眼神黯下,“等司徒信他们从灵月秘境回来,老祖便准备闭死关了。”
要么飞升,要么兵解起身。
沈辞亭惊呼:“这么突然?两位老祖都准备闭死关吗?”
“不算突然,老祖镇守着太衍宗时间也够长了。”他们不能自私的拖住老祖,公孙旭瑞欣慰道:“你们个个出类拔萃,也让老祖能没有牵挂全身心的冲击飞升。这个时间已经是二位老祖推之又推了,特别是你,保命的本事没多少,神阶丹药一次又一次现世,得亏你成功晋升化神,不然老祖的意思是,不飞升了也要护着你成长到足够强大。”
与其挣这渺茫的飞升希望,不如为太衍宗壮大更多的实力,这是老祖们的真实想法。
沈辞亭掩饰泪意,不满道:“不行,那神阶悟道丹岂不是浪费了!”
“放心,现在浪费不了。”
沈辞亭问道:“老祖是一起闭关吗?”
“差不多,相差无几。”
“唉,怪舍不得。”
公孙旭瑞很想怼他,拢共没见过老祖几面,油腔舌调的,有多舍不得?但他忍住了,因为老祖的神识笼罩着整个太衍宗,公孙旭瑞还是想让老祖看见的是太衍宗内一派和谐的场面。
公孙旭瑞忘了,他们一个个平时的德行,哪里瞒得过老祖?
*
自打知道老祖要闭死关的消息,沈辞亭的心更静不下来了,要知道上一世两位老祖可都是飞升失败了,他这个蝴蝶翅膀扇的范围也不大,没有信心这个结局一定会改变。
“师尊,师姐没炸过丹炉了,您反倒炸上了。”青璟就预感到心不在焉的师尊这一炉丹药不妙,时刻准备着开启灵力护体,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小焰都在抗议了。”
小家伙一通乱飞,完全赞同青璟。
不只小火焰,系统也被吓了一跳。
【宿主,你还是别碰丹炉了,一下给统吓够呛。】
安抚完小家伙,将它收回丹田,沈辞亭招呼青璟,“陪为师随便走走。”
青璟说道:“师尊,已经过了两月,还有一月灵月秘境开放,届时司徒峰主云峰主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系统贱兮兮的,【少年,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词叫flag。】
沈辞亭:“”
系统你这一出出的,究竟是友方还是敌方?
“师尊,您真不放心的话,不如我们去灵月秘境外接应司徒峰主他们?”青璟眼一亮建议道。
话音刚落,沈辞亭已经不见人影,“为师去找宗主安排。”
系统看着愣住的青璟,很有经验道:【习惯就好,宿主是个隐藏的急性子,统早看透了。】
不好意思,【统忘了咱两没法交流。】
第87章修真界丹道天才男配(完)
灵月秘境。
司徒信神情疲惫, 警戒着四周,看着还在昏睡的云不过,喃喃自语, “云疯子,这回咱两一码算一码, 扯平了。”你可要争气点,神阶的清魔丹和融灵丹, 他可是眼都没眨就喂给你了。
“反倒让沈辞亭成为了我和你的大债主。”眼见着秘境开启在即, 想要装满沈辞亭大半个乾坤洞府悬了。
瞿默在一旁愧疚道:“师尊,要不我去寻灵植?”他没料到会在秘境中突破,让魔物有了可趁之机, 云峰主也是为了替他护法, 才会遭受无妄之灾。
“折了四个弟子,你师尊心里还不好受着呢,你再出去找死, 浪费一颗清魔丹,信不信为师先断了你两只腿!”公孙旭瑞闭目养神, 嗓音淡淡, 却让瞿默不敢动弹半分。
“咳咳对你徒弟这么凶作甚?”能用这样语气和司徒信说话的, 在场有且只有一人。
云不过醒了。
“他自寻死路,还指望我好声好气劝说?”司徒信提起的心放下了, “你这身板,可以啊,抗造。”都成了魔气的容器,神魂也四分五裂的, 司徒信都要以为他挺不过来了,死马当活马医, 难怪不能以常理论剑修。
云不过强撑着打起精神,“我听着你说欠了沈峰主一大笔债,可不是把我吓醒了。”
司徒信压下翻涌的气血,“你欠我的神阶清魔丹,和你救下瞿默抵了。还有一颗神阶融灵丹,自个儿算算该给沈峰主多少灵植,还有你的这条小命,加在一起,恐怕本尊飞升前,你都还不完债!”司徒信还是高估了云不过,待云不过飞升时,欠沈辞亭的债都还没还完呢!
云不过:“”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好像就是事实。
悲伤。
“咱两这次算不算阴沟里翻船。”云不过这么狼狈濒临死线的时候可不多,他叹道:“你要不来,说不定我还真化作灵月秘境里的花肥了。”
司徒信不设想假设,事实就是:“本尊来了。”
难怪不限修为,秘境里的魔物防不胜防,仿佛杀不尽一般,数量太多了,连司徒信都疲于应对,可见再低修为的修士会怎么焦头烂额。
太衍宗保持清醒,送进来元婴期的弟子都折了四个。进秘境前,其他宗门可是有许多更低修为的弟子,满怀期待在秘境中收获自己的机缘。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掉下来的都会砸死人。
司徒信有预感,这次灵月秘境的伤亡人数,恐怕是百年来有始之最。
“怎么不见楚沉?”
司徒信没好气道:“你才注意到?他带着剑锋弟子去周围探索了,放心,我叮嘱过让他们不要走远。”
云不过人事不知,他们只能退到这个山谷里缩着,留下来的个个身上有伤。因为云不过的情况,司徒信不打算在秘境里继续打打杀杀,准备苟到秘境结束,周围环境还是要掌握在手中的,楚沉等人去驱赶妖兽,布置阵法,既然留在山谷等待秘境结束,那首要保证山谷中的安全。
不然被一锅端了,那可真是笑话。
“师尊您醒了。”楚沉一行人归来,待看清云不过是清醒的时,一个个肃杀的脸庞总算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山谷情况如何?”
楚沉沉声道:“目前没发现太多魔物,妖兽尽数驱赶到了外围,等到秘境结束应该没太大问题。”
“可惜那一株株灵植。”云不过再想,也有心无力,
司徒信:“有什么可惜的?你云剑尊的一条命不比灵植重要?”
穷疯了吧这人!
云不过实话实说:“我的这条命应当比这满秘境的灵植便宜。”
司徒信:“”
太衍宗众人聚在一起的战斗力不弱,不在秘境中分散,也不摘灵植,不寻天材至宝,自卫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再击杀了十几波魔物,震慑走来意不明的三波修士后,秘境开启的时间终于到了。
*
“师尊。”一个个存活的修士被秘境毫不留情丢出去,凤苍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沈辞亭和青璟,“小师弟。”
“大师兄!”青璟一个个数人数,“司徒峰主、云峰主、楚沉师兄、瞿默师兄、翎羽师姐”他开始十分雀跃,渐渐地沉默了,“有三位师兄一位师姐身死道陨。”
凤苍安慰拍拍他的脑袋,“我辈修士不惧死亡,出发前,每个人都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灵月秘境就是魔物的老窝,云峰主都险些栽在里头,他们太衍宗已经是折损最轻微的宗门。
“只是乍一下不太能接受熟悉的人不在了。”青璟勉强扯着嘴角。
“总要接受的。”凤苍没再多言。
这边,沈辞亭第一眼就看出了云不过服用过清魔丹和融灵丹,一边替他把脉一边道:“命保住了,好好休养。”
云不过勉力出声,虚弱道:“命还在,只是欠沈峰主的一时半会儿还不了。”
哟,沈辞亭和司徒信对视一眼,堂堂云剑尊有一日也会使心眼了?
沈辞亭勾唇一笑,“不急,慢慢还。”
贫穷使人脑筋转的飞快,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司徒信又戳了云不过一刀,“其实你要不多此一举,沈峰主很大可能看在你捡回小命的份上,灵植什么的自然就省去了。”
“啧啧可惜啊。”你说你一个剑修,逞能耍什么心眼?
云不过:“”
你倒是早说啊!
*
回到宗门后,司徒信向宗主禀告灵月秘境的情况,里头资源不少,但相较于更多的魔物,不值当拿弟子的命去换这些东西。
可靠的解决方法是,几大宗门联手,定期派化神以上的修士去击杀魔物,灵月秘境方可真正成为历练的秘境。
“行,我知道了。”公孙旭瑞点头,这么大个秘境,放弃是不可能的,最终还是会采用司徒信说的法子,具体事宜还要到时候商量。
灵月秘境暂且告一段落。
太衍宗的目光集中于两位老祖闭死关,这个时日说不好,沈辞亭放在心上,但也不是很着急。
修真界的任务进度条算是到了百分之九十,他整个人慢了下来,把全部身家置于乾坤洞府中,沉浸整理无法自拔。
系统看着不禁留下了羡慕嫉妒的泪水。
沈辞亭巡视着他的江山,大手一挥对系统道:“分你一半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啊。”
惊喜来得太突然,系统连连道:【统懂,跟租房一样的道理。】
沈辞亭失笑,这话没毛病。
系统没反应过来,其实它压根儿没有什么东西要放在乾坤洞府的,直夸沈辞亭够兄弟,【宿主,统以后绝对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一道振聋发聩的雷声响起,系统整个光球震了一下,【后山的一位老祖开始渡劫了,宿主先不说了。】
随即,很快遁入沈辞亭的识海深处。
沈辞亭抽了抽嘴角,前一秒还在说为他肝脑涂地呢!打脸也不带这么快的。
他静静注视着一道比一道凶狠的天雷,亲身感受到修士飞升的难度,打个比方,他化神雷劫时的强度,比不上眼前的十分之一。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结束,天空出现大片霞光,沈辞亭面露喜色,这是成功了?他甚至听到了有弟子已经在提前庆贺。
霞光铺散到一半时,却突地消失了。
沈辞亭笑意僵在脸上,飞升失败。
天不遂人愿。
不待太衍宗上下沉寂在低落的情绪中,劫云再次汇笼,另一位老祖也是此时渡劫!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挺过八十一道天雷,熟悉的霞光再次出现时,诺大的太衍宗安静地可怕,这回是成是败,全看老祖有没有坚持下来了。
【宿主,天梯出现了!】
只见霞光布满所有天空,每位修士都想踏上去的天梯,从霞光正盛出直连后山。
灵极老祖飘逸的身影一步步踩上天梯,在霞光收敛前一刻,柔和的声音响彻整个太衍宗,响在每位弟子耳边,“诸位道友,来日仙界再聚!”
“老祖。”有弟子一声声不停叫着。
霞光天梯都消失了,灵雨淅淅沥沥在整个修真界洒下,毫无疑问,沐浴到灵雨的修士都受到了灵极老祖的惠泽,太衍宗范围内的灵雨,更是尤其大方,沈辞亭身处其中,脸颊被灵雨打的生疼。
他和每位修士一样,站在雨中,待灵雨停止后,才依依不舍回到洞府。
灵逍老祖飞升失败,灵极老祖成功飞升,都一致把自己万万年的积累留给了太衍宗,为逝去的人悲伤,和为活着的人庆贺,并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
“有朝一日,不知我会为修真界降下一场灵雨,还是在这个世上悄无声息消失。”作为离飞升最近的司徒信,短短一日内目睹了两位老祖一飞升一兵解的情况,比沈辞亭等人心里要思虑得多。
沈辞亭没说你一定行这类司徒信都无法保证的话,“我在丹峰等着你飞升之后的灵雨,到时候记得在我丹峰下的猛烈些。”
“不行,哪能厚此薄彼,要一样对待。”云不过坚决反对。
“其实稍微偏心点我道峰,也是可以的。”
“按照我和司徒的交情,额外照顾我符峰也是情理之中。”
“”
真是幸福的烦恼,司徒信哪还有什么消沉,“都别争了,到时候我保证给咱们宗门下瓢泼大雨!”
众人:“呃”
心领了。
系统噗嗤噗嗤地偷笑,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一群挥挥衣袖就能移山填海的大能,其实个个都是逗比。】
沈辞亭:“自打老祖不在后山了,你可是逐渐猖狂啊。”
【嘿嘿。】
“你别被临真和司徒信逮住了,可别怪我和你断绝关系。”
系统:怕了怕了。
*
太衍宗蒸蒸日上,沈辞亭提前过上了咸鱼的生活。
系统好奇关注着女主,发现她打算出宗了!不是满修真界历练的这种出宗,而是准备在太衍宗负责的城池中和凡人一样去过安稳的生活。
明琴没有去外界奔波的心力。
她结丹无望,剩下的寿命自己看得到头,柳絮也和自己情况相似的男修成婚后离开了宗门。太衍宗对这些外门弟子比较人性,确定放弃修炼后,允许他们离开宗门,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余下的日子。
依附太衍宗的城池就是这些外门弟子最好的选择,有修士有凡人,让他们不至于不习惯。
明琴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的朋友早被她一手推开,以至于没有人真心送她一程。
系统关心的男女主会不会相遇,也有了答案,特别玄学,阎维和明琴确实相遇了,阎维晕倒在明琴脚边,明琴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没有女主提供丹药的阎维,并不是上一世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他痛恨着修真界的一切,思想偏激,父母惨死的真相至今找不到仇人,一腔仇恨不知道找谁宣泄,羡慕着大宗门弟子的神采飞扬,又不由自主怀疑仇人在这些大宗门之中。散修尚且有三两知己,他连散修都不是。
明琴将他带回住处,听着他振振有词,希冀触发到机缘,或者被某位大能收到座下成为亲传弟子,更离谱的是,竟然会想像如同话本中的主角一般,无数女修投怀送抱,而他只会专情于自己的真命天女
明琴被恶心吐了。
更离谱的是,阎维将明琴救助他的行为,视为命运转折的关键,信誓旦旦保证,待他青云直上,让明琴在修真界横着走!
有着正常人思维的明琴:她又不是螃蟹。
阎维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还一副是她的荣幸的模样,明琴忍不了,把他轰出了家门。
她看着这个家伙,总会想起之前大言不惭的自己,现在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芸芸众生中再平凡的一位,而阎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或者说,直面现实,直面自己。
阎维叫嚣着莫欺少年穷,明琴讥笑,两百多岁的男人,好意思说自己是少年,脸皮比城墙还厚!
看在对方可怜的份上,明琴没有过多计较。
听到阎维一个劲儿的说她日后肯定会后悔,他会让明琴懊恼这样对自己。明琴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日后?她可能早成了一扑黄土,谈何后悔?
“踏实点吧。”明琴给了他一句忠告。
阎维显然听不进去,他依旧做着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的白日梦,稀里糊涂浑噩过着一天又一天。
系统挺感慨:【其实男女主也没什么特殊的。】
物质生活保证了,才有心思追求精神生活。
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对方,哪怕是男女主,也只是两个陌生人罢了。
沈辞亭:“都是人,没有三头六臂。”
【宿主,现在离开吗?】
沈辞亭拒绝,“再等等。”他还有不少事情放不下。
这一等,就等到了司徒信渡劫,沈辞亭把他一直觊觎的悟道丹守约给了他,司徒信压着修为,还有余力和沈辞亭闲聊,“我还以为是有缝的那一颗呢。”
“你以为我是你。”沈辞亭没好气道,“有缝的早就给凤苍他们研究了。”他也不敢随意给人吃啊,没有前人经验参考,谁知道有道缝的悟道丹会不会把人吃出毛病来。
“挺大手笔啊。”司徒信深深看着沈辞亭,“其实我有时候在想,‘三千界’真的能把一个人改头换面了一般?”沈辞亭不屑搭理人目空一切的模样,和眼前心肠很软又不乐意说软乎话行动永远在前的沈辞亭,恍若两人。
司徒信不想做也不会做再探眼前人神魂的举动。
系统在沈辞亭脑海里嗷嗷叫,后悔应该早点离开的,现在被识破了。
“谁知道呢?”沈辞亭面色不改,“司徒信,我是沈辞亭。”
司徒信笑道:“我知道了,沈辞亭。”
“记得给我丹峰的灵雨降得多些。”
“本尊努力。”
司徒信没有失言,整个太衍宗真的下起了瓢泼大雨,而丹峰,不是用的瓢,升级成了盆。
各峰峰主包括宗主,都说是沈辞亭用神阶悟道丹贿赂了司徒信,不带这么偏心的啊。
瞿默师侄和器峰被对比的可怜兮兮。
临真峰主没有要渡劫的意思,他搬去了后山,像两位老祖一般,成为了镇海神针。
后来,熟悉的做出了不同的决定,有成功的失败的。
沈辞亭一直在丹峰看着。
轮到云不过时,沈辞亭有一种没来由的信心,他和系统吐槽,云不过的飞升勋章上有他的一半。
系统:如果是宿主答应云峰主,只要成功渡劫,日后在仙界遇上,债务少一半,那的确很大可能对云峰主有激励作用。
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宿主,反正您也要不到了,为什么不干脆免了云峰主所有债务?】扣扣搜搜的少一半没意义。
沈辞亭沉默一瞬,“因为他们相信我能飞升。”
系统不太明白,但有种莫名的惆怅。
沈辞亭和高高在天梯上的云不过对上眼神,云不过率先开口,“沈峰主,我先一步去寻司徒信了。”
“沈辞亭,有缘再见。”
【系统,云峰主是不是也看穿你不是原主了?】
沈辞亭:“嗯。”
【他们都选择没有戳穿你。】系统感动道,要知道修真界对夺舍天理不容,修士们更是深痛恶绝,【你们之间的友谊竟然超过了他们的原则!】
“我很荣幸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系统十分理解,【就像统最后也得到了‘明琴’的认可,对不对宿主?】
“对!”
*
老友们不在了,沈辞亭下意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宗主已经在培养下一任少宗主了,而丹峰也不缺人继承,不管什么天赋不天赋,凤苍蒹葭青璟都做得很好。
宗主率先察觉到沈辞亭的意图,“怎么?少了斗嘴的人,不习惯?”
“是啊。”沈辞亭承认,“我任性惯了,想到处去走走。”
“任性什么?”公孙旭瑞不同意他的说法,开始的确是沈辞亭自己不愿意出去,后头则是宗门为了大局思量,不肯放他出去,“想做什么就去做,青璟胜于蓝,凤苍蒹葭也优秀,你啊不必记挂宗门。”
沈辞亭表忠心:“宗主您别说胡话,我人在外,心可是留在宗门的。”
“要么干脆不出宗?”
“那可不行。”他耐不住寂寞。
*
【宿主,公孙宗主有没有察觉到你不是原主?】虽然没表现的很明显,但系统总觉得听出来点不同的意思。
“这么好奇,你自己去问他。”沈辞亭避而不答,察没察觉到,这重要吗?
【统倒是想,统怎么问?】
沈辞亭不负责,“那我也没办法。”
沈辞亭拒绝了青璟要求同行的要求,他的出行中只有独自一人的安排,再加上小火焰和系统。
他先去了明琴生活的城池,男女主早已成了黄土,沈辞亭对他们的印象已经极淡,他在城池里如同真正的凡人一般生活了一年,吃遍了大酒楼小吃摊。或许有人认出他是太衍宗的沈峰主,但没人来打扰他。
后来,沈辞亭就去了冰川之南,确实离太衍宗最远,他没有多做停留,太衍宗给他的归属感和安全感,在这里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少,沈辞亭很不习惯。
沈辞亭没有固定的行踪,随心所欲,拜访天机阁、医仙谷,因为手痒戳了妖兽崽子,被妖兽赶得慌忙跑路,独自探访秘境,随手救了两个万剑宗的小弟子
因为司徒信和云不过在灵月秘境中欠下的债,沈辞亭来了一趟灵月秘境,魔物已经非常少了,沈辞亭悠哉着把一整个乾坤洞府都填满了。
“就算你们把债还清了啊。”
沈辞亭拍拍手,有他这样的友人,实乃一大幸事。
【宿主,你不习惯我们就离开吧。】
这一次,沈辞亭说了‘好’。
修真界风景再瑰丽,没有一同分享的知己好友,其实也就那样了。
第88章竹马男配
沈辞亭没特意回太衍宗告别, 回去又能说些什么?让宗主他们以为他一直在外游历,可能是最适当的离开方式。
系统:【宿主,太衍宗有临真峰主镇守, 楚沉他们也成长起来了,日久有机会, 我们再来这个界面,太衍宗肯定还是修真界的第一宗门。】
沈辞亭做了所有他能做的, “希望如此。”
“系统, 别挑动不动就活个千年的任务,我担心记忆错乱。”
系统:【放心。】
沈辞亭将小火焰从丹田挪到乾坤洞府,看能否钻个空子将小家伙带走。
系统:【简直是为难统, 宿主神魂这一拖不知道多少, 最终消耗的还是统!】
算了,虽然小火焰不知道统的存在,但统单方面和它产生了革命友谊, 这一波统忍了。
*
沈辞亭再次恢复意识时,耳边传来朗朗读书声, 鼻尖的印书笔墨味道, 沈辞亭不陌生, 毕竟谁没有坐在教室里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呢!
估摸着是早读或者上语文课,沈辞亭往黑板瞟了一眼, 右下角赫然写着“距离高考天”,高考和天中间留着空白,没有写上数字。
好家伙,刚在修真界接受不科学的一套套, 就又回到和谐民主科学是第一生产力的现代,系统是真不担心他认知打架, 思维矛盾呀!
沈辞亭低头一看,课本翻开在《荆轲刺秦王》这一页,同桌突如其来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直接把沈辞亭震出了状态。
“辞亭,你傻愣着干什么?”同桌飞快看了他一眼,对着课本目不斜视,嘴里念念有词,表面上看绝对是认真学习的模样,“老班在后面窗户那盯着呢,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赶紧做个样子,不然被点名批评就特么社死了!”
沈辞亭脑补了一下后窗户探出个脑袋的名场面,哦豁,每位老师无师自通的绝招,简直是学生时代的一大噩梦。大多数人毕业了,面对这一幕,还心有余悸。
“感谢了。”沈辞亭反应迅速,比拼演戏的功底,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沈辞亭对高中必背的课文还有点印象,早读时间装着不经意就把《荆轲刺秦王》要求背诵段落背下来不说,顺带把《离骚》通篇也记得七七八八。
他的记忆力本就不差,经过修真界磨练,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是文科生十分羡慕的技能。
“系统,我就是对你太放心,才会穿成刚进高三的学生!”沈辞亭真是服了。
系统振振有词:【这个世界,宿主活到一百岁都是长寿老人。】绝对没有能活到一千年的,它开始采纳了宿主的意见,没有乱来。而且它用心挑选过,宿主在修真界待得时间太长,心态和老人没差,正需要被青春活力的校园生活给带动得年轻起来。
沈辞亭:“我活那么长干嘛,等着上新闻?”
系统诚实道:【那可能还要再多活上几年,一百岁上新闻的轰动性不够大。】
“系统,你如实交待,是不是背着我还绑定了另外的宿主,忽悠人家给你打工不说,还偷摸着借机进化自己?”沈辞亭现在十分怀疑系统能干出这样的事,不然没法解释系统从不善言辞好忽悠变得能言善辩起来。
系统像是被传授了什么武功秘籍,震惊到卡顿:【原来还,还可以这样!】统可从来没想到过这个好主意!
沈辞亭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好像给系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这就是提醒系统搞副业创收啊。
好在系统兀自激动了半天,然后非常遗憾放弃了,以系统如今的等级,再多发展一个宿主,那就不能兼顾沈辞亭这边。如果为了一个不知道潜力如何的新宿主顾此失彼,丢了西瓜捡芝麻,它岂不是很蠢。
不过等统升级后,可以同时兼顾了,这个做法就可以提上日程!
“小焰怎么样了?”
系统:【在乾坤洞里熄火了,这个世界估计醒不来,带有灵异因素的世界,宿主可以尝试唤醒它。】
沈辞亭松了口气。
*
早读结束后,同桌高瀚手肘杵了杵沈辞亭,“在老班眼皮底下发呆,沈少侠好胆量。”
高三刚开始一个月,班上同学都是一起从高二直升上来的熟人,沈辞亭脾气温和,经常耐心替同学解答问题,所以在男生女生中的人缘都十分好。
沈辞亭打了个呵欠,“莫名其妙看着课本就来瞌睡了,幸好你叫我叫的及时,不然真会被老班逮个正着。”
高瀚揶揄道:“我和学霸终于有一个共同点了。”都会看着课本睡意没来由的袭来。
沈辞亭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学霸,算不上学神,他做不到不用学习就能考到高分,相反要花大量的时间预习复习,态度端正刻苦,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每回考试才能名列前茅。
文理分科时也没有像大多数男生选择理科,理科的科目一通则百通,融汇理解很重要,沈辞亭文理分数还算平均,但相比在理科游刃有余的同学,失去了文科,他几乎没有优势。经过对比权衡,沈辞亭坚定选择了文科,文科相对而言,政史地付出努力就能看到回报,沈辞亭最不吝啬的就是把时间精力花在学习上。
他不是最聪明的学生,但一定是老师眼里踏实不浮不躁的可靠学霸。
“你小青梅来找你了。”高瀚半撑着下颌面对窗户,女生熟悉的身影刚出现,他就知道来找沈辞亭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美好啊。
潘悦站在教室前门,嗓门清脆催促道:“沈辞亭,早餐快点快点,早读的时候我都快饿晕了。”
“学委赶紧的,瞧把小祖宗给急的,当心小祖宗饿急眼。”
“急眼是小事,低血糖晕了辞亭不得心疼死啊。”
沈辞亭记忆里,只要潘悦出现,下一秒教室各个方位绝对会有此起彼伏的调侃,都一年多了,当事人脸都不带红的,这群幼稚鬼们还没闹够。
潘悦俏生生地站着不动,她已经被打趣的非常习惯了,沈辞亭在班上人缘好,连带着潘悦也被爱屋及乌,从沈辞亭同班同学中得到满满的善意,她跺了跺脚,“辞亭,你发什么呆啊,等会儿没时间吃早餐了。”
高瀚帮着催促,“动作麻溜儿地。”
皇帝不急太监急,沈辞亭伸手摸向桌洞,扯开干净保温的手帕,里面的包子豆浆还是温热的,男孩子这么体贴比较少见。他动了动腿,感觉到一丝疼痛不适,歇了起身的打算,将包子豆浆塞到高瀚手中,“我不太方便,你帮个忙,拿给潘悦。”
“不是”高瀚没反应过来,腿比脑子快,按照沈辞亭说的三两步跑去前门,一股脑塞到潘悦怀里,回到座位后,小青梅已经转身跑没影了,“哥们儿你怎么回事?小两口闹矛盾了?”
只恨他被沈辞亭辅导作业形成条件反射了,他一声令下,他脑子不带转的第一时间立马就照他说的做!
沈辞亭从笔记本夹层中拿出请假条,无视高瀚在耳边的絮絮叨叨,在请假理由后端正写上:早晨骑车摔到腿,请假去医院检查。
把请假条递到高瀚眼皮子底下,怎么回事?腿断了!
高瀚惊讶,弯下腰眼神堪比X光,扫描着沈辞亭校服裤遮掩着的长腿,恍然大悟,“难怪你早读走神,这家伙,可能把腿摔断了,还面不改色坚持完早读,哥们儿你是个狠人啊。”
沈辞亭:“瀚子,你找老班给我签个字。”
“你忍一忍,马上。”高瀚去像一阵风,不愧他体育特长生的身份。
【宿主,是骨裂,你别乱动就行。】
沈辞亭想着原主硬生生扛过去,每天早晨骑自行车载着潘悦踩得飞起,把骨裂给熬痊愈了,说道:“其实动动也没关系。”
系统:【大不了左腿比不了右腿能受力,遇着阴雨天腿必难受比天气预报还准确】
“所以我这不是赶紧准备去医院吗?”沈辞亭可不想要感应天气的特殊技能。
高瀚很快回来,老班跟在他身后,责怪了一句:“早晨来摔跤,怎么现在才说?”蹲下来示意道,“上来,我背着你去校门口搭车去医院。”
“一时半儿没觉得疼,敢下早读才感觉不对劲。”沈辞亭一米八的大个儿,真忍不下心让中等身材的老班背他,赶紧说道:“老班您起来,我只摔到左腿,高瀚搀着我就行。”
严肃的小老头眉一竖,“你是医生吗?有自行下诊断的本事?”
沈辞亭:“真的,老班您相信我。”
高瀚毛遂自荐,“我背,背到医院都可以。”
一旁的同学也听明白沈辞亭腿摔了要去医院,当即过来两个男生,帮着搭把手,问道:“老班,背去医院?”
“跑一千米时,一个个累的半死不活,学校到医院多少个一千米,不觉得辛苦了?”老班哪能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只要不用上课,那精力充沛到下辈子都没问题,“下楼梯小心点,送上出租车,高瀚陪着沈辞亭一起去医院。”
高瀚顿时喜形于色,奉旨逃课,美滋滋。
“学委,记得通知家长,需要请假电话联系我。”老班交待道。
沈辞亭去医院就能找着他妈,“好。”
由于沈辞亭觉得他这么大个被背着实在有损形象,高瀚三人完全尊重他的想法,一人一边驾着他的胳肢窝,让沈辞亭缩着腿,慢慢把他架去了校门口。
赵州行手没劲儿换下来,走在后头,看着被驾着的沈辞亭,说出了大实话,“其实这个姿势和被人背着,半斤对八两,都好不到哪里去。”
高瀚强烈赞同,“我也这么认为,辞亭你自己看不见,真的贼像一只被拎着的□□。”
【宿主,小高同学想说癞蛤蟆!】
沈辞亭:“”看破不说破。
王星默噗嗤被逗笑,顿时没了力气。
沈辞亭单腿站着,面无表情,“被架着我本人更能接受,这个原因你们认可吗?”
“哈哈哈哈,大大的认可。”高瀚干脆不忍了狂笑,“长得帅的人都有偶像包袱,我明白。”
赵州行手攥成拳抵在嘴边,“老班在五楼站着呢,赶紧走。”
高瀚和王星默赶紧重新把沈辞亭驾着,高瀚小声问道:“老班戴眼镜了没?他是高度近视,没戴眼镜看不清我们的。”
“隐形眼镜啊,瀚子,你是不是不用上课把脑子乐没了?”王星默一言难尽。
高瀚:“”
他不服气道:“老人家一般不习惯戴隐形眼镜。”
沈辞亭无语:“上回你信誓旦旦说,老人家不会登陆游戏。凌晨硬是撺掇着我们来几把吃鸡,然后一上线就被老班逮了个正着,第二天写的一万字检讨,你这么快就忘了?”
高瀚哪里忘了,他们还好意思提这回事,老班询问发起人是谁时,真兄弟们供出他半点儿都不带犹豫的,他一个人特么写的一万五千字检讨!
回想起来,全是辛酸泪。
“怪只怪老班太与时俱进了。”高瀚忧伤道,“我爸说,老班吃鸡玩的贼溜,和他组队等着躺赢就行。”
“你年级排名进步个百来名,说不定能享受到老班带你躺赢的待遇。”
“这怕是要我的命!”
校门口不好拦计程车,三人又把沈辞亭往路口架了一段路,赵州行拍着高瀚的肩膀,“别放出去了找不着北,保护好咱学委的腿,篮球场上咱班男生缺一不可。”
【小赵同学很隐晦的把小高同学比作了狗子。】
高瀚:“还用你说。”他嫌弃赶两人离开,“快回教室上课,一寸光阴一寸金。”
【嘿哟,看来小高同学没听出来。】
沈辞亭:就你有嘴叭叭叭的。
王星默让高瀚别太嚣张了,等回来下午,“球场上虐你。”
计程车来了,幼稚的放狠话行为被迫终结,沈辞亭单脚蹦跶着不妨碍上车,“师傅,去安医大第一附属医院。”
“好勒。”
高瀚赶紧嘱咐道:“师傅,您开慢点,我们去医院看腿。”
“小伙子放心,我心里有数勒。”司机大叔开出租车练就了一双利眼,别说沈辞亭是以金鸡独立的姿势上的车,就算不是,载着两个学生,他也会更加注意。学生磕着碰着了,身后的家长老师可是大麻烦。
开得快二十分钟的车程,司机大叔求稳硬生生多了十分钟。
高瀚承认司机大叔稳当极了,但这么慢的速度是不是过分了!
“没人帮忙搭手架着,只能我背你了。”高瀚让沈辞亭自觉点,沈辞亭真骨折了,不会要求保持形象什么的,关键是他知道自己只是骨裂,真没必要搞得像断腿了一样,他抿唇,“扶着就行。”
“得。”高瀚也不能强制把沈辞亭按到他背上,别说他做不到,就是能做到,才真的是损坏形象辣眼睛。
医院的人永远都是那么多,没有节假日工作日的区别,高瀚拿着沈辞亭的身份证挂了骨科门诊,三诊室,前面还有十多个人,高瀚乐道:“慢慢等,不着急。”
说完一拍脑门,反应过来讪讪道:“辞亭你腿疼不疼,要不我去找医生通融一下?”
“慢慢等吧。”来看病的都着急,他这不是什么急症,老实排队等着叫号。
高瀚想起问道,“阿姨在这个医院工作对不对?”
沈辞亭嗯了一声,“等我拍完片再跟我妈说一声。”这个时间段,应该在查房,沈辞亭不想打扰到她的工作。
高瀚掏出个手机,满足道:“难得白天有机会追会儿动漫。”
高瀚长腿斜放,刚好挡住沈辞亭的左腿,免去他被来来往往的人误碰到,然后就专心致志看动漫去了。
沈辞亭靠在冰凉的椅背上,大脑放空,不知道云不过会不会和司徒信绞尽脑汁猜测他的来历,他轻笑一声,或许有一日他的老友会破碎虚空出现在他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系统静静在宿主的识海里没有出声,终究是千年的时光,
——请沈辞亭来三诊室就诊。
叫号的小广播循环三次,医生看了下沈辞亭的左腿,开了个X光片,说看照片结果。
等照完X光取到片,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骨裂没移位,没多大问题。”医生对着光源仔细看完X光,“尽量避免使用左腿,剧烈运动不用我说,知道不允许哈,多注意休息。”
他看着电脑上的病人资料,“还是学生?”
“高三。”
医生补充道:“哦,那打个石膏外固定。”
高瀚好奇问道:“医生,不是学生可以不用石膏固定吗?”
“不可以。”医生态度和气,可打可不打石膏固定的骨裂程度,要患者确定有足够的时间恢复且保护好患肢,显然学生不在这个范围内,学校皮猴子多,指不定不小心就弄了个二次创伤。
“那您特意问一句是不是学生?”
“我想和你们闲聊一句,不行?”
高瀚:“行。”
护士去准备石膏绷带,沈辞亭和高瀚乖乖坐在诊室里等着,沈辞亭借高瀚手机给他妈发了一条信息,告知她自己正在骨科门诊。
“阿姨会不会以为是诈骗信息?”
“一没让她转账,二没让她提供卡号,诈骗什么?”
医生交待,“四周左右再来拍片,看恢复情况。”石膏绷带缠到一半的时候,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辞亭有预感,百分百是他妈,江铃女士。
“妈。”
江铃没理会他,担心询问沈辞亭情况,“吴医生,麻烦你了,我家这小子腿严不严重。”
“江医生,这是你儿子啊。放心,只是骨裂,X光片在那,小伙子没有找我开请假证明,我估摸着还是想回学校上课的,稳妥起见,加个外固定。”
“还好。”江铃自己看完X光片后,没好气道:“也不说清楚点,存心让我着急是不是?”
就一句:妈我在你们医院骨科门诊,生怕多打几个字。
“快到中午了,高瀚你和辞亭等阿姨午休,一起吃饭,感谢你辛苦陪辞亭来医院。”
高瀚咧着嘴,“阿姨,不辛苦,我们不急,别耽误您的工作。”
江铃:“好孩子。”
沈辞亭撇过头,他就不破坏高瀚留给他妈的美好形象了。
石膏固定好,江铃领着两个男孩儿去七楼妇科她的办公室休息。
江铃语速很快,“沈辞亭,我手机暂时放你那,我中午没太多时间,你给高瀚点个他喜欢的外卖,不设上限。你的话,我给你定医院的营养餐。”
沈辞亭丧着脸争取,“我能点外面的营养餐吗?”医院食堂的味道真不咋地。
“你说呢。”江铃飞了个眼刀,也就是她忙,加上有高瀚在一边,江铃给大小伙子留面子,没追问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的。
江铃心里隐隐有猜测,等晚上到家,有的是时间慢慢审讯。
第89章竹马男配
“可以随便点?”高瀚瞅着沈辞亭的黑脸, 试探问道。
沈辞亭盯着打着石膏的左腿,“吃到你吐都没问题。”
“阿姨酷毙了!”高瀚躲过沈辞亭递过来的手机,凑到他旁边, 让他点开外卖软件,“点虾皇的小龙虾全套餐, 你让我看看,蒜蓉的香辣的蛋黄的椒盐的味道都包含在里面。”
“记得加上两罐凉茶, 吃了重口味不能忘了败火。”
沈辞亭嗤道:“你还挺养生。”
“当然。”高瀚骄傲, 在沈辞亭支付的前一秒拦住他,“这个全套餐好像有点贵,你确定阿姨不会介意?”
“我在阿姨那留下的优秀形象, 可不能为了一顿口腹之欲毁了, 得不偿失。”
“放心,我妈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再点一份全套餐, 她只会念叨吃小龙虾不干净,不会关心价格。”沈辞亭越说越可行, 动作迅速又下单了三份套餐, 设置送达时间送到安市一中。
高瀚喊道:“你是不是弄错数量了?”一份套餐是十人份的量, 他想着赵州行王星默也架了沈辞亭一场,打算分一多半带回去给两人的。
“没有。”沈辞亭道, “难得我妈请客,把握住机会,请同学们开个小灶。”不用想,在她妈的办公室, 他肯定是吃不到小龙虾的,既然点外卖去学校, 味道这么重的东西,让他在教室里一个人吃独食,他也不好意思,干脆一起分享。
“坑妈啊你。”
高瀚端着半人高的外卖盒,不,应该是外卖箱,从护士站万众瞩目回到办公室,被老班点名批评不算社死,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社死!
高瀚捂脸,“我脸皮这么厚的人都遭不住。”
说到护士姐姐,沈辞亭突然道,“你提醒我了。”又造了一笔她妈的小钱钱,“放心了吧,等会儿外卖到了,你去拿给医生和护士他们,绝对没人记得你刚刚的怂样。”
高瀚只觉得,养孩子果然是养了一只吞金兽。
沈辞亭打开排气扇,示意高瀚可以吃了,他自己玩着小程序的游戏,眼睛都不带看向小龙虾的。
“真不吃?”高瀚戴上手套,拆开外卖盒,码的整整齐齐的小龙虾香味霸道,色香味俱全。
沈辞亭不抬头:“顶风作案,你真想我被我妈收拾?”
既然江铃女士都决定给他定食堂的营养餐,代表他非吃不可,且不能阳奉阴违。
“阿姨。”高瀚瞥见在门口‘钓鱼执法’的江铃,蹭的站起身。
“表现不错。”江铃将饭盒给沈辞亭,看了一眼数量可观的小龙虾,在高瀚心提到嗓子眼时,说道:“算是会挑外卖,虾皇的小龙虾算干净卫生的。”老板是外科主任的亲戚,江铃进去过后厨,不杂乱,一切有序整洁,看了绝对不担心倒胃口。
沈辞亭把手机还给他妈,高瀚注意到江铃果然没有查看记录的打算,沈辞亭说道:“给你们科室也点了一份,应该快送到了。”
江铃点头,“够了,大部分人都自己带了饭。”
“我另外还点了三份去学校。”沈辞亭接着又说,高瀚嗦着汤汁,这回该挨骂了吧,江铃不假思索说道,“是不是还有同学帮了你一把?”
沈辞亭竖起大拇指,“江女士料事如神。”
“注意点,有些人对小龙虾过敏。”江铃叮嘱道,等沈辞亭表情痛苦喝完她特意点的补汤,眼神才从沈辞亭身上收回,“还有你自己,尝两三个味道可以适可而止。”
高瀚:“”
智商真的会遗传。
他四肢发达不怎么聪明的原因找到了,问题出在他爸妈身上。
看人家江阿姨,辞亭什么都没说,她全部都能掌握了。
江铃吃饭的速度很快,这是在医院工作医生护士的‘职业病’,“我等会儿要下手术室,你们吃完在我办公室睡个午觉,自己估着时间去学校,可不可以?”
“不睡了,我订的小龙虾派送时间在午休期间。”沈辞亭解释道,“不然课间没有时间好好吃。”
高瀚:“”
哥们儿,其实有些时候并不需要在父母面前过于诚实的。
“你自己安排。”护士来提醒,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江铃起身,“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被请家长,找你爸,我已经提前声明拒绝出席。”
沈辞亭比了个OK。
“阿姨太酷了!”
【江铃女士简直酷到没朋友!】
高瀚和系统被江铃的魅力折服。
江铃可以说是一位非常理想的母亲,她的民主不是相对的,或许是因为她有一对专制的父母,在她为人母亲后,极力避免自己成为父母那样的人,她尊重沈辞亭的想法,从不随意训斥他,观念产生冲突时,不会因为她是母亲,就说沈辞亭是错的。
江铃把克制留给自己,教沈辞亭的是肆意生长。
把给医生护士们点的小龙虾放在护士站后,高瀚提出早点回学校,他只开封了一盒香辣的小龙虾,其他口味原封不动,“在教室和同学们一起吃,比较有食欲。”
“瀚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把四份半人高的外卖带进去?”沈辞亭点餐时是痛快了,没考虑到实际情况,“尤其我还瘸了一只腿。”
高瀚已经自觉捧上小龙虾了,下巴整个被遮住,犯愁道:“我这也没办法扶你啊。”
沈辞亭注意到外卖盒两边的被固定的小突起,轻轻一扯,出现了垂下来的手提绳。
沈辞亭:“”
高瀚:“怪我没见过世面。”他还没有这么壕气点过外卖,他就说这么有名气的一家店,不可能把外卖盒子做的这么不人性化。
这就好办了。
高瀚一手小龙虾外卖盒,一手沈辞亭,非常顺利把人和小龙虾都带到了学校门口。
虾皇的配送人员还没到,沈辞亭和高瀚坐在木椅上坐等,“所以怎么带进去?”
安市一中大部分学生都是走读,所以并没有封闭院校的禁外卖规定,走读的学生太多,禁也禁不住。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大摇大摆拎着火红的上头还印着张牙舞爪小龙虾的半人高外卖盒,在校园内招摇过市。
“法不责众。”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做事好商量。”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高瀚此时文采爆棚,沈辞亭让他说人话。
高瀚让沈辞亭把风,掏出手机,鸡贼道:“咱班私下带手机的人多着呢,我一个个拨过去,叫人来拿外卖。”
“咱们不走正门,二米二的铁栏杆拦得住人,拦不住外卖。”
这是什么馊主意,本来正大光明的一件事,弄成偷偷摸摸的,被抓住了教训也是活该。
“你打电话叫人来拿外卖。”沈辞亭说道,“就从正门走。”
既然学校没出收缴外卖的规定,门卫也不会拦住他们。
沈辞亭摸着鼻尖,“进了校门,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奔回教室。”
高瀚懂了,第一个电话就接通了,他说道:“狗子,赶紧让三四个跑得快的男生来校门口拿外卖,一定要跑得快的。”
“毛病,等着。”
三辆虾皇的专属配送电动车风驰电掣开来,高瀚招手,停在这就可以了。
“同学,你们搞聚会啊?”配送员随口问道。
高瀚指着沈辞亭,“他腿骨折了,我们特意点你家的小龙虾开心一下。”
三个配送员一脸‘人干事’‘你在逗我’,“呵呵,不是很理解你们年轻孩子的想法。”
沈辞亭:“”
高瀚这个憨憨!
还在继续说,“我哥们儿妈妈请的客。”
【噗哈哈哈哈,统实在忍不住了。】
沈辞亭很想解释一句,我妈不是后妈,梗在喉咙,不知从何开口。
配送员一脸复杂兼同情的离开,沈辞亭彻底丧失做人的欲望。
“他们来了,辞亭你说的走正门。”
沈辞亭能怎么办,和完全不在线的人较真,为难的只有自己,“先拿一盒小龙虾出来。”
高瀚听从指示把四个大外卖盒搬去关着的电动伸缩门,又返回接沈辞亭,然后就见沈辞亭敲了下门卫室的玻璃,大叔打开窗户,沈辞亭将小龙虾递过去,解释道:“刚从医院打完石膏,我妈订了点外卖,感谢同学们辛苦把我从五楼背下来,挺多的,给大叔您一盒。”
门卫推辞,“不用,我哪能收你一个学生的东西!”
“要的。”沈辞亭笑道,“午休时间叫醒您帮着开门,该给。”
说话间门卫操纵遥控,打开电动伸缩门,沈辞亭将小龙虾从窗口放进去,和四个飞毛腿配合默契,拎着小龙虾咻地瞬间跑了个没影。
“谢谢大叔。”
沈辞亭不紧不慢道完谢,和高瀚慢悠悠的在后头毫无压力走回教室,非常符合伤员的速度。
门卫大叔: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他又说不出来。
一中的学生讲礼貌哇。
高瀚恍恍惚惚,唯有两个字送给他,“牛逼!”
说实话,参加运动会为班级争光时,那四个货可没现在的速度!
老班看了都要流泪。
只能说,我大华国儿女,永远屈服于美食的魅力!
两人回到教室时,门窗紧闭,窗帘都拉上了,课桌合在正中间,小龙虾已经全部打开,只等着沈辞亭和高瀚就能开动啦。
“你们未免也太猖狂了吧。”高瀚瞪大双眼,摊子铺这么开,老班来了根本来不及复原。
“安啦。”班长神秘一笑,“老班他们教研组中午出去聚餐了,尽管放心,整个午休期间我们都是安全的。”
“只要别弄出太大动静,引来别的老师。”
王星默嗨了一声,“美食在前,吃都来不及,谁还有空啰嗦。没谁吃个小龙虾,吃出地动山摇的动静吧。”
“对极对极。”
班上真有一个同学对小龙虾过敏,遗憾自己没有口福,他自觉坐到后门,把窗帘拉开一个小缝,“你们只管干饭,我放风。”
有细心的女生把蛋黄小龙虾放到沈辞亭面前,他打着石膏,最好不要吃得辛辣刺激。
“辞亭就冲这顿小龙虾,下次竞选班干,我投票帮你把班长干下去。”
“学委,你老实说,想不想当班长?”
“咱们绝对让你如愿以偿!”
班长:“再来这么一顿,我自愿退位。”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实际上个个把声音压得很低,沈辞亭正直道:“靠贿赂得到的班长其位不正,干不长久,回头被弄下来丢人。”
“哈哈哈,学委你是不是怵咱班长?”
“确实,咱班阴盛阳衰,你问问男同胞们,哪个能在班长的死亡凝视下坚持三秒?”
“做不到。”
“班长眼睛太大了,我真怕。”
班上也就是徐婵娟沉迷吃虾,随便他们怎么说。
沈辞亭克制吃了两个,没有再动手,赵州行指着他的左腿,“很严重?”
“都没杵拐杖,严重不到哪里去。”沈辞亭曲指敲了敲,“骨裂而已,医生保险起见,上了石膏固定。”
“起码一个月骑不了自行车,今天放学我让接我的出租车先送你回家,明早再去接你。”赵州行父母都在外打拼,担心他没人管教不按时回家,也考虑到安全,特地包了一辆出租车包接包送,必须看着他进家门。
“我家和你家好像是同一个方位。”沈辞亭不是很确定,得到赵州行的肯定,“我和你一起包车,放学和司机谈一谈。”
“司机差不多白捡一份收入,没问题。”
小龙虾吃的差不多,人多力量大,擦桌、收拾垃圾、复原桌椅,收拾残局,垃圾扔去统一的回收点,如果不是空气中浓烈的小龙虾味,完全不会被人知道教室里聚众吃过小龙虾。
不知道谁先使的昏招,拿出香水满教室喷,有一就有二,风油精也被贡献出来了,到最后,教室里什么味道呢,去扔垃圾的几个男生一进来,立刻表情扭曲退了出去,哪怕是才华横溢的大文学家,也没法用准确的词语形容出这个乱七八糟的气味。
“有这么夸张吗?”入鲍鱼之肆,久闻不知其臭,教室里的同学觉得他们在装相。
几个男生被这味道冲击的大脑蒙圈,“你们出来,再进去试试。”
年轻人的好奇心异常旺盛,沈辞亭明智坐在原位不动,看着一个个出去,进来时一个又比一个神情扭曲,暗自咋舌。
“特么的比化粪池的气味还刺眼。”
“这总结,精辟了!”
没办法,自己搞出来的‘化粪池’,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窗户全开着,打开空调的换气功能,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反正心理安慰的作用是达到了。
更不幸的是,下午第一节课本来是历史,换成了老班。
老班到隔壁的隔壁就闻到一股不详的味道,走到自己班级,才发现起源地就是这里!
他明智站在门口,“怎么回事,集体想把我送走?”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就喷了点香水。”
“还有风油精。”
“几个臭气弹。”谁这么变态掺杂私货,臭气弹!
“加上蒜蓉蛋黄香辣椒盐味的小龙虾。”小小声的含糊带过去。
老班的耳力可没错过他们口中的小龙虾,气笑了,得,也不用人坦白了,“用香水风油精臭气弹掩盖小龙虾的味道,你们可真行!”
“我带过这么多届学生,你们这一届傻的我都不忍心骂你们。”
不知是谁反驳了一句,“老师总说你们这一届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对每届学生都说过。”
“对,老班,现在的学生可都不好骗。”
老班环视一圈教室,给了他们重重一击,“是,你们了解老师的套路。”
“但我今天此时此刻很认真的告诉你们,把教室搞成‘化粪池’的唯有你们一届,自作自作坐在‘化粪池’里面上课傻的可怜的也只有你们一届!”
“相信以后这句话,我也不会有机会再对任何一届学生讲!”
高三(一)班全体学生:
扎心了,老铁!
大家同病相怜,我们在‘化粪池’里上课,您在‘化粪池’里教学,应该要守望相助啊。
老班不走寻常路,坚决不踏进他们制造出来的‘化粪池’,站在门口讲完了一整节课。
“沈辞亭,来我办公室一趟。”
沈辞亭双手把沉重的左腿从课桌下挪出来,无辜问道:“老班,我怎么去?”
老班:“暂且给你记着!”
高瀚:“这石膏上的妙!感谢吴医生!”
隔壁班有学生问,他们在教室干了什么?这一层楼都深受其害。
徐婵娟在外头透气,闻言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叫我们班干了什么?我们还奇怪是不是你们搞的呢?熏地我鼻子都失灵了!”
围在班长身边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啊,午休起来我还以为咱们学校被投放了臭气炸弹呢!”
“活了十几年,没闻到过这么奇怪的味道。”
问话的女生被说的晕头转向,找回思绪,“不是,我明明听见你们班主任是你们”
“完犊子,你都被影响的出现了幻听,姐妹,你听劝,去医务室冷静一下。”
女生也不确定了,“那我去医务室?”
“赶紧地,身体重要。”去医务室呼吸新鲜空气,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小龙虾没吃到,别像她们一个个臭的不行,不值当。
——还好还好,这个妹妹单纯好忽悠。
第90章竹马男配
想他们承认‘化粪池’是他们弄出来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熬到放学,都没人在教室磨磨蹭蹭,一个个归家心切的很, 沈辞亭瘸着腿落到了最后。
和潘悦正好在楼梯口撞上,潘悦惊呼:“沈辞亭, 你腿怎么了?”
“打着石膏你说怎么了?”沈辞亭把自行车钥匙抛给她,“来得正好, 顺便帮我把自行车骑回家。”
“你的座位那么高, 我怎么骑?”潘悦又把钥匙扔了回来,“你腿什么时候能好?我们没办法一起上下学了。”
沈辞亭回答她,“起码一个月吧, 只能你自己骑车了。”
“骑车那么累, 好麻烦。”潘悦不情愿道,家到学校骑自行车不轻松,她被沈辞亭载习惯了, 自己骑自行车,到学校肯定满身大汗, 臭死了。
赵州行听着这话皱着眉头, 沈辞亭载了她两年, 难道不累?
“那你怎么上下学,我和你一起。”潘悦懒得动脑子, 直接说道。
沈辞亭摇头,“我和州行约好一起包车,没办法和你一起。”笑话,他一个伤患, 多想不开才会往身上揽事情。
潘悦眼睛一亮,“加我一个不就行了。”
沈辞亭问道:“你妈同意了?”
“你去帮我说, 我妈肯定会同意的。”潘悦觉得这是小事,她家里都习惯她和沈辞亭一起上下学,而且坐车比骑车还安全。
“我还不知道司机要收多少钱,等我问了告诉你,然后你再征询卓阿姨的同意吧。”
潘悦脱口而出,“还要给钱?”她以为是沈辞亭搭车顺便把她捎上,她又不占地方。她妈一分钱都恨不得分两半花,肯定不会同意她的。
“包车肯定要花钱啊。”赵州行仿佛听见了笑话,敢情沈辞亭的小青梅想的是免费蹭车,她是怎么说的理所当然的,“包接包送比公交车贵。”
潘悦:“那我和沈辞亭在同一个地方,这种情况司机会有优惠的吧。”
“我又不是司机,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赵州行不耐,不是看在沈辞亭的面子,他根本不会同意潘悦一起包车。
“自己问就自己问。”
高瀚没想太多,只觉得潘悦突然不如以往讨喜,“辞亭,你把自行车钥匙给我,我给你骑回家。”
“不用,你不方便。”沈辞亭拒绝。
王星默说道:“辞亭,你可以考虑把自行车换成折叠款,比你现在骑得轻便,不方便骑回家的时候,折起来放在出租车后备箱,轻松解决。”
折叠款后座不方便装座垫,载不了潘悦,沈辞亭正好有换自行车的打算,“等我腿好了,再去挑挑。”
潘悦听到,心里委屈,脚步逐渐加快,沈辞亭的朋友怎么变的这么讨厌。
出租车停在外面,沈辞亭询问包车一个月多少钱,司机想了想,“给六百六吧。”
公交车一个月才一百二,出租车直接翻了三倍,潘悦嘀咕了句:“这也太坑了。”
司机听到了不乐意,“小姑娘说话不中听,我又没强买强卖,你情我愿的生意,你觉得值,就包月,不值我又不拦着你搭公交。”
潘悦黑着脸,“沈辞亭,你换一辆包车,他态度不好。”
沈辞亭拿出现金,数出六百六,“潘悦你别任性,师傅和州行很熟悉,别的司机不了解,安全最重要。”
“沈同学说的是,赵同学可以给我担保,这么长时间,我就因为母亲住院迟到了一次,其他时候风雨无阻,从来没耽误过赵同学的时间。”司机有底气,哪怕这小姑娘现在愿意包他的车,他还不会乐意咧。一开始不合眼缘的人,之后也不会合到哪里去,他别没挣几个钱,反倒亏了。
潘悦受不了这个委屈,沈辞亭宁愿帮着外人也不帮她,“沈辞亭,我要和你绝交!”
这个月已经过了四天,司机退了六十,回家途中,司机说道:“找女朋友还是要找个脾气好的,不然没日子过。”
“对。”赵州行赞同。
沈辞亭:“”
另一边,潘悦跑了一段路,发现沈辞亭没追上来,更生气了,回到家把门摔的震天响。
上完夜班在家休息的卓小芹吓了一大跳,从卧室里出来,看着嘴巴能挂油壶的潘悦,“怎么了你?门坏了你出钱修?”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潘悦吼道,“一个开出租车的,都看不起我。”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卓小芹听的不知所以,怎么和出租司机扯上关系了。
潘悦杵着不肯说话,卓小芹问不出来,只好说:“你不说,我去问辞亭了。”
“我和他绝交了,他是罪魁祸首。”潘悦恨恨道。
卓小芹不信,从小打到,辞亭是怎么忍着让着他们家潘悦,有目共睹。
她没耐心道:“你不说算了,辞亭那我也不问。”
潘悦越哄越犟,卓小芹不乐意搭理了,她反倒气愤地说出来了,虽然陈述中偏向自己,但卓小芹哪会听不出来。
“所以是辞亭腿出毛病了,没办法骑自行车载你,你想占便宜不出钱和他一起包车,还当面说人家司机坑你,辞亭没顺着你,你发脾气跑了,回家还因为他没追着你道歉,嚷嚷要和他绝交?”卓小芹一拍茶几,接着一巴掌拍到潘悦的背上。
“你没长心的吗?辞亭腿上打着石膏,他怎么追你?非要他为了你连腿都不顾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潘悦理亏,反驳道:“我又不是非要他干什么,只要他和我站一边就行了。再说他腿上的石膏那么显眼,我又不瞎,肯定不会不顾他的腿啊。”
“过分的是,我前一句才说那司机坑钱,沈辞亭后一秒就把钱给了,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卓小芹反问:“他一定会包车,又有同班同学作伴,他为什么要为了你的脸面,错过一个靠谱的司机?”
潘悦烦躁道:“哎呀,和你说不明白,那个司机不靠谱!”
“在辞亭眼里,有他同学作保的司机,就是值得相信!”卓小芹点明道,她才和她说不明白,只知道嚷嚷,半点不占理,胡搅蛮缠在亲人面前有用,陌生人会理你才怪。
卓小芹突然脸色一变,坏了,扯着潘悦的耳朵,厉声问道:“辞亭今早是不是骑着自行车来找过你,你赖床让他先走了。”
“是是是,疼,妈你松手。”
卓小芹冷笑,“昨晚下了大雨,辞亭家到我们家中途的小上坡,旁边草坪的土被冲到路上,自行车骑得快,很容易摔跤。你好好想想,如果辞亭真是因为这样摔到了腿,你看你江阿姨还会不会欢迎你去她家?”
潘悦不服气嘟囔,“妈你都说了骑得快才会摔跤,就算沈辞亭真是来找我摔的,他自己也要占一半原因。”
卓小芹:“你不赖床,他会因为时间来不及,骑快了?”
潘悦没有生出任何愧疚,“那也是他主动要来接我的。”
卓小芹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女儿口中说出的话,一个人哪怕见着陌生人受伤了,也会心生同情怜悯,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只会更加心焦。从回家到现在,潘悦提都没提过去沈家探望辞亭,她不是没长心,只是习惯了对辞亭不用心,有恃无恐。
“悦悦,无论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卓小芹希望潘悦能听进去她这句话,人越来越大,才会懂不求回报的付出最珍贵,成年人权衡利弊,失去了这种纯粹。
“妈你的意思不就是要去看望沈辞亭吗?直接说就是了,拐弯抹角干什么。”潘悦起身,烦死了,就算她去也不会先跟沈辞亭服软。
卓小芹在超市挑了些新鲜水果带去沈家,是江铃开的门,沈故沈辞亭两父子占据着不同的沙发,也不说话。
卓小芹一时弄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三人的脸色都不好,她也不能推测出沈故江铃知不知道沈辞亭怎么受的伤。
“沈叔叔,江阿姨。”潘悦甜甜打招呼,故意忽视沈辞亭。
沈故笑了一下,江铃淡淡点头。
“听潘悦说,辞亭左腿打了石膏,我就想着赶紧来看看,来的匆忙,辞亭想吃什么,阿姨正好休两天,给你做了送过来,受伤了可得好好养着。”卓小芹关切询问,“怎么不小心摔到了?”
江铃冷着脸,“正说他呢,高三关键时期,冒冒失失,这回打个石膏就行,下回不一定运气好!”
“男孩子摔打着身板更结实。”卓小芹道,“受伤了孩子也不好受,你做家长的还凶他,也不利于身体恢复。”
沈故注意到卓小芹姿态明显变得放松,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沈家三口人明显脾气都正上头着,卓小芹也没久坐,识趣带着潘悦离开。
“你看她是不知情的模样吗?”沈故笑意消失,发难道,“卓小芹和她闺女,安稳自在着,她要真像她表现出来的担心,就应该如实告诉我们夫妻,我儿子是因为接她闺女,才摔到的腿!”
“卓小芹也就算了,她闺女潘悦,还有脸对辞亭使小性子!她没有一丁点儿内疚吗?”
沈故自问自答,“没有!人家还等着咱断腿的儿子舔着脸哄她呢。”
江铃反而平静下来,“沈故,你讲点道理,你儿子只是骨裂,腿并没有断。”而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去接潘悦的,摔得这一跤,他自己负全部责任。”
沈辞亭承认,“确实。”
沈故:“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没你说话的份。”
“沈故,一码归一码,辞亭的家庭组成中的一员,怎么就没他说话的份,你这是不尊重他。”江铃放大嗓音,觉得沈故完全是借题发挥。
沈故退一步,“你总在这些方面较真,现在我们说的是儿子骨裂的一系列问题。”
“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同样不能忽视另一个问题!”江铃尽量保持平静,“你承不承认,让儿子不插嘴的这句话,是错误的。”
“承认。”这一点,在生下沈辞亭之前,江铃和沈故很严肃的达成过共识,“我刚刚情绪上头,辞亭,爸很抱歉。”
“我接受您的道歉。”沈辞亭毫不犹豫道。
江铃:“OK,这件事过了,沈故,你告诉我,你想看到卓小芹母女两什么样的反应?”
“是潘悦。”沈故纠正道,“我知道是儿子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潘悦一副完全和她没关的模样,让我很气愤。”
“这一点,我和你想法一致。”江铃也不悦,但他们不可能追着要和小姑娘计较,“沈辞亭!”
“妈,您说。”
江铃:“我希望你以后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因为我和小芹在一个单位,让你和潘悦青梅竹马长大,你很多时候以她为先,我从没说过二话。但这次,我想告知你我的态度,我同样不会干涉你,但我不认可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辞亭眨了眨眼,“大概明白吧。”
沈故直白道:“你妈希望你和潘悦保持距离,别把自己放的太卑微,但她因为自己的原则坚持,不会对你做硬性要求。”
“你爸我不一样,我明确表示,你再像个尾巴跟在潘悦后头,我就扣你的生活费。”
江铃动了动唇,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沈辞亭:“爸,我现在都和州行同进同出,瘸着腿想做人家的尾巴,也做不了啊。”
沈故也不指望从沈辞亭那得到什么保证,反正爸妈的态度放在这,他自己斟酌着办,“从你骨头长好拆石膏开始算。”
“爸,包车的六百六我先给了,您给我报销了呗。”沈辞亭手心朝上,嬉皮笑脸。
“报报报。”沈故拿吞金兽没办法。
*
沈辞亭回到房间,深以为左腿上的石膏打的物超所值。
他不会像原主硬扛着,生怕父母知道什么对潘悦印象不好。
沈故江铃很爱很在意原主,潘悦拿他不当回事的态度,做父母的肯定不能报以平常心。
上一世,原主认定了潘悦,沈故和江铃也因为对潘家知根知底,又是从小看着潘悦长大,对潘悦没有一丝不满意的。
沈故和江铃本就是青梅竹马,所以两人并不是很排斥两孩子走得近,潘悦有点小姑娘的脾气,沈辞亭是男孩子,让着些对方,江铃觉得很正常。从校园到婚纱,沈辞亭和潘悦真走到一起,她只有高兴的份。
只能说,原主瞒的太好,沈故江铃要知道他是怎么纵容潘悦的,而潘悦又是如何不屑一顾他的付出,心肝肾都会憋屈的生疼。
沈辞亭反正受不了这委屈。
江铃一追问他是怎么摔的跤时,沈辞亭和盘托出,并且讲述的十分详细。
然后,他爸和他妈越听脸越黑,接着潘悦母女找了个好时机登门。
沈辞亭知道,潘悦在他爸妈这里的优待,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消失,他妈也歇了把他和潘悦凑对的心思。
高三考生,情情爱爱的不重要,前途才是排在首位应该追求的东西。
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
原主愿意为了潘悦,死啃理科重点,帮她提高成绩,追上转学过来的校草兼校霸,沈辞亭可没这么无私,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帮高瀚再提高个几十分,脑子有坑才会做跨科目替潘悦补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最后,潘悦成绩上去了,和心上人并肩而立了。
原主,什么都没得到。
最重要的高考马失前蹄,让关心他的父母失望。
潘悦的好大学,是原主呕心沥血手把手送她进去的!
一个在其他事上都贼拎得清的一个人,偏偏栽到了名为潘悦的坑中,一次次为潘悦的爱情添砖加瓦。
只要她有需要,无条件出现她面前,竭尽全力帮助她。
围着潘悦打转,自己的生活一团乱糟。
沈辞亭能感知到原主真心喜欢潘悦,从小到大宠着她护着她成了习惯,潘悦既是原主的心上人,也是他的妹妹,所以他不愿意勉强她分毫,即使她有小心思,故意拿原主刺激男朋友吃醋,原主也可以不计较。
真正醒悟过来,是潘悦离婚归家放浪形骸的小姑子看见原主眼神垂涎,表白被原主拒绝,潘悦上门充当说客,就当是为了她着想,劝原主给她小姑子一个机会。
潘悦明知道她小姑子不是正常男女交往的意思,还一个劲儿的要求原主答应。
劝说他一个大男人同意被包养。
话里话外的意思,反正这种事吃亏的不是男人,付出点几不可闻的代价就能得到不菲的房产财物,还是原主赚了。
原主接受不了爱护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内心如此肮脏不堪,借酒浇愁,酒精中毒,直接把自己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