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男配爸爸
沈北就读的幼儿园在出小区后门大约五十米的距离, 省去路上的车程,早晨时间相当充裕,沈辞亭选择在这租房, 幼儿园也占相当一部分因素。
幼儿园是包早午餐的,还有一顿点心, 沈辞亭本想给沈北装盒牛奶,奈何家里冰箱没囤吃的喝的, 看了眼时间, 便牵着沈北往超市走去。
“爸爸,走错路了。”沈北困倦的眼睛半闭半睁,第一时间察觉不对, 瞌睡跑了个精光。
沈辞亭拎着书包上头的手提挂袋, 沈北背着书包被半胁迫按照他的方向迈腿。
“没错,先去超市一趟,你去选喜欢的儿童牛奶口味。”沈辞亭问他, “你在幼儿园有没有自己的小柜子?放一箱在那,早上不用自己带。”
沈北摇头, 不要, “柜子里要放小被子, 放不下其他东西,幼儿园每天有牛奶喝。”
只是他有时候运气好能喝到喜欢的味道, 大多数时候运气都不好。唉不好喝也不能浪费,奶奶教过他的。
到了超市。
沈辞亭松开手,“自己去选,幼儿园发的牛奶喜欢就喝, 不喜欢就喝自己带的,把发的牛奶放进小书包带回家爸爸喝。”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句话在沈辞亭这不成立,他更偏疼懂事不言语的孩子,就像沈北,他不要,他还非得买了。
这么点的小孩子都中意草莓味,哪怕沈北某些时候是个小刺头,也不例外。小区的人家收入都还行,超市卖的儿童牛奶也是耳熟能详的大牌子,沈辞亭看了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爽快要了两提。另外单买一盒插上吸管让沈北先喝着,给老板招呼一声,送完孩子去幼儿园转身回来再拎牛奶。
“爸爸,能不能给我换个水杯?”沈北吸着牛奶含糊说道,“我带去学校的水杯是玻璃的,有时候水太烫了,水杯也会烫手。”虽然老师会注意给小朋友添温温热的水,但沈北的触觉天生敏感,老师和别的小朋友觉得刚好的水温,他摸着喝着都有点烫。
“玻璃水杯也有一点点重。”沈北噘着小嘴巴抱怨道。
“换!”沈辞亭自然不会不同意,对原主的好感已经跌到负值了,“你自己挑,掂量掂量啊,挑个轻点的,外头有保护套的那种。”想到了又加一句,“再买个保温杯,天气凉了好装热水。”
算了,小孩子不会选保温杯,沈辞亭走去放杯子的区域,拿了个最贵的,保温杯这种物件,他坚信一分钱一分货。
买牛奶和水杯没用多长时间,去幼儿园的路上,遇上送小孩儿的大部队,沈辞亭不怎么认识人,倒是沈北,人缘好得不得了。
沈辞亭耳边只听见奶声奶气叫“小北”“北北”的声音。
沈北也没出岔子,每个小朋友都能叫出名字,还能左边刚说完,又立马换个右边的方向继续聊。
不知不觉,沈辞亭就成了中心,十多个小朋友牵着家长走在一块儿,浩浩荡荡地。
“小北哥哥。”苏芮芮眼尖,看见沈辞亭和沈北了,不肯先进去,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他们。
沈北深沉叹气,讨厌不是,苏芮芮看不出他不喜欢和她一起吗?
“爸爸。”沈北不放心把沈辞亭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叮嘱他:“放学不能忘了来接我啊。”
“爸爸肯定来,但如果爸爸下班晚了一点,你就坐在保安叔叔的屋里面等下我,行不行?”沈辞亭怕有不可抗的因素,“或者跟着苏阿姨先回家。”
沈北想也不想,就说,“我等你。”
沈辞亭:“那成,我们说好了,除了爸爸,谁来都不许跟着离开。”
“嗯嗯。”有专门拐小孩儿的坏人,他知道。
“小北哥哥,我们一起进去吧。”苏芮芮甜甜招呼沈北,跟家长挥手,“妈妈再见,沈叔叔再见。”
“芮芮再见。”
小小年纪懂礼貌的小女生,很难让人产生恶感,沈辞亭相信此时不管是苏素或是苏芮芮,对沈北都是真正的亲近。
时间推移慢慢长大,原主亲手灌溉出了她们的惰性与自私。苏素不会不明白原主的心意,苏芮芮不会不明白原主把属于沈北的资源全培养在了她身上,只是选择性眼瞎而已。
“走吧。”沈北小小年纪已经懂得认命的滋味,又一次提醒,“爸爸,别忘了啊”
沈辞亭:你爸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纪!
“小北让你不要忘了什么?”苏素看着两孩子背影消失才收回眼神,笑着问道。
沈辞亭在心里给苏素的定位,是且只是儿子同学的家长,自然道:“我刚好要和你说,这几天我来接小北,不用麻烦你了。”
苏素不安,“怎么了?是”
“我大姐过几天过来,到时候小北就让她接送了。”沈辞亭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模样,“我这工作忙起来总不能一直劳烦你,再说便利店也不会总让你排上午班,到时芮芮可能都忙不过来,再加上我家的熊孩子”
沈辞亭表示不敢想象。
苏素迟疑着说道:“辞亭,你不是说过老板和你很熟吗?能不能拜托下他,下午我要接芮芮,晚上要陪孩子在家,只有上午才有空。”
这话要在原主面前一提,不,提都不用提,他保准屁颠屁颠儿办好,但沈辞亭可不会。
凭什么啊?
苏素现在这个工作就是靠关系得来的,人老板是和沈辞亭关系不错,但为苏素搭人情,那得沈辞亭帮着老板出租房子,不要佣金,才能换得她上轻松的上午班。
再说了,苏素的理由压根儿站不住脚,幼儿园四点半放学,她上午班七点半到十一点半结束,中午小朋友在幼儿园吃午饭不回家,她下班后到四点半的时间,难道没空着?
谁谋生轻松?
再退一步,便利店外头摆着两套简便桌椅,里边也有高脚凳,老板对员工带小孩过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随便乱动店里东西。都是人,别人怎么能上夜班?她苏素就不行?
不过沈辞亭知道,苏素手中并不缺钱,估计上不上班对她没多大影响。人家把钱攥的紧,有原主这个舔狗冤大头,手里的钱愣是一分没动过,和前夫再见时,还凭借这点,成功在前夫面前树立了离异自立自强的单身妈妈好形象,为复合提供了又一有利条件。
可悲的是,原主丁点儿不知道苏素手里有钱,还以为她被净身出户,可怜到需要他伸出援手拯救她。
他奶奶的苏素现在租住的房子租金,押二付一都是原主垫交的,自然不是苏素主动开口请求,而是原主认为她困难主动给的,苏素只是拗不过原主而已。
越想越yue了。
沈辞亭神情为难,道:“不太好吧,其他员工会有意见啊,老板肯定不乐意见着这种情况发生。”
苏素抿着唇,不以为意,其他人和她有什么关系,有人生来占据优势,有人后天发力,总有人因为各种缘由享有别人没有的待遇。
“辞亭,你帮我问问,芮芮她你也知道,太小了离不开我。”
沈辞亭收回之前的话,原来不过两个来月的时间,苏素已经被原主纵容的显露出恃无恐的苗头了。
哪怕是交情颇深的朋友,在表态做某件事为难时,也不好意思继续提要求。较真算一算,原主和苏素高中毕业后基本就没交集了,不在同一所大学,又各自结婚生子,如果不是原主上赶着殷勤,两人至多算得上不熟悉的朋友。
正常人会向一个只是认识但多年不见没有交情的人,一而再再而三托他消耗他的关系给自己行方便吗?
“我试试吧。”沈辞亭上下嘴皮一碰,反正会不会尽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喜欢做冤大头,有些难为情道:“苏素,你手头宽裕了没?”
啊?苏素不解其意。
见眼前这个重逢后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的男人,垂着眼皮不敢看自己,“我大姐不是要来照顾小北吗?不能让她做白工,住家保姆的价格多高你也知道,我也没多少存款,给你垫垫付的租金,你能不能先还我应下急?”
瞥见苏素脸上的惊愕,沈辞亭发誓,他不提,她绝对忘了这回事!
小一万块呢。
这钱,他花在小刺头、父母、沈凤身上,都比打水漂好太多了!
“有,有的,有难处你怎么不早说啊。”苏素愣了一下,人和人果然是不能对比的,很快嗔怪道,“我也上了这么久的班,除了吃喝没大手大脚花钱,就是想着尽快还你呢。”她似是犹豫该不该说,“你大姐是自家人,我觉得没必要弄得像外人一样,兄弟姊妹间互相帮衬着,有来有往感情才会越深。”
甭管话多好听,拨开皮本质就是:少给钱甚至不给钱。
沈辞亭不觉得他脸皮薄,但他也没厚到这个程度。
“亲兄弟明算账。”沈辞亭不软不硬刺了一句,“我得赶去上班了,苏素你把钱直接转我支付宝,我微信每天信息太多,不太方便。”
苏素看着远去的背影,哪怕再挺拔潇洒,也没办法掩盖他身上斤斤计较死要面子的味道。
微信转账要自己点下接收,而支付宝直接到账。
苏素心想,人都是需要时间才能触碰到本性,她见过的世面沈辞亭没法想象,没阅历的女生才看不透蹊跷。
她前夫以及他的合作伙伴组成的圈子里,最起码的一点,绝对不会有男性追着女性索要区区不到一万块钱,跌份儿。
不过沈辞亭一个房产中介,层次只到这,也不能勉强他去够够不到的阶层。
第62章男配爸爸
沈辞亭不知道苏素的冗长心理活动, 他也不关心,比拼起见过的世面,这世上当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他。
沈辞亭赚过数不清的钱财, 在全世界置办过各类房产,但从头再来, 他照样不会觉得几千一万是小钱。
原主跑断腿说哑嗓子辛苦挣来的工资,花在别人身上他自己不心疼, 但沈辞亭来了, 他替小刺头心疼。
沈辞亭倒不担心苏素不还钱,毕竟她看重脸面。
在沈辞亭骑着小电驴,到达门店后, 手机果然来了一条最新通知, 是支付宝转账到账,还有苏素发来的信息。大概意思是看沈辞亭现在困难,她自作主张加了一千, 好心凑满一万块,感谢他当时替自己付房租。
在工位坐下后, 沈辞亭给她回消息, “换门锁两百, 置办碗筷生活用品七百三,牵一年的网线网费九百五, 天然气预充了三百,其他小钱我记不清没算上,对了,中介费也没收你的。”
所以认真算下来, 苏素还欠沈辞亭的。
好意多给一千?
呵呵
沈辞亭不管对面是个什么情况,又发了条信息, “都是朋友,你也不容易,零头就算了。我确实是经济紧张,不然也不会找你,苏素你能理解吧。”
“组长,你大早上的笑这么渗人干嘛?”刚入职没几天的小姑娘很勤奋,像只小蜜蜂在给每个工位做整理,被沈辞亭吓了一跳,嘀咕道:“我是见识到了‘好气哦还要努力保持微笑。’的真人表情包了。”
恶心谁呢?
苏素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她承认自己心态微妙没抱好意,但沈辞亭作为一个大男人,和女人论长短,占据上风又光荣吗?
苏素不会想到壳子换人了,只再次确定沈辞亭装了两月失去耐心暴露本性,佯装大方,实则把每一笔消费都记得清清楚楚,没达到他的目的就随意找个借口同她算账让她归还,苏素很怀疑,这样的男人竟然还娶到老婆生了孩子!
“美女,你发什么呆呢?我要打包关东煮。”有个耐性好的顾客,等着苏素回神,她这么大的人杵这跟隐形了似的,肚子咕咕叫发出抗议,这才唤了声她。
苏素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您看要哪些,我帮您装上。”
顾客挑了些萝卜福袋鱼丸还烫了一个面饼,走的时候安慰苏素,认真工作没什么难关过不去。
苏素黑着脸,并没感受到陌生人的善良,只觉得憋屈。
还是太闲,让她有时间想东想西。
沈辞亭这边的节奏就比较快了,主要是两拨买房的和租房的撞在一块儿,还都指明让沈辞亭介绍,朋友觉得靠谱介绍来的,这他也不好把人移给同事招待。
怎么着,好声好气和人商量先让租房的两姑娘以及小情侣优先,毕竟买房比租房事大,需要介绍的地方多,考虑时间长,当场定下来基本不可能,来了一二三趟能顺利签下合同,都该万幸。
两队买房的夫妻很好说话,凑热闹跟着沈辞亭,说是可以给租房的小年轻们分享经验。
四个年轻人刚出社会工作,头一回租房,听着这话欣然接受,他们考虑不到的点,有前辈可以指出来。
沈辞亭:真会给他找事。
顾客就是上帝。
把同事的小电驴借了四台,如果只需要步行的范围内房源不满意,小电驴就派上用处了。
现在年轻人,除非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老旧小区想都不需要想,他们不会满意里头的环境装修以及没有电梯。
高档小区,不是富二代,他也不会带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去参观。
沈辞亭把房源做了分类整理,筛选出可能性比较大的几套,各方面条件中不溜秋,耐心给他们解释,“你们年轻人最好还是租有管理的小区里面,哪怕每个月要交点物业费。一来安全,每个出入口都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二来里面人员不是乱七八糟的,这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小姑娘,半夜加个班或者有事出门,黑不溜秋的路段最好避开。”
“确实。”买房的两对夫妻再赞同不过了,“租金贵点都成,安全必须排第一。”
沈辞亭清了清嗓子,“这里的租金还可以,一个人租是偏贵了,但两个人一起承担,性价比还可以。”他继续介绍,“带你们看的房,房东就是小区业主,有什么事找人都方便。”
先去一号楼,三四五六七层都有房出租,沈辞亭在众人奇妙的眼神中淡定道:“这算什么,如果我告诉你们,这都是同一个业主的房,你们会不会觉得更神奇?”
不,他们只会唱柠檬树下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罢辽!
先搭电梯直接去第七层的途中,沈辞亭说道:“房子里面符不符合你们的要求,环境啊家电啊采光啊你们都自己看,我就不多说了,水电网费每个月房东会收,租金就是我说的数,有不懂的一定要问明白,别弄出矛盾三方都不好看。”
“还有,一般该押二付一或者押三付一,考虑到你们刚出社会,可以押一付一。”
“这个房东有点洁癖,比较喜欢租给爱干净的租客,你们如果租房注意好好维护打扫。”
“不管租谁的房,都是一样,房东心里舒坦,租客提什么要求也会爽快答应。”
买房的夫妻直点头,“不错,谁都不乐意看自己的房子被造的邋里邋遢。”
沈辞亭带他们耐心把所有的房子看完,期间没忍住对要买房的两队夫妻说道:“不知道的以为您四位是我请的托儿,尽在这给我捧哏了。”
他都做好被挑剔的准备了,结果,就这?
小情侣中的男生也深以为然,“如果不是沈哥气质可靠,我都要被吓走了。”
“不至于,不至于。”
相对年长的男士好笑道:“主要是沈组长一个唾沫一个钉,没吹得天花乱坠忽悠你们,反而诚心给你们介绍诸多经验,我们没得说啊。”
就完全没用武之地。
他妻子回忆道:“遇上好中介不容易。”吃过这方面的亏,“小沈,我老公加了你联系方式,我也加上,你干这行靠谱,我几个朋友也有买房的打算,我把她们介绍到你这里来。”
“感谢姐。”沈辞亭双手抱拳,“我指定好好招待,没在我这看重合适的房源也没关系,有任何问题,我都乐意随时解答。”
“小沈,就冲你这态度,你肯定走得远。”
沈辞亭煞有其事点头,“我定了个小目标,朝升职成店长努力。”
他们说笑间,四个年轻人也在一边商量。
“沈哥,不用继续看了,我们都定下来这里。”估摸觉得一起看房也是缘分,四人都选中三楼,约好住隔壁,彼此也能照应。
沈辞亭知道他们看中的可能性很大,租金合适、家电齐全、干净敞亮,如果不是房东挑人,有宠物有小孩儿的一概不租,还只喜欢出租给年轻人,这儿的房子供不应求。
“考虑好了?想清楚我就叫房东来签合同。”沈辞亭也直白,“中介费房东租客各承担一半哈。”
小情侣中的女生开玩笑道:“沈哥,我也介绍朋友来找你租房,中介费打个折可以吗?”
她的同学都正面临着毕业工作找房租的状况,这里还有好些空置的租房,真租在一起,那差不多整栋楼都是她们的宿舍了。
沈辞亭摇头,“收费标准是公司定下的,每一单都要入账。”但人是灵活的,“不过请你们吃个饭,再私人发个感谢红包,是没问题的。”
“沈哥,我回学校就找人来看房。”没有红包,她也是打算推荐给同学朋友的,熟悉的人在一起有安全感。
沈辞亭当然答应下来,主动上门来的生意,他不接着就是傻,小小暗示道:“能反过来从我口袋里掏出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一号楼的空置房源要都在两天内成功租出去,他的业绩就是两万七,能得到百分之二十提成,原主好像卖出了一套四五百万的房,能到手的提成和他把一号楼的房全租出去提成差不了多少。
里面涉及的提成分配就有点复杂了,反正公司是这样规定的,租房业务的提成简单,以万元为单位划分档次,不同档次个人提成比例不同,自然是业绩越高提成越多,这里的收入只有公司和签单人两方分成。
但买卖房屋的提成,有一套固定的方式换算,简单点就是先分给公司,然后剩下的还要分给负责录入房源、信息维护等等的经纪人,再剩下的才分给卖房子经纪人所属的团队成员,然后剩下的然后还要按个人级别乘以百分比,最后才能真正到手属于自己的提成。
不入一行,不明白一行的门道。
大概成交价一套三四百万的房,撇去避税等等因素按实际网签价三百万计算,卖方的经纪人最后差不多到手的提成就六七千块吧,沈辞亭的级别不算低,他的话也就再多个一千来块。
这个月剩下日子随便干干,薪资突破一万五是没问题的,把小年轻的中介费免了再给个小红包轻轻松松。
沈辞亭上个世界码了一辈子字,从未懈怠,这个世界,他就继续原身的职业,不打算有其他的想法。
不能大富大贵,但吃喝不愁还有余钱,也是生活的其中一种嘛。
第63章男配爸爸
两套出租房签下合同, 沈辞亭接下来的时就完全属于有买房需求的两队夫妻。买房是大事,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他只能尽自己中介的身份, 在他们提出来的条件中帮着找房源,过于迫切追着问到底买不买, 沈辞亭还没这么缺心眼。
加上全款掏几百万不现实,还有按揭贷款的资料流程也要介绍清楚, 等真定下来, 办理抵押登记、申请保险、开账户等等,且有的忙碌。
“有些事情还是得找专业人士,我们两口子在网上也查了不少资料, 感觉懂了又没全懂, 听你这么一说,算是把所有流程串成一条线了。”说要给沈辞亭介绍朋友买房的王女士感叹道,“弄明白这些门道, 心里也有谱。”
沈辞亭笑笑,“我干这一行的, 职责就是一五一十替买家解答明白。花两三百买件衣服, 上头有线头心里还会不舒坦, 这百万的生意,咱们都耐心点挑剔点, 尽量别让自己觉得这钱花的不值当。”
挣钱都不容易。
“小沈,你这话实在。”王女士犹豫道,“耽搁你这么长时间,但确实买房不算小事, 这一时半会儿给不了你回复。”
总共看了五六套房,有满意的价格超预算, 完全在预期之内的又有各种挑得出的毛病,王女士和爱人也各有各的理由产生了小分歧,总之做下决定不容易。
另外一对年轻点的夫妻,话不多,但心里肯定有成算,看房期间和父母聊了半天,征询他们的意见,沈辞亭猜测应当是父母支援了部分买房款,或者计划把父母接到一块儿孝顺。
“嗨,这再正常不过了。”沈辞亭心态佛系,本就没抱着必须成交的想法,“我说真的不着急,您几位要真现在就拍板定下来,我还不放心呢,冲动消费,后面来找我麻烦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今天也没时间再继续看别的房源,他闲聊着举例说道:“我有个师弟,知道我是干这一行的,老早就加了我要买房,至今有五年多了吧,光是服务他一个人我年年磨破一双鞋,这小子到现在也没买上房,下回他说有需求,我照样得带他看。”
沈辞亭印象中,此人是个重度纠结症患者,挺会来事儿的,看房后必请客吃饭再送两瓶酒,所以他也没什么恶感。
“服务行业态度好是刚需,您花钱买服务,理直气壮。”
如果好感度能具现,以一百封顶,沈辞亭保准已经刷得有七八十了。不是说成为关系相当好的朋友,而是沈辞亭以中介的身份,获得买方更多的信任和专业上的认可。
“那成,沈老弟,我们就先走了,不耽误你接孩子放学。”回到门店,四人驱车离开。
沈辞亭:“我的动态经常更新,你们看见感兴趣的房源,欢迎来详细了解。”他还不能去接娃,一整天在外头奔,得浏览电脑录入的今日业绩,做到心里有底。
底下员工滑着办公椅凑到沈辞亭旁边,挤眉弄眼道:“组长,我浅薄的经验告诉我,这两对儿顾客有戏。”
瞧着都快跟他们组长处成知己了,不来套房不现实啊。
沈辞亭杀人诛心,“我看看啊,陈方今日业绩为零,鸭蛋味道好不好?”
陈方:“”
组长搞人心态的本事,又进步了。
沈辞亭加快速度处理需要他签字盖章的文件,最无语的是竟然每天都要写工作小结,他一头黑线,在共享群里套了个模板,稍加改动,快速搞定。
紧赶慢赶骑着小电驴去接娃,还是没能准时到达。
好在他提前给带班老师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小朋友们鱼贯而出,沈北不肯按照顺序在队伍站着,缩在末尾,他想早上沈辞亭说了会迟到,他更不能站在前面,万一老师忘记了又让苏阿姨把他接走了怎么办。见老师看过来,沈北紧张大声说道:“花花老师,是我爸爸来接我的。”
“小北哥哥,你快站过来。”苏芮芮和沈北一块儿被苏素接走都成了习惯,小朋友们一个个出去校门,苏芮芮发现后面站的不是沈北,脱离队伍着急往后跑去找他。
花花老师温柔把她拉回原处,“北北要等爸爸来接,所以芮芮和妈妈先回家哦。”两个小孩子父母关系很亲近,没想到北北会排斥芮芮,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她尊重小朋友的想法,再小的孩子也有自主交朋友的权利。
“啊?是沈叔叔吗?”苏芮芮牵上妈妈的手,不忘回头寻找沈北,噘着嘴巴不满道:“妈妈,沈叔叔不是把小北哥哥交给我们了吗?他说话不算数。”
苏素听到沈辞亭这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差,“不用送小北哥哥回家,妈妈就有时间带芮芮去便利店买零食了。”
她才发觉芮芮口中出现沈北的次数也太多了些,焉知这不是沈辞亭的计谋,利用孩子潜移默化温水煮青蛙,得亏他耐心不足,不然等她反应过来也会因为顾忌孩子束手无策,遂了沈辞亭的意,简直毛骨悚然,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妈妈,我看见沈叔叔了。”苏芮芮兴奋朝把小电驴开出风驰电掣感觉的沈辞亭挥手手。
苏素打了个寒颤,后悔自己上午把沈辞亭惹毛,他要是破罐子破摔,她苏素脚步加快,顾不上苏芮芮一直说跟不上,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离沈辞亭越远越安全。
“爸爸。”沈北揪着两根书包带颠颠儿奔出来。
沈辞亭使了个小漂移停下,右脚支撑着小电驴,一只手在车把上拍了拍,沈北跑到跟前直接跳上前踏板,先戴上他的专属儿童安全帽,左右手分别抓上后视镜的支架,站得笔直,父子两无言的默契体现的淋漓尽致。
花花老师抽了抽嘴角,“北北爸爸,为了安全起见,不建议让小朋友站在电动车前面呢。”
沈北求情道:“花花老师,我家很近的。”只要不去有小汽车行驶的路段,没有交警叔叔,就不会被抓到批评的啦。
“不可以哦。”
沈北小朋友的思想很危险啊,老师的话必须能听,沈辞亭单手钳制住小朋友的腰部,把他翻转一百八十度,跟秀杂技似的把人安稳放在后座。
沈北张着小嘴巴,不受控制发出个感叹词,“哦豁”
花花老师:果然没有危险时,爸爸就是最大的危险!
这父子两都需要教育。
“花花老师再见。”沈北这一句再见含糖量飙升,在爸爸身边,小朋友有着与众不同的乖巧,花花老师私以为,是爸爸看着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以至于沈北就被衬托出来了。
沈辞亭不知道自己在儿子老师心目中的形象是个大龄熊孩子,让沈北攥紧他的衣服,有儿子在后座也不敢‘飙车’,骑到小区后门停下,征求沈北的意见,“晚餐是回家爸爸给你做?还是去吃听然然说过很好吃的那家海鲜面?”
然然是大班全体小朋友公认的美食家,沈辞亭好奇问过为什么他有权威?沈北小胳膊很夸张比划了两个自己的大小,不假思索道,然然比所有人的肉肉都多,吃过的好吃的肯定也多啊。
沈辞亭不忍心戳破事实,然然是他爷爷奶奶带着的,炸鸡汉堡蛋糕没定过量,加上缺乏运动,他不长肉肉才怪!
还用考虑吗?
“海鲜面!”沈北雀跃道。
沈辞亭的厨艺吧,不上不下,饿不死人,同样没法让人对吃饭产生期待。沈北早午餐在幼儿园吃,沈辞亭则是在门店吃工作餐,厨房里头缺这少那的,打消人的积极性,他不是很想一展身手。
小电驴真的是一种特别方便的交通工具,犄角旮旯哪都能停,短短一天,沈辞亭觉着自己都离不开它了。
载着沈北去吃完海鲜面后,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零食水果,把电动车的踏板堆得满满的,颇有成就感。
“爸爸,可以去苏阿姨的店里面买巧克力山楂球吗?”沈北觉着沈辞亭豪气采购的机会不常有,趁着爸爸发财了,他可以多买点喜欢的零食。
原主为了有面儿和苏素母女两出门结账都是潇洒刷卡,以至于小朋友没有花了多少钱的概念,而沈辞亭不是用现金支付,就是扫码有语音播报,反而让沈北的小脑袋瓜头回发现了新大陆:好像爸爸很有钱唉。
“你不怕遇见芮芮了?”沈辞亭打趣道。
沈北挺了挺小胸脯,苏芮芮早回家了,怎么可能遇得到嘛。不对,他才不怕苏芮芮,只是不想和她一起玩。
一进便利店,沈北瞪大了眼睛。
只见就餐区的玻璃前,赫然是整张脸埋在饭里吃的欢快的苏芮芮,沈北震惊到小jiojio都不由自主后移了一小步。
沈辞亭哼了一声,像提青蛙一样让沈北腾空前进了快一米的距离,“瞧你这出息,自己去拿那什么山楂球,自觉点啊,大班的小朋友。”
“是巧克力的!”沈北迈着小腿,直接朝目的货架过去,他本来想装满一个框子的,但他不是小班中班不懂事的奶娃娃。沈北咽着口水,用极大的自制力只拿了一包,一包只有十个,沈北站着不动慢吞吞从一数到十,绷着脸蛋,又在隔壁拿了一盒草莓味的奥利奥呜呜,他不想读大班了!
沈辞亭在收银台关注着儿子,余光瞥着苏芮芮吃着明显是便利店加热的速食饭,心想原主和苏素还是有共同点的,在养育小孩子方面,都是个‘人才’。
说到苏素,此时她万分懊恼答应帮同事顶会儿班,沈辞亭距离她不到一米,让苏素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在往常嫌弃逼仄的空间给了她些许安全感,她祈祷,千万别和她说话!
沈辞亭本就没有和苏素交谈的意思,见她如此识趣,对自己完成任务的效率非常满意。
只是简单算了一笔帐,就能让苏素抹不开脸恨不得离他八丈远,沈辞亭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生意。
两人脑电波偏得十万八千里远,结果倒是殊途同归。
“苏阿姨,结账。”沈北把山楂球和饼干放在台面上,小嗓音脆生生的。沈辞亭看了一眼,递了张五十给努力踮脚把下巴搁在台上的小家伙,“你苏阿姨算数不好,你帮着她点。”
只会二十以内加减法的沈北黑人问号脸,撑着没露出心虚的模样,他沈老大的字典里没有不会两个字,“苏阿姨,找钱,不要算错了哦。”
苏素:父子两一脉相承的讨厌。
找回三十二块,她皮笑肉不笑,“你看错没错?”
沈北装模作样把零钱一张张捋平整,放回他爸的钱包,见沈辞亭没提出异议,放心冲苏素比了个大拇指,“没有哦,苏阿姨你真棒!”
苏素: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小兔崽子这么损呢!
“沈叔叔,小北哥哥,你们也在这里呀。”吃完饭的苏芮芮兴奋跑过来,嘴角还粘着一粒米饭,“妈妈,我可以去沈叔叔家和小北哥哥玩吗?”沈叔叔会给她买想要的零食玩具,不听话淘气也不会骂她,还会让小北哥哥保护她,小区里的大孩子都不敢欺负她!
“不行。”×2。
苏芮芮没想过会被苏素和沈北同时严词拒绝,求助的目光看向沈辞亭,相比较苏素,她此时更在意沈北,要知道被原主压着,沈北再不乐意可从来没直白表达过对苏芮芮的不喜,连讨厌鬼都只敢在心里偷偷的叫。
是个小怂怂。
沈辞亭昨天有故意借机引他发泄不满的意图,沈·怂怂·北才第一次把讨厌鬼过了明路。
小女生的眼神里是对沈辞亭的全然信任,而小刺头却垂着眼睑避开和沈辞亭直视。
信任怎么来的?
是一次次在两孩子之间,他无条件偏袒苏芮芮,没有理由让沈北让步
可笑,简直太讽刺了。
沈北鼻子酸酸的,他要不讲信用了,苏芮芮太太太讨厌了。
倏尔,他竟然听见爸爸也拒绝了苏芮芮,“芮芮,小北哥哥说不行,叔叔也不能强迫小北哥哥的。”
“可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苏芮芮不解,想不通为什么。
苏素黑着脸,从收银台绕出来,恨铁不成钢,“芮芮,妈妈说了不可以,女孩子不能上赶着,知道吗?”
苏芮芮声音弱弱细细的,摇头,“不知道。”
苏素被梗的半晌无言。
站在一旁的沈北欢快蹦了蹦,苏阿姨真是个大好人!他声音洪亮道:“苏阿姨,再见,我明天还来看你啊。”
“”苏素自动翻译成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笑话,拿他无可奈何,气的两肋生疼。
沈辞亭失笑,这小刺头真是又精又傻的。
第64章男配爸爸
在外头连着吃了五天晚餐后, 沈北腻了。沈辞亭特意挑选味道清淡的饭店,评分高当然单价也高,小家伙暂时体会不了老父亲的用心, 只觉着在家吃泡面好歹还带点辣味儿呢,再继续吃寡淡的饭菜, 他舌头都要失灵了。
对此,沈辞亭只能表示, 孩子太小还不知道养生的重要性。
小家伙追着问大姑到底哪天来?沈辞亭也有些扛不住上班又带娃, 沈凤收拾起东西这也需要那也不能落下,加上恨不得把自家种的大米都装上的老两口,沈辞亭是天天催促, 才得以有幸在一个星期内见着他亲大姐的人影。
“大姐, 您可算到了,小北放学看见你,不知道得有多高兴。”沈辞亭在高铁站出口候着, 看见沈凤咋舌,身上能挂着包的地方一个没空着, 等她检票出站后, 赶紧的接手过来, 瞬间感觉一沉,“大, 大姐,您可真行。”
沈凤空出手了在旁边扶着,大笑道:“你个大男人坐办公室习惯了,肯定没我在家干农活力气大, 正常。”
并没有被安慰到。
“这里不好停车,得走上个几百米。”沈辞亭在前面带路, 有沈凤承担部分重量轻松不少,“大姐来了你想去看尔雪也方便,搭高铁个把小时就到,咱妈肯定杀鸡让你带来了,早晨炖个鸡汤,中午让尔雪吃上热乎的,一点不耽搁。”
沈凤呵呵,鸡她的确带了,但让她奔波送到嘴边,那是做梦,“我是她妈,只有她来看我的,哪有我巴巴的去看她?”
再说了,想改善伙食,就老老实实坐车过来,之前沈辞亭做舅舅的家里没个女主人,尔雪来也是添乱,现在亲妈舅舅都在一块儿,想啥时候来都成。
“大姐你只管嘴硬,咱妈说的,你在家想尔雪想的半宿都睡不着觉。”沈辞亭戏谑道,在表达情绪这点上,他大姐比不上他爸妈,老两口可大方坦荡多了,有时候打电话过来没有啥事,直接说突然想儿子孙子了,让沈辞亭和沈北一人随便说两句听听声音。
沈凤哼哧收了劲:“咱妈怎么啥啥都跟你说?你是她儿子,不是闺女!”
沈辞亭打开后备箱,把大包二包的都放进去,“这有什么,我这做儿子的一年到头回不了几趟家,让嫁出去的大姐在家一直照顾着父母,咱家闺女比儿子顶用。”
“别说这些我不爱听。”沈凤心里熨帖,但不乐意沈辞亭贬低自个儿。
她情况特殊,娘家不欢迎的话,她和尔雪母女两个真的只能相依为命。父母虽然老了,但只要在那,就是她的依靠,她拖家带口的,沈辞亭也从说过没二话。
沈凤处得好的朋友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是没有家的,沈凤没想过这些,但她打定主意只要沈辞亭有再婚的准备,就立刻搬出去,她绝对不做讨嫌的大姑姐。
“你买车了?怎么没说一声?”沈凤坐上副驾驶,突然想到这茬。
沈辞亭启动车子,“买一辆电动车有什么好说的。”他解释道:“这小汽车车是租的,等会儿要还给租车公司。”
沈凤瞬间对屁股底下的车失去探索的兴趣,“尽搞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公交车地铁什么不能坐?你别乱花钱,我来时爸妈说了,他俩能给你支援点首付,房价一天一个价,你干这行的,尽快把房买了,才算真正在大城市扎下根。”
沈辞亭回老家没什么发展,老两口也不是非要把人拘在身边,沈辞亭有了购房资格,钱攥在手里不是个事,花出去有个自己的家,心里也安心不是?
“哪能动爸妈的养老本,我有计划。”
沈辞亭付个两室一厅的首付拿得出来,他吧看中目前租住的这套三室一厅,关键在于客厅相当于普通房型的两个客厅还有多,面积大了,房价自然不少,且房东没有流露卖房的想法,沈辞亭准备和房东谈谈,再攒攒钱,争取年前解决这个事情。
“你脑子变通点,暂时用了爸妈的,之后还回去不一样吗?”沈凤哪相信他的计划,想到昨天和爸妈特意查的房价,她这心跳都变快了,沈辞亭慢一天,增加的不是一分一秒,而是一块十块,时间等于金钱这句话,真真儿不带掺假的。
沈辞亭心想,他再变通,估计爹妈就要担心大姐被他嚼得渣渣都不剩了。
面上装着被沈凤说服,“我钱不凑手肯定找爸妈帮忙。”他往左打了一圈方向盘,拐进小区正门,赶紧又道,“大姐,到住的地方了,我开慢点,你认认路。”
沈凤注意力被新环境吸引走,沈辞亭松了一口气,上班时间停车位不紧缺,停好车后,把行李都搬回家。沈辞亭给沈凤略微指了下超市的位置,又把家用转过去,本是想着陪沈凤熟悉路线,但手机不停来信息,只得马上赶去门店。
“大姐,你先休息,我下班后接完小北,咱再在小区里多溜达几圈,我这赶时间得先走了。”
沈凤:“我长得有嘴,想去哪都能问,不用你操心。”山里头没有任何指示牌,她一个人采菌子来去自如,在车上她看清楚了,时不时看到三两人影,她还能迷路不成?不对,沈凤音量放大,质问道:“沈辞亭你翘班了?”
沈辞亭瞅着不好,一个箭步窜出门外,“大姐,我这工作性质不需要硬性坐班,你去睡一觉我和小北就回家了。”
“狡辩。”沈凤后头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沈辞亭跑了个没影。
她是个闲不住的,没有补觉的习惯,见屋内还算整洁,心下满意。但去厨房一看,顿时愣住了,电饭锅炒锅小电锅都齐全,调料就只看见盐巴生抽醋在光秃秃的料理台上,沈凤不死心翻开橱柜,除了一把挂面,什么都没有。
不用想就知道沈辞亭没怎么开过火,沈凤已经在脑补沈北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小可怜模样了。
再转战冰箱,功能饮料有一大堆,还有些鸡蛋,再意思下放了两盒牛奶,沈凤木着脸难以想象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家里没有女主人操持,爷两儿生活没有章法,难怪沈辞亭像催魂的催她赶紧来,沈凤此刻真有些庆幸她答应过来。别的不说,论照顾人料理家务,她是一把好手。
沈辞亭没在钱上抠搜,沈凤坐不住,出了门没往超市去,问了两三个人一路摸去菜市场了。这个时候菜没有早晨新鲜,但她主要目的是采购各种调料,葱姜蒜大料是必须备着的,还有像燕麦紫米各种干豆子之类的粗粮总之,沈凤觉得什么都缺。
*
“大姑真来啦。”开门闻到家里久违的饭菜香味,沈北才真正相信他大姑的到来,顾不得放下书包往厨房跑去,正好与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沈凤撞到一块儿。
“小北,来让大姑瞅瞅,可心疼”沈凤锅铲还在手里,单手捧着沈北胖嘟嘟的小脸,就这一duang一duang的肉感,她实在难以说出违心的话。
落后稍稍的沈辞亭哪不明白她可疑的停顿,“我亏待自个儿,也不敢应付长身体的小家伙。”他故意道,“大姐,你仔细看看,我儿子是不是比在家长胖了不少?”
沈凤白他一眼,“你应该的。”对着沈北又是不同的语气,柔和到了极致,“小北,大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虾,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沈辞亭随意瞄了一眼厨房,本想看看沈凤炒了什么菜,就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厨房完全大变样,被放的满满当当不说,沈凤归置的特别整齐,调料、碗筷、锅具都有了专属区域。像漏勺、抹布等等小物件都用挂钩挂上,对强迫症特别友好。甚至还添了微波炉和空气炸锅,用置物架上下层放着,节省空间。
生活气息一下子浓郁起来,是个正儿八经过日子的厨房了,
对此,沈辞亭只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姐,钱还够不够?”他只找到自己这个用处。
“我没买金子银子的,怎么不够?”沈凤无语,看不惯对沈辞亭表现出来的大手大脚,“虽然我是你姐,但咱们照样得公私分明,买什么我一概记账。你这很多东西都没有,开始没法省,头一个月开销肯定不少,到下个月我再看生活成本是多少,让你心里大致有个数。”
沈辞亭无所谓,“你怎么方便怎么弄,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沈凤举着还在滴水的菜刀对准沈辞亭警惕道:“别给我换迷魂汤,社保的事情不许放鸽子!”
丑话先说在前头。
他大姐这要求忒低了,沈辞亭一边提走专心致志不出声旁听的小家伙,一边说道:“社保绝对交,工资按行情来,生活费家用另算,每个月一号准时打款。”
沈凤嘀咕,给钱就给钱,什么打款,又不是大老板!
坐上饭桌,沈北肉眼可见的兴奋,小腿晃啊晃的,不用人催促,一勺一个虾喂进嘴巴,脸颊被撑得鼓鼓的,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在吃饭这方面,沈北一贯不让人操心。
沈凤随时注意着他,又和沈辞亭说起工资的事情,“你手里不宽裕的话,千万别逞强。”
虽说有时候气人了一点,但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沈辞亭能够接收到来自亲人的关心,不过他就奇了怪了,难道他长了一张挣不到钱还死要面子的脸吗?
沈北突然说道:“大姑,我爸爸有很多钱。”
“你个小娃娃知道什么哟。”沈凤乐了,没把这话当真。
“我就是知道。”沈北不服气,有叔叔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他在旁边听见了,说他爸爸这个月赚翻了,还要让爸爸请吃饭。而且这一个星期,爸爸还给了他零花钱,一天一块,沈北都放进向爸爸借钱买来的奥特曼存钱罐里面了。
每天把钱塞进奥特曼嘴巴的时候,沈北别提多满足,但想想还得先还上自己欠爸爸的钱,存钱罐才真正属于他,沈北瞬间就没胃口了,“大姑,我还知道我没钱。”
你没钱?这不很正常吗?
沈北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可惜看着沈凤,“大姑,看来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咱们以后的交流会出现问题的。”
沈凤:啥玩意儿???
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哪里学会的这番话?她记得尔雪这么大的时候,好像只会哭着找爸妈要糖吃。
“小北,那你和你爸有没有共同语言?”沈凤打探消息。
沈北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沈凤瞥了一眼沈辞亭,和他半斤八两,放心了,“吃饭,别多话。”
沈辞亭:
吃完饭,沈辞亭帮着收拾完,父子两带上沈凤出门熟悉环境,主要是沈北全权介绍,小嘴巴从出门后没停过。在便利店买了瓶水咣咣灌了两大口缓了缓,得知沈凤下午已经一个人独自去菜市场打了个来回,沈北高昂的兴致顿时被泼了一瓢冷水,菜市场他没怎么去过,他不认路!
“表现很棒。”沈辞亭适时给予鼓励,“可以有一块钱的奖励。”
沈北‘耶’了一声,沈辞亭慢悠悠道:“恭喜大朋友还清债务的速度快了一块钱。”
沈北垂着小脑袋,活学活用刚在便利店看到的招数,“爸爸,能不能打个折?”
“不能。”沈辞亭冷酷无情。
好吧,沈北只是试一试,并没报多大希望。
“你们两父子打什么哑谜呢?”沈凤忍不住询问,“小北欠钱?”现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这么猛的吗?
“唉。”沈北特别深沉叹气,刚好有个小朋友叫他一起玩,他蹦蹦跳跳跑过去了。沈辞亭笑着给沈凤解惑,他现在不止是小家伙的爸爸,还是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他的债主。
更妙的是,沈辞亭发现,以爸爸的身份要求沈北做某件事情时,他会耍赖撒娇想着混过去。搬出债主的身份效果立马不同,小家伙嘴巴噘着老高,再不情愿也很有欠债人的自觉,不和沈辞亭讲条件,沈辞亭让他往东,绝对不会往西。
反正沈辞亭已经盘算着怎么让沈北再欠第二笔‘巨款’了。
沈凤明白了,就是仗着孩子幼儿园没毕业,可劲儿忽悠呗。
第65章男配爸爸
沈凤来了后, 沈辞亭和沈北的生活质量有了显著提高。
比如早晨,沈辞亭不用按照沈北的作息起床,送娃去幼儿园的任务, 沈凤接手了,他能多睡一到两个小时。起床后, 包子小米粥鸡蛋已经放在餐桌上,要不怎么是亲大姐呢, 每回沈辞亭入口时温度正正好。
常吃外头的饭菜不健康, 沈凤不嫌麻烦还给准备午饭便当,都是大清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肉菜,在超市里买的最大号便当盒派上用场, 有荤有素有汤还有水果, 绝对不愁营养不均衡。
沈辞亭觉着太辛苦没必要,沈凤把他的支出情况摸得透透的,不容有异议, 反过来训了一番沈辞亭铺张浪费,不懂得节省, 说他一顿午饭的花销, 顶得上家里一天的伙食费还有的剩。
这话就夸张了, 总不能家里买菜买肉一天用五十来块吧。
然后,沈凤用事实给沈辞亭上了一课, 还真就是。
沈凤热情会来事,菜市场大哥大姐叫的亲热,蔬菜最多十块钱搞定,人家还送她几根葱, 割一斤瘦肉十五块,再随便买两根胡萝卜四五块钱, 最后少不了沈北喜欢的河虾。
清炒时蔬、胡萝卜肉丝、白灼虾、肉丸韭菜汤,三菜一汤搞定。
这账不能这么算,早餐呢?沈凤自己在家吃的午餐呢?想吃点水果、蛋糕、小零食之类的,一个月综合下来怎么也不会只合到每天五十来块。
沈凤不听他这一套套,照这样说,那她经常买的菜还有多余到第二天接着吃的呢。等她把小阳台打理出来,自己种上些像西红柿生菜韭菜分葱的,到时候完全不用买菜吃。可惜小区没地方养鸡鸭鹅,味道大。
沈辞亭:
除了沈凤嫌沈辞亭花钱大手大脚,一切都步入正轨。
下午不用赶着接娃,沈辞亭可以把更多的心思专注在工作上,像之前有老客户只有下班后才有时间看房,沈辞亭有心无力答应不了,他再心大也不能让上幼儿园儿子独自回家,那花花老师不得杀上门来家访,教训他个狗血淋头!
有沈凤在,稳定了沈辞亭的大后方。
*
“组长,又自带便当啊。”小雨淅沥沥地下,这种天气,店内员工基本都在工位上,人数最齐整,午饭时间其他人在等着外卖的时候,沈辞亭已经用微波炉叮热饭菜,大快朵颐。
陈方离得最近,受到的香味暴击最严重,喝了口纯净水,凑到沈辞亭身边打趣道:“有情况啊。”
沈辞亭是位单亲爸爸,他们这些一起共事的同事都知道,凭他的外在形象,想要脱单轻而易举,但愣是几年都没进展。
不然也不会因为中午自带便当,就引来陈方的八卦雷达。
沈辞亭一脸‘你仿佛有大病’的表情,面无表情道:“这是我姐,一个爹妈的亲姐姐准备的。”不是情情爱爱,让你失望了。
陈方丁点儿不尴尬,主要是沈辞亭性格好,他自来熟道:“咱姐是厨艺高手啊,组长你这段时间有口福了。”外头的饭菜偶尔吃几顿还挺香,吃多了真比不上家里随便炒炒的。
“错了。”沈辞亭纠正道,“不只是这段时间,只要你不离职,我不辞职,咱们在同一个门店多久,你就能看我吃多久的便当。”
陈方嘴角留下了羡慕的泪水,好在外卖及时到达,暂时慰藉了他受伤的心灵。
同组的女同事唐姐听懂了潜台词,结合沈辞亭这段时间都不像以前赶时间的表现,端着一碗沙拉问道:“组长,你儿子和家里琐事是都交给你姐负责了吗?”她叉着生菜细细啃着,难为情问道:“那是你姐顺手帮忙,还是开工钱的啊?”
她快速解释道:“我公公摔断股骨头,做完手术得修养,婆婆要照顾他,没有精力照看家里小孩子,我们两口子又得上班,分身乏术,实在忙不过来。”她老公是独生子,没有能帮把手的兄弟姐妹,想着请个保姆,三天两头看见新闻关于保姆的□□,她苦笑,“好保姆供不应求,脾气不好倒是其次,人品堪忧,家里又是老人小孩的,放不下心。”
她家有三姐妹,娘家妈就建议让她二姐来搭把手,说是自家姐妹不讲究随便给点,但哪有这么简单啊?
她们都各自有家庭,让二姐来白做工,不说她心里舒不舒坦,唐姐自己也过意不去。她纠结的是,自己二姐,肯定比外人放心,只是一个屋檐下处着,又是半雇佣半帮忙的性质,万一起了龃龉会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得不偿失。
听着沈辞亭似乎和她差不多的情况,顾不得有没有冒犯,来向沈辞亭取经。
陈方听着头都大了,“婚后生活不容易啊,唐姐,怪不得你皱纹都多了几条。”
唐姐冷笑,“放心,只冲你月月光攒不住钱这一条,你没那么容易步入婚姻生活的。”
陈方这个憨憨,松了一口气,真心实意道:“那我就放心了。”
唐姐:“”
沈辞亭给不了她什么建议,指出两人家庭的最大不同,“我家就只有我和我儿子,我大姐能全权做主。”
唐姐家,有公婆有孩子还有他们两口子,她二姐来了听谁的?指着婆婆不干涉,那是不可能的,她二姐被人来回指挥,心里能痛快?而且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我没买车买房,没背贷款,给我大姐的家用自认为开得还可以。”
唐姐只觉得碗里的沙拉味道涩涩地,她简直是组长的反面。要还车贷房贷不说,还有儿子的几个兴趣班,公婆康健时,家里开销老人帮了一部分,她没感觉到压力。只上头老人倒了一个,才后知后觉她和老公的工资压根儿不够用,公公做手术幸好医保报销了大部分,不然她还想请保姆,她去做保姆还差不多。
“组长,这个月咱们使劲干!”唐姐三两口解决完沙拉,决定中午不午睡了,联系手里的潜在客户,能争取一个是一个。
“不是。”陈方傻眼,“这突如其来的动力哪来的?”
沈辞亭:“有压力就有动力。”
陈方表示理解不了,他有自知之明道:“我肯定在动力产生之前,就被压力压倒了。”
沈辞亭笑而不语,没真正遇到事,谁能预知未来呢?
“别叭叭,你这个月业绩再垫底,下个月女同事的奶茶你全包。”沈辞亭不给这小子紧紧弦,他仗着父母的资助不把工作当回事,等过两年,父母收入还可以的超市干不下去了,荒废掉的岁月有得这小子苦吃。
他开挂有关于一些人的上帝视角,其中先甜后苦的典型例子就是陈方,现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很难想象出,以后他会是蝉联两年的门店业绩冠军,因为父母老了病了,属于他的责任该担起来了。
“哇,组长,我同意了。”
“组长棒呆,组长优秀,组长爱你。”
女同事纷纷响应。
更过分的是,陈方听见她们一点都不避讳,已经在商量着下个月要吃自己觉得有些小贵的那家奶茶店了,还有,出钱的是他,为什么得到夸赞的是组长?
呸呸呸,不一定是他出钱啊!
陈方哀嚎,组里的人他一个都干不赢啊,不对,陈方鬼鬼祟祟悄声问道:“组长,是不是超过隔壁组的任何一个人,就行啊?”
门店有两个隔开的办公室,工作人员也分成两组,大家互相合作又彼此竞争。
“对,换我请。”沈辞亭没想着他一蹴而就,陈方得到确切答复,笑的像偷腥的老鼠。
猥琐!
沈辞亭起身清洗饭盒,“实习生不算,你也不嫌丢脸。”
怀疑沈辞亭简直是他肚子蛔虫的陈方:“”不是,组长是怎么知道,他打算动歪脑筋,介绍个实习生进去隔壁组的?
唐姐有个资料得用沈辞亭电脑查看,过来正好听见陈方说出声的‘心里话’,特别真诚说道:“你不是不要脸,你是没有脸啊。”
陈方跳脚,“唐姐,您别破坏同事之间和谐啊,这话我听着很难过的。”
唐姐:“还好,还有救。”
噗嗤噗嗤不知是哪里先有人憋不住笑,像打开了开关,然后大家干脆放开,无所顾忌,店内瞬间成了一片欢笑的海洋。
只有陈方,严肃着脸,他的女同事可不会替省钱,绝对照着组长的指示使劲儿把他的钱包掏空,为今之计,只有他自救了。
唉,没爱了。
换个人,沈辞亭不会用这样的办法,都是辛苦挣钱的社畜,一句话让人大出血,没人不恨的。不过陈方嘛,一来没太把钱当回事,二来眼里看得到别人的付出让步。
门店有个两百块的奖金,每个月业绩最后一名的组内成员没有,钱不多,自打有了陈方,这两百沈辞亭这一组的人反正从没拿到手过。
陈方眼里看得到事儿,平时请女同事喝奶茶喝饮料的次数不少,男同事嘛就一起去搓一顿,大家伙因着他年纪最小,被他这么一弄,也剩不下什么怨言。
提溜起陈方这个后进生,沈辞亭有的是时间。
*
“我有的是时间嘞,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不,后天我买票回来接你们过来玩。”
沈凤稳定下来后,和老两口通话时,不管说什么,老人固执认为是在报喜不报忧,沈凤干脆决定把父母接过来住段时间,让两人亲眼看看闺女儿子孙子究竟过的好不好。
沈辞亭进门时,就听见沈凤突突地,“辞亭这里宽敞着嘞,我拍视频给你看了的啊,还有个房间空着,你喜欢客厅乐意打地铺都成。”说着把手机给沈北,“小北,你想不想爷爷奶奶来玩?”
“想。”沈北撒娇道,“奶奶,我想吃你养的鸡,爷爷再给我做个大手木仓。”
“好好好,爷爷奶奶来看我们小北。”老两口笑的合不拢嘴。
沈凤知道隔辈亲,但没想到威力这么大,她费了半天口舌,还不如小孙孙的一句话。
沈凤:“您的亭娃子下班回来了,您和他再唠唠,我去炒菜。”
“妈?”沈辞亭才叫了一声,那头老太太着急忙慌说道:“家里一堆事情呢,先不说了啊老头子,你去抓鸡干什么,明天再宰,不然不新鲜。”
嘟,电话毫不留情挂了。
沈辞亭戳倒沈北快要完成的积木,“我觉得你奶奶对我有意见。”
沈北换了个方向,屁股对着他,他不和幼稚的大人计较。
“在幼儿园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不听话?”沈辞亭干脆盘腿坐下来,刷着手机,也没看一块块的积木,却总能准确在一堆里头拿到沈北需要的递给他,可谓是一心三用了。
沈北不知不觉靠坐在沈辞亭怀里,偷懒不动脑筋,小手往哪里一搭,老父亲立马就送上正确的积木,沈北咧着小嘴露出两排小米牙,“然然被欺负了,有小朋友说他是个臭臭的胖子,我告诉花花老师,让他们给然然说对不起还罚站了。”
“做得好。”沈辞亭给予肯定,“你们还是小朋友,找老师是正确的解决办法。”
沈北缩了缩小脑袋,没敢说,罚站的小朋友说他是告状精,然后沈北动用了他的小拳头。
沈北不玩积木了,歪头道:“爸爸,你忘了说,不止不能欺负女生,也不能欺负男生。”
沈辞亭明白过来,应该是然然被骂了,让小家伙开始思考。
“因为爸爸会有疏忽的时候,但你自己认识到了这一点,爸爸觉得小北特别棒!”沈辞亭摸了摸沈北细软的头发,这个孩子的同理心,是他还没来得及教给他的,令人骄傲的是,他靠自己学会了,小孩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成长的飞快。
沈北又说:“然然说他要学跆拳道,我也想去。”
“你喜欢吗?”沈辞亭温和道,“爸爸希望你做自己真心喜欢的事情,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废。”
对于兴趣班培训班这类课程,沈辞亭持着不强迫顺其自然的态度,沈北想去什么时候都不晚,但报名了,没有正当理由,他不会允许中途打退堂鼓。
“喜欢。”沈北不假思索,认真道,“很酷的!”
行,这个理由,沈辞亭认可了。
第66章男配爸爸
“后天我去接爸妈, 当天回来,你让小北跟着你去店里方不方便?”沈凤在厨房炒着菜翻看了日历,刚好是周六, 探着头和沈辞亭商量,“要不再推迟一天, 周日你休息,也好安排。”她当时话赶话的, 没考虑周全。
沈辞亭不赞同:“和爸妈说好了, 不好改动,周六我带小北去上班,没多大点事。”待在会客的区域或者他的工位, 都可以。
“我怕对你有不好的影响。”沈凤走出来, 让沈北去洗手准备吃饭,“哎,对了我今天去便利店遇着你一个高中女同学了。”
趁沈北不在, 沈凤揶揄道:“好像是你当时暗恋过的人吧。”可惜人家不太热情,听说她是沈辞亭大姐, 有点避之不及那味儿, “我听说她是离异带着孩子, 你们住一个小区,难道没碰过面?”
沈辞亭端菜上桌, 听出点沈凤想乱拉红线的意图,不给她一丝可能性,“人家叫苏素。”沈凤点头,名字好听。
沈辞亭接着说:“她的房子是我帮着找的, 住在这快三个月了,住进去之后房子里面一半东西, 是我参考着帮买的。”沈凤眼睛一亮,有谱儿啊。
“便利店的工作我帮着介绍的,你侄子现在还念叨的遥控飞机,被我送给她闺女了。”沈凤皱了皱眉,“头两月,经常约上她去吃西餐。你来前几天,我从她那要回了垫付的房租网费等等,人家好心多给我添了一千,凑了个整。”
沈凤听着,毛病出在沈辞亭身上,对方心肠很好啊,“你挺主动的,咋没个音讯了?”
沈辞亭答非所问,余光看见洗完手出来的沈北,“还有,你侄子打电话回家,经常告状说讨厌的那个小女生,就是苏素她闺女。”
沈凤:“”她可太清楚了!
还没成事,沈辞亭的心就偏了,不成,绝对不成。真要组建成家庭,他们家小北不得成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沈凤脑补这个画面,受不了,狠狠锤了沈辞亭一记。
“小北,你先吃着啊,大姑和你爸说点事。”沈凤拉着沈辞亭去外阳台,苦口婆心,“既然没成,你心里就别想着这个事了。”
沈辞亭无辜道:“我没想啊,是大姐你先提起来的。”
“小北是你的重中之重,你再婚我们没意见,但人选必须是小北接受的。”沈凤恨自己这张破嘴,唯恐勾起沈辞亭的心思,“哪怕苏素这人不错,但小北和她闺女不合,你两就没得考虑。你把小北带到这世上,他一出生没了妈妈,你作为父亲得把双倍的爱给他。沈辞亭,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
“笑笑笑,你严肃点,说正经事呢。”
沈辞亭啧啧:“大姐,你看人眼光不行啊。”刚好他手机里聊天记录还没清理,沈辞亭以绝后患,让沈凤看看见识下‘江湖险恶’。
要知道原主出钱出力给苏素母女,连个名分都没得到,沈凤连同老两口没对苏素产生恶感,固然有原主帮着遮掩的原因,苏素舌灿莲花哄人的功力也不弱。
起码没一个人知道,原主是以远超市场价的价格请苏素带娃煮饭的。原主不说,苏素也从未在沈家人面前透露过一个字,抱着什么心态显而易见,她下意识做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罢了。
沈家三口人认为女方都主动到这份上,为了两孩子不求名分跟着原主累死累活,原主在她们身上花钱也是应该的。加上老两口很少过来,沈凤也在当地找了个事多钱少的工作,没精力时间关注,沈北对原主彻底失望,越发沉默,苏素得以靠着原主养大苏芮芮,又和前夫迎来he的复婚。
虽说沈辞亭确定自己不会当冤大头,但沈凤和苏素避免不了碰面,他可不乐意大姐再生出拉郎配的想法。
“这这是真的假的?”看着聊天记录,沈凤拿手机的手都不稳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此刻深深根植在她的脑海里,越看越生气。
“当然是真的。”沈辞亭耸肩,“我还不至于没品到伪造聊天记录诬陷别人。”
真的!
是真的!
沈凤忍不了了,抄起阳台的扫把往沈辞亭身上招呼,沈辞亭发誓,他都听见唰唰的破风声了,可见她大姐收拾他的心肠多硬,阳台位置不大,他闪躲得辛苦,棍棍到肉。
“你个缺心眼子,花了钱追到人,我不说什么”
这就话沈辞亭就不赞同了,辩解道:“追人哪有不花钱的?大姐你这样的想法,在女孩子看来很没有诚意的,不付出想女孩子接受你的追求,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沈凤扫把挥舞得更用力,“那你倒是睁大狗眼看清楚啊,随便一个漂亮的就把你迷得昏头转向。你说西餐多贵?你有这钱,不会花在自己儿子身上?你养他小,他养你老,钱花出去了还看得见这么大个儿子。”
“我话放在这,老沈家不接受这样的女人,真有这一天,你就净身出户!”沈凤气喘吁吁地。
沈辞亭从她手里拿过扫把放回原处,“大姐你放一百个心,人家看不上我。”不过他这情况,怎么净身出户?
“”沈凤更气了,“没出息!”
自此,沈辞亭只配得到大姐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待遇。
二老来的一个星期,不想老两口操心,沈凤掩饰得很好,一到老两口视线不及的角落,等待沈辞亭的必定是他大姐翻上天的白眼。
沈辞亭能怎么办,只能二皮脸笑嘻嘻凑过去,还担心他大姐动作太大眼球复不了位。
相当的卑微。
人老成精,做父母的哪能看不出儿女间的眉眼官司,那边爷孙三代都拿着沈爷爷做的手木仓玩着幼稚的射击游戏时,沈奶奶拍了下沈凤,“你欺负亭娃子干啥?”
沈凤有苦难言,草草说:“妈,你别管。”
“他人高马大的,真刀真枪干起来,你不够他一只手抡的。”沈奶奶半弯着手臂在胸前划了个半圆,让沈凤认识到严重性。
“夸大了啊。”且不说沈辞亭细胳膊细腿的,还没她力气大,真抡人的,指不定谁抡谁呢。
沈奶奶嗔道:“凤儿。”她眉目舒展,两个孩子的婚姻都不顺,都是单独带着孩子,辛苦点累了点,但如今姐弟两能互相照应着,弥补互相的不足,老太太已经很满足了。她不求儿女大富大贵,有大出息,只盼着他们往后年年岁岁都如现在一般融洽。
“亭娃子说打算把这套房按揭拿下,我和你爸商量了,手里的钱给你们姐弟平分了。”不等沈凤拒绝,沈奶奶强势道:“你昨儿不还和亭娃子说钱不值钱吗?我和你爸一想也是,放在银行贬值的快,不如拿出来给你们先用了,我们在家一年到头花不了多少,死抱着钱浪费。”
她腿脚不好,不爱出门,平时只和三两个老姐妹唠嗑,更不会年轻人用的什么网购,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两孩子买了寄到家,村里的快递服务站近着呢。沈辞亭每个月打五百回家,沈凤现在也是,老两口每个月也有养老金。她经常和老头子说,这辈子只冲凤儿和亭娃子看,也值了。
沈爷爷不服输,老想再喂个牛啊猪啊,沈奶奶一概不允许,两人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养好身体,不生病别为孩子添麻烦。
要活得长久一些啊,不然她和老头子再走一个,凤儿和亭娃子受不住这份苦。
沈凤光棍道:“妈,我手里这点钱哪买得起房?你给我也没用。”她明白,老两口一碗水端平的心思,但咱也要实事求是,“你们的钱怎么分配我都没意见,辞亭需要,都给他,我丁点儿不带关心的;你们收着带到棺材里去,我和辞亭也都随你们的意。”
“再说了,你们那点钱,大部分还是辞亭给的,现在说平分给我,对他才是不公平。”
沈奶奶站起身就要去拿存折,傲娇道:“亭娃子是给了的,但我和你爸的家底,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行,让我看看。”沈凤好笑。
“看吧。”沈奶奶从房间出来,拿着包了几层布的存折,神气让沈凤自个儿打开。
差不多五十多万,沈凤惊呆,她以为顶天了十万出头呢。
“小瞧我和你爸了吧?”
沈凤:“的确。”老头老太太深藏不漏啊,“您二老绝对是村里首富。”
“还成,排得上前三。”沈奶奶不谦虚道,“也是你和亭娃子懂事,你只读完高中不读了,上学这块儿没花多少钱,嫁人也早,尔雪她爸也孝顺,你们两口子这些年逢年过节给的不少,我都存着。”
人的运道唉,好人不长命,她闺女前头顺当当的,苦头应在后面了。
“亭娃子读大学,除了学费,其他的都是他靠勤工俭学挣的,毕业后就开始给家里上交钱,我也没动过。加上我和你爸年轻时候挣的,你想想快六十年了,攒的不算多。”
沈奶奶直言,“你两要是白眼狼,这就是给我们自己准备的。”
沈凤竖大拇指表扬二老的危机意识,“不错,这后路留得好。”
“你长这么大的脑袋怎么不想事?”沈奶奶横了她一记,“大城市的房供不起,你不会拿这钱回县里买?你爸打听了,两室一厅的新房,首付二十来万,月月还两千多就行,地段好着呢。”
现在月月有进项,多好的条件,再说尔雪终究要嫁人的,等他们再埋土里了,难不成沈凤一个人住在村里?
“你别和我耍心眼,你每月得多少钱,你妈心里跟明镜似得。”沈奶奶早一五一十向沈辞亭弄清楚了,“过两天我和你爸回家,你再跑一趟,回去把房子的事定下来。”不然拖拖拖的,不知道又到何年何月了。
“妈,这么大的事,不和辞亭还有爸商量一下吗?”沈凤没有买房的规划,突如其来,她脑子乱糟糟的。
沈奶奶:“你爸都给你看好楼盘了。”
“我同意。”沈辞亭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干什么都有底气。”
沈凤气急,他什么都没听见,同意个头啊,“爸妈要把养老金拿出来给我买房,你同意?”
沈奶奶纠正,“平分。”
“啊,不用。”沈辞亭反对,“我不要,你们给大姐买就行,剩下的自己存起来。”
沈奶奶心累,严谨道:“我和你爸可买不起,只能给你姐资助个首付,大头还是她自个儿出。”
“行啊,你们决定就好。”沈辞亭表示不搀和,又去加入爷孙两的亲子活动了。
“亭娃子该有个人管着了。”沈奶奶见不得做了爸爸还不稳重,像个猴子一样上蹦下跳,小北窜的都没他高,向沈凤打听,“你来了个把月,亭娃子有没有这方面的情况?”
“你也是,觉得能搭伴过日子的,也处处。”
现在不觉得有什么,老了身边有个陪伴的人,不至于成为孤寡老人。
沈凤可怕了老太太想一出是一出,坚决道:“辞亭这几年先别给他介绍对象,让他专心给小北多挣点钱。”
她不敢赌沈辞亭下次遇着女人了,脑子会不会被浆糊堵得不清楚,干脆从源头掐灭可能性。
“我的话您也别操心,除非想不开,不然我没有找人搭伙的打算。给辞亭收拾家里,又轻松每个月还有工资,我嫌过得太舒坦,才会想找个祖宗白白伺候他好吃好喝。”
沈奶奶:“”随便你,等她眼睛闭上了,在地下也管不到地上,算球。
第67章男配爸爸
沈凤最终没跟着二老回家定房, 把爸妈的棺材本掏空,她真接受不了。
沈爷爷沈奶奶又是真心想要补贴儿女,都各退一步, 给沈辞亭和沈凤各资助十万,老两口自己留下三十多万。不过转头, 沈辞亭和沈凤一致选择另开户头存起来。家里要精装修的时候,还回去就行。
沈凤调侃, 如果叔叔知道这回事, 保不准会说他们两姐弟脑子进水了。沈爷爷只一个兄弟,叔叔自己赚钱不少,没结婚时热衷于从父母手中要钱, 结了婚背着婶婶私房钱藏得狡兔三窟, 有了女儿后,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女儿面前哭穷,沈二姐哪不知道亲爸的德行, 烦得不行的时候,故意发个一分钱的红包, 叔叔照样有成就感。
沈辞亭:“二姐在朋友圈吐槽叔叔没有一百遍, 也有九十九回。”父女两相爱相杀的模式, 让人叹为观止。
“叔叔不沾烟酒,不赌不嫖, 就这一个爱好,二妹哄着他玩就是了。”沈凤拿老顽童的人没法子,咳咳反正不是她爸。
“小北报的跆拳道班,要到晚上八点结束, 周六下班你自己解决晚饭啊。”沈凤说道,“然然的爷爷开车接送, 我本来想着给点钱,好像不妥当。两孩子经过高强度的运动后,肯定会饿,到时请人在附近吃顿好的。”不占人家便宜,小北和然然交朋友也纯粹,头才能抬得高。
“应该的。”沈辞亭笑道,“小北知道星期六是他的大餐日,估计会跳的老高。”
关于跆拳道班,沈辞亭没有亲自考察过,无他,然然的爷爷奶奶太周全了,十公里内的六七家道馆两人亲自一家家看过授课,把环境、距离、成绩、性价比等等因素综合起来,敲定的现在这家,沈辞亭看过两人做的视频记录,就立马带娃去掏钱报名了。
两个娃娃关系好,家长的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一同接送了几次孩子后,沈凤和然然奶奶处的像忘年交似得,对彼此的情况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然然奶奶知道沈凤丧夫,雇主是亲弟弟,并不像其他人泼冷水说些‘姐姐被弟弟压一头’‘亲人共事没有好结局’的扫兴话,反而劝沈凤不要听外人的话,像她和沈辞亭的情况,父母不在了,彼此就是世界上关系最近的人,两姐弟能互相照样很难得,她福分且在后头着呢。
沈凤也才知道,然然的父母都是医院主任,一个在急诊科,一个在普外,一年到头从白天忙到黑夜再平常不过。三十四五岁才有了然然,生下来自己没有时间带,只能辛苦爷爷奶奶。
这么一个孙子,盼了不知道多少年,老人家疼心肝儿一样宠着,要什么有什么,想吃什么随便吃,才把眉清目秀的小朋友喂成了胖墩儿。
亲爸亲妈说过肥胖对身体不好,奈何挤不出时间管教,老人看孙子,加了不知道多少层滤镜,白白胖胖的多可爱啊。
不是然然回家哭着说,有小朋友嫌他臭,两个老人还意识不到不对。
然然对伸出援手的沈北好感度满值,受孙子影响,老两口自然想替孙孙留住朋友。
和然然眼神崇拜脱口而出“沈老大”,绝对没有关系。
然然爷爷奶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们肯定没有想过让‘沈老大’在幼儿园罩着然然的啦。
看出来然然奶奶不是听不进去话的老太太,沈凤直言建议,然然的饮食结构该改一改。成年人经常吃油炸食品,脸上身上都会冒痘出油,何况还在发育期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子,对身体的伤害只会更大。
人吧有时很怪,亲人说的话不放在心上,外人随口一说,却能得到认真对待。
饮食和运动双管齐下,小孩子新陈代谢又快,然然很快瘦下来,成了一个中等体型的小胖墩。身上的肉肉结实了,比之前看着也精神许多。
然然的变化就是一种无形的安利,据花花老师说,幼儿园报跆拳道班的小朋友人数每天都在增加。
“妈妈,我想学跆拳道。”班上又有小朋友炫耀报班了,苏芮芮数不清多少次向苏素提出要求。
沈北有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苏芮芮能接近他的机会趋近于无,因为然然胖墩儿字典里没有要谦让女生这一套,在他看来,苏芮芮是抢他朋友的敌人,防她防得可严了。
现在他没有蛋糕巧克力糖果可以随便吃,他发现,只要他把‘老大’护好,就能从沈北手里得到一颗小小的巧克力山楂球,解馋够了。
“妈妈说过了,你可以选择跳舞画画弹琴,跆拳道不是淑女学的课程。”苏素不知道苏芮芮执拗劲儿怎么来的,她揉揉太阳穴,“芮芮,小北是男孩子,你不要跟着他的屁股后头跑,你应该和小女生一起玩。”
苏芮芮坚持:“女生也有学跆拳道的。”
“妈妈最后再说一遍,不可以。”便利店换班后,苏素需要上夜班,生物钟紊乱让她很疲倦,苏芮芮不依不饶,她没耐心哄人,“妈妈很累,芮芮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苏芮芮啜泣着,“妈妈,我错了,我不学了。”
苏素声音放缓,“妈妈给你报一个跳舞班,跳舞比打跆拳道漂亮多了。”
“好。”
苏素真正体会到了单亲妈妈带孩子的不易,上班已经够辛苦了,还要撑起精神操心孩子的吃喝拉撒,半点疏忽不得。
幼儿园快读完了,可苏芮芮上小学的一连串事情又接踵而来,她在这个小区住习惯了,附近有优质小学,但要学区户口,可她是租的房,这一项硬性条件不满足。不在这边读小学,要么回老家,要么对学校不能有太高的要求,苏素希望她的女儿接受好的教育,而不是胡乱将就。
她在考虑要不要动用离婚时前夫分的钱,当初被鄙夷她是只会依附在他身上吸血的废物,句句言犹在耳。苏素凄凄发誓,绝对不会动用这笔钱,会靠自己的本事养大女儿,前夫轻蔑一笑。
笃定以及预知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苏素的自尊心。
哪怕她去要饭,都不用动用这笔钱一分。等她把芮芮好好养大,她会挺起胸膛直起腰让前夫看着,没有他的臭钱,她照样把芮芮培养的漂亮优秀出色。
她没想到过,自己会遇上这么不得已的情况。
都是为了芮芮,苏素渐渐说服自己。
只要芮芮不比别人差,她遭受非议也没关系。
苏素抿着唇,手指使劲儿按着手机,委屈自己发消息给她非常想远离的人。
“辞亭,能不能帮个忙?”
沈辞亭正在和房东落实合同,从今天起,他就是背负贷款的有房一族了。沈辞亭和房东的关系维持得不错,这房子,房东属于可卖可不卖的心态,见沈辞亭诚心要买,他也厚道没趁机加价,沈辞亭更干脆,没想着压他的价,房东肉眼可见的态度变好,房子里面的家电半卖买送,都爽快的很。
“大哥大嫂,你们必须得留下来吃饭和辞亭喝一杯,真是感谢你们。”沈凤使出十二分功夫整治出一大桌菜,虽说钱货两讫,但人家不乐意卖,他们拿着钱也花不出去,再找到合适的房子也不容易。
房东大嫂笑意盎然地,连连摆手,“真不成,我孙女生日,儿子儿媳早定好饭店,等着我们过去,下次有机会再喝一杯。”
房东大哥则说道:“辞亭啊,你把协议打出来,去房管局我随时有空。”
沈辞亭:“大哥,不说多余的,咱哥两看你时间出去搓一顿不能跑。”
“哈哈,那必须的。”
没法留人,沈凤把人送到门口,目送人走远。
关上门兴奋哈哈大笑,揉着沈北的小脸,“小北,你读小学不用担心了。”即使把沈辞亭的存款都掏空,沈凤没有半点心疼的感觉。不用担心墙上粘了个挂钩惹房东念叨,想添置什么物件都可以,不用考虑以后搬家带不带得上。
她替沈辞亭高兴,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谁也赶不走。
“小北不是想把他的房间墙面刷个奥特曼吗?”沈凤体会到开心想花钱的冲动,豪气道,“等下就联系人,明天就来刷。”
沈辞亭不得不提醒,他现在是个穷光蛋。还有啊,确定沈北大了以后看着奥特曼不会尴尬吗?
这都是小事,沈凤表示钱她出了,至于长大后重新再刷不就行了嘛。
沈北得寸进尺,试探道:“大姑,我想要两个奥特曼。”
“准了,只要师傅能刷,要多少都成。”
沈北被巨大的惊喜砸的乐不找北,跑去他的房间,嘴里念念有词:迪迦、赛文、、赛罗、戴拿、盖亚、奥特之父、奥特之母
他全都要!
沈辞亭嘴角抽抽,坐等他后悔的那天。
沈凤发愁着过量的饭菜,让沈辞亭叫上然然一家过来,就当庆祝了。
“让小北邀请他的朋友。”沈辞亭点开手机,看到苏素的信息,回了个[微笑]表情包,把在房间给他的奥特曼安排位置的沈北叫出来,解释道:“他正新鲜电话手表,而且一叫一个准。”
沈辞亭下达要求,“不许失败,只许成功!”
沈北双脚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
苏素咬着唇,装作看不懂[微笑]的意思,硬着头皮道:“辞亭,你能不能问问房东出租的学区房名额还在不在?怎么才能让芮芮用上,小孩子上学是大事,她叫你一声叔叔,拜托你了。”
沈辞亭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看在孩子的份上,回了她:“买房!”
又不是没钱,搁他这装什么呢。
“有没有不买房的办法?”
自然是有的,托关系哪里都有,原主就是花了一大笔钱,还转来转去欠了不少人情,让两孩子顺利入学。苏素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原主把事情办得妥妥的,不需要她操心半点。
沈辞亭:“有,花钱。”
苏素半天没回,沈辞亭坏心眼的想,是不是被气得心肌梗塞了。
被气到是肯定的,苏素看出来沈辞亭是不会帮她的,自然不想勉强自己继续受气。
这一条路走不通,苏素转了下脑筋,又想到了新方法。
沈辞亭收到苏素房东的六十秒语音刷屏,才知道苏素的骚操作。
她直接找上房东,问人家的学区房名额能不能给她用?房东自然不会答应啊,然后苏素说让苏芮芮认她做干妈,以后有了成就,肯定不会忘记干妈的付出,保证会报答她。
“小沈啊,你这朋友指不定脑子有毛病,不然就是自信心爆棚。她没打听过,我孙子外孙加起来十几个,我这年纪都能做她女儿的奶奶了,我有病啊认个干女儿。想占便宜白嫖,把女儿拿出来交易,我真被她‘秀’到了。”
“小沈啊,你不厚道,这个租客我老婆婆消受不起,租满一年,我就要送客了,跟你提前说一声。”
“我呢仗着多吃了好些年米饭,还多嘴一句,这姑娘你也消受不起,你好好考虑。”
沈辞亭:“”
他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直接抠出三室一厅。
好家伙,苏素这么豁得出去,干什么不愁成功啊。
沈辞亭再无语也要回复房东,“阿姨,您不用特意跟我说,就照合同办事就成。”意思明显,苏素和他没关系了。
房东没有回了,等沈辞亭把这件事快忘了的时候,苏素房东的六十秒语音又来了。
“小沈呐,我准备把房卖了。”只听到这里,沈辞亭已经有了预感,“还是你带来租房的姑娘,她全款支付,我人老眼不老,她手里捧着钱,还想白嫖我的学区房名额,咋这么可恶呢,幸亏我早看得透透的。”
“唉,我本来想留着升职的,但想到这姑娘的做派,怕出问题,她给钱干脆,我就卖了,以后有什么牵扯不到我。”
沈辞亭笑笑,回复道:“恭喜您了。”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人可以供她吸血,苏素动用那笔钱,是不可避免的。
第68章男配爸爸(捉虫)
小孩子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拔高成了茁壮的苗苗。
沈北幼升小还没过去多久, 小升初就近在眼前了。沈北的个子比沈凤都高了,谁都看不出来他是个小学刚毕业的小学生。
沈辞亭的事业自然是诸事顺遂,成功完成了他的小目标, 从组长晋升成门店店长,级别高了, 工资也一年比一年高。
懒懒散散的陈方也踏入了婚姻的坟墓,当属信誓旦旦要单身一辈子的小伙子, 还是没拗过父母的殷殷盼切, 娶了喜欢的姑娘。
陈方是沈辞亭的得力部下,有人离开,有人进来, 他们一个组共事的同事, 就剩下陈方和唐姐还在和他一起并肩战斗。
唐姐是喜欢安稳,陈方则是感念沈辞亭的鞭策,按他的话说, 如果不是沈辞亭一直在他后头推着,他早得过且过了, 别说娶媳妇儿, 养父母都困难。沈辞亭是不认这功劳的, 因为只有他知道,哪怕没有任何人的帮扶, 陈方依旧会成为有担当的真汉子!
“沈哥,今天不是小北小学毕业的日子?”陈方跑完业务回来,沈辞亭依旧老神在在的留在店里,他看了眼日期, 没错啊,今儿个他小兄弟考完试就是一名小学毕业生了。
“来得及。”沈辞亭当然没有忘记, 起身拿上车钥匙,交待陈方,“你帮我盯着些,有事打我电话。”
陈方:“放心。”他这猪脑子,沈哥不是当初骑小电驴的组长了,人已经升为有车一族的店长了!
沈辞亭买车还只几个月,是一辆落地二十出头的国产车,他骑小电驴方便,只考虑到沈北大了,有辆车带他在周边转转方便。孩子上学时,任务就是学习,放假了,有条件还是要带孩子出门增加见识。
到了学校附近的道路,沈辞亭靠优秀的视力以及高超的车技,艰难找着一个停车位,插空停进去,想了想还是去校门口等着儿子,显得出老父亲的重视。
“小北爸爸,这边。”人潮拥挤中,然然奶奶招呼沈辞亭来树荫下边,变魔术般给他一个小板凳,准备的相当充足,“凤儿交待的,折叠起来不费事,我就多带一个。”
“劳烦您了。”
关系亲近,从称呼就能听出来。
说来有缘,他们家长没有特意找人操作,沈北和许然每回分班,愣是靠天意回回都能成为同班同学。
许然也不是幼儿园的胖墩儿了,两小家伙长得都不赖,加上跆拳道班一直没断过,身上的那股子气质,在小学生里头鹤立鸡群。沈凤给沈北收拾书包时,看见了好几封情书,顿时如临大敌,马上拉着沈辞亭要开家庭会议。
这么小的孩子,哪知道爱情啊?都是闹着玩的。
沈辞亭不放在心上,沈凤自己去找沈北谈,沈北随意道:“扔了就行。”
沈凤欣喜自家孩子没步入‘歧途’,沈辞亭当时没说什么,晚上等沈凤睡了后,和沈北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他主动提了一件不知道沈北还记不记得的事情。
“爸爸把属于你的蛋糕给了芮芮,你又失望又生气,像只小刺猬,恨不得冲过来把我扎的满头包。”沈辞亭把沈凤扔掉的信,从垃圾桶捡起来,推到沈北面前,“人家的心意,被随便丢进垃圾桶,这些信的主人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感受?”
“沈北,爸爸希望你永远不要糟践一个人的心意,无关对方年纪大小。”
“你可以不懂,但请尊重。”
“因为有一天,你会遇上想把所有心意双手捧着交给TA的人,爸爸同样希望对方不要蔑视你的真心。”
当晚,沈北仔细在每封信的最后,认真写下:“谢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替每一封信找到它的主人,郑重还给对方。
这让他感觉到,爸爸在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每当他要走歪一点点的时候,爸爸就会出现,伸出手扶正他。
沈北把这个发现说给许然听时,小学生理解不了,反而惊恐道:“沈叔叔这么厉害,小北你干一点坏事,岂不是都会被抓个正着!”
“你个瓜娃子,你不懂。”沈北偶尔会冒出受沈凤影响的方言。
许然委委屈屈,“我是不懂啊。”
沈北掏出挚爱山楂球,分他一半,“咱学校的女生,知道你是个笨脑壳,肯定不会给你写情书了!”
长得帅没内涵,也没用!
许然不屑,“我才不稀罕。”在幼儿园嫌弃他是臭胖子最多的就是女生,他才不会被女孩子蒙蔽呢!
只有沈北,才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两男孩儿的性格自此可见端倪。
沈北看着不好接近,实则很能换位思考,‘尊重’两个字渗进了他的骨血;而许然,虽然随时随地挂着笑脸,对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不以为意的。
两人知道彼此的脾性,沈北不会戳穿许然,许然自然也不会到处宣传我的铁哥们儿可好相处了。
“小北,然然。”
许然爷爷的好眼力,沈辞亭比不上,在一大堆白校服里面一眼找住自己儿子的本事,沈辞亭这辈子是没办法掌握了,父子间的心灵感应也不起作用。而且沈辞亭认为,他儿子先找到他更简单。
“希望老天爷保佑,初中我和小北还是一个班。”许然一只手抓着板凳,一边祈祷老天爷的玄学继续发挥作用。
许然奶奶立马接话,“那是肯定的。”
不行的话,他们找人调班也不是难事。
许然替沈北说道:“还希望苏芮芮不要和我们一个班了。”沈辞亭不解看过去,许然郁闷道:“她不好好和女生玩,愣是要和小北做朋友,还搞得在女生里面没有一个好朋友。”
然后恶性循环,又来找小北,许然恨不得按头让班上的女生全都和她做朋友!
“你们班上那个跳芭蕾特别好看的小女孩儿吗?”许然奶奶笑眯了眼,“你们就和她一起玩呀,也好把你们身上的调皮性中和一下。”
“不要。”×2。
沈北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记仇了,其实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了,他爸爸显然以他为先,沈北无比确定。但他依旧不想接受苏芮芮的示好,只要近了点心里的排斥感汹涌而来,压都压不下去。
可能有些人,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许然看了本前世今生的小说,有理有据分析两人可能上辈子有仇。
沈北只有一个字:滚!
见沈北不愿意,许然奶奶立马改变立场,“行行行,不带女孩子玩,再漂亮也不顶用。”
许然抗议区别待遇:“奶奶!”
许然奶奶理所当然道:“小北一直都让家长很放心,然然你呢,你爷爷想揍你很久了,忍着呢。”
许然:“”
两家人在外头一起吃了顿饭,听见沈辞亭准备休几天假,带沈北出去玩,许然不见外的也要求加入。
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经不住他的闹腾。
沈辞亭没意见,毕竟许然可是他家小子亲口认证过的‘铁哥们儿’,要给儿子和他哥们儿面子嘛。
算不上出远门,许然爷爷奶奶便也没有强烈反对。
沈辞亭没做什么计划,头一天看天气炎热,开车带两孩子去地缝走了半天,地下水溅到身上透心凉,在底下吃了一顿火锅,巴适得很。
第二天,听取孩子意见,去玩山谷漂流,沈北许然联合起来,把他浑身浇的湿透了,沈辞亭绝地反击,经过一番激烈对抗,双方打成平手。
第三天,去了琵琶洲看开得艳丽的花朵,两人显然对户外游乐设施更感兴趣,系上安全绳,足足玩了三趟,在河边的烧烤摊吃完烧烤,又是满足的一天。
接着,沈辞亭带两人去市图书馆办了借书卡,又给精力充沛的少年,报了游泳班和篮球课,让他们自己去撒欢儿。
社畜还得回归工作。
沈辞亭:“成年了考到驾照,想开去哪玩都行。”所以别恋恋不舍了,男孩子粗养,摔摔打打的都是小事。
“唉,还早着呢。”许然看着沈辞亭驱车去上班,艳羡道:“如果我爸像沈叔叔这样,不,有沈叔叔一半好,我就满足了。”
“别做梦了,全世界只有这一个沈北的爸爸!”
许然和他斗嘴,“你当然只有一个爸爸,难不成还有两个?”
“许叔叔也辛苦啊,没有他和阿姨,你一身名牌衣服鞋子哪里来的?”沈北拍拍他,不要贪心。
别人的总是最好的,这种心理很普遍。
当然,他不在这种普遍之内。
“我不是说这方面,就沈叔叔又是你的爸爸,又是你的朋友,我想要这种平等开明!”许然努力说明白,“他不会强硬要求你,更不会打骂你,但又能看出来他是有脾气的”
他表达不清楚,反正意思就是这么意思。他爸性格急躁,有时候他慢了一点,一脚就过来了,当然没使劲,也不疼,只是有了对比,就很辛酸。
沈北装傻充愣:“所有的爸爸不都是这样的吗?”
“沈北!”许然喊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哈哈。”
没有暑假作业的假期在打打闹闹中度过。
*
升入初中,看着分班名册,许然对沈北说道:“老天爷时灵时不灵,灵的是我们在一个班,不灵的是我看见苏芮芮的名字了。”
沈北淡淡道:“和小学一样,没什么关系。”
“也是。”
苏芮芮也看见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沈北和许然,习惯性朝两人踏出的双脚收了回来,女生的自尊心,让她无法像小学一样无所顾忌表达自己的意愿,而且她清楚沈北和许然不会给她留面子。
其实苏芮芮一直想不通,沈北对其他女生都很绅士礼貌,怎么唯独对她的态度不加掩饰的恶劣?
苏芮芮心想,自己在他心里肯定是不同的。
她像个高傲的小天鹅,脖颈扬得直直的,目不斜视从两人面前经过,耳边传来许然的惊呼,“咋回事啊?”
微笑有些许自得。
距离远了,没有听见许然逃过一劫的语气,“老天爷还是非常灵的,苏芮芮一直保持这样就成。”他要求不高。
沈北觉得自己的命真苦,小学苏芮芮非要和他做朋友,他烦不胜烦。到了初中,苏芮芮大概有了男女有别的意识,和他保持距离。
许然因此深信迷信无法自拔,早自习快迟到了拜托老天爷班主任睡个早床,上课玩手机拜托老天爷老班不会出现在后排窗户玻璃那,考试前拜托老天爷让他考的全会蒙的全对然后,沈北见证了他一次次翻车,但他非不信邪。
初三,沈北以雷霆手段压着他学习,幸运以吊车尾的成绩靠近了一中。
沈北死了无数脑细胞,他下意识在分班前夕,请求老天爷让他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度过高中生活。
然后灵验了!
沈北好像懂了许然的感受。
“我看你是被同化了。”沈辞亭觉得儿子越大越傻,“一中按中考成绩分班,你在第一阶队,芮芮在中流,许然在尾巴上。所以儿子,你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沈北:“许然有毒!”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一中分班后打扫完卫生,学生是可以回家的,沈辞亭把车停在车位后,让沈北先不急着下车,严肃道:“你爸现在遇着难处了。”
沈北:“爸,你被裁了?”
“能不能盼着你爸点好。”沈辞亭自信道,“这些年,你看见过你爸在工作上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吗?”
还真没有。
“所以我无所不能的爸爸,你别卖关子了。”沈北急着回家上厕所。
沈辞亭无奈道:“你奶奶和你大姑,张罗着要给我相亲。”自打沈奶奶上一年病了一场,盼着儿女再成家的念头越发强烈,沈凤祸水东引,沈辞亭一时想不到合理的拒绝理由,像他没意愿这种,沈奶奶是不会接受的,“所以,你去跟你奶说,你不同意。撒泼打滚,只要达到目的,还欠我买ipad的钱就不用还了。”
从小到大,沈北永远是负债人的卑微身份,小到存钱罐,大到手机电脑,甚至还有电话手表他想要的东西,他爸从没反对过,因为这些东西全都他借钱买!然后拿零花钱还债,还不过来了,就得干活,刷碗倒垃圾拖地煮饭炒菜通通只有一块钱的报酬。沈北懂事后,明白他爸是忽悠他后,发誓绝对不会再中套路!
然而,没人告诉他,人越大,欲望也会越大,他欠的债也越来越多,沈北算算都心惊胆战。
许然羡慕他要什么买什么,殊不知每一分都是花的他血汗钱。
大姑向别人炫耀他青春期从没叛逆过,殊不知他爸捏着他的命门,他倒是想叛逆啊,一沓借条还在他爸手里呢。只要债主催着还债,他就得在学校吃馒头就稀饭。
沈北讲价,“再销毁三张借条。”
“没问题。”
沈北叹息,这么好的机会,他是把握不住了,一脸歉意对沈辞亭道:“爸,对不住啊,奶奶和大姑已经找过我了。”不然长辈们不会大张旗鼓的要给他爸相亲,因为他也同意了呀。
沈辞亭:“再加码三张!”
沈北不为所动。
“销毁一半。”
沈北捂住耳朵,他听不见,就不会心动。
沈辞亭慢悠悠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爸等你考虑清楚。抽屉里的所有借条,这次都有机会变成灰烬,沈北同学。”
“你没听错,是所有!”
沈北坚定道:“爸,你别说了,哪怕再多一沓借条,我也不会反对奶奶和大姑的。”
“我觉得,我比爷爷奶奶还有大姑,更希望有个人陪你,天冷为你添衣,饿了为你煮饭。”沈北再认真不过,因为沈辞亭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沈辞亭一怔,笑着恐吓他,“万一我有个妻子,生了孩子,对他比对你还要好怎么办?爸爸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你真的能接受吗?”
沈北瞬间鼻酸,打篮球骨折了没流过眼泪的少年,低着头带着鼻音道:“能接受!”沈辞亭围着他转了十几年,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的沈北,自然没看见,沈辞亭同样一闪而过的晶莹。
只听见他爸用比他还坚定的声音说道:“我不能接受。”他花了大半心力把沈北从小刺头养育成现在人人夸的五好少年,怎么舍得他受委屈?
煽情的场面不适合大老爷们儿。
沈辞亭打开车门,“你欠的借条一张张还,以后还得给你爸养老,不要想着推卸责任。”
砰沈北从副驾驶追出来。
“爸,我肯定是个孝顺儿子,以后赚钱给你买豪车,买别墅,还带你环游世界!”
沈辞亭淡定提醒:“高中生,请脚踏实地。”
未来,你想要的都会一一实现。
第69章男配爸爸
沈辞亭没答应去相亲, 哪怕沈奶奶使出绝招,以身体越来越差为借口,希望能看到他生活幸福。此处的生活, 指的是婚姻。
他只问:只有婚姻幸福,人生才幸福吗?
沈奶奶无非是觉得, 沈北大了,沈辞亭的经济收入也可观, 娶个妻子回来理所应当, 沈凤不可能一辈子照顾爷俩儿,家里有个女主人,沈辞亭也能没后顾之忧的更好工作。
他娶妻生子, 不能只图人家来打理家庭, 他要负责任,要给对方需要的情感需求。可沈辞亭是为了沈北才到来的,他不愿意旁人分薄半分属于沈北的爱。
沈辞亭并不想被隔三差五的催婚, 他直说了,是父母觉得他需要婚姻, 并不是他本人的诉求, 他是一个高中生的父亲, 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态度坚决,沈爷爷沈奶奶也不敢先斩后奏, 先前沈辞亭顾忌沈奶奶的身体,并不想过于强硬,让两老错误以为有可能,沈辞亭不会在这件事情退让, 让二老早些明白过来。
沈辞亭这些年的生活很简单,他安于现状, 并不想改变,沈北、工作、家人占据了他所有的精力,交心的朋友有两三个,‘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堆数不过来。
沈北时不时需要人帮砍一刀时,都不需要群发给他自己的好友,仅仅祸害老父亲一个人,害得沈辞亭老是被人误会是不是被盗号了?不过借着乌龙,和别人搭上话后,沈辞亭反而机缘巧合卖出去了几套房。
坚信套路救不回来的沈北两手空空,每每离希望差那么0.1,偏生跨不过去。沈辞亭都怜悯他了,指望着天上掉馅饼,那是不可能的,望他知。
看在儿子是亲生的份上,沈辞亭以每套房两百的提成大方分给他一千块,沈北他就非常满足了。
数了几遍后,接着恋恋不舍还给沈辞亭,熟练去抽屉里找出欠债一千的借条,记不清是买跑鞋还是限量版篮球欠下的,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沈凤常常数落沈辞亭,看把好好的儿子压迫成什么样子了?他又不打算娶妻生子,赚得钱最后还不是归沈北,哪家父子搞借钱还钱这一套,得亏沈北脾气好,不然早闹翻天了。
还在上大班就敢叫嚣着拔他氧气管的小刺头,和许然安分不了十天必去找人干架的惹事大王,脾气好?
这两兔崽子以为能瞒天过海,只不过是沈辞亭见他们算有分寸,装着不知道而已。就简单侧面和沈凤多聊了几回,青少年斗殴下手没有轻重致对方重伤惨死的新闻,越发啰嗦的大姑自然忍不住在沈北面前念叨。
和沈辞亭可没关系。
沈辞亭不和大姐争论,他挣的钱归不归沈北这个事儿,因为恕他不苟同。孩子有本事,不会要父母的三瓜两子,孩子没本事,金山银山也供不了他一辈子。
其实他仔细想过,怎么和沈北建立起属于父子两的独特桥梁。他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围着沈北嘘寒问暖,更不可能掌握他每一次成长的节点,沈辞亭又没有控制欲。
父亲在外界风雨和家庭之间筑起一层保护墙,他的职责是让这堵墙更坚固再坚固一些。
沈北打小就显现出了他的聪慧,沟通能力远超同龄人,沈辞亭不愿意他让枷锁束缚住。加之心疼这个孩子,他希望他是自由、乃至野蛮成长的,拉扯住风筝的线,沈辞亭从没系在手上。
沈北有一次很奇怪发问,为什么沈辞亭从来没有向他提出过要求?他还举例,像大姑,希望他成绩名列前茅,在学校和同学友好相处,别一放假就像放出栅栏的狗撒欢儿成天看不到人影;像爷奶,希望他有个好前程以后孝顺他爸这些都是家长的正常期盼,沈北非常理解。
而他爸,只有催他还债的时候,积极性最高。
其他时候,都对沈北容忍度相当的高。
高一下学期,他受许然影响,沉迷刷游戏段位,成绩从前三直线下降到班上倒数第十,老师大姑急得不行,沈北自个儿也被成绩炸的晕晕乎乎,他想不管过多久,自己都能准确形容当时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胸膛也是空荡荡的,仿佛不知今夕何在。
他以为会被沈辞亭教训,没想到他爸只是拍了下他的头,还笑了出来:“你在学习上懈怠,这个结果不是很正常吗?”
成绩单是最直接的反馈,骗不到任何人。
“爸,你不生气?”沈北问道,没有家长能淡定接受,孩子从尖子生咻的退步到班上后列吧!
“你自己呢?”沈辞亭反问道,眼神了然,“分数、成绩、奖项这些都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得来,我生气让你考上高考状元?”显然不能,沈辞亭不做无用功,气大伤身,不值得。
“你的教养品行才值得我关注。要是有一天,我从你口中听到像什么‘我又没违背法律’这种言论,你就等着被我逐出家门吧。”法律是最低的道德准则,遵纪守法,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他要真有脑残的那一天,不用他爸逐他出门,沈北自个儿麻溜儿的滚走。
现在的情况是,“我觉得我需要报个补习班。”沈北提出诉求,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分数啊!
求求他爸手下留情,补习费千万要大方赞助,不然沈北承受不住。
好在沈辞亭没丧心病狂到那份上,大手一挥,“批准了。”
沈北感激涕零。
“沈北,你丫脑子是真有病。”许然得知后,下了结论,没谁因为不用自己掏钱上补习班而高兴的。
他们都是不用上补习班,才开心好嘛!
“不去篮球场,去我家如何?”沈北作势要改目的地,许然连忙求饶,虽然沈叔叔没批评沈北成绩下降,但是他带沈北入坑的啊,他见着沈叔叔心虚腿软。
“还是你太菜的原因,下学期可别玩游戏了啊。”许然心有余悸嘱咐,“我也不玩了。”他是属于有瘾的,被沈北这么一弄,再大的瘾也没了。
沈北辅导他考入一中,他自己可以吊儿郎当,但影响到沈北,许然是真过意不去。作为真兄弟,许然只希望沈北优秀一辈子到死的。
沈北单手转着篮球,没好气踹了许然一脚,“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他郁卒道,“倒是我欠我爸的巨款,每一块钱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许然哈哈大笑,“谁让你虚荣的?”还死鸭子嘴硬,有那么有一段时间,他都贼羡慕的,不管沈北要什么东西,沈叔叔没说过一个不字。
后来,许然才知道,沈叔叔给沈北规定的有固定花销,其实还挺宽泛的,还在上学的学生不铺张的话每年完全可以存下一小笔。
不过,谁让沈北的铁哥们姓许名然呢!
许然爸妈因为工作对他有亏欠,选择在金钱物质上弥补,许然没有节省的意识,衣服鞋子袜子都要贵的牌子,包括电子产品、装逼的饰品不管用不得用得上,买了就有面子。
沈北无可避免受到影响,回家找爸爸,沈辞亭无一不应,劝也不劝,简简单单写张借条就成,当时他乐得跟个窜天猴似得,后来,沈北为自己年少无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爸来真的,他也是要还钱的。
渐渐年长,发现无用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其实屁用没有,全放在角落吃灰,而且买买买就那样,没什么多大的成就感。
沈北把不需要的全卖二手了,仅仅偿还了小小一部分债务。
郁闷的他在许然面前大骂年少的自己是个煞笔,追求华而不实的东西吃大亏了,骂完自己,接着警告许然不许打扮的像个花孔雀,更不许有暴发户做派,哥们儿有难同当,他欠债了,看不得许然大肆花费。
许然这才知道沈北的悲惨状况,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笑的满地打滚,直夸沈叔叔牛逼!
沈北揍了他一顿,真揍的这一种!
“从我爸在我上幼儿园,第一次套路我自己买存钱罐的时候,我就该长个记性。”那个奥特曼存钱罐早被摔碎了,但沈北仍然清楚记得它的样式,毕竟花了幼儿园小朋友大半个学期的零花钱买下来的,印象能不能深刻吗!
许然对打篮球一点兴趣都没了,捅咕沈北,“多说点,沈叔叔那时候就这么潮流了?”
“是的。”沈北不肯多说,他会觉得自己很傻。
许然也不强迫他,只说道:“这种相处方式是沈叔叔对你的专属教育,给了你最大的尊重和自由,又捏着‘把柄’堵住你长歪的路子。”起码他听着,能清楚感受到他们父子间的独特默契。
他和沈北从小一起长大,非常有资格评价他的成长过程,别说什么沈叔叔完全放养沈北,放养的孩子,长不成沈北这样。
“你可是说要给你爸买别墅豪车的,努力吧少年。”许然给他打鸡血,“从下个学期重回前三开始。”
沈北:“前三是肯定的。”摸着鼻子有些心虚向许然打听,“你觉得你家买不买得起别墅?”
“如果我从小节省点,这个时候应该买得起吧。”许然不确定道。
沈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决定报考医学院,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在你爸你妈手底下干活。”
“你清醒一点!”家里两个医院主任,许然对这方面还是挺了解的,“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似高考!医学生起码七年起步,加上读博,十多年过去了,然后你要从实习医生、住院医师、主治医生一步步往上奋斗,到主任级别,头都秃了!”现实案例请参考他爸,“到这个时候,父母老了,自己结婚生子了,万一你的崽像我一样,工资都不够他造的,你还想给你爸买别墅,想屁吃吧你!”
沈北:“”
“如果你在医学这条路上,相当有天赋,上面的算我没说。”许然谨慎道,万事皆有可能嘛。
“我决定了,就报医学院。”沈北没被劝退,反而激起了斗志。
“那豪车咋办?别墅咋办?”
“我觉得我爸,相比较得到豪车别墅,更支持我追求梦想。”沈北确定。
第70章男配爸爸
“你尽管炫耀你和沈叔叔父慈子孝, 我和我爸妈没有爷奶做和事佬的话,早干架八百回了。”
人就怕比较,许然已经预料到, 家里两位主任知道沈北报考医学院的志愿时,他该遭受怎样的洗脑酷刑了, “你如果是我爸妈儿子,这会儿指定是他们的心头宝。”
他一从小接受熏陶的人, 对学医没半分兴趣, 反而沈北这个从没接触过的,想往这方面发展。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这么夸张, 哪怕你以后捡垃圾, 也改变不了你是你爸妈儿子这个事实。”沈北让他放心,好奇问道:“你想没想过从事什么职业?”
“没想过。”许然极其坦然,“我又不是你, 高一才结束,我只想着好吃好喝好玩, 哪有空思考这么遥远的事?再说计划改不上变化, 我今天这么想的, 明天可能就变了,你看我这么一大把子力气, 以后去工地搬砖也能发家致富。”
“你去问其他同学,保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懵的。”许然道。
他爸妈在沈叔叔面前抱怨过,儿子不服管教,高中了个子全家最高, 但说起未来规划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但非常肯定自己不想干什么,具体表现在问他跟随父母的脚步做个医生怎么样?他就一个字:不。许爸许妈说了一箩筐,死孩子无动于衷。
许然在旁边听着,就挺没趣的,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你们想要小北做儿子,偏偏摊上我了,这就是命啊!
沈叔叔没评价谁对谁错,只是说:“在孩子心智还没成熟的时候,让他们选择未来的道路,本身就是一件为难孩子的事情。做父母的想要孩子在自己护得住的羽翼下生活,是人之常情。但像小北然然这样的个性,他们乐意去远一点的地方蹦跶,我们啊希望把踩过的坑告诉他们,让他们避开,其实男孩子趁年轻更要把握试错的机会。”
许然把篮球拍的老高,激动道:“沈叔叔当时说我心坎上去了,我爸妈那叫一个无言以对。”
“我记得你之后去取奶茶外卖了吧。”沈北回想了下问他,许然点头,“是啊。”
“所以我爸后头说的什么你没听见。”沈北无奈扶额,打破许然的期待,“我爸说,别管孩子太多,除非父母有本事活过你、送走你,不然到了时间,爸妈眼睛一永远闭上,管不到孩子是在吃土还是在吃shi的。”
许然:“”
呵呵,叔叔真会开玩笑。
挺秃然哈。
“所以,爸妈还是自家的好。”沈北忍笑总结。
*
许然被他沈叔的惊世言论,惊呆了,难得珍惜他爸妈对他的管教,决定在家规矩点,不老和爸妈对着干。
这种和谐的家庭氛围没享受两天,他妈知道沈北去上补习班了,美其名曰好哥们儿共同进退,就半点儿不带犹豫的给他报上了。
许然:我恨!
他一放假,作息日夜颠倒,熬夜到凌晨,睡到大中午才起,等吃个饭打两局游戏。等沈北补课结束了,带着篮球和他去球场驰骋,天黑了各回各家,非常充实且满足的一天。
然后没有然后,许然再不乐意,也只得乖乖去上补习班。
熬到开学的日子,许然大松一口气。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如此的期待开学,只怪沈北太变态了,挑的补习班,除了没有早晚自习,其他课时竟然完全照搬学校的模式!
有一说一,学了两月真有成果,起码开学考,沈北顺利重回前三,而许然也考了上高中以来最好的成绩,班上第十九名。
“我的妈!”许然不可置信,欣喜中带着绝望,举着成绩单对沈北道:“我觉得以后的寒暑假,我都得去上这个补习班了。”
“很好。”沈北很损道,“恭喜你有这个觉悟,许阿姨想不到的话,我也会提醒她给你报班的。”
高二又有毕业会考,又得把所有教材内容都学完,任务本身就重,既然许然趁假期完成了大部分内容查漏补缺,新学年该趁热打铁,保持住学习状态。
理科侧重理解,一通则百通,不像文科背诵内容奇多,许然来得及追赶。
许然环顾教室一周,理科分班后,班上大部分还是高一的同学,同桌是沈北,经常一起打篮球的哥们儿都在,所以他并没有多少分班的陌生感,“高二就是不一样,才开学大家儿就开始埋头苦学了。”
沈北:“刚刚才被老班训完,神经再粗大的人暂时也乐不起来。”
“咱班算好的,文科班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许然啧啧道,“咱们吧,公式记不住,硬着头皮想往下编都不可能。文科的试卷,老师不经常叫学生多写点吗?有可能就会多写对几个得分点,好家伙一个个写的满满当当,阅卷老师眼睛都看花了,结果都是胡编乱造的。我从文一班经过时,听见他们语文老师吼人,说批改完试卷,她视力加深还得换一副新眼镜。”
许然鹅鹅鹅的笑出声,沈北本来有点笑意,被他吓回去了,正想让他收敛点时,偏了下头正好看见老班站在许然斜后方,正死亡凝视着他,沈北和老班对视那一刻,对许然充满了同情。
“小北,你不觉得很好笑吗?”许然拍着沈北的脊背,对他平淡的反应不满意。
“好笑。”
许然:“你也太敷衍了。”
沈北硬着头皮提示道:“我刚刚没说话。”好兄弟,他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许然像被点了笑穴一样,“不是你是鬼啊?”
“是我!”老班曲着食指中指,在许然课桌上敲了敲,这大傻子的行径,他看不下去了。
许然一点一点的机械转头,看到黑脸的班主任,傻笑着的嘴角还没收回去,“老班,现在是课间休息。”
“上课铃声,一分钟前响过了,你说的太尽兴没注意。”老班没好气道,“要不要我把文一班的语文老师叫来,给你看看她新换的眼镜?”
“大可不必。”许然承受不住社死。
老班:“下次月考,我希望看到你的进步,退步了我保证让你和文一班语文老师好好谈谈人生。”
许然:
沈北是真想笑了,老班这一招使得妙。
*
不提事后许然谴责沈北没义气,起码老班的确对症下对药了。遇上负责的班主任,是学生的幸运。
高二整个学年,大家自认学的昏天暗地,但老师们总说,这才到哪儿呢,高三才是真正的头悬梁锥刺股,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够用。
会考结束,没有不及格的科目,代表高中毕业证已经拿到手了。
真正的挑战来临。
要许然说,高三令人喘不上气的节奏,不是堆在课桌上把整个人都淹没的课本,不是写不完的题目和一天一换的笔芯,不是晚上十一点入睡早晨五点半起床的作息,是他们每个人开始担心高考后的未来。
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只为了高考这一刻,而考试有且仅有一次机会,和以往的任何一次考试都不同。
家长们更是严阵以待,任何事情都为高考生让步,来学校送午饭的家长多了不少,许奶奶和沈凤本来也想加入送饭的阵营,被许然沈北连连拒绝。一中食堂味道过关,高三就餐时间特意和高一高二岔开,两人从家里带的牛奶坚果水果小零食更是不少,营养方面不用操心。
许然零花钱翻倍,沈北也不急着还债,两人都挺满意。
*
六月是独属于高考的月份。
“高考重要,但和你这个人相比,孰轻孰重,不用我多说。”送沈北进考场的时候,沈辞亭拍着他的肩膀,“平常心对待。”
沈北露出微笑,夹着装着准考证和文具的文件袋,“爸,这会儿您儿子还真保持不了平常心。”
沈凤不放心让他再检查少没少证件,她查找了不少考试的攻略,“可以稍微紧张点,不能太紧张啊。”
“爸,大姑,我进考场了。你们先回家,别在这等着,太热了。”沈北深吸一口气,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车里有空调,热什么热,沈凤回家也坐不住,等在外头心里安稳。
沈辞亭不是聊天的对象,沈凤去找她的老姐妹儿许奶奶去了。
这孩子高考,家长也跟渡劫一样。
沈北成绩稳定,只要不是太拉跨,沈凤是不担心他考不考得上大学的。但许然的成绩就忽上忽下了,发挥好能进班上前五,发挥不好掉到二十多名的时候也有,许爷爷许奶奶这心啊,七上八下的,许然三模分数不理想,按照孙子考试的规律,轮到高考必须得发挥不错。
两天考完,沈北回到家倒头就睡。
沈凤直说伤了元气,买了两只甲鱼炖汤要给沈北补回来。
沈北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身上卸下大石头,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好久都没睡得这么沉了,等看到大姑熬得甲鱼汤时,他很想转身再回到床上,就当他这是梦游了。沈北不挑食,但他不好这一口。
“给我爸留着,他工作辛苦。”沈北祸水东引,捏着鼻子强灌了一碗后,真喝不下去了。
沈凤:“你爸不配喝这好东西。”
这是有事啊,沈北调解员上线,“大姑,我爸惹你生气了?您别和他计较,对身体不好。”
“我是替你生气,你说高考这么辛苦,我让你爸请两天假,带你出去放松一下,他倒好,听了跟耳旁风似的。”沈凤道,“你的手机、电脑是不是都要换新的?你爸就知道工作,一点不上心。”
“大姑奖励你给你买!”
“还有那一抽屉的借条,等下我就给它全扔了。”
沈北听明白了,大姑觉着他爸没把他高考放在心上,忽视他了,沈北揽着沈凤的肩,解锁手机,点开他爸的聊天界面,给沈凤看,全是昨晚的转账信息,沈北今早才收,“电脑手机ipad的预算三万,考驾照学费八千,请老师同学吃饭五千,旅游基金一万,我爸只是不说,他心里有数,心疼我呢。”
“铁公鸡这次很大方啊。”沈凤不可置信,“你再往上翻翻,看你爸说没说这些钱要你还?”
沈北:“没说。”
看来他爸在大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不可挽救了。
“没说就好,指不定他忘了,你别傻傻提醒他啊。”沈凤交待,“你爸那抽屉里的借条,你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呢。”
沈北一乐:“大姑,你不是要帮我扔了吗?”
沈凤:“你爸难得做回人,还是给他留着。”
“甲鱼汤也给你爸留点。”
这个好!
沈北逃过一劫,心有戚戚然,甲鱼汤可比借条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