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肆母反问:“若是不这样, 你会答应我放弃那个人吗?”
肆泈沫:“……”
肆母:“妈妈也是不想看到你一辈子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她给不了你回应,你又何必这么死守着她?”
“你懂妈妈的意思吧?”
肆泈沫沉默片刻, 低声道:“妈你是不是觉得,其实这个世界没有爱情, 只有控制?”
“这个世界当然有爱情, 你姐姐不就是吗?”
肆母不以为意:“但是你的爱情能够带给你快乐吗?”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姐姐那样幸运, 喜欢的人符合家里的选择,而对方也喜欢她, 愿意为了她改变。”
肆母表情很平静:“你是整个家中性子最像我的人,我懂你想什么,也明白你想要什么, 但有时候鱼与熊掌就是不可兼得。”
“泈沫,不要去妄想得到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的心,因为不管怎么做,最后受伤的都只会是你。”
肆泈沫忍不住反问道:“是因为爸爸不爱你吗?”
听到丈夫的事情,肆母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你爸爸他并没有不爱我。”
她的声音很坚定,就好像在不停的给自己洗脑。
肆泈沫本来不想说这事, 但母亲到了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可以隐瞒过去, 她忍不了了:“我都看到了,他不爱你, 他只是因为责任才会留在家里, 要不是因为我们,他早就走了。”
“我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们很开心。”
肆母嗓音尖锐,目光冷漠:“所以呢?”
“就算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又怎么样,只要不离婚,那个女人永远只是小三,她永远也进不了我们家大门!”
她警告的盯着肆泈沫,厉声道:“你难道也想学你的父亲吗?”
肆泈沫撇开眼睛:“妈……”
看着肆泈沫不看自己,肆母嗓音嘶哑且疯狂:“我告诉你,肆泈沫,你是我的女儿,你要是敢学他,别说你现在是影后,你就是皇帝,我也会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家里,一辈子也出不去!”
“我是你的女儿,但我不是你的傀儡。”
肆泈沫第一次这么正面的跟母亲对抗,她绷紧了下颚:“我的人生我有自己的选择,我不会跟你介绍的人在一起的,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你就做好少个女儿的准备吧。”
肆母觉得肆泈沫疯了,她竟然这么对自己说话,她从来不会的。
“肆泈沫,我是你的母亲,亲生母亲!”
“都是那个女人把你教坏了,才会让你这么不懂事,不懂得尊重人,不懂得爱惜亲人!”
肆泈沫大声道:“妈,够了!”
“我爱你,尊重你,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你给我准备的路,但你呢?你有没有一刻是真心为我着想的?”
她越说越激动:“我不喜欢经商,我不想跟姐姐竞争,我也不想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我更不喜欢你安排的那些宴会和相亲对象!”
“我不想再被你用来当做拉进你和父亲感情之间的工具!”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强势的控制着我,控制着这个家,我理解你,你辛苦,你想要给我们完整的家庭和爱,但是随着你的控制越来越强烈,我们接受不了了!”
肆泈沫红着眼眶的说出真相:“所以姐姐和我才会离开这个家,我抑郁也并不光是因为迟锦卿跟我分手,还有父亲的出轨和你一直以来执迷不悟的控制!”
肆母被肆泈沫的控诉说的脚下站立不住,她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几乎喘不上气,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儿,从来不知道她竟然对自己有着这么多的埋怨。
她嗓音颤抖:“所以……”
“你这是在怪我?”
肆泈沫看到母亲这样,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我……”
到达了嘴边的解释也有些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肆母眼眶通红,第一次对着肆泈沫弯下了腰,这几十年来,因为心脏的问题,她强势惯了,所有人都因为她的病不敢正面对她说什么。
她也习惯了安排所有人的一切,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想不想要她给出的一切。
“……好。”
“你不想要,那我不会再管你。”
肆母对着肆泈沫挥挥手,疲惫且坚毅的道:“你走吧,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对你的事情说一句话。”
肆泈沫感受到母亲的不对劲,知道自己刚才失言太过了:“妈……”
“走吧。”
肆母捂着胸口朝着客厅走,呆在客厅的肆泈葵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想要扶住人,但却被肆母紧紧抓住了胳膊。
她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大女儿比小女儿的叛逆来的早,也来的久,要不是后来娶了让自己满意的苏啉做媳妇,自己也是会继续跟她离心的。
这些年多亏了苏啉从中周旋,这才让母女两个关系缓和了许多。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妈对你们掌控的太多了?”
“你当年高中毕业后离家出走,一直到上大学都不回家,甚至选择了去国外上大学,是不是因为你也想逃离这个家,逃离我的身边?”
她的手指抓的很紧,目光也死死盯在肆泈葵身上,她想要从自己大女儿的眼眸中发现哪怕一点的否定,可惜肆泈葵只是撇开了眼睛,沉声道:“妈,都是陈年旧事了,这些就别提了。”
“现在您治病最重要。”
“所以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肆母明白了,她的两个女儿都是这么想的。
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发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身边人对于自己掌控的不满。
当年大女儿的叛逆,给她带来了事情脱离掌控的不悦,所以对于小女儿的关注更多,更加的严格,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好在肆泈沫从小就乖,不管自己吩咐什么,哪怕是再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做到,但她依然不满足,依然掌控着她。
一直到对方病了,她都没有察觉自己的问题。
她苦笑一声,对着肆泈葵和追进来的肆泈沫挥挥手:“我静一下,你们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吧,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
肆泈葵:“妈……”
苏啉拉住她,摇摇头:“让妈静一下吧。”
“还有泈沫那边,你也需要给她一个缓和的时间,你自己当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让她怎么做?”
苏啉看到肆泈沫的那一刻,就好像看到了当年叛逆的肆泈葵,两人虽然长相并不太一样,但那叛逆的性情却差不多,一腔孤勇,什么都不在乎。
只不过肆泈沫的叛逆期来的晚,也比肆泈葵能忍。
肆泈葵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门口的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妈这边有我和你嫂子,你自己的感情我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只要别再变成那种样子就行了。”
肆泈葵抓抓头发,颇为烦躁:“我本来也没资格说你,毕竟最先叛逆不听话的是我。”
肆泈沫抿抿嘴:“姐……”
她也没想这样的。
肆泈葵抬手示意她别说话:“不管怎么样呢,她都是我们的母亲,我们没有经历她经历的事情,没办法理解她。
但她现在生病了,我希望我们都能够情绪稳定一下,先别跟她犟了行吗?”
“我知道你还喜欢那个演员,但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行吗?我不是逼你,我就是希望,我们都暂时先以家庭为重,母亲她已经没有几年时间供我们去和她怄气和解了。”
肆泈沫垂眸点点头,吸吸鼻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妈就先交给你们了。”
“嗯。”
肆泈葵给肆泈沫拍了拍肩膀上不知哪来的灰尘,勉强勾唇笑笑:“好好工作,姐姐爱你。”
肆泈沫鼻子一酸:“我知道。”
这个家里,只有和她相同经历的姐姐会明确的带着她叛逆,会告诉她不要受束缚,也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放弃自由回来接替她的位置,承受着来自母亲的压力和掌控。
肆泈沫离开家的时候,肆母并没有下来,到了晚上,一家人都心照不宣的坐在位置上,等待肆母下来开饭。
苏啉牵着肆泈葵的手,对她微微一笑,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和她一起面对的。
肆母下来后,对着正襟危坐的丈夫,平静的道:“经过一整天的思考,我也发现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亏欠,我拖着你这么久,你也累了。”
“孩子们也长大了,我也老了,计较不动了,当年结婚是因为家族需要,现在不是了,所以……离婚吧。”
她释然的道:“你去找你的爱情,我留在我的世界里。”.
第二天一早,肆氏老两口离婚分家的消息便传遍了网络,当被助理叫醒观看的时候,大脑还是空白的。
离婚?
肆泈沫的父母离婚了?
因为肆泈沫的身份和肆意传媒在娱乐圈的地位,这件事很快就挂上了热搜。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肆泈沫的父亲当年联姻的时候,是入赘到了肆家的,而在这之前,肆泈沫的父亲闻嘉致跟肆泈沫的母亲肆嫦早年不和的新闻竟然是真的。
大家对于这件事的讨论度一下就上去了,还有一些人开始扒这两低调的夫妻到底为什么离婚,很快就查出原来两人早些年就传出过离婚的绯闻,只是没有人当真!
后面的瓜就是闻嘉致见初恋情人时被人远远的拍下了照片,两人仅仅是站在一起就已经让人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并且开始说闻嘉致出轨。
【闻瓜而来:卧槽卧槽,这太刺激了,原来在两人结婚生完肆泈葵后闻嘉致就提出了离婚,这什么渣男啊!】
【瓜芯子不熟:嗐,不止啊,啧啧,继续深扒吧。】
一时间网上对于肆泈沫的心疼到达了顶端,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父亲。
而很快风向又变了,因为肆氏集团竟然出面说是两人和平离婚。
【震惊我一整年:什么意思?出轨了还能和平离婚?】
【我家哥哥无敌:啊?哈??哈???我看不懂啊,谁来跟我说说?】
【看我给你丢个蛋:走了走了,这瓜臭了,都是啥啊,这样还能和平离婚。】
就连迟锦卿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和平离婚,这到底算啥啊?
肆泈沫也是迅速打电话给姐姐询问这件事,这到底为啥啊?
肆泈葵沉默片刻,低声道:“其实,我们并不是父母通过结合后生下的,我们是试管的。”
“当年父亲家的公司出了状况,我们家因为没有孩子,母亲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所以就决定联姻。”
说起来肆泈葵也觉得无语:“于是母亲找到了父亲,跟他签订了协议,她需要孩子,只要结婚,跟她生下孩子,并且当做肆家在外的代言人,不让其他人觉得肆家没男人对她们出手,肆家就出面帮助闻家重新振作起来。”
“但是因为母亲的身体不能够受孕,容易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她本身出生的时候就提前了,身子骨不硬朗,生不了孩子,所以两人选择了试管。”
这个时代的试管比较发达,生孩子可以全部在体外进行。
而且母亲是有些喜欢父亲的,所以才会提出这个条件。
而且当年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她们的父亲闻嘉致还有个女朋友,她们母亲属于强取豪夺,加上闻家也有联姻的意思,就设计让她们父亲和女朋友分手了。
“后来他们结婚后,父亲也是侧重于家庭,但他并不喜欢母亲,只是碍于责任和家族才会一直没有离婚。”
后面就是那样了,肆泈葵生下来,闻嘉致觉得自己的责任尽完了,他就想离婚,只可惜家族和肆嫦都不让。
因为她一个人抚养孩子,还要看顾公司,她身体支撑不住,正好那时候肆家遭受对家公司恶意打压,弄出了不少的恶意的虚假消息,让大家信以为真。
为了孩子,闻嘉致没有离婚,咬牙陪着肆嫦把这一段渡过去了。
不过同时他也非常明白的跟肆嫦说清楚了,他永远也不会喜欢她,对她好,对孩子好,只是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等肆氏渡过难关,他们就离婚。
“至于父亲出轨这件事,我问过他了,他没有,只是偶然在医院遇到了对方,喜欢还是有的,因为对方这么多年了依然单身,从来没有嫁过人。”
“深压的感情,家庭的责任,让他只能偷偷对那个女人好,但精神出轨是难免的,毕竟他从来没有碰过母亲。”
肆泈葵捏捏眉心:“这次离婚是母亲提的。”
“你别管了,这件事牵扯太多,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肆泈沫张嘴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也没有放下当年的心上人吗?
“那妈她……”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么多年都捂不热的心,再怎么捂,也化不开的。”
肆泈葵叹息,靠在椅子上,心情复杂:“虽然是这样,但站在女儿的角度,我们没办法去说什么,就这样吧,分开吧,大家都好过一些。”
肆泈沫:“……嗯。”
她无法斥责父亲,这么多年来他克己慎行,从来没有逾矩,也没有对不起她们,就算是当年被误解,也是因为她看到了父亲对着那个女人笑的很宠溺,那是她从来没在家里看到他对母亲露出过的笑。
这个家很平静,从来没有争吵,他也没有反驳过母亲的掌控欲太强,没有抱怨,她自问自己做不到这样。
肆泈沫忽然想到了迟锦卿,对方是不是也是默默忍受自己的呢?
突然的,她很想打个电话给迟锦卿。
而看到这个消息的迟锦卿也在迟疑,她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肆泈沫呢?
现在的肆泈沫说不定很难过。
助理看出迟锦卿的纠结,小声问道:“迟姐,你不会在想肆影后吧?”
之前迟锦卿和肆泈沫的cp粉乱飞,两人之间那充满故事味的气氛,还有那只有特别熟悉才会有的默契小动作,都在说明这两人的感情不一般。
迟锦卿拿着手机沉默,她表现的这么明显?
不过她要是现在去问,会不会显得太掉价了?
而且说不定肆泈沫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呢?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来,肆泈沫疲惫的声音传来:“喂,请问什么事?”
迟锦卿握紧了手:“你……没事吧?”
肆泈沫:“……”
“阿锦。”
“嗯。”
“是不是因为我逼你太紧了,所以当年你才会抛弃我?”
肆泈沫的声音带着哽咽:“人心捂不热的时候,是不是怎么都捂不热?”
她喝了一口酒,旁边已经摆放了很多空瓶子。
迟锦卿:“肆泈沫,你喝醉了。”
“是啊……”肆泈沫自讽一笑,“我醉了,不然我怎么会觉得你会真的爱上我呢?”
迟锦卿对着助理挥挥手,助理明事的退了出去,并且带上了房门。
确定无人了,迟锦卿才轻声道:“我爱过你,肆泈沫。”
“当年是因为我的幼稚和不成熟才会被别人一激就决定去追你,把你拉下水,但我真的爱过你,并且一直爱着你。”
迟锦卿静静的倾听着自己的声音缓缓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让我这么卑微的陪在一个人身边,哪怕是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也舍不得离开。”
“肆泈沫,十八岁的迟锦卿骗过你,但是她用了八年来承受你的报复,难道这还不够吗?”
肆泈沫那边停顿了一下,忽然开口道::“不够。”
这八年难道痛苦的只有迟锦卿吗?
还有她啊,一直得不到解释,一直记着当年她去找迟锦卿要解释,结果却听到对方在跟她的朋友们炫耀,她把自己甩了,并且说会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因为赌约,要是没有赌约她绝对不可能追自己的骄傲话语。
“我要惩罚你一直一直陪着我,只能陪着我,哪怕……你身边还有其她人。”
这些年来,她一直用跟别人搞cp这件事来刺激迟锦卿,就是想要确定迟锦卿会不会对自己说出爱自己这三个字。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等到。
她的心都快凉了。
过了半响,她又低声撒娇式的道:“我好像病了……阿锦,我好痛苦……”
“我不想看到你和其她人在一起,我不想把你让给苏云徽了,我也不想听到诸葛帷说你要嫁给她……”
“阿锦,别离开我……”
迟锦卿听着这话内心心疼又难过:“泈沫,你醉了,睡吧。”
肆泈沫的嗓音已经迷糊:“等我醒过来,阿锦,你会回到原来最爱我的时候吗?”
“每次我做梦都会梦到我们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你还爱我,哪怕是假的,我也好开心……”
肆泈沫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可是梦醒了,看着你的脸,你的眼神,都清楚的告诉我,你不爱我……”
“我真的好爱你……”
“阿…锦……”
“呼……”
迟锦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沉默片刻,还是轻声道:“晚安,泈沫。”
对于肆泈沫来说,现在肯定是不分昼夜的,但迟锦卿还是说了晚安。
又听了一会儿,她挂断了电话。
打开门出去,助理坐在外面等着。
迟锦卿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眼泪逼回去:“走吧,接下来还有什么?”
“迟姐,你不要再休息一下么?”
“不用了。”
助理翻出手机:“接下来是一个平价零食广告。”
“苏姐说刚给你接了一个客串的小角色,就在这个城市,戏份挺少,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
不过据说很精彩,这个导演之前看过你拍的戏,一下就同意了。”
“发了时间,说要今天就去试妆。”
迟锦卿点点头:“走吧。”
她们到达的时候其她人已经开拍了,因为她有工作证所以很快就被放了进去。
“小迟来了,快快快。”
导演一看到迟锦卿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赶紧让人带着她去试妆,在试妆的时候他给迟锦卿拿来了剧本和完整故事线,剧本是属于她的,完整故事线是为了让她了解清楚她要演的在故事里面有什么作用,背景故事如何,然后要怎么演绎。
导演讨好的笑道:“我之前就看过你演的电视剧,觉得你的演技很好,本来之前还想把本子发给你看看,让你过来试镜,谁知道你接了别的,已经要开拍了。”
“不过如今也算缘分,来,我给你讲讲剧情。”
之前他就想邀请迟锦卿过来试戏这个角色,但奈何迟锦卿没有时间,他就只能把邀请给了别人。
谁知道都拍到三分之一了,那个女艺人竟然被人拍到插足别人家庭,并且还挺着肚子上门找原配打架,直接整个人形象垮掉。
为了不影响电视的拍摄,他只能把人换掉。
但是换了人,这个角色也不能没有人演啊,他最近一直在物色别的演员,可是要么演技不过关,要么形象不符合。
总之愁死他了。
恰好这时候,迟锦卿出了事故,被剧组辞退了,他也正好可以再邀请一波。
迟锦卿虽然不算有名女星,但邀请她出演这么一点戏份的角色,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
迟疑着发出去了邀约,谁知道那边很快就敲定了时间定妆。
“你能来啊,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迟锦卿内心尴尬:“您夸奖了。”
她现在可没有演技,到时候要是砸了,会不会被导演喷死啊?
导演摇摇头:“不不不,你不懂,这个角色简直就像是为了你量身设计的,只要你穿上衣服站在那里,你就是她了。”
助理看导演一直在这里,有些妨碍迟锦卿看剧本,便过去提醒道:“导演,那边好像有些问题,需要您过去看看。”
导演也知道自己太兴奋了,这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他赶紧道:“那小迟你慢慢看,等你看好了再过来。”
迟锦卿点点头:“好,辛苦您了。”
导演挥挥手:“不算啥不算啥。”
导演离开后,迟锦卿坐在原地一边让人给自己弄头发,一边看剧本。
这是个古装剧,她要饰演的是里面的男主早死的原配齐心谣。
要说这个原配那是真的惨,她的身份是侍郎府的大小姐,天生娇弱,性情纯良,而且还琴棋书画管家经商样样精通,跟男主更是青梅竹马,彼此之间的感情水到渠成,是真正的白月光。
不过这位白月光却为了男主这位将军,在男主被人陷害,死讯传来时,一身白衣自刎在了城墙之上。
后面男主逃了回来,大家这才知道那个那只是他的胳膊,但他本人并没有死,那只是敌人的计谋。
随后这位白月光也成了男主萧成北心头不可抹去的朱砂痣。
后面他跟女主余温南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女主面容跟齐心谣有五分的相似,特别是那双总是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眸,里面无法掩饰的爱意更是像了个十分。
一直到后面,余温南发现了这个真相,两人第一次闹僵,最终在战争爆发后,萧成北再次出征,余温南也跟当年齐心谣一样跟上城墙。
这一次萧成北战胜归来,也明白了往日之事不可追,珍惜眼前人才是正道。
经历了生死别离的两人,相拥在一起,真正脱离了齐心谣的身影,彼此真心相爱。
当迟锦卿试好妆穿好衣服走出来的那一刻,导演和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迟锦卿的脸比较显小,但却不是时代流行的那种小美人脸。
她穿上古装,配上她的脸,哪怕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抹白月光了。
饰演女主的演员直接看呆了,她撞撞旁边的男主,愣愣道:“这就是迟锦卿迟老师啊,她以前可是我的女神。”
男演员看着她,颇为无语的道:“怎么,现在就不是了?”
他寻思着迟锦卿好像也没啥黑点啊,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女演员认真道:“她现在是我老婆了。”
“嘿嘿嘿,她是我的白月光。”
“一想到我要跟她争你,我就觉得我不配,但我也不能把她让给你,纠结。”
男演员:“……”
“别想了,在戏里她是我的。”
导演也是惊艳不已,他就知道迟锦卿很适合这个角色,连忙招手:“来来来,小迟来试试第一段。”
其他人立刻到位,女主也去了一边看着,学习演技。
第一段就是齐心谣和萧成北的少年时光,萧成北坐在院子里,而齐心谣坐在屋里做女红。
迟锦卿按照剧本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鸳鸯帕子,低垂着眉眼温柔的听着院子里的萧成北说话。
萧成北说了一会儿话,从怀里拿出一包桃花酥递给婢女让她递给齐心谣,等齐心谣拿到放下后,这才道:“谣谣,我要去战场了。”
齐心谣一阵沉默,手里的针也一个错手扎在了手指上,她垂眸轻轻倒吸一口气。
场外众人看着迟锦卿真的扎了自己,当场就想喊停,但是迟锦卿却没有停下,反而继续演下去。
萧成北没有听到,男演员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道:“等我战胜归来,你便嫁给我好不好,谣谣?”
齐心谣内心担忧,道:“成北,战争是很残酷的。”
萧成北野心十足:“我知道,但是男儿志在四方,我也习武数载,若是因为担心这些而不敢战,这个懦夫有什么区别?”
齐心谣眼眸流转间划过无奈,她放下染血的帕子,轻吮吸了一下手指,萧成北这才发现齐心谣手受伤了,刚想过来,就听齐心谣道:“我知道成北你的想法,成北,你不用担心,你会带着胜利归来的,我相信你。”
萧成北内心感动:“谣谣……”
他就知道谣谣会理解自己的。
齐心谣对着他温柔一笑,鼓励道:“等你回来了,我就嫁给你。”
“成北,你要活着回来娶我。”
萧成北当即立誓:“我萧成北定当不负你,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齐心谣脸上微微泛红,少女怀春的羞涩让她娇嗔道:“只要你心里有我便是了,不必如此立誓。”
她的这股自然的羞涩,就好像真的对他情根深种似的,让对戏的男演员内心怦怦乱跳,恨不得立刻给她从战场上带回来一片胜利,
“咔!”
“很好,这一段过了!”
导演很高兴,不愧是他挑的演员,这神情,这演技,绝了啊!
真正第一次演戏的迟锦卿有些紧张,她喉咙动了动,要不是这具身体一直带动她,她可能连机位也找不准。
而且她刚看过剧情,这时候代入感最强。
她沉浸在齐心谣的世界里,导演又喊了一声咔,迟锦卿这才从那种状态里回神。
助理立刻带着工作人员拿着医药箱过来给迟锦卿手指消毒,毕竟这针都不是新的,之前也没人真的对自己下这种手。
消毒后,大家才放心。
迟锦卿自己无所谓,虽然的确挺疼那一下,她兴致冲冲的跟导演道:“导演,之后的戏份怎么安排拍?”
“你的戏份不多,估计集中拍个一周就差不多了。”
迟锦卿:“好。”
接下来迟锦卿和助理就在剧组住了下来,她们东西都带了,所以也不需要再做什么。
因为为了不耽误迟锦卿接下来的工作,所以在不耽误进度的情况下,加速拍了迟锦卿的戏份。
齐心谣的戏份主要是跟男主萧成北的前期,和后期的回忆。
回忆里面有不少画面是齐心谣和萧成北的少年和幼年时光,幼年时光有小演员,迟锦卿不用担心,主要是拍少年时光。
齐心谣死的时候才十六岁,一袭白衣是那样的清丽绝尘,也是那样的弱不禁风。
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勇敢的为爱而死,只为了给心爱的少年郎殉情。
这边迟锦卿放下一切投入拍摄,那边清醒过来的肆泈沫看着地上的手机和酒瓶,大脑陷入了沉思,她隐约间好像记得自己喝醉了,然后接了一个电话。
她拿起地上红彤彤黏糊糊的手机一看,因为红酒倒了流了一地,而手机恰好的摔在其中,手机被红酒浸湿了,直接开不了机了。
肆泈沫:“……”
她捂着泛痛的脑袋,喝醉时的记忆就像断片了一般,只能隐隐约约的记得几个画面。
她好像……
接到了迟锦卿的电话?
但是对方说了什么呢?
“嘶……”
实在记不清了,就记得自己好像迷迷糊糊说了不少话。
她没说什么不能说的吧?
她摇摇晃晃的走去洗了一个澡,然后拿出备用机插上卡,给自己的助理发了一个消息。
助理何姳到的时候,肆泈沫正在揉额头,面前摆的是已经擦干净了的手机。
她推门进来,道:“姐,你找我啊,怎么了?”
肆泈沫:“手机坏了,帮我拿去找个信得过的修修,注意,不要让对方看到里面的内容。”
何姳接过手机:“明白。”
“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们乱看的。”
“嗯。”
肆泈沫:“对了,顺便看看苏云徽和迟锦卿最近的情况,还有诸葛帷。”
何姳:“诸葛帷?那个歌星?”
肆泈沫撑着脑袋,微微眯眼:“顺便,让公司把秦凇调过来当我的副经纪人。”
“啊?”
秦凇?
何姳不理解了,肆泈沫的经纪人可是金牌经纪人苏云徽啊,怎么还需要一个副经纪人啊?
秦凇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超过苏云徽啊。
肆泈沫斜视了她好奇的脸一眼:“别问,做你的事情去。”
何姳迅速收起好奇,道:“明白。”
第 28 章
迟锦卿这边的拍摄进入主题, 一切都很顺畅,时间很快就过了。
在这期间迟锦卿和女主演男主演的关系到是进步飞快,特别是女主演, 本身就是迟锦卿的颜粉,能够跟迟锦卿演戏, 那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着。
每天在片场就是迟姐迟姐叫着, 还跟迟锦卿互换了微信, 微博也互关了。
“迟姐,来一起吃饭啊。”
看到迟锦卿路过, 女主演连雪连忙招手。
男主演向景曜本来在一旁看剧本,试图再理解一些,看到迟锦卿走过来, 也端着自己的歌单走过来了:“迟姐,一起吃吧,正好剧本有点地方我不太懂,总是有一些感情转折过不去。”
迟锦卿前些日子被秦凇请过来的老师狠狠教导过,然后又补了不少知识,虽然在很多方面她比较呆, 但演戏这方面她或许是有天赋的,进步的很快。
老师教一遍, 她基本就能明白了。
向景曜要问的是齐心谣死后,萧成北颓废下去, 又遇上余温南时,他该怎么调节自己的心, 又怎么在相处中, 自然又不会刻意的被余温南发现她只是个替身。
“这个啊……”
迟锦卿想到了自己和苏云徽,她之前有在苏云徽的房间里看到过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人很青春,和十八岁时候的她长的有七分相似。
特别是在神情,还有两人的小习惯上都有几分相似。
苏云徽不知道自己看过那照片,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会认为她真心喜欢自己呢。
余温南和不知道真相前的自己是有几分相似的。
她把自己对于萧成北和余温南之间感情的见解说了一下,然后又说了一些比喻。
虽然她代入的是余温南,可是她也看过苏云徽啥态度,所以把苏云徽当成萧成北来看,她也大概明白一些萧成北的心理。
向景曜听着连连点点头,恍然大悟:“这样啊,原来是这种心情吗?”
迟锦卿:“嗯。”
向景曜开心的露出笑容:“太谢谢迟姐了,我会好好按照思路去更理解这个角色的。”
迟锦卿谦虚的很:“不客气,能帮上你就好,其实更多的见解还是看个人的演绎。”
连雪嘟嘟嘴:“迟姐,你也看看我嘛。”
迟锦卿看着连雪一副吃醋的模样,轻笑出声,把自己盒饭里的鸡腿给了她,无奈道::“好好,吃饭吧,别撒娇了,给你鸡腿。”
连雪享受着来自偶像的宠爱,嘿嘿一笑,夹起鸡腿吃了一口,含糊道:“真是幸福的负担啊。”
“偶像真的太好了,我要为偶像打一辈子call!”
迟锦卿哭笑不得,觉得她和罗挽霜应该会有很多话题,两个人都是同款的直白小可爱.
转眼就到了迟锦卿最后杀青的戏份。
迟锦卿穿着一身白衣登上城墙,一向温柔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她已经融入了角色,如今她就是齐心谣,齐心谣就是她。
她看着敌人送来的断臂,还有那染血的衣袍,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然,耳边听着敌人嚣张的高呼,她拔/出萧成北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柄精致的匕首。
萧成北是一个很没有浪漫气息的人,他不像其他的公子哥,会送一些珠宝首饰讨女孩的欢心。
他只会傻乎乎的春天送她刚出锅的糖糕,夏天送她他亲自盯工,一点一点让人修改的匕首,秋天在府外给她放风筝,也会在冬天不要脸的爬墙给她递热腾腾的肉包子。
他总是生怕她吃不饱,也会害怕她生病。
想到过去的种种,齐心谣的心越来越坚定。
“成北,我说过,你若战死,我绝不独活。”
她是侍郎府的大小姐,也是萧成北的未婚妻,父亲成全了她一腔爱意,她也要成全萧成北的一世英名。
齐心谣微微一笑,匕首刺入了胸膛,鲜血打湿了她的衣裳,鲜红的血液染的她一身白衣就像嫁衣一样鲜艳,颜色就像她的爱意一样浓烈。
“萧成北,你等我。”
她要死在城墙上,和她的小将军一起,永远守护着这座城池。
疼痛和血液流失的疼痛和麻木,让她蜷缩了身子,但她的手却紧紧握着匕首的匕鞘。
随着齐心谣永远的闭上眼睛,敌人踏破城门,将她的尸体吊在城墙之上警醒萧成北时,这一幕终于是过了。
导演含着泪水大喊:“咔!”
“好了,这一段过了。”
迟锦卿睁开眼睛,一时间还有些没有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
“迟姐,咱们杀青了。”
助理连忙走过来想要扶起她,但迟锦卿抬手阻止了她,嗓音嘶哑道:“让我躺一会儿。”
刚才殉情那一幕让她感触颇深。
助理有些担心:“迟姐,你没事吧?”
不会是入戏太深,出不来了吧?
“没事。”
迟锦卿闭闭眼睛,坐起了身子,导演走过来不停夸赞她刚才那一幕真的太让人感动了。
迟锦卿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还是导演拍的好。”
连雪瘪着嘴,拉着迟锦卿的袖子,双目微红:“迟姐,你这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
拍完照了,迟锦卿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大鸡腿?”
连雪撇嘴:“迟姐!你总是笑话我,小孩子才做决定,大人两样都要!”
“哈哈。”
迟锦卿怕弄脏她的衣服,也不好对她作出亲密的举动,含笑道:“行了,又不是见不到了,要是没事可以微信找我聊天。”
连雪眼巴巴的看着她:“不会打扰么?”
迟锦卿:“回你个消息的时间还是有的。”
接下来迟锦卿补拍了几个镜头,终于是彻底杀青了。
离开剧组后,她开始去拍那个平价零食广告。
她这边什么也没在意,但那边接到迟锦卿在剧组里面跟同剧组女演员走的极近,并且还挺亲密消息的肆泈沫脸都绿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应该来一头绿的。
何姳看着脸色阴沉的肆泈沫,试图解释一下:“或许只是因为同一部戏,交个朋友也是正常的嘛。”
“而且那个连雪本来就是迟老师的粉丝,迟老师本来也是个宠粉的性子……”
肆泈沫冷冷看了她一眼,何姳立刻捂住嘴,不敢继续了。
“接下来迟锦卿还有什么安排?”
何姳赶紧道:“迟老师接下来有个零食广告,还有部电视剧女二,电视进组时间还有两个月。”
“那个女二是个高中生,而且是非常贫穷的角色,估计迟老师会先去体验一下角色。”
肆泈沫:“电视剧女主演是谁?”
何姳:“是最近新起的女爱豆,叫简环。”
“嗯。”
肆泈沫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下,眯着眼睛问何姳:“你看我像高中生吗?”
何姳被问的茫然:“啊?”
半响后才在肆泈沫不满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她试探性的问道:“您不会是想去抢女主演的位置吧?”
“什么叫抢?难听。”
肆泈沫:“我不像高中生吗?”
何姳仔细观察了一下肆泈沫,肆泈沫略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她为了一个角色感到紧张。
“这……”
何姳不知道该怎么说。
肆泈沫的长相是那种清冷又冷艳的,是那种看起来就充满攻击性的美,要说她去演大学生还行,高中生的话,她的气场就没那么符合。
不是老,是那种来自于成熟女人的魅力,不符合高中生中二又青涩的气质。
肆泈沫看她支吾半天不说话,丧气的挥挥手:“一边去吧。”
不符合条件,强行演只会浪费迟锦卿的机会。
何姳松了口气,只要不问这个问题就好。
她赶紧交代另一件事:“姐,之前您要求调过来的秦凇想见您。”
肆泈沫没有多少活力的道:“让她过来吧。”
“好。”
秦凇进来的时候,肆泈沫还在看关于迟锦卿接下来的安排。
“肆姐。”
肆泈沫随意的坐在老板椅上,慵懒的对着旁边的凳子抬抬下巴:“坐吧,也不用叫我姐,毕竟你年纪不比我小。”
“你找我想问什么?”
秦凇直白的道:“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把我调到您手下做副经纪人,我对您来说应该不至于看的上眼吧?”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还不至于配得上肆泈沫的地位,况且她还没背景,背靠的只有公司,不像苏云徽,她早就积累了不少人脉,自己就可以当做资本。
所以她不明白肆泈沫为什么放着苏云徽不要,反而来要自己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肆泈沫放下平板:“你之前是迟锦卿的经纪人,你带了她这么久,应该不想就这么让人摘了果子吧?”
秦凇眼眸微动,什么意思?
这人难道是想帮自己把迟锦卿抢回来?
可是这人之前在直播综艺里跟迟锦卿看起来关系匪浅,她难道是没看出来自己对于迟锦卿的感情?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把我要过来,跟迟锦卿有什么关系呢?”
之前她有帮肆泈沫做事,只是后来她为了迟锦卿着想,隐瞒了苏云徽的事情,并且还给对方打了掩护,所以才会被肆泈沫放弃。
到后面苏云徽针对她,肆泈沫都没有说一句话,如今这人这样做,秦凇觉得肆泈沫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对方一脸为自己好这表情,秦凇真的不敢恭维。
有话还是直说的好,毕竟她也不想再装傻了。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么,你帮助迟锦卿隐瞒了苏云徽跟她在一起这件事,我可以就此掀过,既往不咎。”
肆泈沫:“如今你给我做事,我帮你把迟锦卿要回来,怎么样?”
秦凇可不傻:“这样你又有什么好处?”
肆泈沫悠悠道:“要扳倒手里握着不少秘密的苏云徽,靠你一个人做不到的,就算未来有一天你真的坐到了比苏云徽更高的位置,你觉得迟锦卿能等你吗?”
秦凇:“所以呢?你帮我?”
她坐在肆泈沫对面的椅子上,脸上露出了谈判的表情:“我记得,你也喜欢迟锦卿吧,你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帮我得到迟锦卿,怎么,你不想要了?”
肆泈沫轻笑:“不,她只能是我的。”
“我只是帮你得到她的经纪人权限,至于她的人和心……”
她低笑一声:“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可我想要的可不是这样。”
秦凇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我想要的,可是她这个人,而不仅仅是经纪人的身份,我想你应该明白。”
肆泈沫:“所以?”
秦凇:“所以你还要把我给我么?”
肆泈沫撑着下巴:“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她低头似乎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记得你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下面还有一个正值叛逆期的妹妹,是吧?”
提到母亲和妹妹,秦凇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些许:“你想说什么?”
“我好像看到过你的父亲。”
肆泈沫的话点到即止,但这已经足够逼退秦凇,对于相依为命的母亲和妹妹,这是她所有的弱点。
在这个没有隐私的时代,肆泈沫能够调查到这些并不奇怪,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拿这个来威胁自己。
这个女人为了迟锦卿,是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秦凇垂眸,握紧了拳头:“我可以放弃迟锦卿,但我有个条件。”
肆泈沫:“说说。”
秦凇:“之前肆意传媒一直压着迟锦卿不让她火起来,我希望你可以让她真的火起来,她需要一个机会。”
“只要她火起来,我就会对她死心。”
迟锦卿火起来后,她这个经纪人也就没用了,对方只会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就让自己最后送她一程吧。
“她会火起来的。”
肆泈沫看着手上的平板,重复道:“一定会火起来的。”
当年因为自己过于强烈的掌控欲才会一直压制着迟锦卿,加上公司全力推着自己,所有资源都供着自己,才会让同期的迟锦卿没办法在自己的光环下站起来。
所以这次,她会把迟锦卿推起来的。
秦凇离开肆泈沫的休息室后,偏头看向窗外强烈的阳光,一瞬间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进入肆意传媒的自己,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迟锦卿。
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很瘦,正在努力的跟上老师的节奏,
因为从来没有练过舞,加上年轻已经大了,开筋时很疼很疼,明明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了,但却没有吭一声。
当时的阳光也是这样强烈,她一眼就被这样的迟锦卿吸引了,随后她就成了迟锦卿的经纪人,陪着她渡过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
对方在等着一个火的机会,自己就陪着她等,看着对方一日复一日的为了还债而焦虑,又因为对手激进的粉丝跟踪到公寓,还被对方撬门砸锁而担忧的整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想,就算有一天对方会因为站在山巅而看不到自己,她也要把对方推上去。
只有火了,对方才能活的更自在。
后来肆泈沫知道这件事后,就后怕的给迟锦卿换了自己家的别墅,假意是公司租给她的,每月只要五万的员工价。
当她没办法保护好迟锦卿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得给迟锦卿找一个能够保护迟锦卿的人。
一开始被苏云徽找上的时候,她以为对方是迟锦卿会红火的恩人,谁知道对方不但不是,还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了目光,希望肆泈沫会是适合迟锦卿的人吧。
这样哪怕自己得不到,也能够放心了.
好不容易拍完广告,迟锦卿打了一个哈欠,她有点累了,这些天在剧组里面她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迟姐,咱们现在直接回酒店吗?”
“嗯。”
上了车,迟锦卿又不顾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助理小何递给她一杯鲜榨的果汁:“姐,先解解渴,咱们马上就到酒店了。”
“嗯。”
迟锦卿百无聊赖的刷着博客,又看了一眼微信,下期恋综她和丰嫣还会参加,并且还悄悄给她说她们还有两周才会开拍。
这一次的主题好像是国外旅行。
迟锦卿:【那不错啊。】
罗挽霜脸上有些委屈,拿着手机跟迟锦卿诉苦:【要去f国呢,我不会f语。】
【丰姐一直拉着我,要让我学,我学了一周了,就学会了三句话,一句你好,一句谢谢,一句再见。
f语真的好烫嘴啊,我感觉我快成一条咸鱼了。】
迟锦卿轻笑出声:【那你加油,争取多学几句,到时候教教我。】
小何不敢问迟锦卿在跟谁聊天,只是默默的看路,到了酒店后,迟锦卿拿着果汁回了房间。
小何:“迟姐,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工作,您可以放松一下,多休息休息。”
“我就在外面,要是想吃什么就打电话跟我说,我让人送来,或者打电话告诉前台,她会给您拿上来的。”
迟锦卿:“好,你也多休息休息,这些天也没休息好吧?”
这次的角色导演给的报酬回到后面结给公司,公司扣除分成后,才会打到她的账户上。
作为负债的穷人,她账户上穷的很。
给小何转了两千块当做奖金后,她道:“你自己去玩吧,接下来我要好好睡两天,估计不会出门。”
虽然她穷了,还变得抠门了,但也尽量对自己身边人好一点。
睡前她还在想,苏云徽为什么突然就不管她了?
不应该啊,苏云徽是那种随便打击一下就放手的人?
而一直没有关注她的苏云徽此时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她面前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一双略带疲惫的双眼充斥着血丝。
这些天她过的也并不好。
自从那日跟肆泈沫坦白了后,肆泈沫那边就利用了手上的权力给她打压,不止断了她好几次人脉,还减少了她不少权力。
“呼……”
呼出嘴里的烟圈,她眼神平静,这一日的到来她早就心里有数。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对方小心翼翼的道:“苏姐……”
苏云徽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事?”
来人不敢触她的霉头,但现在不说也不行了:“之前本来已经看好的那个素人,被公司派去交给秦凇了。”
“嗯。”
苏云徽知道,是肆泈沫做的。
肆意传媒是肆家的,对方要做什么,她清楚的很,无非是想让自己处于一种无人支援,也没有走路的状态,再把自己拉下去,让自己再也爬不起来,不能跟她竞争。
她又吸了一口烟,任由烟雾将她紧紧埋了起来,看不清情绪。
不过她毕竟是老员工,有实力,肆泈葵不会真的让公司的摇钱树受这种虐待,毕竟开公司就是为了挣钱不是?
所以这种打压不会持续很久,对方的目的是让自己知难而退。
她把手里的烟头摁灭掉,薄唇轻勾:“但我偏偏就喜欢……迎难而上啊。”
来人没听清:“苏姐?”
苏云徽淡淡道:“没事,没有新人带,你就把那几个老人带好。”
来人本来还想争取一点好处,但听她这样说,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只能退下。
出了门,她对着苏云徽的办公室不着痕迹的呸了一声,嘴里不屑的小声嘀咕道:“算什么东西,拽什么,不就资历高点嘛。”
“要不是我们去挖人,你能看出个屁,真当自己是什么神仙眼睛呢。”
而办公室里的苏云徽并不知道其他人对她的评价,她只是看着公司下面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人群,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对面直接挂断了,但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再打电话,对面就接通了。
“苏大金牌经纪人找我有何贵干啊?”
苏云徽嗤笑:“诸葛大歌星,我找你为了什么,你不明白吗?”
她找对方还能为了别的事情吗?
诸葛帷最近正在写新歌,她准备搞个专辑,她已经有一年没出专辑了。
接到苏云徽的电话,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她以为迟锦卿会先打给自己呢,都这么久了,对方难道还没忙完?
她不动声色的敷衍道:“谁知道呢,毕竟你每天那么忙,找我说不定是想跟我聊聊天呢?”
“我最近有点忙哦,没什么大事的话,你可以等我忙完再说。”
苏云徽:“迟锦卿的事情,感兴趣吗?”
“卿卿?”
果然,对于迟锦卿的事情,诸葛帷很感兴趣。
“说吧,你提她要做什么?”
第 29 章
苏云徽直白的开口:“你应该想要得到她吧?”
诸葛帷挑眉:“所以?”
“你可千万别说你要帮我,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尽管我不清楚,但你上次那个态度, 可不像是一个要跟我站在一边的人。”
她满不在意的坐在自己的琴房里,手上的铅笔转悠了一圈, 又回到原位。
苏云徽打定主意要撬肆泈沫的墙角, 所以对于诸葛帷的嘲讽她一点也不在意, 反而继续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只需要告诉我, 你怕不怕肆泈沫就行了。”
诸葛帷放下笔:“怎么,你当真要帮我?”
苏云徽抽出自己的烟盒,整上一根, 轻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嗓音也沉了下去:“我对迟锦卿并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但我也不喜欢肆泈沫的态度,所以,若是迟锦卿跟你能在一起, 并且还能够让肆泈沫后悔终生的话,我退出也行。”
诸葛帷垂眸, 虽然她不清楚肆泈沫和迟锦卿的过去,但根据之前的情况来看, 迟锦卿应该是喜欢肆泈沫的。
虽然自己无数次向迟锦卿求婚,迟锦卿都没当一回事, 但自己若是对肆泈沫动手, 迟锦卿肯定会生气。
她不想要迟锦卿生气。
所以……
“好啊。”
诸葛帷嗓音轻飘飘的道:“你要是可以拿出扳倒肆泈沫的东西,那我就愿意和你合作, 如果你不行,只是想要利用我的话,我劝你最好收起这个心思。”
苏云徽轻笑:“那你也要保证自己不会背叛我,不然,我会让迟锦卿恨你一辈子。”
她也不是特别相信诸葛帷,只是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诸葛帷没有把话说死:“看你的诚意。”
挂掉电话后,诸葛帷思考了片刻,给迟锦卿发了一条短信,提醒了一下对方苏云徽要整肆泈沫的事,至于迟锦卿会不会告诉肆泈沫,并且对苏云徽感到厌恶,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只是把决定权交到了最核心的人手里而已。
做完这一切,诸葛帷忽然自嘲一笑,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卑鄙了,竟然连这种挑拨三边关系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诸葛帷啊诸葛帷,但愿这些事情都能如你所愿。”.
接到消息的时候,迟锦卿正在订外卖,看到这种消息,迟锦卿揉揉额头,她本来就觉得苏云徽不对劲,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敢去联合诸葛帷一起对付肆泈沫。
这要是成功了,估计肆泈沫真的会被这些人搞到圈内混不下去,毕竟苏云徽这金牌经纪人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她的手段,在圈内也是出名的狠。
不过幸好诸葛帷不是那种人。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肆泈沫发了个消息,诉说了一下这个消息。
随后给诸葛帷发了个消息表示感谢。
诸葛帷接到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电话过来。
迟锦卿手忙脚乱了一下,接了起来:“喂。”
诸葛帷在电话那边轻笑:“若是真想感谢我,不如请我吃饭,再去你家撸一下女鹅。”
迟锦卿犹豫:“你最近应该没时间吧?”
她有些害怕诸葛帷看出自己现在不是二十六的自己,毕竟自己差别太大了。
诸葛帷:“只要是你,多少时间都有。”
“别闹。”迟锦卿捏捏眉心:“这种玩笑不要再开了。”
“你这样下去,以后要是真的遇上了喜欢的人怎么办?这可是黑历史。”
诸葛帷抿抿嘴,严肃道:“我从来不认为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会是我的黑历史。”
“迟锦卿,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非常的喜欢你,不是那种粉丝和偶像,也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那种我想把你娶回家,跟我一起过日子的喜欢。”
迟锦卿不知道该说什么:“诸葛帷……”
她想要拒绝,她也一直在拒绝,但诸葛帷还是这么我行我素,上次不分场合的说那种话,已经让她很困扰了。
迟锦卿整理了一下语言,认真道:“诸葛帷,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诸葛帷正襟危坐:“你说。”
迟锦卿:“你喜欢我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以后会认真对待,但是像之前那样说我要和你结婚的这些话,我希望你以后别说了,因为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结婚,我有喜欢的人……”
诸葛帷飞快道:“是肆泈沫吧,我知道。”
迟锦卿愣了愣,没有否认。
迟锦卿低声道:“既然知道你就应该放弃了。”
诸葛帷:“其实你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我喜欢你的这份心情,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追你。”
“你可以去追肆泈沫,没关系。”
迟锦卿听到这话有些微囧:“……你没必要这么卑微的把自己降价成备胎。”
“你就当我中二期没过,长不大吧。”
诸葛帷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想为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你认真考虑了我的感情,我很开心,迟锦卿。”
“我知道死缠烂打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也会让人厌恶,但是我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没有经验,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告诉你。”
诸葛帷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眼底的失落和泪水:“也许等你们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会放下了。”
“在你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就请允许我以这种方式追求你吧。”
迟锦卿:“……”
“你没必要这样。”
迟锦卿叹息一声:“若是你喜欢的人,不能让你变得更好,不断的让你卑微,让你退让,你就应该及时止损了。”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诸葛帷。”
诸葛帷含笑:“你有让我变得更好啊,因为你,我有了更多的灵感,也因为你,让我觉得这个娱乐圈也没有那么让人混不下去。”
她调侃道:“别人都是希望有更多的备胎,可以让自己的路更好走,我都自己倒贴上去了,你怎么反而想让我走啊。”
“你都这样为我着想了,这让我怎么舍得放手啊?”
迟锦卿:“……”
她现在真的觉得诸葛帷的中二病真的很久了,除了中二病,她好像还有一些其它的小毛病,比如……
随便为她说两句话,她就觉得自己很好,很值得了。
迟锦卿捏捏泛疼的眉心:“你好像特别缺爱的小朋友啊。”
诸葛帷坦然的接受这个人设:“所以,就麻烦你多多爱我了。”
迟锦卿一噎,这都能被她黏上。
为了不让对方继续下去,迟锦卿连忙挂断了电话,她真的害怕再打下去,对方会说出更加惊骇世俗的话语。
“真是的,怎么一直跟个小朋友一样呢。”.
拨打了好几次电话,对面都显示正在通话中的肆泈沫咬牙切齿,迟锦卿在跟谁打电话?
怎么打这么久,而且还不挂断!
好不容易等结束了,肆泈沫的电话下一瞬就打了进去。
迟锦卿接通,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下,肆泈沫本来激动的心也因为长时间的按电话而沉寂了下去,本来到了嘴边的话语,如今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半响,肆泈沫才撇开眼睛,别扭的开口:“你……”
迟锦卿听着,没有开口,也没有挂断。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说出来的那一刻肆泈沫就后悔了,她怎么像是质问一般的语气,估计迟锦卿又该误会了。
但是她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人的气氛又沉默了下去。
在肆泈沫以为迟锦卿已经不想理自己的时候,迟锦卿的声音淡淡响起:“诸葛帷。”
肆泈沫:“嗯?”
迟锦卿:“……”
“咳。”
肆泈沫轻咳一声:“哦。”
“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迟锦卿:“正常回答问题罢了。”
“你找我做什么?”
肆泈沫努力找话题:“刚才你给我的短信我看到了。”
“哦。”
迟锦卿反应依然淡淡的,就好像对她的激情一下就退却了一般。
肆泈沫心脏有些紧,嗓子好像被堵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想跟迟锦卿说清楚,她想询问迟锦卿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也想问,迟锦卿还爱自己吗?
但是这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迟锦卿:“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肆泈沫:“迟锦卿。”
迟锦卿:“还有什么事?”
肆泈沫嗓音紧张到微哑:“我知道已经发生了伤害无法弥补,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迟锦卿:“什么事?”
肆泈沫沉默许久,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没有敢问出的问题:“你当年因为那个赌约而追我,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年里,你对我动没动过真心?”
“我不想听到谎话,我想你抛开所有的一切,回答我这个问题。”线住赋
迟锦卿不想再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结着它。”
肆泈沫不肯让她再逃避:“可我想知道,到底爱我的那个迟锦卿是跟随我走到了现在,还是停留在了当年。”
“我想知道,陷入这个圈的,到底是只有我,还是我们都一起,在这个里面出不去。”
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敢问这个问题,除了怕听到和当年一样否定的答案外,还有就是,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一直留住迟锦卿。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迟锦卿这一次沉默了很久,久到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的时候,她给出了答案。
“若是你可以记起你喝醉那晚发生了什么,你就知道我的答案了。”
“肆泈沫,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答案。”
肆泈沫心一阵闷痛:“……”
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
迟锦卿看向窗外明亮的阳光,内心却有些空虚,她跨越时空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她盯着自己的手,神情有些恍惚,八年的时光,带走了青春,她在这具身体里苏醒,没有了青春,谁也不认识,过去的一切都被颠覆,她只记得肆泈沫。
可是肆泈沫不要她。
肆泈沫只记得她被自己抛弃,并且从始至终都怨恨着自己,那自己留下来的意义在哪里?
有时候她也会想,当年自己要是抓住了对方,没有任性,也没有那么在乎自己会在谎言中失去一切,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她和肆泈沫是否就能一直幸福下去?
每当她这样想的时候,这些年自己经历的一切就会通过日记告诉她,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做出改变的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她们是走不到最后的。
“肆泈沫,你扪心自问,你是否有那么一刻是坚定不移的相信我的?”
肆泈沫心脏一痛,这个问题就好像一支锋利的箭羽,直挺挺的插/进了她的胸膛,痛到无法呼吸,想要拔/出来,但箭羽已经戳穿了胸膛,直接拔/出来只会让她皮开肉绽,受到无法缝合的二次伤害。
可是不拔,这根箭羽会要她的性命。
迟锦卿迟迟没有得到答案,眼中含泪的自嘲一笑:“你看,连你自己都明白,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没有相信过我的感情,那你问的我是否有爱过你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我会说出爱过你这句话,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来问我呢?”
“我……”
肆泈沫无法反驳,因为真相就是迟锦卿说的那样,是她没办法相信迟锦卿爱过自己,也是她不自信,不敢相信迟锦卿会爱自己。
当年看到的那一幕永远的刻在她的脑海里,无法忘却,每当她试图相信迟锦卿的爱意时,那副画面,当年迟锦卿说的一字一句就会反复在她脑海里回放,记忆不断的告诉她,迟锦卿不爱她,迟锦卿从来没有爱过她。
当年迟锦卿表露出来的所有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她对于自己,从来都没有爱。
所以她一直折磨自己,折磨迟锦卿。
因为她不敢相信别人会爱她。
到了现在,她才发现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坚定的是她自己。
“肆泈沫,你一直要我做出改变,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我做出改变就可以改变的,你不肯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再像当年一样对你,既然这样,何不先分开呢?”
迟锦卿嗓音带上了哽咽,但依然让自己字句清晰的说出来:“当年没有认真的说过分手,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这一次就好好说吧。”
迟锦卿嗓音颤抖,她眼眶通红,神情偏执:“不可以……”
“迟锦卿,不可以……”
迟锦卿:“肆泈沫,我现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你听着。”
“我们分手吧。”
迟锦卿的嗓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都深深的打在肆泈沫的心脏上,让她疼痛难耐,也让她无法忍受。
“我不接受,迟锦卿,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肆泈沫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手指抓紧了长发,整个人变得敏感又偏执,就好像一个疯子似的。
她喃喃道:“当年我就没有接受,现在我也不会接受,阿锦,你只能是我的。”
面对肆泈沫疯狂,迟锦卿还是那样,嗓音很轻,就好像一个易碎的物品,不能大声说话,但又字字戳心:“我不是你一个人的,肆泈沫,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个事实了。”
肆泈沫嗓音轻颤,带着卑微:“阿锦,你不能这样对我……”
“别开玩笑,阿锦……”
迟锦卿:“我没开玩笑,肆泈沫,你真的以为我们之间还能够回到过去吗?”
从她过来到现在的遭遇来看,二十六岁的自己经历了什么不言而喻,要是肆泈沫真的想改,她早就改了。
到了现在还说什么想要回到过去?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就这样吧。”
迟锦卿决然的挂断电话,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下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但迟锦卿已经无暇去顾及了。
做出这个决定,她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从这一刻开始,她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记得十八岁的她,所有人都会记得她是二十六岁。
肆泈沫不甘心,哪怕是用上一切,她也不会让迟锦卿离开自己身边的。
她也只有迟锦卿啊。
她拨打电话,电话那边通了,却没有人接,她执着的打着,不肯挂断电话,电话响了无数声,但对面都没有接通。
迟锦卿不想接她的电话,她就静静的看着吵闹的手机,她的铃声是肆泈沫二十岁时演小公主时唱的主题曲。
她一直用到现在,肆泈沫青涩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吵着,但她没有接,只是就这么听着。
过了半个小时,铃声终于停了,她以为肆泈沫终于放弃了,可她明显低估了肆泈沫的耐心,不出三分钟,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迟锦卿坐在床上,疲惫的叹息了一声。
明明记忆还停留在十八岁,但她此刻却能感受到一些二十六岁自己的疲惫和难过了。
她起身把手机捡起来,然后拉黑了这个电话,并且设置了陌生人不可打入电话模式,这下终于安静了。
再打过去,突然发现自己打不通了的肆泈沫双目赤红:“……”
拉黑了?
她换了个号打,然后发现还是打不通。
不可能啊,她这个号迟锦卿应该不知道才对,为什么也会打不进去呢?
想到一种可能,她把何姳叫进来,脸色很冷:“打电话给迟锦卿。”
何姳觉得现在的肆泈沫有些危险,忍着害怕小声替迟锦卿问道:“姐,迟姐做错了什么吗?”
肆泈沫:“你别管。”
何姳看肆泈沫脸色难看至极的模样,只能祈祷迟锦卿别接电话,可能上天也被她的这个小祈祷感动到了,电话真的没通。
她拿开一看,很好,自己也被拉黑了。
她松了一口气,转头又尴尬的对肆泈沫道:“姐,迟姐把我拉黑了。”
肆泈沫脸色苍白如纸,一瞬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支撑,她挥挥手:“下去吧。”
何姳拿着手机,看肆泈沫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的道:“姐,你没事吧?”
“不然我去找苏姐,她肯定能打通迟姐电话的。”
苏云徽是迟锦卿的经纪人,所以不管怎么生气,她应该都不会把苏云徽拉黑的。
“不用。”
刘海遮住了肆泈沫半张脸,让她的眼睛被掩盖住看不到眼神,何姳也无法捉摸她在想什么,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肆泈沫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就只能去找肆总了。
“下去吧,我没事。”
肆泈沫双手掩面疲惫的深呼吸一口气,她真的好累,胃也疼,一抽一抽的痛,痛到她想吐。
何姳:“那…姐你先休息?”
“嗯。”
肆泈沫的声音轻到何姳都差点没听到。
何姳看看时间,这都中午了,肆泈沫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这时候再不吃,等会儿就要出胃病了。
肆泈沫本来就不爱吃饭,每天吃饭时间不固定不说,还经常性忘记,何姳跟着她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虽然一直是助理,但也明白她很多小习惯。
“姐,要不要给你先定个午饭?”
“你一天没吃饭了,胃受不了的。”
但肆泈沫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加不想回复任何人:“不用,出去吧。”
何姳看看她,转身带上了门。
下一瞬她就去了总裁办公室,敲响了肆意传媒总裁的的办公室门。
对方接到她的消息后,给总公司办公特助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后,对方了解了:“好的,我这边会立刻传达。”
挂断通话,肆意老总也是长叹一口气,摇钱树是摇钱树,但这脾性是真的难搞啊,这要真出什么事,肆总还不得弄死自己。
“等着吧。”
何姳点点头,在一旁等待着.
接到消息的特助拿上要签字的文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敲响了肆泈葵的办公室门。
“叩叩。”
“请进。”
尽管家里事务很忙,但肆泈葵还是得上班处理公务,每天忙的团团转,最近因为父母离婚的事情,肆氏集团上下也是吵成一团,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的股票会不会贬值。
肆泈葵这段时间忙到连家都回不去,还差点连累苏啉跟着自己一起忙,但为了母亲的身体和精神安全着想,她还是把一切扛了下来,让苏啉在家帮忙照顾母亲,她在公司打拼。
这时候竟然还有不长眼的人来找她。
肆泈葵深吸一口气,签完文件放下笔,等着外面人进来。
第 30 章
助理推开门, 神情严肃:“肆总,下面子公司说泈沫小姐不肯吃饭,并且好像不太舒服。”
肆泈葵:“知道了。”
她拨打肆泈沫的电话, 一直到第三个才被接起。
肆泈沫捂着胃蜷缩在沙发上,嗓音有气无力:“喂……”
肆泈葵听到她这声音就知道她胃病犯了, 冷声道:“去医院。”
“不去。”
生病后的肆泈沫格外的固执, 一点也不听话。
“你是想要用生病来折磨谁?”
肆泈葵不客气的道:“就算你生病再严重, 不会关心你的人照样不会关心你,你折腾的只会是我们这些关心你, 爱护你的人。”
“肆泈沫,你清醒一点,不要这么幼稚, 你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肆泈沫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肆泈葵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你要真的想把人追回来,那你就去堂堂正正的追, 你用这种小把戏只会折磨你自己,到时候她拍拍屁股跟着别的人走了, 而你只能躺在地下看着她跟别人快乐。”
“你想看到那种结果吗?”
肆泈沫想到迟锦卿会跟别人在一起,而那个人可能还会牵着她, 亲吻她,拥抱她, 把她带回家, 做尽她们没有做过的事情,肆泈沫就咬牙切齿, 恨不得把那人撕碎。
她呼吸逐渐粗重:“……不想。”
“虽然我也反对你们在一起,但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不会再阻止。”
肆泈葵揉揉眉心:“之前阻止你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当年你是怎么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我以为是她造成的这种结果,所以才会那么阻止你们在一起。”
“还有她父亲的事情。”
肆泈沫:“她父亲的事情,难道……”
提到迟锦卿的父亲突然欠下的那么多债,肆泈沫心下一沉,难道这件事家里有出手吗?
“虽然起因重点不是因为我们,但我们的确在这里面出力了。”
肆泈葵嗓音冷漠:“她家破产,是因为我们抢走了部分客户,本来只是想给她家一个教训,但谁知道这中间竟然有别的人趁着我们明面上的动作,背地里给看迟家一记重击,并且偷梁换柱让迟锦卿的父亲签下了一笔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合约。”
“之前那份合约的事情我没有让人管,只是在这件事发生后察觉被利用,就撤出了,后面让她家彻底破产的不是我们。”
肆泈沫心一紧:“连姐姐你也没有找到人吗?”
那这人的手段是真的高了。
肆泈葵:“那个人很狡猾,做下这件事后的马脚都被缓缓收了起来,虽然当年我又让人调查过,但因为这不关我们的事,所以查到这是个境外势力的时候,就没有管了。”
“境外势力?”
“没错,不知道迟锦卿的父亲是怎么得罪对方的,但对方下手很重,几乎是直奔死穴去的,估计跟迟锦卿的父亲是很熟悉的旧相识。”
肆泈沫:“……”
肆泈葵翻动资料,当年她觉得不对劲,所以一直暗地里让人注意着这股势力,如今看来,这背后的人是真的见不得迟家好,最近这才好不容易起来了一些,那股势力竟然又来到了国内,并且这次的目标还是迟家。
想了想,她还是对肆泈沫道:“若是这一次对方再成功,迟家真的会陷入地狱爬不起来,就算是有迟锦卿也没用,因为她不会利用自己身后的权力,估计连她自己也会被拖入深渊。”
之后的话她没说,但肆泈沫已经懂了。
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若是这次她可以帮助迟家渡过这次难关,说不定迟锦卿就会愿意摒弃前嫌,重新跟她在一起。
但她还有些犹豫,因为还有一个问题。
“母亲那边怎么办?她本来就不喜欢娱乐圈里的人,更何况母亲如今这身体……”
“母亲那边交给我和阿啉,上次你和她说完后,母亲就一直在反省这些年来自己做的事情,最近已经开始改变了。”
肆泈葵眼神复杂:“不管是真心也好,还是怎么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能当做不存在。”
“母亲的身体从最近的检查报告上来看,又差了几分。”
肆泈葵深深呼出一口气:“母亲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你早点可以走出来,然后有个伴侣,不要一个人孤独的生活。”
“她应该不会再阻止你了。”
肆泈沫垂眸,嗓音虚弱沙哑:“姐,我是不是很坏,很不孝。”
母亲都这样了,她却还要置气,还要闹出这种事。
肆泈葵眼神温柔:“你没错,你只是想要自己想要的,你长大了,拥有了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不要总是这么否定自己。”
“叩叩。”
“姐,我让人送来了一碗清汤小馄饨,您先吃点吧。”
何姳提着外卖站在门口,等待着肆泈沫的回复。
肆泈沫本来想让她放在外面,但她的想法怎么可能逃过深知她性格的肆泈葵的耳。
肆泈葵催促道:“外面是我让人定的,赶紧吃,要是胃还不舒服就去医院,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逞强。”
“你不是还要去帮迟锦卿吗?这是一场持续的拉锯战,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拿什么去帮忙?”
肆泈沫:“……”
“我知道了。”
她勉强捂着胃坐起身,脸色苍白的对着门外的何姳道:“拿进来吧。”
何姳:“哎。”
她进门打开外卖推到肆泈沫面前,轻声道:“对了,刚才我拿外卖的时候遇到苏姐了,她好像有想让您接本子的想法,说等会儿会来找您。”
苏云徽?
她不会是知道自己生病了故意的吧?
不过对方也没有资格强势为自己签订合同,所以自己不用受她摆布。
“我知道了。”
肆泈葵:“那你吃,不要折腾自己。”
肆泈沫:“嗯。”
她这边刚吃完饭,苏云徽就过来了。
她自顾自坐下,对着脸色苍白的肆泈沫勾唇笑笑,脸上的表情淡淡:“我这边有几个本子很适合你,你也有很久没有营业了,不如接两个吧。”
苏云徽把手上的剧本丢到桌面上,能到肆泈沫咖位的剧本都不平凡,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导演的大制作,剧情和人设都是非常不错的那种,一看就容易火。
肆泈沫随便翻了翻,挑出一个中意的:“那就这个吧。”
苏云徽看看,【将行】,这个故事主要讲的是一个从小就热爱舞刀弄枪的小女孩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故事,像花木兰的翻版。
但是这个女孩却不一样,因为她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养,父亲对外称她也是儿子,所以她上战场这点也不奇怪。
她骁勇善战,擅长各种武器,并且谋才武略样样精通,在战场上全无敌手,几乎每场战役都能活下来,并且充分建立功勋。
她从一个普通的火头军,低开高走,一路坐上了高高在上的将军的位置。
在她封功论赏的那一天,她也被封为了外姓爵爷,皇帝还把自己的亲妹妹下嫁给她。
大婚当夜,她掀开盖头,盖头下是她心心念念的公主。
原来公主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并且两人也早就私定终身,本来以为再无机会在一起,谁知道皇帝为了拉拢她,并为她指定婚约。
这也算是个大女主剧本了,真要演好了,也算是个非常经验的存在。
“这个公主的剧本给迟锦卿,看看她有没有兴趣。”
苏云徽敬谢不敏:“她不会感兴趣的。”
肆泈沫吃了东西,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我看不一定。”
这个公主的戏份虽然不多,但感情线清晰明了,并且这个公主的性格和迟锦卿有几分相似。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和迟锦卿一起演情侣。
苏云徽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说她不感兴趣。”
肆泈沫冷冷盯着她:“你要是不能给她带来更好的,那就换人。”
“反正你手底下的人那么多,不在乎少她一个。”
苏云徽笑容沉下去:“你是来真的?”
肆泈沫:“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苏云徽拍案而起:“肆泈沫,不要以为你是影后,是肆氏集团的二小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肆泈沫抱着胳膊看着她,冷冷开口:“那我也劝你收起你那副德行。”
“在这个圈子混的好的人,基本上很少有清白的,你混到现在背后有几条线我比你更清楚,你要是再随便决定迟锦卿的事情,你看看我会不会剁掉你多余的爪子。”
在这个圈子里,苏云徽的名声和手段很让人害怕,但是一旦跳出了这个圈子,苏云徽这个人,不值得一提。
她现在唯一能够威胁自己的就只有迟锦卿,但迟锦卿到底还是签在肆意传媒名下,而不是苏云徽手下的。
所以这个威胁点也并不重要。
苏云徽脸色扭曲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并且怒极反笑:“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迟锦卿,都愿意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
“不过,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就来吗?”
她晃晃手机:“你说,要是她知道这些年其实都是你在故意压制她还钱的速度和能力,并且把她的一切都控制在掌心里,不让她有任何能力反抗。”
“她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