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 第两百四十一章
◎支棱放大招◎
第两百四十一章
扑棱觉得弟弟是个蠢货。
他一贯认为“无法掌控自己的家伙都是废物”。自打7岁后, 扑棱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和学习表格,并能够按照表格内容一丝不苟的执行下来。支棱不止一次觉得扑棱身上有种“反人性”的变态。
过度的自律,不是精神病, 就是变态。
反之, 扑棱也无法理解安静没有颜值、没有性格、没有能力, 为什么能让弟弟每天为爱痴, 为爱狂,为爱碰碰撞大墙。
他没有心思共情弟弟的情感生活, 更不会对弟弟的人生道路指点迷津。
扑棱将被子一卷, “睡觉。”
“哥——天啊, 我都叫你哥了——扑棱, 你这个该死的。要不是你我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偷窃雄虫内裤的家伙迟早会被抓住。”扑棱评价道:“再说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洗衣服?你少拿我做筏子。”
“不喊上你,安静不会和我一起。”
“那是你的问题。”扑棱用枕头捂住耳朵。他懒得回答弟弟的问题,陷入梦乡前,他满脑子都是明天的工作、工作上的要点、以及如何找机会再去提姆叔叔的房间里打滚。
“扑棱,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用鸭子爽。”支棱加筹码,“你和雌父一样吗?想要被打屁股吗?要不要我把提姆叔叔的指挥棒偷过来给你打屁股。”
扑棱:“……你是不是找死。”
支棱哈哈大笑起来, 表情狰狞,“我是不是说中了哈哈哈!你是不是这样想。”扑棱掀开被子,重拳出击,两雌虫顿时翻滚在一起。
第二天。
两兄弟鼻青脸肿从地上醒过来。禅元对这一切见惯不怪,他给两兄弟一人一管营养液,送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扑棱精神不佳, 支棱也哈欠连天。两兄弟在短暂闭目养神后, 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
“喂。你干嘛只对我重拳出击。”支棱叼着营养液管, 吊儿郎当靠在墙壁上, “你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我真的太好奇了。”
“吵死了。”
“咳咳。哥~扑棱你看我都喊你哥了。你就告诉我吧。”支棱不耻下问,“你也不希望自己猥亵玩具鸭鸭的事情,被提姆叔叔知道吧。”
扑棱一巴掌扇在弟弟的后脑勺上。
“这个世界是由正常人组成的。”扑棱骨子里有一种傲慢。他在外貌上与禅元没有太多相似,可论性格确实糅杂了禅元一部分的恶劣。
过分突出的智商,让他轻而易举学会很多东西;蛋期雄父和祖雄父的细心孵化,让他拥有远超弟弟和常人的体质优势;还没有破壳时,生存本能又让他过早洞悉了情绪和人心。
“就算想要什么,也要遵守正常人定下来的规矩进行。”扑棱评价道:“而且,你不觉得挑战这种‘规矩’也很刺激吗?”
支棱顿悟,他琢磨一会儿,想到了十分有趣的play。
“我理解你的意思。扑棱,你也很变态嘛。”
支棱将营养液一饮而尽,配合扑棱打着谜语,兄弟两错肩而过,扑棱“哼”了一声,算是给愚蠢弟弟的回应。
强取豪夺是多么暴殄天物的手法。
扑棱不屑于用如此粗暴的手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和雌父类似:渴望拘束一类强大而美丽的事物,却又不希望这件事物因为拘束失去自身的活力。
细火慢熬。
雌父已经给自己指出一条可行性的道路。扑棱揉搓脸,看向指挥室喝营养液的提姆叔叔,嘴角上扬,打招呼道:“提么。早呀。”
怎么做,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禅元和恭俭良罕见地度过了一年幼崽不作妖的日子。
扑棱忙于去各个基层轮岗实习,支棱每天泡在医护室清心绝爱般学习,安静则是慢慢和其他星舰的军雌交换了通讯号,有一搭没一搭开始聊天。
不过,安静还是安静。没有人约他出去玩,他自己是不会一个人在星舰上乱走。禅元和恭俭良好几次回房间找东西,都看见安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慢慢做编织玩意儿。
他真的很喜欢编织工艺。
“他要不要和我学学怎么用绳子勒死人?”这是恭俭良的第一想法。
“这个绳子如果绑在身上一定特别好看。”这是禅元的第一想法。
两个龌蹉的成年人很快在安静送上来的针织手套、围巾、挂坠小礼品面前败下阵来。他们看着安静用废弃的打印纸折出爱心图样,在上面写上各色祝福语,仔细放在收纳整齐的礼品上。
恭俭良道:“安静,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安静奇怪这种问题。他组织语言怯生生和恭俭良说,这么多编织小挂件是他想要送给那些军雌。他很感谢对方陪他参观星舰等等。
“他们陪你也很开心,你不用送东西给他们。”
安静苦恼道:“可我都做了。”星舰上真的很无聊,安静除了编织和看书外,什么都不能做。他是雄虫,还是未成年,什么都帮不上。
编织是他自认为最大,也最微不足道的点。
恭俭良便不说什么了。
禅元在旁边听得一个战术后仰。他怀疑这是什么蝶族雄虫的后宫天赋。试想下,那帮子和雄虫说说话逛逛星舰,就能在宿舍抱着被子蠕动一个月的单身军雌们,收到了安静亲手做的小挂坠不得发疯吗?
恭俭良在一堆挂坠里翻了翻,指着好几个小人挂坠的问道:“颜色都不一样。”
“嗯。因为我觉得不能一直做同样的东西送人……故事书上说,那样不好。我就,就参考了些书。自己设计挂坠,参考了大家的虫种,每一个都不一样。”
禅元悟了。
他发现安静给自己和恭俭良都设计了可爱编织挂坠时,脑海中已经想象出支棱无能狂怒,双目通红发疯的样子。
啧。
老二,要完。
到时候再去看看吧。安静带着一大包自己做的挂坠离开后,禅元的重点就全在自己和恭俭良的小人挂坠上,他捏着自己模样做的小人挂坠,再捏着恭俭良模样的小人,“么呀”一下,两个小人亲在一起。
恭俭良满脸嫌弃看着禅元,一脚把禅元踹在地上。
“干嘛。”
“嘻嘻。”禅元贱兮兮爬起来,抱住恭俭良,非要把自己的青襟油蝉种小人挂在恭俭良腰上,再把恭俭良的兰花螳螂种小人揣在怀里。
“以后出任务想雄主了,我就可以用这个来慰藉自己。”
恭俭良皱眉,“不准放到洞里。摩擦也不可以。”
禅元平静道:“让雄主沾满我的液体不好吗?”
恭俭良反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扇过去,夫夫两原地开始全武行,打得有声有色,打到最后两个小人都丢到边上,手脚扒拉在一起。两个大人则是互相抱住脸和脖颈,用力啃和吮吸起来。
“宝贝。我去看看支棱。”禅元嘴巴又被咬下一层皮。他舔舔破皮处,有些享受恭俭良用力咬下带来的疼痛。
“哼。”
“别哼嘛。”禅元凑上来,讨好地蹭来蹭去撒娇,“宝贝。宝贝。支棱这一年不是乖了很多嘛。这说明还是还是能教好的。”
恭俭良脸色勉强好看一些。
这一年,禅元几乎放弃了自己往上迁的所有机会,专心教育起扑棱支棱两兄弟。
效果显著。
扑棱喜提升迁名额一份,完美复刻禅元当年被多个岗位和部门哄抢的盛况,最后如愿进入到提姆手下的指挥部,同时兼任禅元小队里的固定地面联络员。
支棱则通过了军医的考核,进入为期半年的实习期。等实践内容全部通过后,他就会被准许处理一些皮外伤,在军医手下工作。
对比起来,恭俭良居然是一家子里升迁最慢的。
不过雄虫也不在乎升迁这种东西,他只看军功涨了没涨,每天除了训练,就是享受禅元的伺候和供奉。
“支棱已经一年没有烦安静了。”恭俭良指点江山,“不过,他万一把安静杀了怎么办?”
“好问题。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恭俭良将心比心,点头,“确实。没有得到的东西,如果不好好玩玩就杀掉,总感觉很可惜。”他停顿下来,仔细回忆后得出一个结论,“安静给支棱和扑棱都做了挂坠。”
禅元叹气,“支棱一定以为安静对自己余情未了。”
恭俭良客观嫌弃自己的雌子,“他哪里来这么大的脸?”
禅元摸摸自己的脸不说话。
两夫夫鬼鬼祟祟换上衣服,提前蹲点在医护室门口。他们耳朵贴在门上,怎么也没有听见声音。
“雄父雌父。”
支棱用手捏着青襟油蝉种挂坠,打哈哈笑道:“我最近很乖啊。”
恭俭良直言不讳,“你有没有骚扰安静。”
支棱笑嘻嘻,举起手投降,“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雄父,不准动手。这可是安静自己送给我的——哈哈哈我当然什么都没有做啦。”
禅元叉腰看着自家老二,强调问道:“真的?”
“当然。”这一次他玩得是完全不一样的play。
支棱心满意足想道,他绝对会让安静、雄父雌父找不出一点拿捏自己的错处。
——比起扑棱的“挑战规则”,支棱发觉自己更喜欢“扭曲规则”。
*
“脱吧。”
一日后。
支棱穿着白大褂,整理检查设备,看也不看安静,命令道:“一件都不要留下。这次检查很重要。”
桌子上,录像机闪烁着红光。
安静目光在录像机上犹豫片刻,攥着裤子的手更紧些,“可以,不拍吗?我。我。”
他感觉到强烈的不安。
支棱却道:“安静。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他用笔点了点录像机,指着上面的标签纸,继续说道:“你这样抗拒,我也很为难。雄虫体检是命令——当然,雄父已经做好了。你可以去问问他。”
“不是的……我没有想。没有说不做。”安静手慢慢松开,嘴唇和脸忍不住皱巴在一起,他不断催眠自己“这是正常检查”,可幼时被眼前人扒干净的回忆自作主张浮上心头。
安静低声呓语道:“是正常的检查吧。”
支棱叹气一声,举起双手,站在墙壁前,“没错。我不会动手,必要的触碰都会带上手套。”
他手上那双医用手套给安静注入了强心剂。
小雄虫低下头,数次深呼吸后,慢慢解开身上的纽扣。他的腿从一堆布料中出来,因虫种原因显得过分白净,令人能够清晰看见皮肤与空气接触后泛起的鸡皮疙瘩,和隐秘处的一切。
支棱瞥了一眼,开始给自己的双手消毒。
“最近有自(慰)吗?”
“啊。我。我……”第一个问题就让安静羞愧不已。就在他那怀疑的心思刚刚冒出来时,支棱衣冠整齐穿着白大褂,带着消毒的味道走近。
他道:“你还没有成年,过度……呵,必须要记录在档案里。”
带着消毒味道的手按压在小腹处,安静忍不住并拢腿,却被支棱推开。
“别动。”雌虫严肃呵斥道:“你这样很影响我做检查。”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猎杀时刻!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9】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恭俭良在找变态上真的很有一手。他每天吃吃喝喝在周围瞎晃悠,一周后成功抓住两个当地的变态跟踪狂,其余警雌找到他时,漂亮雄虫正叼着泡芙踩得对方肋骨吱吱叫。
其余警雌:……
“有线索吗?”
恭俭良诚实道:“不知道。”
不过,变态肯定还在这个城市。
恭俭良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是自己做了这么值得自豪的案子,一定会回来反复打卡。他照旧吊儿郎当在附近闲逛,一度按照受害者的节奏生活。
很有钓鱼执法的意思了。
如此,又过了十五天,恭俭良成为所有考生中进度最慢的一个。
警雄雷克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对象,顺藤摸瓜搜索出不少新线索。他对恭俭良的进度表示堪忧,一度询问道:“没事吧。”
日后想起,那是多么平静的午后。
恭俭良原本半眯着眼,睁开,他深深的吸气——深深的呼气,往复四五次后,道:“我闻到了变态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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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 第两百四十二章
◎日常打孩子◎
第两百四十二章
“放轻松。”
“嗯……”安静忍不住发出声音, 片刻后他捂住自己的嘴,垂下眼,睫毛随着支棱的动作微微颤抖, “快、快了吗?”
“忍住。”
支棱两只手放在安静的小腹上, 用不同程度按摩揉搓, “安静。这是正常的身体检查。你看, 这里的肉就很僵硬。”
他稍微用力按下去,安静随之微微颤抖, 整个人平躺, 双手却不自主寻找什么东西攥住, “可以……快一点吗?”
“检查本来要慢慢来。”支棱严肃说道:“雄虫的发育期可是很重要的。蝶族更有二次发育一说, 安静哥哥, 你也不希望雄父失望吧。”
安静说不出话来。
支棱继续给自己的猎物施加心理压力,“雄父一直希望安静哥哥发育后,变得更好看一点。好了,我们背过去, 看看翅膀。”他的手若无其事擦过雄虫的大腿肌,医用手套和皮肤迥然不同的触感, 叫人一时间无法判断这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安静全身干净,背对着支棱。
“我还会再发育吗?”蝶族千千万万虫种,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漂亮的双翅。安静每每看到书籍上那些蝶族雌虫雄虫展示的双翅,都不堪照镜子端倪自己。
他清楚自己长相普通,稍微长大一些惊讶于恭俭良出众的体能与才华, 还频频去找基因库的人做基因鉴定——微弱中, 安静也曾经希望自己是所谓的变异种, 生来基因里边带着不平凡。
可他就是个普通人。
他就是一个容貌普通、性格胆怯的□□蝶种小雄虫。
“把翅膀打开。”支棱命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静忍不住寒颤一下, 比起冰凉的空气,一种怯懦和不自信油然而生。
他曾经看过温格尔阁下的照片,他也知晓恭俭良从来不避讳谈起对自己的期盼——有生之年,安静长不出一张夜明珠家的容貌,他也不会继承闪蝶种那炫丽夺目的双翅,他唯一能够给雄父期盼和慰藉的东西便是白发蝶种雄虫这一模糊的概念。
安静也很想变成这种模糊的概念。
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变成白头发。
“把翅膀打开吧。”支棱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笑。这点笑意落在安静耳中,让他的不安胜于平常。他抱住自己的双臂,脑袋几乎要埋到胸口,支棱却一动不动,环抱着双手欣赏着眼前这一幕。
他一直视为私有物的雄虫不着片.缕,坐在检查床上,从颈部到背部再到臀部的线条一览无余。背部那一层收敛好的双翅微微颤动,在数次挣扎后,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展开。
支棱享受这种时刻。
他感觉自己贪婪而无节制地吮吸安静的痛苦与不甘,并非他不愿意雄虫好过。恰恰相反,他需要这些情绪反证安静需要自己。
“不要怕。”支棱学着扑棱的口吻,详装出正人君子的样子,说道:“不行的话,就停下来好了。”
安静语塞。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哭泣,反而是以一种微弱回头,片刻后收起翅膀,怯生生坐在检查床上。
某一刻,这孩子内心生出种妄想:他迫切想要支棱疯狂一点。但这种疯狂是什么,是为了印证他身为雄虫的魅力,还是为了安抚他暴露翅膀的不安,安静都不知道。
他变得愈发安静起来。
偶尔夜里,忽然会哭泣起来,摸着凉透了的枕头,边懊悔自己是不是哭泣得太大声了。
他真正的进入到青春期,对支棱的目光终于充满了躲避与古怪的求证。任何一个受过正统教育的雄虫如果在这里,都会将安静叫到面前,用各种方式带他去学会正视自己内心的渴望,并肯定他身为雄虫的魅力。
可这里是远征军。
恭俭良从小就生活在铺天盖地的赞美与溺爱中,他对自己魅力的笃定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禅元是变态”相媲美的确定项。
他完全无法理解一个青春期孩子对容貌和异性追求的卑微和敏感。
恭俭良唯一确定的是,支棱又开始骚扰安静了。
“你想断哪条腿?”
支棱:?
小雌虫大惊失色,一年来在雌父手底下生存的本能,让他先放下手中事物,随后用这点时间疯狂思考对策,片刻后摆出和雌父如出一辙的诧异表情,问道:“雄父,我怎么了?”
恭俭良冲上前,捏住支棱的脸,揉揉两下,凑近闻了闻,确定道:“你是不是又骚扰安静了?我闻到了!你最近怎么这么愉悦。嗯?”
支棱当然不会说,自己又拐骗安静检查身体三四次,夜深人静时他还会掏出视频自我慰藉。
他道:“我开心是因为我的实验有进展啊。”
恭俭良:“不可能。”
支棱反问:“雄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啦。我已经是个阳光健康的小雌虫了。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养兄下手呢?”
恭俭良盯着支棱。
支棱若无其事大放厥词,“真的。我最近很忙。雄父你可以问军医。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恭俭良盯着支棱,就在支棱抬腿的片刻,他揪住支棱的衣领,将崽整个拽到自己的鼻子下,“真的?”
他问完也不需要支棱回答,反而仔细观察其支棱稍微有些凌乱的衣服,又看看支棱那张和禅元一比一复刻的脸。再继续凑近支棱的脖颈闻了又闻,接着掰过支棱那张脸,盯着看。
“你再说一遍,你最近在干什么。”
支棱道:“做实验。”
恭俭良微笑,“说谎。”
支棱小拇指抽动一下。他并没有说谎的小习惯,因为他深知要骗过雌父雄父,这点小动作都不能出现——此时此刻,纯粹是他的身体本能在恐惧。曾经被打断的腿隐约作痛。
恭俭良凑得更近一些,“你那表情和你雌父吃饱喝足后的样子一模一样。哼。我才不会相信呢。”
支棱讪笑,“可能我最近的性.癖是在实验室里吧。一想到实验成功,我立刻就能高潮。”
恭俭良这就有点不会了。
主要是,他没有遇到过这种科学怪人。在上下左右一顿嗅来嗅去后,恭俭良抛开老二登登登去找禅元,“支棱喜欢实验室play。”
正在做明日工作汇报的禅元:?
他先确定下支棱如今的年龄,没错,这孩子还是个未成年。接着他回忆下星舰上的雄虫,确定那个也是未成年。
禅元:……太可怕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恭俭良无师自通脑补完了所有揣测。他道:“支棱又去骚扰安静了。我才不相信他能够对实验内容高潮。除非他的实验内容是安静。”
禅元努力给老二找点印象分,“支棱这段时间挺乖的。你看,他成绩也上来了,最近也没有和扑棱打架。”
恭俭良道:“那是扑棱不和他打架。”
扑棱最近都在黏糊提姆。恭俭良对很多人都不放心,但提姆是个例外。他总觉得提姆对自己这张漂亮的脸没感觉,还能保持最公正的判决,一定是个从内到外正气凛然的超级正派军雌
再说了,提姆一手拉扯扑棱长大,严格管教扑棱的工作和学习。禅元都快做个甩手展柜了。恭俭良只需要对扑棱输出自己的关心和黏糊就好了。
他的棍棒教育全落在支棱身上。
“最近安静的状态也还好吧。工作忙起来了,其他军雌也没有时间专门陪他。我看他情绪有些低落,我再多问问他。”禅元道。
恭俭良机敏道:“一定是支棱的错。”
禅元眼睁睁就要看着那句“都是禅元的错”进化成“都是支棱的错”。他慌乱道:“宝贝。宝贝事情不是这么说的啊。支棱最近也在忙,我看他还专门搞了个学习资料。”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睛,重复道:“学习资料?”
“怎么了?”
“你之前也有学习资料。”恭俭良茅塞顿开。他回忆起自己年少时和禅元相遇,禅元给自己展示的海量学习资料。
从雌虫雄虫生理知识,到雌虫雄虫近身格斗,再到各种血肉横飞限制片、不堪入目会被举报的超标play行为。
“禅元~”恭俭良拖着禅元冲到支棱面前,一巴掌抽走老二的通讯器,命令道:“搜搜看。垃圾桶也要复原。支棱!不许动!扑棱,把他给我按住。”
“这是我的东西。”支棱挣扎着,打了扑棱一拳。两兄弟惯性殴打起来,支棱屡次想要冲破哥哥的拳头,却无能为力。
扑棱:“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支棱:“要你管啊啊啊啊。”
他的专攻方向是医学,锻炼的次数和格斗训练在其中比例占比远小于扑棱的课程。
扑棱又一拳将弟弟揍到地上,双腿跨坐上去,压制着支棱无法动弹。他瞧着支棱的脸,嗤笑起来,低声嘲笑道:“你不会真做了吧。”
做就做吧,为什么还不把尾巴清扫干净?
雄父对变态的直觉已经成为本能,稍微的情绪波动、不恰当的表情变化落在雄父眼中都会成为【可疑】的存在。
更别提,支棱从小到大没有管理好自己在雌父雄父心中的形象。
扑棱继续一巴掌扇下去,看着弟弟口水乱飙,恶劣又悄悄地勾了勾嘴唇,接着压制下去。
支棱的注意力却不在扑棱身上。
“啊啊啊!不许看。”眼瞧着雌父正在恢复文件夹。支棱痛苦扭曲起来,暗自发誓自己要进修下信息学、格斗技巧。
进度条缓慢推进。
正如支棱的死期徐徐道来。
禅元最后一丝侥幸也在不堪入目的雄虫幼崽视频面前败下阵来。他在内心一边唾骂支棱不收好尾,一边苦恼怎么保住这个死孩子。
恭俭良早已经蹦蹦跳跳,在亲子面前露出可爱的笑容。
“支棱~”恭俭良眼睛都眯成缝了,“你要选哪一条腿呢?”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0】
野兽是靠气味来确定敌人的。
恭俭良翻窗跳下,惊得雷克大叫起来,“你疯了,这是六楼。”但随后,他看见恭俭良快速平衡身体,踩在四楼的栏杆上,快速跳跃到对面阳台,翻身进入一个窄门前,一拳打碎门锁后,直勾勾走进去。
警雄雷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一拳打烂门锁吧。这合理吗?警雄雷克已经恭俭良按着本次考核中所有警雌揍,已经是个神话了。但如今,他怀疑恭俭良就是传闻中的变异种雄虫。
简直和普通雄虫……不是一个物种。
殊不知,同一时间也有一个人和他发出了同样的感慨,“怎么可能,你是怎么进来的?”
恭俭良上去就是一拳。他指间还夹杂着没有清理干净的玻璃渣,在抓住先机后,娴熟把人按在地上,揪住头发凑到鼻尖,闻了闻。
没错。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味道。
恭俭良的直觉告诉他:没有错,这就是一个变态。
环视四周,恭俭良有种回到自家收藏室的宾至如归:瞧瞧这些绳子钩子,还有这些剥皮鞣制的工具。
——*——
恭俭良,一个知道变态凶手但找不出证据链的悍警。
前天的番外补上了哈。感谢在2023-06-01 22:52:03~2023-06-03 22:2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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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 第两百四十三章
◎温格尔式崩溃的担忧◎
第两百四十三章
支棱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他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阅读大量心理类书籍,对着镜子呲牙咧嘴,意图将身上那点“变态的味道”全部抹除。
扑棱每次围观弟弟傻乎乎练习表情的样子, 都忍不住感慨“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
“你是生来就不会看眼色吗?”扑棱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苦恼道:“小脑过于发达, 导致大脑部分功能缺失吗?”
支棱微笑, 然后将手中的电子书砸向支棱,咆哮道:“闭——嘴——”
扑棱果断将弟弟那份营养液丢到抽屉里, 一个人欣赏着支棱那狰狞的表情, “其实还有一个斩草除根的好法子。我保证雄父以后再也不会对你。”
支棱:“我是不会放过安静的。”
扑棱用力鼓掌, “好。那你就接着挨打吧。”
支棱继续道:“你等着吧。他总有老的一天。”
扑棱无情道:“说实话, 他老了, 你也不一定能弄死他。”恭俭良严厉禁止扑棱支棱两兄弟做基因检测。可两雌子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小孩,他们在雄父面前点头如捣蒜,扭过头就抽血做了基础检测。
他们还得到了自己的家族性基因报告。
“原来我们是史书那个超级漂亮的夜明珠家族后代吗?”支棱无聊看着自己父辈和祖辈的基础基因报告,苦恼道:“那为什么我长得和雌父一模一样啊!为什么啊, 我也想要一张漂亮的脸。”
雄父很坏,雄父很变态, 雄父也很神经质。
但雄父是真的很好看。
扑棱则是将这份家族基因报告翻过一页。基因库作为开国以来便存在的庞然大物,只要是虫族领土内的正式公民,都必须抽血检测基因。而这么做的结果,是虫族在基因学拥有其他国度都没有的【家族式基因谱系】,医学和遗传学一跃成为战争之外最热门的学科。
他盯着雄父的雄父那一页看了许久。
支棱凑过来,他“哇塞”一声, 表现和禅元一模一样, “好看哎。我喜欢这个。”
扑棱心想, 你最好别让雄父听见这种事情。
两雌子扫过证件照, 仔细将“温格尔.阿弗莱希德”这个名字念了好几遍,在看看雄父那孤零零,没有家族姓后缀的名字,对雄父的背景进行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幻想。
支棱道:“我们能分这个雄虫的遗产吗?”
扑棱道:“尊重点,这是我们的祖雄父。”
支棱可不管。他的亲缘观念简直是胡来,没见过的人是一点都产生不了感情,他惋惜两句后,继续问,“夜明珠家哎。觊觎家产也很正常啦。如果我有这么多钱,就可以买好多尸体做试验了。”
扑棱觉得弟弟还是要再接受雄父的毒打。
末了,嘴两句支棱后。他还是忍不住看着基因序列里“温格尔”年轻时的证件照,总觉得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雄虫。
“雌父。祖雄父是去世了吗?”
“嗯。”禅元皱起眉,四处看看发觉恭俭良不再后小声嘀咕到:“你问这个干嘛。”
“我好奇。”扑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个头到禅元面中,父子两站在一起大差不差。但扑棱不会和支棱一般愚蠢,他对雌父雄父总是放下“天才”的架子,偶尔会和小时候一样撒撒娇,做点可爱的样子。
他道:“他是因为温格尔式崩溃去世的吗?”
禅元如实道:“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和你雄父已经在远征军里了。”他们聊了一会儿,禅元知道两孩子私自去找基因库做检测的事情,头疼之余,自己也看了一遍,确保他们目前没有遗传到这该死的基因序列后,松口气。
“雄父也会死在这种基因病上吗?”
“不好说。”禅元皱眉,他想起恭俭良最近的状况,又不太安心,道:“我有带他做体检……不过,现在是太空状态。基因状况和地面多少不一样。”
恭俭良还是很健康的。
可禅元偏偏被那一次观影高烧搞怕了。动不动就要亲亲恭俭良的额头,戏说是占便宜,可细究下来他总有种不安心——想起温格尔四十岁左右离世(这个年龄在虫族里算英年早逝),禅元寝食难安,恨不得召唤最好的医生24小时守护在恭俭良身边。
恭俭良自己觉得没有事情。
他没心没肺,高烧退下去后,该吃吃,该杀杀,心情好了就把禅元打一顿,心情不好也把禅元打一顿。每天雷打不动进行四个小时的体能锻炼和两小时的格斗训练。
禅元至今都没有赢过一次。
但很奇怪,败者如他已经蝉联第三星舰格斗冠军十二年了。
“为什么不让我上去!”恭俭良不止一次按着禅元怒气冲冲抱怨,“舰长就算了,为什么总帅也不允许我去。”
禅元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每一次拿到冠军,都要回屋哄雄虫哄半天。第一年他还开心恭俭良会和自己闹变扭,第二年他还能宽慰“打败螳螂种就是开心”然后被自家螳螂种雄主按头暴揍。
第三年开始禅元就开始放水了,最初,他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只是稍稍让一招。
第四年,禅元就领悟了:他的格斗技能可以被迫提高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可他抱着奖章回家时,还是被恭俭良按在地上反复揉擦。禅元不得不认真怀疑恭俭良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变异怪物。
于是,第五年,禅元装都不装了。
他直接躺在赛场上摆烂。
这导致,他看向自己亲爱的下属、同级、上司时,都无意识带着一种“行不行啊细狗”的嘲讽。
阿奇诺舰长大手一挥,在禅元蝉联冠军的第五年把人丢去总舰比赛。就这样,禅元如今继“十二次蝉联第三星舰格斗冠军”外,还有一个“七年蝉联远征军格斗总冠军”的名号。
这也间接导致每次有什么重大任务,禅元都不得不在各个星舰里奔波。而恭俭良要跟着,扑棱要跟着,支棱倒不是很想去。但禅元光想想放着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就头皮发麻,索性打包一家人出门。
别人执行任务:孤影单只。
禅元执行任务:拖家带口。
偏偏禅元还致力于摸鱼。他不爱带孩子,经常是到达任务点先和所有人打好关系,随手把扑棱先塞到一个地方,再随手把支棱塞到一个地方,最后把恭俭良和自己死死捆绑在一起,颇有“我是雄主奴”的架势。
“所以这次任务是什么。”
“哎呀,还是清扫地面异常啦。”禅元习惯了。他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啧吧嘴偷亲恭俭良的小脸,“早点干完,我们就出去猎杀。上颗星球都没有什么寄生体,宝贝都不过瘾。”
恭俭良打个哈欠,随手擦掉禅元留在自己脸上的口水印子,“我要吃糖。”
“好好。我再去兑换一批。”禅元捏着恭俭良的手,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端起来啄了两三次。
恭俭良翻习惯了,他打算睡醒了再痛揍禅元一顿。
“这次任务前,你把安静放哪里了?”
禅元正在电子书上做笔记,随口道:“放安静未婚夫那里了。”他写完最后一个字节,发觉身边没有声音,赶快抬头。恭俭良真浑身僵硬,扒拉着手指“一二三四”算着什么。
禅元:?
好奇怪,总有种不妙的想法。
他道:“宝贝。你算什么呢?”
“安静还没有成年吧。”
禅元确定了。恭俭良完全记混了。他也不责怪雄虫,轻飘飘把事情过去,“只是口头婚约。安静也差不多该定下来了。”
“可是,支棱不是喜欢安静吗?”恭俭良诧异道:“我以为你会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安静是普通人没有错,但恭俭良觉得支棱那么像禅元,只要支棱努努力说不定能像禅元对自己一样,好好对待安静。
禅元则不这么认为。
他知道支棱喜欢安静,但他觉得支棱只是喜欢彰显“独一无二”。他自觉支棱同自己小时候一样,对“与众不同”的“存在”倍感兴趣罢了。对付这种心态,要不和雌父一样,带他看遍更丰富的世界,了解更广阔的知识,让他对安静失去兴趣。
要不就是潜移默化,在恰当的时候一刀斩断,将支棱丢入一个新的花花世界。
“我会把这个消息瞒着。”禅元严肃道:“安静可以再多看看雌虫,扩宽下眼界,不要那么听支棱的骗……等远征结束,我会给支棱准备好几场相亲。”
安静如果那时候还是意属现在的未婚夫。禅元会给安静准备一笔钱,遣他婚后和雌君一起离开这个家。
恭俭良脑子已经有点乱了。
他无法准确描述情绪这种复杂问题,再一次语无伦次起来,“可是。安静不是。唔。安静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吗?支棱不乖我可以打他,打到他听话的哦。”
“打没有用。”禅元冷酷道:“分开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恭俭良琢磨半天,不懂。
他本来想去找扑棱说道说道,却被禅元拦下来。
“扑棱和支棱关系没有那么坏。”禅元现如今几乎把总舰上的人全部摸数了。他给恭俭良和两个孩子的睡前故事里,甚至多了一门“远征人际关系”的课程,重点讲述某星舰和总舰之间的关系,那些人需要注意,他们各自之间的关系等等。
扑棱听得如痴如醉,几乎幻想出自己成为高级军官的样子。
支棱听得心醉神迷,一个劲撺掇扑棱把日后的政敌留给自己做非法实验。
恭俭良睡得呼呼香,被禅元揽在怀里偷亲七八下。
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个雌子心肠都快拧巴在一起,里面流出来的黑水都能把一整个雄虫腌入味了。
禅元叮嘱道:“告诉扑棱,那就是告诉支棱。这两小子贼得很,私底下关系好得很——他们关系不好都是演给外人看。宝贝,你是站在我这里的吧。”
恭俭良不情愿“哼”了好长一声,倒头就睡。
自然,他睡醒后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模棱两可记得“安静有个口头婚约”后,压在禅元身上摸他的通讯器,稀里哗啦下单高精度糖块。
出任务。
吃糖。
出任务。
吃糖。
恭俭良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打开通讯器找出里面黑了很久的一个名字,叽里呱啦发了好多短消息过去。他一会儿说禅元莫名其妙又要加班,一会儿说安静有了婚约,又一会儿说高精度糖真的不如商业糖果好吃。
语序颠倒。
词汇错误。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头像三年前忽然暗下去后,再也没有亮过。恭俭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把整个家伙的名字也忘记,额外跑了人事处一趟,认认真真帮对方改了备注,又存档了所有之前的聊天记录。
“军雄。费鲁利。甲壳虫种。盾牌。小小的。和自己的副队上床。”
恭俭良算算时间,在长长的一串备注中填上时间,“六年前,到达军雄任务目的地。”
中间他们断断续续维持通讯三年。
后面,恭俭良就再也收不到消息了。
禅元告诉他,可能是远征走得太远了,双方地通讯链接不上了。
恭俭良却总怀疑军雄费鲁利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啦。”禅元头疼道:“这个距离再连接上……那才叫奇怪啊。”
“奇怪吗?”恭俭良皱了皱眉,“可我之前都链接得上啊。”他戳着自己的脑子,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雄父之前帮我孵蛋的时候,偶尔还会和我说话。我当然也能用精神力和费鲁利说话啦。”
禅元:?
他结巴起来,像是重新认识到自己的漂亮雄虫,一把上前盘住恭俭良左右仔细打量,“宝贝。你不要吓唬我啊。”
和温格尔阁下像可不是幸运的事情啊!!
他说出口的每一字都开始乱窜,“你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发热?咳嗽……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这次任务我们不去了。我们去检查。对,检查一下。”
恭俭良一巴掌把禅元扇醒。
他困惑看着逐渐惶恐并发疯的禅元,道:“我的精神力本来就很高啊。”
禅元深呼吸,告诫自己可能确实是如此。安静下来后,他对恭俭良的描述表现出一个理智的怀疑,“精神力不可能穿越星际。呼。我的意思是,这个长度也太夸张了。会不会是宝贝你听错了呢。”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睛,笑起来。
他遥遥一指他们即将降落的那颗星球。巨大的星球几乎填充了整个观景窗,云层与星球地表展露无疑。
恭俭良道:“你在星球的地面上放一个集装箱,我能用精神力锁定他。”
禅元:?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啊。
“不可能。”禅元认知中,雄虫精神力最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要不是他对这方面没研究,他早就用数据反证恭俭良说得是胡话了,“绝对不可能。这个精神力强度,你的大脑是绝对承受不了的!”
作者有话说:
严肃说明下,这个系列中精神力最强的雄虫是温格尔。小兰花也很不错,但不如他爹。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1】
“你就是剥皮案的变态吧。”
“阁下,您在说什。”
恭俭良反手一巴掌甩上去,如果这会儿他还记得警局规章制度,就应该稍微遮掩下——别直接在执法监控仪兼考场监控前揍人啊。
“一定是你。”
“等等,为什么是。”
恭俭良又甩了一巴掌,末了还嫌弃瘪瘪嘴,为手感或者其他事情苦恼。
警雄雷克气喘吁吁找人开锁,再爬楼上来,就见到鼻青脸肿生死不明的“嫌疑犯”和憎恶甩开鲜血的恭俭良。
警雄雷克克制不住尖叫起来,“你在干什么。”
恭俭良道:“在审讯。”
警雄雷克看着恭俭良,再次为恭俭良强大的后门赞叹。他痛心疾首道:“别管他是不是凶手。他死了,咋们分数就要倒扣了!!”
恭俭良呼吸一顿。
抓变态他都不紧张,打人他也不紧张,听闻要被扣分?恭俭良背都跟着发酸起来了,嗓门也大起来,“什么?”
“抓人要抓活的啊。”警雄雷克久病成医,踉跄跑到这个未经判定的“嫌疑人”面前,开始急救。
恭俭良真的开始慌了。
等考官和大部分冲进来了,便看见史无前例的一幕:一个雌虫要死不死躺在地上,两个雄虫疯了一样的施救。
雷克不断捏着对方的嘴,将口中的污浊扒拉出来。恭俭良则不间断地摇晃雌虫的大腿,催促道,“你别死啊。”
“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我不要零分。”
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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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 第两百四十四章
◎禅元对两个孩子的规划◎
第两百四十四章
禅元没有给恭俭良实践的机会。
他是真的怕了。
生老病死对他这个年龄的雌虫来说实在是太早了。很多同龄人在他这个年龄连雄虫的小手都没有牵过, 他自知自己能够早早得到恭俭良是多么的幸运,也知道自己能够让这样的雄虫给自己孵化虫蛋是多么不容易。
“宝贝。我们还没有生下小蝴蝶种的虫崽。”
恭俭良:?
禅元继续道:“不如我们去做个基因筛查,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生出来吧……哎哎, 宝贝。宝贝不要走啊。”
恭俭良“哼哼唧唧”半天, 被禅元一打岔也没有非要在证明自己的精神力。但接下来的几天, 禅元绞尽脑汁想要撬开雄虫嘴巴的难度直线增加, 劝说雄虫做体检简直成为史诗级任务。
禅元一度想要放弃本次远征任务,专心和恭俭良磨下去。
显然,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临行前, 支棱和扑棱偷偷摸摸看基因报告的事情被恭俭良发现了。雄虫罕见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晚上气得在禅元怀里嘀嘀咕咕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干了个热火朝天。
禅元第二天扶着腰爬床起来, 迷迷糊糊把自己搜集到的信息罗列出来:
已知-
①恭俭良从小被温格尔阁下教育不可以随便暴露精神触角(这是雄虫与雄虫之间的社交理解,无法直接说明是精神力强度问题)
②恭俭良小时候很聪明(有待考证)
③温格尔阁下是出生身体就不好,恭俭良直到现在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④……
而未知的内容,禅元齐刷刷写了三大页。他端着这些信息和困惑找到军医一顿商量, 最终冒着狗胆在出发前拔了恭俭良一根头发,送去做基因检测。
他还是太担心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夸张的精神力?”
“当然有啦。”恭俭良振振有词, “我哥哥说了,雄父的精神力可以准确打掉正在飞行的航空器哦。是可以将它们洞穿的程度哦。”
禅元心想这更加不可能。
就连军雌的精神力都不能实体化,温格尔阁下一个孵蛋温和型的雄虫,又怎么能够通过精神力击穿精神力呢?
“而且,把精神力全部塞到一个生物的脑子里。可以让他——磅!一下子全部炸开哦。”恭俭良下到地面时,还有些自豪, 他浑然不知自己的基因被禅元拿去做什么了, 乐滋滋和禅元分享自己的能力, “就像这样!”
禅元正想着, 恭俭良又在说什么乐子。
面前的草丛中忽然炸开一小簇血花。两个孩子浑身一颤,像是飞快感受到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血花,齐刷刷将脑袋转向恭俭良。
恭俭良道:“看。是个奇怪的东西。不过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想起来还能这么用。”
禅元走进,用刀扒拉开草丛,脸色巨变。
草丛中的生物,整个脑袋裂成四分,看上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里面长出来,瞬间将头骨撑开。
“温格尔阁下也能做到?”
“我不知道。”恭俭良歪着脑袋,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嘻嘻道:“雄父只说,孵化小孩子不能把触角放进去。要这样。”
他的手指勾住禅元的手指,模拟道:“要这样,把蛋环起来。因为这样虫蛋才会舒服。”
禅元一拍脑袋,痛苦得呲牙咧嘴。
他无论是远征开始,还是远征到如今,都不希望恭俭良和温格尔太像。不过,他还是哄着自己心爱的宝贝,道:“能看到多远吗?”
“你要干嘛?”
“想知道宝贝的能力有多厉害。”禅元捧一捧接着煽风点火道:“雄虫是都有这种能力吗?”
恭俭良抬着下巴,瘪起嘴,“才不是呢。我同学都不能做到这样,他们孵蛋就很累了——当然我也很累啦。”
不过,恭俭良是耐不住寂寞,他安分不下来,孵着孵着就困到不行。
他举起手,随便指着一个方向,呓语道:“噫。诺南又在骚扰别的队伍的雌虫。”
禅元举起通讯器,按下强制接通键。
他看见象征30公里的距离标志亮起,接着听见通讯器传来不堪入目的笑声和嘿嘿声。
禅元挂断通讯器,回头看着恭俭良,整个心里五味杂陈,“宝贝。我们能速战速决吗?”
快点回去治病啊!这绝对是温格尔式崩溃的前兆吧!他记得以前,恭俭良的精神力可不会这么变态吧。
扑棱和支棱也不是顽劣孩子,两人和禅元嘀咕后果断接过了雌父队长重任。扑棱充分锻炼了自己的地面指挥能力,支棱负责在后面捡尸体、捡尸体,顺便分尸、埋尸。
两个孩子甚至包揽了禅元写报告的工作,看着慌了神的雌父抱着雄父屁颠屁颠跑,嗷嗷找军医去了。
扑棱:“雄父雌父感情真的很好。”
正在尸体里扒拉一套完整脏器的支棱,擦一把血腥的脸,无语道:“你是说,他们两无差别屠杀的感情真好吗?”
“搞你的尸体去。”
“见鬼。刀给我一把,这里太适合做切片模型了。”
扑棱踢过一把血淋淋的刀,蹲在边上,开始编撰一套合理的报告和行动流程图。
地面营地。
军医这次也下地面,好不容易忙完,还没有闭上眼休息一下,就又被禅元拽起来。他看见雌虫怀里的恭俭良,浑身就忍不住哆嗦起来,“怎么了?”
“基因。基因。”
军医懂了。
不过他还是给恭俭良做了一次比较全面的体检。两个人看着恭俭良从脚指头到发丝不能再好的身体报告,再翻看一遍恭俭良迭代式进化的基因,脑袋上都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再发育?”
禅元管他什么再发育呢。他的问题就一个,“恭俭良会患上温格尔式崩溃吗?”
“怎么说呢。”军医含糊翻看下指标,用红色标记出两组数据,“这是最新的基因检测报告。你看看这个数值,大脑里的氧含量、还有这些机能活跃度——下降和上升都很快。”
通俗点说,整张报告都没有一个数值在“正常值区间”里。
不是太高了,就是太低了。
军医继续道:“好消息是,恭俭良有一部分基因和他的大脑发育程度是契合的。这导致他不会在基因上发生某种错乱。坏消息是,温格尔式崩溃也在发育中。”
禅元的手已经捏紧了。
军医顿了顿,算了个数,“不过,增长幅度很小。如果未来不出现爆发式增长,完全不会显现出来。”
恭俭良已经无聊到在外面拔草数数了。浑然不知,禅元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爱,“有什么药物可以抑制吗?”
“暂时没有。”
“需要吃点什么补一下吗?”
“也不需要。”军医委婉道:“雄虫爆发‘温格尔式崩溃’的概率可能更大点。你的两个雌子目前是没有该类症状,但不保证日后的雄虫子孙没有这类症状。”
禅元管日后什么子孙后代呢。
他现在就想要恭俭良好好的。
“真的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吗?”
“保持……开心?能活一天是一天?”军医避开禅元的示威拳,他笑道:“不要太紧张,禅元。恭俭良情绪和精神状态比最开始稳定不少,再说了基因病只要不爆发,照样可以活得开心。”
“万一爆发了呢。”
“……如果恭俭良爆发‘温格尔式崩溃’症状,请允许他成为我的读博论文课题。”
禅元舌尖发力,“滚。”
他的雄虫一定能活得好好的,一定能寿终就寝。
“禅元~”恭俭良跑出来,“你刚刚在聊什么。”
“你没有用精神力听吗?”
恭俭良嫌弃道:“我才不要放出来呢。丢出来什么都能听到,诺南现在还在怪叫呢。”
禅元:……
不知为何,他有点感谢诺南随时随地发情的本质了。
他凑近看恭俭良,微微弯下腰,专注盯着雄虫胡乱擦好的脸,忍不住用嘴轻轻吹着恭俭良那细密的睫毛。
恭俭良被吹得直闭眼,片刻后揪住禅元的头发,将那张该死的嘴堵住。禅元已经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他也不会再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恭俭良,相反,他变得娴熟而老练,会用双手环绕住恭俭良的腰部,配合得用舌头与嘴唇取悦他怀里的宝贝。
最终以恭俭良亲腻了,狠狠咬禅元一口结束。
“干嘛吹我睫毛。”明明主动的是恭俭良,但最后错处一定是禅元承担。雄虫毫无心理负担责怪禅元,片刻后又分神,“不要以为亲一亲就好了。你和军医背着我说了什么?”
禅元餍足笑起来,“不是有精神触角吗?”
“哼。我才不是随便偷听人说话的变态呢。”恭俭良又重复一遍,接着趴在禅元背上,非要对方背自己走。他随意撒娇,有时候气恼了就拽禅元的耳朵和头发,困了打哈欠,饿了要禅元觅食。
恭俭良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禅元道:“是有点太好了。”
恭俭良道:“可能怎么办呢?你也太好用了点。唉。”雄虫叹气结束,四肢垂下,将头埋在雌虫脖颈处,头发搔得禅元发痒,“远征还有多久结束呢?”
“已经在规划返程了。”
“那我是不是要准备考试了?”恭俭良谈起这个就起劲了,“我要把嘉虹哥哥留给我的《刑法》全部背下来。背下来后,我一定能考个满分!”
“好啊。”
禅元一路走好,一路在内心把两个孩子分得清清楚楚。
扑棱显然对军部更感兴趣,自己日后走军部职称可以把军部资源分给扑棱。
支棱对基因库感兴趣,可以去基因库内部查看更多“温格尔阁下”与“杀人魔沙曼云”的基因细节,由此好好研究出治疗恭俭良的方式。
“扑棱和支棱也要去上学吗?”
“当然。最好还是考个大学,雌虫毕竟要养家嘛。”
“我们返程会遇到费鲁利吗?”恭俭良打了第四个哈欠,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在禅元背上睡午觉,“我要回去把寄生体再杀一遍唔。”
“好啊。”
恭俭良在他背上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
他也有一搭没一搭回答着。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2】
嫌疑犯这辈子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能够被两个雄虫嘘寒问暖。
前提是,他没有被其中一个揍破下巴,打断肋骨,差一点内脏乱飞,当场暴毙。
“我已经留手了。”恭俭良委委屈屈,端出装可爱那一套对考官复述道:“我打雌君,比打他厉害多了。”
考官五味杂陈。
一时间,他都不晓得应该可怜入住icu的嫌疑犯,还是可怜漂亮警雄的雌君。
“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属于暴力执法吗?”
恭俭良大惊失色,“难道不是他袭警在现吗?我只是正当防卫!”他揉揉自己的脸,给考官展示自己破了皮的手背,“我可是柔弱的雄虫哎。”
——*——
快了,老三马上该出来了。感谢在2023-06-05 22:05:43~2023-06-07 23:2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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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 第两百四十五章
◎恭俭良所做的胎梦◎
第两百四十五章
恭俭良的身体没有大问题, 禅元也早早做好各种预案。
他开始给两个孩子开小灶。老大扑棱每天都被迫学习一大堆数学课程,就在他抗议这东西有什么用处时,孩子惊奇发现自己看那些战术图脑子轻松了不少。
老二支棱学业则骤然重了八百倍。禅元是个讲究“给人一杯水, 自己要有一桶水”的卷王, 他十分自然地在工作时间里保持学习效率, 在星舰返程的时间里支棱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为什么雌父连我也要卷?”支棱一边扒拉在墙角听洗手间里安静洗澡, 一边和哥哥吐槽,“而且, 他还把我们两的幼崽配额拿去给雄父?我的天啊, 我真的是亲生的吗?”
扑棱客观评价道:“你是个意外。”
雌父和雄父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虫蛋, 有了第一个后, 也没有想过再要第二个。
“啧。”支棱嫌弃, “雌父要是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我真的会生气的。”
禅元不多的良心也就这么点了。他和两个幼崽兑换他们口粮中的自然食物,乐呵呵去找恭俭良开小灶。
——这就不是课业上的小灶,而是香气扑鼻的小灶。
支棱盯着洗手间, 舔了舔嘴唇,低声道:“雌父都不找安静要。”
扑棱道:“安静是雄虫。”
远征军已经在返程路上了。热血远征环节成为过去式, 无数人的心思浮动为了军衔、军功和最后论功行赏的份额暗地较劲。总帅乌钬在远征中受了点重伤,基因库和军医们估算老爷子应该在一年前去世。
可这个顽固的老爷子硬生生撑到了现在,甚至不再掩饰自己对禅元爱屋及乌的偏爱,频繁把禅元拽到总舰上开会。
“雌父还会升职。”
“不知道。”
“这算是裙带关系吗?”
“唉?”支棱听见洗手间里踏踏的水声,他拽着扑棱两人伪装成在沙发上说正事的样子,聊道:“这算是裙带关系?”
“当然啦。”扑棱掰扯两者的关系, “雌父没有说给你听吗?乌钬总算和雄父的家族有点关系, 不过具体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全部说明白。”
至于禅元到底清不清楚, 扑棱个人倾向于清楚。
他总觉得雌父是不会放任一点危险因子在外面的。支棱也支起耳朵,两个雌子凑在一起嘀哩咕噜。安静洗好澡穿好衣服,走出来时,就看见这一幕。
他呆愣片刻,快速带着换洗衣服去了自己的小隔间。
支棱瞬间不满意了,“他还计较我的事情。怎么这么小气。”
不就是偷几条内裤,再骗安静做体检嘛。至于躲躲藏藏到现在吗?支棱想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本以为雄虫都和雄父一样子,记性差还不好学,可安静愣是用了三四年的时间告诉支棱,什么叫做好记性。
“我可以让雌父给我和安静指婚吗?”
“雌父不会做这种事情。”扑棱对自己愚蠢弟弟表示感叹,“你真的是被雄虫蒙蔽了双眼啊。”
支棱挑眉,“难道你就不想要个自己的雄虫吗?”
“没感觉。”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支棱捧着脸,啧嘴描述道:“和雌虫完全不一样。雄虫软乎乎的,皮肤也更滑腻,而且亲上去稍微用力嘬一口,很快就会红起来……”
扑棱拒绝,他对弟弟该死的意淫毫无兴趣。
何况,他早早猜出雌父对安静另有安排。
找一个高军衔的年长雌虫做雌君,一旦远征结束就让对方结婚,带着安静离开自己一家子,至于日后去哪里?又会遭遇到什么?扑棱揣测雌父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偶然听见安静和其他军雌聊天,听多了,为雌父对安静不怎么上心感觉到开心,又觉得雌父真的不管安静死活有些冷血。
可,这才是雌父嘛。
在雄父面前的雌父有一种特例的变态模式,在外人面前自然会拿出衣冠禽兽的得体。
扑棱习惯了。他甚至觉得雌父找自己要求自然物资,去找别的军雌兑换自然物资都算是遵守公序良德了。
毕竟,幼崽们对父辈什么成分一目了然。
反之,禅元也对两个雌子是什么玩意儿心底有数。
他照旧把恭俭良哄睡了,再叫两个雌子背地开卷。三个人一个用哑铃练手臂,一个用手术刀剥血管薄膜,一个整理过往文书。
禅元道:“我打算把自己的军职控制在大校。”
大校之上,就是将级了。
在军部里,军职划分出来的世界清晰可见。每一层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景,而“士、尉、校、将”之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阶级问题,每一次升迁都是血淋淋的人命和明争暗斗。
支棱没感觉,他道:“远征结束我就要考大学吗?大学里能杀人吗?”
扑棱倒是组织下语言,“雌父你不要的军功可以打到我的账户上。”
禅元在这种鸡同鸭讲下,飞速理解两个雌子的王八蛋程度,继续阐述自己接下来的作妖计划,“乌钬总帅身体还能支撑到远征军。从目前汇总到的资料来看,我们东南方远征军存活率最高,四支舰队每一支都保留下35%。这个数字相当不错了。但从行程来看,走得不算特别远。”
扑棱抢答,“我知道。但这次已经完美完成军部当初的要求了吧——‘收复失地,探查寄生体踪迹’。难道接下来远征军要陷入到政/治斗阵中吗?”
禅元道:“所以你们雌父才要卡在大校军衔。啧,连你都能想明白,我要不要再犯点错,把自己的军衔降一降?”
乌钬总帅应该会同意吧。
禅元在思考一圈后,重点考虑恭俭良可能会下降的饮食待遇。
支棱正将自己剥好的血管薄膜整整齐齐放在铁盘中,他道:“雌父,夜明珠家是一直没消息吗?”
禅元道:“怎么了?你想知道什么?”
支棱:“我想知道我能解剖祖雄父温格尔阁下的尸体吗?如果祖雄父知道自己是为了雄父的健康做出牺牲,一定能原谅我吧。”
禅元:“……你最好祈祷你雄父没听见。”
不过谈起夜明珠家,禅元又把两个雌子提起来,揪住耳朵好一顿叮嘱,“远征结束后,你们谁都不允许主动打探夜明珠家的消息,如果有人拿这个问你们,你们最好给我装白痴。”
“昂。”两雌子不甘愿地叫了一声,接着七嘴八舌和禅元较劲起来。
扑棱道:“是因为夜明珠这一代就雄父一个雄虫吗?这种雄虫继承制的家族会找上门,让雄父继承家族吗?”
支棱道:“夜明珠家很有钱啊。而且我对基因真的很好奇。祖雄父真的比雄父的精神力还厉害吗?唉,真的不可以挖坟吗?”
扑棱道:“我听说,雄父当年是被赶出家门的。因为他是兰花螳螂种,没有办法继承蝶族贵族的头衔。雌父你要不要考虑生一个蝴蝶种?这样雄父就能夺回夜明珠了。”
支棱道:“其实让我和安静生也可以。安静还是蝶族雄虫,基因学上可以增加生出蝶族幼崽的概率……到时候我就能名正言顺把安静锁起来,让他给我孵蛋了。”
禅元一个人喂一个巴掌,驱逐两雌子面壁思过。
他咳嗽两声,开始今日份的洗脑课程,“首先,夜明珠家的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等着瞧吧。接下来和虫族境内搭上通讯路线后,夜明珠家一个人都不会打电话来。就算有,也是外嫁出去的雌虫过来问候。”
扑棱和支棱闻到了狗血宅斗的味道。
两雌子八卦又好奇,忍不住继续出馊主意。
扑棱道:“雌父你要不还是升一升吧。乌钬总帅反正活不长了,你要不和老人家打打亲情牌,把自己的军衔弄到校级。反正你的军功早就够了,是你自己不想要升。”
禅元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别这么世俗?”
扑棱理直气壮,“夜明珠不过是一个无实权贵族,再能耐应该就是蝶族里显摆。雌父你是蝉族。蝉族少将一只手都凑不齐,谁敢动雌父你一下?”
支棱扎刀,“扑棱,别说是少将了。蝉族除了自己的军团,都凑不出五十个大校。”
禅元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要给两雌子展开点种族教育。
爱虫族,爱蝉族,爱大家,爱小家之类的……
扑棱继续怂恿道:“到时候雌父你背后有蝉族。再和雄父生一个蝶族幼崽,看看能不能把夜明珠家抢过来。反正,雄父那一代婚生子就一个雌虫叔叔。祖雄父去世后,他能不能顺利继承家产都不一定呢。与其给别人家拿,还不如拿到雄父手里。”
禅元觉得扑棱很有做反贼的潜力。
他差点就心动了。
支棱道:“而且继承了夜明珠家,我是不是能够光明正大刨祖坟了?毕竟是我家的祖坟,我挖一挖也没什么关系。”
禅元:“……你给我闭嘴。扑棱,你忘记了夜明珠家是雄虫继承制,只有蝶族雄虫幼崽才能得到认可。”
这还不简单吗?扑棱当即给雌父算起了做/爱频率和怀孕概率,认真道:“如果你和雄父维持这个频率,在远征结束前,家里会多出8个弟弟。8个总能够出一个雄虫幼崽吧。实在不行,我们人工干预一下。”
话题真是越来越刑了啊。
禅元已经想好了。等到远征通讯恢复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两个混账玩意儿丢到自己雌父身边,让雌父用砖头大的哲学书给扑棱支棱洗洗脑子。
“说的很好,很棒。”禅元敷衍鼓掌,问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最关键的问题?雄父怎么办?我是说,你们雄父肯定不会同意这种欺师灭祖的想法,你们到时候要怎么安抚他……”
扑棱:“这不是雌父的工作吗?”
支棱:“对啊对啊,这种时候,雌父到了享受的时候呢。”
禅元拳头硬了。
他确定自己死都不会要第三个虫蛋后,掌控力度,一拳一个小崽子,“两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什么叫做雌父享受啊。雌父也是在受苦呢。”
支棱“噗嗤”一下笑出声。这笑声简直是把禅元的面子放在地上踩,老雌父简直是恼羞成怒,勾住自家老二的脖子就要来个过肩摔。
房间内。
恭俭良被一声响吵醒。
不过,真正吵醒他的并不是门外父子互殴。吵醒他的是一场古怪而美丽的梦。
“禅元~”恭俭良揉着眼睛,光着脚推开门,迷迷糊糊找自己的雌君。他跨过被痛揍一顿的支棱,浅浅和揉脸的扑棱打招呼,一下子扑到禅元怀里,好奇道:“我做梦了。”
“做梦好啊。”说明刚刚睡得安稳啊。禅元最怕恭俭良听见扑棱“篡夺家产”的计划,也唯恐恭俭良听见支棱“挖我祖坟”的豪言。
他公主抱起恭俭良,娴熟找个舒服姿势,“怎么光脚下来了。”
恭俭良还困着,一口气打了七八个哈欠,“我梦见好多花。”
什么花呢?恭俭良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在夜明珠家里见过那种花,雄父有一间漂亮的玻璃花房,不但花重金找人打理,只要能下地走动的日子总会往里面走一走,坐一坐。
那种花就在花房里。
“总之……是个很漂亮的花!”恭俭良呓语着陷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老三来了!超级漂亮的崽!!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3】
禅元娴熟处理恭俭良的烂摊子。
“我能拿一百分吗?”
“宝贝。”禅元怜爱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当个辅警吧。”
恭俭良“哼”了一声,蹦跶起来踩了禅元好几下。警雄雷克在旁边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这对夫夫。
恭俭良道:“我抓到人了哦。”
禅元:“证据链呢?”
恭俭良大惊失措,“还需要这种东西吗?”
禅元习惯了。禅元怀疑恭俭良的脑子塞不进知识,甚至有些类似“考完就忘”的日抛型大脑。
不过,恭俭良对变态事情记得倒很牢固。对禅元做过的变态事情更是张口就来。
禅元:“宝贝。要不我们还是回去贴罚单吧。”
贴罚单多简单啊。
每天多啪啪啪几张,就能完成业绩了。
——*——
作话番外毕竟是番外嘛,字数少一点,大家也能原谅土豆的吧。感谢在2023-06-07 23:28:14~2023-06-08 21:4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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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 第两百四十六章
◎被虫蛋欺骗的禅元◎
第两百四十六章
恭俭良曾经频繁的做梦。
过去, 他的梦多数是一间狭窄昏暗的屋子,是阴郁的从天而降的白布,亦或是亲生雌父漠视的目光。雄父温格尔去世后, 他的梦又变成一些无法描述的甜蜜回忆, 在扭曲中雄虫控制不住大叫, 一度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军医给禅元分析过雄虫精神力与梦的关系。他说, 大脑是医学正在探索的重大课题,比起雌虫如何开发精神力的课题, 雄虫精神力的课题显然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预知梦。是一种极容易出现在高精神力雄虫生活中的存在……哈哈不过这个事情目前不被算在正儿八经的科学范畴里。”军医介绍道:“学界还是更认可, 梦境与心理之间的联系。这几本书, 你可以去看看, 可能对你了解雄虫的心理有帮助。”
禅元最初是没感觉的。
直到扑棱降生后, 他明确感觉到恭俭良确实很少再那么癫狂的发疯,和人交流的时候也更加流畅——当然脾气还是那个臭脾气,打人还是照常打得。禅元姑且翻了书,将这种“科学玄学”的事情看近脑子里。
但支棱的出生, 让他彻底把这件事情重视起来了。
他真的。
真的不想再因为没有重视恭俭良那些“有人在脑子里骂我”“有人在梦里骂我”而多出一个崽来了!天知道他们家两个雌子已经折腾得禅元对幼崽失去了所有的滤镜。
他,不想再要崽了。
“梦境里花的解语……还有胎梦……怎么这么多案例?”禅元抱着书痛苦呲牙, 他草草翻开两页后,还是相信科学,偷偷摸摸自己搞来了试剂,一个人躲在洗手间测试。
结果证明,在精神力这方面恭俭良确实很强。
禅元,又怀上了!
这一天, 无所不能的摸鱼达人禅元霸占一个坑位, 左思右想从做的时候穿的东西, 想到了自己做之前吃的药, 做之后吃的药,再想到自己掐着指头算什么时候不容易怀孕的所有准备。
“呵。”
禅元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还能怀上。
他用力锤两下自己的肚子,暗自发誓道:“崽。别怪雌父狠心。你也不希望破壳后被两个哥哥当做玩具玩弄吧。”
刚刚成形不到一周的蛋在禅元肚子里毫无动静。
恭俭良却发现禅元的日程表上忽然多了大量锻炼内容,每一个都是重点锻炼腹部、或者强对抗、强冲突的内容。
“你在干嘛?”恭俭良困惑,“是我打你还不够吗?你居然还加训!”
禅元:“……不,不是。宝贝你听我说。”
恭俭良攥拳吸气,“我也要锻炼了。我绝对不要输给你。”
这个家里又一次卷起来。扑棱和支棱最开始还摆脱这种糟糕的卷王氛围,直到他们发现雌父频繁找打,开始主动往父辈们面前凑,看乐子三个字都要刻在他们脸上了。
“雌父最近拿了好多保健品。噫,什么纵欲过度的老雌虫啊。”支棱嫌弃道:“雌父真的不打算和雄父再生一个吗?”
扑棱盯着雌父陡然露出的破绽,若有所思,“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怀上了。”
支棱震惊。他算算自己与雌父的对话,惊叹道:“雄父果然是行动派。他们真的是每天都要做啊。”
禅元听到了。
禅元上来一崽一个大逼斗。
恭俭良眼见着禅元打崽,扑上去给禅元来一个过肩摔。
扑棱:“雄父~”
支棱有模有样,“雄父~”
两兄弟发完嗲,没良心的笑起来。他们越长大就越清楚如何用雄父对付雌父,他们终于把生来就有的心眼发扬光大,坏点子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道德”不过是他们两身上的一层皮,仔细雕琢描摹画皮后,诱骗更美味的猎物入虎口。
两个不同类型的小坏蛋。
禅元气得能杀一个加强连。他躺在地板上,按住自己腹部,越发强烈不希望老三出生——万一又是个小坏蛋怎么办?万一又是他和恭俭良的加强版幼崽怎么办?家里是要开犯罪派对吗?三个崽赶着给警雌送业绩?
禅元坚定了把孩子送到雌父身边改造的想法。
他更坚定了不要老三的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频繁的吃药,最严重的时候一把一把往下咽,估算着不伤害自己又能够流产的克数。
支棱在军医手底下工作,又时时刻刻关注着雌父。他再怎么蠢笨,都慢慢意识到雌父拿走的保健品能再制作成什么效果的药物。
不过他也没有为不出世的弟弟开心或难过。
他对禅元道:“雌父,流产的话,能把弟弟送给我吗?我想做成标本。”
禅元忍不住揍了崽一顿。揍完,他蹲在坑位上反思自己到底是教育出了问题,还是教育出了问题,为什么扑棱支棱一个一个到了青春期都叛逆得各有千秋?
一个月过去。
恭俭良居然成为家里唯一没有感觉到有问题的人。他开始频繁的睡觉,有时候运动结束坐在地上休息的片刻,眯着眼也能睡过去。
禅元次次将恭俭良抱回到床上,给恭俭良盖好被子,等恭俭良醒来后慢慢听雄虫说刚刚做的梦。
“我梦见我小时候哦。”恭俭良抬高下巴骄傲说道:“雄父说我小时候真可爱,我果然真可爱。白白的头发,还有渐变的颜色——回家后,雄父给我种了好大一片花。”
偶尔,恭俭良也会梦见别的东西。
“蛋糕。好多蛋糕。甜甜的蛋糕。”他戳着禅元的胸肌抱怨道:“啊啊啊我想吃了。怎么办?感觉特别馋。而且,还有人和我抢。禅元是不是你?唔,好像也不对。”
禅元听得脊背一阵凉。
每到恭俭良睡觉,他便开始提心吊胆,唯恐恭俭良准确梦见自己怀孕了,又或者听见幼崽说话。他如此不希望这个孩子降临,纯粹是讨厌麻烦;可禅元又清楚恭俭良是喜欢小孩的。
如果这个孩子是一个蝴蝶种,一个雄虫……
禅元不敢去想。
他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庆幸雌虫孕期不会显怀,又痛恨自己一点都瞧不见这个小坏蛋。
“算了。”禅元捂着脸,松开手后露出一副恐吓的表情,对自己的肚子道:“要出来就要做好别哥哥们欺负的准备哦。雌父是不会保护你的,雌父照顾雄父就很满足了。”
肚子罕见地颤抖一下。
禅元眼前一亮,觉得有效果,继续低声威胁道:“你出生后,不仅要听雌父雄父的话,还要听哥哥的话——哇呜,我们这个家超级可怕的哦。不适合普通小崽崽过来哦。”
肚子有动了一下。
禅元确定自己不是错觉,他将手掌覆盖在肚皮上。温热的手掌宽大结实,掌心一小块地方频繁而轻微的跳动两下,最终归于平静。
禅元又开始后悔了。
他站起来,在狭窄的厕所隔间里挥拳,无声地咆哮,揪住自己的头发,重重扇自己一巴掌——他不知道自己是受到孕期激素的影响,还是被这微弱的胎动感染,他觉得自己是个王八蛋,他比扑棱支棱两个孩子都更坏一些。
“我真是活该被恭俭良打啊。”禅元靠在隔板上,低声自白,“真说出来,会被打死吧。”
禅元走出厕所,把自己合成的乱七八糟的药全部丢掉。
他给自己十五分钟哀悼。在这十五分钟里,他想象出一个吃过药的虫崽会有的所有权限,并冷酷幻想了安置和处置他的所有手段。
他第一次认真考虑,支棱那句“把弟弟给我”。
“你来得太不时候了。”禅元自言自语,“你要是和你的哥哥们一起来,我不会这么纠结。你如果再晚一点,比如远征结束后一两年,我也会开开心心把你生下来……好吧,希望你不是个蝴蝶种。你最好也别是个雄虫。”
肚子毫无动静。
禅元道:“你如果就这么死掉,我会怀念你一辈子。当然,这是雌父的错,这并不是你的错。雌父不喜欢不在规划里的孩子……当然,这是雌父的错,不是你的错。”
肚子毫无动静。
禅元道:“算了。雌父不喜欢把命运堵在奇怪的地方。这样吧,如果你是雌虫,雌父一定留下你好吗?小家伙。”
肚子依旧毫无动静。
禅元都懒得细数自己在生育上犯得罪了:他先是避孕,又是吃流产药,接着还私自测虫蛋的性别——林林总总的案子叠加在一起,禅元估计自己要荣登法制网头条,被雄虫协会生育委员会当做犯罪典型反复鞭尸100年。
他抓着自己两个雌子当苦力,测出是个雌虫蛋后长舒一口气,撤掉了自己林林总总各种加训(打胎)内容,恢复到和恭俭良你侬我侬的甜蜜生活中。
“你们谁都不许对你们雄父说这件事情。”禅元感觉自己快要到生产的日子了。他难得焦虑起来,总是抓着两个雌子念念叨叨,“到时候你们都给我装惊讶一点,谁露馅了,我就让我谁不好过。”
扑棱:“哦。”
支棱:“我可以研究弟弟吗?吃了那么多药,还能活下来,真是厉害啊。”
禅元:“……你敢在你雄父面前这么说,我也保不住你。”
至于恭俭良会不会孵化虫蛋?禅元想,恭俭良连支棱这种超级吵的虫蛋都忍下来了,没道理不会对自己肚子里这一颗安静的虫蛋狠心。
他再次对两个雌子叮嘱道:“都给我装得像一点。”
扑棱:“我要回去写报告。”
支棱:“弟弟死掉的话,我可以解刨他吗?这么小的尸体不好搞……哎呦,雌父,等等我可是兄友弟恭的好雌子啊。嗷嗷嗷嗷。”
禅元上上下下都考虑进去了,等到预估生产的那天,他一个人请了假,平静地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雌虫的生产很快,没啥痛苦,也没啥挣扎。
禅元提起裤子,终于有时间瞅一眼虫蛋的样子时,脸上释然的表情骤然凝固。他系上扣子,将虫蛋抱起,不顾肮脏的黏液上下左右把虫蛋翻着看了一大圈,整张脸狰狞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你这个崽!!!”
测性别时,结果不是显示你是雌虫崽吗?
你不是雌虫崽吗?
你的虫纹呢?你蛋壳上怎么一条虫纹都找不到呢!!!
只有雄虫蛋才没有虫纹啊。
雪白纯粹的虫蛋歪了歪蛋身,好像再说“咿?你在说什么呢?”,仅仅是一个动作,禅元的怒火就浇了一桶花生油!他恨不得揉叭揉叭把这个不讲武德的虫蛋塞回到自己的肚子里。
可,太晚了。
生都生出来了,他总不能把虫蛋冲进下水道吧。
“你完了。”禅元用提前准备好的软布给虫蛋擦拭表面,用手指轻轻戳倒虫蛋,阴森森道:“被哥哥们欺负的时候,雌父是不会救你的!绝对不会!你这个蛋壳里就会骗人的小骗子!!”
好生气。
越想越生气。禅元都忘了找恭俭良说这件事情。
殊不知,恭俭良在虫蛋落地的时候,就听到了。
不过他听到的声音是如此茫然,如此无知,是浑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幼崽才会发出的声音。
“咿呀?”
作者有话说:
老三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是个快乐的漂亮崽!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4】
恭俭良远征后专心搞事业。
对比之下,禅元就是那么的咸鱼,每天固定照顾雄主和崽,上班摸鱼,踩点下班,再照顾自己的漂亮雄主和漂亮崽。
万幸。
小刺棱最近很乖。
幼崽上下蹦跶,胡乱打量雌父有没有给自己带小点心,发现雌父双手都抱着雄父,不开心瘪瘪嘴,很快把这件事情丢到脑后。
“雄雄!”小刺棱贴贴上来,伸出手要雄父抱抱。恭俭良索性一把捞起崽,将刺棱揣在怀里,完全不管禅元负重增加的问题。
哇呜——谁家战神连雄主和崽都抱不起来呢?
刺棱叭叭亲亲雄父的脸,腻歪一会儿发现雄父衣服领口的奶油渣,小脸又一次垮下来,“怎么可以。怎么能不带刺棱呢。”
禅元道:“约会带你干什么。”
恭俭良捏捏漂亮崽的脸颊,“雄父是去考试了。”
小刺棱答非所问,嘟嘟囔囔起来,“我也超级超级想雄父嗒!我只下降了两名哦。哥哥都说我超棒的!”
恭俭良揉着刺棱崽的肉肉脸玩,开心道:“雄父也超棒的!”
“哇呜。”
“雄父这次没有打死人哦。”恭俭良自夸道:“只是进icu哦,我可真棒。”
“哇呜。”
禅元想,这种时候就不要附和啊,刺棱。
可刺棱才不管,他就是雄父的小跟屁虫,呜呜呜啊呜啊呜怎么都好——雄父回来后,他就可以蹭雄父的蛋糕吃了。
“雄父要成为厉害的警察吗?”
“当然啦。”恭俭良自信满满,“我绝对是所有考生中最快做完题目的人。我一定是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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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 第两百四十七章
◎猜猜是雌虫还是雄虫呢?◎
第两百四十七章
禅元生了一颗大白蛋。
问题来了。
恭俭良坚持这颗蛋是一枚雄虫蛋。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看!”雄虫小心翼翼捧着虫蛋,做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循环展示,“蛋壳上没有一点花纹。这肯定是雄虫蛋。只有雄虫蛋才没有任何花纹。”
禅元坚持这颗蛋是一枚雌虫蛋。他的理由相对不那么充分, 因为他没办法说自己私底下测试虫蛋的性别, 更没有办法同时承受裁决处、军医和恭俭良的三重制裁。
不过, 没关系。
禅元相信科学。
他在和恭俭良爆发吵架的三分钟里, 思考了怎么说服军医给大白蛋做性别筛查,考虑了如何诓骗恭俭良这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雌虫蛋——严肃说, 难还是后者比较难, 禅元还需要担心恭俭良会不会被蛋里的小骗子蛊惑。
精神力在禅元看来, 多少是个科学和玄学共存的奇妙存在。
自打星舰上唯一能做激活精神力开颅手术的军雄费鲁利坦白, 自己开颅小白鼠死亡率是95%后, 禅元已经把“远征期间开颅开发精神力”这个选项删除了。
命要紧。
苟活两个字已经贯穿了禅元的远征生涯。
他现在很清楚,只要自己不作死,恭俭良大概率不会弄死自己。可禅元不作死,那真的是……天打雷劈都不能改的事情。
“宝贝。你说有没有可能, 他是一颗雌虫蛋。”禅元绞尽脑汁,用自己的生理学和抚育学知识编造谎言, “他只是因为宇宙辐射发生了某种病变。毕竟我们的身体长期待在太空环境里,多少会受到量子力学的影响……”
考虑到恭俭良空荡荡的知识储备,禅元尽可能用简单的话描述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效果很出众。
恭俭良一个“滚”字让禅元晚上滚出去睡觉。扑棱和支棱结束童工生活回来时,便看见自己憔悴的雌父抱着一个枕头,一卷薄被, 可怜兮兮蜷缩在门口。
扑棱捧读, “雌父, 你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支棱接茬, “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夫夫之间这叫做情/趣。”
禅元拳头攥得紧紧的,忽然觉得大白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们两个,真的是一点都不尊老爱幼啊。”
扑棱好奇,“雌父一点也不老啊。”
支棱更好奇,“啊?弟弟死了吗?哈哈尸体在哪里。”
恭俭良抱着虫蛋面无表情推开门。禅元后退一步,揣着手,满意地欣赏老二被雄主撵得满屋子乱跑的狗样子,心理诡异得得到了平衡。
呵。
恭俭良的铁拳下,变态平等。
等老二被恭俭良意思意思打趴在地上,禅元拍拍屁股上来收场。他和支棱都清楚恭俭良这种程度死不了人,骨头都不会断掉,最多是脸肿一会儿,按照雌虫的恢复力,一个晚上就消去大半。
“雄父,弟弟今天乖不乖啊。”扑棱很又颜色地分散恭俭良的注意力。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完美继承了禅元什么人都能唠嗑的嘴,在外面几乎是社交神器。恭俭良面对自己像个人样的大雌子,警惕心也是最低的。
他道:“弟弟很乖哦。”
这会儿虫蛋才落地三小时,小小的,两只手就能捧住。扑棱小心接住弟弟,蛋壳还保留着恭俭良手心的余温,叫他忍不住惊叹下,“原来刚出生的蛋这么小的吗?”
支棱那会儿……
算了。扑棱想起自己不安分的弟弟,不太愿意复习自己和一颗虫蛋打架的日常。
他将大白蛋小心地翻个身,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一遍,确定上面没有任何一丝虫纹后,心里小算盘啪啪啪打得响亮。
“雄父,弟弟是雄虫的话。我要准备什么吗?”
恭俭良眨巴眼,迷茫的神色说明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他有限的人生经历里只有见过雄父孵化小叔的雄虫蛋,作为一个孩子,恭俭良当时忙着为这颗雄虫蛋夺走自己的唯一性生气,和雄父温格尔撒娇生气好一会儿。
雄虫蛋孵化要做什么准备?恭俭良完全没注意。
上课肯定教了,但恭俭良的脑子已经买一送一贡献给母校了。
他现在只能强装镇定,对长子道:“你就。就准备好好疼爱弟弟好了。”
扑棱就知道雄父说出来一二三四五。他也知道雌父根本不希望生下雄虫幼崽,不过弟弟都生出来了,扑棱就准备好好利用弟弟夜明珠家孙辈雄虫的身份,他计划以“篡夺家产”为前提,培养雄虫弟弟。
不过,这话扑棱肯定不会对恭俭良坦白啦。他眼下轻声细语,和雄父说想要每天和弟弟说说话,兄弟交流感情。还说等会儿把安静叫回来,要安静教自己怎么织毛毯,要敢在弟弟破壳前给弟弟织一条幼崽小毯子。
支棱在旁边都听笑了。
他一边为扑棱这个彻头彻尾的利益主义者作呕,一边欣赏雌父吃了屎般难熬的表情,低声出馊主意,“雌父,要不我偷偷搞死弟弟吧。”
禅元绝望地闭上眼,“你再说话,我也救不了你。”
支棱道:“你吃了那么多药。破壳估计也是个傻的,给扑棱做筏子还不如给我做点科学贡献。喔。不过弟弟破壳了,忽然死了,扑棱也会给我尸体的。哈哈哈。”
禅元深呼吸,“现在,你,闭嘴。”
他这辈子的福气全拿来兑换自己心目中漂亮、刺激、还会配合玩xp的雄主了。
孩子是他要遭受的孽,这是他要遭受的孽,这是他为了漂亮雄主自己选择遭受的孽……
唯有这么洗脑自己,禅元才能控制今日跌宕起伏的情绪,并克制拳打老大,暴揍老二,销毁老三的怒火。
“雄父,弟弟会不会和祖雄父一样是漂亮的蝴蝶种啊。”
恭俭良谈起这个可开心了,“当然啦。蝴蝶种一定很好看。而且弟弟是雄虫哦。夜明珠家没有不好看的雄虫呢。弟弟一定超级超级可爱!他绝对是你们三个中最好看的。”
“……啊是这样啊。雄父,弟弟打算取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
“现在可以叫个小名了吧。雄虫蛋又不能猜虫种,现在也看不出什么东西,雄父取一个吧。”扑棱怂恿道:“听说家里人的愿望越强烈,孵化过程中反复强调这个愿望,虫蛋可能真的会朝愿望进化呢。”
这并非美好的期许,而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雄虫孵化本能。
精神力越强大的雄虫,对虫蛋里的幼崽抱有越强烈的情感,付出越长久的陪伴时间和孵化次数,越可能促使虫蛋里的幼崽基因在十个月里完成快速迭代,最终在体力、智力、耐力等多种基因上远超常人。
这也是为什么雄虫协会拒绝给雄虫精神力划分,并竭力给雄虫和雌虫创造多次接触、面对面交流、自由恋爱的机会。
因为雄虫孵化上的生物本能,会让他们对自己所爱之人生下的虫蛋倍加用心,对厌恶之人的虫蛋报以排斥。
曾经有非道德孵化测试中,同一位雄虫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基因库人工创造的前提下,对两个虫蛋抱有强烈的、不同的情绪,以至于两个刚出生时基因预测相差不大的虫蛋,破壳后,部分能力存在1~3倍的差距。
恭俭良的两个虫蛋倒还好,他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差不差。
不过扑棱当年有温格尔一起帮忙孵化,再加上支棱蝉族种族基因放在哪里,体能和格斗方面还是扑棱先天更有优势。
雄虫的先天优势?
恭俭良思索片刻,果断说道:“希望弟弟是个很能打的雄虫。”
扑棱:“……雄父,雄虫不需要能打架吧。”
恭俭良认真又困惑,“为什么不需要?”他看看一脸不开心的禅元和跃跃欲试的支棱,再盯着面前过分关心的长子扑棱,诚恳道:“在我们家,不会打架会被欺负得很惨吧。”
扑棱无话可说。
恭俭良继续道:“而且,雄虫会遇到很多变态的。雄虫长得很好看,遇到的变态会更多更多的。不会打架怎么可以,像安静那样被按在沙发上被人欺负哭吗?”
支棱也不跃跃欲试了。
恭俭良继续道:“而且,体力也很重要。如果那个不行,绝对满足不了饥/渴的雌虫。”
禅元更加不开心了。
三个雌虫都催眠自己,恭俭良/雄父没脑子,不要和恭俭良/雄父计较。
奈何恭俭良/雄父每一句话都戳在他们肺管子上。
“你们不要想着欺负弟弟。”恭俭良点名批评,“扑棱不可以玩弟弟,支棱不可以想着把弟弟做成标本。禅元!!特别是你,不可以偷偷把虫蛋丢到其他地方爬我床。雄虫蛋可是很脆弱的。”
禅元有气无力答应下来,内心却想着怎么赶快证明这是一颗雌虫蛋。
他相信科学。
科学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雄父。”安静走进门,他今天刚刚被一位军雌约出去说话,听到禅元生产的消息匆匆赶过来,衣物还有些凌乱,“我来晚了。”
恭俭良道:“我今天和安静一起睡。安静,你要不要来孵蛋?”
安静答应了。
禅元和支棱站在一条战线上了。两个没有雄虫要的孤寡蝉族咬牙切齿,嘀哩咕噜说着“以后都不能上床”“不好下手”之类邪恶的话。
房间里传来一声关灯声,接着又“啪嗒”亮起来,接着又“啪嗒”暗下去。
“禅元!!!!”恭俭良扯开来喊着人。
他推开门,同时关掉了大厅的灯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禅元能知道怎么回事?他在一片漆黑中只要说自己不知道,眼前却忽得亮起一片——尚且年轻的禅元揉揉眼睛,闭眼再睁开——在他面前,一颗闪烁着荧光的大白蛋幽幽散发着光芒。
“啪嗒”恭俭良面无表情打开光。
一家人齐刷刷看向大白蛋。
很白,没有虫纹,很符合落地三个小时大小的一枚虫蛋,也不存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光源。
禅元快步上前,把虫蛋捧在手心。
“啪嗒”恭俭良关掉光源。
漆黑的夜晚里,一枚悠悠闪烁着绿色荧光的虫蛋闪亮登场!禅元估摸下发光亮度和那种夜光专用涂料差不多。他摸一把脸,确认自己的手掌和手指都没有沾染这种荧光色。
“哇。”支棱解剖弟弟的心急速膨胀起来了,“他会发光哎。”
雌父孕期吃了什么东西来着?什么东西能让虫蛋发光?这也太酷炫了吧。支棱琢磨这一定是雌虫蛋。
万一呢?万一弟弟的异化能力就是炫彩蛋壳呢?他万一生下来就是行走的霓虹灯呢?发色会随着心意变色的那种。
扑棱则硬夸,道:“弟弟好贴心,出生就给雄父当小夜灯呢。”
会发光怎么了?只要没有虫纹,扑棱就坚持这是一枚雄虫蛋。
“啪嗒”恭俭良再次打开光。
荧光褪去,虫蛋白白净净,纯粹而无害。
“啪嗒”恭俭良关掉光源。
绿光普照所有人。
作者有话说:
发光这个唔……都怪禅元。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5】
恭俭良回家后就是疯玩。
他一个人当然不会疯玩,他和禅元在一起也不会疯玩,他们那叫做疯狂打桩。但没办法,谁叫家里还有个幼崽呢。
“雄雄。”
刺棱睡醒了就翻过雌父的肚子,凑到雄父怀里香香,“亲亲。”
恭俭良眼睛都没睁开,便被崽香迷糊了。他看着面前这份缩小版的美貌自己,心情大好,掐住崽的咯吱窝抱起来就是一顿吸吸。
“玩飞盘好不好?”
“嗷~~”
禅元被吵得装都装不下去了。他索性也不装了,大手一揽把大漂亮和小漂亮抱在怀里,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亲得一大一小满脸都是口水,挨了恭俭良两巴掌后心满意足下去洗漱。
雄主和崽出去玩,他作为雌君当然要准备好野餐食物、餐布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啦。
刺棱年龄小,好忽悠,还能被禅元骗过去端个碗,给雌父再嘬两口。
恭俭良则是识破了颜狗的阴谋诡计,把刺棱抱过去,让幼崽帮自己选衣服。
“这个!还有这个。”幼崽的审美一言难尽,他认知中最好的东西都是闪闪发光的、颜色鲜艳的。
禅元准备好一切出来接人时,恨不得让时间倒流。
“换一件。”
想什么样子啊,穿得这么短,颜色还这么鲜艳,配饰还那么花里花哨。禅元心虚瞄一眼恭俭良的脸,迫使自己心再狠一点,“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刺棱第一个跳起来反驳,“不可以!”
他抱住雄父的大腿,肉嘟嘟的脸蛋压着雄父的腿链,大叫,“刺棱很喜欢。”
禅元脸垮下来了,“雌父不喜——欢是不可能。雌父觉得雄父穿这一身特别好看,雌父快馋死了。乖,我们就在家里穿穿好不好。”
恭俭良最终用武力制裁让禅元闭嘴。
——*——感谢在2023-06-09 22:45:14~2023-06-11 02:3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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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 第两百四十八章
◎霓虹超酷蛋哇。◎
第两百四十八章
禅元已经不敢将自己乱吃药的事情说出来了。
他完全想得到恭俭良会把自己弄死, 吊起来做成腊肉。他也完全想得到家里那两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会如何嘲讽自己——实际上,在他曝光之前,基因库那几个年老雌虫闻风而动, 其中两位带着氧气面罩扛着轮椅吭哧吭哧降落到第三星舰。
“天啊, 这是会发光的虫蛋吗?这是多么稀有的现象和素材啊。刀子呢, 我们轻一点稍微刮一点蛋壳粉末下来, 先研究起来。”
恭俭良上去一人一个大耳光子,险些把这群半只脚在棺材里的老雌虫们踹入棺材中。
“小兰花, 难道你就不对你们这一支的雄虫幼崽感觉到好奇吗?”
“不不不, 怎么可能是雄虫幼崽呢?这个发光显然是异化能力。这是雌虫蛋啊。”
“胡说八道。虫纹呢?你给我找出一条虫纹出来。”
“放屁。”
在这群人打得肝脑涂地之前, 恭俭良有一个算一个把他们揍得头晕眼花, 装到医用废品箱里打包出门。
“老三就是雄虫。”恭俭良双手叉腰, 理直气壮地生气,“就算雄父在这里。老三也是雄虫——最多,他是个会发光的雄虫而已嘛。”
禅元一听,懂了。
恭俭良连去世多年的温格尔阁下都搬出来了, 是真认死理要把老三的性别按在雄虫上。可为什么呢?恭俭良又不是扑棱那八百个心眼子的家伙,禅元翻来覆去睡地板, 始终觉得恭俭良对有一个亲生雄虫幼崽有点执念。
唉。亲生的和领养的终究不一样。
禅元想着,却没有拒绝安静新做的孕蛋袋。他一边把小小的虫蛋装入袋子中,一边想着如何规避远征结束后老三性别可能引发的各种问题:夜明珠家的继承问题、会不会有人上门联姻、会不会被卷入很麻烦的事情等等。
“你呀你呀。”禅元头都想疼了,忍不住碰了碰圆滚滚的小虫蛋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呢?”
虫蛋摇晃一下,咕噜咕噜要从袋子里滚出来,禅元一只手指头就把他按回去。
“不准学你二哥到处乱跑, 听见没。”禅元叮嘱道:“雄父去锻炼了。你现在跟安静哥哥一起待着。安静哥哥会试试看孵化你哦, 不准欺负哥哥。”
虫蛋乖乖地一动不动。
接下来一整天, 他也确实很乖。安静难得推辞了之前定下的所有约会, 专心抱着小虫蛋,坐在沙发上读书或编织新的孕蛋袋。
支棱看两眼,忍不住凑上来犯贱,“不是有袋子了吗?怎么还织。”
安静心情好。他经过一段时间和其他雌虫的相处,逐渐明白自己身为雄虫该拥有什么样的待遇,对支棱的不请自来只慌乱一刻,很快低下头恢复平静。
“虫蛋会长得很快。”安静甚至还找恭俭良和禅元要了一份破烂的旧衣服,巧手改成一个小被子。虫蛋在孕蛋袋里闷得慌了,安静就把虫蛋抱出来,将他放在小被子上,仔细给他捻上被角。
安静道:“雄父说,弟弟喜欢花哨一点的颜色。我在这一版里多织些花样。”
支棱眼睛嫉妒得通红,恨不得把虫蛋弟弟踹下去,自己躺在安静做的小被子里,看着安静给自己织孕蛋袋。
可虫蛋实在是太乖了。
这孩子和支棱蛋期完全不一样。每天24个小时,他有足足23.5个小时都在睡觉。恭俭良和安静时常需要用精神触角揉一揉蛋壳里的小崽崽,确认他会发出一些可爱的“咿”“啊”“唔”鼻音后,才安心睡觉。
支棱完全找不出借口惩罚这颗蛋。
他首次体验到了扑棱面对自己时的心情:不过那会儿兄弟打架名正言顺,两个人有来有回,斗得有声有色。
老三这算怎么回事?他还是不是继承了他们雄父雌父优良基因的崽啊?
支棱绞尽脑汁,最后选择给弟弟泼脏水道:“他懂什么。你别累着自己。哎哎呀,算了。等他再大一些,你就知道他有多混账了。”
安静古怪看了支棱一眼,没有说话。
在两个雄虫仔细又好奇地探索孵蛋过程中,禅元也没有闲着。他上跳下窜,故意惹事把自己的升迁机会踹掉了,整个人上班时摸鱼至极,下班后在其余部门卷生卷死。
这个部门就叫做基因库-远征军分部。
禅元花费一周时间把这个处于其他星舰上的部门认识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大家一起吃饭,互相称呼外号,分享非保密性信息。他乐呵呵吃饭打屁的第二周,已经可以披上白大褂,混入基因库在远征军上的分部实验室,动用他们的仪器和精密设备。
禅元相信科学。
他相信自己私底下做的性别筛查,相信发光绝对是虫蛋自身的性别导致的!——可怜见的,虫蛋两个月大了,禅元还在为“崽”的性别殚精竭虑。不过,他的苦心还是得到了回报。
禅元所用的药物A和药物B里两种元素发生了混合,沉淀到蛋壳上,发生了荧光效应。
支棱郁闷无比,上门学习时,就看见禅元面无表情揉叭揉叭一张打印纸,“哐当”一下将纸张投入垃圾桶。
“哇呜。雌父现在已经运送纸质文件了吗?”
“嗯。”远征军已经和一部分驻留在开荒星球的开荒团联系上了。星舰上适应性的自然食物配给次数也从一个月一次,增加到一个月两次,一部分物品也开始填充到军雌们的日常生活中。
禅元也有相对多元的物资给老三熬蛋壳油。
他耍了个心眼,计划在涂抹蛋壳油里加入某些变色颜料——这种颜料刚刚涂上时不会有任何反应,需要后期融入其他素材,才能慢慢显示出对应的颜色。
禅元打算糊弄恭俭良说,老三是“主观变性”。他细节都想好了,就说两个雄虫日复一日的孵蛋给孩子带来了太大的压力,导致虫蛋“由雄转雌”,就算破壳是一个雄虫,禅元也会强行说这是“心理雌虫生理雄虫”云云。
他计划打出“尊重孩子自主性别”这张牌。
扑棱隐约感觉到不妙,可作为一个学识不够广博、心思不够狡诈的未成年军雌,他还想不出这种“诡辩”论题。故而,当某天关灯欣赏弟弟荧光色蛋壳时,扑棱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啪嗒”打开灯。
安静、乖巧的大白蛋干干净净躺在安静编织的小花被子里。
“啪嗒”关上灯。
闪烁、刺目的红光衔接着黄光和绿光像流水的波纹般,在虫蛋表面浮动。
扑棱面无表情“啪嗒”打开灯。
他用手指擦一下弟弟蛋壳上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蛋壳油,深吸一口气,大喊:“雄——父——”
恭俭良赶来,享受着被自家老三红黄绿光芒照耀的极致体验。
他撩起袖子,“支——棱——”
支棱裤子都没穿好,被扑棱从洗手间拖出来。兄弟两站在尚未破壳的弟弟面前,眼睛红黄绿轮番过场,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土气从他们心中呼啸而过。
“等等!”支棱跳起来自证,“我没有对弟弟下手。我是这种画蛇添足的家伙吗?”
扑棱背刺,“你是。”
恭俭良的手已经按捺不住杀机了。
安静则心疼地抱着虫蛋左右打量,用软布仔细擦拭虫蛋上多余的油脂。那些红黄绿的光芒并没有随着擦拭消失,反而顽固折射出波浪色光芒。
恭俭良险些被自己的霓虹蛋刺瞎双眼。他缓慢握紧拳头,看向支棱,面无表情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支棱毛骨悚然,下意识道:“其实是雌父做的。”
扑棱惊讶之余,在出卖雌父的道路上加把柴,“什么?雌父不喜欢弟弟吗?”
空气安静了。
安静恨不得让自己原地消失了。
恭俭良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露出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哦~是禅元啊~”话语的尾音颤得两个雌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雄父雄父。”支棱赶快打补丁,为自己的错处修缮,“其实,我说错了。这件事情和雌父关系不大,是我自己随便加的……啊啊啊!我看见雌父在做蛋壳油,我忘记往里面加什么了。我。我不知道放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哥哥哥哥!”
扑棱咳嗽两声,眼珠子转两圈,“也许吧。”
两雌子心虚,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在雄父的注视下给雌父发个消息,通通气。
恭俭良久违地打开自己的双刀——这玩意还是禅元送给他的,日常也是禅元和他一起保养的,夫夫两个经常一人抱着一把刀,用猎物上割下的油脂慢慢擦拭刀身,再用骨头将刀锋磨锋利。
如今,恭俭良觉得禅元怀念这玩意儿。
另一边。
禅元正哼着蝉族小曲儿,提着最新到手的烘焙小蛋糕往家走。他算算日子,今天该是虫蛋显示虫纹的时机。
这种好日子,不庆祝一下吗?
“宝贝,看看我给你带——”犀利的刀光从上至下刺来,禅元下意识护住小蛋糕,整个人后翻。他脚跟堪堪落在地上,第二道刀光劈砍而至。
禅元摸摸自己的肩膀,果然摸了一手湿漉漉的血。幸好刀痕不深,除了流血没什么大问题。
禅元猜,是哪个崽把自己卖了。
至于是老大老二,还是没破壳的老三,禅元都先不找对方算账。他小心翼翼将蛋糕放好,盖上自己军帽防止等会鲜血飞溅到上面。
“宝贝。我给你带了……”
恭俭良用模板化微笑看着他,“带了什么?”
“带了我的狗命。”禅元老老实实认错,“我知道错了。我应该早一点回来。可今天食堂有限量提供的蛋糕。”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6】
作为幺子,刺棱不如他两个哥哥那么多心眼。
相反,他和恭俭良共用同一款脑子,偶尔还会充当下雌父和哥哥们的外置良心,用毫无知识的眼神让家里人清楚意识到:哦,这才是正常的幼崽啊。
故而,禅元也治不了这个小崽子。
他看着刺棱哼哧哼哧配了一套更花哨的衣服,非要和恭俭良手牵手一起去玩飞盘。
“雄父雄父,丢过来嘛。”
恭俭良轮圆了手臂,甩出去,刺棱开心跑出来把飞盘捡回来。
那光景,像是两个移动的商品橱窗。
禅元只能把“脸是最好的单品”这句话再品味三四次,努力忽视掉其他雌虫投来的好奇目光。
“请问,那是你家的雄虫和崽吗?”终于有人来搭话了。禅元还组织好语言,对方继续道:“幼崽区在隔壁。这里都是宠物在玩……而且,你的崽好像快和狗打起来了。”
禅元:……?
他大步上前,抱起要把狗头打爆的小虫崽,夹在咯吱窝下,牵着恭俭良快速逃离现场。一家三口流亡到幼崽玩耍区,刺棱脚跟刚刚踩在地上,呼啦啦围上来好大一圈雌虫幼崽。
“你好漂亮啊。”
“我喜欢你的衣服。”
“这个亮晶晶的好好看哦。”
刺棱可高兴了。幼崽屁股和嘴巴一样撅得老高,“是我自己选的哦。”
“你是雄虫吗?”
“你刚刚和狗打架哎。你是雌虫吧。”
“好厉害,我可以亲亲你吗?”
刺棱发呆,片刻后选择扑到恭俭良怀里,把自己笑嘻嘻的脸埋在雄父的衣服褶子里,“不可以亲亲哦。”
崽超大声道:“我只给雌父雄父还有哥哥亲亲哦。”
上次他让陌生人亲了脸,雌父气得脸都绿了。
这次,刺棱有拒绝哦。幼崽兴高采烈抬起头,想要挨一个夸夸,却惊讶发现雄父和雌父脸双双变成菜色,两个大人像被抽干了水焉巴巴站着。
直到恭俭良呓语,“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重考?”
禅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加班?”
两个人看向无忧无虑傻乎乎的刺棱,恶从心中来。
“给孩子报个补习班吧。”禅元提议道:“这时候不学习,什么时候学习?”
刺棱顿时两眼泪汪汪,“为什么……为什么刺棱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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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 第两百四十九章
◎家庭传统:轮流挨打(雌虫专属)◎
第两百四十九章
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总是让人动容。
恭俭良偏偏长了一副铁石心肠, 他得知禅元不喜欢老三后狠狠踩着禅元的脸,又把禅元揪起来暴揍好几拳,至于那对双刀?
扑棱和支棱一人偷偷抱走一包, 心虚得不敢插嘴。
“为什么不喜欢小雄虫!啊啊啊啊!他不可爱吗?”恭俭良坐在禅元腹肌上蹦蹦跳跳。他整个人都压下去, 贴心考虑到禅元狡辩的话头, 没有当即堵上对方的嘴。
“你不是歧视雄虫?怎么会有歧视雄虫的雌虫呢?”恭俭良琢磨大半天, 和自己的认知做了大半天斗争,还是将这个念头打消下去。他呲着牙对禅元威胁道:“你这个坏透了的种族主义者!老三一定不是蝉族。”
禅元觉得这是恭俭良今天说出最有攻击力的话。
他接下来又是道歉, 又是伏低做小, 整个人卑微到极点, 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得恭俭良舒舒服服。
恭俭良一脚把禅元踹开, 带着自己乖巧的养子、虫蛋, 以及禅元辛辛苦苦带过来的小蛋糕,钻进屋子里。
扑棱忍不住感叹,“雄父脾气真的变好了哎。”
支棱酸溜溜吐槽,“他打我的时候都比这用力。”
禅元确认恭俭良进去后, “嗖”一下爬起来揪住自己两雌子的后脖子,开始跟他们秋后算账, 并打探恭俭良现在掌握的信息。
万幸,他打胎、吃药、私自测虫蛋性别的事情都没有被暴露出来。
“不许再说漏嘴。知道吗?”
两个雌子疯狂点头。
禅元这才缓慢放下自己的铁拳,开始重点拽过支棱小声教育,“等会儿,就说弟弟是雌虫,知道吗?化学方面的知识雌父来编。”
支棱小声嘀咕, “雄父要是觉得不对劲怎么办?”
“没关系。”禅元安慰道:“你雄父听不懂。”
支棱第一次觉得雌父有点过分自信了。如他这种小孩, 在见识过雄父闻一闻头发就能抓变态的直觉后, 支棱犯案的警觉性和计划性都开始与日俱增。
禅元却不管, 他等会儿还要去恭俭良面前道歉忏悔呢。
他一把抓过正要离开的扑棱,咬耳朵威胁道:“还有你。别以为你雄父宠你,就什么小算盘都打到他身上。”
扑棱垂手,低头,乖乖听雌父教育。
禅元道:“你和支棱是星舰上唯二的雌虫幼崽,再闹事都不会有人责怪你们。可远征结束后,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们当做小孩子了。你要想直接冲进夜明珠家相关的名利场里,到时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乌钬总帅为什么要重新出山,还偏偏带了我们这一支远征军。”
扑棱拖长声调,不情愿道:“哦。知道了。”
禅元盯着他一会儿,知道一时半会没办法打消这孩子觊觎夜明珠家产的心,索性不管他,直勾勾到房间门口,轻轻敲门,“宝贝~”
声音和教育小孩时天差地别,尾音最起码刷了七八层糖霜。
“宝贝,我怎么会不喜欢老三呢。”禅元掐着嗓子大声做忏悔,“我只是不小心犯了点错误。宝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老三是雄虫,对对对,他就是雄虫。哪里有雌虫不喜欢雄虫的呢……”
支棱和扑棱听了半个小时,两雌子晚饭被腻到一口都没吃。
恭俭良就不一样。
作为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重度甜食爱好者,他才不会被禅元的糖衣炮弹迷惑呢。
安静每每有些动摇,想要开门放禅元进来时,恭俭良就飞快冲出去,在门口和禅元扭打在一起。两个人从最开始皮肉伤,打到后面鼻血横飞、肋骨裂开、手臂扭曲。恭俭良上勾拳,禅元便格挡;恭俭良下勾拳,禅元还格挡;恭俭良爆裂肘击,禅元仍格挡。
单方面痛殴对这对夫夫来说,不过洒洒水的功夫。
只是衬托得房间里抱着炫光霓虹虫蛋的安静格格不入。
“安静。”支棱带着饭盒,小心跨过地上躺尸的雌父雄父,道:“我给你带了盒饭。”
安静抱着虫蛋,怯生生看过去,怎么点都发觉支棱只带了一份饭盒。
“雄父雌父不吃饭吗?”
支棱道:“别管他们,他们还没打完呢。”
安静对自己在这个家的格格不入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他抱着虫蛋和自己的饭盒,小心翼翼拆开这份粗糙的食物后,惊喜看见怀里的炫光霓虹虫蛋笨笨向前探了探蛋身。
“不可以吃哦。”安静扶住虫蛋,确定它不再动之后,轻托着虫蛋去饭盒边上,叮嘱道:“破壳后才可以吃东西呢。”
虫蛋摇晃下,也不知道听得懂还是没听懂。他照旧对着饭盒探过去,啪叽一下整个蛋摔在黏糊糊的菜汁中。
安静哭笑不得把虫蛋捡起来后,饭也顾不上吃,再次用软布一点一点擦干,捧在怀里,“会被烫坏的。想要吃东西,只能吃蛋壳油哦。”
蛋壳油目前公认,虫蛋吸收营养的最佳食物。
这个家唯一一个会做蛋壳油的禅元,因此苟了下来。
他身上打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口贴,面无表情给坑了自己两回的老三熬制蛋壳油。
恭俭良叉着腰在旁边监督禅元熬油,小脑袋瓜时不时冒出一些无法理解的问题,“为什么要放动物油?”
“这样炸起来更香。”
“这样啊……那这个调味用的叶子为什么也要放下去呢?”
禅元一边在脑内默念“参考小吃摊的一百种炸香方式来调制蛋壳油”,一边在嘴巴上回答恭俭良,“虫蛋们都会喜欢的。”
“哦。”恭俭良盯着好一会儿,还是不太理解地深吸一口气,“好香。”
总感觉禅元之前给扑棱支棱做的蛋壳油就没那么香。
恭俭良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拳头果然有效果,把禅元揍得回心转意拿出全部力气伺候好他两目前唯一一个雄虫蛋。
倒是知道真相的扑棱和支棱两兄弟躲厨房外小声嘀咕。
“雌父是不是要把弟弟下锅油炸了?”
“油炸后很难做成标本唉。”
“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破标本了。”
如此,这个家安静了六个月。
禅元每天除了给虫蛋刷蛋壳油外,就是戳戳这个坑货小崽子许愿孩子一定要是个雌虫。扑棱完全沉浸到远征军人际关系梳理中,抽丝剥茧调查远征军总帅乌钬与夜明珠家的关系。支棱则下班就来找安静和弟弟玩,恭俭良一时间都看不出来这家伙是真的对虫蛋有兴趣,还是对安静有兴趣。
不过没关系。
在恭俭良发现支棱企图用小刀和锤子在蛋壳上凿洞后,支棱被禁止出现在虫蛋弟弟三米范围内。
吃饭睡觉看安静,都不准靠近虫蛋!滚出去!!
不过没关系。
禅元六个月打地铺的丰富经验让支棱受益匪浅,两个蝉族暗戳戳想蝉族果然是这个家最没有品的种族,同时制定交流泡雄虫的犯罪经验。
“该如何骗雄虫上床”一度成为父子两交心的重要话题。
而“如何不被雌虫骗上床”也成为恭俭良和安静孵蛋期间最重要的话题。
扑棱作为家里唯一没有明确对象的人,首次感觉到了格格不入。
“雄虫这么好吗?比鸭鸭还要好吗?”他困惑不解,询问弟弟和雌父后,得到了两个雌虫强烈的抗议。
“鸭子有什么好玩的!漂亮的雄虫,软乎乎热乎乎的雄虫才是正道!”支棱义正言辞。
禅元在边上疯狂点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和你雄父相比。”
扑棱捏了捏从提姆叔叔那偷出来的玩具鸭鸭,觉得雌父和弟弟都疯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狠狠把脸埋在鸭鸭怀里吸着那一股属于军雌的味道,耳根子发红。
……他,似乎和雌父他们都不一样。
可扑棱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他甚至为自己和其他雌虫不同感觉到愉悦。他继承了恭俭良和禅元享受“独一无二”的基因,这一点人性在他青春期扎根,以超出常人的速度生长起来。
他开始偷窃。
不过,扑棱只偷窃提姆叔叔的东西。
“嘿嘿鸭鸭。”扑棱翻身将鸭鸭压在枕头上,亲了两口后,盖上被子陷入梦乡。他才不是支棱那种废物,偷东西还会被正主发现——扑棱每一次行动都会精心规划,提前踩点,确定自己偷窃的时间和借用的时长。他已经能悄无声息避开所有摄像头路径,撬开提姆叔叔的门锁后,将现场复原到犯罪前的场景。
对这一切,他不认为有什么错。
“我去把鸭鸭还给提么叔叔。”扑棱甚至有一套自己的话术,制造出专属于提姆叔叔与其他人的信息差,小心翼翼捏造一个即使被发现也能掩盖自己行径的信息茧房。
他看不上弟弟支棱拙劣到极点的犯罪行为。
他也从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自己的犯罪行为。
扑棱永远要自己保持这种令人着迷的状态。他争分夺秒享受自己规划中的每一分钟,享受将脚轻轻压在钢丝线上后,金属与皮肤极致的压迫感——当然,这一切中,他还是更享受提姆叔叔抱着被自己送回去的鸭鸭,一无所知的样子。
太美味了。
这种亵渎的滋味……真的是太棒了。
更别提这段时间,雄父还专心孵蛋,雌父专心想着怎么哄好雄父,根本没有人注意自己。而等他们真正的要注意自己时,一切都晚了!
扑棱计划搞一次大的。
他想要尝试诺南会对雌虫做的事情,不过更刺激一些,更加隐晦,也更加安全一些……
就这样,在扑棱规划好一切,预备执行的这一天。
他可爱的炫光霓虹蛋弟弟破壳了。
作者有话说:
家里唯一的乖崽来了!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7】
迫害幼崽是这个家的传统节目。
不过看那张漂亮小脸呜呜哭得可怜,禅元还是没忍心迫害太久。他捏捏崽,一会儿把刺棱的肉肉揪住一小圈,一会儿把刺棱的头发扎成小麻花,然后被目睹这一切的恭俭良踩在地上摩擦。
刺棱小崽子哭唧唧被恭俭良抱在怀里,亲来亲去。
“雄雄呜呜呜。可以不。不做作业吗?”刺棱和恭俭良一样,睫毛又翘又长,泪珠挂在上面时,就像一课沉甸甸的珍珠。
恭俭良:“不行。”
刺棱崽呜呜两口,脸埋在雄父怀里更难过了。
禅元从地上爬起来,凑过来贱兮兮捏捏刺棱的小屁股。夫夫两一个重考一个加班的心随着欺负幼崽,逐渐回暖,最终趋于平静。
恭俭良苦哈哈复习,背得头昏眼花。
禅元苦哈哈加班,时不时抽查(欺负)刺棱的作业。
一家三口重回怨气时代,等到恭俭良考试那一天,这股怨气抵达了巅峰。
嫌疑犯们有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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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 第两百五十章
◎老三破壳!!◎
第两百五十章
和两个哥哥各有千秋的破壳比起来, 老三的破壳和他蛋壳里的表现里如出一辙,乖乖的,雄父说不许动, 他就老老实实不动。
恭俭良难得产生了一种训狗的自豪感。
当然, 他这糟糕的比喻得到了禅元的抗议。夫夫两在“训练有方”“军纪严谨”等一系列词汇中, 精心挑选了“教育硕果”来形容老三的表现。
——没错, 恭俭良和禅元在老三身上最大的收获并不是他们可能有一个雄虫幼崽。
他两为自己可能有一个乖巧的虫崽由衷感到开心。
扑棱和支棱两兄弟垮着脸,围观雄父雌父绕着虫蛋拍手, 有种“我要瞎了”的无奈感。两个人在面对家庭新成员时, 默契站在一条线上, 嘀嘀咕咕觉得雄父还是浴血奋战更让人觉得正常, 雌父也是跪在地上跪舔雄父时更让人觉得安心。
“毕竟, 我习惯了他们两那个样子。”支棱低声道:“他们忽然变成正常家长,噫~想想我就觉得很恶心。”
扑棱咯吱窝下夹着玩具鸭鸭。
他本来打算马上执行计划,可弟弟破壳忽然插入,他这会儿离开不是被雌父手撕, 就是被雄父降低好感度。扑棱懒洋洋打个哈欠,打算给自己未来的工具人一点面子。
这些天, 他不是没想过给弟弟洗脑。
可他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和支棱不太一样。
“你有没有觉得老三有点笨?”
支棱惊讶,“是嘛?”
扑棱想了想,觉得支棱这个没见过虫蛋的废物,没有对照组,不觉得老三有问题也很正常。他也没空和支棱复述,弟弟有安静, 而他又有多烦人。
等我在提姆叔叔上吃到点甜头后, 就回来专心调教弟弟。
扑棱如此想着, 已经预想到把白白净净的雄虫弟弟教育成自己的社交工具, 然后用弟弟的雄虫身份为牟利,榨取夜明珠家财产等内容。
恭俭良和禅元却遇到了巨大的难题。
夫夫两围着虫蛋绕了好几圈,顺时针,逆时针都过了七八遍了,虫蛋一动也不动。
“怎么回事?”恭俭良用手轻轻扶着虫蛋,盯着上面的裂缝道:“我可以打碎把崽抱出来吗?”
禅元赶快阻止,并且叫来了军医。
三个成年虫围着虫蛋顺时针转,又逆时针转好几圈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睡着了。”
禅元掏掏耳朵,不敢置信,“什么?”
军医面容慈祥,笃定道:“小崽崽破壳累了,睡着了。”
支棱毫不客气大笑起来,扑棱倒是掐着时间跑去执行自己的计划。他先是偷偷将鸭鸭玩具放回到原位,悄悄将自己提前三四个月装上去的摄像头拆下来,复原一切后,确保自己可以随时随地进入提姆叔叔的房间不被人发现后,施施然回到了自己家,围观弟弟破壳的蠢样子。
至于能不能得逞?
扑棱有八成的把握。
他提前装上的摄像头让他清晰掌握了提姆叔叔的睡眠状态,再加上他好意送的助眠精油(由弟弟支棱友情提供,实际上是改良版迷药),配合上藏在鸭鸭肚子里的催/情/剂。
扑棱决定上演一场迷情意乱。
他要让提姆叔叔完全对自己产生内疚感,哪怕被自己操弄到哭泣,也要在床上深深感觉到是他这位长者的不对——怎么可以因为身体燥热,就对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晚辈下手呢?何况晚辈还是关心长者的身体,才来到房间的。
扑棱光是想想这些即将束缚在提姆叔叔身上的道德枷锁,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清楚对付这种雌虫用暴力是永远拘束不了对方的。
他也不希望用暴力和性来勉强对方。
扑棱更喜欢年长者和上位者不得不为自己低下头,备受道德谴责,被自己玩弄的样子。
他喜欢这样。
他和支棱是完全的兴趣爱好,故而在猎取各自猎物的时候,他们会短暂合作打配合,娴熟提供对方需要的各种梯子和作案道具。
共同犯罪时,他们就是最好的兄弟。
“他怎么还没有破壳?”
“谁知道呢。”支棱乐呵呵嘲笑弟弟,“居然在破壳的时候睡着了,真是小笨蛋。”
兄弟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各自有些不耐烦。支棱索性去闹起来安静,惹得安静躲也躲不过,被拽到小隔间里说话。
扑棱心照不宣将门给两人带上。
“雄虫,懒一点就懒一点吧。”扑棱想,总不能真的和雄父想的一样,雄虫拳打脚踢大战四方吧。
夜明珠家可是出了名的社交名门、老牌贵族家庭。等弟弟破壳后,必须重点抓抓他的礼仪,绝对不能把他交给雄父养……
扑棱这边还在构思弟弟破壳后的课表。
虫蛋那边终于有了情况。
蛋壳上除那一条裂缝外,终于能看到幼崽的小手。禅元死死盯着,无比希望上面出现一条虫纹。说实话,他面上已经配合恭俭良说了无数次“雄虫幼崽”,可他打心里还是希望这是一个雌虫。
“雌虫。雌虫一定要是雌虫。”
“千万千万不要是雄虫……”
幼崽像是听到了禅元的疯狂祈祷,他先挤出来一只白白净净的小肉爪,接着又挤出来一只白白净净的小肉爪,接着是整个背部和小屁股。禅元死死盯着其光滑的背部和屁股,心里高香烧了一支又一支,疯狂叫嚣,“虫纹、虫纹,腿上一定有虫纹。”
幼崽废了老大劲,终于把自己的双腿也拔出来了。
一双肉呼呼白白净净的崽崽断腿。
禅元心凉了半截。
幼崽此刻就像钻到桌子底下一般,手脚背和屁股都露出来了,只剩下脸和胸了。禅元是无法接受虫纹在脸上的崽啦,因为他一直觉得虫纹特征在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粗狂感。
他最后的奢望全部在崽的胸部上。
“胸胸胸。虫纹,哦天啊,一定要在胸上。”
军医看禅元的眼神充满了困惑,“这不是雄虫蛋吗?”
禅元垂死挣扎,盯着被恭俭良大卸八块的疯狂,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不。他一定是雌虫。”
幼崽拱了拱屁股,十分用力将自己从虫蛋里拔出来。他这回力气用的太大,轱辘轱辘转着滚出去,恭俭良接住他时,幼崽生理性打了一个喷嚏,露出他白白净净的前胸和啥都没有的身体。
禅元半截心都凉了。
恭俭良倒是开心得敲锣打鼓,扑棱殷切给弟弟拿来小汗巾,全身上下都擦拭一遍后,这对父子把幼崽翻来覆去检查三四遍,咯吱窝和脚底心都没有放过。
“老三没有虫纹!”恭俭良大声宣布,“他就是雄虫。绝对的雄虫。”
禅元失魂落魄,什么都听不到了。
但下一秒,他看见自家的老三抬起头。
顿时!一种头皮发麻的滋味从禅元的天灵盖灌溉而下,把他所有的失望一冲而走,他完全变成个傻瓜雌父,嘴巴里只会机械性冒出两个字,“天啊。天啊!”
这是什么缩小版的恭俭良啊。
这是什么天赐一般的美貌啊。
该死,以后这个小家伙要便宜哪一个雌虫啊。禅元光是想一想,整个人都酸透了。他看着恭俭良抱着幼崽,一大一小两张绝妙杀他的脸凑在一起,差点忘记呼吸。
恭俭良小时候一定也超可爱啊。
没关系,养不了小时候的宝贝,我可以养我和宝贝的漂亮崽!禅元都顾不上自己刚刚在嫌弃个什么玩意儿,舔着脸上去撒泼,“雄主。宝贝~哦,看看雌父好不好。这是什么小可爱啊。”
扑棱和支棱在边上擦自己起来的鸡皮疙瘩。
“居然长了一张雄父的脸。”支棱边擦着自己的脸,边羡慕,“我要是有这种脸,安静是不是也会和雌父一样痴汉我。”
扑棱嫌弃看了弟弟一眼,心里觉得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今晚,他就能拿下提姆叔叔。而日后只要好好把弟弟培养成贵族雄虫,夜明珠家的丰厚家产也必然落在他手里。
很完美。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扑棱壮志踌躇,恨不得时间快进到晚上,让他彻底品尝下胜利的滋味。
“禅元,有任务。”
“嗷。来了。”禅元正和恭俭良求着亲一口崽呢。他实在是太馋了幼年版的恭俭良了。不过瞧一眼门口等待的人是提姆后,禅元还是装出个人样,跑去匆匆把自己本周的任务单拿过来。
“禅元。他怎么不哭?”
“可能崽不喜欢哭呢。”
恭俭良捏捏幼崽的小屁股,发现怀里的漂亮崽茫然地看着自己,眼睛眨巴眨巴,完全是一种迟钝的状态。
有点不对劲。
恭俭良瞬间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他正要和禅元说这个事情,提姆折回来手里抱着什么。
扑棱眼皮跳了一下,还没等他阻拦。提姆就抱着玩具鸭鸭走到幼崽面前,用玩具捏着脖颈在幼崽面前“嘎嘎”好几声。
“哇。”禅元夸张道:“这孩子好看到你专门送玩具过来吗?”
提姆点了点头,陈恳道:“他是我见过配色第二好看的马赛克。”
第一好看是恭俭良。
扑棱的脸扭曲了。他脑海中有一根线短暂崩开,还没有续上的时候。他便看见自己最依赖的提姆叔叔,恋恋不舍将鸭鸭塞给自己破壳不到半分钟的弟弟。
“就借给你半天。”提姆和禅元讨价还价,“半天后马上还给我。”
禅元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鸭鸭送人。”
“不可能。”提姆笃定道:“只是看你家小孩没有反应,鸭鸭逗他开心一下。”
在提姆心里,鸭鸭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完美的存在。他对鸭鸭玩具的自信在某些时候甚至超过对自己指挥技术的自信。
“没有幼崽可以抵挡住鸭鸭的诱惑。”提姆信誓旦旦道:“不过,鸭鸭是我的宝贝。不可能送给他的。”
有过两个崽的禅元深知这只鸭子的魅力。
他从远征开始到远征快结束,都没有搞明白这只鸭子到底有什么蛊惑之术,居然能让提姆如痴如醉养孩子般养着它,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还要用自己的旧衣服给鸭鸭做新款式小围兜。
现在禅元将自家漂亮老三代入一下,稍微能理解这种“换装游戏”的妙处。他的钱包已经准备好了,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的漂亮雄虫和漂亮崽买买买!!
各种漂亮衣服,买!
各种亲子装,买买!
各种点心,买买买!
雄虫嘛,还是长得那么好看的雄虫幼崽,宠着就对了。
“唔。”漂亮幼崽终于发出第一声叫声。不过这种叫声并非哭泣,也并非什么口腔音,反而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才发出的鼻音。恭俭良和禅元紧张地把幼崽放在沙发平面上,仔细查看。
这可是我的雄虫幼崽。恭俭良想着。
这可是我最好看的崽。禅元想着。
夫夫两各有关注点,他们两轻轻拿来幼崽揪住的玩具鸭鸭,目光汇集在一处,脸色陷入了僵持。
“这是什么?”禅元原地飙三个高音,“崽不是雄虫吗?”
恭俭良平静多了,他用手戳戳幼崽下腹靠近会/阴的鲜艳纹路,“是真的。”
他们的雄虫幼崽忽然变成了雌虫。
作者有话说:
哇呜,是一个生在250的小可爱哦。
从怀上到破壳,把禅元坑了三次的漂亮崽崽。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8】
恭俭良的重考内容很简单:参与到一场正在审讯阶段的案件,在十五个嫌疑犯里找出真正的凶手。
重考的人里,只有恭俭良一个人。
警雄雷克被派遣到其他案件中进行考试。
雄虫一个人便按照自己的逻辑开始破案。他先是将案子看一遍,再挨个去见见嫌疑人,稍有不顺心的苗头,恭俭良二话不说先将嫌疑人揍一顿。
打完,他就和负责此案的警雌说,自己知道哪一个是变态,阿不,凶手了。
“绝对是那个穿蓝衣服的。”
警雌进去一趟,发现穿什么衣服都没有用,被恭俭良点名的那位打得满身是血。
他们当机立断选择把恭俭良铐起来,先扣他30分。
理由是,暴力审讯。
“为什么说他是凶手?”
恭俭良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自然道:“因为他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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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 第两百五十一章
◎老三叫做小刺棱。◎
第两百五十一章
恭俭良和禅元再一次为老三是雄虫还是雌虫打起来。
不过这一次, 是禅元失魂落魄在“怎么会是雌虫”中徘徊,恭俭良兴致勃勃研究缩小版自己有什么异化能力。
“给雄父看看爪爪。”
幼崽听不懂,他的瞳色和禅元类似, 却又不完全相似。最起码恭俭良看着这种明亮的绿色不会联想到“狗东西”“大坏蛋”“老银币”这类脏词。
扑棱上前, 想要把弟弟怀里的鸭鸭抽出来。不料小孩手按着紧, 第一下, 扑棱居然没有抽出来。
“扑棱。”提姆在旁边严肃批评,“不要和弟弟抢东西。”
扑棱脸都绿了。他憋屈站好, 回到原位时, 踹一脚偷笑的支棱, 两兄弟继雌父雄父胡扯头花后, 上演了为兄弟掏心掏肺的马赛克场面。
家里的新成员, 可爱的小虫崽,对此一无所知。
他眼睁睁看着雄父把雌父按在地上揉搓,雌父涕泪纵横大哭“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可以是雌虫”,远处是两个哥哥你一拳我一拳, 血肉横飞的兄弟情义。幼崽歪了歪脑袋,找不出合适的表情, 最后看向房间里唯一没有战斗力的安静。
“唔?”崽崽歪头,学着雄父做表情,“唔。”
安静:“……崽崽乖,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提姆正努力把恭俭良和禅元分开,他不太喜欢掺和到禅元的家庭破事里。因为他知道自己见不得有人打架, 一定会上来劝架。
更关键的是, 他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只能给这对夫夫当个前菜里的装饰点缀。
提姆已经很努力在锻炼、提高格斗水平了。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禅元能够从一个平平无奇的蝉族进化到现在的程度, 自己却不行?
“提么叔叔。”扑棱还偏偏要在混战中插一腿。他打着打着把弟弟撂下,跑过来扛起提姆,飞快离开战区,担心道:“我去劝架就好了。”
提姆感觉自己身为军雌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不过很快,这点羞辱就被更强大的好奇心压制下去了。
因为安静发现幼崽身上的虫纹又消失了。
禅元这回力压恭俭良一肚子不乐意,不管雄虫痛揍他多少次,都要把基因库的人找过来做一回基因检查了。一家五口,除了刚刚破壳的那个,全家人边包扎伤口,边互相发疯。
“求求了。这好看的脸,不可以是雌虫啊。不可以啊。怎么可以是雌虫呢?”
“都怪禅元。”
“呜呜呜对对对都怪我。”
扑棱则死死盯着被弟弟压在身下的玩具鸭鸭。小虫崽和刚刚破壳比起来,浑身稍微有点红,因为皮肤足够嫩,看上去就有种白里透红的滋味。
支棱则偷偷待在安静身边,和狗一样闻来闻去,诡异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哥哥扑棱身上。
基因库的几位老学究,好不容易哄得幼崽松开手,将崽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透彻,拿着报告检查三四遍,又聚在一起嘀哩咕噜大半天,才走到恭俭良和禅元面前。
“有两个消息。”基因库的人表示,“你们要先听的哪一个?”
禅元道:“好消息。”
“幼崽和恭俭良小时候差不多,没什么大问题。”
禅元:?
你们确定这是什么好消息吗?
不过看了眼身边的漂亮雄虫,禅元还是颤巍巍问道:“那坏消息呢?”
“您的虫崽正在发/情。”基因库的雌虫擦拭下眼镜,笃定道:“这么比起来,前面一个确实是好消息吧。”
禅元觉得温格尔阁下和恭俭良讨厌基因库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帮家伙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做人子!上上下下有一个好消息吗?禅元一个健步冲上前,将试图重新压住鸭鸭玩具的幼崽抱起来,心痛道:“崽~”
不可以对鸭鸭发/情,鸭鸭已经是有夫之鸭了。
你不可以和你哥哥一样,试图横刀夺鸭。
幼崽面无表情。他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完全听不懂雌父这一个“崽~”字里包含了多么深厚的情绪。他歪歪脑袋,最终笨拙发出一个“唔”的鼻音。
禅元鼻血都要掉下来了。
恭俭良捡起鸭鸭就要砸在禅元脸上,“不准对幼崽发/情。”
整个家混乱异常。扑棱狗狗祟祟上前要捡回鸭鸭,提起销毁自己藏在鸭鸭腹部地催情剂——他刚刚掐住鸭鸭的脖子,支棱忽得冒出,一把掐住鸭鸭屁股要把鸭鸭塞到安静怀里。
他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扑棱脸上了。
两兄弟再次撞在一起,互相咬着牙往外低声挤话说。
“放。手。”
“哥~你不是失败了嘛。”
“放。手。”
“我正好用在安静身上。”反正安静很喜欢弟弟,到时候一定会找弟弟玩。聚少成多,支棱相信自己可以蹲到安静情不自禁的那一刻,“到时候和你分享经验,怎么迷/女/干……”
扑棱一巴掌呼在支棱脸上,他往外蹦几个字,就扇几个巴掌,“我。让你。放手。”
腔调和巴掌声极具节奏感。
唬得他们刚破壳的弟弟,眼睛张得圆圆的,一动不动看着他们。
“漂亮崽不看哦。漂亮崽不可以看哦。”禅元虚虚捂住幼崽的脸,上去一人给一脚,飞速将玩具鸭鸭抢回手中,塞给自己新出炉的漂亮崽崽,“这是提姆叔叔借给我们崽崽玩的,对……嗯?这个味道?”
提姆不专修化学和医学,他没察觉到空气中细微的不对劲,很正常。
军医根本没有摸过玩具鸭鸭,他没察觉到鸭鸭不对劲,也很正常。
基因库那几个又是摸又是学识渊博的老东西,不可能不知道玩具鸭鸭身上这几乎无味的气息是什么。他们不说纯纯是为了看个后续发展。
至于这个后续是“催情剂对幼崽的影响到底有多久远?”还是其他。禅元都觉得,温格尔阁下和恭俭良对基因库的讨厌真是太仁慈了。
换成任何一个雌虫,上去就是上勾拳+下勾拳套餐。
不过,禅元决定走阴损一点的路数。
他浅浅把这点不满盖住,揪住面色无常的长子,掐着嗓子小声道:“等会儿收拾你。”然后,把玩具鸭鸭随手塞给恭俭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上前和基因库雌虫聊聊孩子的性别。
“孩子是什么性别啊。”
恭俭良掐掐鸭鸭的屁股,又捏捏鸭鸭的脖子,看见幼崽的目光后,快活走过来用鸭子逗着崽玩。
禅元咳嗽两声稍微大声些说,“没有虫纹当然是雄虫啦……嗯?什么你们做了检查,这孩子有孕囊,是雌虫。那他怎么没有虫纹呢?”
恭俭良抬头看过来。
禅元声音忽然低了好几个分贝,越说越小说,“什么叫孕期药物滥用……不可能,我们家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咳咳,没有虫纹的雌虫当然也是雌虫啦。只不过稍微有些特殊罢了。”
没错。
什么药物导致虫蛋蛋壳发生基因突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看老三这张脸。他和恭俭良长得完全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发生乱七八糟的基因突变呢?禅元心中祈祷、祷告、疯狂默念雌父的名字。他在这个时候把堕胎时念过的愿望全部再说了一遍:保佑我的雄主不要发现我正在做的事情。
老天爷听到了禅元的愿望,慷慨对其施展了暴击。
“什么药物?”恭俭良冒出头,“我是不会让老三吃药的!绝对不会!”
这回轮到基因库雌虫咳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那么在意嘛。小兰花你看,你现在不也长得很好吗?”
恭俭良:“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头拧下来。”
基因库全体静音。
恭俭良:“老三是什么虫种?”
基因库还在静音中。不是他们怂,而是这个距离中恭俭良完全可以痛揍他们所有人,而他的雌君还会帮忙兜底。
他们这帮老骨头多数不禁打,也不想挨着这种毫无科学进展的打。对比下,闭嘴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禅元仔细想想,觉得这是个掌握话语权,胡说八道的好机会。他道:”宝贝……”
“你闭嘴。”恭俭良已经闻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他抱着鸭鸭道:“你会狡辩。让这帮老东西说,老三是什么虫种?”
基因库:“刺花螳螂种。”
恭俭良:“他是雌虫还是雄虫?”
基因库:“雌虫。”
恭俭良转头对禅元道:“他就叫小刺棱了。”
禅元心里千百个美丽的名字直接胎死腹中。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同意给老大起个随意的小名。老大若不是叫“扑棱”,老二自己也不会为了套路再取一个“支棱”的小名,老三就更不会盯着一张漂亮脸,配一个“刺棱”的小名。
不过没关系。
小名罢了。刺棱就刺——嗯?刺花螳螂?禅元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脑子短暂地从幼崽美貌中清醒。
“崽。”
“唔?”
“你怎么是螳螂种呢?”禅元痛心疾首,“你这样,雌父没办法带你回老家炫耀啊。”
刺棱崽面无表情,甚至打了一个崽里崽气的哈欠,被恭俭良接手过去,整个人趴在雄父怀里一秒入睡。
“你吃药了?”恭俭良灵魂发问,“禅元,你什么时候吃的药?”
禅元当即否认,“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吃药。我怎么可能吃药呢。宝贝,我身体可健康呢。没必要浪费这个资源。”
恭俭良瞄一眼背后破碎的桌子和强颜欢笑的基因库雌虫,道:“他们已经招了。”
禅元对基因库-远征军分部这些人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想自己上次就不应该给恭俭良演示什么叫“威逼利诱”“拳头硬才是真的硬”。
因为这玩意落在自己身上,着实不怎么美妙。
禅元低服做小,“宝贝,我真的没有。”
证据早就销毁了,到时候就说基因库这帮人挑拨离间好了。禅元的嘴长着就是用来颠倒黑白的,他觉得自己接下来有的忙了。
作者有话说:
沙曼云(魔花螳螂种雌虫)、恭俭良(兰花螳螂种雄虫)、小刺棱(刺花螳螂种雌虫)。三代人!凑齐了!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9】
恭俭良的推理就是没有推理。
他倾向于将犯罪打到承认罪过,而非用事实说话。因为他有种深入骨髓的刻板印象,认为真正的高智商犯罪是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没错,这都怪禅元。
“我再打对方两拳,他一定全部都招了。”
“……不。你冷静。”警雌已经趋于崩溃,他有点不清楚上面是给他们发了一个同事,还是发了一个罪犯。
“我们是警/察。我们办案是要走程序的。”
恭俭良思考十秒钟,认真道:“我可以走程序的审讯他。”
警雌们盯着恭俭良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进行了足足十分钟的讨论。
十分钟后,他们觉得不能再让恭俭良进行审讯了。这样太危险了。
他们决定把恭俭良按照“暴力执法”的处罚,正常对待。
他们直接把恭俭良和这十五个嫌疑犯关在一个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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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 第两百五十二章
◎这个家终究要孩子们……◎
第两百五十二章
恭俭良没空听禅元瞎逼逼。
他抱着自己新出炉的崽, 像得到一件稀罕玩具,整个人戳戳幼崽的肚子,摸摸幼崽的小爪爪, 再用脸蹭一蹭幼崽软乎乎的头发, 发出惊叹的声音。
“他长得和我好像哦。”
在边上为自己开脱半小时的禅元口干舌燥, 怀疑恭俭良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对对对。”禅元打不过就加入, 凑在幼崽面前,开头狠狠嘬了两口小刺棱的脸蛋, 嘬得幼崽脑袋都忍不住外道一边去了, “来, 给雌雌亲亲。什么漂亮小可爱呀。”
恭俭良一巴掌将禅元打开。
小刺棱还是那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面无表情却没有一丝冷漠的样子, 明绿色的双瞳更多是茫然。有时因雄父雌父抢夺的动作稍大,他也跟着扭头看来看去,雪白的发色微微摇晃,累了就趴在雄父怀里打哈欠。
看上去很正常。
小刺棱除了长得太美貌一些外, 就像个最正常不过的幼崽——当然,等他的雌父雄父记起来这孩子从破壳开始就没有说过话, 没有哭出声,没有掉眼泪时,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扑棱被禅元揪着耳朵拖到训练室里,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支棱趁雄父洗漱的时间,偷偷溜进来猛戳弟弟的屁股。他早就看上了弟弟小刺棱的研究作用,坏心眼想要收集一些幼崽眼泪做试验。
“刺棱?”支棱抓住幼崽的脚, 翻个身, 用脸蹭蹭他的小肚皮吓唬道:“哇呜!”
小刺棱打了个哈欠, 眼里带着倦意, 一无所知。
支棱揉一揉他的小肚子,接着按教科书上的方式,在幼崽最嫩的几个位置用力掐一把。
“唔。”小刺棱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脚,踹在哥哥的手臂上。支棱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吃痛的时候,被弟弟踹的地方已经起了一小片淤青。
不严重,但被破壳一天左右的弟弟打到淤青,在支棱看来简直是耻辱。
他知道雌父这回儿正在教育“欺辱长辈的扑棱”,雄父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速战速决洗漱收拾好一切的。他们磨磨唧唧的时间,刚好留给自己研究研究弟弟。
“你怎么回事?”支棱双手架起弟弟小刺棱,压低声咒骂道:“居然敢打哥哥,你简直是翻天了。嗯?”
小刺棱茫然。
他破壳一天里所用的最多的表情就是茫然,所有表达情绪的词汇就是“唔”。支棱一度怀疑雌父是不是吃药吃嗨了,导致弟弟口腔发声系统不完善,现在都还在用鼻音“唔”来“唔”去的。
“不准踹哥哥了,知道吗?”支棱拎着小刺棱甩来甩去,粗鲁道:“再踹哥哥,哥哥就把你放进防腐剂里做成标本,知道吗?”
小刺棱眼睛眨巴,越眨巴越小,最后打个大大的喷嚏,喷了支棱一脸奶味吐沫星子。
“唔。”
小刺棱听不懂,但他蛮喜欢有人抱着自己。两只小短手晃呀晃呀半天,勾得支棱在衣领口蹭完脸就凑过去。
“算了。”支棱感觉自己白说了。他捏捏小刺棱的鼻尖,如愿看到弟弟发蒙后,掏出剃刀刮下弟弟的一截头发,装进密封管中,叮嘱道:“你生来就是哥哥的研究材料知道吗?”
小刺棱歪了歪头。
支棱道:“很好,你默认了。以后你就是哥哥的活体材料了,再大一点能下地了,还要给哥哥当奴隶哦。”
雄父差不多要出来了,得赶紧跑。
支棱掂手掂脚滚出房间,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雄父“磅”的出门,随后“哇呜”乱叫,中间还伴随着“头发呢?怎么没头发了呢?”
训练室里。
禅元苦口婆心,拳脚相加,气得呕血。“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谁教你在玩具里放催/情/剂的。”
扑棱一边闪躲,一边回击,“你知道又催/情/剂,为什么还把玩具塞给雄父?!”
“这不一样。你这个孽子。”
“这有什么不一样。”
“闭嘴。孽子。”
双方大战三百回合,最终禅元在身体对抗上轻松取胜,在精神疗法上一塌涂地。父子双方对彼此糟糕的技术水准有了充分认知,一个发誓要给自己上体能强度,一个发誓远征结束就把老大老二打包送回蝉族老家。
这个家是没办法待了。
禅元身心俱疲,回家的动力只剩下恭俭良那张漂亮的脸。他目前还处于“上床被踹”的禁/欲/期,对美人的幻想只能全部发泄在老三那张一比一缩小的漂亮脸蛋上。
哦~美人和缩小版美人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慰藉。
“宝贝。还有我的小刺棱。”禅元欢天喜地推开门,直面脑袋上秃了一块的崽。
幼崽的胎毛本就不多,被剪掉的那一块还不是一撮,而是一片!禅元急速上前,撞开恭俭良,捧着小刺棱的头反复确认。
——没错,是一片。罪魁祸首还专门找中间最茂盛的那一片收割,形成惨不忍睹的地中海发型。
禅元裂开了。
坐在沙发上编织的安静听见雌父的惨叫,吓得掐断了自己的绳子。等他捂住耳朵跑过去的时候,禅元已经泣不成声,徒留下一雄一崽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恭俭良看向小刺棱。
而什么都不会,甚至连精神触角都不太会发声的崽,依旧是无知茫然的表情,大半天后才笨拙发出一个音,“唔。”
“头发呜呜呜刺棱的头发……怎么可以动他的发型呢?”禅元的眼泪一把接着一把往下掉。
他被恭俭良耕耘的时候都没哭得这么情真意切,动容万分。
“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可以呜呜呜,怎么可以弄个这个丑的发型。”
恭俭良道:“还会再长的。”
禅元看一眼美貌的雄主压压惊。每次他在床上被耕耘到声泪俱下时,看着恭俭良的脸又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自豪感,一想到这么好看的雄虫被自己睡到了,禅元哭着哭着都会再笑出声来。
但崽不一样。
这可是他生出来的最好看的崽啊!
他还准备今天好好亲亲崽的漂亮小脸回回血呢,还打算扒掉鸭鸭的衣服给崽拍破壳第二天纪念照呢。现在!这个发型!把一切都毁了。
禅元哭得快昏厥过去了。
恭俭良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这个颜狗,抱着崽,牵着自己的养子继续研究“如何让三人共处在一张沙发上”。
安静的良心让他无法忽视禅元。作为家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安静轻声提醒道:“我们不管雌父吗?”
“嗯。”
“雌父看上去很糟糕的样子。”
恭俭良忽然摸摸自己的头,兴致勃勃道:“真的吗?那你说我和刺棱剃个亲子发型好不好。”
安静大为不解,他没有办法理解恭俭良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下一秒,躺尸的禅元四肢扭曲狼狈爬行过来,抱着恭俭良的腿和腰发出牛一般的哭嚎,真正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恭俭良一边用脚踩着禅元,一边转过头对安静道:“和现在比起来,刚刚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安静深呼气,深吸气,什么话也不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努力迭代自己在这个家的生活指南,最后陷入脑袋宕机的状态。
他无法理解。
恭俭良和禅元都不需要安静来理解。他们在自己的逻辑圈里思考一下,很快找出了剃掉刺棱头发的罪魁祸首。
恭俭良都不需要证据。
因为愤怒的禅元踹开老二的房间,硬生生找出刺棱的胎发,揪住逃跑的支棱,将其揍得满地乱爬乱叫。
小刺棱满脸好奇。
他说不出话,大半天又发出一个可爱鼻音,“唔”来“唔”去之余对上了大哥和二哥复杂的目光。
“唔?”哥哥们在看他哎。
小刺棱终于有点感觉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这目光是什么意思,自豪地抬起胸,接受哥哥们的洗礼。
当晚。
扑棱和支棱开了一场隆重的兄弟会议。
“把老三做掉吧。”扑棱打着手电筒幽幽的说道:“一个螳螂种雌虫,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帮我篡夺夜明珠家。”
支棱接过手电筒,补充说明,“尸体归我。”
“主要麻烦是雌父雄父,要想办法洗清我们两个的嫌疑。”扑棱琢磨道:“意外身亡怎么样?一个月大的小虫崽应该学会走了。到时候可以操作的空间更多。”
两个人在此刻,终于达到了禅元对他们“一致对外”的期许。在一周的精密计算和研究下,扑棱和支棱准备好了一切。
他们两怀着期盼,等待着弟弟满地乱走的日子。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小刺棱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雄父雌父怀里,最不济也是在安静怀里呼呼大睡,支棱都差点看不下去想要拽着这个废物到地上走两圈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雌虫一个月左右就开始最基本的走路训练了。再不济,他对自己走路一点兴趣都没有用吗?
“再等等。”扑棱压抑住支棱的暴躁。他分析道:“我们两已经在雌父的黑名单上,太殷切教他走路,一定会引起雌父的怀疑。”
“好吧。”
就这样,他们又等了一个月。
小刺棱依旧在喝奶、睡觉、喝奶、睡觉。有人来抱他,他就醒一下,没有人抱他,他也绝对不会站起来走两步。
因为,他都没有坐起来过。
支棱作为医学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他道:“这家伙不会是个残废吧。”
扑棱轻微地动摇一下,坚定相信了科学和基因库的判断,道:“不会。残废这么严重的事情,一定早发现了。”
“计划怎么办?”
“降低要求吧。他能爬就行了。”
两兄弟嘀嘀咕咕,决定再观察一个月。
小刺棱依旧是喝奶、睡觉、喝奶、睡觉。他三个月的活动看似单调,但和他翻来覆去的那个“唔”字比起来,还是丰富了不少。
支棱解剖弟弟的心已经压抑不住了。
他握着手术刀对扑棱道:“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废物的雌虫!他是大脑和小脑一起瘫痪了吗?”
扑棱回忆下自己和支棱的童年生活。他印象里自己一个月都不晓得满没满就被雌父装在纸箱子,丢一大把识字,送去指挥室。他三个月的时候,提姆叔叔体能课、军事课、每日背军规等全部给他安排上了。
支棱?支棱就不用说了。这是个在蛋壳里就会骂人的胚子,落地能走就开始和自己打架。三个月?他们和刺棱那么大的时候都开始拆家了好吗?
“他能吃能喝的,怎么可能瘫痪了呢?”
“那他走一下啊。”支棱抱怨道:“总不能雌父雄父什么都没有教他……嗯?”
兄弟两对视一眼,开始细致盘了一下自己的雌父雄父这三个月都在干嘛?
雄父……好吧,雄父就是亲亲贴贴弟弟,他从来不管教育这方面的事情。那么重点就在雌父。
“他一下班就回来抱着刺棱。”
“然后呢?”
“就抱着。”
“什么都不做?”
“应该也不是吧。”支棱迟疑道:“他还会……贴贴、捏脸、猛烈亲吻?”
作者有话说:
颜狗一生都是颜狗。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0】
牢房里。
十五名嫌疑犯正声泪俱下交流各自的感想。从内容和伤口上来看,他们遭到了区别对待。有的人蹭破了皮,有的人打肿了脸,有的人打折了腿,还有的人连皮都没有破。
“为什么?”
“为什么警局会有这么好看的雄虫?”
“真是暴殄天物。”
“他该不会是为我来的吧。”
挨揍程度和发言程度呈反比,光听听内容负责看守的警雌就知晓是谁谁谁在发言。他看着几个发癫的,几个唉声叹气的,几个后悔没有吸引雄虫注意力的,完全看不出这群人三个小时前都在为“如何洗清嫌疑”抓耳挠腮。
哎。时也命也罢了。
警雌看着长官提着人进来,开门,放人,关门,走人。
恭俭良双手带着手铐,踉跄后站稳。他成年后就不怎么来这种地方了(未成年发疯还会被关一下),此刻居然莫名产生故地重游的感叹。
“阁、阁下?”
“哦~”恭俭良夸张又亲昵地展示自己的善意,“各位变态们,我真是想死你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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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 第两百五十三章
◎祸国殃民的漂亮崽◎
第两百五十三章
扑棱和支棱感受到一种震撼。
他们两认真回忆自己的童年, 试图找出自己三个月时的记忆。作为孩子,他们总觉得恭俭良不靠谱,禅元也该靠谱一些。接着他们便知晓——这两个人能凑在一起, 确实是有原因的。
扑棱三个月大的时候被完全丢给提姆带。
这两人一天到晚忙着出任务, 在任务时期打的昏天暗地。
“可你是他们亲手带大的啊。”扑棱对支棱道:“你总不能也是……”
支棱认真, “雌父确实对我很负责。”
扑棱松一口气。
支棱继续道:“我也没记得他教我走路。那会儿是你把我放在地上, 踩我屁股。我为了不给你踩,才努力站起来, 保护屁股的。”
扑棱诡异地停顿下, 他和支棱的目光落在年幼弟弟肉嘟嘟的屁股上。小刺棱浑然不知两个哥哥要做什么, 他正和往常一样发呆至之余, 打哈欠。下一秒便被哥哥们平趴在地上。
扑棱用脚推了推崽的屁股。
小刺棱毫无反应。
“不是这样, 你要狠一点。”支棱推开扑棱,亲身上阵演示力度。他用脚掌踩着刺棱的屁股,肉屁股回弹的质感让他暗中多踩了几下。小刺棱“唔唔”两声,终于回头看了眼哥哥。
“看。”支棱道:“这不是有反应吗?”
他用脚再用力推一下, 硬生生把崽推出一米的距离,呵斥道:“爬。”
小刺棱咯咯笑起来, 他挥舞着双手,对这种新游戏十分好奇,乖乖趴着给哥哥们踩,“唔唔”。
扑棱不得不蹲下来和这个小废物讲道理,“爬会吗?”
“唔。”
“爬。手脚支支起来爬。”扑棱箍住弟弟的四肢,想要将其硬撑起来。他抱着还好, 刺棱任由哥哥摆布。哥哥一松手, 刺棱就和小棉花糖一样散开。他皮肤白, 掉在地上时肉眼可见脏了些, 却不会生气,还以为哥哥们和自己玩游戏,眼睛睁得大大的。
“爬。手要立起来。脚也是。”
“动起来啊。你不要摊着啊。”
长达半小时的教学让扑棱精疲力尽。他温和地掐住弟弟,微笑说出“你这个小废物”时。支棱还以为自己要收获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然而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刺棱左顾右盼,在面对这般羞辱后,依旧露出茫然和不解。
这是个傻的。
扑棱和支棱选择用脚教育崽。
他们两个粗暴地拿弟弟做抹布,擦了整个房间的地板。不管他们是温柔的推、凶恶的推、暴力的推,还是轻轻的推,小刺棱永远是好奇、茫然,最多展现出“哥哥陪我玩”的开心神态。
“唔”来“唔”去,跟个新品种哑巴一样。
“怎么办?”扑棱苦恼道:“他是个傻子。”
支棱笑道:“听上去更有研究价值了。”
“我不想长大以后还要给傻子租房,每个月固定给他寄生活费,定期去照看他的生活,甚至要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好吧,这可能是他唯一有价值的地方。这张脸总能作为礼物送出去,对吧。”
支棱点头。
两兄弟在此刻格外想尝尝酒水的味道。而在刺棱从他们脚底下探出小脑袋瓜,用脏兮兮的脸颊蹭他们裤腿时,双方同时僵硬,一人一只手把这个弟弟抓出来,按在沙发上。
“这是个傻的。”
“最起码要教会他走路吧。”
“说起来简单。”支棱道:“不过我两操什么心啊。这不是雌父雄父的事情吗?”
于是,他们随便给弟弟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
临走前,支棱还捏了捏小刺棱的腿,笃定弟弟肌肉发育正常、骨骼发育正常,不存在“学不会走路”的生理障碍。
“往好处想。”支棱安慰道:“雌父一定会意识到不对劲吧。都是养大我们两个的雌虫了,他总不会这点都看不出来吧。”
扑棱觉得弟弟说得对,可他真不看不惯那么蠢的废物。
“这么蠢的家伙,正好吸引雄父雌父的注意力。”让他有时间重新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围猎计划。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两个月后。
当忙昏头的扑棱再一次见到自己的漂亮弟弟时,他瞳孔震动,一股血冲天灵盖上冒。
“他怎么还是趴着?他现在都不会走路吗?!”
支棱:“……我也很好奇。”
兄弟两认真观察弟弟两天,幼崽生涯里三观破碎了两天,哪怕他们成家立业后也没有见过有人是这么带崽的。
早上,雌父会把雄父先照顾好,再把弟弟刺棱抱起来,给他温虫奶——这些虫奶可不是两兄弟喝得什么合成奶,而是禅元亲自榨出来还带着体温的虫奶。弟弟小刺棱躺在床上安静吃完奶,任由雌父亲亲贴贴换衣服。
中午,躺着吃奶。
晚上,躺着吃奶。
哪怕是雌父下班了,弟弟刺棱都没有翻身。他也不会觉得无聊,没有人陪他玩,他就睡觉。睡醒了挨禅元好几顿亲亲,在雄父雌父怀里轮流传递,吃奶挨亲睡觉。
朴实无华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幼崽的生活如此枯燥乏味。
他两个哥哥流程都不走了,他们两一个破防,一个破防得更厉害,直接冲到雌父雄父面前对线。
“为什么不教刺棱走路。”
禅元呆滞一下,比两兄弟还要惊讶,“走路还要教吗?”他看向恭俭良,重复一遍,“我们有教过他两走路?”
恭俭良正揪着刺棱的脸颊肉玩,懒洋洋道:“忘了。”
禅元道:“我也不记得有这种事情。哎呦,刺棱的小脸怎么回事呢?红红的,给雌父亲一口。么呀~我们刺棱真好看~”
支棱合理怀疑弟弟一种名为“魅魔”的异世界生物。
“你想想啊。雌父雄父注意力都被弟弟吸引走,对我们是天大的好事啊。”扑棱引导道:“我们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让他们两痴迷吸崽好了。”
“有道理。”
兄弟两发誓,他们再把注意力落在弟弟刺棱身上,就让刺棱各自打他们一拳。
殊不知,在他们两走后,禅元认真思考确实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雌父。他掂手掂脚走到恭俭良身边,戳戳崽的屁股得到一个可爱回首后,鼻血直流。
“宝贝啊。”
恭俭良正专心捏刺棱的小肉爪。他之前和军雄费鲁利谈起一种名为“捏捏”的玩具,但什么“捏捏玩具”都不如幼崽的手柔软。恭俭良可以捏着刺棱玩一整个月。
“宝贝啊。”禅元小心翼翼斟酌语言,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做个全面的基因筛查。”
“不要。”恭俭良警惕起来。
他抱起小刺棱,振振有词,“刺棱没有表情和我一样。刺棱不喜欢动也和我小时候一样。雄父说了,我小时候就没有什么表情,需要慢慢学。不许你把基因库的雌虫叫过来。”
大抵是两者太像了。恭俭良有种“抚养自己”的错觉。
禅元总觉得,恭俭良在刺棱身上花费的情绪和前两个孩子都不太相似。他唯恐恭俭良代入到温格尔视角,又唯恐恭俭良看着幼年版自己会想起一些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去。
——这段时间,禅元把心思放在恭俭良身上。他关注恭俭良迟钝有古怪的情绪,稍微出现不对劲,他就上前把刺棱抱走猛烈亲吻,再跑回来把恭俭良按在亲一顿。
他拒绝承认自己有占便宜的嫌疑,嘴硬自己为雄虫和崽的身心健康奋斗。
“可你不觉得,刺棱现在只会‘唔’不太对劲吗?”禅元苦口婆心,“支棱这么大的时候,都会骂街了。”
恭俭良不管。
“刺棱长这么大都不会哭,他也不会很丰富的表情。”
恭俭良不管,他大声叫起来,“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都是可以慢慢学的。”雄虫生气了,雄虫抱着崽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和刺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禅元胆敢上来,恭俭良腾出脚就是一踹。
“不准说刺棱是笨蛋。”
“我没有说他是笨蛋。”禅元觉得恭俭良有点爱屋及乌了。他伏低做小,卑躬屈膝,“刺棱很聪明。宝贝也很聪明。天啊,我们家的宝贝是最聪明的对不对。”
恭俭良才不会被这些话骗到呢。
他过去稍微放松警惕,被禅元甜言蜜语贡献,回过神时身上的衣服都不剩几件。故而,禅元开始说好话,恭俭良绝不放松。
“走开!”
“好好好。我走开,我走开。”禅元溜开几步,又溜回来。恭俭良丢枕头打他,禅元也不恼,一顿折腾后总算爬上床,好声好气继续哄人,“你看刺棱和扑棱,五个月大都不吃奶了,可以满地乱跑了。刺棱不和哥哥们一起玩吗?”
小刺棱眨巴眨巴眼睛,有种清澈的愚蠢。
禅元拿他做筏子一点都没有愧疚感。他道:“宝贝难道没有和哥哥们一起玩吗?”
“哼。”恭俭良有些动容。
禅元再接再厉,“表情不是问题。我们先让扑棱支棱带刺棱学走路好不好?是不行,让刺棱会说点话好不好。”
“哼。”恭俭良鼻音都弱了几分。
禅元趁热打铁,“难道宝贝不想听刺棱叫雄雄吗?刺棱和宝贝小时候那么像……”
恭俭良正色,“不许涩涩。”
夫夫两总算达成了一致,不过双方在先教刺棱说什么上产生了细微的分歧,不由自主大吵起来。小刺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皱皱鼻子打个哈欠,超大声说出了第一个字。
“哼。”?
什么哼?哼什么?这个字是打算传家吗?
禅元头疼。
恭俭良倒很开心,觉得刺棱和自己一模一样。父子两开心从床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他对缩小版的自己充满兴趣,戳戳刺棱的肚子,整张脸埋下去吸一口,又吸了一口,咯咯笑起来。
刺棱也咯咯笑起来。
恭俭良不笑了。
刺棱也不笑了。
父子两和镜子一样,玩累了挤在一起睡,床上根本没有禅元的位置。禅元只能提溜着刺棱崽,掂手掂脚挤在床边,抱住大的,再让小的趴在自己肚皮上,最后轻轻盖上被子。
那两个大了,自然不能和恭俭良睡在一张床上啦。可这个小的……禅元盯着幼崽和恭俭良一模一样的脸,心都不自主软下来了。他碰碰幼崽软乎乎的嘴唇,安心抱着自己的雄主陷入梦乡。
教育什么的……不如给崽找一个义父吧。
*
螳螂种奥斯汀被禅元盯上了。
作为早期追求过恭俭良结果被锤的螳螂种,奥斯汀和禅元一直保持不错的私交。双方只要不涉及虫种歧视总能聊得很开心,禅元很感谢对方教自己螳螂种的战斗方式,他私以为自己前期存活率提升和奥斯汀倾囊相授分不开关系。
得知奥斯汀正苦于文书汇报工作,禅元便提出“交换”内容。双方一拍即合,奥斯汀认真给刺棱规划了走路计划、锻炼计划,交接完毕后,抱着崽前往锻炼室。
结果,才走到食堂,便遭到了整个星舰所有螳螂种的围观!
“天啊。”
“这就是禅元死活都不愿意带出来的崽吗?”
“瞧瞧这张脸。喔~叔叔的心都要软了。”
“这哪里是蝉族可以生出来的颜值,绝对是恭俭良的功劳。”
还没有走远的禅元忽然想把小刺棱抱回来了。
但他错估了自己未曾露面的漂亮崽魅力,硬生生冲进去两次都被人挤出来,奥斯汀人都瞧不见,更别提小小一只幼崽了。
“来,叔叔教你走路。”
“他叫什么?啊刺棱啊。刺花螳螂好啊,多好看的虫种啊。”
“唔?喜欢吃蛋糕吗?叔叔还有20年前的小蛋糕哦,超级好吃的。”
“可以亲一口吗?”
“哇这是什么小漂亮呢?笑一个好不好。”
禅元作为一位蝉族,看着那些螳螂种对刺棱又亲又抱,发誓回家要给自己的漂亮崽搓下一层皮。他也不强求钻进去围观奥斯汀带崽了,去要了杯白开水,看着螳螂种单身军雌们轮换着吸崽。
“还是我们螳螂种的崽好看,不像那个蝉族崽丑不拉几,和禅元长得一模一样。”
禅元:?
正过来找雌父的支棱:?
周围跑过来看热闹的蝉族军雌们:?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这就开始上升到虫种攻击了吗?
“就是。”螳螂种军雌们一边吸着禅元的崽,一百年吐槽蝉族的颜值,“不觉得蝉族都是一群大老粗嘛。要腰没腰。”
禅元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腰部,脸黑下来。
“脸也没什么看点,浓眉大眼看多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支棱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个人畜无害标配八颗牙齿的笑容。
“重点是蝉族大多数不能打啊。太弱了,在床上还得雄虫自己动,多累啊。我要是雄虫,我绝对不会选择蝉族。”
禅元的雷区被踩爆了。
他一直不太乐意和外人说床上的事情,一来有丢脸的成分在,二来也有恭俭良做完总是生龙活虎,搞得禅元一点用处都没有。次数多了,恭俭良甚至懒得自己动,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让禅元自己动一阵子,他再接着上。
禅元为此加了好多体能课,可他还是抵抗不住恭俭良。
“奥斯汀!!!”禅元高呼道:“把崽还给我!”
他宁可给扑棱和支棱两个小坏蛋带,也不要给这帮该死的种族主义螳螂种带。天知道远征二十年怎么还没有改掉这群人的口嗨,时不时就乐意开蝉族玩笑。
当然,蝉族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一点都不丑。”支棱认真胡说八道,“丑得是雌父。我还是比较像雄父的。”
禅元当即给支棱一榔头,痛击我崽。
已经有和禅元交好的蝉族冲入螳螂种军雌中,双方拳脚不相交,重点在抢夺漂亮幼崽。不知道谁的拳头打过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拳头落在谁身上,没一会儿路过的蝉族军雌和螳螂军雌都冒出头,双方宛若土拨鼠,两眼一黑互相问道: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混战中,有人高呼,“把蝉族的崽还回来!”
蝉族军雌大为震撼,“什么,螳螂种抢了蝉族的崽?支棱被螳螂种绑架了。”和家庭地位不同,支棱算是整个蝉族军雌的宝贝。只要不过界,所有蝉族军雌都乐意纵容星舰唯一的同族崽崽。
被螳螂种欺负了?这还得了。
远征二十年,再弱的蝉族军雌也锻炼出一身肌肉。正面战场不行,他们也能搞背刺,一个一个端着饭盆用力敲打螳螂种军雌的脑壳。
“发生了什么?”过来吃饭的螳螂种军雌大为震撼。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蝉族生猛的样子,连蝉族默认的小首领禅元都撸起袖子下场干架了。一群雌虫乌泱泱拽着彼此的头发和衣领,饭盒、营养剂罐子、勺子之类互相敲打的鼻子和脑门,好几个失败者被打得鼻青脸肿丢在角落里,生死不明。
“发生了什么?”
“蝉族要抢走螳螂种的崽。”
“什么!?”
这还得了。螳螂种军雌顿时把汇报上级丢到脑后,撩起袖子冲入战局。螳螂和蝉那是什么?那是要死活争一口气的关系。
看在远征二十年的同僚关系上,绝对不会打死打残,但绝对要让蝉族/螳螂丢大脸!
扑棱和提姆跑过来的时候,整个食堂已经乱成一团。蝉族抄起板凳痛击螳螂种,螳螂种亮出自己的异化双刀,不断劈砍。双方混乱中带着一丝和谐,不对伤员下手,主打一个让彼此丢大脸。
禅元身上的衣服都被好几个螳螂种雌虫割破了。
扑棱一眼就看见支棱趴在伤员身上,拿着纱布兴致勃勃开始包扎。如果是螳螂种伤患,那多半还伴随着“轻点轻点”之类的惨叫。
“停手!都给我停下!”提姆不敢贸然冲入混战。他作为一个蜻蜓种清楚自己进去也是挨揍,徒劳大叫着按下灭火装置。水撕拉啦从天而降,螳螂种也好,蝉族也好,全部浇个透心凉。
“真是反了天。”提姆有一个教育一个,“以为重新和军部联系上,物资补给也到了,就开始狂了?你们这些家伙全部给我写检讨!谁带头的?”
无人吭声。
星舰上隐约有传言,提姆马上要被提拔为副舰长。这种紧要关头谁都不乐意做出头鸟,各个看着脚尖,低垂着头装死。
提姆一眼扫过去,把里面军衔最高的两个提溜出来。
“奥斯汀。禅元。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奥斯汀支支吾吾,禅元屁也不放一个。
提姆又提出一个螳螂种,一个蝉族问话。前者说“蝉族要抢螳螂种幼崽”,后者就说“放屁,明明是你们抢蝉族的崽。”
提姆:“……所以,崽呢?”
诸位军雌才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他们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边,趴在地上仔细看看桌子和凳子下面,还有人打开橱柜大喊着“崽崽”“崽崽你在哪里?”
禅元和奥斯汀是最焦急的两个。
他们一个光想着把自己的漂亮崽抢回来,一个光想着不要给其他人抢走崽,不知何时崽从手里离开了都不知道。禅元看着乌泱泱一群高大军雌撅着屁股给自己找崽,内心就忍不住惶恐。
他的刺棱。
他最好看的崽。
他连路都不会走的崽,万一被人踩中了,万一被人踹到了小肚子……不不不这种可怕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刺棱。”禅元痛苦涕泪,“刺棱,你在哪里。”
“崽崽。”奥斯汀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拔光,“崽崽。谁看见崽了?”
混乱中,扑棱一脸难以描述地盯着天花板看。他看着不知何时砸坏的中央换气仪,里面半只小脚脚上上下下。
他怎么上去的?是哪个人才把刺棱放到天花板换气仪的?
禅元和奥斯汀表示一定要好好看看监控。他们互相确定没有做过这件该死的事情,而在场的军雌也否认自己做过这件事情。
“太恶劣了。”禅元擦着幼崽的脸,心疼刺棱弄脏的小鼻尖,“怎么可以把刺棱放进都这么危险的仪器中呢?万一更换了模式,刺棱会不会受伤?”
奥斯汀点头,严肃道:“要好好教育一下。”
提姆对毫无自知之明的成年虫们翻个白眼。他打开监控权限,调出打架期间的录像,快进后找到了刺棱进去前后的录像,放大,放大,再放大。
他们先看到一双手。
“等等,这个手怎么这么小?”
接着他们看见了这双手的主人。提姆一边调整着大小和画面情绪度,一边听禅元和奥斯汀互相指责彼此。
放大,放大,还是继续放大。
刺棱抓着中央换气仪的面板,他小拳头肉嘟嘟看上去万分可爱,但伴随着“吱呀”一声,所有人都清晰看见面板一大块掉落下来。
禅元:?
他掂量下怀里的崽,怎么都不觉得刺棱的体重能把钢铸的面板拽坏。
“一定有人在下面使劲。”禅元解释道:“太可恶了。快让雌父看看,刺棱的手手痛不痛啊。雌父吹吹哦。”
提姆一个字都不说,继续放大,放大,还是放大。
他们很快看见了天花板下的人群,刺棱双手握住面板,脚底下空无一物。他茫然看着脚下,在发现自己把什么破坏之后,歪了歪脑袋,随后整个身体向上,做出一个十分标准的引体向上,整个人进入到中央换气仪中。
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了。
小刺棱嘬嘬奶瓶,把最后一口喝完后,两腮用力嘬出“噗噗”声。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走路的幼崽?”奥斯汀神色复杂,“不会走路,但会做引体向上?”
作者有话说:
本章二合一,6k字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1】
一个小时后,警雌们进来收拾残局。
他们睁眼说瞎话,表示自己绝对按照流程办事。恭俭良犯了错,他们就严格按照制度将恭俭良关起来。而那十五个犯罪嫌疑人?
拜托,他们小小警局牢房不够不是很正常吗?多关一个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什么?你说恭俭良为什么可以一个人暴揍十五嫌疑犯,并且成功查(暴)出(打)真相?
拜托,他们只是负责记录罪犯口供的警雌哎,这种囚犯之间投桃报李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呢?
至于恭俭良为什么无缘无故对雌虫嫌疑犯们一顿痛殴?还是有针对性的痛殴?
拜托,恭俭良可是无敌漂亮的雄虫啊。在饿狼丛生的牢房里自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什么?你说我们为什么把雌虫雄虫关押在一起?那还不是没有钱,没有多余的牢房吗?
赔偿?不不不,那是恭俭良和嫌疑犯们需要商量的事情,我们这边可以开具证明,为可怜弱小的雄虫阁下证明:他绝对是正当防卫!绝对不存在严刑拷打这种该死的办案手法,就算有,他也只是稍微吓唬了一下嫌疑犯,便被我局严厉禁止,铐起来反思了。
这场考试,恭俭良和该警局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前提下,收获了高分。
禅元拿钱赎雄主,顺便拜读了该警局分部的汇报文书。
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不如,把恭俭良放在这个警局里吧。
这个警局,看上去很会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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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 第二两百五十四章
◎刺棱成长路上的绊脚石◎
第两百五十四章
支棱提议弟弟可以从倒立走路开始学习走路。
这个提议忽然显得扑棱那句“让弟弟挂在天花板上运动”稍微有点逻辑。
禅元抓耳挠腮, 显然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在对两个雌子一顿输出后。操碎心的老雌父选择抱着自家老三,从头教幼崽用脚走路。
“来。刺棱。”禅元抱着小刺棱, 努力让幼崽双脚开始走路。
小刺棱双脚着地。
然后……
没有然后了。崽站着就是站着, 他压根没有向前走或者向后走的欲望, 也没有什么寻找雄父雌父的想法, 被禅元用双手支撑着,扬起脑袋瓜乖乖看着雌父。
“哼。”
禅元心想这是什么刻入基因的词汇?恭俭良“哼”就算了, 扑棱支棱“哼”就算了。刺棱怎么回事?
漂亮的崽崽怎么可以学会这么不好的词汇呢?
禅元啾啾两口刺棱的小脸蛋, 叮嘱道:“不准说‘哼’, 刺棱要懂礼貌。再说‘哼’的话, 雌父要松手啦。”
他计划先让刺棱站起来, 再拉着幼崽的手慢慢教他走路——为了教刺棱走路,禅元不耻下问专门找了几个生育过的军雌求学,在接受对方大为不解的注视后,取得了一些“真经”。
首先, 雌虫幼崽身强体壮不怕摔,可以先从站立开始。等站稳了, 雌虫幼崽喜欢活动的天性会让他们自己动起来。
其次,雌虫幼崽摔着摔着就会走了。
最后,没了。
禅元一度觉得这很不靠谱,他不舍得自己最漂亮的崽摔得浑身乌青,舔着脸找提姆问问“扑棱怎么学的走路”。
提姆说,“没有教过。别人在他面前走多了, 他就会走了。”
禅元确定了。他觉得这么多前人走过的路, 不会出错。刺棱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和恭俭良的天选之崽(长得最好看), 总不可能走路都学不会。
“雌父松开喽。”禅元又强调一遍, 虚虚松开手。小刺棱当然能站好,他作为一个体能不差的幼崽看着禅元兴奋的表情,脑袋瓜转来转去,最后看向了雄父。
雄父坐在沙发上吃糖。
小刺棱又看了看雌父,一屁股摔坐下来。
“咚”得一声屁股响,撞得禅元脑袋疼。
“怎么做下来了?”
刺棱不说话,他看看雄父,又看看雌父,主打一个聋哑配置。
禅元急了,“刚刚不是站得很好吗?是站不住吗?雌父看看脚脚。”
刺棱还是不说话,他看看雄父手里的糖,在看看雌父,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一次雌父不像以前那样,给自己分一点雄父的糖果。
作为家里最好看,也是最受宠的乖崽崽。刺棱在某些时刻享受着和恭俭良一样的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吃点什么,都不需要开口说话,只需要多看两眼,禅元就眼巴巴把东西凑到嘴边,塞到手里。
恭俭良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小刺棱也学着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幼崽什么都不懂,两个哥哥自打满肚子坏水被发现后,就不被允许离他太近。如今四五个月大了,不是赖在雄父怀里,就是赖在安静哥哥怀里。两个雄虫一个把学过的教育辅修课忘光了,一个根本就没上过相关的课程,没有人想过把一个雌虫放在雄虫生活里会发生什么连锁反应。
直到,小刺棱开始学着恭俭良的样子生气。
“唔~哼!”
奶里奶气毫无杀伤力,但很正确地吸引了雌父和雄父的注意力。夫夫两稀罕地研究小刺棱的表情,禅元越看骨头越疼,最后确定这就是恭俭良生气撒娇时的样子。
生气级别不太高的那种。
嘴巴撅起来,嘴角下垂;眉毛拧起来,眉梢上挑;整张脸明晃晃写着“生气啦生气啦快点来哄我”。
恭俭良也是模式化的演技,不过禅元磨了好久,真把他惹生气了,他也不自觉多用了些娇蛮。而这种钱堆出来的娇气,要人日复一日宠出来的蛮横,在幼崽身上全部变成圆滚滚一团。
禅元恨不得当场捉起幼崽亲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唔。”
“刺棱,走路什么下次再学吧。”禅元轻拿轻放,抱着漂亮崽用力叭叭两口,自我欺骗道:“反正,我们刺棱聪明,什么时候学都可以。”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刺棱还是不会走路,过着和雄父一个档次的雄虫生活。
支棱兴致勃勃研究弟弟的肌肉会不会因此萎靡。扑棱则发现弟弟脸蛋没有长歪后,彻底懒得管这件事情。
而禅元也重新忙碌起来了。
他们即将正式进入虫族领地,再向前半年的路程就到了最偏远的边疆哨所。部分星舰已经开始搭建星际远程通讯设备了。禅元每天早出晚归,被上头安排一大堆任务,狗一样干活,累得床上只想恭俭良多动两下。
恭俭良也发现了这个妙处。
雄虫倍感快乐地折磨禅元,十分欣赏“上班play”里禅元的痛苦表情。他对禅元道:“原来你每天都在做这种游戏啊。工作很辛苦吗?”
禅元的表情在一瞬间扭曲,接着迅速扭曲回来。
他说,“宝贝,我不想再床上也上班。”
恭俭良才不听。他抱着刺棱,吸吸幼崽香扑扑的发旋,一口糖一口崽生活很快乐。如果想要揍人了,恭俭良会带着刺棱去两个雌子身边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冒出来的变态。
“我发现,诺南又变态了一点。”恭俭良信誓旦旦对禅元道:“他居然想要和扑棱约一次。”
禅元一点都不担心老大,他问,“所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诺南说他最近有点集邮癖。他觉得如果能够睡到我们一家子那真是他约会史上的光荣履历——禅元?”
禅元觉得诺南二十年都没有升迁,是他应得的报应。
“你没把人打残吧。”
恭俭良严肃起来,“我很克制。把他送进医护室就停下了。”
禅元夸赞道:“哦。宝贝好棒。”
扑棱真应该看看诺南挨打的惨样子。禅元莫名想到自己的长子,他寻思扑棱这些天都挺安分的,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毕竟,扑棱小时候就不让自己和恭俭良操心。长大了,又早早有了职业规划,一门心思搞事业,除了中间小小出现点青春期躁动外,也没什么大事。
禅元对比自己青春期出现的可怕爱情幻想,发自内心觉得扑棱这不是什么大事情。他最近和大雌子主义舰长待多了,忍不住觉得刺棱是没有见过雄虫,本质上和支棱一样,都是眼界太窄,不晓得雄虫的好。
——等远征结束,就给两个雌子打包送去舞会。
雄虫协会和军部组织的舞会,本身就是为雌虫雄虫约会牵线的存在。扑棱可以多看看成熟雄虫,还可以找找对事业有帮助的家庭,考虑是否结婚;支棱可以多和青涩雄虫说话,哪怕不成功,最起码也能褪去对安静的滤镜。
禅元把一切都想好了,他甚至给自己的雌父发去了星际短信,麻烦雌父帮自己两个雌子看看合适的蝉族雄虫。
而他另外一个亲家。
禅元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他仔细询问恭俭良离家前,夜明珠家里的情况,以及家庭的人员分部。再结合自己手上的资料,以及乌钬总帅的只言片语。禅元对夜明珠家是否还是温格尔阁下所在时的夜明珠家持有怀疑态度。
夜明珠家如果还在,继任的家主大概率不是恭俭良任何一个兄弟。
禅元绝不会主动出击。
他也按着自己两个雌子,耳提面命,绝对不许他们擅自发消息去雄虫协会、蝶族长老会之类的地方,偷偷摸摸和现在的夜明珠家勾搭上。
恭俭良那边?自然是瞒着。
雄虫依旧痴迷玩弄刺棱崽崽、锻炼身体。不同于破壳时的一两个月,恭俭良已经会把刺棱带去锻炼室。他经常把10斤重的秤砣和加码器丢给刺棱玩,完全不管幼崽被砸到的可能性。禅元每每看到刺棱将加码器丢出一两米米远,第一想法都不是自己的崽有什么问题。
“天啊,怎么可以给刺棱玩这么可怕的东西。”
恭俭良不解,“为什么不可以?”
他小时候雄父和哥哥都不会管他。这些锻炼也好,格斗也好,恭俭良想要就要,想玩就玩。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给幼崽玩有什么问题。
“可是刺棱才……嗯?刺棱已经九个月大了?”
“对啊。”恭俭良道:“刺棱到了该打架的年龄啦。”
禅元:“……宝贝,不要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他的刺棱,他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的宝贝,怎么可以被打!怎么可以!到底是谁能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下手呢?
恭俭良道:“刺棱揍雌父一拳。”
小刺棱懵懵懂懂伸出小拳头,软绵绵压在禅元的脸颊上。
恭俭良道:“让雌父看看你的力气。”
小刺棱懵懵懂懂伸出第二个小拳头,维持了软绵绵之风,打得禅元心花怒放,抓起来又是一顿乱亲,坚定了不让恭俭良插手刺棱教育的心。
这么可爱的崽,怎么能被恭俭良带成一身肌肉呢?虽然刺棱是雌虫,以后要服军役,也要赚钱养家。但、但现在还小嘛,干嘛要那么卷呢?
禅.远征军舰队卷王.元大言不惭,“现在才多大嘛。宝贝,我带刺棱去玩吧。”
“哦。”
“宝贝要不要一起来。么么,给雌父亲一口。”
支棱拿着弟弟的体检报告,一言难尽看着其乐融融的景象。他捅了捅扑棱的腰,低声道:“弟弟真的不是脑/残吗?”
谁家小雌虫九个月大还不会走路?
“应该不是。”扑棱看着被抛出去的加码器,“我觉得他只发育了上肢。”
“哦哦下肢残废是吧。”支棱嘀咕到:“我真觉得他不发育大脑。”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2】
禅元知道恭俭良想要高升。但距离他们家最近的警局实在是冥顽不灵,一点都不会和该警局般灵活操作,善用人才。
恭俭良的分数呢?考又考不走,每天贴罚单贴得脾气都焉了。
禅元看着也心疼。
他想万一恭俭良分数不佳,被刷下来,他就活动活动把恭俭良弄到这个善用人才的警局分部,让恭俭良每天上班都有个盼头。
至于路途什么的,远一点就远一点吧。跨星球就跨星球吧,禅元有自信照顾好恭俭良。
“考试怎么样?”
恭俭良道:“我和雷克又要分在一起了。”
禅元:?
“雷克。身体不好的警雄。”
“对啊就是他。”恭俭良躺在禅元怀里,等着禅元喂自己吃点心,“抽签抽到了,我们被分在同一组,去各地警局轮值呢。”
小金桔阿洛伊给恭俭良透露的消息是真的。
这个选拔,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给警界培养“干部”去的。禅元估计,轮值结束,恭俭良能顺利毕业,辅警绝对能提正。
他忍不住鼓励道:“嗯。宝贝要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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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 第两百五十五章
◎禅元破大防◎
第两百五十五章
刺棱在哥哥们心里就是个漂亮笨蛋。
扑棱和支棱不敢对恭俭良评头论足, 完全可以重拳出击。两个雌虫崽不知道多少次趁雄父雌父不注意,踩弟弟的屁股,咬弟弟的小脸, 抢弟弟的小蛋糕。
随着远征到了尾声, 禅元脚不沾地地忙起来。
和其他孤家寡人的雌虫比起来, 他不光要准备自己的履历, 还要准备雄主的履历、扑棱和支棱的履历。同时,他还要筹划三个孩子远征结束后的出路, 落地要去雄虫协会补上安静的身份证明……
禅元一个人硬生生将家里六个人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对此, 恭俭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自打可以通讯后, 便不爱待在屋子里, 每天都会坐在星舰传闻“通讯最好”的瞭望台上枯等。禅元也不会阻止恭俭良发呆, 他准点给雄虫送饭,时不时把恭俭良抱起来亲一会儿。
“哥哥为什么不给我打通讯。”恭俭良问他。
禅元说,“可能是信号不太好。”
“真的吗?”恭俭良坐在禅元怀里,照旧吃糖。他逐渐习惯了远征军出品的高精度糖劣质的口感和齁鼻的甜度, 完全没有初次品尝时那种拧巴的感觉。禅元和他说什么通讯、宇宙点波的屁话,恭俭良一句都听不懂。
他嘀嘀咕咕对禅元说道:“他们三个信号都不好吗?”
禅元不吱声。
雌虫在这种时候,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低下头,轻轻亲着宝贝雄虫的发旋。恭俭良继续发散思维,禅元就以身饲鹰一把捧起恭俭良的脸乱亲,亲得漂亮雄虫发蒙。
结局通常是禅元挨一顿打,或者一顿操。
“不准对我发(情)!”恭俭良边搓脸边踩着地上的禅元,抱怨道:“你, 睡床底!不许上来!”
禅元真觉得自己为这个家牺牲太多了。
他抱着被子睡地上, 想恭俭良那三个雌虫哥哥。他想对恭俭良最好的二哥早在温格尔阁下去世时, 就被通缉;他想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恭俭良三哥, 似乎早就脱离了夜明珠家。
可最关键的,还是恭俭良的婚生子大哥和恭俭良的雄父。
禅元好像回到了和恭俭良在一起的最初。他不乐意恭俭良老想着夜明珠家,也不乐意雄虫总挂记着雄父和他那些雌虫兄长。一想到恭俭良落地,就要眼巴巴跑去找夜明珠,成为大家眼中的夜明珠雄虫……
禅元被子都给拧烂了。
虫崽都生了三个!怎么还想着夜明珠呢?
禅元闭上眼,夜明珠闪蝶种那绚烂的蝶翅不断在黑幕中闪烁,梦境里全是令人窒息的蓝色。
他睁开眼。床上是恭俭良平稳的呼吸声,卧室里充斥着恭俭良作为雄虫特有的体香。禅元起身,他凑到恭俭良的手掌处,仔细地闻着:
细微的出汗,却并不让人感觉到黏糊。相反,因为恭俭良总吃糖,手指指尖几处总是充斥着回甘。
禅元忍不住俯身,用舌尖轻轻舔一口雄虫的掌心。
肉味。恭俭良身上总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禅元猜测,频繁的锻炼让恭俭良充沛的鲜血与饱满的肌肉,鲜活到指尖都冒出热气来。他爱粘着恭俭良,这么多年都不变,除了爱这个雄虫的眉眼外,更爱雄虫这一身血肉。
正是这血肉,才让恭俭良能肆无忌惮收割别人的血肉。
“真好看。”禅元呢喃着,嘴巴张开含住恭俭良的手指,从指尖开始吞咽,像是把玩什么有趣的东西,深深吃进咽喉里。
恭俭良。
前二十年是夜明珠家的恭俭良。
但后二十年,是他禅元一手仔细养出来的恭俭良!禅元感觉到自己被捅到最深处,他压抑着声干呕一声,泪花生理性冒出来。可他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舌尖拨开手指之间的缝隙,仔细□□上面每一寸纹理。
雄虫的味道,沿着他的津液、不断吞咽的咽喉,进入到腹部。
禅元好想要。
可他知道恭俭良让自己睡地上,就是不能做的意思。他不是那种会强上的雌虫——一来,这不符合禅元的兴趣。二来,恭俭良动真格真的很疼。
可禅元好想要。
他内心甚至传出一种微弱而恶毒的声音,怂恿他将恭俭良推入一场“新的远征”。
为恭俭良塑造一个只有他和虫崽们的世界。
无论是囚/禁也好,将雄虫锁起来,用什么东西打断他的腿也好……都要叫恭俭良这辈子都回不去夜明珠家去!
什么夜明珠,什么该死的美人家族。恭俭良一个螳螂种私生子,继承不了家族,为什么还要那么惦记那个家!
他已经有家了!
恭俭良已经有了新的家!他完全不需要再回去了,根本不需要去面对那糟糕的亲生杀人魔雌父!也不需要惦记死成一堆骨头的亲生雄父温格尔!至于那些雌虫哥哥?禅元承认,他们曾经对恭俭良是很好。
但,那能怎么样呢?
兄弟不可能照顾恭俭良一辈子。
“你是我的。宝贝。宝贝。你是我的。”禅元大口呼吸,疯狂的想法让他喉咙收紧,夹住雄虫的手指,急速吞吐。
不够。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禅元低下头,吐出手指,下一刻又卷起舌头嘬着恭俭良的手指,湿润后,又两根变为三根入喉。
他好想……好想……
手指猛地刺入!禅元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提起,他是一条抽水而出的鱼被硬生生摔在坚硬的地面上。他用力咬合,雄虫手指以更加迅猛的力度扎入深处,禅元硬生生干呕一声,随后他上下颚被撑开,头骨随着雄虫手指可怕的抓力,被迫扬起。
恭俭良正冷漠地注视着禅元。
“宝贝……宝贝啊我。我”禅元口齿不清,合不上嘴,正为自己偷偷摸摸的行为付出代价。
恭俭良却毫不怜惜。他对待变态有种刀割的残忍。禅元呜咽着收紧咽喉的肌肉,雄虫的手指却一次又一次强行撑开,冰冷的空气随之涌入,口鼻和嘴角不断有水渍被呛出。
窒息如潮水涌来。
禅元用并不存在的鱼鳍疯狂撞击床铺。他的双手胡乱摇摆,一次又一次抓住恭俭良的手腕,一次又一次滑落。
“宝贝。我……我……”
“我知道。”恭俭良没有表情,“你想要了。”
禅元的眼泪掉下来,他的眼泪永远都不会多,生理性三两滴,打在床铺上,润开一片。
恭俭良道:“好奇怪。你自制力下降了吗?”
他抽出手。
禅元大口喘气。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唾液打湿,禅元索性全部脱掉,露出脖颈上鲜艳的绿色虫纹。他四肢着地匍匐到恭俭良面前,渴求地看着深思的漂亮雄虫。
“雄主。”
这是臣服的姿势。
也是想要的姿势。
禅元脑子已经乱掉了,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对自己刚刚的想法和心境保守如瓶。他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对恭俭良说出可能到来的一切。
他现在只想要确认,面前这个鲜活又美丽充满了无限生机的雄虫属于他。
只属于他禅元。
“雄主。”禅元低声道:“求求你了。”
恭俭良伸出手,如他所想,粗暴地拽住禅元的头发,将雌虫整个按在床上。
一夜荒唐。
禅元像终于找到了锚点的船,他在海浪中上下起伏,却不再思考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疯狂大叫,也不管身边还睡着自己最小的孩子。手指死死抓住被单,脚趾朝着天空,皮肤上游走着细微的战栗。他脸上除了自己的唾液和眼泪,水渍纵横,恭俭良帮他擦去污垢时,他又突然来了力气,不知廉耻上前,用牙齿咬住雄虫的指节,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
“还要。”
恭俭良不废话。
禅元死在床上,那都是禅元应得的报应。他作为一个称职的雄虫,折腾了不知道多少个巴掌,使出了几分真本事,才让禅元狼狈昏厥过去。
“唔?”被吵醒的小刺棱从幼崽睡篮里探出小脑袋瓜。
恭俭良擦干净手,按头让幼崽睡觉,“睡觉。”
小刺棱乖乖躺下,乖乖听雄父的话,闭上眼睛。
恭俭良也乖乖躺下,不过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反复看着自己被禅元吃来吃去的手,一会儿贴着禅元闻来闻去,一会儿用手在禅元脸上擦来擦去。
精疲力尽的禅元毫无动静。
恭俭良习惯了。
他想,禅元也许并不知道自己每次做完都睡不好觉,就算睡下去了,也睡得十分浅。可告诉禅元嘛,恭俭良又怕禅元觉得自己不行。他内心总觉得自己和禅元都保留着一点微弱的小情绪和小秘密。
禅元肯定不知道自己最近偷偷复习刑法,准备靠警雄的事情。
就像自己也并不知道禅元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难道你又想把我锁起来吗?”恭俭良戳戳禅元的脸,嘀嘀咕咕,“不可以哦。不可以哦。绝对绝对不可以!这种违法的事情,绝对不可以。”
超高的精神力和不正常的精神状态,让恭俭良拥有超出常人的敏锐直觉。
他更凑近禅元一些,最后将雌虫一只手抬起,自己钻入雌虫怀中打着哈欠,“不过,等我考上后,你可以帮我冲业绩。到时候我就把你抓起来,说你恶意关押雄虫……再用雄虫积分把你赎出来。唔,这样的话,禅元你就是我的雌奴啦。”
恭俭良脸几乎贴在禅元的胸膛上。
他看着雌虫身上每一处自己留下的指痕、牙印,以及更加久远的刀伤等,手指恶劣用力按压下去,如愿听到禅元睡梦中的闷哼。
“等远征结束,我要带扑棱支棱刺棱去夜明珠家。”恭俭良继续道:“到时候,我要去见见雄父……”
禅元激灵一下,醒了。
他脑子里有什么弦随着恭俭良这句话断掉,整个人尖叫道:“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禅元虚假的情敌:吉央、奥斯汀、诺南等一众雌虫。
禅元真正的情敌:夜明珠闪蝶家、温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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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 第两百五十六章
◎给刺棱取大名啦◎
第两百五十六章
恭俭良带着扑棱支棱刺棱去夜明珠家干什么?去抢夺夜明珠家的家产吗?不对, 恭俭良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脑子。可是现在的夜明珠家形式不明,万一对
方看见恭俭良这么好看强行要把他扣留下来呢?
不管怎么说, 恭俭良都是上一任夜明珠家家主唯一的雄虫幼崽。
禅元努力忽视自己感性的想法, 用理性思维劝说恭俭良。
他道:“宝贝, 我不是说不可以祭拜温格尔阁下, 我是——总之现在形势还不够明朗,我们先别去夜明珠家好不好。”
恭俭良跨着脸, “不好。”
禅元累得手指头都动不来, 嘴巴还叭叭个不停, “可是现在去干什么呢?你看我家里都给发消息了。夜明珠家都没有给你发消息, 说明你那几个雌虫哥哥都忘记你了。宝贝, 没必要去,真的没必要去。”
恭俭良反手揪住禅元的嘴,狠狠一掐。
“哥哥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哼!”雄虫生气地扇了禅元一个巴掌,滚出禅元的怀抱, 把刺棱和自己卷成一个蛋卷,咆哮道:“小气鬼。禅元大小气鬼!你又在发什么癫。”
怎么会有人吃自己雄主家的醋?
恭俭良牙龈都快咬碎了。他看着禅元扭曲的表情, 吸吸怀里幼崽香呼呼的头发,平复心情,吼道:“你给我——滚出去——睡觉。”
禅元心里凉飕飕的。
他想果然,自己这么多年在恭俭良心里还是不如夜明珠的一切。
夜明珠家的雄父是最好的,夜明珠家的哥哥也是最好的,他禅元二十年含辛茹苦拉扯恭俭良和三个虫崽长大, 在恭俭良心里还要排倒数。禅元扭曲的表情逐渐平复下来, 他四肢张开平躺着, 内心却被嫉妒一口一口啃得稀巴烂。
他讨厌夜明珠。
他讨厌温格尔阁下。
温格尔阁下长得再好看, 再是个好人,都无法阻止禅元暗戳戳讨厌对方。
因为禅元无法想象恭俭良带着三个孩子坐在温格尔阁下的墓前,温柔给孩子们讲过去的事情——那是一个没有禅元的过去。在那个过去里的恭俭良不需要禅元,他有纵容自己的雄父,有宠爱他的雌虫哥哥。他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无穷无尽的偏爱、选择任何一种生活的自由。
夜明珠家的恭俭良没有理由选择禅元这样一位普通的平庸的雌虫。
禅元总会在这种噩梦中惊醒。他擦去自己身上的冷汗,会卑劣感谢杀人魔沙曼云。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感谢这个杀人魔雌虫赋予了恭俭良不正常的基因,正是这种不正常的基因才让他和恭俭良相遇、相识、相互纠缠。
禅元酸溜溜道:“你为什么不带着扑棱支棱刺棱跟我回家?”
他……
好吧,他的房间估计已经改成新的幼崽房间了。他那位生育力爆炸的雄父,二十年最起码又养育了5个虫崽吧。禅元想要带着自己一大家子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订个酒店。
他又能给自己的孩子看什么呢?小时候的犯罪记录?远征前储存在仓库里血腥暴力影片?还是他和恭俭良可以称为“犯罪”的聊天记录?
禅元太清楚自己的原生家族没有办法和夜明珠家相比。短时间内,他想要让他和恭俭良的小家庭比上夜明珠这样庞大古老的家族,没有三代人的努力绝对不可能。
他没有办法和温格尔阁下那样从小用花蜜给恭俭良泡澡,也没有办法每个月都为恭俭良准备不同款式的主题蛋糕,更没有办法做到每周在工作之余抽出时间给孩子们举办读书会。
他做不到。
至少,远征军的物资不允许禅元这么做。
“宝贝。反正夜明珠家都没有什么人了。”禅元扇动道:“不如,你先去我家。蝉族的聚集地不光好看……吃得玩得都很多,雌父也会很喜欢你。”
恭俭良一拳揍到禅元脸上。
禅元本就□□到手脚疲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后鼻血直流。恭俭良正要继续打下去,禅元蠕动着身体,用指尖勾住恭俭良的睡衣,硬生生对着雄虫的皮肉啃下去。
恭俭良的拳头半路转个弯,变成巴掌,将禅元扇到地上。他抬起脚,跨坐在禅元腹部,“你是不是有病?”
禅元愣神。
他被那张漂亮脸蛋居高临下的霸凌着,口腔里的腥味都不自觉变甜。那些嗜血的苦涩和嫉妒,随着恭俭良语气的变化逐渐软化下来了。
“对对对。我有病。”禅元卷起腰腹,忍着酸痛,舔一口恭俭良的腹肌,“宝贝,夜明珠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如果现在的夜明珠不在是恭俭良心中的夜明珠家,恭俭良就不会老惦记着吧。
禅元心中算盘啪啪响,恭俭良脸上那种娇气与不满却随着禅元□□的位置,逐渐消失,最终冻成一块。
他推开禅元,抱起刺棱,出去睡觉。
禅元:?
唉?唉唉唉唉,不应该是他滚出去睡觉吗?
“宝贝。等等宝贝我错了。”禅元连滚带爬,奈何他卷起腹部基本耗费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在地上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恭俭良冲进两个雌虫崽的房间。
恭俭良一屁股坐在两个崽的床铺中间,“我今天就睡在这里。”
两个做着不可描述之梦的幼崽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床中间坐着的雄父,什么春不春的颜色全部飞走了。
“雄父?”
“为什么你在这里!”
恭俭良托着刺棱迷迷瞪瞪的脸蛋,认真道:“我生气了。”
支棱实在摸不清自己雄父是什么脑回路。他跳下床在床底扫了一圈,确定雌父雄父不是把他们两兄弟当做play中的一环后,认真道:“雌父是死了吗?”
恭俭良懒得理会支棱,他对扑棱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都跟你们雄祖父姓。”
扑棱眼皮一跳。
恭俭良继续道:“你现在就是扑棱.阿弗莱希德了。支棱就是支棱.阿弗莱希德。大名我还没有想好,但我不管,你们三个现在都跟你们祖雄父一样,要改成‘温’音名。”
扑棱欲言又止。
支棱止又欲言。
两人都没有彻底开口。门外传来禅元凄厉的惨叫,“不可以!宝贝,不可以跟着温格尔阁下姓。啊啊啊啊不可以!!”
恭俭良不管。
他暂时没办法想出老大老三的名字,但老三的名字,恭俭良已经想好了。他嘟嘟两下幼崽小脸,道:“从今天你就叫温夜.阿弗莱希德。”
扑棱:?
支棱:!
两兄弟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多少有点诚意了。老三刺棱这名字一听就是他们那位祖雄父“温格尔”+夜明珠闪蝶种的虫种名的拼凑款。
还非要加上“阿弗莱希德”这个家族尾缀名……
两兄弟听着雌父痛心疾首的哀嚎,顿感这一大家子除了最小的傻子谁也别想要睡好。
*
第二天,小刺棱睡得又香又饱。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多了什么大名,也不晓得雌父雄父上演了什么演武行。作为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乖宝宝,刺棱连昨天晚上目睹到的雌父雄父负距离现场都忘得差不多了。
“唔。”他只在乎今天早上吃什么奶。
爬起来给小刺棱热奶的安静推开门,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天啊。”隔绝主卧室和两兄弟房间的挡板被彻底打烂,禅元衣不蔽体生无可恋躺在地上。恭俭良满脸冰霜坐在沙发上,用脚踩着禅元的屁股,嘀嘀咕咕还在抱怨什么。
“早上好,安静。”支棱往脸上贴凝胶贴,笑嘻嘻打招呼,“听说食堂有松饼。你要吃松饼吗?我可以帮你打花蜜和糖霜。”
安静无论多少次都适应不了这种状况。
他想养雌父当年坚持要给自己的房间装上吸音海绵砖,确实有他自己的道理。安静思索着去洗手间找来一块浴巾,披在禅元的身上,随后抬头看向自己正在生气的养雄父,“雄父。”
“嗯。”恭俭良抱着刺棱,揉幼崽的脸玩。
“昨天发生了什么吗?”安静斟酌语气,小心试探道:“需要我去找提姆叔叔过来吗?”
扑棱从扫地的苦功夫里抬起头。在他的箕斗里,是雄父一脚踹烂的机器人。他勉强维持自己的表情,“不。这种小事情就不需要麻烦提姆叔叔了。”
支棱已经巴不得将安静拽走了。
他道:“安静。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先给刺棱泡奶吧。”安静觉得自己需要软乎乎的刺棱来镇定内心。他刚刚从恭俭良手里抱来热乎乎的小崽子,就听到恭俭良问话。
“安静你已经成年了吧。”
安静早就成年了,他也有了看中的结婚对象,找禅元参考讨论不止一次。双方的交流不会避开恭俭良,却对扑棱支棱完全保密。
这也是为了安静好。
安静心知肚明,他乖巧道:“是的。”
恭俭良道:“我也该给你准备点家产了。毕竟你是要结婚出去独立的雄虫——听说现在可以打申请了。支棱,你帮安静准备一下吧。”
支棱浑身哆嗦一下,浑身都冒泡泡,“好”字刚好浮上来。
恭俭良道:“雌君人选禅元应该帮你订好了,是之前和你约会过的什么少校对吧。”
“是的。”
恭俭良无视自己僵直的雌子,道:“对方还是蝴蝶种。我记得虫种是蓝色吧。唔。很好。你们需要什么DOI指南吗?要雄父教教你吗?我已经迫不及待看你们生出蓝色小蝴蝶了。”
支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噗通”一声摔坐在地上,目睹家里两位残忍的雄虫讨论未来的婚礼和小蝴蝶,发出蝉啸,“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73】
恭俭良和雷克组队的第八天,携手被踹出了选拔。
禅元听到消息的时候,班都不上了,连滚带爬把恭俭良接回来,好声好气哄了大半天。
“发生了什么?”
恭俭良一口一个小蛋糕,通过食物泄愤的同时,将错全部推给队友雷克,“都是雷克的错。”
禅元明白了。
他想想也是。恭俭良是不可能认为自己有错的,真相还要他自己去找才对。
不过他也没有费多少功夫,很快就查出来真相:
恭俭良和雷克在搜查罪犯的过程中不小心炸了派遣地的银行保险库。?
禅元仔细将这个结果查阅三遍,怎么都想不明白恭俭良和雷克怎么会……炸保险库?
“爆炸从厕所开始……等等,为什么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开始炸啊。”
恭俭良可有自己的道理了。
他道:“我哥哥教我的。他说从厕所炸是所有爆炸地点的最优选。”
——*——
近两章是扭曲的蝉族父子。感谢在2023-06-20 21:57:50~2023-06-22 15:3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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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 第两百五十七章
◎夜明珠回信◎
第两百五十七章
近二十年的婚姻生活, 让恭俭良知道怎么戳禅元的肺管子。
支棱的感情生活?
那从来不在恭俭良的考虑范围内,雄虫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让禅元从内到外不爽。他不光从自己的老行李箱里翻找出夜明珠家的一切服饰、徽章、标志,还任性给三个孩子都赋予上自己都没有的“阿弗莱希德”家族姓(没有什么法律效益的那种), 顺便每天在禅元面前吹嘘夜明珠闪蝶种有多好看。
禅元肉眼可见得酸成一团了。
支棱在安静面前维持着的假面, 一关上门就裂开。他用拳头狠狠揍自己一圈, 接着躺在哥哥的扫把面前, 双眼直勾勾瞪圆,“你早就知道。你知道。我要把你的说出去!你这个混账——”
扑棱将扫把拍在弟弟脸上, 毫不客气拽着支棱的头发, 将人按在门板上, “我真的不知道。”
支棱掐住门板, 自己哐哐往上面撞了两下。他觉得还不够解恨, 用牙咬着门板,咔咔吱吱各种乱叫混合着他的唾液搞得到处都是。
小刺棱好奇趴在地上,被扑棱一扫把打中屁股。
“唔?”为什么要打刺棱呢?
扑棱提起幼崽,又重重揍了他的小屁股, 将其放在好不容易维修好的机器人上,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唔。”刺棱左右摇晃, 最后被扑棱用哥哥用手指掐着摇摇脑袋。
扑棱低声道:“你是哥哥的小奴隶。”
“哇。”奴隶是什么?刺棱双手“啪啪”按在机器人脑门上。扑棱蛊惑道:“奴隶就是给哥哥干活的。刺棱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分给哥哥吃,知道吗?哥哥被雄父打得时候,刺棱要站出来抱着哥哥,知道吗?”
刺棱还没有说话,又被哥哥用手指掐着肉脸蛋,胡乱点头。
“很好。”扑棱得了禅元的真传。他一通胡说八道后, 成功将最小的弟弟洗脑成自己的小奴隶。他拍拍刺棱的屁股, “现在你是哥哥的监工。坐在机器人上看着他打扫卫生就好了。”
“唔哇!”
扑棱看着一句话都不会的幼崽, 某一刻不太想要这么蠢的奴隶。
如果有的选, 扑棱还是喜欢提姆叔叔那种高大细腰的正统军雌做奴隶。他脑海中无数次幻想接手坚韧又不失任性的指挥棒,在轻声细语的间隙,冷不丁抽打在军雌的身上……
刚抽下的痕迹还发散着热量,手指覆盖上去可以感受到肌肤的凸起,随着力度的增加,长长鞭挞四周红晕也会不断扩散。扑棱边幻想,边嫌弃自己雌父雄父每次玩得满地都是血。
他觉得老一辈的品味差劲透了。
“扑棱。”恭俭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没有禅元,雄虫衣服也不好好穿,贴身的战斗服皱巴巴,衬衫一把盖住整张脸,扑棱不得不伸出手撩起那些布料,直面雄父乱七八糟的仪容仪表。
“雄父。”
扑棱叹口气,伸出手接住自己的漂亮雄父。恭俭良利落翻身后,十分自然抱住雌子的脖子,将自己嘴角的糕点糖汁渣擦在扑棱的衣领上——他对禅元就是这么做的。恭俭良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小时候后被雄父和哥哥们宠着;结婚后又被禅元宠着;现在和禅元闹翻了,还被雌子照顾。
“食堂有新的牛乳蛋糕。”
恭俭良的军衔不够,他没有资格购买这种超额的小蛋糕。
扑棱军衔和军功倒是够了。可他抖动肩膀和胸腔,试图将衣领里的食物渣滓抖出来,没有空劝说雄父和雌父复合。恭俭良说了好几次,最后直接摊开手等着扑棱给自己权限。
“雄父。”扑棱一边粘出自己脖颈里的脏东西,一边无奈说道:“雌父做错什么,你打他就是了。干嘛要气他。”
“哼。”恭俭良头别开,“打他干嘛?我才不要让他爽到。”
扑棱道:“雌父也知道错了。”
“才没有!”恭俭良这点话还是听出来的。他掐掐自家老大的脸,可最终没办法对这张肖似温格尔的脸下手,脚掌擦着地面嘀咕道:“他不让雄父回夜明珠家。自私自利的坏家伙!就想着他的蝉族,种族主义者。”
扑棱捂住脸,开始梳理雄父混乱的逻辑。
中间,恭俭良还时不时补上自己的揣测,什么“禅元想要把他锁起来每天做做做”“禅元要打断他的腿,不让他见任何人!”扑棱先敷衍一通,然后仔细问雄父“为什么会这么想”。
恭俭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家雌子。他道:“你们雌父就是这样的人啊。”
没错。禅元为了霸占漂亮雄虫,什么都做得出来。在恭俭良心里禅元就是一个不知廉耻、毫无下限的涩涩变态。
“难道你们觉得他会使用更先进的手段?”恭俭良对扑棱研究起来,“他是不是可以申请电击项圈了?我要不要增加抗电训练?”
扑棱噎住,“……不,雄父,雌父也许没有你想得这么糟糕。”
天啊,他们两都生了三个崽了。为什么还会吵架闹脾气?扑棱去找提姆暗戳戳洗脑和约会的计划中止。他最近以自己“青春期”为借口,找扑棱叔叔蹭蹭和抱抱,总是装出一副少年无知的慌乱表情,弄得提姆在带扑棱去看军医和丢给禅元中反复徘徊。
扑棱好不容易打消了提姆中规中矩的念头,害羞表示自己不好意思给外人看,双方再次坐在同一张床上——按照计划,扑棱今天就可以骗提姆叔叔教自己生理课了。
而现在,一切都被他的漂亮雄父毁了。
扑棱打不过恭俭良,他就拿和雄父长得一模一样的雌虫弟弟泄愤。他捏捏弟弟的脸,再拍拍他的小屁股。
“怎么把你丢出来呢?”扑棱将刺棱头发弄成鸡窝状,推门而入。
片刻后,他关上门。
为时已晚,门内两个发疯的蝉族爬行过来,双手插入门缝中,脸贴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安静呢?”
“你雄父呢?”
扑棱用力捏一下怀里的崽替版雄父,成功用幼崽“唔唔”吸引雄父和支棱的注意力。一家子雌虫得以坐下来好好说话。
“你说我要不要申请电击项圈?”禅元踱步走来走去,“我知道他想要回家。回家我肯定不阻止,可是他想要去夜明珠——天啊,夜明珠家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万一有人让他担任夜明珠家的家主,万一温格尔阁下破土重来死而复生了——不行。扑棱,我觉得还是把你雄父的腿打断,然后让他生病。最后再戴上电击项圈比较保险。你觉得怎么样。”
扑棱:“不怎么样。”
这是雌父,不能揍。于是扑棱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变态又欠揍的弟弟。
支棱果然不会让他哥失望。
“安静身体不如雄父好。但我可以扒掉他的衣服。我可以让他颜面尽失,让他丢脸,击溃他的自尊心。让他完全依偎我……到时候,我要让他每天都光着,要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婚服全部剪碎。剪碎。剪碎。”
很好。扑棱甩甩手,先把这个打醒。
稳定发挥的支棱咆哮一声,惯性作用和扑棱纠缠在一起。小刺棱顺势被两个兄长丢在地上,凭借惯性滚来滚去,最后滚到雌父脚下。
“唔。”
灰头土脸的幼崽抬起无辜的双眼。他正是最可爱的年龄,眼睛又大又圆,眨巴那几下被灰尘弄出好几个喷嚏,眼泪珠子一颗一颗挂在睫毛上。
禅元连牵连的怒火都烧不起来。
他抱起自己的漂亮崽,老泪纵横,嘀嘀咕咕道:“温格尔阁下都去世那么久了。天啊,都去世那么久了,为什么恭俭良就是无法放下呢?”
刺棱不懂,刺棱“唔唔”拿禅元的衣服蹭脸。幼崽湿热的气息像一团小火炉,弄得禅元内心的勾八主意死灰复燃。
“雄主一定还喜欢我。他还故意用夜明珠家的事情来气我。”禅元把老三刺棱捏出叽里呱啦好多声音,阴森森道:“让我想想,怎么修复关系。再把你们雄父关起来。”
粗暴只会让猎物畏惧。
而畏惧恰恰是恭俭良身上不存在的情绪。禅元只能再次小心翼翼编织圈套,诱拐猎物自己入套。他将半张脸迈入小刺棱乱糟糟充满灰尘和汗水味道的头发中,嘀咕到:“雌父要先去道歉……你们雄父真是太在意夜明珠家了。明明崽都生了三个。”
刺棱崽伸直自己的脚脚,“唔?”
他抬起头看看自己不断呓语的狼狈雌父,再看看打成一团互相痛殴的哥哥们,在自己匮乏的语言词典里找了半天,只发出肖似恭俭良的一声“哼。”
三个雌虫不约而同寒颤一下。
他们打架的停下动作,说话的停下话头,左顾右盼确定恭俭良没有藏在附近后,走到刺棱面前,戳着幼崽的肚子。
“吓死我了。还以为雄父来了。”
“学得很好,以后不准学了。”
“哼。”
“还叫。真是反了天呢。”支棱戳戳弟弟的肚子,又捏捏弟弟的软肉,“让哥哥揍几下你的小屁股。”
恭俭良推开门,直接一脚踹在反了天的老二屁股上。
他今天高兴,揍崽的力度比较轻。支棱飞出去两三米,在各类杂物中打滚三四次,吃了满嘴灰。
“禅元~”
恭俭良得意洋洋,为了惩罚禅元他什么荒唐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一定想不到,刚刚家里给我来消息了。哼。”雄虫欣赏着禅元霓虹灯般的脸色,得意洋洋点开消息,道:“早知道我一开始就发过去了。你看着吧。嘉虹哥哥绝对继承家业。他才不会不理我。雄父说,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
他点开屏幕。
视频文件正一点点解压。禅元的心也随之提起来。他大口呼吸,手指用力捏得刺棱不舒服的蹬腿。
恭俭良仰起头,满是期盼地看着文件从99%跳跃到100%!
一张美丽而端庄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穿着标准的蝶族传统服饰,繁杂的饰品从头垂落到衣摆,无一不彰显出他对这次来信的重视,“恭俭良阁下,您好。我是阿弗莱希德新任家主,安东尼斯……”
他身后是古朴而明亮的书房。恭俭良看见这位安东尼斯将手轻轻搭在一道刀痕上。
他记得这道刀痕。在他第一次从二哥序言那磨蹭到一些刀具时,献宝一般找雄父炫耀,为了给雄父展现锋利,他鲁莽地砍在七百年历史的老书桌上,为这完美无瑕的艺术品留下瑕疵。
而面前的陌生雄虫正轻轻摸索着他幼年留下的瑕疵。
“……很抱歉告知您。你三位兄长的下落,以及温格尔阁下尸体的去向……我无比期盼您远征归来。届时,请允许我为您和您的雌君接风洗尘……”
恭俭良摘下自己的通讯器,摔在墙上。四分五裂的零件烟花般炸开,他却觉得不过瘾一般,冲上去用脚飞速踩了两下,猛踹出去!
“他是谁。”
恭俭良抓住自己的脸,他小口急促的呼吸,指甲逐渐镶嵌到面颊中。禅元一把将刺棱丢到边上,冲上来,“宝贝。冷静。冷静。深呼吸。不要激动。”
这只是一段录像文件。
恭俭良在这里发狂、发泄、崩溃,只会如了对方的心愿。禅元重重挨了恭俭良的肘击两下,死死不肯松手,顽劣缠上雄虫的腰和手臂,将对方拖拽到自己怀里。
“不是啊啊啊不是是不是嘉虹哥哥。他是雄虫。他是蝶族的雄虫,他是谁。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嘉虹哥哥呢?我哥哥呢?”恭俭良已经无法准确发音了。他牙齿和津液不断混合,舌头含糊搅动着,血腥气随着嘴角弥漫出来。
“夜明珠。他带着夜明珠的家徽。”恭俭良语无伦次,他好几次去翻自己的口袋。叮咚一声,沉甸甸的雌君戒指摔落在地上,他大喊起来,用脚跺着,歇斯底里,“我都只有一枚!!只有一枚!他凭什么。”
作为雄虫,恭俭良享受足了一切宠爱。
可作为与杀人魔生下的私生子,恭俭良生来就没有继承夜明珠家的资格。
他可以被爱,可以被宠,可以享受一切的金钱与人群目光。
但他就是不可以获得“阿弗莱希德”这个家族姓,他就是不可以以“继承人”的身份站在明面上。
禅元早早就看透了。
温格尔阁下是温柔的雄父,却也是残忍的家主。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让恭俭良继承夜明珠家的可能性。
哪怕夜明珠家可能易主,哪怕夜明珠家可能被他人篡夺,他都没有考虑过将权柄分给婚生子之外的任何一人。
禅元心里落下一块石头。他将恭俭良的手抓住,几次挣扎和挨打后,用力抱住恭俭良,“宝贝。别激动。说不定是你哥哥的雄主,说不定呢。”
显然不是。
但只能这么说,把恭俭良的情绪安抚下来。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4】
事情从头开始讲,并不复杂。
恭俭良和雷克到达派遣地实习,两个人搭档前几天风平浪静。可大概是他们两看上去杀伤力都不大,一队星盗便选择在两人执勤期间下手打家劫舍。
恭俭良一个人冲上去突突两下把这队星盗收拾了,可不曾想因为迷路,在追击中星盗冲进银行,挟持了一位雄虫。双方陷入了僵持中,雷克提议从后方突袭,恭俭良欣然同意。
不过碍于恭俭良可怕的战力,手搓炸弹这件事情是雷克独立完成的。
“那么是谁说从厕所炸比较好的呢?”
“当然是我啦。”恭俭良洋洋得意道:“效果确实很棒,不是吗?”
禅元看看报纸上惨绝人寰的现场——屎尿屁齐飞中,星盗们震惊又恶心的表情,以及恭俭良一拳一个的凶悍样子——禅元完全想得到自己的政敌要怎么嘲笑自己了。
“宝贝。”禅元真心实意道:“我们去搓澡吧。”
恭俭良踩了尾巴一般,道:“我不臭!!”
“洗香香更好一点对吧。还有,离你那个炸厕所的哥哥远一点。”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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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 第两百五十八章
◎刺棱学会站立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
恭俭良拒绝再阅读那封来自夜明珠家的信件。他一反之前和禅元、幼崽们打闹的力气, 成天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一句话都不说。禅元试图扒开被子缝隙,却只能看见雄虫的发旋。
糟糕。
禅元暗想不好。他宁愿恭俭良和之前一样毫不讲道理的撒娇, 或者出手痛揍自己和支棱, 他也不想恭俭良和现在这样一言不发, 什么都闷在心里。
沉默往往是糟糕的开始。
禅元尝试将恭俭良哄出来, 也尝试让扑棱支棱刺棱轮流上场。不出所料,他和三个幼崽都失败了。恭俭良像变成石头, 任由外面谁大喊大叫都不出来。刺棱好几次试图亲亲雄父, 都被那一层被子阻挡。
幼崽不太懂为什么平日最喜欢自己的雄父忽然不给自己亲亲, 他看向自己的雌父发出无辜的“唔”声。
禅元哪里有功夫管这个小漂亮呢?他果断将支棱和刺棱留在恭俭良身边, 拽着扑棱去复原那封夜明珠家的来信。
“扑棱, 我知道你老想着篡夺夜明珠家产,你之前搜集了什么资料,怎么搜集得我也不管你。但现在,你不要藏私。”禅元冷着脸道:“你也不想事情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吧。”
扑棱理解。他对局势的判断相当敏感, 在禅元和一群指挥官的熏陶下,野心连同眼光都同弟弟支棱完全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扑棱停顿下, 仔细道:“雄父会发狂吗?”
“打不到你。”
扑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感觉自己面前不再是过去那个嬉皮笑脸吊儿郎当,时常想着摸鱼的雌父——说实话,他感觉自己长大了后记忆里那个卷得发疯、在锻炼室打地铺的雌父逐渐消退,淡化成一个厉害又慵懒的印象。
扑棱一直觉得这不是真正的雌父。
他的雌父禅元并不是这种样子。
他应该如此刻,目光锐利,脸色沉稳, 指节快速在通讯上敲击, 片刻后对自己说, “跟我过来。”
一切都会被安排好。扑棱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地面时的情景。久违的热血在他胸膛中弥漫, 那是他第一次不把自己当做面前雌虫的雌子,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优秀领袖”的魅力。
“我们要把夜明珠家抢回来吗?”
禅元道:“收起这些想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先将恭俭良摔坏的通讯器拆开,重新组装后,复原了来信,“我一直不希望我们家和夜明珠家牵扯上太多关系。但你雄父——”
禅元叹气。
他老说不希望恭俭良太看重夜明珠家,可雄虫真的因为夜明珠家难过闹脾气时,禅元内心又总皱巴巴一片。恭俭良面无表情或无动于衷的样子,可比他大打出手的时候可怕多了。
“你雄父精神状态好不容易养好一些。要是他再变成我刚认识他的样子,我真的会生气。”禅元道:“从恭俭良的三个兄长开始查吧。稍后,我会让支棱联系基因库的人给恭俭良做个筛查。”
恭俭良会出事吗?
禅元可没有忘记恭俭良从温格尔阁下身上遗传到的基因问题。他看一眼自己通讯器里各类军部、远征军升迁等各类文件,搓着脸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抓紧吧。”
恭俭良是杀人魔沙曼云之子。
他也是老牌贵族夜明珠闪蝶.阿弗莱希德家现存最后的雄虫。
前者一旦曝光在公众目光下,恭俭良此生就与“犯罪克星”的梦想无缘。禅元不止一次想,温格尔阁下或许是处于保护恭俭良的目的,才让雄虫出生证明、户口履历上“雌父”一栏,始终为不详。
可再联系上后者,禅元总忍不住多想:温格尔阁下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让恭俭良继承家族。所以他没有按照夜明珠家的传统,赋予恭俭良一个继承人该有的家族姓氏,一个夜明珠雄虫该有的‘温’音首名字。
“真是糟糕。”
禅元看着走关系拿来的报告头疼不已,“他这三个哥哥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善茬啊。”
恭俭良前段时间正在偷偷阅读《刑法》。这本远征之初就带上来的图书,是恭俭良的大哥、夜明珠家明面上的继承人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禅元没有见过对方。因为在他和恭俭良结婚之前,这位未曾谋面的雌虫大哥就为了完成征兵义务前往遥远的边境。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你雄父。”禅元将这份资料电子销毁后,对扑棱道:“哪怕要说,也得我来说。”
他继续看第二份资料。关于恭俭良的二哥。禅元对他最深的印象是雌君戒指上的保护罩。他远征二十年中研读了机械学和武器学,一日比一日觉得能苟感觉到戒指保护罩的巧妙之处。
“这个事情也不能说。”
很可惜,又是一个糟透了的消息。禅元继续销毁电子资料,对扑棱道:“你雄父会崩溃的。我得找机会再和他说。”
他继续看第三份资料。关于恭俭良的三哥。禅元唯一见过的那位蝶族雌虫。对方赠与的“圣歌女神裙绡蝶家出品光剑”,至今仍然是禅元用的最顺手的武器之一。
可在看完资料后,禅元果断将光剑丢到扑棱道:“把这个东西销毁掉吧……不,你去找伊泊,让他把上面‘圣歌女神裙绡蝶’的标记全部磨掉。”
这些细小的标志在作战中应该不常见,禅元捂住脸为雄主混乱重重的原生家庭寸步难行。
“他们家就不能出一个正常上班的普通虫吗?”
逃兵。通缉犯。
还有最后的“查无此人”……见鬼谁相信是真的“查无此人”啊。
禅元完全想不出要怎么和恭俭良解释这一切了。他罕见回到了远征前的心态,求雌父告雄父恳求恭俭良不要大开杀戒。
太难了,恭俭良会杀疯的。
那,不告诉恭俭良吗?禅元走到餐厅,看着餐厅屏幕上的“回家倒计时”,手指忍不住重重捏着餐盘,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
“宝贝。”禅元打开灯,端着餐盘轻轻走到床边。支棱去申请镇定药剂,徒留下小刺棱翘着脚躺在雄父大石头边上懒洋洋打着哈欠,见到雌父,他打了一个更大的哈欠,笨手笨脚滚到雌父身边,抱住雌父的手臂。
禅元无奈拍拍他的小屁股,用更温柔的声音哄恭俭良。
“宝贝。今天食堂有甜花酥饼。”
恭俭良一动不动。
“宝贝。稍微吃一点好不好。”
刺棱抬起脑袋,看着雌父手中单独装盘的漂亮小饼干,用力吞咽口水。恭俭良依旧毫无动静。
禅元不得不把刺棱放到门口,自己再上前用力拽着被子,轻声道:“宝贝。不用管那个什么安东尼斯,他说得都是屁话……乖,我们不管他。我不用理他。”
恭俭良露出一个白色脑袋。
接着是一双通红的眼眸。他生来就是赤瞳,专注盯着人时瞳孔自然渗透出凉意,唯有依靠眼尾两抹天然的着色稍显得温和。但此刻,已经不仅仅是那两片眼尾发红,以雄虫的眼眶为中心,一圈一圈红痕扩散开来,逐渐弥漫到他整张脸。
禅元用力再用力才将自己那不合时宜的色心按压下去。
他谨慎凑近,手握住恭俭良冰凉的指尖后,道:“宝贝。”
“我要杀了他。”恭俭良机械的说道:“我要撕烂他的翅膀。”
禅元不说话。
作为恭俭良二十年的枕边人,他清楚知道恭俭良这是一句真心话。他也很清楚恭俭良真的杀了那位“安东尼斯”会引来什么麻烦。可在恭俭良没有真正行动之前,禅元不在意让恭俭良发泄出来。
他总会将一切善后好的。
“嗯。”禅元道:“等我们回家就好了。”
恭俭良没有哭。他明明眼圈泛红,脸上一层一层都是红印,却出奇找不到一丝泪痕。在禅元试图环住他的腰身时,他发出短促的尖叫,从脚指头开始战栗起来,“我我。我啊,我不要——我不要。哥哥。雄父。雄父我啊啊啊。”
他没有能力表达出任何一句话。
他也没有能力掉下任何一滴眼泪。
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努力长大嘴,牙齿和下颚努力压下去,舌头抵住上齿,几次不受控制的“咯咯”声后,鲜血从口腔中爆发出来。禅元将手塞到恭俭良嘴中,用两指竭力遏制雄虫这种躯体化反应。
“宝贝。宝贝。恭俭良!冷静,现在深呼吸。深呼吸。”
恭俭良的眼睛在乱瞄。他根本捕捉不到焦点,世界在他眼中开始出现重影。他努力瞪大眼眶,以至于禅元看见那些模糊的水幕不断溢出却神奇地没有掉落下来——就像是恭俭良身体有一种本能在正在压抑他所有感受到的情感。
“雄父。雄父。”恭俭良低声喊道:“好痛。”
禅元下意识松开手,等他在瞬间重新去抓恭俭良时,雄虫发狂一般冲向大门口。
小刺棱正抱着雌父临走前塞给他的甜花小饼干。他的乳牙长得差不多了,这些稍硬的饼干正受他喜欢。
“沙曼云。”小刺棱听见雄父对自己说话,那个他听不懂也从没有听过的名字旋风一样杀过来,伴随着地上的机器人零件刺来,“沙曼云啊啊哈哈哈沙曼云,你怎么在这里。”
“恭俭良!”
禅元扑上去,恭俭良快速转身令他扑个空。雌虫面目狰狞看着那枚小小零件刺到自己最小的、还不会走路的幼崽眼瞳前。
噗嗤——
小刺棱轻轻后翻,以超出雌父想象的速度从坐着变换为站着。他两只手都紧着甜花小饼干,根本没有接触到地面,用乳牙“吭吭哧哧”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劲,“唔”了好一声,苦恼地看着自己站起来的双腿。
这是什么?他怎么站起来了。
雄父为什么不来抱抱他?
“刺棱!刺棱快点跑。”禅元正跑过来,在恭俭良愣神的瞬间盘住雄虫的腰。他根本顾不上老三是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嘶吼道:“去找哥哥!快点去!”
小刺棱听不懂。
准确来说,他是不理解“跑”这个吹。他也不清楚状况,啃到雌父被雄父半边脸打得鲜血淋漓,手指上的饼干残渣舔个干净后,蹲下身捡起一块新的甜花小饼干。
“唔。”雄父雌父在干嘛呢?
小刺棱认真思考,思考不出来,放弃思考。
他看着雄父将雌父一脚踹到墙边上,满身是血飞扑到自己面前,再次举起那个古怪的东西。
“啊。”小刺棱举起甜花饼干,学着雌父的笑容,傻乎乎递到雄父嘴边,“恰!唔。恰恰?”
雄父的精神触角又舒服又暖呼呼,虽然有时候凶凶的,还喜欢捏自己的屁股和脸蛋,但刺棱还是超级喜欢雄父。
所以,刺棱也不介意学着雄父分享食物给自己那样,分享食物给雄父。
“唔?”刺棱用力把甜花饼干塞到恭俭良半张的嘴里,学着雄父往常的样子,心满意足的“哼哼”两下,坐下继续挑选自己喜欢的甜花饼干。
“唔~”
他毫不自知那些饼干上飞溅来的鲜血,大口塞入嘴中,咔咔磨起牙来。
作者有话说:
禅元:夜明珠家三个雌虫能不能正常上个班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5】
恭俭良嘴巴上不说,但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哥哥们。
不过他的“喜欢”和寻常人的“喜欢”完全不一样。禅元常常为这种“精神病患者的喜欢”感觉到头疼,苦恼如何在不挨揍的情况下,劝说恭俭良别学他哥哥们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洛伊,说,哥哥要回来了。”
禅元满手泡沫,坐在小板凳上给恭俭良洗头。他手法老道,先梳顺恭俭良那一头秀发,再打上泡沫,末了还要涂上护发素、精油,仔细擦干烘热。恭俭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边哼哼唧唧边和禅元闲聊。
“哥哥说,我真的考不上,他就帮我走军部的后门。”恭俭良感觉到脑袋上的手停了停,困惑抬头,“怎么了?”
禅元呵一口气,道:“阿烈诺能给你走什么后门。”
恭俭良这位蝶族哥哥没什么政治脑袋,在禅元看来是一把好刀,只不过是谁的刀还不好说。
帮恭俭良?算了吧。
“这么想做警雄呀。”禅元用热水轻轻冲刷恭俭良头上的泡沫。他娴熟地控制水温,保证一滴泡沫和热水都不会溅到恭俭良眼睛和耳朵里。
恭俭良舒服得好一顿哼哼,懒得和禅元解释什么理想,什么梦想。
“不许把我锁在家里。”恭俭良道:“电击和打断腿想都不要想。”
他现在有事情做,还能时不时暴揍变态,精神状态可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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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 第两百五十九章
◎祖传变态体质◎
第两百五十九章
刺棱和恭俭良小时候一模一样。
身体素质超标。
不会主动笑也不会主动哭。
可以感受到外界的情绪, 但是没有办法理解和表达出来。寻常幼崽对危机有天然的感知力,遇见暴力行为和鲜血会下意识寻找大人的帮助。
刺棱和恭俭良只会无视鲜血、暴力和一切奇怪的存在。
禅元捂着脸,鲜血糊住他的眼眸, 踉跄走了好几步后, 看见家里一大一小两个螳螂种蹲着“吭吭哧哧”吃沾上自己鲜血的小饼干。
“唔。”刺棱自己咬一口, 似乎觉得味道不错, 掰开一大块递给雄父,“哼哼。”
恭俭良张嘴, 差点咬到幼崽的手指。小刺棱却一点都不害怕, 看见雄父吃掉饼干后, 乖乖把手指放到嘴里, 用力吮吸几下, 回味饼干屑的味道。
雄父之前也会把好吃的给自己吃。小刺棱有模有样想着,雄父就是这样,有一口好吃的会掰开给自己点尝尝。
哥哥和雌父上来,雄父也会掰开给他们一点吃吃。不过吃得最多的还是自己啦。小刺棱迟钝地想着, 接着拿起一块饼干递到雄父嘴边。
恭俭良将饼干咬得“咔咔”脆响。
禅元心惊胆战看着这一幕,真怕恭俭良下一秒就要咬断刺棱的脖子。
“刺棱。”禅元轻声呼唤道:“不要动, 继续喂雄父吃的。”
刺棱没听懂。
他喂了一会儿饼干,觉得无聊,伸出手和往常一样要雄父抱抱。
“唔。”对幼崽来说,生活并不需要开口说话。因为他打哈欠,雄父雌父就知道他要睡觉了;他肚子咕咕叫,雄父雌父就知道要准备吃的了;他伸出手, 雄父雌父马上回来抱他。
说话?
那是什么。小刺棱不需要这种东西。他十分满意自己“唔”来“唔”去的语言能力, 吃饱喝足后对恭俭良伸出手, 抬起沾血的花猫脸等待雄父的怀抱。
恭俭良呆呆看着幼崽。
他忽然咧开嘴, 牙齿互相摩擦着发出一种骇人的声音,双手却下意识捞起幼崽的胳膊窝,将崽整个盘起。
“你长得不好看。”
刺棱听得一知半解,他用自己匮乏的语言储备揣测雄父的意思,觉得雄父夸自己好看。
幼崽挺起胸膛,和往常一样,挤出一个雌父款的痴汉笑容。
恭俭良嫌弃地看着这个笑容,评价道:“丑死了。”
刺棱听不懂,继续傻乎乎笑着。恭俭良抱着他在整个房间里走来走去,禅元心正要放下时,“磅”一声!恭俭良骤然提起刺棱的脖颈,把幼崽朝地上用力一摔。
禅元破音刚起了一半,就看见自己顽强的三崽在空中翻滚两圈,一个标准卸力后,稳稳站在地上。他才开始使用“站”这个姿势,稍微不稳便摇摆身体,茫然看着雄父。
“唔?”
刺棱思索,刺棱不懂。刺棱觉得雄父在和自己玩游戏。
就和哥哥踹他屁股,雌父抱着他猛亲一样,雄父一定是和自己玩新游戏。刺棱看了看距离,先是尝试四肢爬行,接着慢慢稳定身体,走起来。
“雄主。”禅元喊着,一把抱住恭俭良的腰,将雄虫拖离幼崽的步行范围。恭俭良顿时呲牙咧嘴,发出意味不明的撕咬声,用手指掐着禅元的胳膊。
“放开——你这个雌虫——放开我。”
刺棱不明所以。
幼崽站在原地发呆十秒钟,从慢慢走直接进步到小跑。他出色的体格和模仿能力,让禅元脸色聚变。恭俭良看着飞扑过来的幼崽,目光凝聚在那张令人抓狂的漂亮脸蛋上,骤然弯腰,发力,一脚踹出去。
“滚开!!啊啊啊滚开啊啊。”
刺棱瞬间滚地。他跑起来后,好像生来就会这一切,在躲开雄虫的飞踹后,他乖乖站定,在恭俭良第二次飞踹时,抱住雄虫的小腿,整个人坐上去。
这是什么新游戏?
好好玩!刺棱咯咯笑起来。他还是不会表达情绪,只是支棱哥哥每次踹他都会这么笑,骗他说这是开心的笑声。刺棱便学着对雄父雌父用出来。
扑棱和刺棱带着麻醉木仓、电/击/器、拘束衣来的时候。恭俭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禅元死死抱着恭俭良的腰部和手臂,整张脸都是血;刺棱死死抱住恭俭良的小腿,像个小秤砣给雄父增重。
从辱骂词汇来看,恭俭良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放开我!你这个狗。”这是对禅元的痛骂。
“闭嘴!不准用那种痴汉笑容看着我。”这是对刺棱的嫌弃。
“我要杀了他们。一刀一个……然后把他们的翅膀全部撕下来哈哈哈撕下来……全部。全部切成碎片,然后塞到他们的嘴里哈哈哈。”这才是沉溺在幻想中的发疯状态。
支棱举起/枪,瞄准雄父的血管一气呵成打出去。
扑棱冲上前将弟弟和雌父推开,迅速给雄父脖颈处实战高强度电击。
恭俭良眼前一黑,却还是强撑着不愿意合拢眼,直到禅元抱住他轻轻拂上他的眼帘。
“雄父不会死掉吧。”支棱困惑道:“夜明珠来信对雄父这么重要吗?”
禅元严肃道:“非常重要。”他给恭俭良换上拘束衣,指挥扑棱和支棱照顾好刺棱,抱起虚弱又憔悴的雄虫,叮嘱道:“远征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们也不希望因为雄父的精神问题被人针对吧。”
扑棱皱眉,“恶意削弱雄父的军功?”
“不好说。”禅元看着怀里的雄虫,揣测道:“你们雄父最初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军功。”
为了他那古怪的梦想,为了得到实权,恭俭良做了很多稀奇古怪又不可理喻的事情。
支棱嗤笑道:“雄父没有军功,就不能报考警署专业考试了吧。雌父这不好吗?让雄父一辈子都在家里……”
“支棱。”禅元冷眼看过去,讥讽道:“你再不改改这种想法,你一辈子都追不到安静。”
恭俭良的精神支柱不多。
夜明珠家算一个,那是恭俭良最温暖的过去,也是他最初恪守道德与法律的存在。
“犯罪克星”的梦想算一个,那是恭俭良为了克服沙曼云这个雌父带给自己的阴影延伸出来的梦想,是他在普世价值下最期盼的“自己的价值”。
禅元都懂。
禅元一直努力让自己和幼崽们,取代夜明珠家的存在,成为恭俭良的支柱。
显然。
他们可能成为恭俭良的支柱,但依旧无法取代夜明珠家的存在。
禅元将恭俭良抱到房间里,他看着昏迷过去的雄虫,撩起那些泽湿的碎发,轻吻着带着汗水咸味的眼睑与睫毛。
“抱歉。宝贝。”
夜明珠没了。
禅元早就猜到这种可能性。他喜欢做计划,喜欢站在当下推测出七八种事情发展趋势,喜欢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踏实感。可他骨子里又本能的追求着更加刺激的更加不可控的存在。
恭俭良的不可控早就是禅元生命中重要的一环。
“我猜到你会很生气……好吧。我现在还是不喜欢夜明珠家,毕竟我无法忍受你心里还想着别的雌虫。你哥哥也不可以。”禅元断断续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你那三位如珠似宝宠爱你的雌虫哥哥。
一个成为了“逃兵”。
一个是警署挂了名号的“通缉犯。”
一个是军部、政界、各类机构都“查无此人”的存在。
夜明珠家,除了你,真的没有人了。
禅元出神地想着,习惯性开始推衍未来。他想恭俭良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哥哥们沦落到这种地步。两人谈起家庭时,恭俭良总是把自己三个哥哥拿来和自己比较。
在恭俭良心里,哥哥们都是好人、厉害的人。
他会怎么做,简直不要太明显。
“真是麻烦。”禅元看着恭俭良发白的唇,凑上前啄两口,低声道:“让你不要查是不可能的。可让你查……”
算了算了。禅元心想,与其让恭俭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查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不如自己找机会在军部里搜索资料。他不怕恭俭良什么都查不出,就怕恭俭良真的查出点什么东西。
鬼知道,是不是什么别有人心的人,递过来的刀子。
禅元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层,他对夜明珠家的滤镜又深了一层。可有什么办法呢?
“你就不能把重心放在我和崽们身上吗?”禅元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通话,见恭俭良没有反应,贼心膨胀,用手轻轻捏了捏恭俭良的鼻尖,看到恭俭良眉头颦蹙才松开,埋怨道:“真偏心。今天要不是刺棱自己厉害,他早就死掉了呢。”
恭俭良睁开眼。
禅元“嗷”一声连滚带爬摔下床,捂住胸口大喘气,“什么?支棱。支棱,你用了多少药剂啊。我不是告诉你,最起码是浓缩十八倍吗?”
恭俭良拥有变态的体质,变态的抗药性,变态的格斗素质。
禅元一直觉得自己变强不是锻炼得多狠,而是他每天在恭俭良手下生存,生死时速下不得不变强。
他堂堂大校,总不能死在床上吧。
支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拿得是二十倍浓缩啊。”
“……你一定是拿错了。”禅元看着坐起来,逐渐换过神的恭俭良,抓狂道:“打两针,打两针。什么素质抗药性才会这么离谱啊。”
从最开始的三倍浓缩、五倍浓缩……十八倍浓缩,到今天的二十倍浓缩。恭俭良的昏厥时间也从最开始的天到小时到分钟。
现在才过去了多久?
禅元怀疑要是没有长子补的电击,恭俭良还会更早醒过来。
那、那他刚刚说的话,还有偷偷吃的豆腐不就被恭俭良发现了吗?恭俭良会爆发吗?自己、扑棱、支棱,再加个刺棱能把恭俭良安抚下来吗?
恭俭良活动下手腕,确定这不是金属制拘束衣后,肌肉发力,缓慢撕开拘束,从床上起来。
“禅元。”他的声音宛若死亡,“我都听到了。”
禅元吞咽口水,“听到了多少。”
“全部。”恭俭良活动脖颈,被扑棱电击、被支棱打麻醉的地方都有不同的疼痛。他从脖颈活动到肩背,然后是手腕脚踝。
“你是因为我,才不喜欢夜明珠家吗?”恭俭良迈出一步,拽住禅元的头发,将人顶到墙上,“因为我,才不喜欢雄父和我的哥哥们?”
禅元:……
他第一次觉得恭俭良抓错重点还挺好的。比起雄虫知道他那三位雌虫哥哥不太妙的现状,自己羞耻点就羞耻点吧。
脸颊被压在墙上,冰冷的墙面与背后雄虫燥热的体温形成对冲。禅元忍不住夹紧腿,“是的。”
恭俭良现在是什么表情呢?
他的注意力能被转移,自己就成功了。禅元如此一想心旷神怡,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时候大做一场也不错。反正都是转移注意力嘛,不睡白不睡。
作者有话说:
禅元: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亏)
ps:昨天写好了,下午才发现没有发出来:)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6】
洗完澡,禅元就把恭俭良带到床上,两个人一顿糟蹋,又去冲了个凉快。
禅元亲亲自家漂亮雄虫气呼呼的脸,好一顿哄骗,总算把人按下去。
恭俭良精神状态这几年都保持得不错。只要不涉及夜明珠家和一些重大事件,禅元觉得情况都尚可。他坐在床边,仔细研究下警局对外公开资料,再调出资料帮恭俭良走平调申请书。
一周后,恭俭良成功换了警局。
就是那家特别会来事的警局。
“哇。”恭俭良看着熟悉的地址,愉悦道:“我喜欢这里。”
这里的警雌会把他和变态关在一起,还允许他随便揍人。最关键的是,这个警局的所有警雌都不会逼他写报告。
恭俭良跳起来,抱住禅元的脸么么亲了好几口。禅元耳根子瞬间被辣到,要不是顾忌大庭广众,他就要开始啃恭俭良了。
“宝贝。那我去上班了。”
“嗯嗯嗯。”恭俭良意思意思两口,就开始赶人了,“你快走吧。”
他要在新的工作地点开始他波澜壮阔的“犯罪克星”生涯了!
漂亮雄虫昂首挺胸走进警局,目光和坐在大厅吃甜果酱三明治的某雄虫对视上。
“唉?”警雄雷克错愕道:“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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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 第两百六十章
◎禅元:缺大德但献祭雌子◎
第两百六十章
禅元逃避夜明珠家的问题。他逐渐学会不跟上恭俭良的脑回路, 只在恭俭良脑子逐渐乱糟糟的时候横插一脚,硬生生把两人的对话岔开到少儿不宜的内容上。
于是,他过上了一种说不清是不是福气的高强度生活。
早上起床, 扑棱和支棱进来把年幼的蠢弟弟抱走。禅元顺手给恭俭良倒水温热的柠檬片糖水, 随后一顿不堪入目的晨起运动。
中午吃饭, 恭俭良从健身房出来, 刚刚脱下外套禅元就贱兮兮上前将衣服捞走。恭俭良不给他衣服,禅元就偷偷揣在口袋里, 整张脸埋在衣服里, 一边挨打挨操一边沉溺在恭俭良的味道里。
晚上就更不用说了。刺棱被这两个没什么为父道德的家伙丢给长子雌子, 两个人大被一卷, 荒唐干到大半夜。偶尔恭俭良想念小刺棱, 还硬把禅元踹下床,迫使禅元破门而入从地上捞起自己的最小雌崽,塞到自己和雄主中间。
一切都以“转移恭俭良的注意力”为中心。
禅元上班都扶着腰,死狗般瘫痪在工作台上, 恨不得全程用语音写报告。提姆对同僚这糟糕的状况简直没眼看,不过他习惯不插手禅元的私事, 最多和对方聊一聊扑棱的近况。
“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最近的办事点了。”提姆提醒道:“扑棱可以在这个时候申请报名军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学校,他也应该早点复习了。”
他们星舰上的考试资料都是上一代的内容。
虫族的技术迭代不快,提姆也不担心扑棱的实操技术。扑棱在他眼中,只需要补充一部分时政内容。
禅元当年没上军校,索性让扑棱自己去找提姆取经。自己稍微嘴两句老二,便专心苦恼自家老三的上学问题。
别的不说, 上学问题总能让恭俭良的注意力转移出来吧。
他去找恭俭良时, 雄虫正在发呆。安静坐在恭俭良脚边, 认真用手指将冗杂的蕾丝装饰品分开。禅元看两眼, 脑瓜子嗡嗡响起来了。
他道:“这是什么?”
恭俭良道:“雄父给我准备的婚服。”
禅元深呼吸两口,有点困惑又有点不理解,“你说什么?”他反复确定自己过去二十年没有见过任何类似的衣服,恭俭良那沉重的大行李箱全部都是禅元在打理——在恭俭良看不见的地方,禅元恨不得将腿袜都拿来嗦一嗦。他发誓自己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报出恭俭良现存的衣服上有几个洞。
这婚服从哪里来的?
“现在不是能从站点送东西过来了吗?”恭俭良杀人很利索,补衣服就不太会了。他言简意赅和禅元说,“是雄父委托别人提前存在港口仓库的,他还给你准备了婚服。”
禅元盯着那绣着闪钻和巨大蓝宝石的雄虫婚服,牙龈都快咬碎了。
他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恭俭良道:“我也觉得。你一定只想看我穿着衣服和你做罢了。”
禅元用力拍打自己的脑子,他想一定是最近太贪婪,导致恭俭良对他的偏见又多了一层。
“宝贝。这衣服,我们先放下吧。”看着这一身典型的蝶族雄虫婚服,再看看上衣暗纹里的夜明珠闪蝶家家纹。禅元嘀咕道:“现在拿出来干什么呢?”
恭俭良不说话。
他发狂后,时常陷入到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中。而外化出来的表现就是一言不发,低着脑袋,手指敏锐想要触碰一切可以摸到的东西。
——有时候是沙发外套,恭俭良会用手指将外套扯出好几个线头,缠在手指上绕出一大圈线;有时候是禅元没有喝完的杯子,恭俭良的指腹不断在上面摩挲出“吱吱”的声音;当然更多时候,恭俭良会折腾小刺棱,这是他最漂亮最可爱的小玩具,用手指戳一戳肚子,刺棱便会发出可爱的“唔唔”声音。
如今的情况,刺棱当然也在场。
禅元四处找他的时候,幼崽从雄父那夸张的闪钻蝶族婚服下钻出来,看见雌父伸出手习惯性要抱抱。禅元香两口崽的肉肉脸,又关注起恭俭良的精神世界来。
“宝贝。今天怎么样?”
“哦。”恭俭良用手指摩挲婚服上的蓝宝石。
禅元恨不得把这块蓝宝石一并丢出去,可他又不敢真的这么做,低声讨好道:“饿不饿啊。我们要不要出去边吃,边聊聊孩子们的事情?”
恭俭良点头,“确实。这件婚服,我想借给安静穿一次。”
“这样啊……嗯?”禅元正要答应,内心却猛地空落了一大块。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恭俭良,舌头僵硬,“你说,要把这套婚服借给安静穿?”
恭俭良点头。
禅元呼吸一顿。
怎么会呢?这可不是普通的婚服。这可是温格尔阁下时隔二十年,特地寄给恭俭良的婚服呢?要放在二十年前,别说借给外人穿一次,自己要不小心碰掉一颗闪钻,半条小命都要没了。
禅元语气又轻了些,他感觉自己那些荒诞的事情可能没有产生预料中的效果。说不定,他频繁使用过去的老招式,反而将恭俭良的心理状态拖入一个新的泥潭。
“你自己都还没有穿过呢。”禅元低声道:“宝贝。安静的婚礼又不着急。”
“哼。”
又来了,又来了。禅元耐心劝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有举办过婚……”
对啊。禅元可算是觉得少了什么。他舌头抵住上颚,看着身前面无表情的雄虫,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他和恭俭良没有一场正儿八经的婚礼。
他们相认与相爱都太仓促,匆匆开了一张结婚证,就奔赴远征。
远征期间,他们互相殴打,疯狂做/爱,却从没有给彼此一个正式的结婚仪式。禅元琢磨起来,恭俭良难道是想要借“安静结婚”的事情隐晦给自己一点暗示吗?难道说恭俭良是想要让安静以一个蝴蝶种的身份,满足他穿蝶族雄虫婚服的愿望吗?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温格尔阁下送给他们两个的结婚礼服!虽然迟到了二十年才送到,但禅元认为这件衣服本身就代表了特殊的含义。
他绝对不允许安静比恭俭良更早穿上这套衣服。
“宝贝。”禅元单膝跪在恭俭良面前,轻轻将脸颊贴在雄虫的膝盖尖上,“是我没有想周到。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恭俭良道:“我想在夜明珠家老宅的湖泊边举办婚礼。”
禅元:“……”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他呢?
恭俭良猛地一拉鱼竿,在这会儿把禅元拿捏得死死的,“我还想要邀请哥哥来参加我的婚礼。禅元我知道你穷死了,不过没关系,婚礼可以从我的私产里出!老宅可好看了,雄父有专门的团队负责打理老宅和周围的宅院。好几座山都是我们家的。”
禅元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恭俭良继续逼迫道:“你不想要给我一场婚礼吗?”
禅元道:“宝贝。不如你来体验一下我们蝉族的婚礼?”
现在的夜明珠家换了主人,恭俭良能不能进去都是个大问题呢。禅元果不其然挨了恭俭良一脚,捂着心口滚出房间时,也说不上是惆怅还是郁闷。
他找自己几个老队友们疯狂吐槽,一群人就婚礼这个问题出了乌漆嘛糟的不靠谱意见。禅元听一圈下来,甚至觉得去夜明珠家老宅举办婚礼是个好主意。
“我可不想要那什么夜明珠家的现任家主和你雄父撞上。”禅元提着刺棱,欺负崽认字不多,父子两蹲在墙角叭叭一大堆话,“这几天多缠着你雄父,知道吗?让雄父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婚礼的事情。雌父会给雄父安排好的,知道吗?”
刺棱神不在此,“唔”了一声,开始乱蹬腿。
“还有。你也长点心眼啊。不要被你两个哥哥乱使唤。”禅元捏捏漂亮崽的小脸,苦口婆心,“给你的小蛋糕,你还分给哥哥吃。怎么这么好心啊,嗯?自己都吃不饱。那可是雄父节省下来,专门给你吃的小蛋糕。”
刺棱魂不守舍,“唔”敷衍了一会儿,眨巴眼看着雌父。
“哥咕。”幼崽组织语言好一会儿,还是放弃告诉雌父,哥哥那句 “弟弟是哥哥们的奴隶”名句。
漂亮崽双腿夹住雌父的腰,灵活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兜住雌父的脖子,乖乖让雌父托住自己的小屁股。
“小撒娇包,和你雄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禅元玩崽把心里那点不舒服都玩没了。他捏捏小刺棱的屁股肉,起身就要回去找恭俭良。
什么事情会比他的雄虫更重要呢?
除了点心、格斗、杀人和做/爱,还有什么能够转移恭俭良对夜明珠家的注意力呢?
禅元真出神想着,忽然撞上人。他后退两步,正瞧见用袖子擦拭嘴唇的提姆匆匆从房间里出来。
“提么叔叔。”
提姆半敞开的房门里传出一声少年气的呼唤。禅元捂住刺棱的眼睛,挎着冷脸目睹自己光着上半身的长子从同僚房间里走出来。
奇怪的是,禅元脑海中第一闪过的不是什么“天,我的雌子在搞我的同事”。他心中甚至没有什么气急败坏的感觉,相反是一种看见新鲜诱饵的猎人本能,叫禅元的血气翻涌,嘴角止不住向上咧开。
太好了。这下总能让恭俭良不再关注夜明珠家了。
禅元缺大德地想着。
“雌父。”扑棱还是缺乏锻炼,用了足足一分钟才平复呼吸,面不改色扣上上衣,“你看见提姆叔叔去哪里了吗?”
“我当然知道。”
我不光知道提姆去哪里,我还知道你等会儿会挨你雄父一顿暴揍。
*
禅元家第一届家庭会议隆重召开了。
作为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禅元,左手逮住自己的长子扑棱,右手拽住自己的次子支棱,腰上还挂着幺子刺棱,有一个算一个把他们塞到应得的位置后,咳嗽两声,殷切给恭俭良上热茶和小蛋糕,开始举办家庭会议。
恭俭良道:“支棱又做错了什么?”
禅元洋洋得意,有种出其不意的开盒感,“这次不是支棱。”他瞄一眼正襟危坐的扑棱,心里盘算怎么让恭俭良暴跳如雷。
要说扑棱不尊敬长辈呢?还是说扑棱和诺南学坏了呢?还是暗戳戳给雄虫上眼药呢?反正恭俭良最疼爱扑棱,下手也不会太重。
扑棱挺起腰板,“雄父,我有了喜欢的雌虫。”
恭俭良:“哦。”
“我喜欢提姆叔叔。”
恭俭良心不在焉,“哦。还有其他事情吗?”
扑棱瞄一眼雌父,快言快语掐死雌父的苗头,“没有了。”恭俭良整个人陷在沙发中,用手不住抠抠索索沙发套子,“哦。”
禅元还没有发话。支棱率先坐不住了,他跳起来,翅膀爆开,差点撞倒边上的台灯,“雄父!扑棱喜欢雌虫哎。”
恭俭良抬眼,偏心到没变,“是啊。我知道啊。”
“你怎么不打他?”
“他又没有扒开提姆的衣服,逮住人乱亲。”恭俭良掰着手指头和老二算账,“他也没有伪装成医生,把提姆全身上下摸个遍。”
禅元一手把不会说话的老二压下去,咳嗽两声认真引火,“其实我刚刚看见扑棱强吻了提姆。”
“雄父。”扑棱才不会给雌父继续睁眼说瞎话的机会,他赶快承认“亲吻”的事情,却轻轻将整个事情的性质撇到“意外”上,“刚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和提姆叔叔……所以雌父才会误会。”
恭俭良看向禅元。
禅元继续反问,“摔什么跤,才会让你衣服都没了?”
扑棱不接话,他清楚雌父就是要拿他做一个泄气包。至于是为了给雄父泄气,还是给雌父自己泄气,扑棱都不在意。
因为他根本不会让自己成为泄气包。
在一大家子的注视下,扑棱低垂眼眸,委婉并清晰地编织出一个“提姆叔叔帮我换药,两人不慎摔倒,让雌父误会”的戏码。
“不过也是这件事情,才让我意识到,我真的很喜欢提姆叔叔。”扑棱对恭俭良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腼腆把脑袋靠在雄父肩膀上,“我经常在想,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开端吧。”
禅元正想着怎么把老大这些屁话一锅端呢。
扑棱话头一转,温情脉脉对恭俭良撒娇,“雄父。当年你和雌父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两个是不是超级浪漫。”他长着一张肖似雄祖父的脸,再加上足够柔和的姿态,恭俭良忍不住抱着扑棱的额头贴了好几下,躺在雌子怀里嘀嘀咕咕。
“当然啦。”
恭俭良夸夸其谈,“你们雌父和我谈了七年的网恋哦。他第一次给我发照片就发了大腿照片。”
扑棱忍着憋着不笑。禅元将快要哈哈大笑的支棱,下巴合上。什么都不懂的小刺棱则被大哥抓过去,放在身前当挡箭牌。
“什么大腿照?”扑棱扇风。
“听上去就很色。”支棱点火。
恭俭良来了兴趣。他掏出自己的通讯,“我有存图。是一张写了超级涩涩内容的大腿照。”
两个雌子发出成年雌虫才懂的嘘声。
禅元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手一个把两个大的推出门。扑棱和支棱还等着看雄父年幼无知的大腿写真呢,趴在门上幸灾乐祸拍门大喊,“雄父,雄父我要看。”禅元提溜着最后一只,残忍把这三个雌崽都轰出家门。
“我学到了。”支棱若有所思,“下次我要把自己的裸/照分析给安静。”
扑棱怜悯极了,“……难怪你追不到雄虫。”
*
屋内,气氛逐渐焦灼。
禅元单方面变成一个煤气罐,三两步滚到恭俭良身边,可怜兮兮把雄虫抱到自己腿上,用脑袋止不住乱蹭,“干嘛要给孩子看呢?”
恭俭良终于放下通讯器,一把子抱住禅元热烘烘的脑袋,重重敲打他,“那你干嘛要欺负扑棱。”
“你就偏心小扑棱蛾子。”禅元可不松手。脑袋结结实实挨了恭俭良两巴掌,发觉这并不是生气的力度后,禅元笑嘻嘻拱着雄虫,两个人一并滚到沙发上。
恭俭良打着哈欠,翻个身坐起来,“你不也偏心小支棱蝉嘛。”
“支棱多可怜啊,腿都被你打断了。”
“安静就不可怜吗?他那会儿都被吓坏了。”
夫夫两斗起嘴,没说几句,互相抱着啃起来。恭俭良今日没有在憋气上赛过禅元,不耐烦扯着禅元的头发,拽出长长一道拉丝。禅元舔着舌,抱着他,从脖颈开始将那拉丝吃到恭俭良的唇纹上。
禅元道:“不许把婚服借给安静。”
“哦。”恭俭良也提出自己的要求,“你,把夜明珠家的事情说出来。”
“你早知道我在瞒着你。”
恭俭良一巴掌扇过去,“你为什么老把我当傻子!你这个王八蛋,混账蝉族。我要弄死你。”他抓着禅元的脸,在上面狠狠咬了三四口,咬得禅元脸颊两侧都是出血牙印才松口,将口腔里的血沫全部吞咽下去,张牙舞爪道:“再把我当做傻子,你接下来一年!!一年都不准爬上我的床!”
禅元又疼又痒,可一想到满脸都是恭俭良残留的口水,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将嘴角的唾液□□到嘴里,用力啧啧两声。
“好吧。宝贝,我们摊开来说。”禅元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办。
恭俭良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如果能够忽视掉他手上粗重的灯具,禅元觉得这可真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画面。他在脑海里斟酌词汇,片刻后才对恭俭良支支吾吾交代他第一个哥哥的后果:“你那位大哥……”
“是嘉虹哥哥。”恭俭良坐直起来,大声道:“他是雄父认定的继承人。”
“是。本来是这样,没有错。”禅元断断续续道:“我们去远征时,他还在边疆服兵役。中间肯定出了什么错误,他现在被列为‘逃兵’。”
恭俭良重重用台灯砸沙发,禅元屁股都有一瞬间从沙发上弹起。
“这肯定是污蔑。”恭俭良自信道:“哥哥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才不会逃跑呢。”
“对对对。”禅元快速跳过这个话题,进入到第三个内容中,“你那位蝴蝶种哥哥。”
恭俭良道:“阿烈诺哥哥。他是不是在军部工作了?”
“不。他现在是‘查无此人’的状况。”
恭俭良出人意料的接受良好。他自信满满,“阿烈诺哥哥一定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我早就想到了,他十二岁就开始执行任务了,他以后还要去圣歌女神家……虽然我不太喜欢圣歌家,但阿烈诺哥哥很厉害。”
恭俭良的接受程度比禅元想象得好太多了。
禅元额头上的冷汗却一滴比一滴更多。他道:“至于你的二哥。”
“我知道。”恭俭良快言快语道:“雄父去世的时候,蝶族给我们的讣告上说了。二哥被人说侮辱雄父尸体,盗窃雄父尸体。他如果没有被抓到,肯定带着雄父的尸体在四处流浪。”
“……是的,他还是个通缉犯。”
恭俭良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死掉了呢。”
禅元也呼出一口气,还以为恭俭良听到这些噩梦般的消息,会原地发狂呢。
“你不伤心吗?”
“伤心啊。”恭俭良回应禅元。他脸上还带着亲吻和胡闹的红晕,浑身弥散着迷醉的气息,“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伤心。雄父寄婚服的时候,说我结了婚就彻底成年了。本来我能更早收到这件婚服,可惜错过了。”
他抬起眼,赤瞳中迷茫与一种坦荡展露无疑。
禅元脖颈发紧,脑子里关于什么夜明珠家,什么远征结束统统丢在脑后。他的耳边不断回荡着雄虫的低语,以及自己粗重的鼻息。
“雄父说,我成年了,结婚了就要学会对自己的雌虫负责。”恭俭良的手慢慢走过来,他的手在靠近,头却撇到另外一边,不大情愿嘀咕道:“雄父说,哥哥们也会有自己的人生。我也要有自己的关注的事情,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他说,我就是太不会表达了……”
禅元飞快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他与恭俭良十指相扣,快速拉近两人的距离,“那宝贝想表达什么?”
“不许把我当笨蛋。”恭俭良咬着牙,看着禅元凑近的嘴,脑袋狠狠砸过去。禅元“嗷”一声惨叫,牙齿和嘴唇磕出斑斑血迹,整个人仰面躺在沙发上,还不等吮吸伤口,恭俭良扑上来,用脑袋再敲一下。
“我最讨厌——你把我当笨蛋了!讨厌死了。恨不得杀了你,把你吃掉啊啊啊啊,听懂了吗?笨蛋傻蝉。”
禅元躲过两下,又被恭俭良拽过去,两个人胡乱亲吻,嘴巴和牙齿碰撞在一次,舌头被咬得鲜血淋漓,满嘴都是彼此的味道和浓厚的血气。
什么啊。
禅元苦恼想道:所以,恭俭良不开心是因为自己把他当笨蛋吗?
可恭俭良本来就是笨蛋啊。还需要自己把他当笨蛋吗?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真的是越写越娇气,都令人忘记他发疯杀人的样子了(什么时候放出来看看?)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7】
警雄雷克自打考上警局辅警一职后就没有挪窝。
不是他不想挪窝,而是他的体能和格斗分数拉垮。在没有破获重大案件前,上级想提拔他都提拔不上去。
哪怕警雄雷克的能力有有些过于出众了。
在漫长的工作时间里,整个警局都不自觉围绕着警雄雷克的意见展开工作,潜移默化学习了警雄雷克的糊弄办事学。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和上级讨经费”“如何合理卡bug刷业绩”“如何洗白不恰当操作”“如何免于惩罚”“如何平账”等等。
因此警雄雷克补位入选干部选拔那天,比他的雌君雌侍更不舍得的是他的上司们。几个快到退休的老油条依依不舍用各类话术,企图让警雄雷克在本局工作到他们领退休金的那一天。
警雄雷克擦拭眼泪,和自己的老领导们抱头痛哭。当时有多么的装模作样,在他因不合格被退回时就有多么脚趾扣地。
这群勾八东西,为庆祝警雄雷克回归放了礼炮和彩带。
警雄雷克捧着“恭喜回家”的蛋糕,承认自己想把蛋糕糊到提出这个馊主意的分局长脸上。
雌虫混账起来,真会气人!
但与面前的漂亮雄虫比起来,警雄雷克觉得自己警局这群雌虫是那么的可爱可亲。
“恭俭良。”他板着脸,“你是来炸我们警局的厕所?”
——*——
明天去复查,没啥问题下周四拆线就可以正常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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