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倒V开始）
chapter22
林遇彻底酒醒, 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炙热明媚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
他正侧躺在沙发上, 半压着大熊猫玩偶, 喝空的酒瓶倒在地上, 旁边还有吃剩的小半个干面包。
几点了？
林遇伸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摸到一旁的手机，摁了一下，没摁亮。
他缓缓起身回到卧室，将手机连上充电器，十几秒后, 才成功开机。
上午九点十六。
时间自锁屏亮起, 林遇心一提，下一秒又看见日期。
周六，今天不用上班。
解锁手机, 微信果然没有任何消息。
他放下手机, 又在床上躺下。
昨晚在沙发上睡的并不舒坦，醒来浑身酸痛, 太阳穴还隐隐刺痛。
他闭上眼睛，正要休息, 忽然身体一僵。
等等、昨晚。
喝醉。
隐约的男声又在脑海里冒出来，林遇快速睁开眼睛，脑袋一瞬间空白。
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眼睛眨了眨, 再次拿起手机, 连呼吸都放轻了。
点开微信，排在第一列的就是QYS。
【语音通话04:33:56】
四个半小时的语音通话。
昨晚的一幕幕画面像摁下播放键, 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林遇眼前一黑，恨不得时间倒转回昨天。
拨错电话打扰到别人就算了。
还趁着别人好心，得寸进尺，提过分的要求。
回忆起自己叫的那一声声“哥哥”和网恋的请求，林遇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尴尬的头皮发麻。
他昨晚一定是精神错乱了，果然，喝酒误人。
林遇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才倒到床上，心底像揣着十万只土拨鼠，只想“啊啊啊啊”。
约莫过了十分钟，林遇才缓缓收拾好心情。
他拿起手机，点开QYS的聊天界面，开始打字。
QYS昨晚会答应他，有点意外又好像不是很难以理解。
毕竟跟一个醉鬼是无法交流的，分析讲道理显然不如先顺着他安抚。
对方能陪他聊到凌晨，会为了安抚他而先应下这句请求，也不是不可能。
林遇斟酌着用词。
虽然他的目的就是和QYS网恋，但并不想这样草率的开始。
他希望两个人可以先相处一下，对彼此了解更深一点，再正式提出这个请求。而且自己昨晚喝醉了，闹腾那么久，林遇总有点愧对对方。
他打了一大段解释，在临发出去前又停住。
林遇犹豫好一会，最终选择打电话。
昨晚是打电话说的，那现在解释也要打电话直接说，才显得恳切有诚意。
但电话肯定不能直接打。
林遇起身，找到笔，在纸上列出大概解释道歉的流程，确认无误后，才深吸一口气，给QYS打语音通话。
等待语音接通时，林遇又想起一点细节。
对方好像说过，他叫“qiyanshan”。
祁砚山。
林遇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紧张起来。
不会这么巧吧？
还没仔细思考，语音通话就被接通。
“喂？”
男性的声音通过手机话筒传过来，贴在耳边，有点失真，但还挺好听。
“喂.”
林遇心底揣着刚刚的疑问，匆忙回复，一时间显得有点手慌脚乱。他缓了缓，轻轻吐出一口气，才维持着镇定开口：
“你好，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我想你说一点事。”
＊
祁砚山正在客厅劝说他哥放弃想法。
“真的不用，我一个人也过的很好。”
祁砚山有预感，如果他哥和嫂子真的过去了，他的平静生活将会被彻底打破。
他们就这个问题，已经讨论快十分钟了，两方各执已见，谁也不肯退一步。
到这会，祁民安已经彻底摊开意图：“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需要？”
祁砚山刚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停住话头，没离开客厅，直接接通电话。
听着网友鱼鱼的声音，祁砚山不期然想起昨晚的事。
他眸光一转，开口道：“稍等一会，我跟我家人说一下。”
祁砚山抬头看向祁民安，捂住话筒道：“我对象的电话。”
祁民安：“！”
祁玉瑶：“！”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相信。
祁砚山简单给他们看一部分手机屏幕。
昵称：鱼鱼
昨晚通话四个半小时，凌晨还在聊。
“相信了吧？”
“真的是我对象，我本来不想跟你们说的。”
祁民安和祁玉瑶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祁砚山继续道：“我们还不稳定，需要培养感情，你们不要问那么多了。”
祁民安仔细打量着他，确定他没有说谎，脸上顿时漾出笑容。
“早告诉我们不就好了。”
“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怎么都喜欢藏着掖着，我们又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
祁民安高兴站起来，拉了拉祁玉瑶。
“那你跟你对象好好培养感情，我们不打扰，我们走。”
看着两个人相携离开的背影，祁砚山就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祁砚山移开手，询问电话另一边的鱼鱼。
＊
林遇已经慌死了。
打语音一开始，他是想讲清楚这件事：昨晚他喝醉了，话当不得真，对方也应该是缓兵之策。预想中，两个人应该很快达成共识，并愉快把这件事都忘记。
但现在——
对方刚刚和家人的聊天，声音虽然小一点，但林遇还是将QYS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对方真把他当对象了！
还告诉亲人了！
林遇顿感压力山大，纸上准备好的话也一句都念不出来了。
本来这件事就是他有错在前，如果对方已经认真对待，他再说是醉酒戏言……
林遇做不出来这个事。
他绷紧脸，心弦也跟着绷紧，大脑飞快运行，思考着合理的解决办法。
但还没想好，就听到对方重新变清楚的问话。
QYS已经聊天结束了。
祁砚山等了两秒，没等到回答，再次道：“鱼鱼？”
这是林遇的昵称。
昨晚喝醉了记不太清楚，但是清醒着听，莫名生出一丝别样的亲昵。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林遇不知道自己犹豫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几分钟，也是几十秒，他最终将手上纸折起来，放到一边。
“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打游戏？”
话说完，林遇又欲盖弥彰跟着补充，让自己的询问显得不那么突兀。
“今天应该可以抽到工具了。”
“今天有时间。”
祁砚山回复，不过——
他揉了揉额头，继续道：“下午吧，你昨晚睡的晚，上午先好好休息。”
昨晚鱼鱼问完“可不可以网恋”，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像干完一件大事一样，没过多久就睡熟。
而祁砚山等他睡着后，才收拾睡觉，比鱼鱼睡的还晚一点。
现在不仅对方要好好休息，自己也要好好休息。
“对”
“好的好的。”
林遇快速应声，“昨天晚上麻烦你了，你也好好休息，谢谢！”
脑海里一堆话缩减成有点混乱的两句，林遇说完，手快挂断语音。
刚刚那一会，他已经差不多想明白。
对方既然已经认真对待，那林遇就没有不当真的道理。
尤其是对方认真到都已经告知亲人，还想和他培养感情，那林遇就更不可能随便了。
结婚后都可以培养感情，确认恋爱关系后，自然也可以培养。
结果相同，步骤可以简化和调整。
林遇决定忽略过程，认真发展下一步，与对方好好培养感情。
只不过，对方叫qiyanshan。
林遇心中忍不住惴惴，不会这么不巧，遇到认识的人吧？
他有心想再问一下，但考虑到对方需要休息，又放下手机。
等有时间，旁敲侧击一下。
＊
祁砚山看着语音被挂断，也顿了两秒。
他昨晚应声完，就觉得不妥。但话已经说出口，对方又兴奋重复好多遍，说了好多声“哥哥”、“哥哥真好”，祁砚山到底是没把反悔的话说出口。
不过对方既然是醉酒状态，那说的话应当是不算数的。
更何况他们只是网友，没什么感情基础。
祁砚山猜测，对方第二天要么记得这件事，要么断片不记得。
不记得就正好略过这件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记得的话，就顺理成章表示是戏言，不当真即可。
但唯独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
对方记得，但是没提，并且略显匆忙挂断了电话。
祁砚山微微蹙眉，思考着对方的意图，几分钟后，才有点不敢置信地想：难不成对方不是醉酒胡话？而是酒后吐真言？
回忆起他昨晚确认自己身份的片段，祁砚山觉得这个离谱的猜测也多了几份可能。
但现在，最佳解释时间已经错过。
祁砚山摁了摁发胀的眉头，回到房间。
直接拒绝未免太不近情面，还有点戏弄人的感觉，毕竟昨晚是他自己开口答应的。
祁砚山在床上躺下，几乎瞬间就定下了后续安排。
先以网恋对象的身份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后再以“不合适”为由分开。
也许都不用他主动提，对方年龄不大，只是一时新鲜，两三天就会结束。
祁砚山想着，缓缓闭上眼睛休息。
彻底熟睡之前，脑海里又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
这下不算糊弄他哥和嫂子，他是真有对象了。
chapter 23
宿醉加上熬夜, 林遇睡了足足三个小时，醒来时饥肠辘辘。
他叫了一份外卖，起床换好衣服, 洗漱结束后, 外卖正好送到。吃完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手机上还没有QYS的消息。
林遇不确定他有没有睡醒, 又担心发消息会吵醒对方，思考一会后，决定再等等。
一个小时后，如果对方再没有动静，自己再发消息问问。
第一次醒来时，外面天气还是阳光明媚, 现在已经乌云漫天, 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独特的声音，伴随着南风, 像世界盛大的交响曲。林遇坐在沙发上, 打开电视翻了一遍，又翻了一遍, 觉得一个小时无比漫长。
找不到感兴趣的电视或者电影，林遇索性放下遥控器。
他重新拿起一旁的手机, QYS还是没有动静，倒是日常用的工作微信多了一些新消息。
林遇点开查看，大多是一些资讯推送, 还有几件小事情。
他简要回复处理后, 无聊翻了翻, 才又点开日常屏蔽的公司群。
公司群的消息是昨天的。
林遇往上翻了翻，看见有人讨论说祁平川不来公司了。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 但是均是发出了一排的烟花，表示庆祝。
再往下，就是一些八卦。
林遇一眼扫过，从整屏幕滑动的消息中，注意到了叶阳的名字。
有人在恒越公司看见了叶阳。
恒越也是京海的一所大公司，建立有五十多年了，底蕴比SE要强。
叶阳入职了恒越。
有知情人士透露。
群里什么态度的都有，羡慕他的也不乏在。
不过以叶阳的学历和能力，能入职恒越，是正常操作。
而除了这个，还有人在恒越附近也看见了祁平川。
对此，群里人讨论的热度就更大一点。
【他还真是痴情】
【救命，为什么Q总是有一种跟大家不在一个次元的感觉？好怪】
【到哪跟哪，是真爱了，我确信】
【等他们结婚吧哈哈】
【只要不来公司，随便他怎么去】
【但是，很影响工作哎，我跟叶阳接触过一两次，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影响工作+1，叶阳会离开SE，应该也是想好好工作吧】
【觉得两个人不太合适其实】
【别闲操别人的心，等月亮湾项目审批结束，咱们就要忙的脚不点地了】
【yesyes，我懒得管别人在不在SE，只要林助在就行】
【哈哈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
林遇忍不住弯了一下唇。
如果说最开始是为了祁姨才来的SE，但现在他是真的喜欢在SE工作。
简单了解过祁平川和叶阳的消息，林遇并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遇摁了摁屏幕，因为祁平川又再次想到祁砚山，包括网友QYS。
qiyanshan……会是祁砚山吗？
林遇只是想想，就尴尬的头皮发麻。
他和祁砚山并不熟，交流也没有那么多。林遇本身对声音也不敏感，甚至有点迟钝，隔着语音，他无法确定QYS是不是祁砚山。
无法通过声音确定，那就要通过其他方面。
林遇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旁敲侧击，手机铃声突然震动起来。
是祁姨的电话。
林遇收敛思绪，接通电话。
“小遇。”
祁姨的声音满是笑意，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对方的心情很好。
祁玉瑶心情确实很好。
如果说，今天上午听到祁砚山表示他有对象，自己还只是七分信，那现在就是十分了。
午餐后，她和老祁又找祁砚山谈了谈他的对象，问出更多相关信息。
到底是胡诌还是真有这个人，她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确认这个消息的祁玉瑶，心情好到恨不得下一刻就见见祁砚山的对象，但祁砚山说还不是时候。
虽然见不到，但是不妨碍她早做准备。
祁玉瑶对电话那边的林遇说：“你上次生日送我的翡翠是在哪家做的？可以把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吗？”
“可以。”
林遇报出地址和联系方式，等着祁姨记下。
祁玉瑶边记边说：“那套翡翠我很喜欢，样式特别好看，还不俗套。”
“祁砚山在国外找了一个对象，我准备先打两套翡翠饰品备着，做见面礼。”
若是以往，林遇只是应声，从不多嘴。
但这次，“祁砚山”三个字有点敏感。
林遇忍不住开口：“找对象了？”
祁玉瑶满脸笑意，“是的，开始还藏着不告诉我们，我们催了那么久，哪知道他悄咪咪就在国外谈恋爱了。”
“跟祁平川一个样，谈了恋爱都先藏着。”
林遇“嗯”了一声，没多问，祁姨就主动说起更多来。
“说，他们俩是在国外认识的，有一段时间了，兴趣爱好特别合，在一起很聊的来。”
“对方性格好，声音好听，还特别会做饭。……我说他这次回来，怎么对美食兴致缺缺，原来是有人做给他吃。”
祁姨假意埋怨，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说话间，地址和联系方式已经全部记完。
祁玉瑶急着去联系对方打翡翠，也不跟林遇多聊，简单几句后，就匆忙挂断电话。
祁砚山在国外有一个温柔知心特别会做饭的对象。
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林遇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放下。
他就说，哪会那么巧。世界那么大，国外那么多国家，想撞到同一个人几率太小了。
林遇翻了翻手机，用手机打出“qiyanshan”的拼音。
对方也许是姓齐。
齐燕山？
齐彦杉？
他猜着字，没有给QYS改备注。
＊
祁砚山和兄嫂聊完，又线上处理几份工作后，眼看着时间差不多，才拿起手机给鱼鱼发消息。
【醒了吗？】
林遇第一时间发现消息，他迅速回复：
【醒了。】
【那上游戏？】
【好。】
两个人结束聊天，各自登上游戏。
工具还没抽出来，两个人已经试好几天了。
大熊猫和小兔子几乎同时出现在兔子的小院，进入游戏后，也不多聊，直接开始取材料进行合成。
今天大抵真的是时来运转。
林遇进行第二次合成时，就收到了合成成功的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鱼鱼获得极品工具“沉香斧”（专用）。】
【系统提示：这是砍伐沉叶木的最佳帮手噢，有了它，事半功倍不再是梦。】
金光消失，一个银白色的小斧头出现在林遇手上。
林遇仔细查看这个新斧头，发现它不仅可以用来砍伐沉香木，还有一定的伤害功能。
这是“小岛”很少有的。
林遇走到大熊猫身边，与他聊天。
【抽到了，今天运气不错】
【今天运气很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发出消息。
林遇点击兔子，做出简单的点头动作。
随后，他继续打字：【斧头有伤害的功能，小岛会有斗争击杀类主线任务？】
【你往后玩】
祁砚山没直接回复，而是卖了一个关子。
林遇顿了一下，又在这一刻，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个人已经不再是朋友了，而是在谈恋爱。
网恋也是谈恋爱。
谈恋爱应该怎么谈？
总不能和以前一模一样吧。
林遇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决心做出一点改变。
但现在游戏还要继续。
林遇将小斧头放进背包，找出地图，前往沉叶木林，准备砍伐沉叶木。
点开地图才发现，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更新一次，采纳了林遇的建议。
第二次前往相同地点时，点击地图做好标注可以自动传送，减少了中间等待的时间。
【什么时候更新的？很棒。】
【前段时间，直接过去？】
林遇点头，随后又看向大熊猫。
【那你？】
【我带上你，然后我使用地图。】
消息发送过来后，大熊猫就将兔子放到头顶。
林遇将地图交给QYS，屏幕一阵白雾出现，几秒散开，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沉叶木林有一大片，建造一座房屋，也需要一大片。
林遇操控着兔子从大熊猫头顶下来，走过去拿出斧头。
他用过普通的斧头砍伐沉叶木，进度几乎为零。
兔子握住斧头，一斧头砍下去，进度条就蹦到了三分之一。三次下去，沉叶木就缓缓倒下。
沉叶木很高大，遮天蔽日。它倒下来，林遇才能看到它偷着银色的木质，像细碎的星光，无比好看。
兔子往前走了走，又选中一颗沉叶木。
“咔咔咔”
三斧头下去，沉叶木应声落地。
【系统提示：已收集到沉叶木。正在打开设计图……正在匹配任务……】
【收集沉叶木：2/500】
五百根。
一根砍三下，总共要挥舞1500次斧头。
兔子体型小，每挥舞一次斧头，会减少2%-5%不等的体力。
也就是一次最少挥舞20下，最多挥舞50下。
这速度……太慢了。
林遇又砍了一根沉叶木，扭头发现大熊猫还站在那没动。
思绪转了一圈，他敏锐察觉到应该有其他途径，否则QYS会和他一起来做任务。
兔子收起斧头，“噔噔噔”跑过去，进入交流范围。
林遇打字问：【是不是有其他途径？】
大熊猫点点头。
林遇停下动作，看着沉叶木林，开始思考。
但还没想出结果，大熊猫就走过来拍了拍兔子。
林遇看见对方头顶冒出气泡：
【我临时有事，非常抱歉，等晚些时候我再陪你】
陪他。
林遇心一动，在QYS退出游戏后，也跟着退出游戏，打开浏览器。
搜索：网恋注意事项、网恋必看要则、如何让你的网恋更持久……
几分钟后，林遇总结出网恋要则第一条：声音好听嘴要甜。
声音属于先天条件，但是嘴甜不是。
思至自己昨晚醉酒喊的一声声“哥哥”，以及对方无奈妥协的声音，林遇感觉自己似乎窥见了真相。
“哥哥”
对方好像、也许、大概，喜欢这样？
chapter 24
chapter24
“g……”
林遇尝试开口, 只发出一个音节，就火速止住。
……有点羞耻。
他忍不住揉了揉脸颊，又抓来一只卷毛小熊塞进怀里。
也许只是巧合, 对方不一定是喜欢这个称呼。
虽然网恋要素第二点是投其所好, 但他应该严谨一点。
林遇决定晚些时候, 找机会确认，再考虑这件事。
他滑动鼠标，继续往下阅读，同时打开文档开始同步记录。
网络上关于“网恋”和“恋爱”的攻略分享很多，林遇把热度高的都一一看过，并提炼出这些攻略的共同点, 仔细筛选后, 得出更适合自己的“网恋攻略”。
一直到脖子酸痛，眼睛微微发胀，林遇才结束阅读, 关闭电脑。
时钟快要走到数字五, 太阳已经没有午时那般炙热，圆灿灿挂在半空中。
林遇走到窗边, 眺望远方，等到眼睛的酸痛逐渐褪去, 才走开。
但没走几步，林遇又折返回去，他拿出手机, 对着圆润的太阳拍了一张。
网恋要则第三点：时刻分享生活。
林遇低头查看自己拍的照片, 几秒后, 又抬起头看向窗外。
“……？”
他再次举起手机，选取不同的角度, 连拍好几张。
几分钟后，林遇看着手机里依然平平无奇的照片，无奈放弃重拍的想法。
他思考几秒，打开照片编辑，给太阳涂了一个简笔画。
*
祁砚山正在开会。
公司临时有一些事务要处理，比较紧急，他退出游戏登录后，立刻开始处理。
这是他开的第二场视频会议。
工作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事情得到解决，会议也逐渐接近尾声。
祁砚山听着助理的汇报，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新消息提醒。
祁砚山眼神掠过放在一边的手机，收回目光。
直到会议结束，他才拿起一旁的手机，是鱼鱼发的消息。
点开是一张图片，拍的是天空中的落日，照片平平无奇，甚至算的上祁砚山眼中的废片。
但他还用橙红色的笔给太阳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祁砚山盯着照片看了一会，长按照片保存下来，随后找出一张夸赞的表情包发过去。
QYS：【可爱.jpg】
林遇收到消息，正在逛超市。
他原本不打算看手机，但想到网恋要则，又点开手机。
看见是QYS的消息后，林遇停下脚步，给对方分享日常：
【我在逛超市，今天晚上不知道吃什么？】
对方很快回复：【自己做？】
【嗯嗯.jpg】
林遇挑完表情包发出去，对方没有再回复。
他收起手机，继续逛超市。快结束购物时，手机突然接连振动好几下。
QYS：【美味家常菜分享，晚餐不知道吃什么，就这么做吧】
QYS：【你不知道的几种家常菜的做法，超简单，快来试试吧】
QYS：【十道家常菜做法分享，纯干货，步骤超全】
QYS：【可以在这里面找找灵感】
林遇挨个点开，随机翻了翻。
确实都是家产菜，步骤也很简单方便。
林遇犹豫几秒，又折返回去拿了几个西红柿。
他给对方回复消息：【好，我看看】
回家刚过六点。
林遇进入厨房，原本最后定下来的是肉末豆腐，配上白米饭。
但是鉴于对方发的那些文章，林遇决定再加一份番茄炒鸡蛋。
两道菜做的时间略微要久一点，不过都不算难。
七点钟，两道菜出锅。
林遇盛好白米饭，将两道菜摆在桌上，然后拍照发给QYS。
对方似乎正在看手机，林遇拍完刚放下手机，屏幕还没彻底熄灭，就再次亮起。
QYS：【看起来很不错】
QYS：【超棒.jpg】
林遇回复一个笑脸，开始吃饭。
晚餐结束后，林遇给自己找了一个电影，拍下电影名字后，再次给QYS发送过去。
听着电影的背景音乐，林遇一边聊天一边想：分享日常生活还挺简单的，就是有点废脑子。
他的生活其实很无趣，没有那么多的日常要分享。
林遇抬起头看向屏幕，就像这部电影。
如果不是为了分享，自己今晚不会点开它。
但不过原因如何，结果都相同。
林遇调高声音，靠在大熊猫玩偶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兔子聚精会神观看。
祁砚山收到林遇的电影分享时，他正在机场。
因为今天下午公司的事务，他准备提前几个小时飞回公司。
祁民安和祁姨有些舍不得，但也理解他。
两个人想要给祁平川打电话，让他送祁砚山去机场，被祁砚山制止。
当然，祁平川的电话也打不通。
祁砚山一个人抵达机场，候机时点开林遇发的图片。
图片里的电影是一部悬疑科幻电影，他以前看过，还不错。
祁砚山在不剧透的前提下，给予了不错的评价。
随后，他迟疑两秒，主动给对方发消息分享自己的行程：
【我在机场，过一会准备登机】
林遇被手机振动声提醒，他暂停电影，看见QYS的消息。
机场？
鱼鱼：【机场？】
祁砚山回复；【是的，前几天休假正好回国了一趟。】
林遇一顿。
他有注意到最近他们的时间线几乎完全重合，但是并没有细想。
原来是回国了。
但高度重合的时间线让林遇心狠狠跳了一下，心跳都差点漏了半拍。
【哦好】
他回复着，一时间没敢多问。
而祁砚山看着对方的昵称，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而他们在谈恋爱。
荒谬感自心底涌起，祁砚山打字询问：
【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林遇打出自己的名字，但没有发出去。
几秒后，他打开摁住输入框，发送语音。
“我叫林遇，小名是鱼鱼，就是我昵称的那个鱼鱼。”
“你叫我鱼鱼就好。”
祁砚山点开语音，认真听完，正要问什么，对方第二条语音就发送过来。
“有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妈很喜欢吃鱼，我也很喜欢吃。”
避免对方问得跟细致，林遇话一句接着一句。
“所以小时候，我妈经常说她是大鱼，我是小鱼。”
“不过，现在我很少吃鱼了，小名也基本没有人再叫。”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叫我的小名鱼鱼。”
林遇犹豫几秒，再度开口：
“可以吗？哥哥。”
语音发出去后，林遇禁不住面红耳赤，头顶冒烟，自己都不敢再听第二遍。
祁砚山一句接着一句的听，听到最后也顿住了。
手机安静好几秒钟，他才微微皱起眉头，有些苦恼。
对方好像，很喜欢撒娇。
应该是撒娇吧？
不确定。
祁砚山又点开最后一条语音，听了第二遍。
是很喜欢撒娇。
祁砚山同样回复语音：“可以，名字很可爱。”
“那我以后就叫你鱼鱼。”
祁砚山没改备注，下一秒对方的语音就再次冒出来。
“好的，谢谢哥哥。”
“哥哥现在空闲吗？可以玩游戏吗？”
林遇红着脸继续发语音，试图转移话题，让对方不要再聊姓名这件事。
祁砚山这次没回语音，回复了一个文字：
【好】
成功转移话题的林遇，登山游戏，果然看见对方已经在游戏中出现。
他忙不迭给对方发送消息：
【我来啦哥哥】
祁砚山敲击键盘，回复了一个“嗯”。
对方是蛮喜欢撒娇的。
还是年纪不大。
他在心中想，耳廓不知何时升起一抹薄红。
林遇操控着兔子，来到大熊猫身边，心中也在暗自思忖：
对方好像，真的很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刚刚事急从权喊了那么多声，林遇现在虽然耳朵脸庞都还是滚烫的，但是心里已经不那么羞耻了。
投其所好。
以后可以多喊喊。
或者叫对方名字，“qiyanshan”。
林遇顿了一下，忽然发现，相比较这个名字，自己也许更能接受“哥哥”这个称呼。
因为名字喊出来，他总是能代入祁砚山的脸。
*
飞行时间很长，也很空闲。
没有人来打扰，两个人一直玩到睡觉时间，才各自退出游戏。
林遇洗漱结束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正要睡觉，忽然感觉忘记了什么。
他思考好一会后，才拿出手机，打开自己做的那份攻略，仔细查找。
十几秒后，林遇恍然大悟。
忘记说晚安了。
“攻略”备注：因为网聊见不到真人，晚安和早安可以多用语音。
林遇打开微信，给QYS发语音。
“晚安”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林遇重新发语音：“哥哥晚安。”
对方没回复，林遇猜测他有其他事情，多等了几分钟。
祁砚山并没有其他事情。
事实上，鱼鱼一发消息来，他就听到了语音。
第一遍也听到了，是一句“晚安”。
他正要回复，看见对方撤回，就停下动作。
紧接着收到了第二条。
祁砚山点击，听第一遍，觉得对方实在是爱撒娇，道一声晚安还要专门撤回喊一句哥哥。
然后他控制不住又点击听了第二遍，觉得对方说话真好听。
听到第四遍，并且还准备听第五遍时，祁砚山逐渐发觉：
自己貌似、大概、也许……还挺喜欢听对方撒娇叫哥哥。
这……
挖掘出自己隐藏喜好的祁砚山打开浏览器搜索：
喜欢听对象叫自己哥哥是变态吗？
chapter 25
chapter25
祁砚山的网络搜索还没出准确结果, 另一边等待的林遇已经开始犯困。
他摁住手机，又给QYS发了一条语音：
“哥哥已经睡了吗？”
询问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倦意, 语气比之前还要软。
祁砚山快速收敛思绪, 发觉搜索的问题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他关闭浏览器, 立刻回复语音：
“还没有。”
“鱼鱼晚安。”
林遇闭着眼睛，听见语音，眼睛又缓缓睁开。
他拿起手机，重新播放对方的第二条语音。
“鱼鱼晚安。”
低沉好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林遇抿了抿唇，又听了一遍, 嘴角还是忍不住翘起来。
他再度闭上眼睛, 临睡着前，忍不住想：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
感觉还不赖。
*
一夜无梦。
闹钟“滴滴”响起时, 林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伸手关闭闹钟, 翻身正准备继续睡，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他好像昨晚没做梦？
念头一闪而过, 但是林遇很快清醒过来。
他拿起闹钟，看一眼时间：六点十分。
林遇毫不怀疑, 如果不是闹钟响起，自己会一觉睡到更晚。
他将闹钟又放回去，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重新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 刚到八点。
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坦, 林遇睁开眼睛后，心情指数直线上升。
这就是谈恋爱的好处吗？
他rua着兔子, 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
微信还没有任何消息。
林遇打开QYS的聊天记录，主动给对方发语音。
“哥哥早上好。”
过了最开始的尴尬期，林遇对称呼接受程度良好，并且因为睡了一场好觉，喊的更加真情实意。
当然，这个真情实意，落到祁砚山耳里，就是声音听起来更甜了。
他刚到家，旅程的疲惫在听到对方的语音后，好像都消减一点。
难怪大众都喜欢和积极的年轻人相处。
祁砚山想着，给对方回复语音：
“我刚到家，早上好。”
林遇正在点外卖，还没选好，看见QYS回复的语音。
刚到家。
对面现在应该是零点左右。
网恋要则之一：要多关注关心对方。
配合网恋要则第一条。
林遇发语音道：“哥哥辛苦啦，做这么久的飞机，哥哥赶快好好休息吧。”
发完，林遇才重新回到外卖软件，翻动两下，他又想起什么，回到聊天界面，补充道：
“如果没有吃饭的话，哥哥记得先吃饭再休息哦。”
祁砚山挨个把语音听完，给对方拍了一份宵夜的图片。
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
【好】
他打字回复，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也记得吃早餐】
林遇对着那一碗面，忍不住将照片看了又看。
他打字询问：
【你自己做的？】
QYS：【是的】
林遇有些好奇，再度问：
【好吃吗？】
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好吃的样子。
祁砚山低头看一眼自己碗里的面条，没有打字，给对方发语音：
“说实话，不是很好吃。”
林遇忍不住乐了一下，眉眼弯起来。
“我感觉也是这样。”
祁砚山眉峰松动，唇角微微翘起，几乎能想到对方在看到自己的面条时，震惊又迟疑的模样。
“已经夜深，就只能自己随意应付一下。”
林遇刚刚下单了外卖，将自己的外卖点单截屏下来。
正准备发送过去，又犹豫两秒，没有发出去。
他给对方挑选了一个可爱点头的表情包发送过去，结束聊天。
双休比较难得，SE发展迅速，加班自然不可避免。
林遇在家休息几个小时，正要点午餐的外卖，就被公司的事物催着回公司加班处理。
比起工作日，周末公司的员工要少很多。
但加班的也不在少数。
林遇先登入后台系统查看公司今天的打卡记录，离开办公室，湛岚就迎上来。
“林助，你来了。”
她走上前，抱着一堆文件，比林遇还要早来公司。
与她一起的，总裁办的助理文秘基本都在。
“嗯，辛苦了。”
林遇接过她手上的文件，继续道：“麻烦三点钟给加班的同事叫一份下午茶。”
“走公司报销。”
湛岚点头，“好。”
“不麻烦。”
“谢谢林助。”
林遇点头，扶了一下眼镜，带着文件回到办公室处理。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过。
等工作文件处理好，已经接近下午五点。
林遇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才打开一旁的手机。
锁屏显示有几条微信消息，林遇一顿，才想起自己把QYS给忘了。
他点开消息，果然是QYS发过来的。
QYS：【我休息好了】
发消息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一个小时后，下午四点，对方再次发来消息。
QYS：【早餐】
QYS：【图片】
图片里是三明治、鸡蛋和牛奶，背景很明亮。
办公室不方便语音，林遇捧着手机，给对方发消息。
【哥哥抱歉，我现在才看见消息】
【下午我回公司加班了，比较忙，一直没看手机】
消息一发出，对方就很快回复：
【没关系，不用说抱歉。】
鱼鱼：【笑脸.jpg】
刚发过去表情包，对方的消息又发送过来。
【快到午餐时间了，你工作处理完了吗？】
鱼鱼：【结束啦哥哥】
他正要再挑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发送过去，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林遇心一跳，快速收起手机摁灭。
“请进。”
他缓了一秒，才开口。
湛岚推开门进来，将整理好的文件递过来。
“五点了，林助……”
林遇点头，“你们下班吧。”
湛岚顿了一下，摇头，“不是。”
“是我们几个同事准备晚上聚餐，林助你要一起过来吗？”
聚餐？
林遇摇头，“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去了。”
“噢，好吧。”
“那，林助再见。”
湛岚看着林遇点头，才转身离开办公室。
回到总裁办，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怎么样？”
有人问。
湛岚摇头，“没成功。”
总裁办沉默一秒，湛岚继续道：“也是意料之中。”
“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几个人点点头一起转移话题，说笑着离开办公室下班。
林遇看着湛岚离开，门又关上，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后，他才重新拿出手机。
既然知道没有人看见，但是刚刚面对湛岚时，还是有一刹那的心虚。
林遇思考有没有其他的正常一点的称呼，直到解锁屏幕看见聊天界面。
鱼鱼：【扑过去猛亲一口.jpg】
林遇：？
应该是刚刚误触了。
他快速点击表情包，准备撤回，但却没有看见撤回的选择。
消息发送时间已经超过两分钟。
林遇深深吸一口气，飞快打字解释。
鱼鱼：【抱歉抱歉，刚刚同事找我聊天，误触了】
鱼鱼：【你就当没看见就好】
祁砚山刚将找到的表情包加入收藏，看见鱼鱼发来的消息，指尖微顿，选择了另一个表情包。
QYS：【好.jpg】
同时，林遇还在解释。
鱼鱼：【同事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聚餐，可能就是那时候误触的，刚刚她离开我才发现这件事。】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跳出来。
不过几秒，QYS的消息再次浮现。
QYS：【那你晚上要去聚餐？】
林遇松一口气，知道表情包就算过去了。
他打字回复；【我没答应。】
猜到对方也许会疑惑，林遇主动解释道：【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不太喜欢？
祁砚山迟疑，抬头看向进门的助理，询问道：
“你下班会和同事一起聚餐吗？”
助理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有时候会。”
“具体看邀约的人是谁。”
祁砚山看着他，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助理顿一秒，继续道：“如果是很熟的朋友，那聚餐就是放松。”
“如果不太熟的同事，那聚餐和工作差不多，氛围就一般。”
祁砚山点头，再看鱼鱼发来的消息，就能理解了。
估计邀请他的是不太熟的同事。
QYS：【那晚上准备吃什么？】
晚餐，林遇还没有仔细考虑过。
好像能吃的都已经吃过，并没有很新鲜的感觉。
他诚实回答；【还没想好】
也许会回去做饭，但是他并不是每天都愿意自己做饭。
更准确一点来说，最近其实是林遇近几年做饭做的最频繁的一段时间了。
不过，两个人聊天总要一点共同话题。
林遇想到对方早上发的那碗素面，主动道：
【也许会回去煮面条，昨天买的菜还剩一部分。】
消息发送出去，林遇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同时，祁砚山给出建议：
【今天加班辛苦，可以去外面吃一点喜欢吃的。】
林遇刚走进电梯，看见这条消息，步伐顿了一下。
他打字下意识拒绝：【我不经常在外面用餐。】
不经常并不等于不喜欢。
祁砚山思考着询问道：【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在国内哪一个市吗？】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林遇打字回复：【京海】
对面没有再回复，大概几分钟后，好几条消息一通涌过来。
QYS：【这是京海的比较好吃的餐馆。】
QYS：【图片】*3
图片没有在网络上看见过，应该是私人总结的。
林遇点开细细查看。有离他比较近的，也有离他比较远的，餐馆的价格也参差不齐，涵括的范围很广泛。
对方的消息还在继续：
【还有一家，我朋友推荐的，鱼做的很好的餐厅。】
【他们家的招牌是酸菜鱼，味道很不错，可以试试。】
【地址】
林遇坐在车里，看着发来的地址，没有发动车辆。
餐厅的距离并不远，二十分钟车程。
隔了好几分钟，他才给QYS回复消息。
【好】
那就试试。
chapter 26
chapter26
林遇小时候很喜欢吃鱼。
他和妈妈在一起, 每次有开心的事情，需要庆祝的时候，必定会吃鱼。
但到达邹家后, 他就没有再吃过。
因为邹家没有人吃鱼, 他们也不喜欢吃鱼, 因为鱼不符合他们“优雅”的品味。
离开邹家后，生活忙碌拮据，林遇也没有再吃过鱼。
再后来，他已经记不太清自己曾经的喜好。
好像曾经心心念念的食物，穿过光阴，抵达到现在, 也变得无所谓。
林遇开车按照导航, 来到餐厅。
进去，选包厢，点餐。
林遇坐进单人包厢等待时, 才又重新拿出手机。
【我点了酸菜鱼】
他给QYS发消息。
餐厅的服务很快, 差不多十分钟，点好的餐就送过来。
门一打开, 酸辣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味蕾和记忆好像同时被激活，林遇眼睛忍不住亮了一下, 看向沸腾的煮锅。
白色的鱼片混在汤汁间，看不见一点花椒颗粒，但是入口却掺着花椒的香气和麻意。
鱼片软嫩润滑, 酸菜酸脆爽口, 汤汁浓稠醇厚, 微麻微辣。
林遇尝了一口，就没能停下筷子。吃到一半, 才想起来要给QYS拍照分享。
他拿出手机，将拍好的照片发送过去。
鱼鱼：【很好吃！】
发完消息，林遇又放下手机继续吃。
一直到用餐结束，他才重新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QYS给他回复了好几条。
【喜欢就好】
【还有其他做鱼、味道还不错的餐厅，有时间都可以去试试。】
林遇拿着手机，结账离开餐厅。
太阳已经隐没在建筑物之下，天空的蓝色晕染加深，街道上人来人往，烟火气在出门的一刹那，扑面而来。
车子停在稍远一点的公共停车场，林遇慢慢走过去，拿着手机给QYS发消息。
【你……
林遇步伐微顿，斟酌着措辞。
他还是很喜欢吃鱼，只是这件自己都没太意识到的事情，对方竟然发觉了，并且推荐了一家很美味的餐厅。
林遇删除文字，给对方发语音询问：“你为什么推荐我去吃鱼？”
【猜你会喜欢吃】
对方隔了一会回复。
林遇到达停车场，收起手机，先开车回家。
到家后才发现对方后面还跟了第二句。
【我猜对了吗？】
林遇抿了抿唇，突然觉察到对方似乎有一点小恶劣。
他很早就回复过“很好吃”，对方不会猜不出来他喜欢，偏偏还要多此一举追问。
他打字回复，几秒后又删除文字，改发语音。
一个人在家要轻松自在很多，有些话林遇无师自通、信手拈来。
“猜对了。哥哥好厉害~哥哥真棒~哥哥太聪明了~”
另一边，安静的办公室里，祁砚山听完语音，克制不住笑起来。
还怪有脾气的。
抱着文件的助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微微扶了扶眼镜，后退两步先离开。
凭借他多年的经验，祁董这是，有情况啊。
*
祁砚山将语音又听了一遍，眉眼的笑意更甚一些。
他才又解释道：“真的是猜的。你之前提过，小时候很爱吃鱼。正好那家餐厅味道不错，我就推荐给你试试。”
当然，还因为对方曾经提起过的母亲。
这点没必要多说。
林遇捧着手机，听完语音回复：“那家店味道很棒，我很喜欢。”
对方好像总是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也许是今晚心情不错，林遇难得起了一点点倾诉的欲望。
他顿了顿，继续说：“母亲离开后，我就很少再吃鱼了。”
“时间一久，我还以为自己已经不爱吃鱼。今天一尝才发现，还是很喜欢。”
语音发出去后，对方很快回复，并不多问。
“那以后可以多试试，还有其他做鱼味道不错的餐厅，也都可以去尝尝。”
祁砚山继续道：“如果能接受海水鱼，可以试试海钓。……自己钓上来的鱼，再经过厨师烹饪，味道会更好。”
温和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林遇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低落，在对方的话语中逐渐消散。
甚至在他的描述中，起了一点对海钓的兴趣。
【好】
林遇打字，几秒后又补充道：
【谢谢】
【不客气】
祁砚山回复，放下手机时，不期然又想起林遇刚刚说的话。
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好像只听鱼鱼说起过母亲，却没有听他提起过父亲。
大抵是相处时间不长或者是已经早早去世。
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祁砚山才收敛思绪，继续工作。
林遇离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又点进自己另一个微信号，简单回复几则消息后，才放下手机进入浴室洗漱。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八点过后。
头发被毛巾擦过，虽然不滴水，但还是潮湿的。
林遇坐到沙发上，刚拿起手机，屏幕就亮起来。同时手机“叮叮咚咚”响起，提示多了好几条新消息。
两个微信号都有。
林遇先查看QYS给他发送的消息。
是一张午餐照片的分享：平平无奇的土豆炖牛肉，和一些小菜。
QYS：【我的午餐】
QYS：【公司附近、方圆百里的中餐我全部试过，最终挑出几家味道还凑合的，每天轮换】
QYS：【具体多凑合，差不多就是这样】
QYS：【双眼含泪.jpg】
林遇一句一句看着，看到最后的表情包，忍不住笑起来。
他回复道：“……看起来确实一般。”
“等下次有时间，我可以教你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祁砚山刚刚结束午餐，听见鱼鱼发来的语音，和声音中细微的笑意，跟着弯起唇角。
“好。”
“那你可能要辛苦一点，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
【没问题.jpg】
林遇挑了一个表情包回复。
再打开另一个微信号，发现给他发消息的竟然是祁平川。
对方打了一个语音通话，没人接之后，又发两条消息：
【你不在公司吗？】
【我的办公室怎么我的指纹打不开了？】
林遇停顿一秒，忽然想起，上次让孙部长去总裁办公室工作，录新指纹覆盖掉了原来的指纹。
祁平川在叶阳离开后就没有再回公司，更不用说去总裁办公室了。
林遇一时间没想起来，把办公室门锁的指纹替换回去。
他给祁平川回复：
【上次你和孙部长调换办公室，门上录了新指纹，忘记更换了。】
【明天我会处理】
祁平川不知道在做什么，消息回复的很快。
他又追问道：
【你不在公司吗？】
QYS也发消息过来：【那就提前辛苦你了】
【谢谢】
林遇正要回复QYS，祁平川的消息又跳出来。
【你能来一下公司吗？】
【抱歉，现在是下班时间。】
林遇打字发消息出去，下一秒又看见祁平川的消息从顶端蹦出来。
祁平川：【我现在在公司，好像被锁在里面了】
同时，聊天界面也出现QYS的消息。
QYS：【怎么了？】
来回切换软件，发错消息了。
他先给QYS发消息：【抱歉，发错消息了】
【上司想让我回去加班，我在回复他，混淆了】
然后再回到祁平川的聊天界面。
林遇：【？】
祁平川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现拍的。
是公司大厅的照片，光线很昏暗。
祁平川和叶阳闹矛盾了。
上次知道叶阳离开公司，他就立刻去找，跟叶阳聊了一通。
他欺骗叶阳、隐瞒自己的身份在先，现在叶阳瞒着他偷偷离职并入职其他公司，两个人一来一回，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祁平川很快接受叶阳在恒悦上班的事实，并且觉得还不错。毕竟之前在SE处理文件的日子，他一点也不想过第二遍。
但很快，叶阳就开始劝说他不要每天上班送下班接，说豪车停在公司门口，关注度很高。
说实话，祁平川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他很习惯那些关注，并且习以为常。叶阳在恒悦工作，996，他们能够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再减去上下班的时间，就更少了。
祁平川不太愿意，他总是找借口来接叶阳。
于是，因为这件事，今天傍晚他们吵架了。
祁平川负气离开后，就来到SE。原本是想去自己的办公室，一个人排解一下伤心的情绪。结果上楼后站在门口摁半天指纹锁，愣是没打开。
找林遇没找到，打林遇电话也没打通。
等他返回大厅，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公司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锁了，电闸都拉了。
祁平川此刻正打着手机手电筒，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公司大厅。
看见林遇回他消息，他差点喜极而泣。
林遇无语。
SE的总裁被锁在SE公司大楼。
这件事传出来是，是对家都要拍腿大笑的程度。
他先给公司留下值班的人打电话，然后再回复祁平川的消息。
【已经让公司值班的人过去了，你等一会】
祁平川蹭地站起来，左看右看，几乎望眼欲穿。
好在没一会，他就看见值班的人过来，成功离开SE大楼。
出来后，他第一时间想给叶阳打电话，可下一秒又想到他们还在吵架。
叶阳指不定还在加班，半点都没想起他。
祁平川打了一辆车回家，给林遇发消息道谢。
屏幕上方跳出来的谢谢被向左滑走，林遇正在和QYS聊天。
QYS给他发语音问：“你的上司还要你去公司吗？”
“我拒绝了，只是一件小事，没必要过去。”
祁砚山微微蹙眉，继续问：“你经常加班吗？”
林遇想了想道：“以前经常，现在不愿意了。”
“不过有时候忙起来，加班不可避免。”
和同事关系一般，经常加班，上司还会因为小事喊人晚上回去加班。
祁砚山眉头皱的更深一点。
据他所知，鱼鱼的工作能力很强，怎么找了这样一份工作？
一时间，一个被无良公司蒙骗压榨的年轻小可怜形象浮现在脑海里。
祁砚山几乎想要开口问点更多，犹豫两秒，又把话咽回去。
现在询问具体工作，有点操之过急。
等再熟悉一点……
祁砚山顿了一下，觉得可以邀请鱼鱼加入他的游戏开发团队。
chapter 27
chapter27
念头一冒出来, 祁砚山立刻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对鱼鱼很欣赏，对方的能力也很强，呆在这样的公司没有必要。
但这些现在问不是很合适, 需要再等等。
手机振动两声, 鱼鱼再次发来语音。
“怎么了哥哥？”
祁砚山回复：
【没事,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看看其他工作】
发完消息，他忍不住又将鱼鱼的语音听了好几遍。
林遇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没有放在心上。
他只是最开始动过离职的心思，后面就没再有过了。真要放弃SE，他也许还会舍不得。
不过，QYS肯定是真情实感给出建议, 林遇需要给出回复。
“好的, 我知道了哥哥。”
林遇发语音给出回复。
祁砚山默默又将他的第二条语音，听了好几遍，才回复一个【好】。
QYS需要午休, 林遇和他结束聊天, 一个人登上游戏。
上次在沉叶木林，林遇往里面走了走, 找到了更便携的砍伐方法，即：通过完成土精给出的任务, 来雇佣土精的仆人石头人帮忙砍伐。
土精的任务是寻找一朵最漂亮的花献给它。
这是一个有点难以定义标准的任务。总之，林遇上一次寻了十几种过去，土精都说不是。
上次有QYS陪着, 两个人一边聊天, 一边寻找, 时间也不算无聊。
这次对方不在，这部分就极其考验耐心了。
又一次递过去几朵花, 土精一一说不是后，林遇陷入沉思。
这部分游戏感觉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可玩性也不大。
而游戏的设计者是QYS……
林遇开始思考游戏的其他解法。
他打开背包，在里面翻了一圈后，拿出沉香斧。
这是游戏抽出来的，唯一一个带有攻击属性的斧头。
林遇操控着兔子走向土精。
土精是一个圆圆的小土墩，可以变换形态，长出圆柱形的手脚。林遇一斧头砍下去，对方头顶立刻冒出蓝色的血条，显示血量降低了5%。
林遇眼睛亮了一下，有些新奇。
砍第二斧头时，土精像是才反应过来，开始四处跑。它的速度不快，只是转变方向比较灵活。
林遇熟悉它的套路后，几乎次次都能堵住它，给它一斧头。
等土精的血量降低到一半时，它不跑了，摆烂似地倒在兔子面前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
它边说边哇哇大哭，“我再也不跟你开玩笑了。”
“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遇大概明白一点游戏的设定了，他随手从身边薅了一颗草递过去。
兔子自动提问：“这是最漂亮的花吗？”
土精沉默，土精不说话。
土精抬头看兔子一眼，委委屈屈回答：“是的。”
林遇克制不住弯起眼睛，他将游戏截屏下来，发送给QYS。
与此同时，任务显示已完成，一个高大的石头人走过来，接过兔子手上的斧头，开始砍伐树木。
它的速度比林遇要快很多，几乎还是一斧头一颗树木。
接下来就不需要林遇多操心了。
林遇看着被他砍了半条血的土精，给对方丢了几颗可以恢复的药草，成功获得对方的圆墩墩的背影。
气成一团了好像是。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土精超大声开口。
林遇又截屏下来，觉得还有点可爱。
他继续往土精身上扔药草，硬生生把土精身上的血条砸到快满时，才看到土精转过身。
“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就原谅你吧。我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
土精含糊过去，扔给兔子一块小圆牌。
林遇收进仓库，点开一看，才发现那块圆牌竟然是石头人的命令牌。
思绪再一转，林遇就猜到后面的任务大概也不会那么轻松。
他又截了一张游戏屏幕，才退出游戏。
*
QYS在他玩游戏时，已经给出回复。
QYS：【找到游戏解法了】
QYS：【点赞.jpg】
隔半个小时，他又问。
QYS：【你把土精打死了吗？】
这个小圆令牌绝对跟后面的主线任务有点关联。
林遇忍不住也起了一点坏心思。
【哥哥猜猜看】
祁砚山看见文字，已经可以自动脑补出他的声音了。
还是很爱撒娇。
活泼开朗的年轻人。
【我猜你没有】
他打字回复。
隔几秒后，又问：【得到小圆令牌了？】
他没有很快得到回复，好两分钟，才听到对方迟疑、疑惑的声音。
“你又猜到了？”
祁砚山听完，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刚刚惊讶不解。
他又忍不住弯起唇角，回复语音。
“嗯，毕竟你那么聪明。”
林遇：“！”
林遇懵了一下，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但是耳朵像穿过一阵细微的电流，敏感到已经迅速爆红。
他下意识又点了一下，语音又重新播放一遍。
没听错。
林遇顿了一下，脸颊彻底绯红一片。
他放下手机，又拿起，一下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两个人以前通邮件时，QYS就经常给出夸奖，几乎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但是都是文字。
文字和语音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更不用说，对方声音还很好听。
夸奖的话说出来，有种……莫名的苏感。
林遇将手机放到面前，拽过一旁的玩偶，使劲rua了rua，才又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
【哦】
他打出一个字回复，几秒后，看着对方发来的语音，也跟着发出语音。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那句话的干扰，林遇这次发语音显然没有以前那么游刃有余。
短短几个字，试了两次，才确认无误发出去。
“哥哥也很厉害。”
祁砚山顿住，总感觉这次的语气有一点点不一样。
语速偏快，音调听起来，像是有点紧张……？
祁砚山又顿了一下。
或者说是不好意思。
他握着手机，看着对方的头像，心底忽然就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痒意来。
那段几秒的语音，有点没办法自在点开听第二遍，又有点想再听几次。
两个人揣着乱七八糟的心思，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还是林遇先收拾好心情。
他很少听见别人这么直白真诚夸过他，说实话，有点不好意思。
思绪又转回到游戏后，林遇来找QYS，除了分享日常，还想和他聊一聊游戏。
他将自己截屏的两张照片发过去，打字询问：
【游戏设定中土精会被砍死吗？】
这个林遇没法尝试，但是可以直接问游戏开发商。
手机震动，也拽回了祁砚山的思绪。
他收回目光，看见消息。
【可以。】
林遇继续追问：
【被砍死还可以完成任务吗？】
【可以。】
对方第二次回复，似乎是嫌打字速度慢，很快又跟过来一条语音。
“如果无视土精的道歉，将土精砍死，石头人也会跟着一起消散。那就只能一颗一颗砍树或者读档从来。”
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林遇也不打字了，同样用语音问：“没有得到小圆令牌，是不是后面的主线任务会难做一点？”
“或者说，有没有可能，还需要重新砍伐沉叶木？”
祁砚山听着语音，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为了游戏体验，他也不直接说，而是再次夸赞道：
【聪明】
这次没发语音，是文字。
林遇盯着那两个字看一会，觉得自己接受良好。
*
聊完这个话题，已经到了林遇休息的时间。
他主动给QYS发送晚安，并附赠一个甜甜的关心。
几秒后，收获了今日份的语音晚安。
林遇听了好几遍，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然后……成功一夜无梦。
早上七点，被闹钟叫醒的林遇神清气爽，之前那些纷杂的梦魇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林遇拿出手机想要给QYS发消息，很快又意识到那边似乎正值凌晨，刚拿起的手机又被放下。
来到公司的时间不早不晚，和以前差不多。
湛岚将要处理的工作整理好，放到他的办公桌上，然后提醒林遇：“祁平川今天来公司了。”
昨天晚上祁平川被锁在公司大楼的事情不是秘密，一晚上时间，公司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湛岚也不例外。
甚至可以说，这是她昨晚吃的最快乐的一个瓜。
祁平川。
林遇点头，打开电脑登入后台更改总裁办公室的指纹密码锁，并且删除孙部长的指纹。
不到一分钟，事情就成功解决。
“我知道了。”
他应声，没有把祁平川放在心上，开始处理文件。
公司的事务逐渐又忙起来了。
林遇一上午几乎都没有得空查看手机，直到湛岚来询问今天的午餐。
“还是订那一家的套餐吗？”
林遇迟疑一秒，还未说话，头已经习惯性先点下。
“好。”
看着湛岚应声关门离开，林遇又收回目光，将多余的想法抛掷一旁。
午餐还是平平无奇。
结束后，林遇刚准备休息，赵氏集团的赵总电话就打过来。
月亮湾项目初步的行政审批已经顺利通过。
接下来可以选址了。
电话里，赵总的声音兴奋且欣喜。
“我们下午去月亮湾见一面？”
林遇一口应下，安排好公司的事务后，就带着湛岚离开公司。
月亮湾项目对SE和赵氏集团来说，都很重要。
下午一点半，两边的最高负责人就在目的地汇合，展开了详细的讨论。
一下午时间，林遇忙得脚不点地。中间抽空歇息时，隐约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chapter 28
工作是有什么遗漏吗？
林遇皱眉沉思。
休息的湛岚看见, 立刻询问道：“林助，有什么问题吗？”
林遇摇摇头，“没有。”
什么也没想到, 他只好收敛思绪, 将注意力放在现在。
太阳快要落山, 已经接近晚餐时间。
林遇看一眼窗外，询问湛岚：“餐厅订好了吗？”
湛岚点头，“订好了，已经提前告诉司机，距离这边二十分钟路程。”
他们还在月亮湾未开发区，这边正在修建两个地铁站, 营业的餐厅并不多。
“好。”
林遇刚应声, 赵总就推门进来，两个人又就月亮湾的相关问题讨论起来。
不过，选址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定下来的。
林遇也需要回去和公司董事再进行协商。
两方人一起用过晚餐后, 就告别分开。林遇来到停车场, 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司机：“林助理，回公司吗？”
林遇抬头看向副驾驶的湛岚, 否定道：“不了。”
“湛岚，先送你回家。”
湛岚应声, 跟司机确认地址后，才向林遇道谢。
林遇轻轻摇头，伸手打开车窗。
车子缓缓行驶, 车内的气氛有点闷。
晚餐少不了饮两杯酒, 这会酒意渐渐上脸, 不醉人，稍微有一点微醺。
晚风吹进车内, 卷走燥热。
林遇才微微放松下来，他拿起一旁的手机，扫一眼时间，同时也注意到了未读的微信消息提醒。
微信。
QYS。
林遇身体一僵，瞬间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因为时差，他准备等QYS那边醒来，再给他发消息，结果今天太忙，没想起来。
他动作略微有点快，解锁手机，点开微信。
果然看见QYS发了几条消息。
最开始下午三点钟：
QYS：【下午好，我醒了】
然后是下午四点钟：
QYS：【图片】
QYS：【今天喝八宝粥】
再到下午五点钟，一条语音。
林遇准备转文字，不小心误触点开：“今天工作很忙吗？”
声音不大，林遇却听的清楚。
至于车内其他两个人听没听到……
林遇不知道。
林遇低着头，假装无事发生，耳廓却已经滚烫通红。
纤细的手指在键盘疯狂敲打，出来的其实是一大片“啊啊啊啊……”。
林遇觉得，自己的形象遭受了巨大的挑战。
好几秒后，他才抬起头，假装无意扫视车内一眼，安安静静。
司机在认真开车，湛蓝好像在跟人聊天。
林遇又默默低下头。
他删除自己的一大串“啊啊啊”，给QYS回复消息。
【抱歉
林遇顿了顿。
道歉自然要说一些好话。
但……
即使知道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手机屏幕，林遇还是忍不住心虚。
他略微往后靠了靠，重新打字：
【哥哥对不起，我今天太忙了】
【今天早上考虑到你那边还在凌晨，就没有发消息打扰你，结果开始工作后，就忙忘了】
林遇进一步解释，然后开始回复对方前面发的消息。
【哥哥中午好，我这边已经晚上了，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八宝粥看起来很不错呢】
回复完，他才关闭手机。
现在是晚上八点，那边正好的中午十二点。
林遇摁开屏幕看一眼，没有消息，他又关闭屏幕。
等待的略微有一点点焦灼。
副驾的湛岚已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了。
她在几个同事的小群里疯狂发消息。
【！！！猜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回复很快：
【这么激动？跟林大美人有关？】
【快说快说，不要吊胃口】
【赞同】
湛岚继续打字：
【我猜测，林助，好像，大概，也许，有情况了。】
群里：
【！！！】
【什么情况？】
【是我想的那个情况吗？】
【不可能吧】
湛岚：【恋爱情况】
湛岚继续补充：
【就算没有在一起，也肯定是有点苗头了】
她几乎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们刚刚坐上车，林助理打开手机，然后，应该是误触，放了一条语音】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问他今天工作是不是很忙？】
【你看看这，谁敢说没有苗头？】
群里还是不太敢相信：
【也可能是朋友吧】
【对啊，我觉得朋友间问也很正常】
湛岚又冷静一点，她皱着眉头思考。
朋友也有可能。
但是她就是直觉：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玄而玄学来说，好像是有一种不太平常的氛围。
也有人支持湛岚：
【我觉得估计是，以前没见林助有关系很好的朋友】
【对，完全就是一高冷美人。PS：对方声音好听吗？】
湛蓝没回复，她抬起头，假装无意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瞧见林遇低头打字。
她眼睛一亮。
湛岚：【啊啊啊啊啊信我！】
湛岚：【林助耳朵红了！！！】
湛岚：【你们相处的不多不清楚，我觉得最近林助就是有点变化】
湛岚：【我有点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林助变得更好相处一点了】
群里顿时又是一顿嚎叫，表情包频发。
林遇全然没有注意到。
＊
祁砚山还在工作。
比他正常的午餐时间已经晚了十分钟。
不过工作快要处理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处理工作的速度尤为慢，这才导致午餐时间拖延一小会。
祁砚山写下最后一个签名，合上文件，又想起鱼鱼。
按国内的时间来说，对方已经快一整天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这本来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但……祁砚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会偶尔想到这件事。
他合上笔，拿起一旁的手机。
屏幕亮起，锁屏显示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
祁砚山解锁屏幕，看见鱼鱼给他的回复。
是工作很忙，以及不想打扰自己休息。
祁砚山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回复：
【不用道歉】
消息发出后，他才继续道：
【我只是问一问】
是的，他只是问一下。
祁砚山停顿两秒，又继续道：
【我睡眠质量不错，不用担心会打扰到我，我们可以按照各自的时间来】
【回去后好好休息】
发完消息，祁砚山忍不住又想：鱼鱼工作的公司，不太行。
消息发出去，很快收到回复。
【好的】
【我知道了哥哥】
祁砚山估猜对方应该累了，询问道：【还在路上吗？】
【是的】
祁砚山：【那到家告诉我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看见对方的回复，祁砚山才收起手机，准备吃午餐。
＊
车子绕了路，林遇到家已经接近九点。
在沙发坐下后，他第一时间给QYS发消息。
【哥哥我到家了】
对方正在休息，回复的很快。
【好】
林遇靠在沙发上，彻底放松下来。
他翻了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深深反省了自己的过错，主动给QYS分享自己的日常。
“今天上午在公司处理了一些文件，中午吃过饭就出外勤了。”
打字速度比较慢，林遇直接发语音。
QYS似乎也正在看手机，立刻回复问：
【中午吃了什么？】
林遇一愣，差点没想起来。
“土豆烧肉，水煮生菜和蒸蛋。”
【味道怎么样？】
对方又问。
“就那样，不好吃也不难吃。”
说着，林遇又想起今天湛蓝问他时他的一瞬间迟疑，还没仔细想，对方的消息又跳出来。
这次是语音。
“下次可以换几道菜。”
林遇沉默几秒，才开口应了一声。
他无法说出自己一直不换的原因，具体细究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无懈可击的原因。
只是他自己为了维持“形象”与别人之间的距离，而坚持的一点小固执。
改变菜品，似乎就暴露了性格和喜好。
而了解到一个人性格和喜好，那关系也就会开始亲近。
不过，许是他沉默的有点久，应声完，对面又发来语音。
“有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困难。只是我经常吃这个，很少换。”
祁砚山拿着手机，极轻皱了一下眉。
不喜欢吃还经常吃。
跟他认知的鱼鱼性格好像有些不符。
他有点疑惑，还没细想，对面又发来消息转移走话题。
“我以后会换一换的。”
林遇开口说，“不是什么大事，以前懒得换。”
“不过今天晚上的饭菜味道很不错，里面最好吃的是一道椒盐排骨。”
祁砚山被转移走话题，两个人又开始聊起其他的。
一来一回，时间也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十点。
祁砚山开始下午的工作，林遇和他说一声后，也前往浴室洗漱。
今天体力消耗比较大，泡澡结束后，林遇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临睡着前，他拿着手机给QYS发语音。
“我有点困，先睡了，晚安。”
对方也很快回复晚安。
林遇又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林遇拿起手机给QYS发早安，才注意到对方在他睡着后，给他发了一个问卷调查。
题目很多，好像是跟食材有点关系。
林遇利用吃早饭的时间填完，顺便将早餐分享给QYS，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虽然说要换午餐菜品，但林遇中午吃的还是老三样。
林遇拍照发给QYS，同时解释道：
【除了这个，我还没想到要吃什么。】
所以在湛蓝询问他进一步问题时，林遇卡住，又退回到原来。
下午三点，麦布伦时区早上七点。
QYS开始回复林遇的消息，一条又一条。
林遇休息时，抽空和他聊了两句，两个人又各自开始忙碌工作。
下午五点半。
林遇将文件处理好，正准备下班，看到对方半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是一条新的链接。
以及一条消息：【试试看】
chapter 29
chapter29
未知链接。
林遇没有第一时间点开, 他抬头看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会过来，才稍稍放低声音, 给QYS发语音确认。
“哥哥你发的链接是什么？”
对面也很快回复了一条语音。
“给你做了一个随机小游戏。你试试看。”
随机小游戏？
确认对面是QYS的声音, 林遇才怀着疑惑, 点开链接。
加载的页面很整洁，进度条是一条简笔画的小鱼在往前游动，拖出一串大大小小的气泡。
不过两秒钟，就加载结束，进入主页面。
主页面是白色背景，中央有一个鱼缸, 鱼缸里是五颜六色的小鱼, 正在机械游动。屏幕的右上角有一本摊开的小书。
林遇点击鱼缸，下一秒，一只熟悉的、戴着小花的兔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甩着鱼杆伸进鱼缸内。
几秒后, 一条小鱼被钓上来。
屏幕自动跳出一个弹框：【鱼香肉丝】
林遇愣了一下，又点击第二次, 兔子再次钓鱼，屏幕出现弹框：【西红柿炒鸡蛋】
这是……
林遇回到两个人的聊天界面, 有点不敢置信。
他试探着发送一个疑问的表情包，很快收获对方回复的两条语音。
“这是我根据你填的问卷结果，做出来的随机小游戏。”
“以后不知道吃什么, 可以让它帮你做决定。”
简而言之。
给他做的小游戏。
林遇顿住, 心跳都慢了几拍, 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压下去。
他握着手机, 心绪起伏、波动不定，一时间不知道要回复什么，只得将刚刚截屏的链接图片发给他。
消息发出去不过两秒，林遇还没整理思绪，QYS的语音很快再度传过来。
“还有其他功能，你再找一找。”
还有其他功能？
林遇被他的话，短暂吸引走注意力。
他又重新打开链接。
点击鱼缸可以随机出一道菜，兔子的形象用的还是他游戏里选择的形象。
点击摊开的书，可以看到抽取的历史数据。
其他……
林遇试着移动屏幕——
左滑后，屏幕中央的鱼缸变成了一栋房子。
点击房子，房子摇了摇，门打开，弹出一颗小圆球。圆球打开，里面是一家餐馆名称。
再点击餐馆名称，可以看到该餐馆的推荐菜品信息，以及具体位置。
这是外出吃饭的随机选择。
林遇将截屏发过去，又多试了几次，发现随机出来的餐馆都在京海市。
明显是根据他的地理位置准备的。
同时，QYS的消息又在屏幕上方自动显示：【还有】
林遇返回，试着右滑。
兔子出现在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休息。
这块用的都是小岛的数据，和他院子里的那个躺椅一模一样。
林遇点击兔子。
兔子动了动，跑到鱼缸处开始钓鱼，或者是进入房子，捧出一颗小圆球来。
林遇再次截屏发过去，下一秒收获对方回复：
【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林遇蹙眉沉思，仔仔细细把页面挨个翻找一遍，才找到最后那个小功能：
有的菜品抽出来，点击菜品名称，可以直接看到详细做法，以及搭配。
很方便。
他将截屏发过去，对面终于回复了语音。
“时间有限，暂时只能弄这些，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林遇深深呼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情，打字回复：
【没有，非常好。】
刚刚试验那么长时间，抽出来的菜品，百分之八十都是林遇喜欢吃的，百分之二十是林遇不讨厌的。他不喜欢的食物以及相关菜品一点也没有出现。
林遇再次点开链接，看着简洁的屏幕，心脏像被灌满了柠檬汽水，咕嘟咕嘟冒着泡，酸酸涩涩。
是开心的，收获了这么大一份惊喜，不可能不开心。
除去开心以外，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情绪，他无法仔细辨别。
但是一瞬间，有一点惶恐。
对方对他太好了，好到林遇有点不习惯。
QYS的消息还在继续——
【那就好，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跟我说。】
【这个小游戏目前还比较简陋，以后可以优化的空间很大。】
林遇盯着他发来的文字看，沉默良久，才收敛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给对方回复消息。
【已经很好了，非常好】
林遇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突然词穷，好像除了这么简单几个字，其他的都说不出来。
【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连道谢都显得干巴巴的，没有诚意。
林遇深吸一口气，又去接了一杯热水，缓缓喝下后，情绪才彻底稳定下来。
*
祁砚山在看手机。
鱼鱼的回复相较于之前，好像有些冷淡。
但是这两个字，只在祁砚山心头出现一瞬，就消失不见。
他知道不是。
祁砚山敲击着键盘，回复对方：【不客气，小事而已。】
做一个这样的小程序，对祁砚山来说，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最多花费一点时间，没有任何难度。
他还在斟酌要说些什么，鱼鱼的询问就发送过来。
【你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个小游戏？】
原因？
没有原因。
祁砚山久久凝视着鱼鱼的问话，好像从那段文字背后看到一条藏在岩石缝隙中的小鱼。
和上一次更新小岛游戏主线类似。
对方似乎很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善意。
但祁砚山并没有想那么多。
之前更新游戏主线是为了感谢。
现在……也只是因为想做，更何况，鱼鱼在游戏方面对他帮助良多。这不算什么。
祁砚山皱起眉，略微感觉到一丝苦恼。
好一会，他才斟酌好语言，发语音说：“我大学时就做过小岛，这个小游戏对我来说很简单，不花什么精力。”
“再者，你一直在帮助我反馈游戏情况，我的团队从你这里获得了很多灵感。真要按道理来说，我该花钱聘用你。”
花钱聘用他？
林遇听着语音，觉得对方说的太夸张。
但是他的语气又格外认真诚恳，林遇心中那一点说不上来的不自在莫名就消散一些。
下一秒，屏幕又跳出来一条语音。
林遇点开：
“另外，你还是我的、”
声音顿了一下，才略微不太自然继续：“恋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恋、恋人？
周围安静好两分钟，林遇宕机的大脑才逐渐恢复，耳朵逐渐发热发红，心底莫名感觉出一丝尴尬。
他抿住唇，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消失的一干二净，脑海里只剩下“恋人”这个词。
是的。
他们是在谈恋爱。
因为他们很多时候相处像朋友一样，所以林遇总是忘记这件事。
但是他们确实是恋人关系。
林遇看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忽然感觉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另一边办公室。
祁砚山还在看手机，鱼鱼还没有回复。
助理敲门进来，走近看见祁砚山顿时有些疑惑。
“祁董，办公室空调坏了吗？”
助理说着抬起头看向空调，没坏。
那怎么……
“？”
祁砚山不解抬头。
助理目光落到他绯红的耳根上，又注意到他手上的手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只恨自己嘴快，不解风情。
“没什么，我办公室的空调好像有点问题。”
助理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多留，放下文件就离开。
祁砚山没多少注意力在他身上，鱼鱼还是没回复。
他其实也有一点尴尬。
但是思来想去，这个身份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一切合理化”借口。
等了一会，鱼鱼那边才给出回复，也是语音。
“嗯，我知道，谢谢你。”
语气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但祁砚山觉得不太对，又听几遍，才发现哪里不太对。
没叫哥哥。
祁砚山思忖，还没想好怎么询问，对面就再次发来消息。
一张截屏，还有一句语音。
“刚刚抽到的，今天晚餐准备吃鸡蛋火腿炒面。”
“我现在准备下班。”
祁砚山回复：【好】
还是没叫哥哥。
祁砚山陷入沉思，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又看一遍。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巧合？他疑惑想。
＊
但很快，祁砚山就发现，那不是巧合。
鱼鱼还是一如既往，分享日常：回家后分享晚餐。
然后抽空两个人一起玩游戏。
再睡觉。
临睡前，祁砚山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只等到一句文字的“晚安”。
没有发语音。
也没有哥哥。
祁砚山迟疑一会，询问他：“怎么不发语音？”
林遇还没睡，听完他的语音，默默摁灭手机，闭上眼睛。
他的确是，有意没发语音。
因为，他……莫名有点羞耻。
在明确两个人是恋人关系，尤其是QYS说了那句话后，那个称呼，林遇就喊不出口了。
但是十几秒后，林遇又拿起手机打开。
现在不回复，明天早上也要回复。
他摁住输入框，开口道：“晚安。”
消息发出几秒后，林遇就收到了对方的语音，很短。
他点开，听见那条语音直率问：
“怎么不喊我了？”
林遇：“！”
想糊弄的事情被人直接点出来，林遇从没有那刻，像现在这般容易尴尬。
他足足沉默了约莫半分钟，才开口道：“晚安，qiyanshan”
这总该结束了吧。
祁砚山：“。”
他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前喝醉时就问过。
但是倒还是第一次在清醒时候听鱼鱼喊。
声音好听的人说什么都好听，叫名字也不例外。
不过，祁砚山还是更喜欢另一个称呼。
但很明显，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突然不愿意再喊了。
祁砚山只好放弃，开口道晚安。
躺在床上的林遇看见新的语音，三秒，他迟疑两秒才点开。
“……好吧，晚安鱼鱼。”
声音响起，林遇松一口气。
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多听几遍，但是听到第三遍时，对方那句“好吧”里面的妥协和遗憾愈发明显。
林遇闭着眼睛，又想起他给自己做的小游戏。
不就是一句称呼嘛。
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遇睁开眼睛，说服自己，给对方发语音。
“哥哥晚安。”
但说完林遇就有点后悔了。
只是手指松的太快，还没来得及取消，语音已经发送出去。
林遇盯着屏幕，好几秒钟，摆烂似地放下手机。
他想，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与朋友不同。
恋人之间喊哥哥，总带着一丝亲近和……
暧昧。
哥哥……
啊！！！
林遇掀起毛毯盖住脸，心跳控制不住开始加速，耳根也逐渐烧红。
好尴尬。
chapter 30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QYS回复。
手机震动好几声, 林遇都没有去看。
等它彻底安静下来，好一会后，林遇才磨磨蹭蹭摸到手机, 解锁屏幕。
聊天界面有一条未读语音。
林遇没敢直接听, 而是先语音转文字。
【嗯好, 鱼鱼晚安、好梦】
看完文字，林遇才松一口气，去播放他的语音。
低沉含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对方态度很平常淡定。
林遇听完一遍，默默又听了第二遍，才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但今晚, 林遇稍微有一点失眠。
房间的灯已经关闭,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个小时也没能成功入睡。
睡觉前的聊天一直在脑海里反复放映。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
林遇闭着眼睛想。
是他自己突然觉得“哥哥”这个称呼暧昧, 对方……
林遇哽了一下, 突然就想明白QYS为什么追问。
在QYS看来，他们是恋人, 这个称呼大概很正常。
不叫才不正常。
而他的目标不就是谈恋爱吗？
自己的态度才是不正常的。
想明白后，林遇翻了一个身, 终于沉沉睡去。
＊
祁砚山倒也没有林遇想到那么平常淡定。
他原以为今晚听不到了，还准备好好找一找原因。
结果，峰回路转, 对方突然又发了一条语音道晚安。
大抵是在意料之外, 听到后, 祁砚山心底那股说不上来的痒意又冒出来，甚至比上一次更重了一些。
想不听了, 又想听更多。
这导致他迟疑了两分钟，才给出回复。
然而，回复完，这件事却还没结束。
晚上，他又在梦里堵住鱼鱼，听他叫了好多声哥哥。
醒来后的祁砚山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起床，他回忆一遍梦境，觉得甚是无厘头，不由得失笑。
打开一旁的手机，鱼鱼已经给他发送了很多条消息。
起床的早安。
早餐的分享。
小游戏的截屏。
午餐的分享。
还有一点点关于工作的小吐槽。
光是看着这些，对方的生活就徐徐展现在祁砚山眼前。
他没着急起床，而是先给鱼鱼回复。
消息一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就弹出来。
【哥哥醒了？】
【醒了】
祁砚山回复完，继续一一回复他发给自己的消息。
每一件事都回复结束后，才道：
【我现在准备起床】
【好】
林遇打完字，才又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他给QYS设置了特殊的消息提示音，与工作用的微信号不同，这样就不会错过对方的消息。
效果自然也是好的。
林遇处理着文件，听见不同的消息提示音，就知道是QYS给他发送的消息。
他点开，是一份早餐分享：面包牛奶。
【哥哥早餐就吃这个吗？】
“嗯，这边不方便弄的太复杂。”
【有一些早餐很方便做，等我学一学，然后教给哥哥好不好？】
祁砚山吃早餐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才回复：【好】
【谢谢】
【哥哥不用道谢～】
【猫咪抬头.jpg】
附赠一个可爱表情包。
【那我继续工作了？】
【好】
收到回复，林遇放下手机，在自己的日程里面记下这件事。
他处理文件的效率依然很快。
不过今天加班不可避免。
五点钟左右，湛岚敲门主动来问：“林助，今天吃什么？”
她的问话和之前略有不同。
因为林遇今天中午吃的是外卖。
林遇抬起头，手机就响起特殊的提示音。
他看过去，是QYS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
手机里手机外正好重合。
林遇抬头看向湛岚，道：“等会。”
他点开链接，随机一份食物：【黄焖鸡】
林遇再次看向湛岚，“黄焖鸡可以吗？”
“可以。”
湛岚立刻点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又安静下来，林遇才回复QYS的消息。
【准备吃黄焖鸡】
他顺便将自己的抽取结果发给对方。
或许是有昨天的“换菜品不成功”做铺垫，今天中午换午餐时，事情结束的格外顺利。
湛岚询问，他说。
一来一回不过两分钟，就定下来一份全新的午餐。
这实在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遇突然意识到。
吃午餐时，他忍不住想：也许，还有很多事情，其实也很简单。是他想的复杂，所以让事情的改变也变的复杂。
不过，改变总要一步一步来。
能拥有一份美味的晚餐，让加班的时间都变的愉快那么一点。
林遇看着手机屏幕，对方也正好给出回复：
QYS：【点赞.jpg】
丑丑的点赞表情包。
林遇给他也发了一个。
鱼鱼：【点赞.jpg】
一个可爱的小猫点赞。
祁砚山顿了两秒，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说他的表情包不好看。
他收藏了鱼鱼发来的表情包，也发给他一次。
QYS：【点赞.jpg】
鱼鱼：【点赞.jpg】
虽然是同一个表情包，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成功完成交流。
＊
黄焖鸡味道很赞。
林遇拿到外卖，先拍了一张照片给QYS，才开始吃。
吃完，QYS才给出回复。
是询问味道。
林遇没正面回复，拍了一张自己吃的干干净净的餐盒。
几秒后，对方又回复了一个小猫点赞的表情包。
林遇看着那只熟悉的小猫，忍不住笑。
今天小猫含量超标。
晚餐过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QYS还要工作，林遇就找了视频，开始学习简单易做的早餐。
到傍晚七点时，林遇准时打开手机，给QYS发消息。
【哥哥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隔了一会，QYS才发来一段聊天记录。
是今天的午餐菜品。
【收到！】
林遇回复，顺便报告自己的进度：
【哥哥我继续工作了，预计八点左右能结束！】
对面回复后，林遇就放下手机开始工作。
预计是八点，但是实际上，林遇处理完工作，已经八点半。
【晚了一点点】
林遇发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工作处理完成。
他锁上办公室，正要离开时注意到隔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林遇走过去，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只余湛岚一个人。
听见声音的湛岚抬起头，看见林遇，立刻道：“我还有一点，很快处理好。林助，你先离开。”
林遇没应声，转身往前，走到休息处暂时坐下。
手机震动两声，QYS发消息过来：
【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好～】
【我要过一会再回去，等一个同事，她还剩一点工作没处理完】
祁砚山看着蹦出来的消息，手指在键盘敲击，回复一个【好】。
她。
是一个女同事。
祁砚山心中了然。
鱼鱼总是一个很好的人。
祁砚山就算还没和他见过面，也能从相处中发现。
而这点，湛岚深以为然。
她从办公室出来，看见等在休息处的林遇，既惊喜，又不那么惊讶。
这是林助会做的事情。
这也是大家很喜欢他的点。
“林助，我可以了。”
湛岚加快速度，小跑过去。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九点。
林遇点头，站起身，同她一起前往车库。
“时间不早，我送你一程。”
湛岚点头，坐进车内，才道：“谢谢林助。”
林遇微微摇头，并未答话，专心致志开车。
＊
送完湛岚，林遇回到家已经十点。
QYS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QYS：【到家说一声】
林遇看到消息，立刻准备回复。
刚要打字，又停住。
他改发语音道：“哥哥我到家了。”
对面很快回复一个【好】。
隔着时差，QYS还是工作时间。
林遇也不打扰他，洗漱结束后，又将自己今天学的早餐做法整理一遍，记在纸上。
他拍照给QYS，同时给他发消息说晚安。
然后收获一句晚安。
一天总是过去的很快。
而再一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林遇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变化。
只不过有了一个可以无时无刻分享的恋人，生活比起以前要更充实精彩一些。
但是QYS，却发现鱼鱼变得更亲近黏人了。
＊
祁砚山正在吃午餐，同时回复着鱼鱼的消息。
对方在和他抱怨今天晚上又要加班。
这个情况在现在并不少见。
大约从半个月前开始，对方就变得越来越爱撒娇，黏人又可爱的。
遇到什么都要和自己分享一下。
祁砚山欣然接受这份分享，给予反馈的同时，不免也好奇变化的原因。
他仔细想了一个星期，才抽丝剥茧，把重点放在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上。
对方好像是因为他说出恋人关系，才出现改变的。
这让祁砚山不得不多想一点：
对方大抵是……有点喜欢自己。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们在谈恋爱。
祁砚山看着对面发过来的哭泣表情包，熟练从自己收藏里找出一个“摸摸猫头”的表情包回复过去。
而且，他们相处的很好。
祁砚山几乎已经记不清楚他们最开始的相处模样了。但现在，熟悉彼此作息的两个人，在磨合下，生活已经密不可分。
思绪一转而过，祁砚山敲击键盘，安慰鱼鱼并询问道：
【今天要加班到什么时候？】
【最晚十点。】
林遇回复消息，同时看一眼时间，现在刚过傍晚七点。
外面的天空一片蓝黑色，远处高楼的广告牌亮着柔和的白光。
林遇眯了眯眼，看清楚上面的字。
【XXX七夕生日快乐】
某个明星的生日应援。
林遇不太追星，对这些不了解。但……
他的目光在日期上停留两秒，眼睛咻地睁大。
七夕？
今天？！
林遇快速打开手机，给QYS发消息。
【微信转账5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