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宫野明美的话后,柯南便立刻意识到自己恐怕能在夏川宅找到自己迷茫许久的答案,没有犹豫,花店距离夏川宅的位置并不远,侦探果断掏出自己的滑板开到最高速,很快便在夏川宅的门口停下。

    仅是几个月的功夫不足以让这个双层小楼呈现出什么荒废的痕迹,更像是主人仅是出门旅游于是锁紧了房门一般,就跟诺尔写给少年侦探团孩子们的信那般,只是出国一趟。

    小兰她们收到的信则更加“写实”,详细地写了出国治疗的原因与具体的医生和医院信息,柯南曾经打过电话用变声器询问过详细的情况,对面对答如流,显然,诺尔哥的离开虽然看上去突兀但早就准备地足够完善。

    这样的诺尔哥怎么可能随意就丢下最重要的弟弟,又或者说,在诺尔哥眼里这位弟弟根本不需要自己来安排。

    脑子里想起自己通过佐藤警官调查出的警校资料,柯南看向眼前的即将揭晓的答案。

    片刻后,他走向了门前,想要伸手敲门,手却滞留在空中,片刻后垂下,随后再次打量了一下小楼,绕到了另一侧的窗前,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

    正是因为已经隐约猜到了屋里是谁,侦探才放弃了敲门进入的想法,毕竟某些警官对于年龄这个东西太过敏感,大概率根本不会让自己参与。

    侦探小心翼翼地借着脚边的砖石与一侧的树枝让自己的身体靠近了侧面略高的窗口,将耳朵凑上去,屋内果不其然有人在交谈,只是还没等到他听清什么,窗户突然被打开。

    “砰——”

    “原来是小柯南啊~”

    一双满是笑意与调侃的下垂眼对着侦探眨了一下眼,随后单手将对方从窗外捞了出来。

    柯南措不及防被抱在了警官的怀里,微愣后有些心虚地道:“萩原警官......”

    只是不等他去解释什么,便看到了屋内除了熟悉的松田警官以外,还有两位陌生又熟悉的人。

    一位有着深色的皮肤与浅金色的头发,一双灰紫色的眼睛带着些许无奈看向身旁的人,随后又面向自己笑着打了声招呼,察觉到自己的打量,他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只是如果上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对方不是作为组织成员正在跟格拉帕谈话的话,柯南绝对不至于被这个笑吓到浑身一僵,随后攥紧了萩原研二的衣领。

    然而目光划过另一位,柯南却愣住了。

    带着一丝笑意的蓝紫色猫眼看着自己,里面有些熟悉的善意,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的男人自然地坐在夏川宅,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或许,真得是自己家吧。

    柯南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小光哥哥,这次真是被你骗惨了。”

    “认出来了?”诸伏景光站起身来,看着从萩原研二怀里挣脱下来的侦探,弯着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轻声道:“叫我景光哥也可以,新一?”

    柯南并不意外在对方口中听到自己的真名,但也不甘示弱地问道:“那景光哥跟诸伏警官什么关系?”

    这里的诸伏警官自然指的是长野县的诸伏高明警官,也就是诸伏景光的哥哥。

    “他在职而我已经不在职了?”诸伏景光开了个玩笑,但显然,这句话惹来了一旁金发男人的强烈不满,

    “等搞定完组织回去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毕竟在官方记录里诸伏景光已经死亡了,记录里当然是不在职的,更准确来说机密档案里写得是殉职,但如果诸伏景光这般说身边的人恐高会直接跳起来。

    毕竟地狱笑话这种东西,取材于自己只会考验亲友的心脏。

    诸伏景光笑了笑刚准备说点什么,一旁的松田阵平便忍不住有些嫌弃地道:“这么拉的窃听技术谁教你的。”

    “明明是你们发现地太快了!”柯南也忍不住反驳道,他虽然不觉得自己能真得瞒过去,但也是抱着先能听多少是多少随后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以既然听到没办法为了保密期间带上自己为由参与进来,可谁知还没听到就直接被发现了。

    “没办法,当年诺尔为了防止窃听做了不少防护,而那个高度的窗户本来就是故意留出来的。”

    柯南秒懂,没忍住露出死鱼眼,懂了,是钓鱼用的,以及......

    “景光哥你果然都知道啊。”

    柯南默默划掉对方也被瞒在鼓里的微小可能,便抬头看着男人笑着问自己:

    “那想听一下吗,那个孩子的故事,正好这次zero也在,我想跟你们详细说一下。”

    ———

    “格拉帕大人,”美国纽约分部的约瑟夫语气颇为恭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请先在此稍做休整,今晚我们准备了特色的宴席想必您会喜欢的。”

    虽然约瑟夫本身也是代号成员又是掌握实权的基地负责人,但此时格拉帕在组织的风格正盛,再加上各基地的负责人都不笨,多少都意识到格拉帕此行的目的,最起码表面态度都是做得足够的。

    约瑟夫一边说着,一边不带痕迹地打量着,这位许久不见的格拉帕。

    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或者说,早在几年前格拉帕还在美国的时候,两人便有不少的交际,只是与那时相比,变化太大了。

    其中最大的莫过于那原本一直仿佛焊在身上的白色绷带不见了踪影,青年那锋利又成熟的五官宛如被掩盖许久的锋芒般露出,在那一身黑色衬衫风衣的包裹下,过于白的肌肤上好像没有丝毫瑕疵,扎起的长发漆黑如墨垂在脑后,与肤色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一双灰绿色的眼眸更是毫不掩盖的暴露在外,冷漠的眼光让站在一旁等待的底层成员都忍不住后缩了缩脖子。

    “这就是格拉帕大人,气场好强。”显然,这般毫不掩饰的强大气场已经让一些慕强的底层成员在畏惧后转为了崇拜,却转头见身旁有些阅历的前辈一脸的惨白。

    对于见过格拉帕曾经那宛如阴冷怪物般的模样的人来说,此时的样子就好像是怪物披上了一层人的外壳般,反倒是更加毛骨悚然。

    而对于约瑟夫来说则是有些棘手,毕竟现在的格拉帕看上去可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完成任务的武器,探查卧底这种事情他身为基地负责人自然双手赞同,但就怕这位格拉帕查的不止是卧底,身为一个规模仅次于本部的基地,就算是黑色的犯罪组织也会出现一些所有大型组织的通病,尤其是还不需要考虑纳税等问题,挪用经费账本作假之类的事自然不会少。

    所以不管如何,不能让格拉帕去查卧底以外的事。

    将人送去了安排妥当的住处,约瑟夫再次召集了心腹确定了一些细节,而在他没有注意的角落,一个男人手心出了冷汗,身为fbi安插到组织没有多久的卧底,如今他能成为约瑟夫的心腹全凭借之前安排的一次救命之恩,只是如今泄露的情报已经让他受到了一些怀疑,恐怕以约瑟夫的性格,如果这位总部来的格拉帕查到了什么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以卧底的身份扔出去转移注意力,这种清除异己的手段一向是好用的。

    而此时被众人心心念念的诺尔,则一脸冷漠的走进了分部准备的豪华大房间里,随后直接扑进了床上,然后头也不抬地扭动着身体脱掉了风衣扔到地上,又翻过面,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

    现在是七月,美国的七月也是很热的,诺尔一想到自己又是黑风衣又是黑衬衫就一阵不爽,只是走的时候毕竟要去见大垃圾,为了表达自己那正式的态度穿了一身该死的黑色代表色,结果原本就不爽的心情因为天气更加糟糕,让他直接面无表情地跟那约瑟夫寒暄。

    如今回了房间,自然没忍住第一件事就是不顾形象地脱掉衣服,诺尔并不担心约瑟夫会愚蠢地装什么摄像头,正如对方记得诺尔,诺尔也记得找个处事谨慎却又足够狠辣的纽约负责人。

    “格拉帕大人,”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只是不等诺尔同意,对面便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诺尔迅速反应过来将地上的风衣拿到床上,抬头冷冷地看着来人,随后迅速收敛了杀意。

    “boss,”

    他呼唤道。

    自然不可能是大垃圾亲自来到了这里,只见黑衣麻木的仆人手捧着一个小型的屏幕,一身西装的大垃圾在屏幕另一头端起虚伪的笑意。

    没错,一个好消息,便是这位极端疑心的大垃圾并没有直接在自己身上装什么摄像,而是派了几位院子里的仆人贴身跟着,仿佛摄像头一般在四周监视着,当然,刚刚与约瑟夫的对话这位大垃圾也用小型摄像头看着。

    诺尔了然,这样确实更方便一些,对于大垃圾来说被完全洗脑的仆人才是绝对忠诚的存在,而对于自己而言,这样也更容易搞小动作。

    然而......

    “辛苦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屏幕里的大垃圾和蔼可亲地问道,目光在打量了诺尔一番后停在了一处,诺尔的脖颈处。

    已经解开几颗扣子的衬衫下,一个黑色金属质感的项圈紧紧地卡在脖颈处,即便是没有任何装饰的款式,过于鲜明的颜色对比也让它仿佛禁锢着呼吸般显眼。

    显然,大垃圾选择了另一个方式来加强掌控,一个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的项圈,据说是有点小药物。

    诺尔叹气,再次后悔自己放弃了直接一刀砍了boss的想法。

    按照对方的说法,似乎是担心自己嗜杀控制不住自己,能够有效帮助自己清醒以及还有一些治疗身体的药物之类的,当然,狗才信。

    况且,诺尔也没有天真觉得对方只是这个任务里让自己带一下回去就好声好气的摘下。

    恐怕是因为,经这次任务后自己就完全掌握了组织基地的分布情况,需要更加有效地控制手段吧,洗脑不管用的话便直接上物理手段,或者直接两种都用也是对方能干得出来的,回去之后,自己只会面临更加糟糕的情况。

    好烦,诺尔一边想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对面的嘱咐,不管是这该死的天气,还是这该死的人,都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