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201章
一个上弦让村田手脚发软了，两个上弦单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干都能让村田觉得空气被抽空，整个人快要窒息了。
年轻的黑发剑士又想起了那田蜘蛛山时只能任由敌人摆布的无力感，后面他才知道那时他们的对手甚至还不是下弦本人！操纵着蛛丝让他们自相残杀的不过是下弦的一个手下罢了。
村田手脚无力的瘫坐在侧翻的列车车厢上，之前和童磨对视上的一瞬间，那种血液被冻结住的感觉又遍布了全身。
直到烈焰划过半空，飞溅出的火星落于他的手背上，过于炙热却也温暖了身体。
村田看着火之呼吸的继承者毫不迟疑的挥刀冲向不远处的上弦后才像突然找回了呼吸的方式一样，大口大口的用力喘气。
他想起来了，在这里的除了上弦以外还有可靠的柱在。鬼杀队的支柱，他们的柱也在这里，在和上弦战斗。
炼狱先生一定会赢的！——这个想法坚定的出现在了村田脑海中。
但同时也很明显，炎柱炼狱杏寿郎只是和一个上弦战斗都已经分身乏术了。
想起炼狱杏寿郎和医城药之间的关系，小心意义观察着战场的村田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先不将阿药那边的情况告诉炼狱杏寿郎了，以免对方分心。
那现在他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
村田抬手抹掉额头上刚刚被吓出来的冷汗，回到同伴身边将大家的鎹鸦招集起来，分出一部分和几名隐一起把无限列车这边出现了两个上弦的情况传出去，寻求其他柱的帮助。
虽然以距离计算，其他柱能在天亮前赶来的几率很小，而猎鬼人和鬼的战斗注定得在天亮前结束。
但也得试试，哪怕其他柱有一人赶到都能扭转战局。
村田和阿药的交流并不算多，但是他记得炎柱那位漂亮且柔弱的恋人如她外表所表现出来一般的并不擅长战斗，从死神手上抢人对她来说或许要更容易一些。
安排好求援之后村田和同伴们一起继续投入了救援工作，同时他还警惕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做好了如果另一个上弦出现在那里的话就立马迎敌的准备。
冷汗已经将村田背后的衣服浸湿，扶着刀柄的手因为恐惧而颤抖所以日轮刀也发出了轻颤的声响。
看过炎柱与上弦叁战斗的他深知自己，甚至其他同伴一起都不会是上弦的对手，但是他们是鬼杀队的剑士，猎杀恶鬼，保护普通人是他们的责任与信念。
如果医城小姐没有拦住另一个上弦……如果……
他一定会拦住对方，给隐争取到转移普通人的时间，就算是一分钟，甚至十秒钟也好！
他可以做到的！
他是，鬼杀队的剑士！
黑发的年轻剑士握紧了日轮刀的刀柄，手不再颤抖。他弯腰靠近侧翻的车厢，向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伸出了手。
……
那边的村田做好了要拼死给隐争取救援时间的心里准备。这边的阿药也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童磨去到无限列车那边。
“真是奇怪呀。”童磨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
他冷眼看着对方的身躯在地上轻轻抽搐着，大片的血迹在其身下蔓延，消失的右边手臂在以对鬼来说过于缓慢的速度重新长出。
“有那么有趣的血鬼术还以为你吃过很多人了呢。但是这个恢复能力却连最普通的鬼都比不上。”
“啊，不过如果吃了人的话就不可能和那些剑士待在一起了吧。”
“果然好有趣啊～”
最后这句话里的有趣是指阿药又或是别的什么或许只有童磨自己知道了。
阿药根本没在听童磨说了什么，疼痛使她无法思考。和你其他审神者不同，阿药和付丧神的关系更加复杂，她与付丧神们的契约替代了鬼与鬼王之间的联系，使她能够行走于阳光之下且不需要吃人肉。
但一旦契约消失，阿药就会变回惧怕太阳且渴望着人类血肉的怪物。
而如今属于她的三振付丧神其中两振都处于濒临碎刀的状态，最后一把大太刀还没签下完整的契约，链接契约的线不断崩断，只剩下最后一根如蛛丝般的细线苦苦支撑着。
变成鬼后从未吞食过一个人的阿药速度在变慢，恢复能力在变弱，甚至连身体开始变得如普通人一般脆弱。此时的阿药就像布满裂痕的瓷娃娃，或许下一次攻击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好在童磨给予了她喘息的机会，或者说这一场战斗他从头到尾都认真对待。上弦贰一直都像是在逗弄着宠物猫一般，轻而易举的挡下阿药的攻击，又适当的进行一些反击，对他来说这场战斗更像是一局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阿药也深知自己被对方戏弄了，但她除了对自己的弱小感到气愤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不可否认，住在蝶屋的那段时间消磨了阿药的危机感，日子过的太过安逸让她忘记了自己是多么的弱小，让她觉得自己只需要安心的做一个奶妈就够了。
剑道上没有天赋并不代表其他方面也没有，她甚至没有做出其他尝试。或许……在内心里她是想要逃避战斗的吧
之后……
之后的事之后在想。阿药咬牙再一次爬了起来，身上的伤口终于勉强恢复了个八成，衣服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淡金色的长发也乱糟糟的散落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狐之助蹲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前爪一边一个的按着躁动不安的刀剑，自己也急的掉毛。
它抬头看着似乎已经隐隐泛着白的天空边缘，稍微计算一下也能得出现在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怎么办怎么办，审神者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能碰到太阳光线的……得在日出前躲起来才行。
“快要天亮了啊。”
上弦贰合上手里的折扇，取下帽子拿在手里，露出了如被泼了血一般的发顶，白橡和暗红两个对比极其强烈的颜色交织在了一起。
“虽然和预定的计划不一样，但是看在小姐帮我打发了不少时间的份上就到这里吧。”童磨脸上带着万世极乐教的教徒们最常见的笑，那双颜色特殊的眼睛里看似带着怜悯实则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像是漂亮但没有温度的玻璃珠。
他说：“你应该也闻到了吧。”
童磨抬起手放在半空轻轻划出一到线，好像在描绘什么看不见的轨迹。
“血的味道。”
边说童磨边观察着阿药，在发现对方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时恶鬼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
血的气味从无限列车的方向飘了过来。其他能力收到了影响但嗅觉依旧维持着鬼的水平，甚至因为感到饥饿还嗅觉还更加灵敏了的阿药当然也闻到了。
灶门炭治郎，嘴平伊之助，我妻善逸还有弟弟医城淳。其他夹带着一些陌生的气味，大概是列车脱轨导致了部分游客受伤。
然而在这些熟悉或是陌生的气味里，最容易辨认同时也最浓烈的血液的气味来自于她的恋人——炼狱杏寿郎。
这代表着炼狱杏寿郎受了重伤，流了很多很多血。
阿药将别人收到的伤害转移在自己身上的血鬼术有着距离限制，但炼狱杏寿郎有带着她制作的御守。
在有御守的情况下还能让炼狱杏寿郎受到重创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的对手至少也是上弦。
阿药无比迫切的想要赶到恋人身边，但童磨还站在她面前。
这个有着七彩眼睛的男人性格怪异，乍一看像是悲悯众生的圣父，实际上阿药从对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人类的情绪。
他像是一尊被精心雕刻出来的佛像，精致的外表下是空无一物的内壳。
“不过去的吗？”
童磨像是看出了阿药的顾虑，侧过身让出了他身后的路。
“看来那边是猗窝座赢了，我对一向很喜欢漂亮的女性，虽然小姐你现在这幅样子完全不漂亮了，但是让你过去见那些剑士最后一面也可以哦。”
最后一面……
阿药握紧了拳头。
少女抬起头毫不畏惧的对上了上弦贰那双颜色绮丽的眼睛。
“他不会输。”
“杏寿郎……炼狱杏寿郎不会输！”
就如村田，也如鬼杀队所有的成员一边，阿药坚信炼狱杏寿郎不会输给恶鬼。
炎柱的日轮刀一定会如刀身上所刻的‘恶鬼灭杀’四个字一般，斩下恶鬼的头颅。
…
带着烈焰的刀刃斩入了恶鬼的脖颈，却在要将恶鬼完全斩首之前被其用手臂挡住。于此同时猗窝座也用另一只手臂贯穿了猎鬼人的胸腔。
“炼狱先生！”因为受伤严重而被命令不准参加战斗的灶门炭治郎踉踉跄跄的跑了起来。
“看来无惨大人说的没错。”在脖子快要被斩下的转态下猗窝座说话有些困难。
“你们那个奇怪的护身符一天只会生效一次。”
温热的血液撒了一地，即使胸口被开了一个洞猎鬼人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怯弱的表情。
炼狱杏寿郎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日轮刀的刀刃，燃起的烈焰在黑夜中宛如烈阳。
第202章 第202章
“杏寿郎他不会输的！”
少女坚定的说出这句话后踉跄了一下，用那把一直没拔出来过的大太刀杵在地上才勉强撑住了身体没有倒下去。
身体的自我修复在达到某一个程度以后就几乎停止了，似乎是大脑认为剩下的伤不足以致命就放缓了自愈的速度，以此保存身体的能量。
身体上残留的疼痛像是露出獠牙的野兽，疯狂的撕咬着阿药的每一寸骨骼与神经。
童磨合扇轻轻敲着掌心，往后靠在了被他用血鬼术冻住的藤条上。
“原来你喜欢那个猎鬼人呀。”他翘起腿，将手肘搭在藤条上用掌心托着脸颊，一成不变的笑容里突然多出了几分阿药看不懂的情绪。
“……”
阿药没有着急回答也没有否认，虽然对方说的是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从童磨嘴里说出来会让她感到不适。
“原来是这样啊，因为这个你才会帮鬼杀队的吗？”童磨笑了起来，如琉璃般的瞳孔似乎被恶意蒙上了一层雾气，将七彩的颜色搅成一片混沌。
童磨无法理解人类的情绪，还身为人类的时候就不能理解，成为鬼之后更甚。但他能够分辨这些感情，他看得出来谁喜欢谁，谁又憎恶谁。
而不敢是爱或是恨，都会影响人类的判断和抉择。
会被情绪牵动和控制的生物真是可悲啊。
半响后童磨像阿药提出了一个建议：“那让你喜欢的人也变成鬼怎么样？”
“不可能！”
童磨话音未落就遭到了阿药坚定的反驳。
原本站都站不稳的少女挺直了脊背，狠狠的盯着童磨。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上弦贰的记忆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的程度。童磨看着眼前的人，对方的身影依稀和两年前所遇到的某个少年猎鬼人重合了起来。
童磨想起他对‘炼狱杏寿郎’这个名字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
“原来是那个时候的猎鬼人啊。”白发的恶鬼半咪着眼用扇子点了点下巴，语气颇为惋惜的说道：“真可惜，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已经把那个看起来就很美味的女性猎鬼人给吃了。
阿药猛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完全不需要仔细回想蝴蝶香奈惠虚弱的模样就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她没有觉醒血鬼术，又或者血鬼术和治疗无关的话她的好友今后一生大概只能在病榻已经轮椅上度过
大太刀仿佛感觉到了审神者的愤怒，颤动着发出细微的嗡鸣。
童磨用有些夸张的语调发出感叹：“哇啊，你现在的表情超吓人哦”
少女的反应似乎娱乐到了他。恶鬼没打算再接着说些其他会激怒阿药的话，上弦贰收起他的折扇站直身子伸了会腰，转身往还笼罩在夜幕里的树林伸出走去。
他是真的没有继续将这场一边倒的战斗继续下去的打算，并且也不打算对阿药做什么。直觉告诉童磨阿药还能给他无聊的鬼生里增加许多乐子，虽然这么做鬼王一定会生气。
但是就算生气又怎么样。最多就是爆几次头，鬼舞辻无惨不能真的弄死童磨。
那可是上弦贰，几百年才能养出一个来的上弦贰。鬼舞辻无惨再生气也不能把童磨搞死。
虽然他曾经有过数次后悔把童磨变成鬼。
这个上弦贰够强也够聪明，但情商低的令鬼发指，这千百年的时间里不止一次把鬼王气到上火，但最后也只能忍着。
“……”
天边已经隐约泛起一圈浅浅的白色，大概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天就会亮了，介时阳光将会驱散黑夜，封锁住只能藏匿于黑暗中的恶鬼们的行动。
“期待着下次和小姐你见面哦。”
在童磨的身影即将离开视线范围时阿药听到对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她抿了抿唇，即使恶鬼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也并没放松警惕，直到胸口的印记不再一阵一阵发出难以忍受的刺痛。
童磨在最后一次攻击的时候让血鬼术冻住了阿药的双腿。等阿药想尽办法破开冰层后她的腿也变的血肉模糊了，此时此刻残破的双腿再难以承受躯体，少女用手里的大太刀撑着身子才慢慢的以不那么狼狈的姿势跪倒在地上。
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阿药憋了半天才能骂出一句说不上凶狠的话：
“……混蛋。”
少女蜷缩着身体，左长右短不对称的鬼角从额头缓缓长出，黑色诡异的花纹从领口处蔓延出来爬满了她半张白皙的脸庞。
阿药努力忍耐着才没让自己这幅模样暴露在童磨面前。她不想让那个性格恶劣的上弦贰看到她更像恶鬼的这个状态。
“审神者大人！！”躲在远处灌木里的狐之助看到危机似乎解除了之后才带着付丧神们的本体跳出来，跑向阿药身边。
狐狸式神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两振刀都捆到了自己背上。即使在蝶屋被喂胖了一整圈，但和刀剑对比狐之助的体型实在小了些，跑几步刀剑就会往一侧下滑，狐之助也会惯性被带的跑偏几步，停下来重新放好刀剑后又继续跑，费了好些力气才来到阿药旁边。
狐之助围着阿药跑了两圈，看着泛白的天界线急的毛掉了好几把。
他低头咬住阿药后颈处的衣服，试图把人往林子里拖。
到林子里还有树荫可以躲一躲，在这片空地上等到太阳一升起来他的审神者肯定会立马在他面前变成灰的！
这么想着的狐之助抹了把眼睛，也不在乎他平时最注重的毛发被他自己抹的脏兮兮的，咬着阿药的衣服奋力的把人往树林拖拽。
只是狐之助这种式神在创造之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辅助审神者的文书工作，在更早的以前或许还起到为时政监视审神者的作业。总之，狐狸式神就是游戏里的新手指引npc，个体能力上唯一出色的可能就是敏捷度，而他的力量与敏捷度是成反比的。
所以狐之助努力了五分钟也没能将阿药挪动哪怕一厘米。
在狐狸式神焦虑的大把大把掉毛的同时阿药稍微恢复了一些。
阿药发现在身体表露出一些非人特征的转态下她恢复的速度稍微恢复了一些，虽然依旧很慢，但聊胜于无。
至少她现在能勉强坐起来了。
狐之助看到阿药自己坐起来后激动的又开始哭了。
狐狸式神打着哭嗝催促道：“审神者大人，快点，我们得快点找地方躲起来。马上就天亮了。”
马上就天亮了……
这句话像是按下了什么隐藏的按钮让阿药浑身一颤。
她在恐惧，恐惧白天的到来，恐惧随着天明一起落下的阳光。
“不对。”
过了一会阿药才猛然察觉到真在害怕阳光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血液，或者说是混在她血液里的属于鬼王鬼舞辻无惨的血。
努力克服住对阳光恐惧的阿药再一次以大太刀作为支撑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艰难的一步一步缓慢的挪动着往前走。
汗水从额头滑落，顺着那些黑色花纹一路而下，可以看出阿药走的每一步都痛苦。
事实上也是如此，腿上的伤口恢复的极其缓慢，每挪动一步又会牵扯到伤口，刚刚愈合的地方再次裂开，阿药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
狐狸式神面露担忧的跟在阿药身侧，只能努力的为少女加油打气。
“加油！还差一点，审神者大人加油啊！”喊了一会狐之助才发现不对。
眼看着阿药离树林越来越远，狐之助立马加快速度跑到前面将人挡住。“等等，等等审神者大人得往那边，那边！”
他抬起爪子指向左边，那边树木的枝叶还算茂密，树冠交错在一起等太阳升起后应该能够投下大片阴影。
阿药脚下没有停顿，她绕过了狐之助往着无限列车的方向继续走。
等狐之助第三次阻止她时，阿药终于停了下来，她看着狐狸式神的眼睛缓慢却坚定的说：“我得过去。”
去杏寿郎的身边。
风带来了远方的信息，鬼化的状态和饥饿加强了阿药的嗅觉。她能在那些杂乱信息中分辨出熟悉的气味，血的铁锈味几乎占据了她整个鼻腔。
是炼狱杏寿郎的血，这么浓的气味想必对方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即使对方身上有带着她做的御守阿药依旧无法放下心来。
阿药咬了咬舌尖，声音沙哑：“狐之助，让我去吧。”
“可是……”
先不说以阿药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在天亮前赶过去，就算赶过去了万一找不到合适的躲避太阳的地方该怎么办。
狐之助不想让阿药冒险，他咬住了少女的衣摆，试图阻止她继续往错误的方向前进。
“狐之助……”
狐狸式神听得出阿药的声音里带着失望和焦急，他的动作停顿了半响，最后仍然没有松口。
就算以后恨他也好……
狐之助用力眨眼，挤掉眼眶里的泪珠。
“可以了狐之助。”属于少年的，沉稳的声音响起，狐之助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到黑发的付丧神表情温和的对他笑了一下。
“药研大人……”
另一名满身伤痕的少年也出现在了阿药面前。
平时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付丧神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挡住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后转过身半蹲在他的主公面前。
“主公，我们走吧。”加州清光说着回头冲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阿药笑了起来。
“既然您是这么希望的，那我和药研会带你去。”
“一定会把你送到炼狱先生的身边。”
只要是主公的愿望，那他们就一定会达成。
这是付丧神对他们的主公许下的承诺。
第203章 第203章
重伤的付丧神每走一步疼痛都会顺着神经蔓延到全身，引起身体下意识的轻微抽搐。加州清光咬着牙往前走，努力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走的平稳。
温和的灵力缓缓的被送入体内，如带着暖意的涓涓细流稍微抚平了些许疼痛。
“主公……”黑发的付丧神忍不住偏头去看被他被在身后的人。
少女原本柔顺的长发在和恶鬼的战斗中变的凌乱不堪，染血的发尾胡乱交杂在一起，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枯萎了一般。她无力的将额头靠在付丧神的肩上，把所剩无几的灵力都用来修复付丧神的伤口。
虽然这点灵力起到的作用只是杯水车薪，但被灵力抚过的地方疼痛确实有所减缓。
加州清光抿着唇转回头，迈出的每一步都比之前更稳的落在地上。
身为短刀，身材不够高大的药研藤四郎跟在加州清光身侧，在同僚偶尔站不稳时抬手撑一把。
狐之助一言不发的跑在最前面，眼泪已经把他眼睛周遭的毛发全部打湿。蓬松的毛发变得湿乎乎之后使他的脸看起来瘦了一圈，和圆润的身体相比有些滑稽。
但平时格外在意自己形象的狐之助完全没了停下来仔细整理毛发的想法。他在前方观察着路况，遇到比较大的石头或是枝条时就用尾巴扫开，努力给重伤的付丧神扫出一条更容易行走的道路。
其实阿药和童磨战斗时的林中空地到无限列车脱轨的位置两者之间距离并不算远，但濒临碎刀的付丧神背负着重伤的阿药足足用了十五分钟才来到一个能看得到列车一部分车厢的位置。
更多的白色从天边往中心蔓延，再过不到十分钟太阳就该升起来了。
此时的付丧神也到了极限。
在迈出某一步后加州清光毫无征兆的倒下了，接触到地面之前他飞快的转身把背上的阿药护到了怀里，自己的背则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发出闷响。
“唔呃……”黑发的付丧神紧咬住下唇把痛呼封在了喉咙里。
药研立刻上前去查看两人的情况。
阿药被付丧神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并没有被磕到哪，反倒是因为贴的很近她能清楚的听见付丧神刻意压制的呻/吟。
被付丧神背着走了这么一段路她的腿上伤口的情况终于好转了一些，起码原本暴露在外面的腿骨已经被新长的血肉包裹上了。
阿药立马从付丧神身上翻到旁边地上，用手杵着地面撑起身体转头查看对方的情况。
黑发的付丧神抬手捂着脸，但阿药还是看到了对方没被遮盖到的脖颈上布满了裂痕一般的细纹。
像是被硬物磕到的陶瓷，裂痕不断从被磕到的地方蔓延，阿药甚至能听到裂痕产生时的声响。
最初遇到加州清光的时候对方的状况都没现在这么糟糕！
阿药想要更仔细的检查付丧神的情况，所以握上了对方的手腕，试图将其拉开。
“清——”
“对不起主公！”
意料之外的抗拒。
加州清光更加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第一次反抗自己的审神者。
“对不起，我只能送主公到这里了。”
黑发的付丧神侧过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手掌依旧阻挡着外面的视线，只是轻轻的将额头贴在少女膝前。
“不过请不要过于担心。”付丧神用十分轻松的语气安慰道：“我没事的，这点伤还不足以让我碎刀。”
“我可是加州清光，继承了冲田总司坚韧不屈优点的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断裂。”
“只是还请主人在确认炼狱先生的安全后尽快为我和药研手入哦，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依旧可爱漂亮的我啦！”
带着撒娇，有些任性的话语。付丧神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变回了刀剑的本体，安静的躺在地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药研上前拾起地上的打刀，牵住阿药的手腕将其手掌掌心向上的微微抬起。
连同自己的手一起，药研把加州清光放到了阿药掌心。殷红的血液从他身上的伤口中渗出，外表年幼但格外成熟的付丧神对着自己表情迷茫无措的审神者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清光没有骗你，只要主公还需要我们，这点伤远不足以将我们折断”
“和之前一样。”
和在那个旅馆时一样，和救下灶门竹雄时一样，和与狱蛛、童磨对战时一样。
“我……我们会一直陪在主公身边的。”
短刀的身影渐渐变的透明，直到完全消失时阿药握紧了手中的两振刀剑。
她闭上眼将额头贴在付丧神们的刀鞘上靠了会，喃喃低语：
“真是……被你们宠坏了啊。”
直到刚刚她都还下意识的想去依赖一直给予她各种帮助，比起家臣变得更像家人的刀剑们，所以才在看到加州清光身上裂痕时过度的惊慌失措。
“抱歉，在结束之后一点会很快为你们手入的，请再多忍耐一段时间。”
付丧神们用轻微的颤动回应了审神者发话。
在与刀剑们相贴的动作中汲取了足够的能量后少女抱着刀剑们站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甚至能算得上破烂不堪的身体向着前方走去。
只要走到前面那个矮坡上就能看到列车那边的情况了。
……
阿药有过很多不算好的设想，毕竟由风裹着传来的血腥味浓烈的让她的理智几乎要被鬼的本能吞没。
但亲眼看到恋人的胸膛被击穿了个巨大的窟窿时受到的刺激并不算提前做好心里准备就能接受的。
身侧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机器，发出嗡嗡刺耳噪音的同时卷走了周遭的空气。
阿药没法呼吸，她张大嘴，像是想要吸入氧气又像是想要呼唤谁的名字。但不管是哪一种她的动作都是徒劳，如同被砂纸摩擦骨骼时发出的‘嗬嗬’从她唇齿间艰难的挤出。
就像是兽类临死前绝望的哀嚎。
阿药看着空地中心的身影。金发的青年跪坐在地上，脑袋无力的垂着，虽然背脊依旧挺直但是鲜红的血液不断从胸口的空洞中涌出浸湿了泥土。
他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
“主公！”
“炼狱先生没有输！！！！”
狐狸式神与少年的声音一同响起。
阿药看见灶门炭治郎向着某一个方向怒吼，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以阿药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树叶，但她猜测敌人应该是在那个方向。
少年狠狠地掷出手中的日轮刀，怒斥着逃跑的恶鬼。
“炼狱先生没有输，该死的胆小鬼不要逃啊！！！！”
待人礼貌脾气温和的少年难得的表露出愤怒的情绪。把被巨大的绝望吞没几乎窒息的阿药唤醒的同时也让炼狱杏寿郎感到意外。
阿药看到金发的少年抬起了头，似乎有些吃惊的看着灶门炭治郎的背影。
还来得及。
氧气重新灌入阿药的肺部，使她不停咳嗽，阳光已经攀爬上了天空的边缘，让皮肤像是被灼烧一般痛起来。
顾不上这些，阿药踉跄的往前跑去。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像是枷锁一般限制着她的行动想要将少女束缚在原地。
阿药跑出一段距离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本就狼狈的她看上去更凄惨了些。
腿上刚刚长出的血肉再次撕裂开，阿药很快的判断出自己短时间内没法再靠自己站起来。
但是……
少女趴在地上，用力的向着炼狱杏寿郎，向着她的太阳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距离已经够了。
血鬼术——
大大小小的血珠漂浮在阿药身体的伤口上，它们汇聚于阿药指尖飞快的凝结成猩红色的花朵。
血液凝成的花顺着风快速的飘向金发的猎鬼人，它们钻进少年的披风之下，争先恐后的涌入对方胸口的空洞用自己将其填满。
血鬼术生效的一瞬间大量猩红的血液从阿药身下流出，渗入土地快速的蔓延。
阿药不会呼吸法，她没法像猎鬼人一样藉由呼吸法短时间的封锁住伤口，空洞从炼狱杏寿郎那边转移到她身上时的效果就像在灌满水的瓶子上开了个洞，她的血液很快浸透了周围的土地。
心脏十分艰难的缓慢再生着，这次阿药是真的没法呼吸了。
她看着金发的猎鬼人站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的对逃入树林的恶鬼发起追击。
青年身后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披风下的花纹如同真正的火焰一般跳动在阿药残缺的心脏上。
眼中的背影与两年前第一次相遇时所看到的重合在了一起，那时的炼狱杏寿郎没现在高，肩膀也不如现在宽阔。但不管两年前还是两年后猎鬼人都英勇无畏的追击重伤过他的恶鬼。
这样就好……
阿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忽略了狐之助在她耳边焦急的呼喊声。
她喜欢上的就是这样的炼狱杏寿郎。
初晨的阳光落于她的指尖引起一阵被烈火灼伤般的痛。
“阿药姐！！！”
家人的声音让阿药努力睁开了眼睛，她抬头往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似乎是伤了腿的医城淳一瘸一拐的向她这边奔来。
还有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少年们都受了不轻的伤，即使十分努力的想要快点来到阿药所在的位置但奔跑的速度依旧不够快。
大家没事真是太好了。
阿药牵起嘴角，最后向朝她跑来的少年们笑了笑。
虽然没看到我妻善逸和灶门祢豆子，但阿药直觉那两个孩子也不会有事。
没有人类会死于这场战斗中真是太好了。
阿药努力保持着微笑，直到某一个瞬间——
原本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的金发的青年以更快的速度越过了原本跑在最前面的医城淳，向倒在地上的阿药伸出了手。
“为什么……”
眼泪模糊了视线，阿药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抬起手，指尖已经开始像被点燃的纸片一般开始消散。
几息之后炼狱杏寿郎牢牢的牵住了阿药伸出的手，他将少女拉到怀里后一刻不停的转头往无限列车跑去。
猎鬼人判断车厢是最近的庇护所，只要用衣物挡住窗子阳光就不会照进来。
“为什么回来了，逃跑的鬼怎么办。”
阿药哭着问，但没有真的想要对方回答。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炼狱杏寿郎在剑士的使命和她之间选择了她。
当初把她留在黑夜独自去追击恶鬼的少年这一次选择了她。
“对不起……”
因为她鬼杀队错失了斩杀一名上弦的绝好机会，阿药本不该开心的，但对于炼狱杏寿郎做出的选择而喜悦的情绪却在不断溢出。
阿药把脑袋贴在炼狱杏寿郎胸前，对方跳动的心脏仿佛也带动了她那颗早已停下自我修复的残缺心脏。
“我真的……”少女艰难抬头吻了吻青年紧绷的下颚，发出叹息般的感叹：“我真的好喜欢杏寿郎啊。”
金发的猎鬼人在无限列车前停下了脚步。
远远的就看见炼狱杏寿郎所以前来接应的村田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看到少女在炎柱的怀中消散，如同所有被拔除的恶鬼一般变成被燃尽的灰，再怎么努力去抓握也没法留下任何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他也看到了那位可靠的炎柱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又无助的表情。
第204章 第204章
无限列车一战没有任何一个乘客死亡，甚至因为隐和剑士们救助及时乘客们只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轻伤和惊吓而已。
“医城药疑似死亡。”
“炎柱炼狱杏寿郎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从蝶屋给出的报告单上来看身体机能一切正常……”
鬼杀队年轻的黑发主公坐在开满紫藤花的院子里，浅紫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又顺着布料滑落在他手中的信上，巧之又巧的盖住了‘死亡’二字。
产屋敷曜哉将指尖压在那片花瓣上，抬头靠着树干，闭着眼听风吹过时花叶发出是沙沙声。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他问到。
这颗紫藤花是自他出生起种下的，每一任产屋敷的家主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紫藤花树。它们的存在提醒着产屋敷牢记自己的使命，也算是在短寿的产屋敷家主死后生命的一种延续。
花叶摇晃着，像是在回应产屋敷耀哉的话。
又安静的坐了半响，产屋敷曜哉连同花瓣一起把信折了起来，交给一直站在旁边的妻子天音，随后牵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微微偏头对其说道：“那些孩子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去看看吧。”
年轻的主公半垂着眼，额头上的疤痕似乎又开始有了蔓延的趋势，无法消散的薄雾又一次覆盖住他的眼睛。
产屋敷天音回握住的丈夫的手，在确认对方没有看向自己后才拉平了嘴角不在掩饰低落的情绪。
她牵着体弱的青年慢慢的走在去往蝶屋的路上，一如往常所做一般。
……
阿药觉得自己死了，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慢慢消散。意识不断的模糊下坠，最后一刻的记忆模糊不清，像是有人在身后拽住她一般，将她往深不见底的水中拖去。
水压在她身上，夺走了呼吸的能力也封闭了她的五感。看不到也听不到，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夺去了所有的声音。
如果这就是死后的世界，那未免太令人绝望了。
阿药这么想着的时候哗啦啦的浪花声突兀的响起，冰凉的水打在她脸上。
带着咸味的海水撞击在海岸的石头上，溅了阿药一脸，成功的将她惊醒。
猛的坐了起来，大脑还属于死机转态无法正常思考的阿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大片的礁石和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高高的水花，又在褪去时将白色的泡沫留在了礁石之间的缝隙之中。
她是被抛尸在海边了吗？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是过于荒谬在这个想法产生后阿药才终于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先不说炼狱杏寿郎他们没有理由她抛尸在海边了，就以最后的记忆来看她作为鬼而消亡也没有那个可供抛弃的‘尸’。
所以……她没有死？
阿药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着干净整齐，一点也没有和童磨战斗后的惨状，只是……
看着自己比原来小了几倍，并且变的有些肉乎乎的小手阿药的大脑再一次停止了思考。
她沉默的走到自己所处的那大块礁石旁边，蹲下身向着海面探出脑袋。
风停之后海面渐渐变的平静下来，阿药勉强在摇晃的水波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和紫宝石一样漂亮水润的眼睛，浅金色的长发以及……肉乎乎的脸蛋和小巧精致的五官，怎么看都是大概六岁左右的她。
阿药抬手捏住了自己肉乎乎的脸颊，狠心的用力捏了一下。
“嘶——痛！”
是真的。
她在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之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海边，并且身体还严重缩水了。
“……”事情过于离奇到已经连任何感叹都发不出了。
阿药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情况，鬼的听觉就敏锐的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细微声响。
她立马转过身查看，这才发现这块比较平整的礁石上不止有她一个人。
在她身后放着三把刀以及……一只大鸟？
第一眼看过去，阿药还没看清那只大鸟是什么品种就先认出了那三把刀是她的付丧神。
迈着小短腿，阿药飞快的跑向刀剑，把三把刀中的短刀和打刀小心翼翼的抱进了怀里。
小孩子的身体明显不适合使用武器，好在虽然身体变小了鬼的体质还是保留了下来，不然阿药真的没办法用五岁的身体抱住两把刀。
她贴着刀鞘，从兵器冰冷的外壳上面感受到了些许暖意。
过了会，阿药将刀剑放在地上，随后艰难的用自己的小肉手把刀小心翼翼拔出刀鞘，为两振濒临碎刀付丧神们做完了简单的手入后阿药拿起三把刀里比现在的她还高不少的大太刀。
快速的检查完萤丸身上没有任何裂痕，比起其他两振刀剑好太多后阿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才能够分出精力去看和刀剑一起出现在她身后的那只大鸟。
对方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但正常鸟类不会用这种姿势睡觉，只是身体的起伏能看出大鸟并没有死。
阿药看到那只大鸟眼周的羽毛呈辐射状，细细的绒羽排列出脸盘的形状，面部看着有些像猫。
过于明显的物种特征让并不熟悉鸟类品种的她也能分清那是一只猫头鹰。
披散着长发的女孩抿着嘴轻手轻脚的靠近，猫头鹰似乎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的扑腾一下翅膀，嘴里小声的发出类似咕咕的声音。
之前的声音应该就是猫头鹰发出来的。
在看清猫头鹰羽毛颜色时阿药不由之主的瞪大了眼睛，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抱起了睡在冰冷礁石上的猫头鹰。
“杏寿郎？！”
阿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品种的猫头鹰会有金红两种颜色的羽毛，就算有，眼睛上方的金色羽毛也绝不可能只有一部分是红色并且还是分差眉毛的模样。
阿药贴着猫头鹰，恢复意识后一连串的奇怪事件让阿药之前躺在恋人怀里闭上眼睛那一刻的悲伤与懊悔的情绪无处安放，直到这一刻似乎才随着浪声被拍散。
疑似炼狱杏寿郎的猫头鹰体型很大，几乎是现在阿药的一半。小孩的身体短手短脚的几乎没法把猫头鹰抱全，咬牙努力抱住后阿药半张脸都埋进了猫头鹰胸前细软的羽毛里去了。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从怀里的大鸟身上传来。特殊的外貌加上熟悉的气味让阿药几乎能完全确定这只猫头鹰就是炼狱杏寿郎。
有恋人（猫头鹰版）可吸的阿药冷静了些，贴着大鸟柔软的羽毛快速的整理完现状。
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死，炼狱杏寿郎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一只猫头鹰，周围没有狐之助的身影只有属于她的三把刀剑。
排除了几个选项，阿药觉得现在的情况应该和时之政府有关，或许是狐之助在最后做了什么。
只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探查自己所处的环境。
猫头鹰……或者说炼狱杏寿郎，现在处于不知原因的昏睡中，阿药判断这个状态不会维持太久。从太阳的位置看时间接近傍晚，马上就要天黑了，阿药生怕晚上涨潮，一个小浪就能把她卷走，所以待在礁石滩上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阿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代替绳子的东西，只能撕下了自己的和服下摆和长袖，将衣服改的更加便于活动的同时也可以将刀剑们背在身后了。
收拾好一切后阿药抱起有着金红羽毛的猫头鹰，将其固定在胸前。随后带着歉意的反手摸了摸大太刀萤丸的刀鞘，说道：“抱歉萤丸，稍微忍一忍。”
她现在的身高大概也就个六，七十厘米，顶天不超过八十，一米多长的萤丸被他背着剑鞘末端会在走路间偶尔磕到地上。
大太刀发出极其轻微的嗡鸣，像是和阿药表达他并不在意。
虽然是十分微弱嗡鸣，但醒过来这么久终于得到付丧神回应的阿药还是为此松了口气。
加州清光和药研藤四郎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点让她一直很担心，萤丸的回应让阿药能够确定其他两振付丧神的沉默或许是因为伤势太重，而不是其他未知的原因。
不管什么时候未知都是最令人恐惧的。
阿药凭借着恶鬼超强的身体素质用小孩又软又短的双手攀上了礁石后方的悬崖，带着三振刀剑和几乎与她一样大只的猫头鹰爬上了悬崖顶。
湿咸的海风吹乱了阿药的头发和猫头鹰的羽毛，浅金色的长发被风扰动着，暗红色的发尾略过大鸟亮红的羽毛。
在和童磨的战斗中被血染红的发尾似乎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女孩用刚刚裁剪剩下来的布条捆住了头发，小孩的手并不能完全握住乱飞的头发，任由一些稀碎的发丝被风吹的贴在了她脸上。
站到悬崖顶端后阿药才发现这里是个海岛，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此刻的海面被夕阳染红，像是看似平静但实际在猛烈燃烧的火焰。
最后看了一眼海面，阿药转身面像身后的树林。太阳还未完全沉入地平线，树林深处一片漆黑，宛如一只大张着嘴的野兽。
她借着阳光的余晖看清了树林边缘的植物，只是一眼就能数出有好几种从未见过的植物。
未知令人恐惧，而阿药现在正面对着巨大的未知。
第205章 第205章
猫头鹰版的炼狱杏寿郎大概是受到现在这副身躯的影响沉沉的昏睡了两天才醒来。
而阿药也足足花了两天才勉强适应了这座海岛上各种奇特的生物。
各种巨大的动物和植物，还有不少动物都像是几种动物合成出来的新型物种，比如长者象牙的凶爆猴子，又或甜美可爱的小鹿一张嘴却是一口锋利无比的獠牙。通过这些超现实的物种阿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她们原先的世界。
普通人到这种地方来一定会死的吧……
看着眼前三米高的巨大剑齿虎，阿药不由的发出感叹。
“血鬼术——藤花。”
感叹归感叹，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些奇怪生物的阿药熟练的发动了血鬼术，红色带刺的藤条缠绕上了不断低声嘶吼的剑齿虎身体。它们死死的缠住敌人的四肢，尖刺毫不费力的就刺穿了厚实的皮毛，开始注射大量的毒素。
“噶嗷——”身形巨大的剑齿虎渐渐停止了挣扎，在轰然倒地之前发出了最后的低吼。
阿药抬手挥散了剑齿虎倒地时激起的灰尘，走上去摸了摸与她现在的模样相比十分巨大的老虎脑袋。
温热的鼻息重重的喷洒在女孩的手心，可以杀死她们那个世界除了鬼以外任何一个物种的剧毒注射进巨虎体内居然只是让它受到麻痹的程度。
捆绑着巨虎的藤蔓像是在呼吸一般缓慢的抽动，尖刺在巨虎倒下后并没有收回，它在吸取着猎物体内的血液，直到身上开满鲜红的花。
阿药数着藤蔓上结出的花，到第二十朵的时候拍了拍藤条。
红色的藤条像是撒娇的幼猫一样蹭了蹭阿药的掌心，随即变成细碎的光斑消失在空中。而那些结出来的花朵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晃晃悠悠的飘进女孩伸出的手中。
阿药靠着剑齿虎巨大的身躯坐了下来，将后背靠进温暖又柔软的皮毛中，她在花朵中挑挑捡捡，拿起最小那朵湊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吃起了巨虎血液凝结出来的花瓣。
从海上吹来的风带着海水特有的气味穿过树林，轻轻撩起女孩吹在肩头的红色发尾。阿药屈起膝盖蜷缩在巨虎的身躯投下的阴影中，她将剩下的血花收入用巨大树叶做成的简易挎包里，向着从树叶缝隙中落下的阳光伸出手。
接触到的一瞬间阳光就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女孩白嫩的指尖宛如被点燃的纸张一般散出点点灰烬。
阿药很快手回了手，她盯着自己恢复缓慢的手指重重的叹了口气。
“还是不行吗？”
现在的她似乎只能在黑夜以及黄昏的余晖中行走，清晨和正午的阳光对她来说宛如无法熄灭的烈焰，轻轻一触就会被点燃。
这样的状况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变好了一些，虽然只是十分微弱的变化。阿药猜想大概是和付丧神们恢复的情况有关，在这边她的灵力像是枯竭了一般，努力攒一天也没多少，也就导致了手入的进度缓慢。
好在这座孤岛的植被生长茂密，枝壮叶大，投下的阴影几乎笼罩了整个岛屿，阿药这才能在白天也外出活动。
“慢慢来吧……”
自言自语的安慰完自己后阿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后往她之前找到的山洞走去，全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
炼狱杏寿郎在清晨醒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被巨大藤条缠绕住的小女孩。
剑士多年的本能让他在还没能了解清楚状况的时候身体先动了起来。
火之呼吸——
嗯？好像有些不太对。
下意识使出呼吸法的剑士身体一顿。
壹之型
不知火！
“咻——”
金红色的影子划过半空，然后啪的一头撞上了粗壮的绿色藤蔓，金红色的鸟羽晃晃悠悠的嫖落到地上。
“咕？”这是把自己撞的眼冒金星的猫头鹰杏寿郎。
“杏寿郎！？”这是被突然冲出来的猫头鹰吓了一跳的阿药。
看着不断摇晃脑袋站都有些站不稳的猫头鹰，阿药的淡紫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薄薄点红雾。
“快给我松开！”
恶鬼锋利的指甲用力的扯断了粗壮的藤条。林子深处传来怪异尖锐的嘶吼声，被扯断的藤条流出粘稠的绿色液体，散发出腥臭刺激的气味让阿药有些不好的预感。
挣脱了藤条舒服的女孩当机立断抱起晕头转向的猫头鹰飞快的跑到一颗粗壮的树后，下一秒藤蔓疯狂的甩动，绿色的液体到处飞溅，落到地面或是树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响声。
受到重创的不知名生物发出痛苦的嘶吼，藤蔓在胡乱甩动了一会后抽搐着退去，只留下一地绿色，散发着腥味的腐蚀性液体。
好臭。
绿色液体的味道刺激阿药的鼻腔，嗅觉灵敏这个优点在此刻变成了累赘。
阿药下意识的像前两个晚上一样，把脸埋进了猫头鹰胸口柔软的细羽里边，试图用她最喜欢的气味掩盖那股恶心的味道。
只是此刻的猫头鹰和之前不同，他是清醒的。
刚刚的撞击让炼狱杏寿郎晕头转向了一段时间，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一个小姑娘抱在怀里，而小女孩的头正埋在他的胸口……
等等……他的身上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毛了？而且这个发色……
炼狱杏寿郎看着女孩浅金色的发顶，有些疑惑的抬起‘手’覆在了上面。
“咕咕？”
这一抬手和说话炼狱杏寿郎才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人类以外的物种。
原本安静把脸埋在猫头鹰胸口阿药突然抬起头，她睁大眼睛。浅紫色的瞳孔对上了漂亮的金红色。
“果然是杏寿郎！”
虽然刚刚对方口中发出的声音是与普通猫头鹰没有区别的咕咕声，但是阿药能从音调上清晰的分辨出那是自己的名字。
炼狱杏寿郎还处于搞不清楚状况，大脑运行迟缓的转态中。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阿药在他眼前像燃烬的纸片一般消散的场景。而下一秒睁开眼死去的恋人就变成了三头身的小女孩，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人类以外的生物。
填满炎柱脑子的一连串问题在小女孩泪眼婆娑喊着他名字贴上来的一瞬间全都消散了。
“咕……”
猫头鹰展开翅膀将哭的都开始打嗝了的小女孩护进了怀里。巨大的羽翼如同他从不离身的炎纹披风一般包裹住了女孩瘦小的身躯。
没事了，我在这里。
这一次一定会保护好你。
……
经过阿药的一番解释炼狱杏寿郎很快就接受了他现在的形态和他们目前处于另一个世界的现实。
有着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战国时期这种经验，目前的状况对她们两人来说并不难以理解和接受。
值得一说的是炼狱杏寿郎醒来以后总觉得翅膀根部有什么东西让他很难受。猫头鹰将头埋进翅膀底下，不熟练的用尖锐的喙翻开羽毛找了一番后一个小小的纸球掉了出来。
打开纸球，上面只写着[等]一个字。
从歪歪扭扭的字迹上阿药看出了这是狐之助的笔记。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也让阿药稍微安心了些。
她们遵循纸团上所说的，在海岛上开始了不知道时限多久的等待。
炼狱杏寿郎在醒来的第一天就学会了飞行的技巧，只是在试图用翅膀抓住刀柄这一项尝试上失败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使用爪子。
鸟类的爪子比看上去的更加强健有力，这是它们除了喙以外的另一个武器，甚至比起喙，利爪的用处其实更大。
它能轻松的撕开猎物的身体，甚者折断骨骼。
阿药猜测炼狱杏寿郎现在的这幅身体应该是源自于这个世界的产物，毕竟不管体型还是其他方面，炼狱杏寿郎现在的样子都比起普通的猫头鹰强壮许多。
经过两天的练习之后炼狱杏寿郎已经能用爪子握住阿药用剑齿虎的牙齿给他打磨出来的刀，有模有样的挥几下了。
在孤岛上的日子过于平和，那些各种奇怪的生物甚至还给平淡的生活添加了几分乐趣。
越是平和阿药心里越是不安，她还没忘记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一切。炼狱杏寿郎虽然从来没说但阿药知道对方一直担心着鬼杀队的同伴们。
阿药也有些放不下医城淳，她的弟弟她了解，那个孩子看起来懂事乖巧，但实际上十分容易钻牛角尖……
时间在平和的生活和阿药越来越焦虑的情绪中度过，直到第七天，阿药不安的情绪即将达到一个临界点时，这个除了她和炼狱杏寿郎以外空无一人的小岛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浪花拍打着礁石，黑发的青年从他那条只能乘坐一人的特殊小船上跳了下来。
海风扬起了船上黑色的旗帜，上面白色骷髅的图案同样印与青年赤/裸的后背处。
黑发的青年拴好船，红色的火焰在他的指尖轻轻跳动了几下。他抓起身后的帽子压到脑袋上挡住正午毒辣的阳光。
“无名王的秘宝吗？找到以后回去一定要好好向马尔科和老爹他们炫耀。”
第206章 第206章
第一个发现海岛迎来了外来者的是能够飞行拥有绝佳视野的猫头鹰版的炼狱杏寿郎。
他当时正在海岛森林的边界处摘浆果。
两天前炼狱杏寿郎意外发现了这外表接近圣女果但颜色却是紫色的浆果。在看到其他动物食用完也安全无事后他就摘了一些回去。
浆果的含水量很高还没有核，汁水里带着丝丝的甜味和清香，完美贴合了阿药的口味，几乎只是一口阿药就喜欢上了这种浆果。
但是这种果子似乎只在森林边缘的灌木丛生长，并且生长期很短，在正午的时候成熟，傍晚就会腐烂掉落溶于泥土变成养分。
阿药现在一接触到阳光就会原地表演人体自燃，也就没法自己去摘。所以炼狱杏寿郎每天都会摘一些给喜欢吃这种浆果的恋人带回去。
对于在阳光下变成灰烬这事炼狱杏寿郎已经有了比阿药本人还严重的PTSD，
炼狱杏寿郎醒来的第二天阿药带着他在岛上已经探索过的地方转了转。
当时翅膀还用的不太利索的炎柱飞的跌跌撞撞，一不小心被一节树枝卡到了翅膀身体一歪就控制不住的往另一棵树上一头撞了过去。
阿药反应很快的一个飞扑用软乎乎的小手垫在了炼狱杏寿郎的脑袋和树干之间，但同时也碰到了从树叶缝隙中穿梭落下的阳光。
炼狱杏寿郎看到女孩白净的小手被太阳灼烧出一个空洞时吓的毛全炸开了，下意识的伸出翅膀想要拦住那些飘散开的灰烬却没想到翅膀带出的风把那些灰扇的更散了。
女孩的一部分变成的灰烬下一秒就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没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当晚年轻时炎柱缩成一个毛球被阿药抱在怀里，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让他第一次绝望到觉得窒息的场景反反复复的上演。
从那天以后炼狱杏寿郎就禁止阿药正午的时候出门了，即使树林里那些巨大树木的枝叶足够抵挡阳光。
阿药也能猜到炼狱杏寿郎这样做的原因，那天晚上她怎么都无法将对方从梦魇中唤醒。第二天早上猫头鹰原本蓬松柔软的羽毛都变的湿漉漉的，整只大鸟看起来十分颓废。
为了让恋人能够安心些阿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基本整个白天都待在她们作为临时住处的山洞里。
“咕唔——”
应该差不多了。
有着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用翅膀尖端裹住一串浆果，轻轻一拽圆润饱满的果子就落到地上用叶子和细藤条编织出来口袋里。
摘了满满一口袋浆果的炼狱杏寿郎满意的背上阿药给他做的口袋，扇动翅膀飞上半空。
他打算再围着岛巡视一圈就回去。
众所知周猫头鹰的夜视能力十分出色，与之相比白天却看不太清东西。不过炼狱杏寿郎没有这种困扰，他白天的视力和以前一样，甚至夜视能力也变的和猫头鹰一样出色。
所以即使在白天他也能观察到岛屿上的变化，比如说一直住在西岸的剑齿虎搬了家，又比如说突然出现停靠在岸边造型奇特小船。
炼狱杏寿郎盯着岸边的船，停滞在半空原地盘旋一圈后下降了一些，让自己能够更清楚的看到船的细节。
那确实是一搜船，即使外表看起来都无法让一个成年人坐在里面。但是船的外表并无破损，船头的链子被人捆在了一块礁石上，船身随着海浪轻微起伏。
这明显不是遇到海难后被海浪冲过来的。
有人上岛了。
得出这一结论后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不再原地盘旋，他往岛上的森林飞去试图找到哪位登岛的陌生人。
在告知阿药之前他得先判断对方是否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已经转过身飞往树林的炼狱杏寿郎没有看到身后有一搜更为巨大的船从海平线后出现，驶往海岛的方向。
远远看去，船上黑色的旗帜在海风中摇曳的厉害。
与此同时——
“诶……”脸上带着雀斑的青年一脸苦恼的揉乱了自己微卷的黑色短发，重重的叹了口气。
“无人岛上居然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艾斯看着躲在山洞阴影里的小小身影，无奈的蹲下身，向其询问：“喂小朋友，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父母呢？”
小小的身影像是被他吓到了一般，后退了半步。
“啊……真是，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类型的了。”
虽然嘴里这么小声抱怨着，艾斯也没有转身离开。他干脆盘腿坐到了地上，扬起比刚刚还要灿烂的笑脸。
“不要那么冷淡嘛！和我聊聊天吧，还是说我看起来很像会欺负小孩子的超级坏蛋吗？”
“……”阿药摸了摸怀里的大太刀。
超级坏蛋倒是不像，要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真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了。
对方的用词和语调都算不上温和但语气却透着友好。坐着的姿势也是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腰带上挂着大概是武器的弯刀也在阿药视线范围内，这样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在海岛上的这一段时间里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也期待过其他人的到来，毕竟他们还不知道得在这个世界等狐之助多久，和其他人交流才能很快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
但期待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岛上都是奇奇怪怪的动物和植物，谁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会是什么样。
阿药稍微放松了一些后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坐在‘家’外表的陌生人。
嗯……个人的撇去外貌特征不提，看起来起码是个正常人类。
似乎是察觉到阿药没之前那么警惕，艾斯往前挪了挪，在脚尖刚刚碰到洞穴边缘停下。
“我叫艾斯，波特卡斯?D?艾斯，你呢？”
黄昏的余光柔和了青年的表情和轮廓，他介绍完自己从背包里翻出一袋东西，向前递出去，随后声音放的更轻了一些：“要吃吗？”
阿药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青年手里的那包东西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她有些生气的鼓了鼓脸颊。
青年的行为像是在哄躲在夹缝里胆子很小的野猫……
觉得自己被当做野猫崽崽对待的阿药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阿药……”顿了顿，女孩犹豫了一会接着说道：“我的名字是医城药。”
波特卡斯?D?艾斯……
医城药……
两人在此时有了完全相同的想法——
奇怪的名字。
第207章 第207章
“说起来你的名字和和之国那边的人很像啊。”
黑发的青年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块肉干正努力咀嚼。
萨奇特质的海兽肉干味道绝佳，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硬了，艾斯一般是闲着没事的时候才会含一块再嘴里当做磨牙棒。
费力的撕下一小条肉后艾斯才转头看向坐在他身侧大概半米外的女孩。
和他相比女孩的吃相要好看许多，甚至能算得上文雅。
对方用两只手握着肉干，小口但毫不费力的咬下一块细细咀嚼，有成年人两指粗的肉干很快就被她吃掉了大半，甚至还时不时的停下来用手帕擦擦嘴角粘上的碎屑。
“你这家伙……”艾斯仗着自己手长，越过两人之间半米长的距离用手指戳了戳女孩白皙柔软的脸颊，语气里有些惊讶：“牙齿还挺厉害啊？”
手下的触感像是在摸一团软乎乎的糯米糍，艾斯忍不住捏了一下。
这一下有些用力把阿药的脸颊捏的有些变形了，脸颊被拉开，露出了女孩嘴里两颗洁白小巧的犬牙。
“……”阿药捧着没吃完的肉干，好脾气的没把艾斯的手拍开，只是皱着眉扭头看这对方。不明白怎么外表看似年龄给她一样大的人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或许是阿药眼里控诉的意思都快溢出来了，艾斯终于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当，掩饰尴尬般的笑了两声收回手。
阿药没太在意艾斯刚刚的行为，虽然潜意识总觉得哪有些不对劲，但仔细想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就不管了。
也有可能是，这个名为艾斯的青年给她的感觉和炼狱杏寿郎有些像的关系吧。
阿药吃完最后一口肉干，用衣服袖子裁出来的手帕擦干净手指后才低头看向突然躺平在地上的青年，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和之国？”
“对，你不知道和之国吗？我还以为你是和之国的人。”艾斯翘着腿躺在略带湿气的草地上，嘴里随意的咬着肉干，双手交叉垫在脑后。
“你的身上的服装和名字都挺像那个国家的人。”把视线从茂密的枝叶转到身侧女孩的身上，艾斯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和之国的人似乎没有你这种发色。”
身体变小后阿药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还要长上许多，坐在地上时发尾散落在身侧将她整个人都围了起来。
浅金色的长发被黄昏的光线染上了一圈暖色，使其和暗红色的发尾变得不那么分裂。
颜色还挺好看的。
艾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拿出嘴里的肉干，揉了把有些酸痛的腮帮子。
“对了，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他翻身侧躺，杵着下巴看着阿药。
“你父母呢？”
“……”
阿药低头抓起一缕头发，对于青年抛出的问题沉默了半响才憋出一句——
“我忘了。”
“……哈？”艾斯惊的用力咬了一口嘴里的肉干，差点没把牙崩了。
……
“三天前我一睁眼就在这座岛上了”
女孩环着自己的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做出一副落寞的表情。
她故意谎报了自己在岛上的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独自在各种野兽出没的岛上安全的生存了十天半个月怎么说都不太可能。
阿药当然没有失忆，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说实话解释起来太麻烦艾斯也不一定信，要是编一个身世出来……她对这个世界可以算得上一无所知，编出来的谎言很快就会被识破。
所以干脆打算假装自己全忘了，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至于其他的就由艾斯自己自由发挥吧，到时候青年就会自己编织出一套他自认为的医城药这个人的身世。
而艾斯……
艾斯只觉得有些头痛。
从阿药说出‘我忘了’这句话后躺在地上没个正行的青年就坐了起来，头痛的捂住了脸。
他会来到这座海岛是因为最近在海上流传起来的关于无名的王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就给了个坐标，随后内容讲述了一个男人的一生。
男人出身于某个国家的贫民窟，国家贫富差异巨大，为了改变这种状况男人发誓要成为这个国家的下任国王。
故事是塞奇在某一个宴会上讲给大家听的，故事前半段艾斯基本没听到，因为他又一次在吃饭的时候睡着了，醒过来时就赶上了个故事结尾。
总之男人最后成为了国王，也成功改善了贫民们的生活，消灭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差距成为了人民的英雄。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就是一个老套英雄故事的Happy end，但是在故事的最后男人被背叛了。
他被曾经一起战斗的兄弟背叛陷害，被夺走王位。他曾经帮助过的民众将他视为恶人，那些曾经为他献上掌声和鲜花的双手向他扔去石头，那些曾经说出赞美之言的嘴巴吐出一摊摊恶臭的黑泥想要将他淹没在无休无止的恶意中。
为了重病的妻子，男人放弃了斗争的想法，他用来之不易的王冠换取了某一株草药的信息后带着妻子离开了他曾经深爱的国家。
可是命运不愿放过他，在妻子死去的一周后男人才终于找到那株据说可以治愈所有恶疾，甚至令人起死回生的神奇草药。
故事的最后男人把他出海寻药时找到的所有宝物都放在了一座孤岛上，包括那珠据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草药。
而故事开头的坐标就是岛的位置。
这个故事传开时大家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出来也就是乐一乐，谁也不信真的有那么一位无名王，也不信世上真有能令死者复活的药。
就像大部分人都不相信空岛那么一个天上岛屿的存在一样。
偶尔有些信的也不敢轻易冒险去坐标探查，这个故事不知道传了多少个人的口，坐标到底是不是一开始的坐标谁也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大海，这里是伟大航路，在海上遇到什么都不奇怪，要是跟着坐标去到了什么无风带或者海王类栖息的海域那就完了。
可是艾斯不怕无风带也不怕海王类，对故事里的草药十分感兴趣的他第二天乘着自己的专用小窗就出发了。
他到不是真相信有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草，但是万一呢……
船上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船长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万一故事是真的，万一药草真的存在，即使只有故事里十分之一的药效。
反正他最近也有独自出航几天的打算，干脆就把目的地定在了那个故事开头的坐标。
只是艾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明显就是没人居住的无人岛上遇到一个失忆的小孩。
长相出众，说话和行为有些像贵族……嗯，倒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刚刚认识萨博的时候对方说话的用词比阿药还讲究。
想到自己那位在幼年就离世了的义兄弟艾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总之具他观察这座岛上除了他和女孩以外应该就没有其他人类了，阿药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从小在这座孤岛上长大的。艾斯猜测阿药的家境应该不错，大概是一家人出海时遇到海难被冲到这里的。
“……”
怎么办……
艾斯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虽然身为海贼但本性正直的青年无法就放着一个小孩子在这么一个孤岛上。
等在岛上绕一圈找找故事里的宝藏之后把这个孩子送去某个白胡子海贼团管辖区域内有人的岛屿好了。
“阿药……”
“咕——”
当艾斯想要询问阿药意见时半空中传来一声清凉的鸟鸣。
体型近似一个五六岁小孩的猫头鹰穿过树林茂密的枝叶俯冲下来，翅膀似乎是无意的在艾斯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才落到阿药面前。
“杏寿郎！”
阿药开心的扑上前，把脸埋在猫头鹰脖颈处的羽毛上蹭了蹭。和艾斯单独相处时拘谨的态度完全不同，此时的她看起来才添上了几分符合外表的孩子气。
“你今天出去好久，我好想你。”女孩拉着大鸟的翅膀语气有些委屈。
炼狱杏寿郎低声叫了两声，无奈的抬起另一只没被拉住的翅膀环住了阿药小小的身子。
这几天他发现外表变成小孩子的恋人似乎连其他方面也开始接近小孩了。变得更加粘人甚至还会撒娇了。
不过这对炼狱杏寿郎来说不算坏事，比起之前十分懂事就算有心事也不会轻易向他表露怕给他添麻烦的阿药，他更喜欢现在这样。
“咕咕——”他放低声音拉长语调，像是在为自己回来晚了而道歉。
被拍了一巴掌的艾斯不痛不痒的摸了摸自己被排到的肩膀，好奇的看着有着金红色羽毛的大鸟。
“它叫杏寿郎？也是一个和和之国人民很像的名字。”他伸出手尝试触碰猫头鹰漂亮的羽毛，接着问道：“是阿药的宠物吗？”
刚刚任由黑发青年捏自己脸蛋的阿药此时却挡住了对方想要偷摸恋人羽毛的手，皱着鼻子不开心的反驳。
“才不是宠物，杏寿郎是我的恋人！”
随后，艾斯震惊的看着被叫做杏寿郎的猫头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女孩软乎乎的脸颊，似乎是承认自己是女孩恋人的身份。
“……”
艾斯突然觉得自己近20年的人生里似乎对恋人这个词有什么错误的理解。
而此时的炼狱杏寿郎很开心，他快乐的用自己的大脑袋和变小的恋人贴贴。
这样毫不犹豫打出一记直球的阿药超棒的！
第208章 第208章
短暂的错愕之后艾斯很快就不在纠结于六岁的小女孩和一只猫头鹰是恋人的事。
童言无忌，小孩子嘛，可能连什么是恋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大概是从父母那边学到的这个词，觉得两个人关系亲近就能被称作恋人，等长大就好了！
用以上理由说服自己的艾斯愉快的给有着漂亮羽毛的大猫头鹰也分享了海兽肉干，试图靠食物拉进距离，之后才能找机会摸摸那漂亮的金红色羽毛。
炼狱杏寿郎没有拒绝青年试图传递的友善信息，作为回应，他将给阿药摘的浆果分出一些给对方后才叼过肉干。
随后炼狱杏寿郎在阿药的帮助下先把爪爪清理干净后才借助尖锐的喙和锋利的爪轻松的把肉干撕做小小的细条。
阿药用洗干净的大树叶作为盘子，把炼狱杏寿郎撕小的肉干放在上面，随后举到猫头脑袋前方便对方叼取。
能够轻而易举扯碎坚硬肉干的喙此时却未曾在脆弱的树叶上留下痕迹。在炼狱杏寿郎取走肉干时阿药拖着树叶的手甚至没感觉到除了重量以外的变化。
炼狱杏寿郎小心翼翼的叼起撕碎的肉干，每一次都注意不让喙刺破叶面弄伤阿药拖在叶子底下的手。
炼狱杏寿郎曾和阿药说过不需要这么做，直接把食物放在地上或者放在什么石头上也行。
但阿药似乎很喜欢这种类似投食的互动，一被拒绝就会失望的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委屈的看着他。
“真的不可以吗？我只是想杏寿郎吃东西能方便一些。”小孩子的声音又软又诺，还带着浅浅的哭腔。
感觉心脏被狠狠重击了一下的炼狱杏寿郎突然有种自己十恶不赦的感觉，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阿药。
次数久了……也就习惯了。
炼狱杏寿郎一条接一条的吃着肉干，拒绝思考现在的自己些像孩子们喜欢玩的家家酒中被投喂各种‘食物’的洋娃娃。
艾斯看着猫头鹰一条接一条的吃着肉干，时不时的还发出几声啼叫，惊奇的发现从叫声的调子上听有些像‘美味’这个词。
“杏寿郎说肉干很好吃。”看着最后一条肉干被从叶片上叼走，阿药满足的收回手。她转头看着艾斯，露出了两人认识后的第一个笑容。
“谢谢你，艾斯哥哥。”
念及自己现在的外表年龄和目前的情景，叫先生似乎有些太冷淡了，阿药最后有些别扭的加上了哥哥这个称呼。
艾斯稍微有些愣住了。
“……”哇哦。
这和被路飞叫哥哥的感觉有些不同，说起来路飞那小子叫哥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想起自己的义弟，艾斯下意识的把阿药和记忆里的男孩做了个对比，再一次仔细观察起女孩来。
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少见的白金色长发在发尾染着如夕阳般的暖红，五官小巧精致，紫罗兰色的瞳孔甚至比艾斯见到过的大部分宝石都要璀璨。
她脸上带着笑，浅浅的粉色攀上来她白皙的脸颊和耳根，看起来更加可爱。
显然，有着软乎乎可爱笑容的小女孩哪里是一天到晚追在他和萨博后面跑的皮猴子能比的。
艾斯揉乱了阿药的发顶，笑着回道：“不用谢！”
……
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对艾斯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炼狱杏寿郎一半靠直觉一半靠观察，年轻的鬼杀队炎柱看人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而阿药基本就是靠直觉了。
如果说炼狱杏寿郎的味道像是正午的太阳，那艾斯给阿药的感觉就像是在燃烧的火焰，随着火星噼里啪啦的跳动散发出蕴藏在干柴中的沉香，同样令人安心。
大概可以成为带她们了解这个世界的合适人选。
没等阿药想好怎么旁敲侧击的问出有关这个世界的问题，岛屿东侧就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甚至地面都颤动了几下。
森林里的鸟兽们被吓的骚乱起来，浓烟升起带着火光照亮了才刚刚暗下来的天空。
艾斯猛的站起身朝爆炸的方向看去，炼狱杏寿郎也扇动翅膀飞到半空。
阿药把一直放在手边的刀剑们都放到了怀里抱着，冰冷的刀鞘贴着她的身子抚平了些许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带来的不安。她抿着嘴看向盘旋在半空中的猫头鹰。
猫头鹰这种鸟类在夜间的视力极佳，炼狱杏寿郎觉得他现在的这具身体的夜视能力似乎要比普通猫头鹰还要强不少。
因为他能轻松的看到东岸停着的大船，以及船上的骷髅旗。
从西岸刚刚搬家到东岸的剑齿虎一家被人类围住，炼狱杏寿郎看到有个身材格外魁梧高大的男人用铁链拴住了剑齿虎两只幼崽中的其中一只，靠着蛮力把其往铁笼里拖拽。
来自幼崽父母愤怒的咆哮与悲鸣几乎响彻了岛屿。
阿药听出了叫声来自于岛上的哪个物种，她摸了摸身侧的挎包，里面还有几朵用血鬼术从剑齿虎身上结出来的血花。
她和那一家剑齿虎大概也能够算作邻居了，一开始对方还试图把她当做猎物，被抽了几次血以后也就乖乖的了。最近几天开始还会让阿药靠在身上，用毛茸茸的尾巴圈着她睡午觉。
艾斯面色严肃的把挂在颈后的帽子拉起来扣在头上，帽檐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大部分表情。
他一转身就不由分说的抱起了阿药，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对方放到了不远处的树洞里。
树洞不大，阿药再加上她怀里的刀剑就把空间占的满满的了。周围有几丛灌木遮挡，不仔细看的话发现不了这个树洞。
“艾斯？”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却被按住，阿药皱着眉看向按着她肩膀的青年。
“我去看看，阿药躲在这里不要动哦。”青年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完，又揉了揉阿药的脑袋，最后塞了一把肉干到女孩手里才转身跑向岛屿东侧。
阿药看了看手里的肉干，再抬头时艾斯的背影已经被树林吞没，消失在了视线里。
眼下的情况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阿药叹了口气，把肉干包好收进挎包以后爬出树洞。
“杏寿郎。”她抬头看着半空中盘旋的身影喊到。
炼狱杏寿郎听到呼唤震了震翅膀落下来，但是没完全落到地上而是在比阿药稍微高一些的地方悬空停住。
“咕咕——”
我们也走吧。
阿药已经完全能从猫头鹰的叫声中判断出恋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她点点头从地上捡了个藤条一头让炼狱杏寿郎抓住，一头在自己的手腕上饶了两圈之后抓住。
有着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再次拍动翅膀，平稳的带着金发的女孩飞到了半空中。
阿药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海风的气息中此时混进了火与浓烟的呛人味道。
在高空中的视野极佳，她也看到了岸边大船上的黑色骷髅旗，阿药记得在艾斯的背上也纹着一个造型与船上不同骷髅标记。
阿药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介绍——黑色的骷髅旗是海贼的标识。
艾斯……也是海贼吗？
……
此时的艾斯完全不知道阿药没有听他的话乖乖在树洞里等他，而是由猫头鹰带着飞在半空看着地面上所发生的一切。
他正忙着给眼前的男人来上结实的一拳。
“混蛋！”被艾斯一拳揍飞的男人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呸的一口吐出了被打掉的门牙。
“你个臭小子不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听到这句话艾斯顿在原地，似乎是在想男人到底是谁，半响后他得出了结论——
“抱歉，我不认识你啊。”
黑发的青年笑着抬手按住帽子，帽檐上的笑脸和哭脸装饰像是也在一同嘲笑倒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气的脸都憋红了，还没有说话他手下的一名船员就跳了出来，手里抖出一张像海报的纸。
“你个白痴，这可是贝贝利可。索马里安。德。嘉得力大人！”船员仰着头，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大声宣布。
“这位大人可是人称百兽斩，赏金高达两亿三千万贝利的大赏金贼！”
贝利……似乎是这个世界的钱币。
阿药默默把这个词记住，随后忍不住像炼狱杏寿郎吐槽。
“可是那个大赏金贼刚刚被艾斯先生一拳打飞了诶。”叫过一次哥哥后阿药还是觉得称呼黑发的青年为先生更顺口一些。
“咕！”
炼狱杏寿郎复合的叫了一声，阿药想了想，这声‘咕’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快要成了炎柱口癖的‘哈哈哈哈’。
艾斯不认识那串长到他听后就忘了的名字，但他知道百兽斩的称号。
是一个在海贼的世界里也找人嫌弃的角色。
百兽斩满世界的找奇珍异兽，然后带去拍卖场卖出。
卖不出去的或者价格不符合他心理的就会被他用各种手段虐杀，然后将尸体挂于船外任由海兽冲水面之下越起啃食。
其行为的恶劣程度让他在海贼中的名声也很差。
艾斯忍不住看向停靠在岸边的海贼船，船身上布满了或深或浅的暗红色印记，证实了无数条生命的逝去。
这样的人会到这座岛上是因为巧合还是那个无名王的故事。
第209章 第209章
火焰带着似乎能将海水蒸发的势头冲天而起，点燃了染着浓重血腥味的海贼船。
在茂密树丛的遮挡中，阿药抱着刀剑们站在炼狱杏寿郎身侧，浅紫色的瞳孔中倒映出黑发青年的背影。
青年背上有着白色胡子的骷髅头刺青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有了生命，让阿药有一种在与其对视的错觉。
“火……火拳。”十五分钟前还捏着自家船长的赏金令狐假虎威的男人狼狈的趴在地上，瞪大双眼看着海滩上唯一站着的人。
年纪在二十上下的黑发青年压低帽檐，笑着抬手臂，橘色的火焰自他指尖点燃，于黑夜中跳动。
十五分钟的战斗中男人看到了青年背后的刺青，这里是北海，不会有哪个海贼傻到不认识那个刺青的图案。
那个图案代表的只有一个——海上四皇之一，以北海为自己地盘的白胡子海贼团。
“那是火拳，火拳艾斯！！！”
船员奔溃的大喊，因为惊吓过度鼻涕和眼泪已经糊了一脸。
波特卡斯.D.艾斯，人称火拳艾斯。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麾下十六分队中的二番队队长。
赏金——5.5亿贝利。
男人扭动僵硬的身子，在地上努力爬动。他爬过倒了一地正在呻/吟的同伴身边，也爬过了被艾斯一记火拳打飞出去撞上礁石生死不明的船长，慌不择路的爬向那艘正在燃烧的海贼船。
恍惚之间燃烧中的火焰似乎凝聚成了各种曾被他们伤害贩卖的野兽头颅。它们恶狠狠的盯着他，张开嘴露出獠牙发出阵阵嘶吼。
男人被吓的僵在了原地，长大嘴巴似乎想要尖叫，半响后眼睛一翻一彻底晕了过去。
火焰凝聚成的野兽缓缓散成飞溅的火星，在横七八竖躺了一地的海贼们身上留下一个个烙印。
艾斯收起指尖的火焰挠了挠脸颊，“是不是做的有些过火了……”
刚这么想着艾斯回头瞥见围着断了腿的幼崽发出哀鸣的剑齿虎一家，啧了一声发动能力让海贼船上的火焰烧的更猛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附近的一大片海面，凭借着良好的视力艾斯看到了另有几艘船正从海平面上向着小岛驶来。
即使还离得很远艾斯也能分辨出那是一艘军舰。
“烦人的家伙来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走向茂密的树林，抓出了正在偷看的阿药。
震惊于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阿药在艾斯走到自己面前时都还在发呆，直到她被青年一把举了起来。
“艾斯先生！？”双脚不着地的感觉令她不安，阿药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依旧被稳稳的举着后就抱紧了怀里的刀剑们防止他们掉下去。
被女孩瞪着一双漂亮的浅紫色眼睛看着的艾斯坏心眼的晃了两下手臂，听到对方小声的惊呼后又被有着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啄了一口腰侧才将人放下。
“这是惩罚。”艾斯抬手揉乱了阿药的发顶，语气中带上了些严肃：“不是让你乖乖在树洞里等着我吗？怎么跟上来了？”
站稳后阿药鼓着脸颊捂住自己发顶，一个闪身躲到了炼狱杏寿郎身后借此逃离艾斯的魔掌，随后搬出了找就想好的理由——
“我怕黑。”
艾斯愣了一会。
“……”普通小孩子好像确实都怕黑，不像他和他的兄弟们经常半夜偷摸跑到树林里玩。
艾斯心虚的挠了挠后脑勺。
“不是有杏寿郎陪着你吗？”他指了指用翅膀环住女孩的大鸟。
“杏寿郎也怕黑。”阿药表情认真的蹭了蹭炼狱杏寿郎胸口处柔软的细羽。
“咕咕？”我不怕黑啊。
猫头鹰歪头，不明白阿药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的偏过脑袋蹭了蹭贴着他身子的恋人。
正直的年轻炎柱从不说谎，可除了阿药没人听得懂他几声咕咕里的意思。
恶鬼和鬼杀队的柱会怕黑？说出去鬼舞辻无惨那个苟王怕是会当场跳鬼杀队门前破口大骂。
但是艾斯信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你们之前的晚上都是怎么过的。”
“我做了火把。”阿药说着抬眼看了眼黑发的青年，努力憋出了些眼泪。“但是树洞里没有火把。”
女孩用手捂住脸，发出轻轻的抽泣声：“洞里真的好黑，我一个人好害怕，还会听到虫子爬来爬去的声音。”
“阿药最害怕虫子了。”捂着脸假哭的阿药在最后一句带上了些真情实感，她真的超怕虫。
这下不止艾斯信了，连炼狱杏寿郎都被骗到了。一边安慰性的发出轻柔的咕咕声，一边用翅膀尖顺着女孩的发顶。
“……”亲手把阿药塞进黑漆漆洞穴里的艾斯有一瞬间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再也没办法怪对方擅自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算了……”艾斯撑着膝盖站起身，回头看向身后。贝贝利可的海贼团已经被烧的只剩下巨大的龙骨，原本刚越过海平线的海军战舰现在已经能看出清晰的轮廓。
一、二、三……五，居然有五艘军舰吗，看来不是刚好在这附近巡逻啊。
并不是打不过，但是独自遇上五艘军舰还是十分麻烦，况且也没有打的必要。
他的船是特别定制的只能承载他一个人体型小所以也不显眼，趁着现在天还没亮离开的话应该可以避开。
虽然还没找到无名王的宝藏，但也没办法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艾斯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后打算离开，但是在离开之前……
“……”阿药看着塞满她小手的肉干，怎么想都想不通艾斯身上看上去那么小的一个包怎么装得下这么多肉干的。
而把身上所有的存粮都留给阿药后的艾斯重新把包背上，又一次举起女孩。只是这一次他让对方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阿药怀里还抱着刀剑腾不出手，没法反抗，最后只能老实坐好不乱动防止自己掉下去。
“好了快看那边。”艾斯拍了拍阿药的小臂，引起对方注意后指向正往岛上驶来的军舰。
“等会你就去和那艘船上的人求助，他们是海军，是好人，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的。”
阿药顺着艾斯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五艘军舰编排而行，船帆上海军的标志清晰可见。远远看去船头好像还站着什么人，外套衣摆被海风吹的翻滚像是白色的海浪。
“可是……”阿药收回视线看向黑发的青年，对方带着帽子，以她现在所处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可是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女孩用着平静的语调讲述着残酷的现实。
艾斯猛的抬起头，干巴巴的张开嘴过了半响后才问道：“你记起来了？”
忘了自己失忆人设的阿药：“……”
“一点点。”她赶忙垂下眼睛不去与艾斯对视。
“我记得有很大的海浪和炮火声，还有……”阿药灵光一现抬手指向军舰的方向，“还有那个标志。”
船帆上印着的标志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海鸥，在下面印着MARINE几个字母。
阿药不认识那些字母的意思，她只知道那似乎是西方国家的文字。
海贼和海军，就像猎鬼人与恶鬼一样是光与暗的对立。从名字标明就能看出来海贼代表恶，而海军则代表正义。
听从艾斯的建议接受来自这个世界正义的一方的保护，等狐之助来接人对阿药和炼狱杏寿郎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直觉告诉阿药跟着艾斯似乎更好。
有了付丧神之后阿药在戈薇和御影身上都学到了很多，其中一点就是对于她们这类人来说第一直觉是很重要的。
海风将陌生的气味带了过来，军舰混杂着火药和血的味道，那股腥甜的铁锈味不比贝贝利可的船淡多少。
听了阿药的话后艾斯陷入了一阵沉默。炮火声和海军的标志……
深知海军和世界政府并不如表面那么光鲜亮丽的艾斯想到了很多东西，曾经繁华的白色城镇弗雷凡斯覆灭也只是在几天之间发生的事。
万一这孩子的父母真的是死于海军手中……
艾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把阿药放了下来按着女孩的肩膀认真问道：“那你们愿意和我走吗？我会把你送到其他更方便生活的岛上。”
“事先声明我可是海贼！说不准会把你们卖掉呢。”坏心眼的补上后面一句玩笑话，艾斯笑着等待女孩的回答。
目的达成的阿药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完全不在意艾斯后面的那句话。要真把她卖了她也有信心和炼狱杏寿郎一起逃出来。
“比起那些海军，我觉得艾斯先生更像是好人。”
“如果不会麻烦到你话请带我们离开吧。”
“咕咕！”炼狱杏寿郎也应了一声，表示赞同阿药的选择。
感受到小女孩对自己真诚的信任后艾斯难得的有些窘迫，他又一次揉乱阿药手感很好的头发，开始思考起该怎么把人带上自己的小船和哪个岛屿比较和平，更适合小孩生活。
此时的艾斯完全不知道在他眼里乖巧缅甸的女孩心里正打着其他算盘。
十分钟前：
看到艾斯整个人变成火焰点燃了贝贝利可的船的阿药扭过头对同样有些呆住的炼狱杏寿郎说道：“杏寿郎！要是我也学会那个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把鬼舞辻无惨揪出来烤了！”
“烤个三天再怎么样也成灰了吧！”
“咕姆！”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大声回应表示赞同。
第210章 第210章
艾斯一左一右的抱着阿药与炼狱杏寿郎往山上走。
“艾斯先生我可以自己走的。”途中女孩第三次提出抗议，尝试着挣扎了几下。
虽然和杏寿郎贴贴很开心，但是……真的好热啊。
刚刚入春的天气只能算是有些清凉，被猫头鹰的羽毛和烧烧果实能力者包围的阿药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被塞进了被炉里，热的心里发慌。
她紧紧的贴着刀剑们试图用冰冷的刀鞘降温。
“之前不都叫了哥哥吗？怎么又变成先生了。”黑发的青年将手臂收紧了些，防止女孩乱动掉下去。
“你走太慢了，我们得在那些烦人的家伙靠岸前离开。”
因为阿药说还有些东西落在了之前暂住的山洞里，艾斯只能在离开前带着人再回去一趟。
女孩才到他大腿高，指望她自己迈着小短腿走回去恐怕天都要亮了。至于炼狱杏寿郎……艾斯觉得只要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他其实眼馋大鸟那身漂亮的金红色羽毛很久了。
猫头鹰的羽毛如他猜想一般摸上去十分柔顺，每一根似乎都带着些许温热。
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品种吧……毕竟这里可是伟大航路。
这么想着艾斯忍不住又悄悄多摸了两把。
“咕咕？”披着猫头鹰壳子，实际上是个年纪和艾斯相仿的人类男性的炼狱杏寿郎被摸的开始不自在了。
虽然他知道黑发的青年只认为他是只普通的猫头鹰，也知道自己胸口的羽毛最为细软手感最好（这一认知主要从阿药平日里的行为得出），但是被一个年纪相仿的男性一直摸胸口的感觉还是很奇怪。
唔姆！很奇怪！
好在，在炼狱杏寿郎忍耐耗尽前，为了分散阿药的注意力不让女孩再继续乱动的艾斯终于停下了手里撸猫头鹰的动作，开始讲起了故事。
关于无名王以及能医死人肉白骨的草药的故事。
艾斯在听这个故事的途中睡着了，但即使没有这个前提他也不是一个能把故事讲的绘声绘色的那种人。
青年毫无感情全是技巧，甚至途中还为了补全睡着了没听到的内容塞了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进去，干巴巴的讲完关于无名王以及他埋藏在这个岛屿上的宝藏的故事。
阿药听完有些发愣，她沉默半响斟酌着开口问道：“艾斯先生……宝藏一般是指那些漂亮的宝石或是值钱的物品对吧？”
虽然不知道女孩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但艾斯还是很快给出了答复：“没错！据说无名王在成王之后偷偷的将自己积攒的部分财富转移到了某个岛屿。
遭遇背叛后他带着妻子离开，就是靠藏在其他地方的金银买了船开始航海的。
在航海寻药的过程中无名王获得了比他当国王时更多的财富。
最后他将所有的财富以及他几乎耗费了一生寻找的药品放在了故事开头坐标的岛屿上。”
“而那个岛屿就是这里？”阿药接过话，得到了艾斯肯定的答复。
“应该是了，我可是按着我们家航海士画的地图出发的。我来这里也是想找找看故事里的那珠草药。”
讲到这里艾斯也抱着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回到了山洞附近。他弯腰把大鸟和女孩放下，惋惜的叹了口气：“那些海军应该是跟着那个叫什么巴克的人来的，过不久就会上岸，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来找找看了。”
“是贝贝利可。”终于双脚着地的阿药纠正完艾斯，把怀里的刀剑们立起靠着棵大树放好，随后又理了理衣角才小跑回山洞里。
炼狱杏寿郎一边用喙理着胸前的绒毛一边跟在阿药身后往洞里走。
艾斯环着手靠在山洞门口没进去，山顶的视野还不错，他看见军舰越来越近，估计还有个十五分钟就能靠岸。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指尖点燃后又握拳收起，随后又张开手掌在每个指尖都亮起了暖红色的火苗。
艾斯看着自己的火焰突然玩的有些起劲，他控制着火焰变成不同的动物，最后他尝试捏起人来。
一开始是路飞和萨博，然后是他刚刚航海时遇到的同伴，最后是白胡子海贼团上的船员，乔兹、萨奇、马尔科……最后是马歇尔D蒂奇。
对于这个同伴艾斯一直有种东西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对方和其他船员之间隔了什么东西，虽然对方总是笑着，从不抢功一副憨厚老实人打模样，但……就是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算了……
想到蒂奇已经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二十年了，所以把所有都归于是自己错觉的艾斯摇了摇头，火焰组成的蒂奇的脸也散去。
艾斯没看到在被风吹散的一瞬间，马歇尔D蒂奇的笑容变得分外扭曲。
最后艾斯捏出了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男人的外貌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但背脊挺直，抱着手不怒自威的模样颇有几分气势。
火焰在空中晃了晃，男人的表情似乎变的柔和了些，他应该在笑。
这才是艾斯更为熟悉的白胡子的形象，白胡子面对着自己的子女时永远都是带着浅浅笑意的。
“老爹……”看着自己的火焰艾斯忍不住笑着喊了一声。
“这位是艾斯先生的父亲吗？”
小女孩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给艾斯吓的一激灵，差点条件反射的就转身一记火拳了。
拍了两把胸口努力让被吓到狂跳的心脏安静下来之后艾斯才转身。
“老爹是我的船长，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阿药总觉得艾斯的情绪有一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再看着青年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也就不去细想了。
她点点头，指向身后：“也不能算收好，我用藤条编的箩筐都用完了，还有大概一半在里面。”
“一半什……嗬！”问话问到一半的艾斯看清楚了阿药身后的东西，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被空气卡住气管。
用藤条和树叶编出来的大箩筐里盛满了不少金块以及闪闪发光的宝石。这些东西即使再月光下也十分晃眼。
他刚刚一直盯着自己的火焰看所以没发现不对。
此时炼狱杏寿郎也从山洞里飞了出来，把脚下抓着的另一个箩筐放在了阿药的旁边。
双倍的宝藏，双倍的晃眼。
阿药看着好像呆住了的艾斯，举起手中用藤条编的大包给对方看。
“我的东西只有这些，艾斯先生说的那位无名王的宝藏是我刚到这个岛上不久无意间出发了洞里的机关找到的。”
“这些宝藏就让我借花献佛算作是带我和炼狱杏寿郎离开的谢礼，送给艾斯先生吧！”
……
艾斯最后也没要那两筐宝藏。
阿药蹲在岸边炼狱杏寿郎靠着她为她挡住海风，两人看着艾斯把两筐宝藏倒入了几个结实的酒桶里，随后找来绳子牵在船身后方。
十分钟前艾斯说他不需要这些财宝，但他会带上。
“我找个地方帮你们卖了，有这些钱你也能更好的生活了。”青年这么说着，心里还在犯难怎么把这些钱换成通用货币，完全没想阿药根本没打算之后就随便找个村子定居。
她和炼狱杏寿郎商量过了，之后就跟着艾斯去对方所在的白胡子海贼团。
阿药还想学着艾斯用火，而炼狱杏寿郎则对刚刚那场战斗中偶尔有人将身体某个部分变得和钢铁一样的技能更有兴趣。
“搞定！”绑好绳子的艾斯打了个响指，用脚踢了一下船尾将船送入海面后利索的跳上了甲板。
说是甲板……也只够他一个人站而已。
阿药将刀剑们捆在身后，像之前一样和炼狱杏寿郎一起分别抓住藤蔓两头。
金红色羽毛的大鸟扇动翅膀，带着一个人也轻松的飞了起来。他把女孩在船头放下，自己则站在了挂着船帆的木架上。
军舰早已经靠岸，贝贝利可估计告诉了海军们火拳艾斯也在岛上，以阿药的听力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一对士兵正在往他们的方向来。
阿药有些担心，忍住像还在看地图的艾斯问道：“艾斯先生还不放下船帆吗？”
闻言，艾斯不慌不忙的收起地图，他弯腰揉了把阿药的脑袋。
“我的船不用帆。”
还没等阿药理解其中的意思就见青年带上帽子，双手酷酷的兜里一插，亮红色的火焰自他脚下燃气。
阿药突然有了种不太妙的感觉，遵循自己的第六感的她飞快的把绑着刀剑们的绳子又栓紧了些，随后转身往前一扑死死的抱住船的前段。
艾斯的船是特殊打造的，硬要从外形上说的话有些像香蕉，有着向上弯曲的前端，阿药现在的身子大小刚刚能坐上去。
就在阿药抱紧船身前端的一瞬间艾斯所驾驶的船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海岸线，船后激起的水花打到了刚刚冲过来的海军们脸上。
黑发的青年大笑着按住帽子，回头对着气急败坏的海军们大声的说了句‘拜拜～’。
气的那位被浇了一身海水的海军中将当场决定回去就向上参一本，给这位火拳艾斯再提提悬赏令的金额。
要不是靠着鬼的蛮力死死抱着船，阿药觉得自己在船开出去的前一秒就会被掀飞出去。
在极速的风中她艰难的回过头，看到了正对她露齿笑的艾斯和站在船帆上已经被风吹的全部往后炸的炼狱杏寿郎。
……
和艾斯一起离开真的是正确的吗？
自己选了上贼船的阿药在船开的第一分钟就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并且考虑要不要趁现在跳船往回游。
第211章 第211章
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上漂浮着一只形状奇特的小船，船帆被放了下来被海风撑起推着船前进。
如果不是艾斯在离开了海军的视线范围后降下了速度，阿药发誓她一定会跳船游回去的。
一定！
女孩松开环抱着船端太久而有些僵硬的手，抓了一把自己被吹的乱七八糟的长发，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向让她原本柔顺的长发打了无数结的罪魁祸首。
对上阿药的视线，艾斯无辜的眨了眨眼，显然神经大条的没有发现对方在为了什么生气。
这种感觉在某种意义上让阿药想到了富冈义勇。
“……”
想起鬼杀队的伙伴们，阿药就不那么生艾斯的气了。
也就是在此时，原本站在船帆上的炼狱杏寿郎有些晕乎乎的飞了下来一头撞进女孩怀里。
艾斯看着小孩的头发和大鸟的羽毛都被风吹的十分凌乱后才反应过来。
青年心虚的挠了挠脸颊，彻底收起了火焰，由海风带着船前进。
阿药拿出一把自己做的简易木梳，想帮炼狱杏寿郎将翘起的羽毛全部理顺，又将绒毛梳整齐之后才开始处理起自己的头发来。
只是做工略显粗糙的梳子不太好用，她的头发又很长，阿药努力了半天也只顺开了一小部分。
女孩皱着眉抓着自己的头发，思考要不然干脆剪短些。
但因为想剪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所以干脆放弃，稍微梳了梳就用从岛上收集的，韧性不错的细藤条将长发系起来，扎了一个高马尾。
至少清爽了不少。
阿药摇了摇脑袋，扎起的马尾也随之晃了晃。海风贴着拂过没有头发遮挡的脖颈带来几分舒心的凉爽。
太阳的光辉已经隐隐从海平线升起，被顺完毛的炼狱杏寿郎急匆匆的把头探进阿药生边的打包里，用喙拽出了一块黑色的布东西。
“咕咕！”他飞起来把布盖在阿药身上，拔高声音提醒女孩快把自己裹好。
这块布是和无名王的宝藏放在一起的乍一看黑漆漆的十分不起眼，实际上整块布都用极细的银线绣着漂；亮的图案，看上去像是图腾一般，质感也是上等的，摸上去又滑又软，似乎还能隔绝阳光，披上去就会凉凉的。
如果不是临走前去给艾斯搬了一部分宝藏出来炼狱杏寿郎也不会发现这一块藏在众多宝石中的布匹。
阿药已经感觉到皮肤上一整刺痒了，不用炼狱杏寿郎继续提醒就把自己包了个严实。
“这是在干什么？”艾斯奇怪于两人的举动，上前戳了戳把自己过成一个黑团子的女孩。
阿药一边调整着布的位置试图把布整出一个兜帽的造型遮住脸，一边抽空回答艾斯的问题：“我对太阳光过敏。”
在这点上没有隐瞒的必要，紫外线过敏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少见的病症……至少在他们那个世界是这样的。普通人也会紫外线过敏，只是那时还是人类的阿药因为自身疾病的缘故情况更严重而已。
恶无法藏匿于阳光之下。鬼怕阳光，也算得上是紫外线过敏……吧。
太阳已经完全越过了水平线升起。
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性也是为了防止艾斯不知道什么是紫外线过敏，阿药从不透光的布匹下伸出了手，让阳光落在她的手背上。
“咕咕！”金红色羽毛的大鸟发出和之前不同略带尖锐的叫声，翅膀拍的啪啪响。
艾斯的视力很好，他看到女孩的手背出现大片如同烫伤般的红斑时就飞快握住了对方的手，塞回布下面。
随后还帮忙调整了下，确保女孩不会被太阳照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这样做了知道吗？”黑发的青年抬起一只手按住阿药的脑袋，严肃的表情维持了几秒钟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缓和下来。
“痛不痛？需要擦药吗？”
艾斯想起了女孩之前说过她惧怕黑暗。而怕黑的孩子却因为对阳光过敏而无法行走在太阳之下……
这似乎有些残忍。
阿药不知道艾斯在想什么，她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有一点，但是过会就会好了。”
炼狱杏寿郎在半空盘旋了两圈，落了下来站在船的顶端。
因为艾斯的船头设计是向上翘起的，坐在船头末端的阿药只能仰视站在顶端的炼狱杏寿郎。
盯——
“……”女孩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盯——
“……”阿药觉得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
猫头鹰一点声音都没有出，只是一眨不眨的瞪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和女孩对视。
阿药和艾斯都能从对方那种毛茸茸的鸟脸上看出不赞同、谴责、担心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阿药轻声向炼狱杏寿郎道歉。其实她刚把手伸出去听到猫头鹰鸣叫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对不起杏寿郎，让你担心了。”女孩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站在船断的大鸟，白皙的小脸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显得有些脆弱。
“……咕。”看着这样的阿药，坚持不到五秒钟炼狱杏寿郎就心软了。他扑腾了几下翅膀落到阿药面前，用宽大的翅膀拍了拍女孩的头顶。
“咕咕！”
唔姆！知道就好！
阿药抿着嘴也笑了，主动蹭了蹭炼狱杏寿郎的翅膀尖。
艾斯看着忍不住一人一鸟的揉了一把。
太阳越过水平线落下来的阳光洒满海面，在蔚蓝打水面扑上了一层银色的磷光。
阿药和炼狱杏寿郎的视线不自主的被磷光吸引，这时他们才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起四周的景色。
在岛上看海和坐在船上身处海面中央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海水倒映着天空的颜色，一眼看去都是望不到尽头的蔚蓝。
船只随着海面晃动，这种晃动多半是轻柔的，却也会随着突然一阵大风变得猛烈。
盘旋在半空中的海鸟发出鸣叫，鱼群略过小船快速向前游去，时不时越出水面又随着噗通的声音隐于海中。
海风的声音，海鸟的鸣叫，鱼群的腾越，这一切似乎组成了一首歌，那是大海的声音。
在这时阿药和炼狱杏寿郎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两人都虽然生于岛国但并没有出海航行的经历，他们都曾站在海岛岸边看过海，但从未有过此刻的感受。
曾和朝海歌慎悟乘坐过鱼舟的阿药感觉这个世界的海域和她们世界的似乎有所不同。
这片海似乎有着生命，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
炼狱杏寿郎忍不住飞了起来，他飞的很高很高，直到艾斯的船在他眼中变成一个极小的黑点，直到氧气有些稀薄。
但即使这样他也看不到海的尽头，入目之处全是一片蔚蓝之色。
鬼杀队年轻的炎柱突然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对与这个世界来说有多么渺小，这是他在和两个上弦的战斗中都不曾有的感受。
他的身体在颤抖，但却不是因为恐惧。这副身体加强了他的五感，炼狱杏寿郎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这片大海的声音，没有具体的话语，像是古老的歌谣。
由无数的生命组成的歌谣。它沉重而柔和，却又像一首战歌引的人血液沸腾。
高空氧气稀薄，炼狱杏寿郎下意识的用上了呼吸法，这是他变成猫头鹰后第一次使用呼吸法。
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法有了些变化，用着这副身体没办法清晰的感知到究竟是什么变化，但是他知道是好的方向。
似乎这片大海给予他的礼物。
艾斯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猫头鹰，远远看去，大鸟红金色的羽毛让他看起来像是一轮小小的烈阳。
他又低头去看阿药，女孩似乎完全被大海吸引住了，甚至都没发现炼狱杏寿郎的离开。
“很漂亮对吧。”艾斯也看向海平线，他完全理解阿药他们此时的感受。
阿药缓缓的点了点头，她无意识的握紧了手，将刚刚的感受全部记了下来。
这将成为她无法忘却的回忆之一。
……
艾斯改变主意了。
原本他是想把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就近放在白胡子海贼团管辖的某个岛屿。现在他决定先带着一人一鸟回莫比迪克号一趟。
他打算问问他们的船医知不知道治疗阳光过敏的方法，然后再给阿药他们挑选一个最适合生存的城镇。
得知艾斯的想法后阿药和炼狱杏寿郎都有些惊讶。从一开始对方就和他们认知中只会烧杀抢掠的海贼山贼不同。
她和炼狱杏寿郎都能分辨出艾斯所说打不是谎言，对方是真的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她们。
阿药觉得对方现在更像是帮助迷路小孩回家的警察叔叔。
总之，阿药不用再苦恼该怎么不让艾斯半路把他们放下了。也因为这件事两人对这个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实则在某些方面格外细心的青年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经过一天半的航行，艾斯的小船终于靠近了莫比迪克号。
阿药远远的就看到了那艘巨大的白鲸造型的船。
船上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的船员也发现了艾斯的船。
他先是开心的通知伙伴们艾斯回来了。不少人发出欢呼，大喊着要开宴会。
莫比迪克的船长，四皇之一的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自然也听到了自家孩子们咋咋呼呼的声音。
他笑着喝了口酒，同意了宴会的提议。
而在他再次举起酒杯时，拿着望远镜的船员又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
“艾斯……他还带了个小女孩回来！”
原本热闹无比的甲板瞬间安静了下来。
“哈！！！？？？”
第212章 第212章
艾斯出门前是和白胡子打了招呼的，船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去找童话故事里属于无名王的宝藏。
船员们开了个赌局，一小部分人赌艾斯能找到宝藏，另外更大的一部分赌艾斯什么也找不到，故事就是故事。
然而这场赌局目前看来似乎没有赢家。
外出的艾斯带了个小女孩回来这件事像是炮弹一样砰的一声砸在了莫比迪克号的甲板上，船员们在短暂的愣神后炸开了锅。
“诶？诶！！！！”
“女孩子！是女朋友吗？艾斯那小子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吗？”
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上前抢过了望远镜自己凑上去查看，他是艾斯管辖的二分队成员之一，也是艾斯刚出海时建立的黑桃海贼团的船员，是船上最了解艾斯的那批人里的其中之一了。
“那家伙除了脸以外就没有可以让女孩子喜欢的点了吧？”男人一边看一边还不忘损一损艾斯。
此时艾斯的小船已经靠近了莫比迪克号不少，不借助望远镜也能大概看清船上的人
“不可能是女朋友吧。”有的视力比较好的船员眯着眼说道：“那孩子看起来才四五岁，艾斯怎么可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难道是……”船员更加努力的眯起眼睛，手指蹭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难道是童养媳！？”
“诶！！！！”围在甲板边的大汉们集体战术后仰，表情嫌弃的看着缓缓接近的小船。
人群中又有人举起了手，小声说道：“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艾斯的孩子？”
众人又一次沉默了，仔细思考起可能性来。
艾斯今年应该二十了，那女孩看起来也就四岁，相差着十六岁吗？这么想想似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被凑热闹的人们挤到后边的一番队队长，同时也担任莫比迪克号船医的马尔科叹了口气，重重的拍了两下手掌，在众人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后才开口扬声道：“好了好了都散开，该做什么去做什么！不管那孩子是什么人看到你们这群臭小子都会被吓到吧！”
说完马尔科跳上船沿，张开的双手在一瞬间被苍蓝色的火焰包裹组成了一对翅膀，双足也变成鸟类的利爪。
“那么，老爹……”理着朋克头的男人转头从白胡子笑了笑，扇动翅膀飞到半空。
“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了！”
等着马尔科飞远船上的人才反应过来。
“马尔科你这个混蛋！明明你比谁都好奇吧！！”
……
另一边，为了给阿药适应的时间艾斯没再继续用火焰驱动船只，他放下帆布，由着海风推动船只缓缓靠近莫比迪克号。
“不用担心，船上的家伙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都是好人。”他揉了把专注的看着白鲸船方向的女孩的脑袋。
时间接近傍晚，再加上是阴天的缘故阿药已经收起了黑布改成的斗篷。她抱着炼狱杏寿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艾斯，虽然对‘海贼是好人’这件事保留意见，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阿药和炼狱杏寿郎承认艾斯是好人，愿意交付信任，但并不代表会完全相信艾斯的其他同伴。
她和杏寿郎早就商量好了，如果发现不对劲对方就会立刻带着她从空中离开。
海贼们应该没有空中追击的手段……吧。
阿药仰着脑袋，看着飞在半空中的男人，否决了自己三秒前的想法。
“哟！艾斯！”
苍蓝色的火焰似乎能与海面融为一体，随着巨大翅膀的扇动点点火苗于半空落下。
“马尔科！”身后的青年大声应了一声，能听出来似乎很开心，看来两人是认识的。
阿药注意到男人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身上，装作怕生的样子把半边脸埋进了炼狱杏寿郎的羽毛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同样小心的打量着悬停在半空中的男人。
马尔科从头到脚的把阿药打量了一遍，半响后脱口而出一句：“看来这孩子是像妈妈啊。”
比起童养媳之类不靠谱的猜测他更偏向于是女儿的猜想。
“哈？”艾斯并不笨，他很快从马尔科的话里猜出了船上大家的想法。哭笑不得的往马尔科肩膀锤了一拳。
“不要乱猜啊！先回船上吧，之后的事我会亲自和老爹解释的。”
马尔科看了眼躲在有着金红色羽毛猫头鹰身后女孩，没有继续打趣艾斯也没有主动和阿药打招呼，只是应了一声转头飞回莫比迪克号。
看着渐渐远去的苍蓝色火焰，阿药回头向艾斯问道：“那个也是恶魔果实的能力吗？”
在航行的这一天半里艾斯向阿药解释了他能够将自身化为火焰的能力来自于一种叫做恶魔果实的奇特水果。
简单来说恶魔果实就是这个世界的特产，能力体系的一种。吃下果实的人能获得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比如艾斯的烧烧果实。
只是吃下果实的人会被这片大海所厌弃，变成完完全全的旱鸭子。
同时艾斯的回答也粉碎了阿药想要把鬼舞辻无惨架起来烤的幻想。因为每种恶魔果实只有一个，在能力者死后才会重新以果实的形式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位置。
“嗯，马尔科是鸟鸟果实的能力者。”艾斯明锐的发现了阿药的不安，又一次拍了拍女孩的脑袋。“马尔科可是我们船的船医，之后要是生病受伤了就去找他吧，保证马上就能让你活蹦乱跳。”
青年轻松的语气和掌心的温度稍微缓解了阿药的不安，一直被老老实实抱着的炼狱杏寿郎也突然抬起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熟悉的气味和柔软顺滑的羽毛成功扫去了阿药情绪里最后的焦虑。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艾斯先生。”她向身后的青年露出了见到莫比迪克号后的第一个笑容。
“……”
一上船阿药就感觉自己接收到了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长相狂野甚至有个别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坏人，我会吃小孩’的男人们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看。
阿药寒毛都竖起来了，虽然没察觉到恶意但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她感觉自己似乎撞上了什么。
“没事吧？”有人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帮她站稳身子。
阿药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是一名梳着岛田发髻，穿着女士和服将口红涂成爱心样式，长相清秀的……男性。
“我没事，谢谢您。”阿药转过身道谢，怀里的炼狱杏寿郎也咕咕了两声。
对方的穿着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叫以藏。”名为以藏的男人蹲下身让阿药的视线能和他齐平。“你饿了吗？跟着艾斯那家伙肯定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吧，我带你先去吃饭？”
以藏伸出手，微笑着静静等待阿药的回复。
以藏主动来向阿药搭话是马尔科授意的。一番队队长才不会白跑那么一趟，他看出了阿药的敏感和不安，也看出来女孩身上的服饰和出自和之国的以藏有些相似，再加上以藏本来就是他们这群大老爷们里心思最为细腻的，交给以藏去接触阿药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项任务也能交给船上为数不多的女性——负责给白胡子输液和记录数据的护士小姐们。但是马尔科觉得那些护士小姐们都压不住其他船员。
“……”阿药眨了眨眼睛，看着伸到她面前的手。皮肤白皙但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属于男性的手。
最终她还是轻轻牵住了以藏的指尖。“我叫阿药，谢谢您以藏先生。”
以藏看着女孩稚嫩的脸忍不住又笑了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不用那么客气，可以直接叫我哥哥哦。”以藏看阿药只牵住了他食指的指尖也没有去纠正，只是收起其他四根指头让对方好握一些。
“咕咕！”一直被阿药抱在怀里的炼狱杏寿郎抬头蹭了蹭女孩的下巴。
阿药心领神会的松开手，猫头鹰随即扇动翅膀飞向了艾斯。
艾斯看到炼狱杏寿郎冲自己飞来下意识的抬起了手，金红色羽毛的大鸟顺势落在了他手臂上。
“杏寿郎说还不饿，想和艾斯一起玩。”阿药站在以藏身侧为炼狱杏寿郎做了翻译。
虽然现在的身体只是五岁的小孩，但阿药还保留着成年人的思考能力。
叫以藏的男子大概不只是单纯的想带她去吃东西，估计是想把她支开好让艾斯向那位叫做白胡子的船长汇报有关她的问题。
阿药顺从的和以藏离开，而炼狱杏寿郎则是跟着艾斯，正大光明的监视，提前判断这艘船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以及对他们持什么样的态度。
莫比迪克号真的很大，这是阿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
船上似乎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性，但是船舱打扫的都很干净。
阿药低头蹭了蹭鼻尖。就是随处都能闻到的酒味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顾及到阿药的小短腿，以藏走的很慢，边走边温声和阿药介绍着床上的一些设施。因为有他的存在其他船员也没那么肆无忌惮的盯着阿药看了。
五感明锐的阿药甚至听到好几个人夸她好可爱，想要捏捏她的脸了。
怎么说呢……无论是艾斯还是以藏，又或是莫比迪克号上的人，都和阿药刻板印象中的海贼不太一样。
就在阿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股带着恶意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就像曾被鬼王注视时一样，没有夹杂着任何情绪，就只是单纯的恶念集合体一般的视线。
阿药拽紧了以藏的手指猛的转头看向视线的来源。
一个身材魁梧有着一头蓬松黑发的男人环着手站在黑暗中看着她。对上阿药的眼睛后男人笑了笑，露出缺了几颗牙的口腔，表情看着老实憨厚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第213章 第213章
“哟以藏，这就是他们说的艾斯带回来的小孩吗？”马歇尔D蒂奇率先向因为阿药的动作而跟着看过来了的以藏搭话。
以藏察觉到了阿药一瞬间的情绪变化，看着突然躲到他身后的女孩，以藏不露痕迹的往前迈了一步，为其隔绝了蒂奇的视线。
马尔歇D蒂奇在船上的一直都是老实的老好人形象，在船员之间评价都很高。以藏没有多想只觉得阿药是被对方粗犷凶狠的长相吓到了。
他的想法要是被女孩知道了大概会被反驳。
在阿药看来，论脸的吓人程度至今还没有人能超越不死川实弥。她对蒂奇的警惕单纯的只是因为对方身上一瞬间泄露出来的恶意无限接近鬼舞辻无惨罢了。
“是啊，我正要带她去吃点东西，想看热闹的话可以去甲板上找老爹他们。”以藏指了指甲板的方向。
蒂奇笑着摆手，回道：“算了，那些混蛋现在肯定闹腾的不行，一会不是还要办宴会吗？我先去帮他们搬酒了。”
长相凶狠的黑发男人转身离开，期间没再看躲在以藏身后的女孩一眼。
阿药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她不觉得自己刚刚感受到的视线是错觉，这个叫蒂奇的男人一定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
不过目前来看这都和她无关。
以藏安慰了几句在他看来被蒂奇凶狠的外貌吓到了的阿药，随后继续牵上女孩的手，和之前不同，他一路上更注意的带着阿药避开了其他长相粗犷的船员，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将人带到了位于船舱内的厨房。
要办宴会的事在艾斯上船前就传遍了莫比迪克号，偌大的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
鬼的五感敏锐，阿药努力忍受着对于她来说过于吵闹的环境，紧紧跟在以藏身侧。
她在这里见到了白胡子海贼团的厨师长——萨奇。
这可能是阿药在上船之前对白胡子海贼团印象最深的一位船员了，毕竟她和杏寿郎在海上啃了两天出自面前这位厨师之手的海兽肉干。
萨奇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右边太阳穴有一条弯曲的疤痕，橘棕色的头发留成了夸张的庞巴度造型，顶端看着异常蓬松让人有种想要捏捏的冲动。
作为厨师长自然不需要每道菜都亲自掌勺，萨奇从以藏那得知两人的来意后就把做晚饭的任务分配了下去，自己则是给阿药做了一份小布丁。
还是颇有耐心的带着女孩儿一起做的，最后还用糖浆在布丁上画了一颗造型饱满的爱心。
餐厅原本用来用餐打桌子都已经被宴会用的食材摆满了，以藏找了张桌子放在角落，萨奇把阿药抱上椅子后给对方塞了一把樱花造型的小铁勺。
他说：“一会宴会可以有大餐，小姐就先吃一点饭前甜品吧。”
阿药十分有礼貌的向萨奇和以藏都道谢了后才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勺布丁放进嘴里。
在鬼杀队的时候阿药吃的都是传统和果子，鬼杀队的其他人好像也更喜欢传统点心，所以即使有狐之助提供的食谱她也没试着做过。这还是阿药第一次吃西式的甜品。
她不喜欢吃甜食但是糖浆微微带着苦涩的味道让她感到新奇。
布丁入口绵滑，带着浓郁醇厚的奶香，萨奇没有先入为主的觉得小孩子都爱吃甜的，而是先问过女孩对甜品的喜好后才进行的调味，所以布丁本身并不太甜，配上焦糖后刚好是阿药能接受，甚至是喜欢的甜度。
平日里的和果子阿药都是配着茶勉强吃下一两个，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副小孩子身体的影响，她难得的吃完了整一个布丁。
小孩子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以藏看着女孩一边吃布丁一边晃动着双腿看出对方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不愧是萨奇做的甜品，那孩子好像很喜欢。”他小声打趣身侧的同伴。
作为厨师的萨奇看到自己用心做出来的食物被喜欢自然是高兴的。
最重要的是阿药长的可爱，一小只坐在那里，嘴里鼓鼓的吃布丁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毛乎乎又可爱的仓鼠崽子。
作为海贼他们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场景了，软乎乎又可爱的女孩和海贼船格格不入，再加上背景里为了晚宴忙的热火朝天的一从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小女孩的可爱更加突出了。
所以当阿药吃完布丁转头找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大男人捧着脸对她露出奇怪傻笑的画面。
“……”阿药差点把手里的樱花勺子捏断了才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
“以藏先生？”她小声喊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名字。
以藏和萨奇猛的回过神，不约而同的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飞快的调整好表情。
只是当女孩端着放布丁的盘子，小跑到他们面前乖巧的问该在哪里清洗的时候两人又被融化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约到这么乖巧懂事的人类幼崽！
好在这次两人没有走神太久，萨奇帮阿药卷起袖子，带着女孩去水槽边洗干净了布丁盘子后又细心找了块手帕让人把手擦干，再之后他就得去准备晚餐的主菜了。
虽然阿药对厨房里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十分感兴趣，但出于多方面考虑她没有提出留下，而是乖乖的跑回了以藏身边。
以藏没忍住揉了把女孩的发顶，阿药安静的没有避开。虽然作为一个心理上的成年女性她一开始很不习惯被炼狱杏寿郎以外的男性摸脑袋，但这副孩子的身体似乎无时无刻的在影响她，将她的一些思考方式向真正的小孩子拉进。
再加上这一路上艾斯时不时就会摸她脑袋，阿药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了一些，并且能毫无压力的像普通小孩一样乖乖的让年长者牵着手走。
以藏算了下时间，觉得艾斯和老爹应该已经聊完了，就带着阿药打算回甲板上去找十有八九正在船头喝酒的白胡子。
可以说白胡子的孩子们十分了解他了。带着阿药来到船头甲板处的以藏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端着一碗酒的白胡子。
阿药牵着以藏的手愣在了原地，她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位坐在甲板上的男人。
男人对阿药来说太为高大了，即使坐着目测也超过了三米，超过了阿药对正常人类身高的认知。
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男人笑了起来，具有特色的“咕啦啦啦”的笑声豪气的传遍了整个莫比迪克号，似乎都把甲板带的震动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船长爱德华纽盖特。”以藏轻声为女孩介绍。“大家都称呼他为‘白胡子’。”
这里的大家指的是除了白胡子海贼团以外的人。
原本安静站在艾斯肩上的炼狱杏寿郎发现了阿药。他轻轻扯了扯艾斯的头发，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飞向了阿药，然后被对方紧紧搂住。
抱着炼狱杏寿郎的时候阿药之前因为蒂奇而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她蹭着猫头鹰软乎乎的羽毛，再次打量起坐在甲板上的男人。
对方也发现了她的存在，慢悠悠的看了过来。
阿药似乎知道白胡子这个称呼是从哪来的了。男人脸上长着像弦月一样向上弯曲的胡子，和艾斯背后纹着的骷髅标志上的白色胡子一模一样。
对方似乎身体不太好，鼻子下方带着呼吸机，左手也正打着点滴。但是阿药无法从对方身上看到一丝老态或病态，名为爱德华纽盖特的男人坐在那里，肌肉扎实身材魁梧，不笑的时候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是一头正在小歇的巨兽。
阿药顶着巨大的压迫感，微微低头垂烟，礼貌的向对方打招呼：“您好白胡子先生，我的名字是医城药，感谢您和您的船员对我们的照顾以及收留，如有叨扰请允许我向您致歉。”
围在附近的船员都不由的多看了阿药一眼。普通的小孩子在老爹的威压下不哭不腿软都是奇迹了，而且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出的礼仪。
回顾了一遍阿药之前的表情，以藏皱着眉猜测——难道这孩子出身贵族？
甲板上在阿药说完后安静了半响，最后沉默由白胡子的笑死打破。
“咕啦啦啦，艾斯你捡回来的这孩子倒是有些胆量。就是这说话方式太假惺惺了。”白胡子抬起他专用的酒杯咕噜咕噜的几口就把辛辣的烈酒喝了下去。
被直接说假惺惺的阿药愣在了原地，随后把因为窘迫而变得燥热的脸颊埋进了炼狱杏寿郎的羽毛里。
第一次用母亲教的方式说话就被这样评价了……好丢人呜——
“行了！其他事明天再说吧，现在——”白胡子挥出举着酒杯的手，肆意的笑着大声宣布：“现在是宴会的时间，小的们都给我放开了喝！！”
“哦哦哦哦哦哦！”整个莫比迪克号随着船长的话沸腾了起来。
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有些蒙圈的阿药被以藏连着炼狱杏寿郎一起打包抱了起来，放在了靠白胡子近的地方。
“一会儿那些混小子闹起来可能会误伤你，老爹旁边是最安全的位置。”他揉了揉阿药的脑袋，笑着说：“现在就好好享受宴会吧！”
第214章 第214章
在白胡子宣布宴会开始后的十分钟阿药充分理解了以藏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白胡子身边坐下，也理解了会被误伤的意思。
她端着艾斯中途跑过来塞给她的果汁，一脸麻木的看着又一波喝酒上头从划拳晋升到互殴切磋的海贼打成一团从她身边滚过。
新年的时候鬼杀队也会开宴会，那时的大家多少也会有喝醉酒耍酒疯的时候，但比起这群海贼来说那可收敛太多了。
船员们不管怎么闹都下意识的避开了白胡子身边半径一米的位置，而在这一米范围内阿药属于是靠着大树好乘凉了。
在又一个一身酒气的男人被不知道谁丢过来，贴着女孩身侧大概10cm的距离飞过后，阿药果断的挪了挪屁股，靠白胡子更近了些。
站在她身侧的炼狱杏寿郎也跟着被挤过去了些。对这种场景适应良好的他不清楚阿药的想法，只觉得小小的恋人是想平时一样想和他贴贴了，自觉凑了过去，用毛绒绒的脑袋贴上女孩柔软的脸颊蹭蹭。
莫比迪克号的大家长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看他的孩子们打闹。身为这个世界强者之一，白胡子第一时间察觉到阿药主动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男人低下头，去看那个与他的体型相比显得过于娇小的女孩。上一次接触到人类幼崽这种生物，还是大概三十年前出身自和之国的光月御田还在他船上的时候。
光月御田与其妻子生下的孩子被取名为桃之助，白胡子记得那孩子一直在莫比迪克号上长到了三岁。
小小一只，在白胡子眼里十分脆弱，但确实在一步一步的努力成长。
只是御田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被罗杰拐走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想到后面和之国的变故与自己的无能为力，白胡子心情不爽的又闷了口酒。
“喂小鬼，你是叫……药对吧？”白胡子把原本盘坐的腿屈起一条，将拿着酒杯的手搭在膝盖上，向正在专心给炼狱杏寿郎切肉的阿药问。
莫比迪克号的厨师手艺一绝，但一眼望去都是大块大块的肉类，让阿药不得不怀疑海贼的食谱里是不是没有任何蔬菜。
这么大块的肉炼狱杏寿郎想自己吃就得用上爪子配合，但这样就会被油弄脏爪子和毛发，最后只能麻烦阿药帮忙切小。
阿药一向十分乐于做这件事，利索的把肉切小后顺手就喂给了炼狱杏寿郎，然后在对方的催促下也会自己吃一两块。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一副软乎乎的人类幼崽和她的毛绒绒小伙伴的友爱画面。但要是两人此刻都用着自己正常身体的话大概就会是让人酸掉牙的小情侣腻歪场景了。
没想到白胡子会向自己搭话的阿药被吓了一跳，手里切肉的小刀在瓷白的盘子上留下一道划痕。
反应过来后她放下手里的小刀，抬头看向对于她来说过于高大的男人，回道：“是的白胡子先生，医城药，医城是姓，药是名。”
“果然是和之国人的名字。”这么说着白胡子将视线移到阿药背后的三把刀上，接着问道：“你的父母是武士吗？”
大太刀，打刀和短刀，三振长度和重量相差很大的刀剑。比起其他两振，轻便且利于携带的短刀显然更适合五岁的孩子，白胡子猜测另外的大太刀和打刀大概是属于这个孩子双亲的。
‘武士’这个词让阿药愣了半响，四周的景色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新年时的蝶屋，剑士们迎来了难得的休息凑在一起喝着酒，脸上的笑容是平日里从未有过的放松。
而黑发的年轻主公就坐在房间中的主位，安静的注视着他的剑士们。
阿药眨眨眼，病弱黑发主公的身影慢慢变成了身材壮硕的白胡子。
回过神的阿药还记得自己的失忆人设，顿了顿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大概……是吧？”
白胡子无意间给出了女孩为什么会一直带着刀剑最好的理由。
阿药把三振刀剑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刀鞘，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怀念。
白胡子轻哼了一声，对阿药的身世有了些自己的猜测。
和之国是个闭关锁国，极其排外的国家，这一特质在黑炭大蛇成为将军后更加明显。联系起艾斯所说的，关于女孩对阳光过敏的怪病，大概是父母带着孩子外出求医时遇到了海难之类的吧。
让马尔科看过之后就找个小岛把这小鬼放下，可拉蓬村应该不错那有个专门收留孤儿的修道院，或者直接送去和之国吧。
这么想着的白胡子啧了一声。不管是哪个选项都怪麻烦的，艾斯那臭小子出门一趟拐了个大麻烦回来啊。
其实还有一个让阿药留在船上的选项。但此时的白胡子根本没这个想法，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柔软弱小的女孩与她毛茸茸的宠物和这艘莫比迪克号格格不入吧。
看着白胡子转回头去继续喝酒的模样阿药猜到由对方心血来潮开启的对话大概是结束了，她也低下头继续给炼狱杏寿郎切肉。
也就是在这时，那股被完全的恶意盯上的感觉再次出现。阿药手下用力，这次在刺耳的声音过后盘子被一分为二。
阿药胡乱用食物盖住被她弄坏的盘子，抬头看向恶意的来源。
不久前才见过，名为蒂奇的男人一手拎着酒一手托着一盘烤肉走了过来。
阿药看过去后才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白胡子。
“老爹！”蒂奇举起手里的酒大声向白胡子打招呼。“一起喝一杯吧，这是我上次出海时特地带回来给你的，是果酒不烈所以多喝一点也不会被那边的美女们骂。”
他笑着看了眼守在白胡子身侧精准把控着男人饮酒量的护士们，随后又补充道：“虽然度数不高但是经过特殊的酿造酒味醇香，老爹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胡子大笑着在护士们的劝阻声中应下，将空了的酒杯递出去，而蒂奇也很快的扯开瓶盖为白胡子倒酒。
蒂奇的到来让阿药浑身不自在，但她也不能随便离开，只能像只炸了毛的猫，警惕的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阿药的反应带动了炼狱杏寿郎，他仔细的打量起和白胡子交谈中的黑发男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他相信阿药的判断。
炼狱杏寿郎站在阿药身前，将女孩完全挡在了身后，眼睛也不断的观察四周，以求在真发生什么的时候可以带着阿药快速撤离。
炼狱杏寿郎的反应在很大程度上安慰了神经紧绷的阿药。她冷静了下来，躲在恋人身后再次观察起黑发的男人。
得出的结论依旧和之前一样。马尔歇D蒂奇——一个长相不讨喜的……普通海贼？
这个结论显然不能让阿药放松警惕。她看出蒂奇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后就开始思考要不要主动离开去找艾斯。
在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一致认为艾斯是他们在这个世界可以交付一定信任的人。
就在阿药试图从满甲板的醉汉中寻找那个有着雀斑的黑发青年时，一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稳稳的举起了起来。
“哟阿药！”艾斯举起女孩，在空中换了个姿势让对方坐在他手臂上。
“还是那么轻啊，没有好好吃东西吗？”
他抬了抬手，小小的女孩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甚至还没有那只有着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重。
仿佛是察觉到了艾斯的想法，炼狱杏寿郎飞起来落在青年的另一只手上，‘咕咕’了两声算是打招呼。
突然被抱起来的阿药下意识抬手按住了艾斯的脑袋来保持自己的平衡。抱着自己的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阿药观察了下艾斯的表情觉得对方大概没有喝醉。
艾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头发被女孩的小手拽住，他抱着阿药和白胡子打了个招呼，向前几步盘腿坐下，也加入进了白胡子和蒂奇的谈话当中。
“……”不仅没能离开，还被迫离蒂奇更近了的阿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一同被艾斯抱着的炼狱杏寿郎的羽毛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艾斯特别喜欢把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一起抱在怀里，时不时摸摸猫头鹰顺滑的羽毛，又或者是捏捏女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阿药觉得自己和炼狱杏寿郎可能是被艾斯单做解压玩具了。
在聊了些无关痛痒的日常后，蒂奇一边拎起酒瓶喝酒一边用余光看向艾斯坏了的女孩。
女孩浅金色的长发被编成了一条长长的马尾垂于身前，五官精致的脸紧绷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开始马尔歇D蒂奇就察觉到了女孩对他的警戒，觉得自己今天依旧在完美扮演者老实人人设的蒂奇将对方的态度归于自己的脸长得有些吓人这点上。
他没有过多在意阿药的态度，觉得铺垫的足够了以后才说出上来找白胡子聊天的目的。
“说起来……”蒂奇又打开了一瓶酒，他伸手递给没拿酒杯的艾斯，继而说道：“艾斯你找到了吗？就是那个故事里无名王的宝藏。”
他笑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看起来憨厚老实。
“既然岛屿是存在的，我还蛮好奇那个能治愈一切疾病的药草是不是也是真的。”
在男人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阿药又感觉到了那股如泥塘般令人窒息的恶念。
第215章 第215章
她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蒂奇的话让借着和炼狱杏寿郎贴贴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些的阿药再一次变成了炸毛的猫。
只是她不敢表现出来自己的紧张，此时保持着面无表情不露出一点异样已经是演技的巅峰了。
艾斯前倾身子去接酒瓶，动作连带着他怀里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也不得不弯腰躬身。
离的进了阿药能从蒂奇握着酒瓶的那只手上闻到令她难受的气味。像是翻涌的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沼泽，又像是正在腐烂的某种东西。
女孩皱着眉把鼻尖埋进了身边大鸟柔软的羽毛里。
艾斯举着酒瓶耸了耸肩，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药草，我才上岛没多久就遇到了专门偷猎动物的海贼，然后海军就来了。”
黑发的青年揉了把怀里女孩的脑袋，继续说道：“那些宝藏还是阿药找到的，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见到药草一类的东西。”
艾斯将从岛上带回来的那两桶宝藏给阿药这件事船上的船员们都没有意见。本来宝藏一开始就是阿药找到的，船上的规矩一直都是谁找到的东西就归谁。而且他们可是四皇之一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还没沦落到需要去和一个小女孩抢东西的地步。
无名王的宝藏虽然贵重，但也就是一些珠宝玉器，这些东西大家都见得多了。
几人交流的时候并没有掩饰音量，附近几个听到他们谈论的人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被艾斯抛了个问题的阿药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回忆那堆宝藏里到底有没有什么药材。
最后女孩点点头，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主动递给蒂奇。
“有哦，蒂奇先生说的是这个吗？”
蒂奇有些诧异，没想到之前一直表现的很怕他的女孩会主动递东西过来，但他还是很快的接过了盒子。
周围的船员也沸腾了起来，吵吵嚷嚷的极到蒂奇旁边想要看看所谓的药草。
其中自然也有船医马尔科，只有这艘船的大家长白胡子还一脸无趣的喝着酒。
捧着木盒的蒂奇一脸严肃的，缓缓的拉开了盒子，周围有人发出惊呼眯起眼睛，仿佛被盒子内并不存在的金光刺到了眼睛。
而后——
“这是……”蒂奇瞪大了眼睛。
……
马尔歇D蒂奇——如阿药所察觉到的那样，是一个不似外表所表现出来的老实，颇有野心的男人。
他加入白胡子海贼团的目的只是想借助四皇的力量，寻找他梦寐以求的恶魔果实——暗暗果实。
或许最初他是真的仰慕于白胡子爱德华的实力才加入的，可没过多久贪婪就扭曲了他。
至今为止蒂奇已经在船上潜伏了二十多年，他早已决定如果找不到暗暗果实那他将会在白胡子的船上度过余生。
这是一场将自己的未来作为筹码全部压上，真正的豪赌！
童话故事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草药？蒂奇对那种东西其实没什么兴趣，如果真的有这么一种药草那些天龙人和世界政府早就坐不住了，还轮得到一个无名王当做故事写出来吗？
但艾斯和那个失忆的女孩确实带回来了宝藏，这让蒂奇又对药草产生了些许好奇。如果真的有故事里所说的药效，那他也不介意想点法子搞到手里。
在听到女孩的回答以及看到那个木盒的时间蒂奇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脑海里甚至已经开始为把药材搞到手而制定计划了。
只是……
船员们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那东西像是晒的有些干瘪萝卜，此外比起普通萝卜，尾端还有着许多细长的根茎
“这是……人参吧？”艾斯抬手摩擦着下巴。
就算是对药草完全不了解的艾斯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只人参，只是和普通人参不同的是……这只人参身体中央有着三个黑漆漆的洞，呈倒三角排列，就像一张人脸。
马尔科一脸嫌弃的拎出盒子里的人参，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确实是人参。”
他用指尖谨慎的折断了一小节根茎放到嘴里尝了尝，确定了这是一只普通的人参。
只是年岁比市面上的长了不少而已。
在岛上发现无名王的宝藏后阿药出于好奇，也是为了更了解这个世界，早就仔细清点过宝藏里都有些什么东西。这个装着人参的盒子被随意的丢在角落，几乎要被蜘蛛网覆盖，最后还是炼狱杏寿郎眼尖找到的。
打开盒子后就是在那一堆闪闪发光的宝石里唯一能称作药草的东西——长了眼睛嘴巴的，普通人参。
或许长了眼睛和嘴巴的人参不能称为‘普通’，但阿药检查过，除了那三个黑漆漆的洞以外这确实就是一只普通的人参。
没有能够起死回生治疗百病的功效，最多就是补补身子和其他药材配合入药。
在艾斯那听到无名王的故事后阿药就知道这个故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在妻子死后才找到的神药其实就是一只长了三个洞的人参，那位王最后想必十分痛苦吧。
“因为他长的很有趣我就带出来了。”阿药的话打破了甲板上的沉寂。
“……”船员们看着人参上的那三个五官一样的黑洞，不觉得有趣到是有些渗人。
关于无名王故事里的神奇药材，最后的结果虽然让人失望但基本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知道只是普通的人参后蒂奇就把东西换给了阿药，不再分出注意了去关注那个明显很怕他的女孩。和白胡子又聊了几句后就顺从的被同伴拽走去其他地方喝酒。
总之除了对神奇药草的窥视之外，蒂奇对阿药确实没什么不好的想法。之所以会引起女孩的警惕……纯属是因为阿药对‘恶’的敏感，和她胸口那个有鬼出现在附近就会伴随着疼痛发热的鸟笼纹差不多。
顺带一提，这个鸟笼纹在和灶门祢豆子待在一起的时候奇怪的没有太大的反应，阿药做过一些研究但至今也检查不出来是出于什么原理。
阿药对‘恶意’敏感大概是从被鬼舞辻无惨转变后开始的，毕竟鬼王本人就是一个被包裹在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的巨大恶意。
只是普通人的恶意没浓重到和鬼王一样，再加上阿药之后接触的基本是鬼杀队正直的剑士们，所以也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技能。
简而言之，马尔歇D蒂奇会引起阿药的警惕大概全怪鬼舞辻无惨。
蒂奇离开后不久艾斯也被人叫走了，阿药依旧和炼狱杏寿郎待在白胡子身边。
海贼的宴会持续到很晚，直到甲板上躺满了醉酒的男人艾斯才想起来现在早过了小孩子正常的睡觉时间了。
良心发现的黑发青年带走了寄存在白胡子身边的阿药，在自己船长豪放的笑声中带着女孩去到了船员休息区。
终于从充满了酒味的甲板中脱身的阿药深深吸了口气。
房间不算特别大，但有着独立的洗漱间还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船上事先铺好了印着白色花朵的粉色床单，阿药听艾斯说那些是守在白胡子旁边的护士们给她准备的。
之前蒂奇和艾斯离开之后跟在白胡子身侧的护士里就有一个出来找阿药搭话。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卷发身材高挑的漂亮女性，叫做艾琳，是护士长。
艾琳对外貌五岁的阿药极其热情的，在阿药第三次把脸从对方胸前傲人的曲线里拔出来之后终于受不了美女姐姐过于热情的态度，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刀剑们转了个位置，挡在身前。
冰冷刀剑只起到了微弱的作用，最后还是艾斯把阿药从护士长怀里带走的。
莫比迪克号是白胡子海贼团的船，但并不代表白胡子海贼团只有这么一艘船，白鲸外貌的巨船没法完全让白胡子海贼团近两千的船员全部住下。
普通船员休息的地方都是在围绕在巨鲸船周围的其他较小的船上。当然莫比迪克号也有船员的房间，基本都是大通铺或者是供六人到十人居住的上下铺。
大家都是糙汉子，对住的需求并不高，比如现在基本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横七八竖的躺在一起睡的正香。
白胡子海贼团分有十六个小队，每队队长在莫比迪克号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身为女性的护士们也有。当然也有空出来的备用房间，比如艾斯带阿药来的这一间。
艾斯原本是打算让阿药直接和护士长住的，但最后想了想还是单独给女孩布置了一间空出来的房间。
“今天你就先住这吧，旁边是我和萨奇的房间。”艾斯把阿药放到柔软的床垫上，顺带一提床垫还是他好不容易从仓库里找出来了，船员们都不习惯睡这种软乎乎的垫子。
“有事直接喊，我能听到。”黑发的青年摸了摸女孩的发顶。“明天就让马尔科帮你看病。”
“还有——这个！”艾斯像变魔术一样一翻手从背后拿出了一根蜡烛。
蜡烛是浅紫色的，上面还刻着繁琐的花纹。这还是以藏心血来潮买的，似乎是给贵族用的香薰蜡烛，有着助眠的功效。
艾斯使用能力点燃了蜡芯，随后放到床边的桌子上。他关上灯，橘色的火焰勉强能够照亮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将房间覆盖上一层暖色。
“有这个就不会怕黑了吧。”
之前在岛上随口撒的谎被认真的对待了……
“谢谢，艾斯先生。”
她认真道谢，换来了头顶的头发再次被揉乱。
艾斯离开房间后阿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帮炼狱杏寿郎擦了擦爪子就和对方一起窝上了柔软的床铺。
“晚安杏寿郎。”她把自己蜷缩起来，额头贴上猫头鹰胸口的绒羽。
“咕——”晚安。
炼狱杏寿郎以违反鸟类习惯的姿势侧躺在床上，张开翅膀将阿药小小的身体遮了个严实。
随着海浪的轻轻摇晃，他们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睡的安稳的夜晚——
如果没有临近清晨的巨大震动的话。
第216章 第216章
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在感受到震动的第一秒就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炼狱杏寿郎是身为身经百战剑士的本能，而阿药则是因为鬼的体质实际上也算不上睡着。
但即使这样两人的脑袋还是一时间没转过来，阿药看着桌上晃动的烛火，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
“地震了？”
生为霓虹人对于地震的认知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像今天这么强烈的震动不管是阿药还是炼狱杏寿郎都从未遇到过上。
大脑当机了十几秒以后重启，阿药突然记起来他们现在是在海上。
大海上不可能地震，只有另一种也极为可怕的自然灾害——海啸。
房间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阿药能够清晰的听见外面的嘈杂与混乱。
炼狱杏寿郎拍动翅膀飞在半空并没有收到震动的影响，而阿药只能蹲下抱着桌子腿来确保自己不会被震的东倒西歪。
她也就是在这时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是海啸那船身应该会被浪卷的东倒西歪左右摇晃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宛如遭遇地震一般震动。
如果不是海啸的话……
她想了会，喃喃自语：“难道是敌袭吗？”
敌袭的话会是海军吗？还是其他海贼？
为了确认到底是什么情况，阿药牵着炼狱杏寿郎的爪子借力站起来，在震动中小心翼翼往门走。
就在女孩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要不是炼狱杏寿郎反应快拉了一把，她就要被门砸到鼻子了。
“艾斯！？”看清来人的阿药喊了一声，随后被人一把抱起。
黑发的青年脸上一点都没有对现状感到不安的样子，而是一脸的兴奋与激动。
“走了阿药！杏寿郎！”艾斯把女孩举起，让对方坐到自己肩上，随后豪气的往外一指，大声道：“我带你们抓章鱼去！”
伴随着不知道谁吼的一句‘哦哦哦哦男男文男女去向肉文都在腾讯群⑤24久081久2章鱼小丸子自由！！！’，阿药顺着艾斯的指尖看去，这才见到了引起船身振动的罪魁祸首。
一只巨大的，能把巨鲸般的莫比迪克号用触手抱住的——章鱼。
除了尺寸以外都很普通的章鱼。
阿药瞪大眼睛，小嘴巴也忍不住张开，变成了一个小小的‘o’。
她原本以为小岛上的巨型剑齿虎已经是变异后的动物了，没想到那还不是这个世界物种体型大小的极限。
同样受到冲击的还有炼狱杏寿郎。
金红色羽毛的大鸟忘记了飞行，落在了艾斯的头顶，爪子轻轻拽着青年微卷的黑发，瞪着本来就很大了的眼睛看着那只挥动着触手的海洋巨兽。
红色的章鱼身上布满了暗色的斑点，看上去危险又具有威吓性，粗长的足带着半透明的粘液缠在船身上，不停的蠕动收紧。阿药甚至能听见船体被挤压发出的吱呀声。
巨型章鱼挥动着它的触手砸船身，巨大的风压吹乱了阿药睡前散开的长发，糊了抱着她的艾斯一脸。
浅金色的发丝噼里啪啦的打到了没有防备的艾斯脸上，青年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喊痛，没有看到触手的下落方向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阿药下意识的想要划开手心用血藤挡下攻击，而炼狱杏寿郎也迅速飞回房间取来了放在桌上的骨刀。
而就在他们两人行动之前，一个黑影窜了过来挡在了触手下落的位置。
“我说啊——”身材高大的男子双手各持一把西洋剑，黑色的披风被风压吹的猎猎作响。
“不要太得意了，海王类！”男人大吼着高高跃起，手中的西洋剑挥出道道冷光，伴随着章鱼的疼痛的喊叫声，巨大的触手再瞬间就被切割成好几块坠落。
“哦哦哦哦！比斯塔！！！！”
船上爆发出一整欢呼，斩断了章鱼触手的男人——‘花剑’比斯塔轻巧的落回甲板。
他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剑鞘中，随后取下头上黑色的礼帽放于胸前，向愣愣的看着他的女孩弯腰行礼，动作有着与其长相不符的优雅。
“你没事吧？可爱的小小姐。”
阿药抬手把凌乱的头发拢在胸前，轻轻点头：“我没事，谢谢你……”回想起之前欢呼声中出现的名字，继而接道：“比斯塔先生！”
终于把自己的脸从女孩的头发丝中解救出来的艾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到正在和阿药交谈的男人之后眼睛一亮，正想要说点什么时，少了一只触手的海王类又向着这边挥下了另一根触手。
被打断的艾斯有些不爽，他将阿药放下，一只脚后撤双手握起成拳。
“不要打断别人的交流是最基础的礼貌啊白痴！”
青年的拳头变为燃烧着的橘色火焰，随着他挥出拳头的动作火焰也攀附着空气向上冲出，直直的撞向了章鱼的巨大触手。
“火拳！！”
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烧焦了的滋滋的声响，章鱼的触手被火焰碰到的地方冒出了黑烟。
“噶嗷嗷嗷嗷嗷！”
章鱼痛苦的喊叫着向后仰去，船身也因此被带的歪斜。
阿药连忙拉着炼狱杏寿郎的足腕维持平衡，突然有了种在挤电车的错觉。
船上的海贼们也拉着身边的东西不让自己被甩飞出去。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人露出慌张的情绪，他们有的大笑着嘲笑没来得及拉住东西固定自己而东倒西歪甚至在甲板上滚来滚去的同伴，有的则是在埋怨艾斯出手太狠，要是把章鱼烧焦了就不好吃了。
而艾斯也笑着按住脑袋上的帽子，回复说下次注意。
章鱼外形的海王类把被烧伤的触手泡进海水里，被人类接二连三的攻击和笑声惹怒，它嘶吼着又一次发起进攻。
这次它特意选择看起来最为弱小的阿药，它想要杀死这个人类幼崽，以此给船上的人类们一个教训。
阿药站在原地没有动，在其他人看来女孩大概是被吓呆了。
艾斯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拧着眉头看上去有些生气。
“真是……学不乖啊。”
青年握紧拳头，火焰再一次燃起。
而在他出拳之前，另一股火焰比他更快的冲天而起，火焰自下而上形成弧形的斩击，如燃烧的红色日轮一般迎上了挥下来的触手。
炎之呼吸
贰之型——升天炽炎！
艾斯用力眨了眨眼，他看着用爪子握着破碎的骨刀悬停在半空中的猫头鹰，火焰将它金红色的羽毛衬的更加温暖。
有一瞬间，他好像把猫头鹰的身影看成了一名穿着炎纹羽织的青年。
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使出呼吸法的炼狱杏寿郎呼吸急促，无法再继续飞行。
他从半空中掉了下去，被一直观察着他状态的阿药接住。
小孩子的身体无法很好的掌握平衡，阿药接住炼狱杏寿郎后向后踉跄了几步，最后还是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
阿药抱紧怀里的猫头鹰，用脸颊贴上对方的脑袋。“辛苦你了，杏寿郎。”
“咕……”炼狱杏寿郎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蹭了蹭阿药。
刚刚那一击他只是将触手挡回去了，在触手留下了一块红色的烧伤痕迹，和艾斯的火拳以及比斯塔的剑没发比。
炼狱杏寿郎知道那只是现在自己猫头鹰的身体以及用着不太和手的骨刀的原因，但还是有些失望。
对自己失望。
他盯着自己的翅膀尖，少女的身体溃散成灰烬从指缝中穿过的触觉仿佛还停留在上面。
……
最后那只在日初前攻击莫比迪克号的巨大章鱼是被吵醒了的白胡子吓走的。
只是与手上还吊着针水的男人对视了一眼，身躯巨大的海王类就飞速收回了缠在船体的触手，沉入海面逃向它原本栖息的深海。
比起逃走的海王类，船上的海贼们对炼狱杏寿郎更感兴趣。
一只猫头鹰！会用刀！还能挥出火焰！
哇哦！这可比见了无数次的海王类有趣多了！
最激动的就是艾斯，他一把将炼狱杏寿郎从阿药怀里捞出来，无视了女孩气鼓了脸的样子，把猫头鹰高高举了起来。
“喂喂！杏寿郎！刚刚那个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或者你再来一次！？”说着他随手抽出了旁边人腰间挂着的刀，塞到大鸟爪子里。
刚刚还有些低落的炼狱杏寿郎瞬间来了精神，嘴里咕咕，咕咕咕的讲着，爪子也握着刀上下比划。
被一堆男人挤到外围的阿药：“……”
她听懂了炼狱杏寿郎在向这群海贼解释呼吸法，但是这整个甲板上也就只有她能听懂这一堆语调不一样的“咕咕”声代表什么。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群满脸兴奋的海贼们眼神慢慢变的迷茫空洞的原因。
海贼们对某样事物的热情好像都无法维系很久，在发现自己听不懂炼狱杏寿郎说什么之后就四散开来去处理海王类留下的粘液和被比斯塔砍下来的那一根触手了。
在这个蜗牛就是电话的世界，会奇怪剑术的猫头鹰似乎也不是特别稀奇，大部分人还见过会功夫的海牛和雪兔呢。
最后只剩下艾斯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和炼狱杏寿郎大眼瞪小眼。
“你猜他听懂了吗？”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药转身发现是昨天见过一面的马尔科。
“早安啊，阿药。”马尔科笑着伸出手，确定女孩没有警惕或闪躲的动作后才轻轻拍了下对方的发顶。
“在早饭之前，我们先来做个小小的检查吧。”
第217章 第217章
“在早饭之前，我们先来做个小小的检查吧。”
……
这句话听起来真的有一种坏人要抓小孩去做什么奇怪实验的感觉。
阿药看了看还在咕咕咕的和艾斯解释呼吸法的炼狱杏寿郎，最后还是没喊对方，虚虚牵住了马尔科的手，跟着男人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莫比迪克号上的医务室也很大，充斥着熟悉的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只是和蝶屋混着紫藤花香的味道不一样，莫比迪克号上的医务室有着股海水淡淡的咸味。
阿药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晃着脚，打量着被放在柜子里的瓶瓶罐罐，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她一个也不认识，让人有些焦虑。
说起来虽然使用的文字不一样但语音居然是相通的……阿药猜测大概是狐之助又或是时政做了什么。
马尔科暂时离开去准备检查用的器具去了，在阿药第三次被漂亮且身材傲人的护士姐姐揉了脸后才回来。
除了一堆冷冰冰的医学器具以外马尔科还不知道从哪拿了两颗糖回来，一颗是牛奶糖，一颗是凤梨味的水果糖。
男人把糖递给女孩，笑着说道：“害怕就吃这个吧，吃着就不会痛了！”
他另一只手拿起了抽血用的针。
银色的枕头泛着冷光，怎么看扎进肉里都绝对会痛。
阿药盯着马尔科手里的糖，猜测对方是不是在里面下了麻药才会说吃了就不会痛了。
最后阿药拿走了奶糖剥开塞到嘴里，对她来说有些甜了，但牛奶的醇香有效的放松了她看到那一堆器具后下意识紧绷的神经。
也证明了里面没有放麻药，因为针扎入血管时阿药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马尔科把凤梨味的水果糖丢进嘴里，用舌头在口中顶着玩。糖果和牙齿碰撞发出了咔咔的声响，转移了阿药一部分的注意力，刺入皮肤的针头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
“OK了。”在装满一小管血液后马尔科拔出针头，随手用棉球按在了扎针的地方。
他对女孩交代道：“要好好按住哦，一会就可以了。”
阿药乖巧的点头，即使手臂上的针眼已经愈合了。
之所以放心的让马尔科抽血是因为她知道对方什么也检查不出来。鬼的自愈能力显然不是科学和医学能解释的，她也曾多次抽过自己的血和蝴蝶姐妹一起研究，但似乎除了细胞分裂的速度稍快一些以外和正常人没有其他区别。
啊对了，还有不能照射阳光。
鬼血和鬼一样，属于照射到阳光就会变成灰。但阿药不一样，可能因为有和付丧神的契约存在，她的血在接触到阳光后不会有任何变化，更不会变成灰。
阿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不是鬼中的个例，出发前往无限列车前她曾听灶门炭治郎提到过有关一位名为珠世的女性的事。
那位女性和她一样也是被鬼舞辻无惨转化的鬼，凭借着努力和研究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
去往无限列车前鬼杀队还在考虑和珠世小姐的合作，阿药还记得最后主公似乎是派了蝴蝶香奈惠和不死川实弥一同前往珠世所住的城镇。
不知道之后情况怎么样了……
阿药全程走神的配着马尔科做完了所以的检查。
最后的检查结果……自然也没查出什么不对。
留着莫西干头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看着手里的血液报告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用余光看了眼乖巧的坐在病床上，乖巧的像个不会动的洋娃娃般的女孩。
浅金色的长发和浅紫色的瞳孔，白的几乎接近透明的皮肤，以及对紫外线过敏……
马尔科一开始还以为女孩得的是白化病，但检测结果得出的答案却否定了他的猜测。
女孩和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十分健康，除了外貌特征和对紫外线过敏以外并没有白化病的其他症状。
比如体内黑色素缺陷或者视力低之类的。
马尔科走到阿药面前，小心的拉起女孩放在膝盖上的手。
对方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小片红印，以及星星点点几颗几乎完全褪去的红疹。这是刚刚为了确认过敏症状人女孩将手放在窗边晒了一小会留下的痕迹。
只是五分钟前还红的吓人，现在就几乎消完了。
在接触紫外线时立刻出现过敏症状，但只要不接触就会快速自我恢复吗……
阿药低头看着马尔科动作轻柔的在她手背上摸了一层药膏，冰冰凉凉的还蛮舒服。
“这样就好了，抱歉很难受吧？”马尔科用手对着涂着药膏的部分扇了扇。
药膏的完全缓解皮肤上残留的痛感，阿药舒服的眯了眯眼，随后摇头回道：“没关系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我感觉过敏症状好像没有之前严重了。”
“之前只是指尖碰到整个手臂都会起疹子呢，把我和杏寿郎都吓了一大跳。”阿药像小孩子一样边说边用夸张动作的比划。
听了女孩的描述后马尔科思考了半响，在检查报告的末尾写上了【过敏症状随时间减轻，是否是身体正在习惯？需要继续观察。】这么一段话。
这篇体检结果最后是要给白胡子看的。
“那么今天就先这样吧。”马尔科把几张报告叠在一起用夹子夹在一起，把手放在阿药面前一晃，变戏法一样又变出了一颗糖来。
这次是草莓口味的牛奶糖。
“这个是好孩子乖乖配合检查的奖励。”马尔科笑着把糖放进女孩手心。
“不过这颗得等到早饭后再吃哦。”
阿药握着糖乖巧的点头，把糖放进衣服的口袋后和马尔科一起收拾起了检查用的器具。
“马尔科先生。”
在收拾好东西，马尔科准备带着她离开医务室之前阿药开口叫住了男人。
马尔科低下头，看着还不到他腰高的女孩拽着他的衣角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好奇的问：“刚刚我有看到有些人的身体的一部分会突然变得和钢铁一样，那个是怎么做到的呀！？”（#）
憋了一上午阿药终于找到机会问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了。
在不久前与章鱼海王类战斗时，阿药发现有少数人会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将手臂变成类似钢铁般的质感挡在身前抵御冲击。
这显然不是像恶魔果实那种一个能力只能被一个人拥有的技能。如果能学会的话……如果能在学会后交给鬼杀队的剑士们的话……
阿药拽紧了马尔科的衣角。
那将是能改变整个战场的能力！
马尔科没想到阿药的问题会是这个，他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和好奇的表情，又看了眼时间，最后叹了口气把女孩捞起放回病床上，自己拖了个带着滑轮可以滑动的椅子过来。
男人以椅背朝向胸口的方向反着跨坐在椅子上，随后竖起手指，说道：“那个是‘霸气’。”
‘霸气’？
阿药眨了眨眼，记了这个词。她看着马尔科一副正准备认真解释的样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
“等等！马尔科老师，等一会。”
女孩说完就跳下床小跑着跑出了医务室。
马尔科看着跑走的阿药，抬手挠了挠脸颊喃喃自语：“马尔科……老师？”
路过的护士小姐捂嘴笑了几声：“有什么不好，这不是很合适吗？”（×）
马尔科没等太久，不到三分钟女孩就回来了，怀里抱着的是那只有着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
“马尔科老师！”阿药飞快的爬上床，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上面，腰板挺的笔直：“我们准备好了！”
坐在一边的炼狱杏寿郎也一脸严肃的举起翅膀重重的咕咕了两声。
……马尔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只鸟的脸上看出严肃这种表情的。
不过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拍拍手。“好，那么马尔科老师的‘霸气’小课程就要开始了哦。”
……
‘霸气’简而言之就是存在于每个人体内的一种力量。霸气又分为‘见闻色’‘武装色’和‘霸王色’三种
武装色就是阿药今早看到的那样，作用是强化身体进行攻击或是防御，也可以附着在武器上。
见闻色则是加强感知。马尔科告诉阿药有人通过训练甚至能听到别人的心声或是预知短暂的未来。
在解释见闻色霸气的过程中马尔科还悄悄告诉了阿药一件事：“啊对了对了，当初艾斯那小子还想趁老爹睡觉的时候偷袭呢，结果老爹的霸气感知到了，最后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阿药由此得知了那个十分崇敬白胡子，整天把老爹挂在嘴边的青年曾经也是一名叛逆少年的事。
最后的霸王色马尔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只能举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你就当做是野兽威慑敌人时发出的吼叫吧！”
“像今天那个海王类，其实就是被老爹的霸气吓跑的。”
解释了半个小时讲的有些口干舌燥的马尔科咕噜咕噜的灌完了护士给他端来的水。
随后想着解释完小孩子们的好奇心也该被满足了马尔科放下水杯，转过头准备招呼两小只去吃早饭，结果两张不管是从人类还是鸟类来说看上去都十分软乎乎的脸猛的凑到了他面前，记在一起占满了视线。
阿药：“马尔科老师！”
炼狱杏寿郎：“咕咕咕唔姆！”
我们想要学习霸气！！
马尔科：……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听懂了那句咕咕咕表达的意思。
第218章 第218章
距离马尔科把阿药的体检报告以及两个小家伙想要学习霸气的诉求一起带到白胡子面前后已经过去了两天。
两天前白胡子随意的翻过体检报告后哼了一声，冲马尔科摆了摆手。
马尔科知道这是对方同意了阿药她们留在船上的意思。
至少是暂时可以留在船上。
马尔科曾经以为阿药是出于孩子的好奇心才提出这个要求的，可是当他询问对方理由时女孩却沉默了。
面对这个问题阿药当然可以选择撒谎，但是她不想。
所以马尔科最后得到了‘有一定要学会的理由’的这么一个理由。
听起来有些绕，对马尔科来说阿药想学霸气的理由也不是非弄清不可，之后也就没有多问。
然后需要解决的就是两人该跟着谁学习使用霸气这件事了。
适合做老师的海贼并不多，霸气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教就能教会了，最主要的还是得靠自身的努力和悟性。
最后由马尔科教授了基础理论，实战方面则是由海贼团里熟练掌握霸气的船员们轮流指导。
好在阿药悟性很高，而炼狱杏寿郎身为鬼杀队的炎柱自然不会被阿药差，即使是使用者猫头鹰的身体。
两人用两天的时间算是初步入门了霸气。
如马尔科所猜想的阿药比起武装色更擅长见闻色，而炼狱杏寿郎则相反。
天知道一只猫头鹰怎么学会霸气的，还是这么快的时间。船上怎么都学不会霸气的船员们郁闷的盯了猫头鹰整整两天，盯的在某些方面粗神经的炼狱杏寿郎浑身难受的炸毛。
不过好在海贼们的神经跟粗，心里不平衡了两天以后又继续和猫头鹰勾肩搭背，试图把大鸟从阿药那拐走带去喝酒。
但一次都没成功。
……
莫比迪克号的清晨一般是安静且惬意的。因为海贼们多半会在下午至凌晨发泄自己过多的精力，然后一觉睡到大中午。
今天也是属于一般情况下的一天。
阿药早早的爬了起来，给炼狱杏寿郎理顺了晚上睡翘的羽毛，自己也将长发扎成了个马尾又编成一条长长麻花辫。
不大的卫生间同时容纳一个小女孩和一只猫头鹰也不算拥挤。阿药认真的刷着牙，而变成鸟后只有鸟喙的炼狱杏寿郎只能用漱口水清理口腔。
用冰凉的淡水洗了把脸，阿药接过炼狱杏寿郎递过来的毛巾擦干脸上打水珠。水打湿了女孩的碎发，细软的金发软趴趴的贴在脸侧，让她看上去特别乖巧。
“今天也要一起加油哦，杏寿郎。”
女孩贴上猫头鹰胸前柔软的羽毛，被打湿的头发也让猫头鹰的羽毛带上了浅浅的湿气。
但是炼狱杏寿郎一点也不介意，它熟练的用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灵活的翅膀帮女孩理顺了垂落的碎发，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唔姆！”
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了她们每天早上出门和晚上睡觉前必做的动作。
这像是什么为了确定彼此真实存在的仪式。
出门之后阿药走向厨房，而炼狱杏寿郎则抓着以藏送他的武士刀飞向甲板晨练。
他们不再像刚刚到这个世界时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贴在一起，但是分开久了依旧会感到焦虑。
恋人的胸口被破了个大洞和在怀里慢慢变成稀碎的灰烬消散而带来的阴影可不是能轻松抹去的。
阿药在推开厨房门的瞬间抬手，稳稳接住了冲着她脸砸过来的土豆，又弯下腰躲飞过来的烂叶片。速度快到甚至自己的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站在厨房中央的萨奇赞赏的吹了声口哨：“不错，我以为至少会砸中一样呢。”
阿药走上前把土豆还给了萨奇，烂叶片则是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小大人似的（起码在萨奇看来）叹了口气：“下次还请萨奇先生不要用食物作为攻击道具。”
“说话真是毫不留情呢小阿药。”萨奇没忍住捏了把女孩软乎乎的脸颊，向对方暂时了土豆的另一个面，上面长了几颗小小的嫩绿色的芽。
“作为厨师我当然不会浪费食物，这颗土豆长了芽已经不能吃了，一会我们把它种到菜园里吧。”
莫比迪克号上有一个属于萨奇的小菜园，白胡子海贼团的厨师长会用他来种植一些蔬菜或调料，土豆就是其中一种。
阿药应下了一会一起去中土豆的邀请，然后卷起袖子帮对方准备早餐……或者该说是午餐。
这一船的海贼能大清早爬起来吃早餐的没有几个。
这两天复制指导阿药的是萨奇，而指导炼狱杏寿郎的则是和他似乎很合得来的艾斯。
所以这两天阿药都跟在萨奇身边，练习霸气的同时也会帮对方打下手准备莫比迪克号上的餐食。
昨天外出采购食材的队伍带回了一头比普通猪大了两三倍的猪回来，据说是镇上的猪王。
萨奇作为就把猪解体了，现在正对着一堆肉思考该做什么料理。
阿药突然想起了以藏，那个出身自和之国的男人。
船上的人似乎都认为她和炼狱杏寿郎来自和之国，所以空闲时间以藏都会和阿药聊几句，大概都是有关和之国的事，希望能让阿药找回记忆。
实际上根本没失忆也不是出身和之国的阿药听出了以藏话语里隐藏的思念。
以藏在自己还是少年时就随着自己敬仰人上了白胡子海贼团，而在敬仰的人离开后选择继续留在船上为白胡子效力。
离开家乡的具体时间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依旧怀念着故土。
阿药和炼狱杏寿郎都很喜欢以藏的为人，也因对方出身自和他们有着相似文化的国家而有着和船上其他人不同的亲近感。
而且以藏还送了炼狱杏寿郎一把名匠打造的武士刀！使用起来的感觉可不是阿药这种门外汉磨出来的骨刃能比的。
所以在萨奇准备把肉做成炸猪排的时候阿药阻止了对方。
“拉面？”
在听到阿药说的食物后萨奇挑了挑眉。他知道这是和之国的食物，但很遗憾他并不会做。
而阿药表示她知道详细做法，一定可以做的很好吃。
看着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和恳求的表情，萨奇妥协了。
反正有他看着就算做不出拉面也不会浪费食材。
得到主厨同意的阿药开心的笑了起来，声音甜甜的像萨奇道谢，萌的男人心都快化了。
萨奇想，如果有机会他以后一定要找个喜欢的女性然后生个和阿药一样可爱的女孩。
制作拉面的过程很顺利，在萨奇和其他负责厨房的海贼们的帮助下阿药很快就搞定了高汤和拉面的面团部分。
至于怎么把面团拉开做成拉面……这件事对于现在勉强能算得上四头身，短手短脚，连带着手指头也有些短的阿药来说太难了，她试了几次都无法顺利的拉出她想要的面团。
女孩盯着被自己拉断的面条，一脸沮丧。
这时萨奇站了出来，作为莫比迪克号的厨师长他很快就学会了阿药的动作，尝试了几次以后就拉出了漂亮劲道的面条。
厨房内响起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大家像是克服了什么超大难题一样开心。
以藏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就闻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顺着味道走到厨房，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碗刚刚做好的拉面。
这是萨奇第一次拉成功的面，上面整齐的码着炖的软烂入味的豚肉，葱花以及海苔片。
以藏推开门的时候阿药刚好在往拉面上浇高汤，表情严肃的像是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
高汤浇上去的一瞬间激发了葱花的香味。香气涌入在场几人的鼻腔，几名高大长相粗狂的男人立刻露出了一副痴迷的表情，看着有些滑稽。
萨奇第一个发现了以藏，他快步上前拉住对方的手，将人拉到了桌前。
“快试试看！”床上没有筷子，萨奇找了把叉子塞给以藏。
“这是阿药教我们做的，快试试看味道对吗？！”
以藏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拉面，又看了眼一旁抿着嘴站在一边，耳根有些红的阿药，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叉子这种工具只适合不容易断开的意面，用来吃拉面确实有些困难。
以藏好不容易叉起一撮放到嘴里，周围的人都一脸紧张的盯着他的表情看。
男人细细的，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面条，在咽下后又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喝了汤他又停顿了很久。
阿药看着以藏紧握着勺子的手，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被握住了。她开始担心即使文化背景一样或许她们的食物与和之国是有所不同的？
那样就是弄巧成拙了。
又过了一会以藏终于抬起头，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眶有些红。
“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拉面了！”他评价道。
厨房再一次响起欢呼。
萨奇也送了一口气，然后用手肘戳了戳以藏的肩膀，打趣道：“哟，好吃到哭了啊？”
以藏抬手盖住眼睛，用力咬住下唇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颤抖。
“笨蛋……我那是被热气熏的。”
……
那天在莫比迪克号上的船员们都吃到了热乎乎的拉面。
意犹未尽的海贼们打算去把那个镇上留着下猪崽的母猪王也买回来再吃一顿。
如果不卖，那就用抢的。
然后被马尔科一个个敲头教训了。
中午吃过饭阿药和萨奇一起把发芽的土豆种到了菜园里。
“从下午开始就是以藏带你了。”红棕色头发的厨师长接过阿药递来的手帕擦掉了手指上的泥土。
没等阿药询问原因他就接着解释道：“下午我要带着人去拿之前拜托了人帮忙找的食材，中间也需要稍微到管辖区巡视一下。”
在这个海贼横行的世界，为了保全自己，有不少国家和独立的小岛自愿为白胡子海贼团提供金钱以及食物之类的生活用品，以此换来白胡子海贼团的黑色海贼旗庇护，免受于其他海贼团的骚扰。
白胡子麾下的队长们则有着各自的管辖区，会不定期进行巡视。
阿药乖巧的点头表示理解，并让对方注意安全。这让幻想着女孩会泪眼汪汪的表示舍不得自己的萨奇有些失落。
这份失落在收到女孩所做的御守时消散。
男人一脸得意的将御守收在胸前的口袋里，挥手告辞了同伴，带着自己的队伍出发了。
而在萨奇离开的这天晚上，阿药也收到了狐之助的第二次来信。
第219章 第219章
信是被放在一个包裹里面的。
蓝色包裹凭空出现在阿药和炼狱杏寿郎房间的床上，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显得有些诡异。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房间里出现了原本没有的东西，阿药和炼狱杏寿郎都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
只是两人的视力都很好，远远的看见了包裹深蓝色的布上还印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时’字，字的右下方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爪印。不难联想到时政和狐之助。
猜到了包裹来源的阿药松了口气，她抱着炼狱杏寿郎进了屋，将房间的门反锁。
炼狱杏寿郎抬了抬翅膀，阿药顺从的放开手让猫头鹰能够飞起来。
不算大的房间限制了炼狱杏寿郎的飞行空间，与其说是飞不如说是借助翅膀滑翔到了床上。
他用喙扯住了系带的一端，微微用力一拉，包裹布松开来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床。
不大的包裹里装的东西多到超出了两人的想象。要不是炼狱杏寿郎在打开包裹的瞬间察觉到不太对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被里面的东西砸到脚了。
阿药拿起包裹布检查了一下，布的内侧有着由金色的细线绣出的图案，看着像是什么法阵。每一条细线上都附着浓厚的灵力，这些饱含着灵力的金线大概就是这么小的包裹能装下超出它表面容积物品的原因。
炼狱杏寿郎配合着阿药把包裹里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除了一封印着狐之助爪印的信以外还有一整套刀剑保养的专业工具，以及一份保养说明书。一把日轮刀，一张写着‘加速’两字的符纸，一个刻着‘时’字的菱形木板，两个玻璃瓶，里面各自装着红色和黑色的药丸。
把不知道用处的东西暂时放到一边，阿药拆开了封皮上印着狐之助爪子印的信。
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和当初小纸条上的一样。
阿药不太能想象得出来狐之助用它毛乎乎的爪子握着毛笔写字的模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用光屏打字再打印出来，她看过狐之助用过好几次那个可以出现在半空中半透明的投影屏幕了。嘴馋的狐狸式神往往会把它想吃的食物名字加上‘制作方法’四个字丢入搜索引擎，然后拿着结果央求阿药给它做。
狐之助打字的动作可比用笔写字方利索了。
【审神者大人：
展信佳。
不知审神者大人近日过的如何……】
信件的开头是一大串的寒暄，字迹歪歪扭扭看的阿药都头晕。
能看得出来狐之助也不爱写这些寒暄的话，大段无关紧要的话过后开始进入正题时字就好看了些。
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一起花了大概十五分钟把信从头到尾读了两遍。
狐之助这次的信带来了很多重要信息。
首先就是关于阿药和炼狱杏寿郎此时身体状况的问题。
无限列车遇袭那晚，在童磨有意无意的防水下让阿药离开后，知晓了审神者想法的狐之助向时政发出了紧急联系。
审神者可是稀缺人才，有灵力的人每个世界都不少，但能成为审神者的寥寥无几。时政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任何一名审神者。
虽然这名审神者目前还没法进行有关于审神者的工作。
在收到狐之助的联系后时政技术部连夜加班，在世界之间时间流逝并不对等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捏出了一个可以承载阿药灵魂的躯体。
可以类比于死O里面的义骸，又或者是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的克隆体。
阿药原本的身体在阳光下如同其他恶鬼一般燃成了灰烬，但灵魂并没有消散。
时政保住了阿药的灵魂并把她放进了克隆出来的躯体中。遗憾的是时间有限他们无法把鬼的特质从躯壳中分离，所以阿药还是保留着鬼的优点与缺点，比如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以及畏惧阳光和渴望血肉。
但好消息是阿药完全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之后即使鬼王死了她也不会如其他鬼一样消散。
狐之助没有说的是如果不是鬼这种物种的特殊性，时政也无法成功转移阿药的灵魂。
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转移灵魂到新的躯壳里从而达到永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但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时政这次这么做也只是赌一赌罢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时政的几名技术人员挤在一起讨论了几天才得出这是源于鬼的特殊性这一结论。
上层封锁住了这次事件的相关资料，参与的技术人员们也被下达了不准再议此事和向其他人讲述的命令。
至于阿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那还真就是个巧合。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世界意识，都已经变成灰了的阿药不可能凭空复活。如果在把灵魂放入躯体以后就直接把阿药送回去，世界意识产生的抗拒可能会再次把阿药压成灰。
就在时政为此发愁时，阿药的世界与另一个世界发生了碰撞，打开了两个世界之间一个小小的通道。
通道链接的位置刚好就是阿药所处的位置。
然后那个与阿药世界碰撞，几乎是由大海组成的世界就在时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把人给吞走了。
这个世界就如同它看起来那样的海纳百川，在吞走阿药之后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像是大海接收了一滴从天上落下的雨水。
而阿药的世界则炸开了，之前还一副抗拒阿药的样子，突然就颇有一种孩子被抢了的感觉。
之后通过时政检测，确定经过这么一遭后阿药回到原本世界以后不会再被排斥了。
但想要回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时政得先在两个世界之间建立一个安全的临时通道才行。
狐之助在信里说通道建设的时间以海贼这边的世界计算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个班月到两个月左右。以阿药原本世界的时间计算大概是半个月。
包裹里的两瓶药丸其中白色那瓶是给阿药的。
阿药的灵魂和新的躯壳并没有完全贴和，这也是导致她现在一副孩童模样的原因。等灵魂和躯壳契合完成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白色的药丸就是起到辅助契合的作用。
另一瓶黑色的则是炼狱杏寿郎的。
和阿药不同，炼狱杏寿郎只有灵魂的一部分被吸到了另一个世界，为了保护那一部分灵魂时政也是加班加点做出了猫头鹰这个临时的躯体。
时政给炼狱杏寿郎的药是单纯的保护和温养灵魂用的。狐之助在信里特地提醒了好几遍不可以吃错，焦虑都通过字迹传染给阿药了，她确认了三次这部分的内容后才谨慎的在两瓶分别写上了他和炼狱杏寿郎的名字。
关于包裹里其他物品的用途信里也写了，刀剑护理工具就不用细说了，在使用的同时注入灵力就可以为刀剑们进行修复和保养。
写着‘加速’两字的符纸可以加速手入的进度。顺带一提如果是在本丸使用是可以瞬间完成一振刀的收入的。
日轮刀则是给炼狱杏寿郎的武器，被特地改造成了适合猫头鹰使用的样式。
最后是刻着‘时’字的木牌。那是定位器，用来辅助时政建立通道用的，狐之助让阿药把它放在她们经常待的地方。
阿药想了想，爬到床下，把木牌定在了床板下。
之后炼狱杏寿郎找以藏要了一份日历，由阿药在他们估算好的通道建立成功的日期上画上一个红圈。
两人一起看着那个被圈起来的数字，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杏寿郎……”阿药用指头勾住了猫头鹰翅膀尖端的羽毛，轻声说道：“回去之前要好好和艾斯他们道谢和告别才行哦。”
“咕——”金红色羽毛的猫头鹰发出一声长长的啼鸣，用翅膀裹住了女孩有些冰凉的手。
……
在海上的时间过的很快，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一边学习着霸气的同时也吸收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阿药跟着马尔科学到了很多外伤处理的知识，同时也搜集了许多药材，特别是带毒的，希望能找出一种和紫藤花毒一样对鬼有效的毒。
炼狱杏寿郎则与船上其他船员们天天待在一起切磋，即使用着猫头鹰的身体剑术也在一天天进步。
半个月之后，电话虫传来了好久没听到过的萨奇的声音，他说他将在五天左右回到莫比迪克号。
语气听起来心情不错，看来这次出航的收货丰富。
在接到电话的第二天艾斯打算短暂的出门一趟，同时询问了阿药和炼狱杏寿郎要不要同行。
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商量之后接受了艾斯的邀请，想要去好好看看这个与他们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当天傍晚，两人一猫头鹰乘着艾斯的小船一起离开了莫比迪克号。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附近的小岛，来自人鱼岛的甜品会在那里送到隶属于白胡子海贼团的船上。
同一时间稍远海域上的萨奇也抱着一个装着恶魔果实的箱子上了船，开始了回家的归程。
第220章 第220章
这一次的出航并不顺利，艾斯出门前忘记检查船小船的状态，他们航线到途中船就熄火了。
艾斯的船是特质的，可以用他的火焰来驱动。可是船体后面用来释放火焰的，类似引擎的装置发生了故障，火焰无法释放出去，要不是炼狱杏寿郎提前发现了问题那小船可能就要被艾斯自己烧掉了。
好在离他们熄火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岛。艾斯用麻绳捆在船身，另一头由炼狱杏寿郎抓着。
这具身体的力气比想象中的大许多，炼狱杏寿郎拽着绳子往小岛飞去，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小船拖到了岸边。
阿药不喜欢这座岛。
“来小姑娘，快来试试这个果汁，是岛上的特产很好喝哦。”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女人弯着腰，向长相精致的小女孩推销着托盘里的果汁。
青色的果汁被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杯口插着一片柠檬片作为点缀。果汁里放了足量的冰块，水珠挂满了杯壁，看上去清凉解暑。
“谢谢您，但是不用了。”阿药抱着炼狱杏寿郎后退了一步，把自己和恋人一起藏到了艾斯身后。
黑发的青年原本在和其他人交谈，察觉到阿药这边的动静后状似无意的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刚好把阿药和炼狱杏寿郎挡了个严实，彻底隔绝了中年女人的视线。
女人脸上的笑容没变，依旧拖着托盘站在原地，她盯着艾斯看了许久，似乎想用视线戳穿青年的身体，看向对方身后的女孩与大鸟。
艾斯不为所动，稳稳的站在原地继续与旁边的人交谈，直到女人转身离开。
看着女人臃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阿药才长舒一口气，不再紧紧黏在艾斯身后。
这座岛上居民们的生活方式是‘以为换物’，但每样东西的价值都是由个人主观判断。
比如一片好看的贝壳，有人愿意用一杯果汁去交换，也有人愿意用一块上好的牛肉去换。
阿药一开始还觉得新奇有趣，会用一些小东西去与岛民交换她觉得有趣打东西。
直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岛上居民们提出想要交换的东西变成了炼狱杏寿郎和她自身。
一开始只是提出想要一根羽毛，一缕头发后来要求就越来越过分。到了最后甚至有人想用一块看上去很昂贵的宝石换取阿药的一只眼睛。
听到拿着宝石的男人的要求后原本还算冷静的炼狱杏寿郎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刚刚有人提出想用一条幼犬换取他的一只翅膀时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阿药还没说什么男人就被气势突然改变的炼狱杏寿郎吓跑了。
随后阿药就带着炼狱杏寿郎小跑去找正在杂货店购买维修工具的艾斯了。
这个镇上的杂货店是真正意义上的杂货店，什么都有卖，从吃到穿，从住到行应有尽有。
杂货店的老板不是这个岛上的原住民，艾斯可以用钱在店里买到他需要的工具，而不是用让阿药感到不适的‘以物换物’的方式。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面对着客人也格外冷淡，和镇上其他商贩完全不同。
他从仓库里取出一个全新的修理箱，里面的东西足够让艾斯处理好小船引擎的问题。
“承蒙惠顾一共一千贝利。”老依旧面无表情的报出一个比正常价格高上不少的价钱。
艾斯没说什么，爽快的付了钱。
大概是艾斯的态度让老板很满意，在他们离开前还多说了几句。
“修好船后你们最好快点离开，在这个岛上，外乡人是无法完整的活下去的。”
无法完整的活下去？
这个说法引起了阿药的注意，同样也勾起了艾斯的兴趣。
黑发青年十分自来熟的手杵着收银柜用力一撑做了上去，哥两好的勾住了老板的脖子。
老板嫌弃的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艾斯问：“为什么这么说？我感觉岛上的人都蛮热情的。”
艾斯一到镇子就去了杂货店，虽然他也蛮想先体验一下这座岛屿的美食，但和人鱼岛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他只能尽快修好船。
“你们，是第一次来这座岛吧。”老板扫了眼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又转头看向勾着他肩膀的艾斯。
“这座岛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黑市。”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
“以物换物，哈。”他笑了一声抬起自己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
暗红色的木棍出现在了本该存在着血肉的位置。老板晃动着手臂用木棍敲了敲柜台，发出‘咚咚’的闷响。
“他们总是能拿出你最想要的东西来和你交换。”
“用你身体的一部分去交换。”
……
艾斯在最热的正午修好了船。
阿药裹着遮光斗篷躲在树荫下看着炼狱杏寿郎飞来飞去的帮艾斯收拾东西。
杂货店老板的话和离开时镇上居民们的眼神，让阿药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脑门。
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腰间，摸空后才想起这次自己并没有把付丧神们带出来。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阿药用狐之助送来的保养工具已经将付丧神们的刀身修复的差不多了。怕带出来又不小心磕碰到，阿药就把付丧神们放在了房间里。
另一边艾斯和炼狱杏寿郎一起把工具收好后就将船推回了海里。
艾斯先上去控制着船原地绕了一圈，确定没问题后又驶回岸边招呼阿药上船。
阿药应声，裹着斗篷一路小跑到岸边，轻轻一跳坐进了别接在船侧的另一个像是木框的小船舱里。
这是莫比迪克号的船工在知道阿药要和艾斯一起出海后特地加班改装的。
总不能像之前一样让孩子坐在船头吧！不小心滑下去了怎么办，难不成还指望艾斯那个旱鸭子去救吗，到时候两个人都得沉下去喂海王类。
因为时间紧急小小的船舱外表看起来做工并不算精致，但里面确铺满了软垫，大小也做了计算，晚上阿药甚至能抱着炼狱杏寿郎一起睡在里面。
在多出来的船舱前段还立着一个木架，方便炼狱杏寿郎站在上面，木架上还挂着一面缩小版的海贼旗。
也是为了做这个船舱，船工才会忘了检查船体其他地方的情况，好在并不算什么大问题，艾斯自己也能修好。
在确定阿药坐稳后，炼狱杏寿郎也抓稳了木架以后艾斯发动能力，火焰从船后涌出，蒸发了表面的海水华为动力让船一瞬间就行驶出了几十米。
背着风，阿药拉住斗篷的兜帽两侧，回头看了眼渐渐被水平线掩盖的小岛。
阴冷的感觉似乎还萦绕在身上挥之不去。
……
在艾斯的特别加速下他们在太阳落山前就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岛屿。同时阿药的长发和炼狱杏寿郎的羽毛也被吹的乱七八糟。
下了船艾斯没在岸边看到来自人鱼岛的船，找了半天才一拍脑袋大喊到：“我想起来了！之前那边联络过海上天气不好，会比预计的晚一天，也就是明天才回到。”
他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早知道就在刚刚的岛上吃饭了，我都闻到餐馆的菜香了。”
阿药表情复杂的看着艾斯的后脑勺，不知道该说对方神经大条还是胆子大，在听了杂货店老板的话以后居然还想在那座岛上吃饭吗？
她将头埋进炼狱杏寿郎的羽毛里。
阿药没和两人说过，餐馆的菜香她也闻到了，那股香气似乎对她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在闻到的一瞬间口中就在不断的分泌唾液。
阿药一开始还没有多想，直到听完了杂货店老板的话。
啊有些反胃……感觉晚上会做噩梦。
阿药更用力的把鼻子埋进猫头鹰的羽毛里，试图用她最喜欢气味赶走那股似乎还留在鼻腔里的味道。
感受到女孩身体的颤抖，炼狱杏寿郎抬头用链接蹭了蹭对方的。受到身体的限制他没发把阿药揽入怀里，只能以这种方法安慰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情绪低沉的恋人。
“阿药！”
艾斯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捞起了阿药，让女孩做到自己的手臂上。
阿药下意识松开了抱着炼狱杏寿郎的手，扶住艾斯的手臂借此稳住身子。炼狱杏寿郎顺势扇了两下翅膀停在艾斯带着帽子的脑袋上。
“艾斯先生！？放我下去！”阿药小弧度的晃了晃脚。
莫比迪克号上的人都喜欢把小小一只的阿药举起来，让对方骑在自己肩上或者像艾斯这样抱在臂弯里。
这让其实是个成年女性的阿药有些苦恼。虽然孩子的身躯让她的行为举止偶尔也会偏向孩子，但阿药心里还记得自己的真实年龄。
也有只有坐在老爹肩上的时候阿药不会有羞耻的感觉了。莫比迪克号的大家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威严又爱护孩子的父亲。
“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不要乱动小心摔了。”艾斯笑着把阿药放下，看着女孩羞红的脸上不再像刚刚一样带着不安和隐约的恐惧后满意的揉了揉对方的发顶。
“我们先去镇上找落脚的地方吧，还有——吃饭吃饭！”黑发的青年笑着向女孩伸出了手。
“唔姆咕！”炼狱杏寿郎展开翅膀从艾斯脑袋上重新飞了起来，悬停在阿药面前。
阿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再犹豫要不要牵住艾斯的手，飞快的抬起手虚虚握住了鸟类纤细的脚腕。
即使这样人的姿势走动起来让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别扭，但没人抱怨。
“还真是……”似乎被遗忘了的艾斯慢慢的跟了上去，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关系很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艾斯有一瞬间将将飞地磕磕绊绊的猫头鹰的身影看成了一个有着金红色头发的少年。
他牵着女孩的手，侧头笑着向对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