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诸朝看我直播乡村生活日常 > 第 45 章【VIP】
    随着林菱挥手作别,各朝被投影在不同器物上的仙迹随之渐渐淡去光芒,归于灰暗,除了能查看后台信息与系统通知,再无音讯传出。

    秦朝,嬴政长呼出了一口气。

    看了半日的直播,他也觉双眼干涩、身子僵硬,不由站起身,下意识挥动了两下手臂,然后才猛然顿住——如今面前还有许多臣子。

    于是便在众人好奇地目光中,缓缓转过身,一本正经道:“众卿趁此空隙,好生琢磨仙迹透露之言,若有所得,及早呈报,先下去吧。”

    遣退了众臣及儿子,嬴政才回到殿内认真打了两遍那大开大合的轮翅根仙法,果然身心舒畅,热出一身汗后,又命寺人备汤沐浴,他靠在汤池岩壁,闭目回想仙迹种种,还有自己的帝陵、扶苏与那些骗了他的术士。

    如今,他对仙迹直呼他的名姓、热爱去陵寝游玩,竟都已习惯了,已生不出什么抵触与怒气了。

    今日听了那么多,他已经清楚扶苏的弱点在何处,如今有了通晓古今的仙迹,他也不再妄想出海寻觅仙山以求长生不老,那些方士再也无法欺骗他了。他心中决定,要将那些盘桓在咸阳白吃白喝的术士都赶走……免得留在此处也是祸害。

    至于扶苏,是应当更悉心地教导他了,帝王之术可不是简单的信奉哪家学说,要稳坐天下,他还有很长一条路走啊……

    还有那霸王道杂之以统御六国、士人的汉朝国策,嬴政由此得到了灵感,已有了对付那些六国遗民和士人的对策了。

    嬴政想要收拢六国人心,而士人又想要出仕为官,那么若是用官职笼络士人,由他们去六国推行秦法稳固人心呢?他心中渐渐有个朦胧的念头:若是让李斯来完善各郡县官职,制定一套由上到下、由咸阳遍及地方的官吏制度,再广开仕途,六国之民只要愿意学秦法,都能入仕为官……而六国原有之民俗与律法,他也欲命李斯极其他法家子弟出使关东,查清各国律令、关东民意,与之谈判,在当地行兼容并蓄之秦法,不再行断绝之举,允许他们治理关东时保有与秦地不同的律法、允许当地士人留任为关东官吏,但秦卒必得驻守关东各郡要冲,以备不时之需。

    虽不分封各诸侯国,却也让关东之地享有一些自治之权,如此缓和,想必能化解一些仇怨。

    此举已经是嬴政的底线了, 他绝不愿再分封诸国,在他眼中那汉高祖刘邦的妥协也并非全是好处,郡国并行日后必将带给那汉朝一些后患,因此他宁愿耗费时间费尽心机、拉拢与压制并行,在其中寻求新的平衡支点。

    虽然无法断绝某些氏族亡秦之心,但只要百姓安定、士人笼络,那些亡了国是公卿也无法动摇大秦,之后再分而治之……但这显然不是一代君主能完成的功业,嬴政眼中露-出些许无奈,六国归心之大业,扶苏乃至扶苏的子孙,都要争气才行,还要有更多的干吏!

    还有林老夫子从一开始便说秦之改革过于急躁……那又该如何徐徐图之呢?他忽然想起林菱分享的杂交稻原理科普视频,里面曾提到“试验田”,先在一地施行,若有成效,再慢慢推行到各郡……或许书同文与秦法也可以如此在六国慢慢推行。

    深吸了一口气,嬴政的思绪又转到了后世的咸阳之上,他看到了两千多年后繁盛的咸阳,真是令他心潮澎湃。

    若是大秦也能延绵千年该有多好……

    嬴政被热气一蒸,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毕竟这么多日为了兼顾仙迹与国事,他已经好几夜没有睡好了。

    意识迷蒙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后人这长寿仙法好是好,却不知有没有更体面一些的,否则他总要屏退众人悄然研习,实在有些不便……

    #

    汉武帝时期。

    刘彻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用完一顿与后世林娘同款美味羊羹泡饼后,命宫人备上无雕饰的青布车出宫。

    此时的未央宫也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长长的宫巷浸染着一层金色,擦洗檐廊的宫人绑着袖子跪在地上忙碌着,宫外,尘土飞扬的长安街头只有一道道低矮的坊墙,没有鳞次栉比的铺面,也没有干净整洁行人。

    身着粗布衣裳的庶民百姓有的背着柴火,漫步蹒跚;有的妇人赤脚拎着重重一桶衣物去河边浣衣;牛羊的粪便被车马碾压得扁扁的,混在泥土之中,即便身处宽敞的华盖安车之中,刘彻也能闻到尘土与粪便的味道。

    偶尔也有大族或巨贾那装饰华丽的车马泼风一般横穿而过,惊得行人私下逃窜,激起的尘土使得每一个人浑身上下都灰朴朴的。

    见多了后世的西安,此时的他不禁有些恍惚。但这凋敝苍黄的才是他的长安。

    “民生尚且多艰……”

    被仙迹所见的后世吸引的刘彻,如今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仙迹时,他也不免这也想要那也想要,当知晓九州之外还有无数外邦,有那美洲欧洲有活人之粮食时,他也曾想过,若能得到该有多好,但如今看着眼前温饱都难以为继的长安庶民,他忽然就不再奢望那些太过遥远与劳民伤财之事了。

    先前,他看重的“民”也大多为士人大夫,但似乎受后世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也开始以重视的目光看向这些劳碌的庶民百姓,还有那些家奴——

    在后人眼中、在林菱与林老夫子的话里话外,“人”在后世似乎不分贵贱,奴婢、隶臣也是人,士人也是人,贵族公卿也是人,在他们眼中并无区别。

    汉武帝心想,的确如此,便是奴婢、商贾与隶臣中也不乏勇武聪慧之人,如卫青,又如桑弘羊。他又心想之前仙迹说那司马迁认为他穷兵黩武的事,心中还是不高兴:他不能不打匈奴,打仗哪有不费铜钱的?所以……仙迹还有一句话说得更好,应富民强兵!

    他就这样命人驾车绕着御道走了一圈,看了好一会儿长安的百姓,才声音艰涩道:“去上林苑。”

    等刘彻登临上林苑的高台,极目远眺时,他能望见八水绕长安的美景,也能望见苑中冈峦起伏,苑中所豢养的百兽,放逐各处,在林间跳跃奔跑啼鸣不绝,景色美不胜收。

    最重要的是,葱茏之青翠与凌凌波光的池沼掩映之间,还有千骑万乘羽林卫中的虎贲之士在其中演武,如今羽林骑中的士卒大多取自军中那些阵亡子弟的孤儿或是四处搜罗来的勇武奴隶,刘彻将他们抚养宫中,日夜练兵,这些人中最勇武聪慧者都是他日后西征匈奴的将领。

    仙迹出现前,他便想要有一支自己了若指掌的军队了。

    父辈留下的将领不多,且大多已年迈,他早就想明白了,不能总等着匈奴扰边才出击,这样的打法太被动了!这也是仙迹言李广之辛劳时,他一言不发的缘故。不论李广是否有功,对他讨伐匈奴都并无太大益处,大汉可以有很多善守的将领,却难得出一个卫青。

    他从一开始边没想着防守。仙迹出现之前,他便已决定不再束手就缚,而征讨匈奴,单靠老将是不行的。仙迹后来所言也证实了他的想法一点儿也没错。

    即便没有仙迹,他也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汉武帝有些倨傲地昂起了头。

    “陛下,您瞧,那飞马疾驰为首者,便是卫青。”身畔的宫人知道刘彻过来是为了什么,连忙指着那飞如流星一般的少年郎。

    虽只在羽林卫历练了两三日,但卫青不再为奴,羽林卫一日二餐,均有鸡子与肉汤,他每日都吃得饱,连个头都往上猛地一蹿,加之勤加习武,更是结实黝黑了不少,先前在建章宫见过他的大臣们如今若是再见到他,只怕都无法将他和那日身影单薄腼腆的少年郎联想起来了。

    而他来到了上林苑,也好似游鱼入渊、飞鸟入林,十分适应。

    他也如仙迹所言的那般天赋异禀,是个天生的将领,这才几日,便已在众人中以骑射崭露头角,而羽林卫分为墨赤汉匈两营,行对阵演武之时,卫青又能屡出奇兵,带领所在旗帜下的小队夺旗冲营,战无不胜!

    刘彻每日都命人禀报羽林卫演武情形,每每听之,都啧啧称奇。

    统领羽林卫之校尉大多出身世家贵胄,他们在历史上籍籍无名,也并不能看见仙迹,刘彻刻意不曾告知他们卫青的来路,原本他们对卫青骑奴出身还多有轻忽,但不过两三日下来,个个都他之坚韧与勇毅钦佩不已,如今与他称兄道弟,竟无门第之见了。

    今日又是演武之日,卫青又被分到了“汉营”,他纵马飞驰,背后用麻绳紧紧背负着一根巨大的汉军赤旗,大大的“汉”字凌风而展,随着他回身几箭,身后追击的“匈奴”营兵便应声而倒,而两边又冲出接应的汉营骑兵,将那几个落马“匈奴”压倒在地。

    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演武时用的是无矢之箭,还有未开刃的长刀,但还是煞有介事地桀桀怪笑着在那几个可怜的“匈奴”脖上一抹,兴高采烈地跟匆匆赶来的监军说:“斩首!斩首!快计功!”

    而被分到匈奴阵营“被斩首”的羽林卫躺倒在地,则气鼓鼓地嚷嚷:“今日抽签又成匈奴,气煞我也!”

    “你们别得意,若非卫青抽签几乎次次归属汉营,尔等怎能赢我!”

    还有人伏地大哭:“呜呜呜又输了,可恨,我手气太差了,回回都是我扮匈奴!明日演武前, 定要叫我娘替我问巫卜,叫我当回汉骑!”

    刘彻望着望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宫人躬身问道:“陛下可要召见卫青?”

    刘彻含笑摇摇头:“不,不必打搅他们。”

    他背着手一步步走下了高台,之后又停下脚步回头去望,演武还未分出胜负,卫青背负着的汉军旗帜已经飘扬得很远很远了,但他却好似还能望见那一抹猎猎作响的赤红。

    真美啊,今日的阳光。

    刘彻回过头去,大步下了台阶。

    #

    唐朝,贞观年间。

    李世民先吩咐身边近臣将如何防备藩镇割据之事议一议,之后遣散大臣,便急匆匆往内廷而去,先是不让人通报,悄没生息地移驾到了内苑之东——那里是皇太子李承乾日常起居的东宫。

    自打仙迹提及他与承乾日后会不睦,李世民心中便无法安宁。

    李世民所乘坐的乘舆晃晃悠悠地穿过了通训门,东宫中绿树成荫,遍植香柏,是李世民对儿子李承乾长得如松柏一般成材的期待。

    东宫中主殿名为显德殿,如今李承乾还年幼,日后他长大了便可以在这里接见东宫属官,听取他们的谏言了,如今大多时候倒是空着的。

    现今李承乾最常呆的地方,便是崇贤馆,那是他读书的地方。

    李世民进了东宫,走到崇贤馆不远,便听见了郎朗的读书声,他神色便微微一松,嘴角也跟着露-出一点笑意来。

    他素来爱护承乾,派了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杜正伦、魏征等才学渊博的臣子悉心辅佐和教导太子,还为李承乾选了最亲近的侄子长孙家庆为伴读。

    “承乾子由聪敏睿哲,幼观《诗》《礼》便能侃侃而谈,此时定是承乾在习读诗书。”李世民不由对左右如此称赞。

    走近隔窗一瞧,果然如此,年仅九岁的李承乾端坐在长案之后,恭恭敬敬地向太子太师李纲虚心请教书中典故,态度极为恭敬,李纲已经年迈,老眼昏花,李承乾还极有耐心地将问题重复了好几遍。

    李世民见了极为满意,又悄悄地踮起脚尖走了,生怕打搅儿子读书。

    “我儿敏而好学、尊师重教,如此品性纯良之子,朕又有何担忧?”李世民美滋滋地回到了太极宫, 还与长孙皇后好生夸了一顿李承乾对待师长的态度,长孙皇后便也松了一口气,她也能观看仙迹,故而先前也十分担忧儿子与丈夫日后有什么嫌隙。

    但如今看来父子融洽,她便也放下了大半的心。

    可是……仙迹为何会特意提到承乾呢?

    长孙皇后还是心有疑影,只是看着李世民对长子夸个不停,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仙迹已提及此事,日后再多多留心,若真因承乾长大后与其父政见相左,那她好生在他父子二人中间多居中调停便是了。

    亲父子,哪有解不开的结呢?

    尤其二郎是个善于纳谏的性子,必会包容儿子。

    于是长孙皇后也想通了,不再钻牛角尖,反而脸上微微漾起一丝红晕,小声地对李世民道:“二郎,今日御医前来把脉,说是……又有了身孕。”

    李世民眼眸顿时亮了,搂着长孙皇后一叠声道:“此乃大喜!快快坐下,如今你更要多多保重身子!”

    他数了数自己的儿女,若是观音婢此胎为男儿,便是他第九个儿子了。

    若是为女儿,却是自己的第二个嫡女。

    李世民心中期盼地想,虽然人人都盼望生儿,但他却也真心盼望他与观音婢能又得一女儿。

    毕竟能再生一个如观音婢一般聪慧善良、性情温柔的女儿,也是上佳啊!

    太极宫也因皇后有孕之事变得更加其乐融融。

    #

    武周时期,武则天虽知晓创办女科比招致文武群臣的激烈反对,却还是颁布了在以科考之制长安遴选女官的政令。

    她打着为此番开女科只为她选拔贴身伺候笔墨、抄写文书的旗号,并非正经公开取仕的科考,也不常设,幸好只招惹了几个御史反对的奏疏,动静倒不算太大,她此举便像是往幽深潭水里扔一颗石子试试深浅一般。

    上官婉儿得知此事欣喜若狂,连忙为天下女子拜谢圣恩——能为女子们开了个头已实属不易,日后只要慢慢让人们都习惯女科,还愁没有女子入仕之途吗?

    除此之外,武则天还想到林菱所说那韦陟随意杀奴的故事。如今京兆韦氏也是沃野千里、四世三公,几乎代代都出宰相,十分显赫。

    如今在朝为官的韦安石也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武则天并不知道韦安石便是韦陟的父亲,她只知道那韦安石成天就知晓找她的宠臣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的茬。

    是个脾气暴躁又古板的老学究!

    韦安石甚至数次当着武则天的面折辱二张,还上表检举其罪状。逼得武则天只得命韦安石与夏官尚书唐休璟对二张进行审讯。

    不过嘛,武则天可不是那等随意被臣子威逼的皇帝,她冷冷一笑,前几日她不等二张的审讯结束,随意寻了个由头,便将韦安石调离了朝廷,外放为扬州长史。

    如今再没有苍蝇在她耳畔嗡嗡叫了。

    她身为皇帝,有两个内宠有何奇怪?

    这韦安石非得逮着不放!可恨!

    何况二张不过是她放在外朝的手眼,他们擅权专-政,她自然知晓,她若是不知晓,二张也没这个擅权专-政的胆子。

    那韦陟也是个草菅人命的!

    没一个好东西!

    武则天狠狠地再下了一道旨意:为天下长治久安着想,不得裹挟流民为奴,不得霸占户口,胁迫贫弱户当私属奴仆!

    #

    北宋,赵匡胤与大宗正寺正司查了半天,倒没有查到“赵炅”其人,于是越发有些放心不下了,这宋太宗究竟是谁?

    但如今仙迹已暂时“下播”,他也无法询问仙迹此事了。而在这儿之前,赵匡胤从没有想过他的后继之君会出差错。

    他原本只担心德芳德昭不堪大用,毁了大宋名声,谁知这“太宗”压根就不是他们!

    随后,赵匡胤又想到生母杜太后曾有过“兄终弟及”的偏心,又沉下脸来。不过如今这宋太宗也不是大弟之名姓,倒让赵匡胤略微松了一口气。

    如今思来想去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仙迹重现了。

    于是赵匡胤强迫自己召见群臣处理国政,又秘密召见赵普,询问暗中前往倭国之官员与船只的安排是否妥当,也算忙得有条不紊。

    #

    明洪武年间便不同了,那是愁云惨淡万里凝,那是胡天八月即飞雪,总之大内禁苑中伺候的内监人人屏息静气、蹑手蹑脚。

    无他,皇爷刚刚被妙手回春的御医针灸刺醒,面色却还是极为苍白,实在是经不起更多的刺激了。而马皇后也卧病在床,听闻时时泪流不止,幸好太子妃常氏急忙入内侍奉汤药,竭力安抚婆母心神,宫人们才可算得到了喘息之机。但皇爷这边却不愿见任何人,紧闭宫门,不吃不喝,谁敢推门入内便要狠狠挨一顿砸——现在殿外满地都是碎瓷片,可把人愁死了。

    朱元璋一身皱巴巴的里衣,连头发都蓬乱,背对着门扇,呆呆地坐在冰凉的地上。

    他一生跌宕起伏,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他自认做得不错,但如今才发现,他是大错特错了!

    孙儿没了,妹子走了,儿子也没了。

    大明到了那些不肖子孙手里,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想到他曾强撑着老迈之躯,悉心教导那个没见过的鳖孙,谁知道他八年下来只长个头不长脑子,哪个皇帝这样削藩的!?

    一年五王同削!

    最后竟只有老四一个人被逼反,那都是他老朱儿子教得好了!

    都是他的儿子啊,一个个都是他的亲儿子啊!

    十二举家自焚,好儿子,好骨气啊……

    朱元璋想着想着气得又落下泪来。

    儿孙都是债!

    可他又不能不管!

    都说老四造-反,可他是怎么造的反?虽然那朱允炆脑筋不大灵光,但大明的百万将士可都是久经沙场、尸山血海淌过来的,他们总不会也各个都昏了头,不知道该如何打仗了吧?

    仙迹还说老四把兵权交了,朱元璋就更想不通他是怎么造的反?手里没有兵,他怎么打?而是北平那地方是真平啊!骑兵冲上几回,再重兵围困,差不多就完了。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已经联想到是不是老四的儿子在京城为质时与老四里应外合发动玄武门之变,然后把那鳖孙拿下了!

    这样倒是显得合理了不少。

    朱元璋险些就把自己说通了。

    但是拱卫京师的三-大营也不是摆设啊!

    就在他冥思苦想都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朱元璋都不用回头,反手就将博古架上的梅瓶直接扔了过去。

    朱棣一蹦三尺高,小声道:“爹。”

    “你来做什么?看你爹死了没?准备改年号叫永乐了是不是?”朱元璋其实心里已经不生这个儿子的气了,却还是拉不下面子来。

    朱棣舔着脸笑:“儿子给您带了只烧鸡。”

    他从怀里掏出个还热乎的油纸包, 又揉了揉被烫红的胸口,这才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靠近了如受伤老虎一般的朱元璋。

    “爹,以后我也是逼不得已,您就别怪那个我了。”朱棣哭惨,又递上烧鸡,“儿子又没犯不法事,好生替侄子守边,谁知道竟有杀身之祸,您给主持公道,儿子这条命也是命呐!”

    “你大哥呢?去你娘那儿了?”朱元璋不想理他,但也没有把人赶走,虎着脸把烧鸡最肥的鸡腿掰了下来,恶狠狠的下嘴撕咬,连鸡骨头都一起嚼烂了。

    朱棣点点头:“娘听说这些事伤心不已,大哥和大嫂都守在一旁,但又担心爹也郁结于心,这么下去伤了身子骨,实在不值当。”

    又停下来缓了缓,朱棣狠狠吸了吸鼻子,红着眼跪在朱元璋脚边:“儿子虽怕爹您打我,但儿子如今听下来只觉着问心无愧,儿子虽然造了反,但儿子没有对不起大哥,儿子也没有对不起爹娘……”

    所以他才敢来见朱元璋了。

    反而他心里还有点难过,爹娘都走了,大哥也走了,几个兄弟也身陷囹圄、死伤惨重,只剩了他一个……

    那时候的他,又是本着怎样的心,举起反旗的呢?

    朱元璋瞥了眼朱棣,见他一副倔强的样子,心却软了,这个孩子生在战火之中,幼时跟着他老朱打天下,没过过一日安生日子,他也没空管教儿子,把老四几个都丢给了标儿,等他一统天下,老四几个都大了,朱元璋又把老-二、老三、老四都丢给几个老伙计随军出征。

    老四这么大了,朱元璋却不记得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儿了。

    但他相信老四说得话,都是真心的。

    “起来吧,那么大人了流什么马尿!”朱元璋粗声粗气地把儿子拽起来,还给他手里塞了个他一个鸡腿,“吃吧,爹不怪你。”

    朱棣眼睛一刹那便憋红了,又不想丢脸,连忙埋头啃鸡腿。

    父子俩之间难得氛围安宁。

    朱元璋瞅着儿子,那满肚子疑惑又涌上来了,他撑着脑袋,上上下下把老四看了又看,还是弄不懂这人怎么就能造-反成功的:“老四啊,反正是你以后做的事儿,那你跟咱说说,你究竟是怎么造-反的?”

    听到此问,朱棣嘴里还有半个鸡腿,张了张嘴, 满眼离谱:“爹,这我上哪知道去?我如今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儿。”

    “那你现在想想。”朱元璋又掰下鸡翅膀放在嘴里嘬了嘬,老四这话倒是真的。有他大哥在,他们底下的兄弟从没人敢冒头。

    朱棣:“……”

    先前老爹知道他造-反恨不得剐了他,现在却叫他想想以后怎么造-反的?这还能提前想的嘛?

    “儿子想不出来,儿子没了兵权、儿子的儿子还在人家手里,总不能拉着燕王府那三瓜俩枣的护卫军一路打到南京去吧?”朱棣自暴自弃道。

    朱元璋呵呵地冷笑了,放下话来:“你要是能用燕王府那几百护卫军打咱留下的百万雄师,咱不如改叫你爹!”

    朱棣撇嘴。

    朱元璋被儿子这么一打岔,精神总算有些恢复了,但“老四如何造-反才能成功”的疑问还没定论,又一个疑问冒了出来。

    对了,为何那鳖孙光削“朱棣五个弟弟”,老-二老三呢?

    他又陷入了沉思。

    这时,屏风上漆黑一片的仙迹忽然晃动了一下,好似水波荡漾一般渐渐显现出来了后世的模样。

    林菱与两个爷爷都换上了汉服,林菱穿的是仿唐的短衫襦裙,还梳了个古代发髻,额上贴了花钿,两个爷爷却都是明制服饰,三人已经置身人来人往、流光溢彩的大唐不夜城之中。

    “换装备啦!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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