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只因为一句“真好看”, 眼前的白毛少年似乎整个人都在冒小花花。
九岛月也只当他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放光芒。
玩归玩，两人也没忘了正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之后, 他们就在附近开始找起人来。
庆幸的是，十来分钟就跟找了几圈又折返回来的乙骨爸爸遇上了。
年轻的父亲一把将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五条悟:“举手之劳而已。”
九岛月:“是的，所以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之后我和我家太太可以登门感谢。”
对于对方可能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对于这位差点就失去孩子的父亲来说却绝对不是可以轻描淡写被揭过的恩情。
“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而且我们也不是本地人, 明天就准备回东京了。”
“原来是到仙台来旅游的吗，这样的话, ”乙骨爸爸一边说着, 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来，递给了九岛月。
“这是我们家经营的温泉旅馆，下次来仙台，有时间过来的话请务必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一番。”
九岛月见盛情难却，在收了对方名片后, 向对方道谢到，“谢谢乙骨先生，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去拜访的。”
“客气了，那我就先带犬子回去了, 祝你们旅途愉快。”
“好的。”
“忧太跟哥哥姐姐说再见吧！”
“月姐姐, 悟哥哥, 拜拜～”
小家伙找到爸爸之后, 反过来倒是有点舍不得九岛月和五条悟了, 被爸爸抱在怀里的他, 孔雀蓝的大眼睛一直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们。
“拜拜～忧太，”刚当上妈粉的月也有点不舍。
不过有缘的话未来再见吧！
——
等人走远了，见她的视线还无焦距地眺望着远方，也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五条悟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花火大会要开始了。”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吗！”而且过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还没有跟硝子和杰遇到，“得先去找他们吧？”
谁知道她刚准备拿手机，旁边的悟已经先一步开口道，“不用，我发信息了，让他们找不到人直接到观景台那边集合就好。”
“你什么时候发的信息？”
九岛月看着他手上抱着那么一堆玩偶，拿个手机都不方便吧。
“在刚找到你的时候，”他才不会告诉她一开始给另外两人发短信的目的是为了能和她有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呢。
谁知道马上就“杀出来”一个迷路的人类幼崽彻底地打断了他的“独处大计”。
“不愧是五条老师！”
“怎么又叫老师！”眼看着称呼又回去了，DK悟怎么可能妥协。
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大猫猫的不满，九岛月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不愧是悟！”
就这么再次机智地成功阻止了一波猫猫炸毛。
之后眼看着都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占到好位置的两人也不敢再耽搁，赶紧移步约好的那处观景台。
中间途经一处人烟稀少的小石径时，九岛月终于找到机会将占据了五条悟的怀抱多时的几只玩偶都收纳进了自己的影子里，“搞定~”
又过了几分钟，终于在观景台的栏杆边遇到了等候多时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
月第一时间向两人道歉到，“对不起，硝子，杰，让你们久等了。”
硝子见到小伙伴们终于安全汇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
“难道是悟你又跑去买那种需要排很长队伍的甜品了？”
作为挚友，杰自认为悟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不过他这次确实是猜错了。
五条悟一边将头顶和杰同款不同色的猫咪面具推到了头顶的一侧，一边开口反驳道，“哈？杰，老子是这样的人吗？不过就是遇到个跟爸爸走散的小鬼，所以耽误了而已。”
[你就是这样的人吧！]
九岛月默默地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再次想起当初她和咩咕咪去仙台回收宿傩手指那会儿，某个家伙不就是跑去排队买喜久福了最后才姗姗来迟。
不过这会儿别说杰了，硝子闻言，明显也有些讶异，没想到“人渣”同期竟然是去助人为乐了，“所以小孩的爸爸最后找到了吗？”
DK悟自信叉腰，一副等夸的模样，“当然是找到了！”
可惜没等他们再继续说点什么，八点一到，第一朵金色的烟花伴随着一声巨响准时地在空中绽放开来。
所有人包括同样在此处看烟花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仰望着天空发出了一声声赞美的感叹。
紧接着更多五颜六色的花火在夜幕中怒放，稍纵即逝，却美不胜收。
果然烟花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让人觉得好漂亮呢。
正是因为短暂所以才弥足珍贵吧，就像生命那般。
此时的九岛月，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了昨晚所做的“恶梦”中那些诡异的片段，即使她今日一整天都在刻意地回避着有关这个问题的思考。
终究也还是不得不正视的，什么该改变，什么该保持现状以防止“修正”后带来更可怕的结局。
都应该慎之又慎的！
为了她想要保护的大家能够在未来尽情地享受生命的绚烂，也为了不将更多无辜的生命牵扯于其中。
抬起的双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夜空，暗金色的瞳孔在烟花的映衬下流光婉转，明明灭灭。
似彷徨似坚定，又似惆怅似喜悦，总之是五条悟从未见过的复杂，即使他拥有着能收集到无限信息的“六眼”，他也看不懂此刻少女的眼神。
“在想什么？”
“在想……”在想怎么拯救更多的人啊！
只是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既然想要拯救是她自己作出的决定，那么她就应该自己去完成这个使命。
说出来只会将其变相地加诸到别人身上，这可不行，至少对象是五条悟的情况下，不行。
毕竟她从未曾问过对方希不希望被拯救，只是出于自己想要他活着的“私/欲”，在一厢情愿地行动着而已。
看起来是“大义”，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我行我素”，就像她在对待天内理子和天元同化这一件事上，她自私地选择了为了多数人的未来而牺牲天内理子。
凭什么？她有这样决定的资格吗？
如果是真正的无私就该思考连天内理子一同救下的方法不是吗！
可是从“未来”的结果来看，她果然是自私的……
所以对于白发少年的询问，她最终只是将视线转向他，与那双比烟花还浪漫的蓝眸深深地对视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在想悟的眼睛真好看～”
“小骗子。”那么复杂的神色怎么可能只是在想这个。
“啊？怎么会呢，悟的眼睛真的是我见过最最最漂亮的眼睛了。”
仿佛承载了一片阳光下的汪洋一般，比宝石还要耀眼的眼睛，怎么可能不漂亮呢！
“哼╯^╰！”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少女过于真诚的注视让五条悟双颊再次升温，没有了面具阻挡的他带着几分欲盖弥彰地转过头去再次看向了夜空的花火。
只是那烟花映衬下依然难掩粉嫩光泽的薄唇早已不自觉地扬起了好看的幅度。
至于九岛月，被他这么一打岔，倒是没有再陷入那种情绪里了。
就先认真地享受这当下吧！
——
翌日
昨晚花火大会之后，又继续逛了好一会儿庙会，给两个不在场的一年级后辈——七海和灰原都买了礼物，四人才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群人再次睡到自然醒之后，才紧赶慢赶地坐上了回东京的新干线。
在此之前，九岛月已经在私下里试着用从诅咒师老头那里拿到的手机号码，联系了孔时雨这位在诅咒师圈子里很有名的中介。
以有任务想要委托为由，跟对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等几人到了东京，已经是下午两点，离月跟对方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在看到来接他们回高专的辅助监督的车子时，带好口罩的九岛月朝三位同伴摆了摆手。
“那我们就先在这里分开了，之后我会自己打车回高专的。”
“月，真的不用我们陪你一起去？”夏油杰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
大概是因为这是自九岛月穿越以来，她的第一次单独行动了，而且还是要去见一个素未谋面的诅咒师中介。
“杰妈妈”想不担心都很难。
只是关系到她那个所谓的“机密任务”，他们似乎也不好插手。
“安心啦，杰，我自己能搞定的！”应该吧……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但是为了不让他们替自己担心，还是作出了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真没问题？”硝子也有点不放心。
九岛月:“没问题！这可是天元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哦，不就证明了我能胜任吗！实在不行我也会向你们求助的！”
“最好是这样，”最近傲娇属性爆表的DK悟板着一张脸，尽管内心其实也很担心，说出来的话口气却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记得见完人就赶紧回学校，要是逃学，老子可是会代表夜蛾去抓人的。”
月这会儿倒是没心思跟他抬杠，只是乖乖地点头，“好的，我把要办的事办完就立马回学校，所以真的不用担心啦。”
“切～老子才不担心你。”
她当然知道对方在说反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回道，“是是是，悟一点都不担心我。”
“我……”
没想到总是跟他互怼的小丫头这会儿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的五条猫猫反而把自己给噎住了。
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行，真是要疯！
所以最终他也只能扶好墨镜扭头就走了。
完全不知道少年的内心经历过怎样的挣扎拉扯的九岛月，在看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妥协了，心里也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果然猫猫要顺毛撸才行啊！
难怪她之前每次忍不住跟他杠的时候，他总能更气人。
看来以后跟这家伙得转变相处路线才行！
这是用“直球”打败了“傲娇”吗？这么有意思的一幕，杰和硝子都很不厚道地笑了。
——
新宿
繁华的商业街，一家咖啡店临窗的卡座里。
坐下后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的九岛月频繁地确认着手机上的时间，直到三点整，伴随着咖啡店的门铃响起。
一个身穿咖色西装的中年大叔出现在了店门口。
朝店内环视一圈的视线直接就从她身上略过了。
“……”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九岛月也是一阵无言，看来作为一个十六岁高专生，自己是直接被对方排除在委托对象之外了。
而且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今天的她也没有穿高专校服，而是穿的是日常的私服，被当成咖啡店再寻常不过的客人一点都不奇怪。
就在这位中年大叔已经拔腿往另外一个独自坐在角落喝咖啡的成年职业女性走过去时，九岛月这才赶紧抬手招了招。
“孔时雨先生，这里！”
“？”孔时雨脸上是再明显不过的惊讶，作为原刑警出身的他秉承着职业素养，第一时间就将对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看起来日常却价格不菲的穿搭，一举一动中无不透露着优良的家庭教育。
恐怕这个外表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出身还不低。
但其自身所自带的上位者的庄重和自信，又有别于大家族那种大多被作为联姻工具培养的千金大小姐的内敛，所以她应该是家族中的独女，从小就被作为继承人的独女……
仅仅是从店门口走到卡座边这十几步的距离，这位原刑警先生就从“蛛丝马迹”中得出了不少信息。
作为一名委托对象包括但不限于富豪商人、军政要员和各界名人，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替这些人从事一些只能通过诅咒师才能解决的勾当的中介，孔时雨已经开始思考这样一位大小姐会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找上他的。
她想委托除掉的会是怎样的人？
任务的难度会有多高？
能支付的任务金额？
……
大脑转得飞快的他，面上已经神色不显地先一步询问道，“之前就是你打电话联系我的？”
“对。”
在孔时雨打量她的时候，九岛月自然也在打量他。
不过她并没有对方那么毒辣的洞察力，而且真正见面之后，她发现这位在剧中表现出了很强的业务能力的大叔，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位很普通的邻家大叔。
外貌普通，气场普通，身上也没有咒力波动，甚至在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后，还有点和蔼可亲。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就是他擅长伪装，就像有一句话说的那样，“真正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所以基于剧情对这个人的印象，九岛月根本不可能因为他无害的长相就将这个人归类为好人那一挂。
不过嘛，只要对方是只认准钱办事的人，她驱使起来也就不用瞻前顾后。
“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吗？”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后，孔时雨才继续说道。
“久堂月。”
“据我所知上流社会中久堂这个姓氏并没有能跟小姐你的身份对得上号的人物吧？”
“我想需要找上你办事的人应该没几个会用真名吧，中介先生。”
“确实。”
孔时雨放弃了想要继续深究的打算，真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一定非要从对方口中问出。
如有必要他之后完全可以私底下再做调查。
“所以，久堂小姐找上我这位中介是有什么委托吗？”
“想让你帮忙找人和调查一些事情。”
“找人？”孔时雨习惯性地拿出一根烟来，只是在意识到这里是咖啡厅之后，也仅仅是将烟夹在了手上。
“嗯。”
九岛月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难不成这人一开始是认为她是来委托他杀人的？
看起来对方确实有这么想过。
“那么久堂小姐想找谁？”
“首先，是一个男人，叫伏黑……或者说叫禅院甚尔这个名字你可能会更熟悉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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