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7342年,仙舟联盟与数量庞大的丰饶民新一场的战争彻底拉开了帷幕。
纵观历史,仙舟联盟和丰饶民的战争从不是一边倒的倾轧之势,你来我往各不退让,战况逐渐升级的情况下,相去不远的玉阙方壶两艘仙舟也陆续派兵加入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木渊终于磨得他家老头子松了口,教给情报部门自己鼓捣的各类仿真机巧的进阶技巧后,便要启程前往前线。
他走的时候特开心,不像是要进入一场吞噬人血肉的绞肉机,而是去游乐园里观光游玩,青萝遥遥望着玉界门微亮的阵法,缓声道:“将军,这样没关系么?()”
有什么关系??[”腾骁抬眼看她,“既然不是小孩子了,下了决定那就去吧,不然呢,把他扣在后面一辈子护着他?那我干脆给他挂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算了。”
“可您之前还忧心他态度不对,唯恐他步上一些同袍的后尘,不是么?”
是忧心的。但……腾骁想到前些日子那份事无巨细的作战书,与后脚递交上来的力透纸背的请战书,又想到太卜司的太卜言之凿凿称“变数已至”的画面。
他尚未回神,青萝忽地看了看时间,换上了她常见的笑面:“将军,该去开会了。”
“……”
木渊是跟着后备队伍一起出发的。
仙舟的斗舰与丰饶民的兽舰上天入地,从宇宙一路打到选做战场中心的倒霉星球天空中去,木渊随队的飞船突破云层时,他清楚地透过窗户看见远处有一艘斗舰蛇皮走位扭开兽舰狰狞的触手,一个神龙摆尾赏了对方一脸炮弹。
就那么惊鸿一瞥,都不需要第二眼,木渊就知道那艘斗舰里的飞行士肯定是白珩,无他,那迷人灵性的走位太眼熟了,那艘斗舰都倒过来头朝下的飞了!
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马上要降落了,怎么还在这发呆?”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木渊侧首望去,对方是和他同期的工匠,青年人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红框眼镜,制服穿得板板正正,一丝褶皱都没有。他一板一眼地推好略微滑落的镜框,说道:“忘记恭喜你,你的作战申请终于在通过后有用武之地了。”
木渊很确信,这是在嘲讽他。
他先是花了几l秒回顾一番自己有没有跳脸嘲过对方,记忆引擎加足马力高强度搜索后,也没找到相关记忆,木渊想了想,决定直言相问:“你好像对我有些怨念。”
“有些怨念?”青年露出细微的疑惑,他摇了摇头,冷淡道,“我没有。”
那他懂了。木渊恍然,对方大概就是那种明明长了嘴但就是学不会好好运用的类型,看样子面部表情也十分匮乏……啊,就是那个吧!三无傲娇款!这种人设真是常青树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青年:“我对你有很多怨念。”
木渊:“嘎?”
青年:“不过某些方面我也许应该感谢你……在以前,我对阵法一窍不通,直到
()
你在洞天各处安装了机关,我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解出来在我锻冶室门口不足五步位置的挡路机关,被机关立体环绕循环嘲笑了四十五遍。后来,我自太卜司借阅许多书籍,下一次,我将会把我的机关也设立到你的门口,权当较量。”
木渊:“……”所以,对方这是在怨念他把机关设的语言包太遭人恨,还是在谴责他把机关设置的地方太遭他恨?而且居然被嘲笑了四十五遍……这是真对阵法一窍不通。这样还能考入工造司,朋友,你就是传说中的偏科战神?!
不在规定时间内解开就会被立体环绕疯狂嘲笑的机关……木渊摸了摸下巴,思考,再思考,再用力的思考……
“啊!”他右拳锤左掌,醍醐灌顶,“是我派喜糖那次么?”
青年颔首,尚未开口,飞船船体微微震动,他顿了顿,说道:“到了。”
“约战就算了,我们幸运e帅哥从来不乱给自己立fg,建议你也改掉这个坏习惯。”木渊对他摆摆手,越过人去列队出舱。
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爱在大敌当前的时候搞些经典剧情……呵,他才不会上当!
他啊,可是励志要做拔旗专家的!
……
被选做战场之地,是一片无人活动的荒凉之所,在天上看时能发现地面还有些残存的高楼遗址,代表这颗星球也曾有过文明的诞生——但八成是都寄了。
木渊伸出手,接住乘着风飘来的银杏叶,三分之一的叶片上浸染着不规则的血迹,他抬眼向银杏叶飘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丹鼎司驻扎的医疗处营帐。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除了十王司,恐怕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常面魔阴了吧。
他的魔阴被压制得很好,可见当年病急乱投医走的一步是正确的……可惜了,那不是谁都能复刻的,搞不好就变成了行走的黑洞,周遭人都要遭殃。
木渊摊开手,任由那片银杏叶归于天空,顺风而行。
有熟悉的气息自后方靠近,对方问道:“在看什么?”
“风。”木渊放松身体往后倒去,不出所料的落入坚硬的怀抱中,他看向天空,缓缓道,“【这世上没有纯粹的自由,就算是风,也有吹到头的时候。】……我曾经很喜欢的一个人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他很有求生欲的补充道:“哦,不过我对他没有世俗的欲望,我只是很喜欢他的观点……”
虽然对方的狗真的很多,由风系小男孩、五百岁合法正太、嘴毒但有问必答等特性集大成者的人物,对方各种相关的二创视频要么是变态扎推,要么是抖齐聚一堂,随时随地都能被迎面而来的赛博苦茶子淹没……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jpg
景元撑着他的背把人推直,纳闷儿道:“我是看上去很容易吃醋的类型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木渊也纳闷儿,“你难道不是那种看上去不吃醋但心里全是‘这个仇,我记下了’然后找机
会疯狂折腾我的类型么?这不比面上吃醋恶劣多了?”
景元:“……倒也没错?”
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木渊翻了个白眼站好。
“怎么没去带队,特意来接的?”
“也不算特意,镜流带人应敌,我留阵调整策略。”景元坦诚道,“正好有点想法,想找你实施一下。你跟我来,我们找个营帐进去说。”
大敌临前无儿女情长,方才的一倒一接就算做了有段时日未见的两人的亲密,木渊跟着人入了一处军帐,正中摆着一盘巨大的沙盘,景元捻起一枚新的棋子,视线落在棋盘之上。
有了木渊这么个带有未来记忆的bug东西,罗浮别的不说,隐蔽仿生监控系统做得绝对在仙舟联盟中都难寻敌手,足够详尽的信息汇于穷观阵,令太卜司的卜者们能够更精准的推算出一些信息。
景元靠着信息差与自身出色的头脑阅历,在军中已有了极大的声望,他轻捻手中棋子,沉吟道:“如今丰饶民经过数次埋伏失误,甚至被反包抄的情况。机巧造物在过远距离下无法精细操控,虽不能得知对方营内全貌,却可预料到他们必定有所动摇。”
“此次丰饶民大军不止有步离人和受他们蛊惑任由差使的慧骃人,造翼者们正在寻找合适的入场时机。”景元眸光一转,手指随之而去,点上沙盘模拟出的高崖顶端。
造翼者,人科的有羽亚种,双臂生羽,是一群故土被反物质拆迁大队光顾过的……鸟人。
顺带一提,不知道是不是作为人科亚种的原因,他们的翅膀很难吃,超级难吃,难以下咽到让木渊现在一想都会脸色发青的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毛病,要是他们的翅膀好吃的话,本就失去了母树的造翼者的数量估计还要锐减,具体可以参考步离人折腾出来的视肉,那些黏黏糊糊的东西发起狂来破坏力极强,还能够影响人的神志,甚至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操控,很长一段时间为仙舟联盟带来了麻烦。
——直到某一天,仙舟人发现,这玩意儿能吃。
具体是哪位人才发现的已不可考,反正现在的视肉已经成了饭桌上常见的一道□□,而宇宙中关于视肉作乱的新闻也逐年减少,该物种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会摘下作恶多端的标签,转而贴上珍稀食材的高价标码。
这真是个悲伤到眼泪从嘴角流出来的故事。
思维的发散只是一瞬,木渊扯回撒蹄子乱跑的思绪,神情专注地看景元挪动着沙盘上的棋子,时不时点点头。
“能做到么?”景元微微站直身子,金眸中的温柔悉数化为锐意。
“小看谁呢?”木渊跃跃欲试地咧开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我装小道具的储物器都装满五个了!”
仙舟的增援抵达战场三日后,本在静观其变的造翼者军团长和步离人的巢父终于坐不住了。
诚然,慧骃这种低下的种族死多少他们都不会心疼,但不心疼是一回事,拿命还堆不出仙舟的溃败才是最致命的,这样下去只是徒劳无功的送死,根本无法打开局面。
仿佛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的感觉如鲠在喉,步离人巢父的表情阴晴难定,心中揣测,难不成仙舟太卜司竟能算到如此精细的地步了?
事实上,丰饶民的各种行动从数年前开始就带着难以言喻的阻塞感,像是运转良好的齿轮忽然被一颗小石子卷入,不至于完全卡住,却也能切实感受到微妙的顿涩感。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巢父看向敛羽漫步而来的人形,说道:“鸣霄,你们该出手了。”
造翼者的军团长抬起眼,嘴角扯出一抹残忍血腥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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