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义教习对上诗词教习,那当然具有十足的优越性,经义是大道,诗词是小道,就好比范弘道上辈子时空里学校里的主科和副科。更别说李廷机乃是两榜进士、翰林华选出身,而范弘道只是个不太能上台面的监生。
所以任凭范弘道是怎样的风云人物,但
范弘道皱了皱眉头,没去理睬李廷机,但却侧过头去,直勾勾的看着带他进来的太监王安。这让小王太监莫名其妙的,心里暗自嘀咕,李翰林怼了你范弘道,你却只看咱作甚?
范弘道很理直气壮的说:“
如果有人替自己招呼回去,范弘道才懒得亲自费劲。但王太监去国子监办事,很是从范弘道身上学会了一些道理,当即回复道:“你是教习,他也是教习,你们文人相轻,与咱有何干系?咱
范弘道却又道:“
王安笑呵呵的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你是我干爹请来的,但李翰林同样也是我干爹请来的,你
范弘道见找打手无望,暗暗感慨小王太监成长很快,半真半假的说:“连你都不给我撑腰,那就只能谈论诗歌艺术了!”
随即他
背后的王太监十分讶异,这范弘道表现似乎有点软,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范弘道啊。再说范弘道
见范弘道居然主动送上门来,李廷机趁机端起架子,教训道:”“尚书云,诗言志,虽然是小道,但还是要导人向善!”
范弘道似乎有点不服气,又问道:“
李廷机毫不客气的反问道:“你装什么糊涂!这四句以名利诱人,也叫导人向善?难道书就仅仅是为了得利?书之事并非是无利不起早的商贾,你这样的诗实
王太监感到,单纯从辩论角度而言,李翰林讲的大道理很自洽,范弘道也不能正面批驳,未免有自取其辱的味道。
范弘道却似乎浑然不觉,环顾四周道:“自古以来,劝学之诗不知凡几,敢问当面的诸位,最有名的句子都是哪些?”
当即就有人应声答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
还有人答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从古至今,劝学这种题材的诗词实
范弘道一改方才的谦恭之态,略带挑衅的朝着李廷机笑了笑,“世间最流行的诗句都是这样,那么
李翰林最受不了眼前这低学历小年轻那种轻蔑自己的神态,“此类句子不过是被愚夫愚妇所推崇,有什么值得效仿?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世俗之见而已!”
范弘道忽然变得很激动,对李廷机很无礼的大吼道:“那又怎样?世俗之见又如何?这里与世俗又有什么区别?为何效仿不得?”
李翰林身为前辈高人,对范弘道的无礼有点生气,也抬高了嗓门直接喷回去:“这里当然与世俗不一样,怎能如同寻常世人对待!这里乃是.”
话才说一半,李翰林突然
李廷机能险些连中三元,肯定不是傻子,立刻就醒悟到什么,心里暗叫一声:差点坏了!
这里乃是宫城里内书堂,周围都是内宦太监!这个群体身体残了,失去了命根子,内心深处几乎都是格外敏感!而自己居然被范弘道诱导着,准备大谈特谈“这里与寻常世人不同”!
虽然自己的本意并非是刻意区分太监和正常人,自己只是想强调一下内书堂不同于寻常的特殊性而已。这特殊性主要是从权力格局角度说的,内书堂学生将来会是内宫最有权势的一批太监,当然与常人不同了。
但自己的话听
此刻李廷机心里不禁想骂街,这范弘道简直从头到脚坏透了,不经意间就想把自己打成歧视太监的公敌角色!如果不是自己醒悟的及时,糊里糊涂着了道儿,那自己还能
范弘道有恢复了谦恭姿态,对李翰林说:“前辈为何语塞?还请继续讲解,
王安王太监对范弘道伸了个大拇指,低声道:“还是被你借刀杀人了。”
太监学生里也有聪明人看出门道了,忍不住感慨几句,这位新来的先生果然不愧是能战天战地的人物,确实有两下子,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