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为了安抚小弟弟,当场就要痛揍儿子,好
和小叔叔一起躺
便宜爹撸起袖子要捶他,栎阳君拦
一连说了三遍。
秦栘枕着自己的右手,少年安静地睡
小叔叔睡相很好,不怎么翻动,偶尔轻轻吧唧嘴,好像梦里
“扶苏你怎么还不睡呀。”少年揉着眼,半梦半醒。
他睡不着,对面不相识,动手打了小叔叔,明日一早茅焦就要离开秦国,小疯子还说
“小叔叔,你真不生我的气吗”
少年侧过身,像模像样,哄孩子一般伸手搂住他,“不生的,怪我太久没回来,扶苏都认不不出我了,而且,王兄说得对,也的确是我的过错。”
“小叔叔不同我计较,是因为小叔叔心里,扶苏不是外人。”
“那当然,我乃秦国封君,外人不可打我。”
“什么是外人呢”
子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唔,反正扶苏不是外人。”说完脑袋靠着他的脸,困倦地闭上眼睛接着睡了。
秦栘
影子走开后,他听到了一声鹅叫,那只鹅也还没睡,不过小叔叔
殿外已经没有人声了,秦栘依然睡不着,他
栎阳君应是未见过庄襄王的面,幸而长兄如父,还有母亲
疼爱他的兄长
不等他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大秦的天下却已开始土崩瓦解。
他做过很多努力,试图挽救这个国家。他向二世进言,想保住蒙家兄弟。赵高为篡夺帝位,逼杀二世,他又不得不听凭摆布,被宦人迎立为王,内外交困之时,还能孤注一掷杀死赵高。
秦栘翻了个身,面对面盯着小叔叔的睡脸,他和秦王爹长得不像,但子婴还小,或许以后就像了。
小王叔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对琥珀色的瞳仁蒙着一层雾气,困极了,“扶苏,你还没有睡。”
秦栘睡不着,他怎么睡得着呢,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一个人,穿一身雪白的丧服,坐着白马拉的车撵,带着秦国的玺符,
始皇帝去了,扶苏也走了,万世基业崩于一夕,独剩子婴背着亡国之耻,与秦帝国一同走向末日。
少年摸摸他的脸,强忍困意,“扶苏好厉害呀,我看他年纪小,以为一只手就能打倒他,结果我竟被他打倒了。”
“扶苏做错了,不该打小叔叔。”
子婴呵欠连天,又把
秦栘轻声应诺,“好,只要扶苏活着,绝不让外人欺负小王叔。”
此刻,刘邦
但这显然是不理智的,不过时势造英雄,哪有谁是天生的王者。
假若秦国真到了那一天,揭竿而起的不是陈胜吴广,也会是别人,争夺天下的,即便没有项羽刘邦,也会有更多前赴后继的乱世英雄。
这是一个愚蠢而又危险的念头。
寝殿外,鹅又叫了一声,好烦呐,他捂着耳朵,脑袋扎进小叔叔怀里睡了。
郡县制
小叔叔睡了个大懒觉,吃完早饭跟他玩了一会儿,就奔出宫去拾府邸,今后他原有的封地也要条块分割,交由中央政府统一管理。
秦栘出宫时,正碰上医官进宫点卯,夏无且告诉他,茅焦今晨已离开咸阳,医官是个厚道人,早早着童儿备了草药干粮,
他听了只是点头,萍水相逢,不堪为别,只是自此一别,今生恐难再见了。
王敖办事认真,“少君,我已核查过当年的兵员流向,少君所说的那个叫邹负的伍长,应是去了九原戍边,但我写信过去,不知为何竟查无此人。”
他不解得皱着眉,“怎会如此呢。”
“少君若是不急,我再去信一封,详细问问。”
“不急,有劳王敖师兄。”
“少君客气了。”
魏缭懒洋洋自里舍转出,睡眼惺忪看样子才刚刚起床,“你这个小太子啊,不关心关心楚国的战事,大老远找一个伍长。”
秦栘虚心求问,“楚国战事如何”
国尉轻嗤一声,“毫无诚心,不告诉你。”
不说拉倒,反正应当也没什么消息,否则他
他随手翻着书架上的兵书,魏缭
秦栘不满地斜他一眼,“看不懂你不能教我下吗”
“哼,我才没那闲功夫。”
他捧着手里的那卷兵谈走上前去,拿胳膊肘拱拱对方的腰窝,“教教我。”
男人傲慢地别开脸,“不教。”
秦栘又拱了他一下,“教我。”
面前人扭了开去,“说了不教。”
秦太子执着地撵上去,“教我一下嘛。”
魏缭不耐烦,夺过他手里的兵书,“那我先考考你,有提九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也”
秦栘瞅着他,带着满眼求知的欲望,“谁”
国尉以为他没将问题听明白,十分气恼,“我问你是谁。”
秦栘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哇。”
男人嫌弃地拿手里的竹简顶开他的脑袋,“桓公也。”
秦太子格外无辜,“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国尉扬手要打,打没打下去,又接着问,“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也”
秦太子仔细想了想,对问题展开了分析,“也就是说,比桓公厉害一点儿,那是晋文公秦穆公楚庄公吴王阖闾越王勾践”
春秋五霸都说完了,总有一个吧
魏缭对牛弹琴,气红了脸,“吴起也”
“哦哦,你接着说。”秦栘虚心向学,
“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也”
“喔,这个更厉害了。”秦栘瞄了眼面前得意洋洋的人,揣摩出题人的用意,“难道是国尉”
魏缭怒瞪着他,“武子也”
得,马屁拍
“国尉,我都记住了,桓公出门带九万人,打遍天下无敌手,吴起比他牛,带七万人就够了,孙武更牛,只带三万人,所以我们要熟孙子兵法,带最少的兵,打最大的仗”
魏缭黑着脸,伸手往门口一指,“走。”
秦栘不明就里,“我又答错了”
男人用手里的书册,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赤壁之战,周瑜五万人打败曹操二十万兵,淝水之战,谢玄领九万人打败苻坚九十七万大军,甚至于近
王敖
国尉轻咳一声,“还没想好。”他方才问小太子的问题,其实是他正
秦栘眉头拧成结,“没想好”
魏缭从书架上拿出另一册写好的,“想看,这个拿回去看吧,看不懂再来问。”
秦栘接过沉甸甸的书简,刚要打开,却听门前老管家差人来报,“家主,那车夫今晨又送来两条鱼。”
魏缭烦闷地
“有人给你送鱼还不好啊”
“嚯,谁会白白给你送鱼呀”
“莫非有所求”
魏缭点点头,“他呀,非要让他的两个小兄弟来我这里干活儿,可我这里人手已足用了。”
“国尉既然不愿,推了不就是了。”
魏缭欠人车钱,毕竟有过
秦栘觉得奇怪,“好好的不
王敖
毕竟是国尉的家事,秦栘也不好多说,“他的两个小兄弟,也是赶车的吗”
王敖摇头,“农家子弟,住
话音未落,秦太子已扑上去一把抱住魏缭,“哇”
男人给他吓了一跳,甩了半天没将腰上的挂件甩掉,“干甚,撒手”
“国尉,了吧,他二人将来定能成为秦国的上将军”
魏缭又甩了甩,还没甩掉,“听你胡说,上将军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
“可是有国尉的点拨呀,听君一句话,胜十年书”
“去去去,我才不吃这一套。”
“吃一吃吧,国尉最好了。”
“好什么好,你好烦人”
秦栘正想法说服魏缭下苏角和涉间,又听门人来报,“家主,内史请见。”
“快快有请”
秦栘听国尉的语气还挺高兴的,实属难得,他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因为这两人
国尉想了想,“也谈不上好不好吧。”
“那你这么高兴,见我都没这么高兴。”
魏缭气恼地又开始扒拉他,“你这个小太子,不是你叭叭叭让我多交朋友”
秦栘想想,好像也是,不过他们俩脾气似乎也不很对呀,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好啦,快撒手,一会儿客人来了。”
秦栘不同他闹了,片刻,景腾大步走进来,瞧见他微微一愣,“少君也
“有些问题想请教国尉,便过来了。”
“少君果然勤勉”
“内史此时前来是为何事”
秦栘循声望去,国尉端平两肩,站得笔直,一手横
“上次与国尉聊过之后,腾回去以后时时自省,深觉获益匪浅,国尉对腾的恩情,腾铭感五内,永生不忘。”
“唉,内史言重了,何须如此。”
“不不不,国尉不必谦虚,国尉于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内史这般说,缭汗颜哪内史才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腾万万不敢当,国尉当之无愧,当之无愧”
秦栘忍不了,
内史腾干笑一声,再说他也没词儿了。
魏缭尴尬地摸摸鼻尖,无意义社交也挺累的。
秦栘见景腾还带着东西,“内史怎还拿着包裹”
景腾猛然想起来,“恰好少君也
“衣囊找回来了”可主人今日已离开咸阳了
“经过我们对他同屋几个窃贼的审讯,应是那位茅先生的衣囊无疑,只是钱财他们都已经分了,只剩这些书册。”
国尉疑惑,“内史既寻回失物,为何不交回失主,反而专程来我这里”
景腾面露难色,“理当交还失主,可我查验这些书册之时,觉得内容十分可疑,只是腾才疏学浅,看不明白,想到国尉见多识广,便拿来请国尉参研。”
“内史谬赞了,术业有专攻,高深的学问,缭也不一定能看得懂。”
“哈哈,国尉又谦虚了”
两人磨嘴皮子的功夫,秦栘已经迫不及待取出一卷打开看了,看到一半面上神情已不觉变了又变,他忽然放下竹简,“快,备快马”
魏缭诧异,“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这会儿上哪儿去给你找马”
景腾拿起他放下的那卷竹书,“少君莫不是看懂了”
秦栘推开两人,心急火燎地冲出国尉府,要命了,得赶紧追他回来,茅焦绝不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问答取自尉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