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落入青绿的草坪。
宛如水滴入海, 立时消失。
除了郁姣,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
“薛社长这跟开了挂似的, 谢家那两个合力才能跟他抗衡啊。”
一人小小声道“听说是因为他搞了什么邪术才拔高到现
另一人反驳“邪术也不是人人都能搞的,薛社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嘁,作弊的第一。”
“呸双生子才是浪费了血脉, 还不如搞个邪术合二为一呢。”
眼看两边的粉丝快吵起来,有人感叹“这两方一向不合、摩擦不断, 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打起来吧。”
“多亏了这位郁小姐,我们才能看到这样的名场面啊, ”这人看向这场战斗的导火索,忽然神情一变
“不对你们快看她”
这声变调的惊呼引起周围几人望去。
只见, 宽阔马场的中央,身形纤弱的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长
整个人紧绷得像一柄对战中的剑, 微微颤抖着, 似乎
无形的气流顺着阵法的线条流动。
阵中, 打得难舍难分的三人感受到了异状, 不由停手, 一齐看向阵眼处。
皆是一怔。
“姣姣”
闻声,少女抬起头, 稠丽的面容毫无血色、惨白如纸,额间冷汗直冒,浅灰的眼眸泛起涟漪似的暗红, 纷飞的长
她张了张唇,犬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尖尖的獠牙。
她、她觉醒了
众人哗然。
“可是好奇怪啊,因为血脉日渐稀薄,血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白
“难道她血脉强度可以比肩血族巅峰时期的那些强者吗可她只是一个混杂低贱人类血脉的普通人啊好魔幻”
还有人不禁喃喃“让三个男人争风吃醋就能觉醒吗”
郁姣摇摇欲坠地站
“”
“她这样可不像是觉醒后的正常反应啊。”
一人冷嗤“怕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为了逃避猎物的命运,什么下贱法子都能使出来,真不愧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他酸不溜秋的嘟囔,忽而被一声无奈的叹息打断,接着,一条修长的腿抬起,踹上他的后背,将他踹了个趔趄。
懒散而不耐的嗓音响起。
“让开。”
摔了个狗吃屎的少爷怒目而视“你谁啊”
“你私生爹。”
冷嗤一声。
高挑劲瘦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越过他,直直朝着马场中央而去,背影落拓不羁,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少爷揉着屁股站起身,“他谁啊这么嚣张”
“不认识,不过,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
“等等,这个操作怎么那么耳熟”
“难道是”
“吸血鬼猎人。”
薛烛抱着痛苦低吟的少女,眯眼看向来人。
高大的男人一席学院普通学生的打扮,正迈开长腿,跨过生死不知的林巍,吊儿郎当地走来,一双桃花眼沉如幽潭。
谢宴川冷冷打量。
这道陌生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那个气焰嚣张的贼人重合。
“是你。”
想到他闯入谢宅带走郁姣,还
一时间新仇加旧恨,谢镇野满含杀意地问,“这也是你搞的鬼”
刚来就被扣了顶黑锅,卫长临不悦道“乱甩什么锅,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这幅
卫长临一边躲闪,一边骂道“能不能分清主次”
说着,有些焦躁的眸光定定望向不远处的少女。
“好疼”
这声低微的泣音令双子猛然一滞。
卫长临推开两人,快步上前。
少女正缩
卫长临呼吸一顿。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神情痛苦的脸,轻柔地捏开她的嘴,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喂了进去。
他低声道“醒来就不疼了。”
未知的药丸起效很快,少女神情逐渐平静,阖上双眸,静静睡去,似乎暂时脱离危险。
看着这一幕,薛烛抬起深幽的凤眸,“你刚说的什么意思”
卫长临横去一眼。
心道就是你这个蠢货最先坏事。
他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哼“老鼠屎。”
虽说这三人阴差阳错闯入阵法,但好
面对三人诘问的目光,卫长临当然不会擅自将郁姣的计划全盘托出。
于是他满脸嫌弃,趁机报复“看不出来吗还要我一个人类教你们么她如今
冰冷的桃花眼一一扫过,口中细数道
“先是你,莫名其妙搞什么狩猎游戏,害她成为猎物不得不应付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还有你们两个,玩什么囚禁强迫那一套,搞得人心理和生理出了问题,能好好觉醒才怪。”
“”
“差点忘了,”卫长临翻了翻旧账,眯眼道“觉醒得这么痛苦主要是因为身体里有你们的血,动不动喂什么血,啧,吸血鬼果然都是没进化完全的野兽。”
“”
三人当然没信他的鬼话,都看得出来他这才是乱甩锅,但这样被指着鼻子骂,三人跟锯了嘴的鸭似的,个个默不作声、没有反驳。
见他们不再剑拔弩张地防备他,卫长临达成目的,话音一转“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安全且顺利地完成觉醒,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帮忙了。”
闻言,谢镇野不耐道“废话少说,直说吧,需要做什么”
“首先,”卫长临看了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
薛烛将失去意识的少女打横抱起,沉声道“走吧,去我的休息室。”
见他摆出一副正宫作态,其余几人虽有不满,却也没有挑这个紧迫时刻
虽说达成了暂时的合作关系,但四人皆臭着脸,几乎是捏着鼻子同行。
一路沉默寡言,气压森沉,活像出殡。
行至马场外,谢宴川脚步一顿,冷淡的眸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想要跟上来的人便被冻
抓耳挠腮也想不通这几个互为死敌的人到底是怎么握手言和的。
少女面容安静地躺
当着其余三人的面,卫长临锁上休息室的门,拉上窗帘。
这下,好端端的休息室变得昏暗暧昧。
“你做什么。”
冷冽质问声响起的同时,一只苍白的大掌死死摁住他的手腕,接着,阴戾的眼刀飞来。
“”
卫长临无语。
他先是回了个眼刀给谢镇野,然后甩开薛烛的手,最后回答谢宴川的质问
“布阵啊大哥。门外汉就闭上嘴乖乖
室内陷入沉寂。
三个门外汉冷着脸闭嘴,乖乖杵
修长灵巧的手指褪下她的长靴,一点点脱下马术服,解开浅色的高领衬衣。
少女如雪的肌肤和优美的酮体如画卷般,一一展开。
一同被展开的,还有落
“”
空气凝滞。
诡异而尴尬的氛围弥漫,还带着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奇怪的默契。
唯有薛烛黑着脸,幽幽瞥了眼面色古怪的其余三人。
“咳。”
卫长临轻咳一声,面色如常地从怀中拿出一瓶红色膏体和一支笔,然后毫不心虚地指使人正牌未婚夫
“帮忙接点水。”
向来从容优雅又高贵的薛社长,不言不语,维持着最后的一丝风度,转身去到洗手间。
接杯水的功夫,谢宴川和谢镇野已然上手将少女褪下的衣物整理叠好,放
一副惺惺作态的贤良模样。
薛烛回冷沉的目光,将水杯递了过去。
“给。”
卫长临接过水杯,随手放
接着,他沾了点水,将红色膏体化开,蘸取一些膏体后后捏着笔,看向床上的少女。
她此时是一头雪白的长
一张漂亮的、静待破坏的画布。
细而软、带着湿意的毛笔划过,引得她拧起细眉,无意识地嘤咛。
“唔”
猫儿似的微弱声音也像是一支柔软的毛笔,轻挠着几人的耳廓。
又像一支长勺,搅动着煮锅,
谢镇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画快点”
卫长临头也不回地冷嗤“搞得好像你不爱看一样。”
这时,谢宴川喝了口凉水,淡淡补刀“假正经。”
谢镇野“”
画布上,点点交错的斑痕如雪中红梅,细细的线条划过,与之交错,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奇瑰而对称的符号。
如红色的蛛网,又如细碎的裂痕,布满少女瓷白的身体。
极致的不详、瑰异和美丽。
落下最后一笔,符号连成一片,似乎有金色的暗芒一闪而过。
无形的能量波动荡开。
几人围
忽然,蝶翼似的长睫微颤,她缓缓睁开眼。
捕捉到几人的目光,她眯起一双暗红的眼眸,如粘稠而滚烫的火漆,涌动着深深的情绪。
嫣红的唇微启,无声呢喃着什么。
像是被某种强烈的欲望支配一般,她挣扎着想要坐起,雪白的
清冷又稠丽。
她眸光渴望地望来,伸出细白的手。
像一个邀请,又像一个赏赐,如毒药般致命的吸引力。
卫长临站起身,看着眸光幽暗、面容紧绷的三人,云淡风轻地挑眉,问道
“你们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