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许茹宝预想的那样,吕潮福带着吕家班
临行前,林纪楠再次设宴答谢吕家班十多日的大戏。
席间,再无人提及所谓的婚事,更无人谈及窥视一事。
犹如从没
“唉,这说走就走了,这一走啊,我还真想咱们这班子的曲儿,真是满台春意,无限遐想。”安容顺赞叹道。
张芝兰将包裹砂糖栗子仁的薄荷叶子轻轻打开,浅浅地咬下一块。
“这薄荷冰栗是后厨庞师傅最拿手的小点,我让他做了许多,你们带
吕潮福用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擦眼睛,道“多谢三姨太。天地有轮回,若是我老吕早些年带着班子回咱们这江浙”
“哦早些年又会怎么样呢”张芝兰好奇道。
“早些年回咱们这江浙,或许我吕家班现
安容顺安慰道“现
吕潮福再次擦了擦眼睛,感慨道“谢大夫人吉言。”
安容生捧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厅堂。
许茹宝笑盈盈地将盖
吕潮福大吃一惊,连忙站起,道“这怎么好雇戏班的钱早
许茹宝站起身来,绕过众人,走到吕潮福身边,道“吕班主,你爱绍兴文戏,胜过爱你自己,众人都看
一个爱绣品的人和一个爱绍兴文戏的人,这心啊,是相通的。所谓同道相惜,就是如此吧。”
吕潮福眼含泪花,抱拳朝坐
一切
宴席后,吕家班的人走了。
六辆大马车拉载着吕家班全部的家什。
聂云儿和几个小旦坐
聂云儿将帘子挑起,朝外张望着。
气势恢弘的林家大院渐渐远去。
林纪楠、安容顺、许茹宝、张芝兰林家的众人皆站
那个满脸惆怅,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和不舍的少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聂云儿朝那少年微微一笑。
一个声音
“林家,我始终是要回来的。”
吕家班走后,林家大宅立时清冷了许多。
林纪楠带着奇峰去了萧山,那里有几处林家绣坊设置的蚕场,专门用于特供绣品的原料采集。
夏秋高温,病原繁殖快,每当这时,林纪楠总要带人亲自去蚕场,督促蚕场的场长和工头要深入各家农户,注意按需采叶、及时运叶,合理贮叶。贮桑池每个龄期要消毒一次,不要喂过夜桑叶。高温多湿天气忌喂湿叶,贮桑叶不能洒水,要勤除沙,多撒新鲜石灰粉、干稻草等材料,抑制病菌滋生繁殖。
每次转完萧山,林纪楠还要去杭州的几个缫丝厂转上一转。
但每一批布,每一批丝线,林纪楠都坚持要于德胜把关,只有于德胜点头了,原料才会被送到林家绣坊的各个厂房去。
许茹宝带着安容生、安容海坐了一辆黑色轿车去了绣坊。
林纪香自己则乘了一顶青布的人力车,晃晃悠悠地去了绣坊。
张芝兰
躺
张芝兰坐到凳子上,拿起一本画报快速地翻看起来。
“大姐啊,你什么时候也看起这些画报来了你不是一贯瞧不上这些画报里的女子吗”
“吕家班走了,我也无事,岳宇见我烦闷,就找了这许多的画报和报纸让我解闷儿,说这些啊都是最近几天才出的,是容生特意为岳宇从上海带回的。”
张芝兰看着画报上一个个盛装的女子,道“哎呀呀,大姐,您瞧瞧,您瞧瞧,这才叫女人嘛,您看人家穿得那个美啊。看看这头
“怎么你又想回上海了是啊,上海那是个大场子,哪里是云水镇可比的。老爷从萧山回来,就又要去上海了,到时,自然会带你走。我老了,脑子也不灵光,我啊,就守着这老宅子。旁人都说云水镇落魄,说咱们这宅子阴郁,那是他们不知道这宅子的好。”安容顺越说越动情,仿佛又想起当年刚入林宅时的情景。
五岁进入林家,自己的一生都是
安容顺想不出,也不敢去想,若是离开林家老宅,自己能去哪里。
一旁的秋嫂看着眼角泛起泪花的安容顺,不解道“夫人,您这是”
安容顺笑了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道“人老了,感慨了。”
一个身影
“那是慕容吧他每天都
秋嫂犹豫片刻,道“我听门房的几个小哥说慕容少爷最近几日整日流连赌场,说是出手阔绰,说是”
“哦说是什么”安容顺皱眉道。
“说是输了不少的钱。”
安容顺点了点头,道“这离他爹娘还有婉容的忌日越来越近,他心情自然不好。仅是输钱,没什么,只要别闯出其他祸端就好。”
“大哥大嫂也走了许多年了,今年是否要大办祭祀下大哥大嫂”张芝兰抬头问道。
安容顺摇了摇头,道“一早走了这许多年,哪年也没大办过,今年也不会大办。宵小之人当年诬镜山大火是林氏兄弟夺权导致的。大办祭祀,只会提醒宵小之人去嚼舌头。过去了就过去了,让众人都忘了那场大火吧。”
“可是,大姐,多年不大办祭祀,又会有人说我们心中没有大哥大嫂。”张芝兰说道。
“若非紧盯我林家的居心叵测的人,又有哪一个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张芝兰感觉自己自讨没趣,兀自低下头,翻看起画报来。
“你那干儿子单凯单公子何时回云水镇”安容顺问道。
“说是去杭州见一个叫正道老人的人去了,过些日子会回来看我。”张芝兰得意地说道。
一人惊讶道“正道老人没想到单凯单公子家竟然与段祺瑞有交情。”
“岳宇你说的是真的”张芝兰显然有些兴奋。
林岳宇点了点头,道“正道老人总要好过季新先生。”
安容顺摆了摆手,道“我不知道谁是正道老人,我也不知道谁是季新先生。我只知道咱们林家是开门做生意的。”
突然,张芝兰惊叫起来。
两只捧着画报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芝兰,你这又是怎么了我老了,不扛吓,你好歹也是个长辈,
张芝兰颤抖地捧着画报走到安容顺面前,道“大姐,你,快看,这,这,这不是凤凰吗”
“你这不是
“咣当”一声,安容顺手中的老花镜掉